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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讯息-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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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了上次来刘伯家的情形,我犹豫不决的道:“头儿,忽然记起个事。我和林慕夏晚上来吃饭,然后上完厕时,无意闯入了放了刘伯亡妻与女儿遗照的房间,但很快被他发现。刘伯反应有点激烈,给我撵了出来,或许有秘密也说不定。”
    裴晓咏把我推出了房间,“这还等什么,赶紧过去瞧瞧。”
    老狐狸和鼻涕泡跟在我后边,凭着印象,我推开了那个房间的门,然而眼前的场景,完全颠覆了我们的心脏。如果说之前对刘伯的古怪还有怀疑,现在彻底没了,因为……刘伯死了。
    一对妻女的遗照摆在上边,米碗中铺着许多燃尽的香灰。
    死者跪倒在地,年迈的身体佝偻着,我们赶紧绕过尸体来到正面一瞧,刘伯的喉咙割成三节,血液沿着身体,浸透了前边的衣服。最为古怪的是,他左手攥着纸质有些泛黄的旧报,不知何年何月的;右手捏住一只剃刀,刀锋上留有干涸的血迹,这恐怕便是凶器。刘伯的嘴里,塞了团东西,像一张卷起的照片,死法很诡异,他的死亡时间至少有十二小时。
    “因为来的匆忙,没有戴任何工具。”裴奚贞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林慕夏打了个电话,拨了两遍才接通,“小林,海棠村的刘老头,啊呸!”他急忙改口道:“你干爷爷死在了自己家里,带好验尸用的工具,再多戴三副手套赶过来。噢!对了,你没睡好,别开车了,找周队长或武云峰借个人栽你。”
    “天北的裴部长,看你这回还张口闭口怀疑刘老头是凶手不。”我冷笑连连的道:“人家估计是被你念叨死的,坐等我家林大脚发飙。”
    裴晓咏滋滋了会鼻涕,郁闷的低下头,不知做何感想。
    以防案发现场被破坏,我们退出了灵房,在院子里倚着门小睡了会觉。约过了半个小时,我听见稀里哗啦的铁链声,睁开眼看向大门。“哗啦——!”门被打开,林慕夏扔掉手中的锁链,她跨着便携包,提着验尸的工具包,冲我们仨喊道:“人呢?”
    “跟我来。”我站起身,领她进了案发现场。
    尽管我们起初接近刘伯是为了查他女儿,但短短一次炖鱼汤的经历,林慕夏与之建立了感情基础,二人都属于智者,她真心尊敬这个长辈。不单是她,连我都忘不了这个凶巴巴的老头,本该手脚不便、健忘的年纪,却能早起晚归用垂钓的方式度过余生,轻而易举认出每一条钓上来的鱼,感觉挺有爱的。
    众人戴好手套,林慕夏强迫自己冷静好,她只当是一具普通尸体,驾轻就熟的验起了尸。裴奚贞检查案发现场,我和鼻涕泡则是搜索每一个房间,但愿能找出凶手遗留的蛛丝马迹。
    
    第二百一十九章:历马!
    
    刘伯住的二层小洋楼,上下共有九个房间和一个卫生间。他妻女离世后,倍显的空落冷清,也没有像其它村民那样把闲置的空房租出去。有的房间落满了灰尘并结了蜘蛛网,貌似许久没人进过。除了他和女儿的卧室,此外,凶手没有步入过任何一个房间。而被人翻得杂乱不堪的房间,便是刘伯的卧室。
    “凶手估计是想找什么东西。”裴晓咏滋了纸鼻涕,随意的抛入纸篓,他故作高深的道:“可能找到了,也可能没找到。”
    我放弃了搜找,笑问道:“可以把这理解为废话吗?”
    “要不然你说一句不是废话的话?”裴晓咏哼了句,臭屁的离开卧室。
    重新翻了遍,我仍然无所收获,便来到供着遗照的案发了现场。林慕夏已然解剖好刘伯的尸体,正在检验内脏,一夜未睡的她,做起事来丝毫不含糊。裴奚贞手里拿着三个证物袋,分别装了旧报纸、剃刀和刘伯嘴里的打卷照片。
    接过证物袋,我仔细的瞧了眼报纸,发现日期竟然是1999年6月24日的天南早报,第一版是十二劫神抢劫城西溧阳路的交通银行,造成十人伤亡的大事件!心中不由得疑惑,刘伯如此关注十二劫神,难不成他真的与纹身屠夫、十二劫神之间有关联?
    我拿起另一个证物袋,打卷的照片抚平后有些皱,但并不妨碍看上边的内容。照片上的人感觉很眼熟,我头一偏,瞧到了刘伯妻子的遗照,竟然一模一样!不过少了几分苍老,刘伯嘴里照片的主角比之遗照要年轻一些,可以确定此人正是中年时的刘伯之妻。
    想不通凶手究竟处于何目的,把刘伯妻子的照片塞进其嘴里,莫非是情杀?我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刘伯妻子的字样,等回去好好查一下她的死亡时间。这时,林慕夏已经结束了验尸,她疲惫的道:“体内完好,死因是喉咙处致命的三刀。刘伯肩膀处有抓痕,凶手割完他的喉咙时,以防万一,用了很大力气按住他肩膀,排除了自杀的可能。”
    裴奚贞扯了扯胡子,他皱起眉道,“还有没有其它发现?”
    “刘伯死时在昨天晚饭后,吃得是青菜、萝卜和牛肉,但在他胃里发现了少量的酒精。”林慕夏摘掉了手套,她坐在地上道:“我和刘伯只有过接触,得知他不爱喝酒,只有家里来人时,才会象征性的喝一点。我感觉,凶手是刘伯认识的人,昨晚来他家里做客。刘伯招待完凶手后,对方因不明的原因将其残忍的杀害。”
    “恐怕与十二劫神的第五次犯案有关。”裴晓咏插了一嘴,他分别检查过三个证物袋,猜测道:“又是报纸又是刘老头亡妻照片的……”
    “没这么简单。”我打断了他的话,道出了自己的观点,“也许是凶手故意布下迷阵,杀完刘伯之后,为了摆脱嫌疑,在他家中翻出了旧报纸和照片,故意布置完把我们往那方面引导,他以此达到逃离法眼的目的。”
    “凌宇分析的不错。”
    裴奚贞狠狠拽断已经扯了近五分钟的胡子,他沉吟的道:“鼻涕泡所说的也并非不可能,凶手可能棋高一筹,想在了前面,让我们觉得他是为了引导警方而故意为之。不过说回来,他终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能翻出这两样东西。至少说明了他对十二劫神在溧阳路交行劫案的情况很了解,兴许刘伯妻子的死与劫案有关。”
    通知完城西殡葬中心来运尸,裴奚贞便找来街道派出所的人守着现场。经过这番变故,我们哪还有睡意,虽然疲惫,依然决定不休息了,返回D。I。E继续加班。另外,顺子那边对于花小错的验尸,有了结果,他亲自送来的验尸报告,可当时我们没在,周振宇代收的。
    花小错吃的食物中,含有让人虚脱无力的混毒。所谓混毒,便是单拿出来没有任何副作用,组合在一起就成为毒药。顺子查出死者中的混毒是三种食物一块c吃而意外造成的,由此可以看出凶手的手段很高明。这种混毒虽然无法致命,但是软绵绵的比娘们力气还小。所以经常健身并有八块腹肌的花小错,面对手持电锯的纹身屠夫,全无反抗之力,他的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老张对于电话录音可谓是下了苦功,打过去电话,还是老肖接的,他说老张自己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没日没夜的破解变声频率,只为将声音回归本色。
    一波未落,一波又起,刘伯的死可以说十二劫神案的周边衍生案,他的肚皮很干净,没有任何纹身,故而凶手未必与纹身屠夫是同一个人,当然,没准是纹身屠夫只对十二劫神的肚皮有兴趣。
    现在D。I。E掌握的线索,很多,犹如乱麻般没有头绪。
    林慕夏抱怨的道:“我觉得纹身屠夫如若再整出什么事情,咱们的大脑容量都不够用了。”她求天求地的让凶手消停一段时间,这个举动起到了活跃气氛的作用,我们几个人一笑抿疲惫,为此,裴奚贞又添置了两台电脑,人手一台效率能提升不少。
    裴奚贞和裴晓咏的心思都在各大分局今天调查受害者家属上边,林慕夏重点着手与十二劫神中四名成员的下落,我的事就轻快了些,主抓刘伯这趟线,根据以往的惯性,这类周边衍生案,往往能推动主案的进展,就和一些小说中主角打不过反派,然后下个副本提升战力再去虐敌是一个道理。
    没超过二十分钟,我这边有了结果。
    刘伯的真实名字是刘向东,今年71岁,天南市海棠村的人。而她的妻子刘敏,却比他小十岁,同为海棠村居民,职业竟然是溧阳路交行的保洁员,于51岁的时候,中枪死于一场银行抢劫案。
    我心脏咯噔一跳,难道说……档案有误,十二劫神第五次作案的受害者有11人?按捺住惊异,我继续拉动滚条,往下翻着档案,然而刘伯的职业更让我愣住,他是溧阳路交行的保安,妻子死后便辞了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特地找来十二劫神的案底,拿来比对,当时交行的十名死者中,无一人与刘敏有关,皆为正职的工作人员。
    满头雾水的我,把发现前前后后与林慕夏、裴奚贞说了一遍,二人露出凝重的表情,第一反应出奇的一致,决定去找1999年的溧阳路交行支行行长问个清楚。通过情报系统,得知这位支行行长名为关薄云,1999年6月23事件爆发后,没多久便辞了职,他现年55岁,在天北市一个风景怡人的小镇上养老。
    一听和天北市有关,裴晓咏立马来了积极,他自告奋勇的主动返回天北调查刘敏身死未报的事情。
    鼻涕泡可算暂时离去了,不用再为抽纸的事烦心。我便和裴奚贞一块负责受害者家属的排查,经过一个下午的努力,分局与D。I。E层层筛选,总算有了点起色,锁定了一个极有嫌疑的人,来自于城西分局。
    此人是一个结巴,话都说不利落,姓历,单名一个马,年龄才30岁。据分局的人说,历马的眼神闪躲不定,问及近来的凶案时,他冷汗直流,不敢抬头,典型的心虚的表现!
    历马的母亲在交通银行工作,职位是客户经理,业绩很好,但十年前忽如其来的一场劫案,毁掉了这个家庭的幸福。案发时,历马人在交行中母亲的办公室,听见枪声后,他悄然离去,逃过一劫。历马失去母亲以后的日子里,他的父亲终日酗酒,对其打骂,经常性的皮开肉绽。然而历马终于是忍无可忍,年轻的冲动,使他在夜里持刀斩断了亲生父亲的双臂,骑着自行车,连夜把断肢抛入了紫川河……
    因为故意伤害罪,判处了历马九年零两个月的有期徒刑。
    2007年的春天,历马表现良好,减刑提前释放。仅过了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他又在夜里拿刀砍断了父亲的左脚。媒体采访时,历马称父亲只有坐在轮椅上或者躺在床上,他的命才能得以保障。索性这次他没再把砍掉的断肢仍进河水冲走,只是图近丢入附近的下水道,而且现在的医疗水平远比十年前强了不知多少倍,案发后警方很快找到了断肢,历马的父亲可要比七年前幸运的多,重接好断肢,恢复了一年便能下地走路。
    这次历马没蹲监狱,因为后果不太严重,在看守所待了一年零一个月被放了出来。结果悲剧再次发生,08年仲夏,老历能重新走路还没几天呢,那个炎热的夜晚,历马拿着铁棒,砸断了他爹的另一条腿……
    花了十分钟,我们看完案底,暂时的丧失了语言表达能力。办公室中一片寂静,大眼瞪小眼的对望着,彼此读出了眼中的无奈,心中痛斥的并非是历马,而是身为始作俑者的十二劫神。
    
    第二百二十章:催眠
    
    “天杀的十二劫神,把一个好好的家庭毁成这样,早知道就不理这桩案子,任由纹身屠夫去宰他们。”林慕夏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几分钟之后她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个小桶,原来她跑去休息室把我存在冰箱中的冰水拿了过来。我疑惑的道:“林大脚,你为啥端着个冰水?”
    林慕夏仰起头,爱理不理的道:“姐心情不爽。”将冰桶递的边缘贴住红唇,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她掏出纸巾擦干净嘴,“拔的嗓子好舒服。”
    “身为一枚警花,复职后,连点高冷的气质都不复存在了。”我打趣的道,其实挺喜欢她现在直爽更为接地气的性格,没了那般独有的傲,多了几分韵味。
    裴奚贞摇了摇头,笑呵呵的道:“慕夏,你小心点,小宇他经常张着嘴喝,理论上讲,这叫变向接吻。”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城西分局的蔡桑拿给历马带了过来。蔡桑拿的真名我不清楚,只是所有人都这么叫,因为其老婆便是经营桑拿洗浴的,他几乎每天必蒸一次,久而久之外号就定了格。蔡桑拿的身体极为健康,警局八大美男中,蔡桑拿和徐清哲是仅有的两个年过三十的存在,以前是重案四组的老二,现在担任城西分局的三把手。
    裴奚贞与之混的很熟,我们把历马带到审讯室后,老狐狸一个虎扑抱住了蔡桑拿,郎笑道:“好久没闻到你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了。”
    “死玻璃,走开!”蔡桑拿脸色一红,轻推开了裴奚贞,他边拍打着衣服边嫌恶的道:“没个正经的,不要玷污我的清白!”紧接着蔡桑拿慌不择路的逃离D。I。E,留下裴奚贞捶胸大笑。
    老狐狸很少开有悖原则的玩笑,我迷糊的道:“头儿,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三十多年。”他旋即意识到不对劲,拿起金属拐杖抽了我一下,“小屁孩的心都开始腐化了,这个社会没希望咯。”
    “哦~原来你离婚是为了他。”我故作了然的道,撂下话赶紧的脚底抹油溜掉,他追不上,气的冲我吹胡子瞪眼的,“有种站住,看我不打得你连你妈妈都不认识。”
    林慕夏拦住了我,她无可救药的望着我,“孤陋寡闻是种悲哀,警局最传奇的一对,就是裴sir和蔡桑拿。没发现蔡桑拿为了裴sir,连重案组都不混了,跑到城西,你觉得是为了啥?”
    瞬间我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忽然背后阴森森的,我回过头一瞧,裴奚贞的眼睛快要瞪出火,他低吼道:“是时候得正一正D。I。E的风气了,不能任由歪风邪气滋长。”他拎起金属拐杖,冲我们一顿暴打,女的也没放过,痛得林慕夏直喊救命。打完了,裴奚贞笑吟吟的道:“筋骨太紧,我帮你们松完了,还瞎八卦不?我和老蔡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坏他名声是我最爽的事情,所以,D。I。E新加一条规矩。”
    “啥规矩?”我莫名其妙的道。
    裴奚贞煞有其事的道:“D。I。E凌宇,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凡是看见蔡桑拿,必须得拥抱,夸一句沐浴露的味道真香。不然月报销的额度减半。”
    “呼~还好没我的事。”
    林慕夏幸灾乐祸的道,她拉着满头黑线的我说:“走吧,历马的心情此刻应该趋于平稳了,开始审讯。”
    我们来到审讯室,历马果然如她所说,侧头平静的望向窗外,他是一个让人只看一眼便会心疼的男人,不知是否因为不幸的遭遇先入为主的缘故。林慕夏轻喊道:“历马,转过头,请配合我们。”
    历马扭过脖子正对着门口时,他竟然长了张娃娃脸,远比真实年龄要年轻的多,犹如十八岁的青年。他倔强的脸上挂满了不屑的表情,“天下乌鸦一般黑,案子破不了,你们不过是想抓我充个数而已。不用审了,我认,我都认!来吧,画手印,签字,尽早结束这操蛋的人生。”
    “呃……”历马先发制人的这番话,仿佛一大块馒头,把我们的嗓子噎住了。
    寂静了十秒的审讯室,林慕夏打破了沉默,她挑起眉道:“你不向往自由?”
    “向往。”历马哼了句,他叹息道:“我想要的自由,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现在我不想留在这,小妹妹,你肯让?”
    “他娘的,句句带刺。”裴奚贞抬起手,用金属拐杖在桌子上敲了敲,“我得依法行事,审完你,没有嫌疑的话,就赶快滚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历马冷冷的道:“垃圾警察,脏话连篇。”
    “行了,少说两句。”林慕夏站出来打了圆场,她挡住几欲爆发的老狐狸,冲历马笑道:“做为一个能断了亲生父亲四肢让其丧失行动能力的人,你的确病了。当然,身体正常与否我不清楚,不过心肯定病了。”
    “呵……”历马笑了笑,没试图解释,他闭上了眼老神在在的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唐寅的这句诗词,成为无数人开启装逼模式的利器,我翻了个白眼道:“哦……难道你有苦衷不成?”
    “为了保护他不死。”历马的眼神充满了认真之色,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的道:“不论他打我还是骂我,因为不想他死,我始终在他身边没有躲起来。长了手就能拨打电话,我不想他死,所以砍了他的手。长了腿就能跑出去乱说,我不想他死,所以断了他的脚。”
    “原来你在意你父亲,但这种孝顺是否畸形了呢?”林慕夏坐在椅子上,凝神和他对视,“你这句话的逻辑性,前后相互矛盾,能说清楚吗?”
    低头啐了口痰,历马自嘲的笑道:“你们不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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