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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九扭头看向九灵,怒道:“不行!这小子当我们苗人都是纸糊的,聘礼下了还想不认账,今天我不给他点颜色……”
“爹!”九灵柳眉倒竖,气急败坏道:“你嫌被他挤兑得还不够吗?!你女儿又不是真嫁不出去!咱们的药材也不会没人要!把定金和聘礼退给他,以后跟他们家老死不相往来!”
龙九被她这么一说,倒是忽然想起来还有药材这回事。苗寨处在山区,良田稀少,湖泊缺乏,全寨子的人都靠种植草药,养殖虫药过活。卓家跟苗寨的生意往来已持续二十多年,双方都比较满意,龙九与卓啸苍更是成为了相交多年的朋友。
眼下为这事把两家这么久以来的信任和生意全砸了,刚才是在气头上没觉出来,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可惜之至,以后要找卓家这样的大商户太不容易。
只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覆水难收,卓天屹也是一副不想再继续合作的样子,多说无益,只能随他去了。狠狠瞪他一眼,一声令下,让手下把定金和聘礼都抬了过来。
卓天屹冷眼旁观,本来他打定主意,这种情况下两家不宜再有生意往来,定金没指望退还。至于聘礼,只要龙九敢把九灵送来晋阳,他就敢把九灵打包送去洛阳让老头子收房,所以对聘礼也无所谓退不退。但龙家真愿意退,他也断断不会跟他们客气。当下叫下人重新把那十几个木箱抬回自己车上,吩咐启程。
临上马前,龙九终是心有不甘,眼见宝贝女儿等了五年竟然等来这样一个结果,实在为她不平,但卓天屹是小辈,他不能直接拿他的事由开口,以免失了身份,只好拿整个卓家开炮,讽刺道:“你们卓家竟然会要一个男人当儿媳妇,这种惊世骇俗的人家,还真不是我们苗人高攀得上的!”
卓天屹一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心里定然十分不甘,笑道:“是啊,卓家就是这么惊世骇俗,不敢劳前辈挂齿。不知前辈是否在为药材的销路担心?正如九灵姑娘所说,苗疆的药材品质那么好,怎么会没人要?”
看一眼沈青岚所在的马车,浓眉一扬,朗声道:“据我所知,江南孟家的药材铺,对于苗疆药材的需求量也是很大的,孟家当家孟怀渊是我妻舅,人品样貌文韬武略,均高出我许多,而且,迄今为止未曾婚配,前辈不若前去孟家一探,想必不会失望!”
龙九听他提起孟家,不由心中一动,全寨子的人都指着药材过活,卓家的生意黄了,药材的销路不能黄,孟家他也想到了,此时听卓天屹说出来,也觉得甚为可行。
可是略一咀嚼他的话头,总觉得哪里不对,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身后九灵破口大骂道:“卓天屹,收起你的假仁假义吧,苗疆的药材销路绝不需要你操心,你滚!越快越好,再也不要来苗疆!”
卓天屹哈哈大笑着跃马扬鞭,绝尘而去,扬起的尘烟里远远传来他的声音,“卓某告辞,后会无期!”
作者有话要说: 敢跟卓总比横比无耻的,莫有不败北的。
卓总的脸皮厚度又一次刷新上限,叹为观止。
☆、第七十六章 对质
一行人沿原路返回,行了一日,天黑下来,休息的时候,卓天屹上了马车,沈青岚已经穿好衣裳,靠坐在被子上,头发凌乱,神情萎靡,看到他进去,也如前几次一样,只当他是空气,视而不见。
卓天屹提过一个食盒,打开盖子,从里面端出一碗饭,舀了一勺,递到沈青岚面前,“吃饭!”
沈青岚手一推,那勺饭洒在车厢地板上。卓天屹低眼看他一眼,冷道:“看来,你是又想喝罚酒了,这么久没喝,不知道你还吃不吃得消!”
话语一落,左手便卡住沈青岚的下颌,右手舀起一勺饭,强制塞进他嘴里。沈青岚咳嗽起来,双手用力挣扎。
卓天屹快速地在他胸口相应穴位上拍了几下,沈青岚的咳嗽顿时止住,那口饭像有手指推着一样,自动滑进喉咙,只是咽喉之处的难受感无法消除,沈青岚被梗得逼出了眼泪,却是一点都咳嗽不出来。
卓天屹狠狠道:“一天不吃饭不喝水,你想把自己饿死渴死?罚酒的味道不好受,何必自讨苦吃?!”语毕又接二连三,将许多勺饭如法炮制,强喂进他嘴里。
眼看沈青岚梗得脸从红转白再变青,卓天屹硬是忍着不去帮他顺气拍抚,尽管强喂饭的时候与这样看着他痛苦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是火烧火燎一样难受。可是在那些难受之上,还有更甚一筹的刀子来回拉肉一样的钝痛在一点一点啃噬自己的心,让他无暇仔细体会这种疼痛之外的其他感受。
看沈青岚稍微喘过一点气来,他又提起一边的食盒里的一杯水,凑到他嘴边,“喝!”
沈青岚根本没有机会拒绝,那杯水就在往他嘴里倒了。屈辱的滋味顺着水流进胸口,漫遍四肢百骸,整个人像要爆炸了似的难受。
他沈青岚咬紧牙关,奋起全身的力气,一扬手,啪啪,两声脆响过后,卓天屹的两边脸上各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他的双眼登时喷出怒火,一手拎住沈青岚的衣襟,一手高高扬起。沈青岚直视着他的眼神,语气虚弱又悲愤,“卓天屹,你还当我是人吗?!”
卓天屹瞪视着他,好半晌,才用力放开他,放下手冷哼一声,“是你先不把我当人!”
沈青岚忽然低头笑出声来,声音中满是嘲讽与悲凉,卓天屹望着他,激烈的愤怒在心头酝酿,正当他想要止住他的笑声时,沈青岚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是一抹讽刺的笑容,“卓天屹,我现在终于知道,江墨洇为什么会变心了!因为你,根本不值得他爱你等你,孟怀渊,比你好了太多太多……”他声音轻下去,说到最后几个字,又重复了一遍,“太多太多……”
卓天屹眼里升起一股狂暴的风浪,眼前这个虚弱的人,他干裂的嘴唇的每一下翕动,他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像利箭一样准确无误地射在自己心上。他说的是江墨洇,可他的心里,明明都是在说他自己。
卓天屹忽然转头出了车厢,几步跃上赶马的座位,用掌风割断拴在树上的缰绳,扬鞭一打,四匹马齐齐扬蹄,朝前方一处偏僻的树林急驰而去,“都别跟过来!”
身后,隐隐听到车内争吵声的卓家众人面面相觑,周云雷忧心不已,顾清扬握着酒壶啧啧称奇,“难道蛊毒还没解完,真有这么厉害?”
沈青岚在车厢内被忽然奔驰的车带倒,腰背撞在车厢壁上,将被昨夜一夜的酷刑折磨过度的腰背酸痛唤醒,他趴伏在震动不休的车厢里,低低地再次笑出声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止下来,卓天屹冲进车厢,沈青岚被提着领口拎起来,外衣在哧啦声中再次变成碎布条。
“你还想怎样?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沈青岚喘着气虚弱地质问,心下是一片冰冷的疼痛。
“是你逼我的,是你硬要把我对你的所有好意都变成折磨,这么长时间以来,你的心一直都没有放在我身上,你总是想着孟怀渊,你为了能够安安静静地想着他,你不惜让别人来糟蹋我!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能糟蹋你?!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沈青岚再次笑出声来,仿佛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直笑得不能自己,整个车厢里都被他的笑声充满,才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卓天屹,“我为什么要把心放到你身上?江墨洇原来爱你,他都能变心,我本来就只爱孟怀渊,为什么我就要把心给你?孟怀渊比你好那么多,我又不是瞎了眼,为什么要变心?!”
“别跟江墨洇比行不行?!他就是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小人,变心一点都不奇怪!不是孟怀渊也会是其他人!可你不是这样的人!”卓天屹大声打断他,胸口堵得发慌,这样大声吼出来后也没觉得轻松多少。
沈青岚冷笑一声,“是啊,你也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那我就更不会变心了!”
“你……”卓天屹一时语塞,恨恨地一把拎住他的领口,把他提到自己眼前,眯眼狠道:“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好放你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想着孟怀渊吗?我偏不,我就是要占着你,长长久久地占着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干净清白的!”
说着一把扯开沈青岚的内衣带子,把他摁倒在地板上,“被我睡了那么多次,你还有清白吗?你还干净得了吗?也不知道,孟怀渊知道后,会怎么想你怎么看你?”
“他怎么想我怎么看我是他的事情,我爱他是我的事情!没错,我是不干净了,配不上他了,可再不干净再不清白,我也不会是你的!”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不是,可我这片瓦就是要占有你这块玉!”说话间,沈青岚的裤子被扯掉,两条腿被粗暴分开的时候,昨夜被反复侵犯过的地方有预见似的疼痛起来。
卓天屹手伸进他裤子里,握住他前面用力一捏,“今天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准备好跟我同生共死吧!”说着上下运动十指狠力动作起来。
沈青岚被他折磨得生死不能,现在不比几个月前,那时他还能跟卓天屹硬较着劲,现在浑身只剩下绝望,早已没有半点力气。
他仰头眼望着车厢顶棚,干涩的眼角流出泪水,“卓天屹,你就是个下三滥……”
他的声音嘶哑无力,含着无限疲惫与痛恨,卓天屹的手动了几下后,终于难以为继,心里原有的气与痛如鲠在喉,沈青岚这句话如同在已经扎满硬刺的心上又狠狠戳了一刀,让他整颗心都抽搐起来,悲愤不已,“我是下三滥也是你逼的!你只知道用这些难听的词句来骂我损我,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痛会伤?!我对你那么好,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你要让别人来作践我?!我不过是让你尝尝被作践的滋味你就受不了了,那你对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受不了?!”
“哈哈哈……”沈青岚再次笑起来,带着眼泪的突兀笑容在他脸上显得嘲讽至极,他撑起身体直视着卓天屹,“卓天屹,原来你也知道这点?!那你应该还没有忘记,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吧?!你要挟我强迫我的时候,有没有考虑我的想法,想过我的感受?!你只知道你想要怎样,你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会怎样。告诉你,我不愿意!不愿意!一点都不愿意!”
“够了!你非要盯着最初吗?!”卓天屹攥着双拳大喊一声,胸口起伏,声音嘶哑,“我承认,当初我是要挟过你,我也知道你不愿意,可后来呢,你有没有看看后来?!我想尽一切办法对你好,我甚至想要补偿你之前那三年,我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掏给你!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样小心翼翼过,从来只有人看我脸色,没有我看人脸色,唯独你,只有你!可为什么你还是想着孟怀渊,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爱你,那么你又爱我吗?你有没有爱过我?!你自己都不爱我,为什么就敢要求我爱你?!”沈青岚双眼泛红,紧跟着卓天屹的问话反问道。
这个问题在卓天屹看来突然之极,也毫无道理之极,他眼睛里是匪夷所思的神色,“我当然爱你!”瞪大眼睛,语调惊异到变形,顿了一顿,又重复一遍,“我当然爱你!不爱你我为什么要为你做那么多?不爱你我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好?不爱你我为什么要那么忍耐?!难道你在怀疑我对你的心意?!”
他转了转眼神,在车厢门口挂着的琉璃灯下偏头看向沈青岚含着泪光的眼睛,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是从未说过爱沈青岚的话,“难道是因为我没说过我爱你,所以你不相信?!”
脑子里电光石火地想起那日在小船上他差点冲口而出的话,之前一直没意识到,此时想起来才觉得,当时沈青岚的主动和热情极是奇怪与突兀,他紧盯着沈青岚,“我想起来,不是我不说,是你不让我说,你根本不给我机会说!那日在船上,我原本想说,可是你主动引诱我,我……”
“错了!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只有你自己!”沈青岚打断他,眼光扫过他全身,“看看你对我做过的事吧,要挟,逼迫,强…暴,如果你真爱我,你会对我做出这些事来吗?!卓天屹,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也永远不懂得什么是尊重,你只是把我当作报复的工具,你自己不甘心江墨洇爱上孟怀渊,所以你要让我也爱上你,好让你扳回一局!”
作者有话要说: 卓总和沈蜜在“你无情你才无情你无耻你才无耻你无理取闹你才无理取闹”(如此这般重复八百遍)的相互指责与对质中溯本还原,清算总账。
请大家多多留言来鼓励一下勤快的作者吧,好寂寞的说。
☆、第七十七章 囚车
“我说了,你能不能别一直盯着最初?!”卓天屹苦恼愤恨无比,“是,我承认,最初我要你是为了争一口气。我不服,凭什么江墨洇移情别恋拍拍屁股就跟孟怀渊走了,你却能为了孟怀渊回来卓家继续当被人看不起的质子,他就真有那么好?!你就真那么爱他?!我不相信,所以我要把你夺过来!”
他直直看着沈青岚,目光热切期盼,“可是后来我是动了真心,你比江墨洇好太多太多,我是真的爱上你了,真的想要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你能不能看看后来,相信我后来?!能不能向前看,别总盯着身后?!”
“后来又怎么样?后来你还不是一次次强迫我接受你的所谓好意!你什么都做得出来,不容许我有一点不愿意!我要是不愿意,你立即就能原形毕露!是的,这次确实是九灵叫我帮她把你骗去,我做了,因为我不想接受你!九灵对你也是好意,不光九灵,碧鸢也是!看看你是怎么对待他们,再看看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你对他们能不假辞色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你对我怎么就做不到一丝宽容?!他们对你,跟你对我,有区别吗?!为什么你能拒绝他们,却不容许我拒绝你?!”
“他们跟我能一样吗?!”卓天屹被沈青岚连珠炮似地质问弄得快要发疯,双目赤红,睚眦尽裂,“他们只想用那些卑鄙下流的手段来得到我,他们虚情假意口蜜腹剑,我当然不会跟他们客气!可我对你是一片真心,我就差没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为什么你要把我跟他们比?为什么要这样践踏我对你的爱?我是真的爱你,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看我一眼?!”
“如果你真爱我,你就得容许我拒绝你。这才是爱!”沈青岚直视着他,目光坚决又愤然,“可你不是这样!你说过,你要给的,没有人可以拒绝,尤其是我!这次我拒绝了你,我就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你那样对待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连件衣裳都不给我穿……你把我当什么?你根本不把我当人看,你只把我当件东西!所以你只爱你自己,你只想要一个结果,就是我爱上你,我把我的心给你,让你赢回孟怀渊!是不是?!”
“不是,不是!”卓天屹苦恨无比地摇着头,“我想要对你好,比谁都想!是你在逼着我赶着我的结论,以此来拒绝我,好让你能够一心一意地想着孟怀渊,对不对?!这根本是你想要拒绝我往畜牲和强盗的路上走,你不愿意我做好人!一旦我做了坏人,你就正好可以得出一个我不爱你的借口!你对我,太不公平,你根本不想要我的爱!我做得再好,你都看不到,因为你根本不想看,不愿意看!”
“是又怎么样?我是不想要你的爱,就算你对我是真心,我也有权力拒绝你!我就是只想爱孟怀渊一个人,不管能不能跟他在一起,有没有未来,我只爱他一个,只想爱他一个!”
沈青岚干脆豁出去了,这么久以来卓天屹给的压力实在太大,他已经身心俱疲,无力再做抵抗,这样挑明了倒是感到了一丝久违的轻松。
卓天屹眯眼看着他,好半晌才点点头,“你可算说出真话来了,不容易啊!”他抓住沈青岚另一只手臂,强力把他拉到自己眼前,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不管好人坏人,强盗还是情圣,我都会不遗余力去做!我的真心假意,不管你怎么看,都得给我接着。你的心,跑不了,它一定会是我的!”
话说得不光掷地有声,还紧迫无比,沈青岚在那两道凶狠深刻的眼神里只觉得浑身一阵一阵地发冷,整个胸口都像被巨石滚过一样,压成了碎片,那种憋闷的感觉凌迟着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从中挣扎出来,话语中已不由自主地带上虚软无力,“卓天屹,你干脆点,杀了我吧,别再这样折磨我了,好不好?”
他的眼神酸楚不堪,带着巨大的痛苦和无法掩盖的疲惫。卓天屹不禁怒上心头,“被我爱就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吗?让你宁可死?你总是把我的好意看做折磨,既然这样,那我还是用恶意来逼迫你吧,我用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