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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心大悦(寄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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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说实在话,他从没追过女朋友,他身边的女人都是自己跑来的,甚至是一度论及婚嫁的未婚妻,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过她们。

    所以说他才会感到不可思议,以往他交往的对象大都是同一类型的肉感女人,给人感官刺激的那一种,而不是浑身皮包骨的骨感「妹妹」。

    罪恶感是有一点点,因为那个女孩看起来大概二十左右,和三十好几的他一比真的很稚嫩,他居然会一时冲动起了反应,然后不小心的捏了一把。

    说不定沁缘都长她几岁,而她还是被包养的。

    「谁被包养?」

    俐落干脆的声音由身侧传来,一位长发披肩的干练女子侧过头看了合伙人一眼,清冷的眸中有着探索意味。

    「嗄!妳说什么?」蓦地回神的杭深青没听清楚一旁的声音,眼神透着一丝疑问。

    「我看你念念有词的什么被包养,不会有哪个阔太太瞧上你这身工人肌肉而想包养你吧!」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趣着。

    讪笑的杭深青抓了抓腮边一把胡子,神情显得不自然。「妳想太多了,我的条件哪够资格让人包养,人家不吓跑才怪。」

    还真有老公在大陆包二奶的富太太要包养他,以为他只是个扛砖的建筑工人,人长得不错还算年轻,小她三岁而已。

    「杭同学、杭老板,你现在的身价不比从前,从我认识你到今天足足有二十年之久,你身边有多少女人出现过我会不清楚?」她口气微酸的一讽。

    若非他洁身自爱不乱搞男女关系,偶尔才来几段不结果的烂桃花,他有当花花公子的本钱,光是强健的体格就够人流一缸口水了,女人不太会在乎那张恶人般的脸。

    「巧慧,妳别取笑我了,都几年的老朋友了,我跟以前没什么不同。」除了银行存款数字比一般人多以外,他还是原来那个由粗工做起的男人。

    朋友,这两个字让贝巧慧眼底闪过一抹阴晦。「嗯哼!蓄了胡子仍挡不住满面桃花,你那鲜红的指印是出自女人的手吧!」

    虽然被胡子挡去了大半,但隐约可见二指痕迹,不偏不倚也留在右脸颊上。

    「呃!那是个误会……」他讪讪的一哂,胡子底下的脸皮泛着暗红。

    「误会到流了一身的鼻血,让人以为肝破裂吐血?」冷冷地一瞟,眼里含着更深一层的讥诮。

    为了建材的问题跑了一趟法国,藉由进口的方式大笔购入钢铁和欧式地砖,才刚签定合约不久各办各的事,她回饭店整理行李准备搭下午的飞机回台,而他则利用时间买妹妹交代的生日礼物。

    分开还不到一个小时,原本是平静地等着回家的时候到来,本来她还有意不去和他会合,一同逛逛举世闻名的香榭大道。

    谁知她才拉开门就瞧见个「血人」往她面前经过,她为他挑的白衬衫染成一片血衫,入目的画面吓得她差点腿软。

    结果他什么也不说地关上房门换下衣服,直到登机时间快到了才肯开启紧闭的门,不做解释地提了两人的行李到机场,上了飞机。

    他真有把她当朋友吗?

    不喜欢他有事瞒着她的贝巧慧心口闷得很,感觉很受伤,两人认识了十多年竟被他当外人看待,心里总会觉得不太舒服。

    尤其是和女人有关,他的态度别扭得令人起疑,一点也不像他豪爽的性格。

    「呃!这……这是意外,巴黎的气候太干燥,我鼻膜薄适应不良就流血了。」杭深青说得有几分心虚,连自己都唾弃自己的不老实。

    「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要心机的贝巧慧迂回的问道,不相信内情如他所言的简单。

    一定有鬼。

    「当然不是,妳千万不要乱想,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他忘不了手揉捏的大小,感到血气上冲。

    唉!真糟糕,他好象又要流鼻血了。

    音一冷,她冷视急于辩解的男人。「同学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看你反应如此之快,不像我们平日口中嘲笑的老笨牛。」

    好听点是稳扎稳打不贪快,慢条斯理按部就班照规矩来做,说穿了根本是脑筋迟顿,凡事不一步一步来就无法正常运作,如牛一样死脑筋。

    因此他在班上的功课顶刮刮,却被冠上个笨牛的绰号,原因不外乎如此,他对身边的事物看似关心,其实是冷漠,因为他完全不懂别人为什么叫他牛。

    「我……我绝对不是看她瘦巴巴的胸部才流鼻血,虽然大小和我的手很搭。」杭深青不知道自己脸红了,而且被两道冒火的视线怨恨着。

    瘦巴巴的胸?「你是说你是看人家的胸才流鼻血?真的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脸很痛,牙也很痛,没个三天是无法消肿。

    「很美吧!同学,能让你瞧上一眼就气血狂喷。」贝巧慧的神情很平和,像在谈论股票的高低。

    「是很可爱,小小的脸蛋配上小小的胸真的很小……呃,我不是说她可爱,她一点也不可爱,是……是可口……也不,应该说太……太……唔,太堕落了……」

    对,就是这句话,年纪轻轻不找份好工作,居然让人包养!实在是太下象话了,起码也要先让他包才对,他对女人一向很好很好的,绝对不让她买不起名牌。

    「人家堕落关你什么事,你有必要老挂在嘴上直念着,好象十分后悔失之交臂,没留下人家的联络电话。」这才是她想问的重点。

    咦!是这样吗?他想再见到她。「她打了我一巴掌就跑了,我哪有机会问她电话号码几号。」

    「有点遗憾?」她的语气变得很冷。

    「嗯,可惜了点。」没发现一杯热咖啡正忍着不住他头上倒,粗心的杭深青觉得刚才走过的空姐背影很像某人,却想不起到底像谁。

    「现在跳下机去追还来得及,也许她会看在你不怕死的份上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他还有命活。

    看了看她,杭深青眼中多了一丝惑意。「我们在高空上飞行万里,我不认为这是好主意。」

    最毒女人心,居然用这招害人。

    「知道不是好主意就别去想错身而过的烂桃花,你嫌一个甘碧珠还不够烦吗?」贝巧慧的厌恶明显表达在脸上,为他招惹桃花的速度感到无比厌烦。

    要是他长得帅,是个无敌美男子倒也无可厚非,就算不主动招蜂引蝶依然桃花朵朵开,植满一园花朵供其采撷,大享百花围绕的齐人之福。

    偏偏他不是那种人,对送上门的桃花能拒且拒,除非是感情空窗期,否则他绝对是专一的好男人,不会任意接受女方的「招待」。

    不管是穷学生或富有的大老板,他对女人的吸引力似乎不曾中断,纵使他的外表并不出众。

    一提到表里不一的心头大患,杭深青的表情为之一黯。「她父亲对我的帮助甚多,我不能不管她。」

    这是一份甩也甩不掉的恩情。

    「哼!这些年你也帮她帮得够多了,再容忍下去只会更纵容她为所欲为,她要的已经超过你所能给的范围。」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

    胡子动了一下,他似在苦笑。「算了,别提她了,省得伤神。」

    看他无意谈及私事,贝巧慧知道自己又被他拒于门外。「好吧!那就谈谈你的胡子,真不打算刮掉它?」

    「胡子呀!」话题一转开,他笑笑地按压膨松的硬毛。「不刮,我要留一辈子。」

    「可笑的赌约,你们男人尽做些无聊的事,沉可法一定暗地里嘲笑你像头野兽。」配上他的高度和宽肩更符合了。

    「可惜少了美女……」

    一阵陡起的乱流打断他的自嘲,摇晃的机身像是喝醉酒的海鸥,左翼一偏引起不少的抽气声,以为飞机要在空中解体了。

    就在此时,一个没站稳的空姐因飞机的晃动而往后滑动,眼看着要撞上掉落的行李架,离她最近的杭深青没多思索地伸出手一撑--

    「你……你的手又给我放在哪里?」

    磨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久前听过的一句话又再度回响耳边,抬眸一瞧的杭深青讶异地咦了一声,两管鼻血在扫过美丽空姐的胸部时顺流而下。

    而且更不幸地他发现自己的手又放到不该放的位置,女人最羞人的部位。

    这……说是误会有人相信吗?为什么他浑身热血沸腾,像初尝情欲的冲动少年?

    「你这头该死的大熊,还不放手!」

    一道令人一缩的巴掌声毫不留情的落下,脸一偏的男子只觉得火辣辣的痛感传来,似有主张的大掌留恋地动了几下。

    他真的是无辜的,绝非占她便宜,他被自己的手背叛。

    「我不是熊,我姓杭,杭深青,小姐贵姓。」他不意扫过她胸前的名牌,牢牢地记住上头的名字。

    「贵你的大头,你这错待我心爱皮包的熊……」

    不大的拳头却威力惊人,原本流血不止的鼻头受到重创,当场演变成一场惊心动魄的凶杀案。

 第二章

    「我回来了,元修快出来欢迎我,对我敞开妳温暖的双臂……啊!好痛,妳又打人……」

    兴匆匆一喊的明光迎接的不是热情的拥抱,她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心目中想象的双臂变成一道令人「痛」的拳花,没打招呼地朝她问候。

    孤儿没有家,随兴所至处处是家,自从好友继承了鬼里鬼气的「爱情民宿」后,她自然也以此为家,加入有盏灯等候的大家庭。

    一下机的她不会像其它同事忙着约会或钓凯子,对爱情毫无任何憧憬,在受尽白眼的环境下长大,她对未来没有一丝幻想,实际地只活在当下。

    人什么时候会离开人世没一个定数,因此要开开心心地活着,管他天灾还是人

    祸,宠爱自己是第一优先,把握每一秒能让她感到快乐的时刻。

    所以她对自己一向不吝啬,而且是慷慨过了头,她喜欢把自己当成洋娃娃装扮,用最昂贵的名牌。

    「呃!明小姐,老板的心情不是很好,正处于暴风雨时期,妳最好别靠她太近。」这绝对是最中肯的忠告,能保命的。

    口水一咽,她干笑地退了两步。「仟婶,我家元修又怎样了,她老公没让她满足吗?」

    听说欲求不满的女人会非常疯狂,将她的不幸遍及眼见的每一个人,让他们也跟她一样沦落万劫不复的悲惨之中。

    「满过头了,她才会一脸阴郁地找人麻烦。」一道阴森的男音蓦然响起,吓得没防备的明光脸色一白。

    「大……大叔,你不要莫名其妙冒出来好不好,我不想老跑庙里收惊。」人的心脏很脆弱,禁不起一再的受惊。

    每回来一次她身上最少多七张符,有镇惊的、有收魂的、有避邪的,还有保平安的万用符,以阻止不安分的万鬼侵扰。

    可是不知是鬼力惊人还是神佛力量不够,即使她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却不敌四处出没的大小民宿鬼魂,一天不被吓个三、四回还真不习惯。

    原本她胆子不算小,所以才能在各大陌生的城市飞来飞去,可是最近她发现自己的胆有日渐萎缩的趋势,动不动惊弓之鸟地以为身边都是鬼。

    「死老头,说过几次不要带着刀到处乱跑,你怎么老是说不听呢?吓着人家小姑娘看你拿什么赔。」爱叨念的仟婶不住地数落着。

    「我杀鸡。」某人要进补。

    面无表情的张大仟微牵动两边僵硬的嘴皮,看起来像在笑,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凹陷的双颊有如勾魂拘魄的阴差,感受不到一丝人气。

    「去去去,杀鸡到一旁蹲着,待会我再去拔毛,又不是茹毛饮血的野番,老拿着菜刀也嫌烦,就算你是厨师也该有个分寸,下次拿个锅铲或煎匙还比较不吓人……」

    如来时的无声无息,去时也诡谲得让人心寒,不由得猜想他到底是不是鬼,存在感低得不似人。

    仟婶的唠叨声不曾停歇,听得体温回暖的明光很想回她一句:不管张大厨师手上拿着什么都很吓人,他的长相就是人见人惊,鬼见当是同类。

    「吓到妳了吧!明小姐,我家那口子没什么恶意,他只是来打声招呼而已。」这死老头死性不改,一瞧见年轻女孩就不安分。

    几十年的老夫老妻还会不了解他吗?冷脸一张却不改顽童心性,老把这些孩子当成他捉弄的对象,算是一种磨胆的晨问休闲。

    还真另类的招呼法,她的魂都飞了一半。「没关系,多吓几次我就能参加电视上的百万试胆比赛。」

    她自我安慰的说道,表情犹带余悸。

    「呵呵,说得也是,老板常说他是民宿招揽客人的活招牌,有他在民宿就不会倒……」

    这是客套话好吗?明光在心里回她。真要靠他民宿稳倒无疑,迟早有一天「爱情民宿」会成为真正的观光胜地,以鬼屋之名闻名全台。

    「等一下,仟婶,妳说我家元修为什么心情不好?」声音低如蚊鸣,她用眼角余光直瞄表情明显很臭的女人。

    先探听清楚才好明哲保身,她已经不够聪明了,不想被打得更笨。

    而且是没有理由地打得她一脸雾水,有种风雨欲来的惊悚戚,而她不知是该先避一避还是硬着头皮凑上去送死,上个月的帐单应该还没来吧!

    「没什么,女人的小别扭,不就是怀孕而已……」骤起的尖叫声盖过她以下的话,差点震破她的耳膜。

    「什么,怀孕?!」好……好可怕,她……她居然有了……孩子?

    一个大魔头带一个小魔头的画面浮现眼前,明光开始同情起幸福镇的居民,以及凡事以妻命至上的可怜柳桐月,他的日子肯定是非常的凄惨。

    李元修送上一枚白眼,「妳叫什么叫,我没偷人又不生恐龙,需要妳大惊小怪的鬼吼鬼叫吗?」欠扁。

    啊!好痛,又被打了。明光抚着头,怯怯地问:「元……元修,妳真的怀孕了呀?」

    她怀疑的瞟了几眼,仍然难以置信。

    「妳说那是什么鬼话,我结婚了,而且有美满正常的性关系,我不能让颗小小,该死的胚胎着床吗?」废人说废话,该打。

    头上多颗爆栗的明光委屈十足地讨好,「当然成喽!妳是我心中无所不能的元修耶!生个十个、八个都是小事一件……」

    噢!怎么又动手,孕妇的脾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坏。

    「妳当我是猪还是母狗?一个我都不想要了还十个八个,妳脑子被名牌塞爆了是不是,要不要我塞团狗屎进去?」没瞧见她火气正旺呀!还在上头添油加柴。

    「喝!停,别再当我是出气筒,妳的肚子又不是我弄大的,不要找错债主。」她回来得真不是时候,刚好踩到地雷。

    「是呀!老板,妳现在的身体不比以往,要让柳馆主又看到妳动手动脚,他一定会很担心的。」

    看看闪得老远的朋友,再瞧瞧预备说教的仟婶,烦躁的李元修幽幽地吐了口气,往不见异状的小腹拍去。

    「哎呀!别拍,小心把孩子拍出来,怀孕的女人不能动气,吃好睡好不要拿重物,走路要慢,爬楼梯要一步一步来,看到黑猫要让开,剪刀拿不得,不可爬高爬低……」

    「仟婶。」李元修很「温柔」地一唤。

    顿了一下,仟婶问:「什么事?」

    「去帮妳老公把那只鸡千刀万剐,夫唱妇随,好好地表现一下鹣鲽情深,让那群年轻人羡慕个半死,」就是别来烦她。

    「老板……」她话还没说完,孕妇该注意的事项还很多。

    「去,不要再让我听见妳的声音。」吼声隆隆,山的对面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元修的火爆脾气是众所皆知,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人会把她的恶气恶声放在心上,尤其是处在非常时期,难免火气会旺盛些。

    身为镇长,又是「爱情民宿」的老板,她要烦心的事可不只一、两桩,除了令她感兴趣的钞票外,想要熄灭她一肚子火并不容易。

    只见仟婶温笑地拍拍她的手,不当一回事地拿起扫帚扫一地落叶,不打算走远地在她四周绕。

    「元修,妳太凶了,仟婶是关心妳。」她要惜福。

    「唔,妳说我太凶?」举起手,李元修做出威吓的动作。

    「没有没有,我说太急了,是恭喜发财,添丁弄瓦好运来,财气通天。」她是受惠人,当然希望她富贵逼人来,旺到不行。

    「喜从何来,妳没瞧见我满脸大便色吗?」心情闷到想找个人来揍揍。

    半工半读的雷丝丝?

    不行,她未满十八岁,揍她会变成虐童,划不来。

    畏畏缩缩的刘心莲更不行,她拳头还没举起她会先晕给她看,一个孩子的妈很麻烦,她还不至于心狠手辣到拿个受虐妇女来开刀。

    客人不能动,即使有一、两个真的很不长进,基于顾客至上的道理,没用的志明兄和女鬼魔魔算是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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