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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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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很像大公子呢。”大少奶奶憾然。
    说也怪,大哥儿真不太像云剑、甚至不太像大少奶奶,一定要说的话,像外祖母还更多些。遗传真是件奇怪的事儿,隔着代,重新要昭显自己的存在,却可惜了云剑那深邃双目与高挺鼻梁、甚至坚毅的唇线,一些儿也没惠及大哥儿,说不定到大哥儿的某个子孙时才突然又苏醒过来,去迷惑那朝那代、不知哪位红颜。谁知道呢?
    宛留安慰大少奶奶:“这样小,都是肉嘟嘟、软软的,还看不出呢!长着长着,鼻子会更高的,脸相也会改的。”又笑道,“何况,少奶奶年月还长着,再生个孙少爷更像了大公子、再生个孙小姐更像了少奶奶,一个个的来,都不着急呢!”
    大少奶奶含羞笑了笑,低头看着纨扇,笑容敛了。漓桃也向宛留问好,又问明昭坊大宅里这几日的日常,宛留也道都好。大少奶奶问起行装、还有云剑功课的事儿,宛留就不便一肩揽了,只道听书僮及管事大娘们说起,都按部就班着呢!请大少奶奶不用担心。
    纨扇在大少奶奶指间徐徐的转,缀绿珠子的流苏垂了寸把长,微微带点金光,与叶间垂下的暮夏光线遥相呼啸,闪得宛留视线粼粼不定。大少奶奶轻启朱唇,道:“宛留,我想,上京还是你陪着去罢。”
    宛留怔了只有一个呼吸的时间。
    而后她利索的跪下,叩首,道:“大少奶奶折煞婢子!奴婢怎能出这样的差使。”
    大少奶奶已想好了,不容她辞:“书僮怎能照顾好大公子。我想着,这些年,大公子都承你照料了,早晚饮食衣物,还是你懂得。那些书僮们懂什么呢?考试是要紧的。你去了。我还放心些。”
    宛留只是叩头。大少奶奶坚持,宛留只好道:“大少奶奶厚待奴婢,奴婢粉身碎骨也要报答大少奶奶。只是大奶奶知道奴婢是个什么材料,怕实实不配远路去给大公子丢丑呢!”
    大少奶奶道:“你放心。大太太那边,我已经帮你回过了。这上下,太太也会亲自叫人来给你传了罢。”
    宛留真正怔住。阳光碎影如洒了金粉的纱,把她们都罩在迷离中。宛留郑重屈身,磕了三个响头,道:“奴婢毕竟尽心,不负少奶奶嘱咐。”
    大少奶奶用纱扇遮了脸,道:“去罢。”
    宛留下去,略整了整衣带发履,云剑他们出来了,各有各的事要做,暂时倒没有宛留的任务。采霞出别院、回观去,宛留跟着别人送她。
    明珠看了看宛留,略驻一步,替宛留将鬓边的一点泥沙掸下来,动作轻巧安静,没有引别人注意。
    宛留低头看泥沙从明珠指尖拂落地上,脸一红。
    等采霞出了别院,上了车。眼前只有明珠、宛留两个人了。三人感情都还好,又说两句话儿,都知轻重,把墓地一句不提,却彼此心印。采霞吁一口气,指宛留道:“亏这丫头刚拜堂呢!回头又要忙了。”
    宛留双颊飞红,啐道:“你才拜堂!”
    采霞“咦”道:“不是拜堂,怎么把地上的泥都沾鬓角上去了。”
    宛留嗔还她道:“你不拜堂,怎么听说要大喜了?”
    轮到采霞红了脸,低头不答。明珠在旁贺道:“都是喜事,怎么两个妮子都羞起来?”
    两个人一起嗔她:“说什么话呢?看明儿就轮到你。”
    明珠安然笑道:“我在老太太身边,就已经是一生之喜,何用你们来说?”
    两人这才想起,明珠跟她们如何可比?宛留是定了云剑的人、无非看什么时候过明路。而采霞等道姑们蒙谢小横恩典,到了年纪、自己肯嫁,就可以发嫁,绝无留难,且已有先例在了。至于明珠,与碧玉一起深受老太太器重,若嫁了,纵做了家人媳妇仍回谢宅,却已不便像现在般朝夕陪侍老太太。老太太舍不得她们。她们在家人中也没看中合意的。要说外嫁,别说老太太不肯,她们朝夕都困在老太太身边,哪有外头的合意郎君?老太太又是个外头和善、内心忌刻的。明珠和碧玉都早已说定,要一生侍候老太太的了。虽然老太太笑她们胡说,也未必真困死她们一生。但婚期,实在是遥遥无期了。
    不知碧玉心里如何?看明珠的神情,真如止水,竟比采霞还像出家人。宛留与采霞都心头一酸,却无言劝解得。采霞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儿,就告辞了。明珠转过身,有个婆子已等了一会儿,看明珠转过脸来,就上前悄悄说了句话。明珠脸一变,立刻要举步。宛留知她又有要紧事,正待避嫌,明珠却又转头看了她,想想,下定决心道:“你也来。也好。”便挽了宛留同去。
    青翘半倚半躺在榻上。
    刹那间宛留还以为青翘生了重病,处于弥留状态了!但是不,她的气色还过得去。
    明珠以前所未有的郑重,留那婆子看门,确保无人接近,才拉着青翘的手问:“怎样?”
    青翘扬了扬嘴角,但那个动作很虚弱:“今天还是没来。早上我又恶心了,我想……你可能说得对。”
    宛留倒吸一口冷气,掩住嘴。
    明珠沉痛道:“你也太不小心了。”L

☆、第八十一章 白银照给人照留

云柯未娶,房里的丫头就有了孕,这算什么事呢?本来庶子议亲就尴尬,云柯又不够优秀,传扬开去,有头有脸的小姐越发不愿意嫁他了。青翘这一孕,对云柯伤害极大。
    明珠替青翘计议,道:“不如就说你中了暑,病势来得凶,怕病气过给主子们,且先搬出去,就在外面悄没声儿养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计较。你看如何?”
    这话,听来欺负青翘,但真是她们关系这么好了,才肯掏心肝子说出来无碍:青翘这孩子,是无论如何不能在府里养的。若是儿子,议亲的时候人家小姐听说家里已有了个丫头生的长子,更不肯过来了。若是女儿,一样碍人的眼,地位又比儿子低,人家更能往下轻贱。这日子如何过?
    只有养了在外头,慢慢儿透给太太老爷知道。总是谢家骨血,还能真叫穷困聊倒给人糟蹋了?难免拨个房子、拨些钱养了,等长成后找个中等人家匹配去。那时候云柯亲也成了,只要他待夫人过得去,而夫人但凡是还有点贤良之心的,也不会往死里追究。青翘母女还有个活路。
    再有个痴想,万一青翘生个儿子,且是争气的,而云柯娶的夫人倒养不出儿子来,又或养出来的极淘气败家,那末日后将青翘的儿子认回来,光宗耀祖。也未可知。真到那一步,妻妾和睦、门楣生辉,便是苦尽甘来了。
    如今却是不能留的。
    宛留低头弄着毯子的边,也知明珠设想是最好的,她半句都补不上。
    青翘却惨然摇头:“哪里瞒得过去?要十月怀胎呢——哪里瞒得五公子去?”
    明珠强笑道:“他凡事不听,只听你的。你还瞒不过他去?”
    青翘只是摇头。明珠便连面子上的笑都笑不出了,抱着万一的希祈。道:“五公子就算知道了,为你们娘俩计,他也该隐忍才是。”
    青翘道:“明珠姐姐!公子若是个能隐忍的,何至于、何至于——”
    宛留“咔嘣”弄裂了自己的指甲,痛入骨髓,将裂甲握在手心,泪珠子已落了下来。
    明珠侧目。青翘如若不闻。自顾说下去道:“就算先头瞒过了他。日后他也终究要问出来。那时我跟他两下怎么断得了?像当年白姑娘——”
    明珠与一连串“好大胆”的惊愕喃喃中,猛然暴出一声喝道:“住嘴!”
    向来和善,明珠这个人。几曾发出如此狮子吼?室内一时死寂,三个面面相觑,面色都是惨白。片刻,宛留一言不发到门外看了看。明珠缓过一口气来。向青翘道:“你……”又觉得已无话可说。
    青翘道:“我还是养在这里罢!嫌碍眼,不肯嫁的。那就不要嫁过来好了。肯嫁的,我就把这块骨肉托给她,末了随她打我杀我便了。只我儿是要姓谢的。我若不死,也总要留在公子跟前的。”
    明珠面色铁青。牙缝里慢慢迸出字道:“凭你这番话,二太太打杀你也好杀了。”
    青翘倒笑了:“先容我将孩儿养出来罢!——再说我这番话,也不会真到二太太面前去讲。我是傻的么?只对你。我说真心话,你知道我被逼到什么地步了?只有这样子办了?”就在榻上跪下道。“明珠姐姐,你替我想个法子,怎么求二太太心软才好?”
    明珠避开道:“罢也!你怀里主子骨血,我怎么敢受?莫折煞我!”终忍不住劝她,“留下来,你要吃苦的。想明白了?”
    青翘咬牙道:“就算出去,软刀子割肉,终要痛的。我情愿在这里刀锋见红。”
    明珠止她道:“双身子了,就别说这些狠话,当心伤了胎气。”
    要搁以前,青翘哪听劝。如今她连连点头,答应不说。明珠又喟然道:“你啊你,真要狠了心躲出去,总有五公子不找你的法子。你,还是自己不舍得五公子罢!”
    青翘不答,只软语苦求明珠帮忙想法子应对二太太。明珠至此也无话可说,但道:“我如今也头晕脑涨的,一时想不到万全之策,你——哟!瞧我们这儿说得就要死要活了,毕竟有胎没有呢?万一你是生病害得迟了,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们不是白吓了一顿?我且请个大夫静悄悄的进来,先替你把准了,再看下一步怎么走,你说可好?”
    青翘谢明珠道:“全仗姐姐了。”
    明珠出来,见宛留立在浓密花影下,脸朝着影墙,也听见明珠出来了,反而彻底朝墙转过脸去,手别在背后向明珠摇了摇。明珠会意,略等一等。宛留终于回过脸来,眼睛还是红红的,泪已经不流了,待问明珠话,喉头还是作哽,说不出来,只以目示意。明珠过来替她抿着头发,相了相,道:“这样子不好见人。”重挽她进青翘屋里,借了青翘的家伙,沃了个面,将泪痕洗去,重匀了脂粉、重抿了发辫,将就看得过了,哭红的眼睛遮不住。青翘倒笑话她:“我都没哭,怎么你就成兔子了?”
    宛留好气又好笑:“是!谁能跟你比?天生的小流氓坯子!”
    青翘接道:“是呀!所以跟五公子前世冤孽,今生配了一对。”
    她怀了胎,口角如此放肆起来,宛留正要说她,从她泼洒口气里品出萧杀意思,心头酸软,换了语调道:“也不是无可挽回了。塞翁失马,以后是你的福气也未可知。只你见了太太不可如此。”
    青翘摊手道:“你们真当我是傻的呢、还是疯子?”
    宛留道:“只怕你改不过来,你先学我听听?”
    青翘便委顿下去,愁惨了脸色,未语先凝噎,却也只幽啼了一声,并未惹人烦躁,便道:“太太在上!奴婢死罪,死了也没怨言。只是腹里公子的骨血,不是奴婢能处置的。总生了出来,奉给太太,末了凭太太打我杀我、挫骨扬灰便了!”
    宛留叫停道:“好了,连我都见了生怜了。”
    青翘抹了把脸道:“可不是?活到现在,都是全挂子的武艺,勾了脸,直接可以进蝶班奉场呢!”
    宛留啐道:“蝶老板倒招你!”
    两个丫头苦中作乐的磕牙,明珠侧身坐着,只默默作想。她生得本线条柔和,用的脂粉蒙老太太偏宠,又比着老太太自己作姑娘时的例,益衬得柔腻腻如淡芙蓉也似。双耳一边一个垂珠子,虽不大,倒也匀称明净,与肤光相融益彰。一会儿,她猛觉耳中没声音了,抬头一看,宛留与青翘都瞅着她。她心慌,强笑道:“两个丫头怎么了?只看着我则甚?”
    宛留手揿着桌角,道:“明珠姐姐都想不出法子来,二太太那边看来是说不过了。”
    明珠连忙摇头:“何至于此。我……”咽了口唾沫,“我想到了一点,就是不太好。总之现在还不急,大夫先把了脉,那时总有主张了。”又叫青翘好生养着,与宛留出来,还记得问:“大少奶奶跟你说了?”
    宛留道:“嗯。”
    明珠好言相劝:“在大少奶奶来说,固是贤良。大公子万一……你就成了问罪的冲头。总是你照料不周的关系。这趟差使却棘手。”
    宛留谢过明珠,道:“我自己已拿定主意了。”
    她回去等着云剑的吩咐,一句闲话都没说。
    云剑事儿已经够多啦!何必去分他的心呢?宛留是这样想的。
    这时候,云剑带了张神仙与剑影,去踏看勒索者约定的霖江小湾口。
    江水流到这里,漾了一湾,宁静如片死水般,芦苇过人头,连渔船都不会驶进这里来。只有水鸟在此徜徉。
    谢家的人来,就见芦苇已被踏倒了一片,其中躺着那块墓碑。
    谢云华的墓碑。
    有了这块墓碑,谢家就可以很低调的把谢云华的墓修回去,而不至于另刻新碑、引人瞩目了。
    勒索者还没拿到银子,怎么就如此好心的把碑先送回来了?
    云剑的心,冷了一冷。
    这说明勒索者很放心:只要他持着这个秘密,谢家一定要给他送银子。他确认谢家绝不敢冒险违逆他!
    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秘密?
    墓碑抬起,下面居然还有个布袋子,里面居然不是空的。掂起来,里头哗沙沙的响。打开,一袋银锞子,每片就是指甲那么大,光滑,毫无标记。袋旁、碑下、泥地上刻着几个字:依此式样,八月十六辰正在此。
    以谢家富豪,也没备有五万两这么多的银锞子。找人现做,是要大半个月。那时,云剑已经启程赴试,不在这里了。勒索者是要避开云剑吗?还是纯粹觉得碎银锞子好脱手花销?而八月十五中秋节之后第二天的早晨,一般人头天完上刚赏完月累了正补眠,水湾交割可以更安全、不担心被打扰?
    云剑剑眉紧锁。
    张神仙劝云剑道:“照给罢!”
    张神仙的卜算,银子从来不是问题。但这个秘密,可能真的牵连甚广。且给了再说!
    云剑苦笑:“给不给银子,又不取决于我?”
    墓碑下的新信息,报给了老太太,老太太又问老太爷拿主意。
    谢小横的回复还是这两个字:“照给。”L

☆、第八十二章 幸福的颜色

云剑在勘查江岸时,云舟与明珠、碧玉在查访内宅。
    一个石翁仲的脑袋运到院子里、落在九小姐的手上,说没有内应,都没人信!而勒索者既能知道谢家的秘密而挟为把柄,恐怕跟谢府的关系也非浅。说不定就是谢家的人!
    贼咬一口,入骨三分。被内贼咬一口,就更可惊可骇了。
    于是明珠核查那日前后的出勤记录、物资出入,看有没有什么端倪可循。碧玉去与下人们谈话,看有没有可疑形迹。至于云舟,则与主子们款款交谈,一来抹去不必要的困扰与疑心,二来却暗中窥查谁可能是内贼。
    明珠替青翘守秘时,最担心就是青翘的隐秘,被人当成是内贼的诡秘了!她不得不防着碧玉,因为丫头小子们都归碧玉来查。
    找明珠“谈一谈”的却是云舟。
    云舟总是那么客气、那么委婉。而大家都是聪明人,会意何必三句话以上呢?明珠对云舟坦白。刚坦白到一半,正题还没点透,云舟就拦住了。
    云舟只要知道青翘跟翁仲头没关系就好,其余麻烦事儿,云舟还不想沾腥!
    明珠自己何尝不是这种人?凡事太平就好,谁耐烦帮着拆鱼头?只是跟青翘、宛留等人一向交好,若甩手就说不管,难免寒了人的心。再说青翘也可怜见的,事情又纸包不住火,迟早叫明珠省不了心。明珠只好从头把责任担起来。
    外头的大夫请进府里,给青翘把过了脉。明珠特意虚张声势,把青翘移了屋子,床前又垂了帘子,只说是个得脸的家人媳妇。约是有了孕,叫大夫确认一二。
    这大夫既然是明珠请来的,当然手上有谱、眼里口中更有谱,该他说的他就说,不该他看的、他什么都看不见。
    把完脉之后,他只道:“恭喜。”
    是喜脉无疑了。
    明珠就与青翘计议:如今家里实实的有大事,也不瞒妹妹。这时候要去自己招供。等于添乱,实实的不智,因此——“你如还信我一句。权且按下。要放心些,我还劝你到外头养着。不然,至少等过了这两个月,再到老太太面前哭去。那时胎坐稳了。你也只说先前怕给主子添麻烦,自己又不确定。所以拖延了这么久。你切切说你不要名份,只把谢家骨血交还主子们发落。主子们不管说什么狠话、气话,你只叩头答应。这样,你们母子还有生机。”
    青翘也答应了。想想:“我是不出去的。免得人说我是出去怀上的。”
    却太小心了!谢府要真的不认一个孩子,在哪里怀有什么分别?明珠想是这样想,也只好顺了青翘的心思。只替她安排静养,叫她好好儿跟云柯说。帮着遮掩,却别性急捅穿。
    云柯听说之后,愣了愣,想蹦个高儿,腿却慢慢软了下去,眼见得就瘫到了地上。青翘急得去扶他:“你怎么了?”云柯阻她:“你坐着,坐着!”
    这时候,云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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