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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卷入火星谋杀案 -[俄] 基尔·布雷切夫-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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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苏西”来到火星,属非正式访问,降落在“巴拉岱兹一斯莫乌克”圆棚的地下通道旁边。沃尔夫冈的随从们都打算把自己的钱花在赌博上。另一些人热衷于在充气水中洗热水澡,其余的人想去游览不久前刚刚培育起来的热带丛林,林中的动植物,包括咬人的蛇,全部都是真的。
  待飞船在指定位置停稳之后,柯坐起来走向门口。门上正响着咯咯吱吱的声音。
  “我警告你们,”柯说,“我会反抗的。我不会活着让你们得手。”
  门又一次被敲响,听声音不像是大公。
  柯冒险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柯往外面望了一眼,差一点没害怕得晕过去:有人小心地碰了一下她的后脑勺。
  柯坐到地板上才明白,是上面,黑皮肤苍蝇在天花板上抱歉地看着她。
  “请原谅,”她小声地说,“我转告你别做蠢事,不要反抗。今天一切都会解决。我们的仇人约定会见你的父亲。”
  “这位父亲是薇罗……”但是柯当即打住话头,看来,尚不清楚什么事能让女大夫知道,什么事不能让她知道。
  “委屈一下吧。”苍蝇小声答道,很快地从天花板上爬回自己的卧舱。
  柯还没来得及关上舱门,她的“丈夫”就出现在走廊上。他无精打采,眼神朦胧,脚步踉跄。
  “你好,夫人,”他忧郁地说,“我昨天喝多了,没能让你见识什么叫经验老到。不过你别担心,今天一定补上。”
  阿尔杜尔以这番表白确立自己是真正男人的身分之后说道:
  “大公不想看见你,他恨不得掐死你,就像狼见了兔子一样。多半是你同我两个人一起去见你的爸爸。一切都要像是亲亲密密的一家人一样。你快穿上裙子,简单点,但是要有品味有风度。那边的衣柜里还有克拉伦斯留下的服装。”
  “我不想穿克拉伦斯的连衣裙。”
  “那你就会重蹈克拉伦斯的覆辙,要完蛋的。”“丈夫”殷勤地答道。
  “现在我看着你就想,”柯说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谁是比父母亲还亲,比出生地还亲的人呢?”
  “谁?”阿尔杜尔一时反应不上来。
  “丈夫,”柯答道,“丈夫是最近最亲的人。昨天我嫁给了你,我就不说你夜间表现如何了,醉得像头猪。但是今天,你不为我们见面而高兴不说,反倒用死亡来威胁我!”
  “噢,不……”这突如其来的谴责让阿尔杜尔不知所措,“我,一般说来,你自己清楚,对你没有任何意见。但是职责首先……”
  “什么职责,我亲爱的?”柯问道,“你只能为我们的爱情效力。”
  “这是当然,这不用说……总之,穿好衣服,出门下船去吧。”
  “那就给我做一件与我的身分相称的裙子。”
  “我到哪里去弄啊?”
  “飞船上有许多人无所事事,让其中的一个给我借一条裙子去,不过要朴素一点的。”
  “但是他们不听我指挥呀!”
  柯没发现,沃尔夫冈本人不知什么时候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就站在十步远的地方,听见了“小两口”谈话的最后几句。他的背后跟着一名侍从和两个大力士。
  “呃,这样吧,卫士,去命令我的甜妞们把自己最朴素的连衣裙拿到这里来。我给你3分钟的时间,把这些衣服没收充公。还有你,”他对柯说,“挑一件穿上,还得5分钟。然后,在门口等着你。耽搁一分钟——重重处罚,耽搁两分钟死路一条!听见了吗?”
  柯后退一步,随手关上门。
  她把自己锁进狭窄的淋浴间,听到有人敲门,就叫道:“都放到床铺上!”
  再没有人来打扰她。
  等柯从淋浴间出来,她发觉床铺上小山一样堆着连衣裙、超短裙、裤子、翻领衬衫、胸衣,以及其他一些服饰。这些东西都是乖乖地陪着沃尔夫冈大公旅行的那半打女演员和摄影模特的。
  柯最终挑中了身高两米的卡罗莉娜·万·斯帕斯的裙子,这条裙子穿在卡罗莉娜身上犹如一块遮羞布,而这种短一些的标准的运动式裙子非常适合柯。衬衫比较容易挑,鞋子一下子就找到了合脚的。
  5分钟后柯已经穿戴停当,可以出门了。她对挤在走廊里的裸体美人们说:
  “你们可以拿走你们的衣服了,我的甜心们。”
  美人们一个个牙齿咬得咯咯响,但是都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因为几位大力士拿着鞭子,就站在她们的身后,随时可以抽打她们赤裸的臀部。她们挤进卧舱,叫着吵着抓着,抢回自己的财物,而柯已经走到了飞船出口。在外面等她的不仅有“丈夫”,还有沃尔夫冈大公。大公对柯相当满意,他以自己一贯虚伪的作派,高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满意:
  “你真是我的甜心,早知道这样,我应该自己把你娶过来!”
  “您来得及的,大公。”阿尔杜尔答道。看着大公的眼神,柯明白,接下来的这个夜晚,阿尔杜尔还得吃下安眠药呼呼大睡。
  他们经过一条狭窄的走廊走进航天港。就像通常欢迎所有的公爵一样,那里有一支小乐队在等候他们,还有一位当地的中层官员,他代表火星当局,并受当局的委托前来欢迎这批不速之客。
  “你注意听着,”大公专门对柯说,他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一步开外,“我从来不犯罪。我在世界上有良好的交际,邻近的星球和国家迎接我都派乐队。让他们在我背后嚼舌头去吧,说我是暴君,甚至,也许,是杀人凶手,比起来,我不够格,他们自己才是暴君才是杀人凶手。我们把尸体留在家里,放进柜子里……或者是陈列室里,都是旁人免进的地方。我们星球元首和国家元首有自己的游戏规则——这些规则你们用不着知道。”
  “谢谢,大公,”何说道,这时她觉得自己完全长大了,“谢谢你对我的启发,而且至今还让我活在世上。看来,我对您还有用处。”
  “我还要用你很长时间哩,”大公兴致勃勃地答道,“即使我把其他的人全都打发到另一个世界去了,你仍将是我的一块糖。”
  他开心地大笑起来。
  他们走过了航天港大厅。大厅十分宽敞,式样古老,一小群人其中有旅客,也有看热闹的。
  “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告诉我一点什么啊?”柯问道。
  “什么也不会告诉你,”她的丈夫答道,“过半个小时你自会知道一切。你提前知道的事情越多,对于你和我们的事业就越危险。重要的是你得自己严守口风,包括我们俩的关系。我是你的朋友,而不是丈夫。”
  “有两句话可以告诉她,”大公打断阿尔杜尔的话说道,“你可以知道,在你两岁的时候,有人把你从父亲的身边偷走,他们想拿你讹诈一大笔赎金。后来他们没有拿到赎金,就把你遗弃了。”
  “为什么没有赎回我呢?”柯问道。
  “就是说,你当时不值这么多钱。”大公挥挥手一边说,一边走向等在航天港出口处最大的一辆高级轿车。他的身后跟着一名侍从和两名大力士。
  阿尔杜尔·久·格罗西远远地站着,不急于上汽车。柯的心里万分激动,还用说吗,她旅途中的关键时刻马上就要到了。要知道她一直不清楚,为什么要偷走薇罗尼卡,什么人要杀死体育教师。
  一辆式样普通的小汽车停在他们身边,车中坐’着一个50来岁的人,身材瘦削,脸型略长,稀疏的头发朝两边分开,梳得很整齐,上唇上留着不大的黑胡子。
  那人按下仪表板上的一个键,朝向久·格罗西“夫妇”的两扇门打开了。
  “请你们上车,”车中人说道,“我相信,你们旅途一定愉快!”
  “你上吧。”阿尔杜尔帮着柯坐进汽车。
  “我很高兴看见你,薇罗尼卡,”目分头的男子说道,“但是我要把亲人的拥抱留待以后,路上要走几分钟,因此你们可以放松休息一下。”
  “谢谢,教授。”阿尔杜尔说。
  “我至今还记得,您曾经冒充克拉伦斯的未婚夫到我这里来过一次。今天,您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我是薇罗尼卡的朋友。”阿尔杜尔愉快地说,他踩了一下柯的脚。柯领会了他的暗示。
  “绝妙的巧合。”男子不满地嘟哝道。然后他就不再说话,开始在其他的汽车和轻便马车之间曲折超行,这些车辆挤满了笼罩在市区天幕下的中心街道。
  “薇罗尼卡,”阿尔杜尔说,即使如此冷淡的接待也很难让他吃惊,“迎接我们的是你的父亲,你的爸爸久·库夫里耶教授。”
  “我猜到了。”柯冷淡地回答。她明白,应该对这种不合亲情的接待表达不满,不过,教授头脑清醒冷静,并没有扑向新女儿把她抱在怀里,她同时对此也很高兴。
  “克拉伦斯身体怎么样?”教授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阿尔杜尔几乎是立即接口答道,“她回地球去了,我再没有看见过她。恐怕谁也没有再见过她。我很惭愧,我上了她的当!”
  柯警觉起来。
  “真卑鄙!”教授激动地说道,“小小年纪居然冒名顶替别人,这种厚脸皮太让我震惊了!”
  “是怎么回事啊?”柯问道。这个时机太合适了。
  “怎么回事,你不知道问?”教授吃惊地问道,“我以为,告诉你了。去年,有一个小丫头来找我,说她就是我丢失的女儿薇罗尼卡。”
  “就是我。”柯插进来说。
  “也许是吧,”教授冷冷地答道,“这个骗子编造了一段令人心酸的历史,她如何漂泊流浪,如何辗转于保育院和别人的家庭之间,如何苦苦地寻找我和她的妈妈等等。我几乎相信了她,但是还是决定对她进行认亲盘问。要知道除了她说的话,我没有任何证据。当我稍稍对她施加了一点压力,她就放声大哭,承认是行骗。多么无耻……”
  教授无论如何都不能平静下来。阿尔杜尔只好提醒他正在驾车,关系到两位客人的性命。柯非常同情不幸的克拉伦斯,要是教授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
  “从那之后我就暗自发誓,”教授又开口说道,“如果再有一个新的所谓女儿来找我,我首先要检验所有的证件和化验单。然后我们才能进行关心体贴的谈话。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这样不太礼貌,爸爸,”柯说道,她渐渐进入了薇罗尼卡的角色。她明白,现在一切都取决于她的表现。如果她同米洛达尔获胜,她就能为克拉伦斯报仇,“我对您一无所求。我只需要弄清楚,我住在一所条件非常好的教养院里,我在那里接受教育。但是当阿尔杜尔告诉我,一些好心人找到了我的爸爸对,我的内心翻江倒海似地变了。我以为,我自己将会幸福,同时也给另一个人带去欢乐。”
  柯不能说,她喜欢薇罗尼卡的父亲,但是她认为,有任何一个父亲也比没有父亲好。
  “只要一证明你是我的女儿,我会由衷地为见到你而高兴、”教授说道,“但是我暂时还没有任何证据。”
  “难道心灵没有给您提示吗,爸爸?”
  “没有,”父亲答道,“它又怎么能够给我提示呢,既然从你两岁起我就再没有看见过你?”
  “是什么人偷走了我?”
  “亲爱的,别胡说,”“丈夫”制止了柯,“要是我们知道是什么人做了这件事,干吗还要跑遍全宇宙到处去找你?”
  “正是这样。”教授干巴巴地说。
  说话之间,教授的小车经过了赌场、博物馆、图书馆、娱乐场和旅馆等风格各异的建筑群,开进了住宅区。住宅区内房屋鳞次栉比,既有有钱人的别墅,也有退休人员的单门独屋,房前有花园,屋后连菜园,阡陌交通,秩序并然,许多退休人员靠种植生态胡萝卜和芦笋为生。教授把车停在自己的房屋旁边,他的房子与其他退休人员的房子不同,带着明显的忧郁,其实是一座混凝土方块,临街的一面开着一排窗户,窗户上装着铁栅栏。房门开在二楼,门前有一架狭窄的铁梯。房子四周没有一棵草——石板铺成一溜平坦的灰色地面,围在上部架有铁刺网的栅栏中间。
  “这就是寒舍。”教授说着按了三下喇叭。
  喇叭响过之后,大门上方亮起了扫描灯在车身上扫了一遍,计算机识别出是房子主人的车,大门就缓缓地打开了。
  “您为什么不种些花草呢?”柯第一个钻出汽车,问道。
  “我痛恨植物,”教授老实地答道,“那些东西太不整齐,到处乱爬。地面应该平整,最好没有杂物。”
  “说得对。”阿尔杜尔巴结地微笑着说,教授的见解一点也不让他吃惊。
  “那您喜欢养猫吗?”柯又问。
  “所有的动物我都不能忍受,”教授答道,“我希望我的女儿像我。”
  “如果我是您的女儿,那么,我不像您。”柯说。
  “又是一次失望,”教授回答着率先走上楼梯,“在生活中,这不是第一次失望,也不是最后一次,我学会了做个哲学家。”
  一阵风刮过来,吹乱了他那稀疏灰白的头发,教授的背不宽,佝偻着,像一个凸起的小坟包。
  教授在他家的钢门面前停下来。
  “是我。”他对着门说道。
  门对他的声音没有反应。
  “开门!”教授命令道。门上亮起一盏红灯,然而还是没有打开。
  “这玩艺儿真见鬼!”教授叫道,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梳子把自己的头发梳整齐。直到这时,门才大发慈悲似地打开了。
  “它终于认出来了。”教授告诉两位同伴说。他第一个踏进门去拉开灯,因为窗户透进的光线太少,他请客人走进房间,房间里陈设简陋,中间放着一张没有铺桌布的桌子,桌子边有四五把椅子。
  “我就不招待你们了,”教授说道,“至少在我还没有弄清楚同你们的关系之前。好了,我们来谈正题。请你们坐下来说,让所谓的女儿先说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爸爸,”柯答道,“还是让阿尔杜尔说吧。”
  “您可以把这件事情当作一个传奇故事来听。”
  他把一个薄薄的蓝色文件夹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不过要简练些,”教授答道,“我很忙。我今天要研究毛里求斯恐龙,同时我还要口述几封信。因此请把你的传奇胡话缩短一些,三言两语就行。”
  “自从上次令人伤心的克拉伦斯事件之后……”阿尔杜尔开口说道。
  “不必再提克拉伦斯了。我想起这件事就深恶痛绝。”
  “我们继续寻找……”
  “住嘴!”柯插话说,“您原原本本从头说起,从我出生之后,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你想说,没有任何人对你说过任何事情吗?”教授吃惊地问道。
  “什么也没有说过。”
  “这群白痴!”教授生气地骂道,“为什么要隐瞒啊?”
  “我们不想对姑娘进行专门训练,”阿尔杜尔说,“最好是让一切顺其自然,因为这一次我们毫不怀疑。”
  “别说了!”
  教授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桌子里弹起了一杯汽水。教授也不让客人,自己喝了一口,接着说道:
  “15年前,当时我的妻子还在世,有几个混蛋偷走了我两岁的女儿薇罗尼卡,盗窃者索要100万赎金才肯把她送回来。我们当然没有这么一大笔钱——个普通教授和家庭妇女从哪里可以弄到这么多钱呢?因此,我们向警察局请求帮助。很遗憾,我们这里没有警察,只有一群十足的白痴。在最后关头,他们惊动了盗窃者,于是盗窃者连同我的女儿一起消失了。我的妻子很快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因为她的肌体由于忧伤而极度衰弱,终于过世了。我也衰老了20岁,但是,我们的女儿却仍然没有下落。我不止一次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找银河系警察局,找私家侦探……然而一直没有结果。我们的女儿依然杏无音信,我成了没有子女的孤寡老人……突然……去年我突然收到沃尔夫冈·久·沃尔夫大公的信,他通知我说,他以同罪恶和不公作斗争为目标,他好像从什么地方得知,我有个女儿从前曾经被人偷走,他希望把我的孩子送还给我。我,应该说,高兴极了,因为在我的房子里,我感到自己十分孤独。这些年来没有亲人没有亲情,真是度日如年,无聊之极。”
  那还用说,柯想道。你像一个孤独的骑士一样把自己禁锢起来——还会有什么人到你这里来作客?
  “我同意他们来,并且把克拉伦斯也带来。这样,按照沃尔夫冈大公的说法,从一所孤儿院里叫出了我的女儿。于是,他们就来了……”
  “犯了一个错误,”阿尔杜尔接过话头说,“一个致命的错误,这不是那个姑娘,一切都与克拉伦斯吻合,除了最主要的一点。”阿尔杜尔无可奈何地摊开手说道。
  “这是冒名顶替!你也参与了欺骗!”教授用干瘦的手指戳着阿尔杜尔的肩头喊道。
  “对于我们来说,这件事情也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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