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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流突然停了下来,僵尸全都分出一批冲上去,我被花七又被包围得紧紧的。
手被抓住了。低头一看,一个还有着几根毛发的半稀汤肉半骷髅的小孩正拿
了沾满了泥土的牙张口要咬。
“三思!”
“三思小心!”
两声惊叫同时响起,我尤感觉到那牙碰上皮肤,便被股大力忽的往前扯去,
落入一个宽厚的胸膛。
真温暖,就像回到了小时候爹抱着我换衣,抱我去当值,把我放进桶里去泡
澡时那般。
终于回到爹身边了。
“三思,三思……”爹抱着我的手力气越来越大,收得越来越紧,像是要把
我勒碎了般痛得我不能呼吸,气息若有若无的喷在我耳朵上,竟是万般的惊喜,
像是失去多年的心头宝贝得而复失。我心里亦欢喜得很,只觉得这被搂紧的痛与
自己想爹挂牵爹的那份心痛相比,不过尘埃而已。
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觉着自己已经回到了家,我全然不觉花七阴狠的眼神像毒
蛇般一脸扭曲的盯着我。
“爹,现在不能与你细说,快把我的符给我。”我正欲松口气,却看见那些
数不清的丑尸又冲了过来,当下心里一惊,赶紧回神。
爹亦知现在不是说话好时候,单手一挥,把几个近身的骷髅击飞出去,从怀
里掏出一个小心用蓝布包好的小布包。我看着随着爹那一掌挥出,竟是掌气直直
摧得几十个骷髅僵尸一点碎片也不留,全化了漫天灰尘,心道:我爹竟是这般厉
害的么?
嘴里边叫道:“爹,小七,给我拖些时间。”手里亦不敢怠慢的打开包在一
沓整齐的符咒里找出雷符。
“天道有凭,天地为证。辅我天火,降妖除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
咬破手指快速在黄符上滴上血,口念诀,脚踏两仪八卦阵,九张雷符随着咒
诀直冲上天。然后隐约听得那四个老太婆几声惊疑的“噫”声,不待她们再念咒,
天边阴气阵阵,乌云滚滚中突然响起一声惊雷,一道像要劈开天地的紫蓝色闪电
直直的冲我们所在处劈了下来。
“借神还神,神明共鉴!”
双手合一,两手并指往那老太婆们出声的方向一指,那闪电像蛇一样一个转
弯,带着噼里啪啦的响声,烧粉拦路的僵尸骷髅直奔那些个老太婆而去。
老天爷,拜托,这个时候可千万要灵啊!
我记得前世自己用雷符时,因为灵力所耗是非常巨大的,不得一定道行,用
来便有后噬之力,因此常常出错被臭道士打得满头是包。眼下,事态紧急,身体
又如此差,灵力不及前世四成,但愿老天开眼罢。
我死死捏住爹的手,在心里祈祷。
然后,听到了四声如厉鬼般凄厉的叫声。
太好了。老天总算是帮自己的。
四周的尸体随着这惨叫声,俱都仆仆仆的倒在地上,散成了残缺不全的骨架。
这场险,总算平了。
我四下顾看,九王爷与杏儿身上衣物有些破损的站在被拆掉的茶肆废墟中大
口喘气,精瘦老头子捧着右臂面色苍白,但却一声不吭的警戒的站在九王爷身侧。
再偏左,候明与一个侍卫浑身是血、泥、稀汤肉的提着刀剑警惕的看了看我
们。另外两个,想来已经死了。
人的命,为何如此脆弱?上天,又如此的残忍呢?
“无事了,快赶……路……”
我一句话未说完,心口便剧烈绞痛起来,眼前发黑,胸里有气如沸水般翻腾
着直往脑上冲去。喉里一股腥甜。
我下意识的死死咬住嘴,把血硬是逼留在嘴里。
身体的那些微灵力能用上高段的雷符咒术已经是透支过度,身体已经吃不住
这种消耗了。可眼下看来这四个老太婆只怕还是打头阵的。
老天,道爷爷,师父,你们可千万保佑我能撑到最后……
“三思,怎么了?”
“三思,你的脸色怎么这般白?是不是刚才?”
我的身形一晃,我爹便感知了我的不对劲,闪电般把我搂入他怀里。隔了肩,
我看到花七提起了脚正欲走来,却又停下,眼神只是直直的看着我,面上没有表
情,不知在想什么。九王爷身形亦是滞了滞,便搂了杏儿近来。
什么都不要去想,眼下,只要求得能让爹平安。
挣开我爹的手,我把血吞回肚里,一如往常的笑道:“爹,我没事,眼下不
是说话的时候,只怕这还是第一波,后面还有更难缠的,咱们赶紧上路要紧。”
转过头去,我对花七道:“我们现在可不能独自走啦,大家一起,胜算大些。
你是愿意,不愿意?”
花七看着我,像要把我看个对穿似的认真,然后轻轻的点点头,没有笑的脸
看上去有些苍白,有些让人心痛的忧郁。
没人追问我怎么穿着罗裙,戴着珠花,与那个叫花七的少年在一起,成了他
的娘子,每个人都知道现在身在险境,随时会掉了性命。一行人沉默的拼力往前
赶路。
十五里的路,我是被我爹用轻功带着走的,花七紧紧的贴在我身边,即不落
后,也不超出,沉默的表情,让我无法想像这个孩子会是花七,那个天天笑得眼
如弯月的少年,那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少年。
十五里的路,我突然闻到了某种香味。
“快退!”
我高声阻止来不及,已经有侍卫越得太前,突然整个人像被看不见的网网住
切割了一样,变成了十几块,血淋淋的倒在地上。
一行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骇得硬生生停下了身形。
这是我们初遇非无是那晚闻到的香。
是什么香呢?
我焦急得要死,恨不得把自己头发都扯下来的想让自己快些判断起来。
是什么?
是什么??
是?
我快速的浏览自己的所有记忆,却只能记起前世自己曾闻过的借魂香。那种
香,极是珍贵,只得一撮便须用上三千植在忘川岸边的忘忧草,因此极少现世。
其香味,像檀香像玫瑰片又像草香,主要的用途不在于还魂,而是招魂,附身。
而且这香有一种特点,便是炼制之人身上会终生带有此香,至死消退,哪怕,只
是沾了一点点,一点点。
眼前这香,却只是单纯的桅子花香与草香混杂。
我一片混乱,不敢断定这是不是前世那种借魂香。
他妈的,伍三思呀伍三思,你他妈怎么一到事头上就派不上用了哩?
身后、前端两侧的路边传出一阵悉索声,两只黑漆漆的与人一般大小的蜘蛛
慢慢爬了出来,一前一后守住我们。
我见了,只沦到了苦笑的份。
好厉害的非无是。
好厉害的招。
招魂附上厉害的家伙来对付我们也就罢了,竟然能让招出的魂附在成了精的
精怪身上。
只怕,连用香盖住妖气,这老巫婆也是考虑在内了罢。那日不用这香对付我
们,是不知我爹身手自以为一切掌握,刚才那茶肆一役,怕是让非无是下了决心
用上这香了。
只怕不是对手罢。
虽如此想着,我还是伸出手,解开小布包。
借魂,尤其是其载体是精怪的时候,是不能用一般的符退去的。
包里只得九张火符,九张遁地符,九张隐身符,九张镇神符,一张神兵咒,
一张平安符,还有一张天师御神符……
东西真是太少了。谁让我当初以为天下太平,除了些鬼魂,不太有机会遇上
这种大BOSS呢?
食指中指一夹,拿出神兵咒。
“天为鉴,地为凭,速退妖魔借神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
黄符在手中自动燃烧起来。平地里一阵急风从我脚下慢慢升起,把我围住。
等风停,我的身上已经不是罗裙,而是一套金灿灿的天兵甲。手里,是把金
刀。
两只蜘蛛畏惧的退缩了一下,突然像自杀般冲上来。
懒得理会花七他们是什么表情,我只想在自己失了最后的精神力前解决危机,
脚尖一点,急急迎面跃起。
手中金刀一挥,我便听得空气都被割开的声音,还有那蜘蛛被断了脚的痛吱
声。身形在空中扭转,用的是爹教的凤舞雁回式,金刀平平前推,用上平江秋月
刀法。
眼睛里,能看到金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越过候明、爹、花七、九王爷、杏儿、
瘦老头,撞上那蜘蛛头。
那蜘蛛见不好,头略偏,躲过了这当头一刀,却仍是未躲过这刀气,右边身
子唰的便被割开了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白色的液体嗖的便喷了出来。
耳边,已经传来咝咝声,手上一痛,几道透明的和空气化为一体的蛛丝已经
缠住了我手脚把我勒得出血了。
头也不回,一个收刀式,往身上虚砍几下,身上便松了劲。
那头,受伤的蜘蛛喷出漫天的蛛丝几乎盖了天空,织成了一张大网往我们一
行人当头落下。
一阵惊呼声中,爹和花七都冲至了我身边。
我来不及使出撩刀势,网已经当头罩落。
蛛丝一上身便像有自觉般把每个人缠得死紧,那两只蛛快速奔了过来,张嘴,
蛛丝一收,便把杏儿与候明吞入肚里,速度之快,只听得两人惨叫连连,随着咀
嚼的喀吱声响,大量的血从蜘蛛嘴里流下来。
见这般惨状,我再支持不住,神兵咒解了去,身子一软,幸好爹拉着我的手
极是有力,才不至栽倒在地上。远远的,看到一双没有穿鞋的洁白得好像细瓷白
玉般的脚慢慢出现在路的近头,血红的衣袍轻轻飘动着,越行越近。
白玉的脚,大红的衣,两只蜘蛛停了吐丝,慢慢爬至非无是脚力,然后软软
倒下。
“伍文武,你三番四次阻我行事,也就算了,竟敢破我面相,今天,我定饶
不得你!”
我爹没有出声,只是看着我,像是眼里只看见我般定定的看着我,担忧的看
着我。
一只白玉一般的手突然打横里伸出来,五指成爪,直抓向我喉咙。
想要我命么?
想以此报复我爹么?
我心里平静得很,抬起头去看非无是。
取了面纱的非无是,这女子的面容让我恍惚了。
她的眉眼,弯弯的。鼻小小巧巧。下巴有些尖,唇是刚好的厚薄适中,像个
十六七岁的天真少女。
“无是,退下。”
突然,花七开口了。不用回头,我也听到他起身时的细碎声音。
非无是的手闪电般的停在了离我喉咙一个指甲盖厚度的地方,然后慢慢收了
回去,脸上,恨极,却又无比虔诚的忍让。
花七走至我面前,封了我爹的穴道,推至一边,然后把我拉了起来。
我看他,笑得弯弯的眉眼,得意上翘的嘴角,一副天真可爱的少年模样。
“小七,我就心里奇怪,你怎么会对非无是与我爹的动静了如指掌,原来你
与她竟是一起的。我千想万想,却没想到这个。”
“三思,你恨我骗我么?”花七可怜的看着我,却马上又笑开了颜。“这般
也好,若无恨,你又怎会爱我?有爱才有恨,有恨才是爱。三思,你可真是聪明,
原来心里怀疑我了,却还不动声色和我在一起,你这般让人欲罢不能,三思,三
思……”
“可是三思,骗也罢,真也罢,我这人最是贪心,只想你看我一人,只对我
一人笑,只与我一人说话,只爱我一个也只恨我一个。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才会这般对我?”
一个人陶醉了半天,花七突然像条盯着青蛙的蛇,双手用力扳正了我的脸看
着他,字字句句说得极慢极慢,眼睛,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感情。
“我想了很久,总算知道啦。若是亲手在你面前杀了你爹,你便对我有了爱
恨罢。三思,三思,三思,你是我的。”
说到最后花七的双手已经颤抖起来,声音也越来越疯狂。看也不看我,突然
向我爹冲去。
“砰——”
“不————!”
我看见自己慢慢的飞离了地面,飞到了天空。天,是红色的。真奇怪呢。
放低眼,看到爹已经站起了身子,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花七看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般。
当然了,我自是强撑着最后一点气力用上比爹还好的轻功快过了你去,你以
为我天天吃药走路要扶便真手无缚鸡之力了么?
我是伍三思,是伍家的后人。
爹,三思也许不能在你身边啦。不过,还好。到最后,三思总算做到了不会
再给你拖后腿,接下来,那我用心血所制的天师御神符定能助你带着九王爷脱困
而去罢……
天,真红,就像那天,我看到的躺在地上的自己身上流出的血那样红。
眼皮快睁不开了,身上已经没有感觉,爹,你可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我在
想,我还没睡呢,竟然梦见爹你的头发转瞬间变黑了,人也变年轻了,想不到你
年轻的时候挺有男人味的,只是为什么眼睛为是红的?
爹,再见了,来世,若我还在红尘,我还想做伍三思,做你儿子,和你一起
过平淡的日子。
坠入黑暗前,我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了谁的痛苦的像要把心肺撕裂把心活
生生挖出胸膛的野兽濒死般的哀嚎声……
……是谁在哭……
……谁的灵魂,在哭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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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写到最后,我自己哭了,因为太过投入的去感受文中人物的内心,
自觉的与不自觉的。我觉得自己对这个作品,已经寄予了我某种无法表达的感情。
这是不是一个写手的悲哀?因为这意味着,自己将为了自己而不得不把这个作品
写到最完美的程度?我不敢想下去,只好抹了泪,不去看分界线上方的字。
第一部,总算是完了,这只是一个开始,然后,故事才算是正式。在下部里,
伍爹的华丽丽的变身总算是出来了。也许会有人觉得说转变得很生硬,但这其实,
我在文中的每章里,都有一处是个小小的铺垫,为了后文,为了很多……让看官
们大吃一惊的陷井。我承认,我是个恶趣味的人……而写书,就是要捉弄看官,
这话,是起点某位书友的感慨,请勿打我,不是我说的啊……
我想,这句经典名言,我已经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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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朋友说起狐狸的灵异故事,这让我想起两千年时,有株洲的刘姓美女
跟我说起她父亲当兵时的奇遇。
那时候正是文革,她的父亲当兵被分到四川某个大山里的小哨所。那天晚上
和班长两个扛了枪去巡山,月亮是圆的,正是十五时候,照得夏天的山里还颇有
些情趣。到了某个岔路时,她父亲与班长就分头各上了一个山去巡逻。
那山地势很开阔,月亮又亮,把山里很宽的范围都照得比较清楚。翻了山头
她父亲才下了一小半山,就看到山腰处有个坪,有个人正拿着一个圆圆的东西在
对着月亮抛。掉下来时,用手接住了,再用力抛上天去。当下便大声问:“谁?”
那人没反应。
然后她父亲紧张了,新兵蛋子一个,手心里出汗,以为遇上什么间谍特务类
的,赶紧把枪上了膛,朝天一鸣。
那东西被枪声吓得跳了老高,丢了那圆东西撒腿就跑,一转眼就没影了。她
父亲心里其实很发毛,站在原地没敢动,直等到班长听到枪声赶过来,才两个人
装着胆一起去看那人丢下的是个什么东西。
走到近前一看,魂都快吓没了。那圆圆的,被抛上抛下的,竟然是个小孩脑
袋。
这故事,听得我都有些起鸡皮疙瘩,据她说,她父亲后来问当地的人,别人
都传言:那是狐狸。拿着圆东西对着十五的满月抛,一直抛到鸡蛋大小,再吞下
去,便能变成人。
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知真的存在与否。不过,却是一个很好的传说流
言。
春水记于零六年一月三日夜十点五十分整
卷四: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第十六章再世为人
有人在哭。
有人一直在哭。
有人的灵魂一直在哭。
为什么哭?
为什么哭得像是被人生生剖了心去般痛楚?
为什么哭得像是灵魂被人夺去了一半般痛苦?
莫打扰我睡觉好不好?
我很累,我先睡会儿行么?只要一会子,我一定听你哭,一定……
……
梦里,依稀感觉有人很轻的抱着自己,温柔的用手把滑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