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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又仰起头看着上方。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只是干干净净的天花板，甚至连装饰都没有，也不知在看什么。
看了看这周围的人，感觉就好像那天被绑架了一样，甚至感觉更甚。
她浑身都不自在了，“杨先生，能请这几位先出去一下吗？我想跟锦涵说说话！”
杨斯墨眼神顿了顿，然后略微颔首，那些人，便退了出去，但是他身旁的两个保镖还在。
莫小染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身旁，以无声提醒着。
叹了口气，杨斯墨说，“你们也先出去，门口守着！”
这两个人才退了出去。
等他们都走了，顿时觉得屋子里的气氛好多了，当然，有可能的话，她更想让杨斯墨也出去。
不过以他的性格，应该不太可能。
“锦涵怎么了？”终于可以透口气，她坐下来，看着锦涵，嘴里问的却是杨斯墨。
“犯病！”淡淡的两个字，听着让人心寒，“已经习惯了！”
已经习惯了，是谁习惯了？是你，还是孩子？！她很想问，但是到底是把话咽了下去。
看向床上不说话的孩子，她唤着她，“锦涵，锦涵，我是莫老师，你能告诉莫老师，你在看什么吗？”
她没有说话，唇瓣上甚至起了皮，显然就是很久没有开口了。
“她这样的情况已经多久了？”莫小染问道。
杨斯墨说，“你说过去，还是现在？过去的话，经常。这一次，三天了！”
“三天……”她很惊讶，难道说，她就这样躺着不说话三天了？
可是，自己刚开始认识锦涵的时候，她还不这样啊。
最多只是显得桀骜了一点，也不至于不肯开口说话啊！
想了想说，“杨先生，如果你想请我，就应该告诉我全部的真相，为什么锦涵会这个样子，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杨斯墨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你觉得，我能做什么，或者我应该做了什么？锦涵是我的女儿，我会对她做什么吗？”
“如果没有做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指着她，莫小染有点出离愤怒了，“之前她一直都是好好的，是个可爱的孩子，可是你看她现在，还有一点生气吗？就算她是你的女儿，虐待孩子，也是犯法的！”
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杨斯墨说，“你说什么？我？虐待孩子？”
“如果不是，锦涵怎么会这样！”她心痛无比。
她带幼儿园也有三年了，从来没遇到过任何一个小朋友这样，看着就让人的心揪在了一起，心疼不已。
“我想说，你不要这么自以为是，锦涵的病，由来已久了！”他眸光淡淡，“你所谓的好，未必是真的好！”
“那你还请我来干吗！”她愤愤然站起身，有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既然你这么坚持自己的是对的，还找我做什么？继续你的坚持啊！”
说完，她转身想要离开这里，只怕多呆一秒钟，眼泪都会掉下来。
终于，身后有一个怯怯的声音，“莫老师……”
这一声脆弱的呼喊，和方才那乖巧的称呼完全不一样。
莫小染愣了愣，飞快的转过身，然后就看到杨锦涵的眸子终于有了点神采，定定的看着她，“莫老师……不要走！”
那声音里，带了几分恳求，让莫小染不由得心头一软，“老师不走，老师陪着你，你乖！”
或许也没想到女儿会突然开口，杨斯墨也是怔了怔，然后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我也是希望她能好起来的，你能接受我的邀请吗？”
“不能！”抬起头，她果断的说。
就今天看到的这种氛围，她更加笃定了这种想法。
她几乎可以肯定，如果接受了，只怕锦涵还没好，自己也会被逼的神经错乱了。
杨斯墨这到底是什么习惯或者说什么毛病，要弄这么大的排场，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没想到她还是会拒绝，杨斯墨挑了挑眉，就听她说，“如果，你真的为自己的女儿好，就应该考虑接受我的建议，送到幼儿园，没有比那更适合她的地方了！孩子原本就该跟孩子在一起！”
“好，我接受！”他缓缓的，一字一句的说。
这倒是让莫小染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但还没做出反应，就听到他说，“不过，我也有条件！”
她轻笑起来，“杨先生，现在好像是你在请求我，你确定，还要跟我谈条件？”
是不是弄反了啊？！
杨斯墨说，“我明白，不过我相信，你也是负责任的，愿意为锦涵好的老师，不然的话，不会特意跑过来了，对不对？”
一时语塞，这是吃定了她么？
第155章 好大的阵仗
“对不起，高帽子我带不起，我想，身为孩子的父亲，你应该是更在乎孩子能不能健康成长的！”她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杨锦涵，“现在孩子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要不要做出正确的判断选择，看您！”
杨斯墨沉默了下来，点点头，“没想到莫老师还很有原则！”
“好吧！我会明天帮她办复学手续，不过我唯一的条件就是，尽心尽力，不要出任何的岔子！”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一点都不是开玩笑的口吻。
“放心！”她点点头，然后俯身拥抱了杨锦涵一下，“锦涵，老师要走了，明天爸爸带你来幼儿园，老师等着你，好吗？”
“老师不要走！”她的手紧紧的揽着她的脖子不放，一点都不肯松开。
有些无奈，但是她不可能不走，便软声道，“老师还有事情要做啊，也要回家的，你乖乖的，明天跟老师一起玩，好不好？”
几乎是艰难的点了点头，仿佛内心经过了很漫长的挣扎，她这才松开手。
在她的小脸颊亲了亲，然后转身走了。
杨斯墨转身，看着她从医院大楼出来，一直消失，这才收回目光，“锦涵……”
“我不要，不要，你走开！”她忽然掀开被子，将自己的头盖住。
“对爸爸就是这个态度吗？”他冷声道，“不管怎么样，爸爸都是为了你好，也不会伤害你！”
“那妈咪呢？”小小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带着几分哽咽。
微微一怔，杨斯墨简直是面若冷霜，“你妈咪已经死了，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再提她了！”
“呜呜……”孩子不再说话，闷在被子里哭泣。
看了一会儿，他长叹一口气，然后出门，对外面的人说，“进去好好看着她，不能离开半步！”
“是！”
杨斯墨刚走出来，就看到杨一鸣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大哥，我听说锦涵住院了是吗？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你怎么知道的？”他并没有通知他。
“我刚给小染打电话，她说从医院里出来，我还以为是她病了呢，听她说才知道是锦涵病了！”他说，“大哥，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一声啊！”
“锦涵的事，你不用管了，以后我会自己来负责她的！”他说，面色淡淡。
看着他神色不太好的样子，杨一鸣很是关心的说，“大哥，你没事吧？就算关心锦涵，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是为了锦涵好，但是如果你很辛苦，我可以帮你的！”
一道冷冷的眸光扫过来，“我说的话，你现在听不懂了是吗？我说了不用你管了！”
微微一怔，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这么大的反应，伸出去扶他的手缩了缩，“我……好，我知道了！我先去看看锦涵！”
“不用了，锦涵已经睡了，你回去吧！”他显然不打算让他去看。
杨一鸣拧起眉，“就算睡了，我也可以只看看她，不会吵醒她的，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去看看锦涵？”
“我说了她睡了，不想被打扰，你改天再看吧！公司没事做吗，你很闲吗？”他几乎是厉声问道。
嗫嚅了下，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大哥，你……”
“我累了，你先回去吧，我明天会带锦涵去幼儿园办理复学手续的，就这样！”他似乎不想再说什么。
杨一鸣掉头就走，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来，“大哥，一切都不是锦涵的错，她还是个孩子！绑架那件事，已经让她很受伤害了，你这样过度的保护，会不断地提醒她那件事，会让她很痛苦的！”
“好了，我说了不要再提了！”他太阳穴隐隐青筋暴突，显然是很生气了。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杨一鸣这一次大步走了。
扶着墙，他有点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心累。
他当然知道锦涵是个孩子，可是也是他很重要的人，不能让她再受一次那样的伤害了，决不能！
…………
第二天一早，莫小染下楼的时候，刚好看到路天娥正在给路曼玉喂早点。
想想这些天也算相安无事，而且她倒是一直很好的照顾女儿，看来，也算是太平了。
便走上前说，“妈，今天我送曼玉吧，这几天你也辛苦了！”
“我自己的女儿，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她看也没看她一眼，“你忙你的好了！”
“我……”虽然好像也没什么，但是听起来觉得怪怪的呢，“我反正要去上班，带着曼玉一起好了，您歇歇吧！”
路天娥直接将手里捏着的半个鸡蛋放下来，“那好吧，你送吧！”
说完，她转身回房去了。
莫小染简直目瞪口呆，她好像没什么地方惹到她吧？为什么感觉这么冷冰冰的呢？
倒是路曼玉仰起头笑道，将那半个鸡蛋塞进嘴里，“莫老师，我妈咪就是这样，她没恶意，就是不热情，我们走吧！”
“恩，好！”她笑起来，牵着路曼玉的手走了出去。
站在窗口，路天娥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样平平淡淡的，似乎也挺好的，那天她跟自己说的话，当时不想听，后来却全都记进了心里。
但是如果让她拉下脸面去示好，她又是万万做不到的。
“曼玉，这几天跟妈咪一起去，开心吗？”她一边走，一边轻声的问道。
路曼玉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跟妈咪一起，但是也想跟老师一起啊！”她说道。
莫小染其实已经习惯了她叫老师，但是突然跟妈咪的词摆在一起，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都不叫嫂子呢？”
“因为习惯了呀！”她说，“难道莫老师喜欢我叫你嫂子？”
“不，没关系，叫什么都一样！”她失笑，自己怎么也开始计较起这个称呼了呢？
想了想说，“今天班上会来一位新的小朋友，不对，也不是新的，是旧的新小朋友！”
眨了眨眼，路曼玉说，“老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呃，我是说，新来的小朋友可能会比较内向，不喜欢主动跟人说话，你能不能帮助她，跟她做好朋友？”她想了想，尽量用简单的语言去解释。
路曼玉低下小脑袋思索了一下，“莫老师是说杨锦涵吗？”
“你怎么知道！”莫小染觉得很惊讶，因为这件事是昨晚才跟杨斯墨敲定的，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这两天老听到莫老师跟哥哥提起这个名字，猜也猜到啦！”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莫小染忍俊不禁，“好吧，聪明的小鬼，那你能帮忙吗？小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才比较容易一点对不对？”
“安啦~！”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说，“莫老师，有奖励吗？”笑得贼兮兮的。
“你这个小鬼头！”伸手在她的鼻子上碰了碰，她说，“奖励给你一朵大红花！”
可是，路曼玉却是摇了摇头，“我不要！”
莫小染叹了口气，“好吧，那你想要什么？请你吃kfc？”
可她还是摇头。
“那……再带你去儿童乐园？”应该是很想的吧。
路曼玉继续摇头，“莫老师，如果我乖乖的听话，好好照顾杨锦涵，你能不能……能不能答应让我和妈咪一直在这里住下来？”
心念一动，仿佛心底最深处有什么被触动了一般，她弯腰抚摸着她的头，“你喜欢住在这里吗？”
路曼玉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这里是最像家的地方！”
“还有哪里？”她不解的问。
“爸爸过世以后，就再没有过了！”说着，眼睛扑闪了一下。
看着有些心疼，莫小染将她轻轻的拥在怀里，“傻孩子，不管你有没有答应老师，老师都会答应你，你们可以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好不好？”
“包括妈咪？”
“包括妈咪！”
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不管母女的关系曾经怎么不好，怎么的排斥，还是会为她打算的。
然而两个人来到幼儿园以后，就被眼前的情况所惊呆了。
下了车，刚走到门口，还没进去，外面已经被一群人堵上了。
看上去穿着普普通通，但是个个都很健壮，幼儿园门口排了一排，每个送孩子上学的家长都情不自禁的多看一眼，离远一点。
牵着路曼玉的手走过去，总觉得这些人似乎有点眼熟。
“莫老师，他们是什么人？”路曼玉小声的问。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不用管，我们好好上课，不会有事的！”
只能先安抚孩子再说。
进了幼儿园，她想找门卫问问怎么回事，结果林赫就来了，“莫老师，园长叫你来了就去他办公室一趟。”
“哦！”应了一声，她想了想说，“知道什么事吗？”
“不知道！”林赫摇摇头，然后说，“不过好像跟今天外面来的那些人有关系，你当心一点，园长好像不高兴了！”
“好，谢谢你！”她笑了笑，转身往园长办公室走去。
心里泛着嘀咕，跟外面那些人有关系？可是那些人又不是她招来的，真是莫名其妙。
走到园长办公室的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园长为难的声音，“您能来，我们自然是欢迎的，但是这样的阵仗，我们真的吃不消啊！外面的人会怎么看我们幼儿园，其他家长会怎么看，我们这样……很难做啊！”
第156章 妥协与让步
脚步顿了顿，她觉得有点奇怪，园长这是在跟谁说话呢？感觉口吻，有点谦卑啊！
“其他人怎么看，我不在乎，我只需要确保我女儿的安全！”男人的声音。
这声音……
莫小染心中一动，直接推门而入，映入眼中的果然是——她有点出离愤怒了！
“杨斯墨，你想干什么！”她咬着牙低吼。
“履行你我之间的约定！”他耸了耸肩，很不以为意的样子。
“什么约定？”她越发觉得，跟他谈条件，简直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他说，“我答应你了，让锦涵回来幼儿园，我也做到了，还要怎么样？”
为什么，她会觉得他是摆明来挑事的呢？！
“你来可以，但是你带这么多人来是什么意思？黑社会吗？这里是幼儿园，你这到底是想干什么！”她气愤不已。
一大清早的，本来愉悦的心情一扫而空。
杨斯墨微微眯起眼睛，“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保障我女儿的安全！”
“园长，我想你应该能理解一个父亲的心吧！”他轻描淡写的说。
莫小染把目光投向园长，希望他能说一句公道话，毕竟幼儿园这么多的孩子，要是天天进进出出看到这么多的黑社会一般的人，会把孩子都吓坏的。
“这个……”园长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
“园长，如果容许他这样胡来，那其他的家长也纷纷效仿怎么办，还有，就算没有效仿的，人家能放心把孩子送到我们幼儿园么，如果生源流失又怎么办？”她不得不逼紧一点，希望通过园长能给他点压力。
果然是戳到了重心，园长的脸色变了变，“杨先生，这样我们确实很为难！您看，您的条件足够的好，不如去条件更加好的贵族中心幼儿园，那里的师资力量以及教学环境，一定比这里更适合的！”
“我的孩子要去哪里，难道要你来做决定吗？”他乜眼看向园长。
园长的汗都要流下来了，“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杨先生，这样确实不太好办啊！”
“呵呵，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幼儿园都这么奇怪，园长做不了主，要听一个老师的？”他意味深长的笑，“那又何必，不如园长退位让贤吧！”
一句话，让园长的老脸变得通红通红。
“杨斯墨，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如果你这样不听劝阻，那对不起，我们幼儿园不能收，你带着孩子回去吧！”她愤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