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撵(子峭)-第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64

    完事后我们没有马上走,而是穿好衣服坐在床边,跟这妞聊了起来。发泄欲望后,大家心气平和多了,问这问那。这妞点了根烟,也不隐讳什么,说起她干这行有大半年了,是迫于家庭条件,父亲死了,母亲得软骨病瘫痪在床,弟妹都在读书,就剩她一个劳动力,只好出来挣钱。她说她中学没读完就出来了(只念到高一),刚出来时在一家按摩店做,但是那店老板剥削得太过分,她就自己出来单干,来钱快,也更自由。我们真的同情起她来,应该说我们一直是同情她的,只是适才力比多汹涌澎湃,控制了一切。这时候听了她的遭遇,这同情更有了一种切身的感动。瘦老兄刚才凶猛得像头野兽,这时候却柔情似水,软语温存。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他感叹道,又对那妞说:“我觉得我刚才太没人性了!对不起啊!”

    那妞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指了指墙边的吉他,问我是不是会弹,她想听听。我当然乐意献上几曲,就把吉他拿过来,坐在床边。

    “会弹《月亮代表我的心》吗?”她问。

    “当然!”瘦老兄替我说,“这位兄弟吉他弹得忒棒!你想听什么就点什么!”

    我弹起《月亮代表我的心》,边弹边唱。这妞听得入神,竟然泪如雨下,哭个不住。天哪!弹完一曲,我停下不弹了。三个人都好心劝她。这时候外面蒙蒙亮了。我想请几位出去吃点东西,权当早餐,问她想不想出去,我怕她太累了。她没犹豫就答应了。

    “你平时几点睡?”我问她。

    “我们都是夜猫子,天大亮了才睡,有时候捱到中午才睡。”

    “你一晚接多少个啊?”闷老弟问。我承认,我也很他妈关心这问题。

    “十来个吧,”她说,“昨晚生意还好,连你们三个在内总共十七个。”

    我们品味着这个数字,想象它承载的负荷,摇头叹息了一回。她从床上下来,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没几分钟就出来了,脸上那些混账胭脂粉气都洗掉了,反倒有一种清新自然之美。我在想该怎么弄到那把铁锤,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我怕引起怀疑,先去吃东西再说。出去时我想故意把吉他忘在这里,但瘦老兄帮我拿上了。

    来到外面天已经亮了。我们在巷子边的吃食店叫了一锅鸡粥,一边吃一边随便聊聊天。我执意要请客,可是闷老弟非要开钱不可,好像不开钱他心里不安似的。我懒得跟他争,让他开了。

    “都是兄弟,别争了,下次到你,”瘦老兄对我说。

    “可惜没有下次了。”我心里想。我突然很他妈伤怀,只不过那件事占据了我大部分情感,这感伤没怎么表露出来。

    吃完后就分手,那姑娘自己回去,我们三个走另一条巷子。走了大概三十米远,来到一个拐角,我借故想单独逛逛这康乐村,跟两位分开了。他们没多问什么,临别只说要保持联系,改天再聚之类。没想到这竟成了我们的诀别,诀别在那个阴暗的巷子拐角。我当时完全陷入了要拿到那把铁锤的渴望中,没去想太多。

    我拿着吉他赶快找回那妞的住处,她正在楼下开门,见了我,有些奇怪。

    “你忘了什么?”她问。

    “我可以跟你上去吗?有点事想跟你说。”

    她有点搞不懂,让我进去了。我想着该怎么跟她说。我口袋里还有两百多块钱,都是我赢金以恕这几个鸟人的钱,我想送两百块给她,聊表同情之心,剩下几十块我还要用,办假身份证就需要钱。这时候,我真恨不得多赢这几个鸟人的钱来送给她。

    进到屋里,她关上门,转身向我。

    “你有什么事?”她问,愣愣看着我。

    我把吉他靠墙倚了,从口袋摸出钱来,取出两百块,递给她。

    “这点钱你收下吧……我的一点心意……”

    她愣住了有好一阵子。

    “不,不好,我不好再要你的钱……”她吞吐着,没有接钱。

    我把钱塞到她手里。她抓住了我的手,突然泪如泉涌。我们不约而同搂在了一起。天哪,她哭得真厉害。

    “人们都不把我们当人……来找我们只是想发泄欲望……”她哭得越来越厉害了,“我一直以为这世上没有一个好人了,没想到……”

    “很遗憾我不能多帮你一点……”我捧起她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我还是学生,没什么钱……”

    “你是大学生吗?”她傻傻地问。

    我点了点头。天哪,看着她那副神情,我才感觉看到了一个最真实的人。一瞬间,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恨,愤恨这个混账世界的不平等,愤恨这个混账人间的冷漠和距离,可是对此我又无能为力,这就更增加了我的愤恨。

    我和她对视了大概五十年,然后不约而同,亲吻起来。她说这还是她第一次跟男人接吻。我相信她说的。我能得到她的初吻,自然万分荣幸。可是这荣幸只让我感到无名的痛苦和愤恨。我想起了那把铁锤。

    “我跟你说个事,”我说。

    “说吧,”她兴奋地看着我。

    “刚才我在厨房里看到一把铁锤,你可以借给我,——不如说送给我吧,可以吗?”

    “你要那铁锤做什么呢?”她莫名其妙。

    “有用,”我说,还是临时编个谎吧,“我觉得那铁锤的重量刚好适合我的手劲,我想用来锻炼身体。”

    “呵呵,”她笑了起来,“那是房东的,——你想要就拿去吧。”

    然后她到厨房把那铁锤拿了来,拎在手上舞了几下,笑了起来。天哪,她笑得真他妈可爱,——准确说是可怜。真的,她这时候的笑才是真正的笑,发自内心的笑。我敢赌一百万,她肯定很长时间没这样笑了,以至于在我看来有那么点扭捏。想到这里,我心情真他妈不是滋味!我过去跟她拿过铁锤,掂量一掂量,突然控制不住,就在屋子里挥舞了起来,一时间斗志昂扬,激情万丈。天哪,我真想砸碎这个混账世界,砸他妈个稀巴烂!

    “你有女朋友吗?”她突然问我。

    “无所谓有,无所谓无。”

    “什么叫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究竟有没有?”她问,有点调皮样。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若有若无……”我想逗逗她。

    “到底有没有?”她固执地问,有点撒娇起来了。

    “那就没有吧,”我说,想让她宽宽心。

    她好像蛮高兴,突然来了兴致。

    “你再弹两首歌给我听,好吗?刚才你只弹了一首。”

    我放下铁锤,抱起吉他。我突然想到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为她弹琴了,顿时感伤悲怆万分。这种感想她不可能理解,因为她不知道我的计划。要是我跟她说,她肯定要吓死。天哪,我那一瞬间真是百感交集,柔肠寸断啊。

    “弹啊,想什么呢?”她坐在我身边推了推我。

    我给她弹了两首歌,之后又弹了两支曲子,一支《梁祝》,一支《弯弯的月亮》,都耳熟能详,我想她都听过。弹完就不弹了,放下吉他。我看出她也许想取代吉他的位置,让我弹一弹她。我分明感到我们之间有一种共同的需要,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呼喊,一种发源于力比多的咆哮。她过去把窗帘拉上,到墙角衣柜里取出一条床单来换了,枕巾也换了,那铺简陋的床被换置一新。然后她突然抱住我,紧紧箍着,就好像我是他妈一座混账靠山。这都是预料中的事,力比多可以确信这一点。很快,我们又一次做爱了。这次可不是交易了,完全是真情的涌流。

    做爱后我没有离开,一直陪她睡到下午四点过。这期间,她把她在按摩店学到的招数悉数施展到我身上,弄得我欲仙欲死,真他妈快活如神仙。说真的,我喜欢这种温柔乡,即便永生永世这样下去我也愿意,可事到如今,我更渴望的是铁锤的强力。

    起来后,我用旧报纸把铁锤包好,准备离开。她穿上了内衣,找出那两百块还给了我,死都不肯要我的钱,还说她在挣钱,我在读书。我心里真他妈不是滋味,钱现在对我根本无关紧要,铁锤才是重要的!我不管那么多,硬是把钱塞到她身上,一时不知塞在哪儿(她只穿着内衣),就塞到她乳沟里,然后走了。这一走,就成了诀别。我当时就意识到这一点了,但铁锤的强力使我忽略了诀别的感伤,乃至还把这感伤看成了一种极乐。
21。…第十八章
    65

    我离开那可怜的姑娘后,一手提着吉他,一手攥着铁锤(用报纸包裹了),在楼下迷宫样的巷子里逛。我到现在都没说出那姑娘的名字,我想,就叫她可怜的姑娘吧,这叫法不仅适合她一个人,也适合天下所有与她同呼吸共命运的人。

    这些混账巷子白天人多得要命,各色鸟人都有,熙熙攘攘,走在这些人群中,简直就像走在他妈蚂蚁堆里一样。还有那些混账摩托,突突突乱撞,声音响得震天,如入无人之境,我真奇怪它们怎么就没撞到人。天哪,这种鸟地方,杀我头我也不会在这里蜗居。我注意到巷子两边混账墙上随处可见“办证”字样,后面是一串电话号。这提醒了我一件事:我得办一个假身份证。除了“办证”,也看到“钻井”,这让我颇费了一番脑筋。要说办证,这太好理解了,自从人类发明证件这鸟玩意以来,办假证就应运而生,在华夏这片只看证件不认人的土地上,假证生意尤其火爆。可是钻井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混账广州还要钻井吗?钻井需要到这种鸟地方来打广告吗?我只好发挥想象力,结合形象思维和抽象思维,终于想通了:所谓钻井其实就是干那鸟事,钻井只是一个委婉说法罢了,说白了就是昨晚我们三位铁哥们跟那可怜的姑娘所干的伟大勾当。我敢赌八百万,钻井肯定就是这回事。

    我现在不想钻井,只想办证。我记下了其中一个电话,刚要拨号,突然想到我该想一个假名,要不办证有什么屁用!用一个什么假名呢?这还真他妈费神!你可别小瞧这事,起名字有时候能让你发疯,真的。尤其是在这人多出鸟来的中国,你要想名字不同别人,非得独出心裁不可。我可不想跟一些鸟人共一个名字,虽然名字只是一个符号,我也不想跟那些鸟人共。想想吧,像我这么一个人,竟然跟那些毫无特色的鸟人共一个名字,天哪,这简直让我想撞墙!我宁愿没有名字也不愿跟那些鸟人共!虽然我现在是想一个假名,但也不想草率,我甚至还把这当作一件意味深长的事来对待。这当儿,我情绪真他妈激昂,突然又想起了李白那句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很快,这句话给了我一个灵感:为什么不就起一个与“蓬蒿人”谐音的名字呢?我当然不是蓬蒿人,可名字偏偏叫蓬蒿人,哇,这真他妈妙!我通过谐音,最后把名字定为“彭皓人”,看起来像个鸟人的名字。我孟荦荦岂是彭皓人哉!哈哈,要不是我说出来,你绝对想不到个中缘由,对吧?

    想好了名字,我没有马上打电话,我想到是不是该理个发。我头发两个多月没理了,耳朵全遮住了。我看街巷岔路那儿有一排发廊,就过去问问。发廊里坐着的尽是些混账姑娘,身上衣服短、露、少,脸上浓妆艳抹,红眉毛绿眼睛,打扮得妖里妖气。我对她们说我要理发,她们竟然哄笑起来,就好像我问了一个荒唐透顶的混账问题。其中一个妖精对我说:“我们这里不理发的。”老天!理发店不理发?真他妈要命!我只好退出来,又问了别的一家,也是这么回答。那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混账男人,在回答我时他脸上带着一种很混账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就好像在说:“理发可不是我们的职责!你找错地方了!”天哪,我真他妈哭笑不得!看来这鸟地方全是干那勾当的,全他妈挂羊头卖狗肉,发廊不过是一个混账招牌罢了。

    我继续晃荡了一阵,多少有那么点犹豫起来:我真的要办一个假身份证吗?难道我真的要去做那件事吗?天哪,如果我不是决定了去做那件事,我现在拿这铁锤游来荡去干什么呢?陡然间,那几个狗娘养的侮辱我的情景又浮现了,他们幸灾乐祸的混账神情活生生就在眼前,我一下子激动起来了!我把铁锤攥得他妈越来越紧!

    犹豫一掠而过。我还是打电话问问。接电话那人跟我说了价钱,如果自备照片,办一个身份证需要40块,如果他们临时拍照,需要50块,一个小时后就可以拿到证。最后我们约定在村口牌坊那里接应。

    我问了好几个鸟人,才从那迷宫样的巷子里钻出大路来。走了二十多分钟,来到村口牌坊,也就是ZS大学南门斜对面。那鸟人已经在人丛中恭候了,一身西装笔挺,有模有样,还真他妈像个办假证的大人物。我跟他说过我拿着吉他,所以不用介绍他就认出我了,就在前面引路,拐弯抹角把我引到一个出租屋里,先照相。照相时,他要我把头发稍微往后收拢,露出一点耳朵就行。照相后,他接着问我身份证的有关信息,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日、籍贯之类。姓名我想好了,其它的就临时胡诌,反正不是真实的就行。我把我的籍贯弄成了重庆,哈哈,只是觉得好玩,都在西南嘛,何况还是梦儿的故乡呢。他一一写下,写好后要我先付钱。我把50块给了他。我当时有那么点急躁,都没跟他讲价,可能被宰了也说不定。不就一个混账身份证嘛,还是假的,需要那么多钱吗?

    “好了,你到牌坊那去等吧,一个小时后我送来。”那鸟人对我说。

    “我能不能看你们做?”我倒蛮想了解他们是怎么做的。

    “哈哈!”这鸟人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一句荒唐的高论。“当然不行!要是暴露出去,我们还活不活啊?多多包涵!”他说着向我抱了抱拳。

    我没有回报他同样的客套,老实说,我心情突然很他妈怪诞,简直有点茫然失所。暴露?总有一天要暴露的!

    我离开时,他赶过来递给我一张名片,要我以后多多照顾他们的生意。我就像接海报单似的接过了那混账名片,走出来没几步就扔掉了。以后?没有以后了!

    我到牌坊那等了一会儿,肚子还他妈有点饿了。我想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什么,免得这样干等。这时我意识到口袋里的钱所剩无几了,好像二十块都不到。我一手攥着铁锤,一手拿着吉他,在附近踅来踅去,没看到什么合适的小吃店,只看到一个妇女在卖热狗,这混账玩意我不想吃。ZS大学南门对面的街边有一家麦当劳,晚饭时间人多得像他妈赶集,这帮中国人吃起外国的东西来真他妈热劲十足。我估摸我口袋这点钱,消受不起这洋人的玩意。我有史以来也从来没吃过这玩意,不知道是什么混账滋味。下班时间人来人往,我突然他妈有些烦躁起来。拿这铁锤在手上我总有点不自在,总担心突然有个什么鸟人过来问我:“老弟,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为什么要用报纸包着?”其实事后想来我大可不必惊慌,即便我说是铁锤,又能怎样?但我那时总有点做贼心虚,我不得不承认。

    我在那家麦当劳外面晃荡了半个小时左右,看那些鸟人出出进进,实在没劲,又晃荡过街边去。那些鸟人开着豪华轿车不断从我身边飞闪而过,真他妈风光啊?斜对面就是ZS大学南门,门卫一直站在那。还没开学,他们也一直在那站着,主要是查那些进进出出的车。我突然想到今天是2月11号了,离开学越来越近了。我就像一个突然想起有重要事情要做的人,赶紧走回那牌坊去。那鸟人已经在那了,见了我,凑过来把身份证给了我。他的举动有一种刻意的漫不经心,就好像他正在做的乃是一件光明正大的勾当。可是他越这样,我越觉得不光明正大。我看那身份证,做得还真他妈像真的一样。

    “以后要办证,尽管找我们,”他轻声对我说,好像跟老朋友聊天似的。

    他这副姿态真让我想笑,大可不必嘛!我没说什么,把身份证塞进口袋,走了。我想还是回学校去吃点什么吧。走进校门时,我真他妈有点担心那门卫过来问我手里拿的什么,以至于我故意弄出一副很他妈轻巧的样子,就好像我手里拿的真是一团混账报纸一样。还好,门卫没过来问。本来就是嘛,一个人拿着一团报纸,他过来问有必要吗?即便他知道是铁锤,又能怎么样?

    “这铁锤有点脏,所以我用报纸包着,”我总可以这样说,要是他问的话。

    “你拿这铁锤去做什么呢?”如果他这样问;

    “锻炼身体呀,不行吗?”那我就这样说。

    66

    我在学校食堂吃了一碗面,花掉了4块钱,口袋还剩13块人民币固守最后阵地。明天我就得去地铁站弹琴了,我想,不过也要看情况而定,如果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2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