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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赶紧关了灯“睡啦。”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张小小攥紧拳头“老天你不给我幸福，我就自己争来。”
这晚直到后半夜炕都凉了小小才睡着，第二天睡到九点多才醒，冬天村里都是一天两顿饭，上午一顿下午一顿，冬天也不干活这么吃省粮食。
穿了衣服出去妈妈给她打了洗脸水放在地上，没办法凳子太高她够不着。
张海盛了三碗糊涂粥（玉米面粥）往两碗中加了点糖递给老婆和闺女，一家三口吃着两和面的馒头，喝着粥各自都有心事。
吃了饭小小拉着父亲的手央求“爸，我想去牛奶奶家玩。”
“去那干嘛？”张海有些意外，那牛奶奶是他三大爷改嫁了的媳妇，待他还不错，但是两家来往不多，小小也没见过她几面。
“要去么，要去么…………。”牛奶奶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前世小小父母刚死那阵，她小小不错送了些吃的用的救济。
但小小这次要去她不是去感恩的，而是牛奶奶家开小卖部很多人在那里打牌，人多嘴杂能听到不少有用的消息，她自然不能这么和父亲说，只能撒娇。
张海拗不过女儿只能答应“送你过去，送你过去。”
小小家离牛奶奶家不远，但是中间有条沟，成人一步就迈过去的距离对于小小来说还是太过困难，至于绕路就有些远了，这滴水成冰的她可不想冻死外面。
“多穿点外边冷。”宋翎羽给小小左一层又一层穿的跟个小企鹅似的，小小衣服不多但夫妻俩省吃俭用的不想苦了孩子，她成了家里衣服最多的一个人。
小小冬天两件棉袄，她爸妈一个人才一件。
张海抱着小小一路走的飞快，到了牛奶奶那张海反应出来点什么“小小是不是想吃糖球了？”
小小赶紧摇了摇头，糖球一毛钱两个她不想让爸爸花这份钱，家里日子够紧吧了，大冬天的她爸爸上街三十多里的路走着来回，车费不过也就是一块钱罢了。
张海掏了掏兜“小样，这是两毛钱能买四个糖球，可不能白吃牛奶奶的东西听到没？”
张小小摇了摇头“小小不吃。”
“不差这两毛钱，乖。”张海把两毛钱放在小小兜里抱着她进了屋，屋里人不少热闹得很，打扑克的就有两堆，还几个唠嗑的。
小小被张海抱着看得远，牛奶奶就在炕里坐着呢“牛奶奶。”
张海也看见了牛奶奶喊了一声“三娘。”
牛奶奶看过来笑眯眯的说道“老大来了，呦，这不是小小么，让奶奶看看。”
小小脱了鞋噔噔噔的跑了过去“牛奶奶好。”这个老太太这一生也挺惨的，嫁给张海他三大爷生了个女儿夭折了，没几年又守了寡，后来嫁给了一个教书先生一直也没有孩子，前些年老头也走了就剩她自己一个。
好在她丈夫兄弟还不错，没人和她争财产，晚年过的也算舒坦。
牛奶奶把小小抱在怀里，双手捂着她冻得有些红的脸蛋“冷了吧。”
牛奶奶七十来岁双手干巴巴的挂的小小的脸有些疼，但是小小却知道这个老奶奶特别喜欢孩子。
张海看这情形也就放心了“三娘小小在你这待会，我中午过来接她。”
“行，行，去吧。”
张海一走牛奶奶就下了地拿两个糖球过来，递到小小跟前“吃糖，吃糖，可甜了。”
小小把手背到身后“不用不用。”
“吃吧，小凤就可喜欢吃糖了，那时候没有糖球我就给她冲白糖水喝，你和小凤长的真像。”
木木也有些明白为啥牛奶奶对自己那么好了，前一世要不是因为岁数太大还想收养自己，可能就是因为自己长的像她夭折的女儿。
或者说他们长的不像，只是因为都是张家的孩子让牛奶奶有了错觉。
☆、第7章牛奶奶
两个糖球小小也不再推脱，而是从兜里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一毛钱递给牛奶奶“小小有钱，爸爸给小小买糖球的钱。”
牛奶奶让小小的表现弄得哈哈一乐“牛奶奶不差你这一毛钱。”
小小鼓着腮帮子“牛奶奶不要钱，小小就不要糖豆。”
牛奶奶收了钱又拿了个糖豆给小小“好好，那牛奶奶一毛钱卖给你三个。”
小小也不再推脱，这样牛奶奶不挣钱也不赔钱“谢谢牛奶奶。”说着小小用纸把糖球包起来放在兜里。
旁边扑克正好打完一把，李大爷砖头看见小小把糖装起来就问“咋不吃？”
小小咪咪一笑“回家和爸妈一起吃。”
“这孩子真乖。”“是啊，家里会教育。”
“可不咋滴，听说张老大那媳妇可是大城市取回来的。”
“看看人家不过过的好不好几口人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
大家就这么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牛奶奶上了炕拿出来扑克和小小说“奶奶教你玩金钩钓鱼。”
什么是金钩钓鱼？就是拉火车，一人一张牌往下摆，谁先到J谁把牌都拿回去，小孩子都挺喜欢玩的。
“好啊好啊。”这东西小小玩有点拉低智商，但是还是表现得很开心的样子毕竟她看起来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
她要让大家都知道她正常时候是什么样的，等到她‘发了疯’别人才会相信她是鬼上身不是。
“哦……，哦……，都是我的了…………。”
“哈哈，是你的…………。”
到了饭点人就走的差不多了，都是老头老太太扣的很，才不会在这买东西吃。
牛奶奶穿了鞋下地“小小在这等着，奶奶去给你蒸鸡蛋糕吃。”
“我爸一会就来接我了。”小小也穿了鞋下地“我帮奶奶烧火。”
“呦，这么能干？可是比小巴狗强多了。”
小小跟着牛奶奶去了外屋地（厨房），牛奶奶家用大锅，烧的是豆荄（干豆梗）前进村种黄豆，收了秋剩下的没用的豆荄就用来当柴火。
灶坑里有火，小小熟练的拿起来烧火棍捅了捅把火弄旺一些勾了把柴火塞了进去，牛奶奶家炕好烧，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老太太走得慢，等她进来火已经烧的很旺了，看着蹲在灶坑旁边小脸被火映得通红的小小，牛奶奶有些意外“你还真会烧火？”
“会，小小什么都会。”
牛奶奶心疼的摸了摸小小的头“在家里干活？孩子这么小，老大怎么想的。”
小小赶紧摇了摇头“不干活不干活，平时看爸妈弄就会了，我爸平时都不怎么让我妈动手的。”
“真的？”牛奶奶有些将信将疑。
小小站起来弄了一个特别夸张的造型“我这叫天赋异禀。”
“哈哈，小小还会说成语呢。”嫁给教书先生这么多年牛奶奶自然是比平常农村老太太知道的多一些。
这事也就过去了，这时候农村孩子十来岁也就干活了，不怎么惯孩子。
“三娘？小小…………。”
小小一听这是她爸来接她了“爸，我在这呢………。”
张海找过来一把抱起小小“玩的好不？”然后看着牛奶奶“三娘，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小这孩子懂事招人稀罕，有空常抱她过来陪陪我，你也知道我这一个人在家。”
“成，三娘你不嫌麻烦就行，家里饭好了我带小小先回去了。”
“我这也快好了，等下把鸡蛋糕给小小带回去。”
“别别别。”张海抱着小小就往门外走，他自尊心特别强，不想别人看不起他接济他，所以从不要别人东西，这反倒让他们家在村里显得不合群。
“小海，你管我叫声三娘咱们两家就是有关系的，你娘走得早我这也没个一儿半女的，你是不是嫌弃我这老太太啊………。”说着说着老太太有些哽咽。
这一下子就弄得张海有些不知所措了“三娘，我不是这意思。”
“那就去把你媳妇接过来吃饭，我有事和你们说。”老太太一本正经，张海进退两难，倒是小小好像明白了什么“爹，你去把妈和弟弟接过来吧。”
“哎，行。”“三娘啊，随便做点就行。”
张海出去，牛奶奶似乎心情不过“小小帮奶奶把房后缸里红色的包拿过来。”
“哎……。”
房后的缸不高，不到一米旁边还垫着一块石头，找到了红色的包，小小一模就摸出来里面是小鱼。
果然，进屋牛奶奶就说“给你妈炖个鲫鱼汤，下奶。”
这次小小没推脱没客气只是说了句“奶奶真好。”
没多久张海就带着老婆孩子进来了“三娘。”“三娘。”
“哎，快去前屋吧，一会饭就好了。”
去前屋脱了外衣宋翎羽就过来帮着牛奶奶做饭，小小被她赶到前屋去了。
前屋张海抱着小虎正晃悠呢，小小说了句“别用晃，我妈说总抱着该抱淘了，离人就哭。”
张海放下小虎，捏了捏小小的鼻子“就你知道，你妈还说啥了？我才是一家之主。”
小小撇了撇嘴“你是户主。”然后往张海旁边凑了凑“爸，你觉得牛奶奶怎么样？”
“挺好的啊。”
“你觉得我认她做干奶奶怎么样？”
张海面色严肃了一些“你牛奶奶说的？”
小小眼睛转了转“我猜的。”
“这不太好吧，牛奶奶家里就她一个人这么大岁数了，认了干亲好像我们家图什么似的。”
小小鼓了鼓嘴“婆婆妈妈。”
“张能耐了，敢说你爹了？”
这时宋翎羽端着盘鸡蛋糕进来“说你啥了？”
张海把小小的猜测说了一下，宋翎羽也沉默了，但是又说“又不是认干娘，干奶奶还隔着一辈么，三娘这么大岁数无非就是想有个天伦之乐。”
停了停宋翎羽又说“我觉得她是真喜欢小小。”
“成，那就一会听听三娘怎么说吧。”
饭菜菜不是很丰盛，一盘鸡蛋糕，一盘切片的火腿肠，一碟咸菜，一盆鲫鱼汤，白面馒头，但是这也比小小家平时吃的好多了。
“小海啊，你娘走得早，我也没个一男半女，我想收你当个干儿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三口人一愣，之前只想到是小小认干奶奶，没想但这是让张海认干娘，这事就有些复杂了。
☆、第8章往事
“三娘，你也知道我亲妈走得早那还剩个后妈，虽然她对我不怎么样但是名分在那，认干娘得她给个话。”
张海虽然不喜欢那后妈，但是名分在那不过小小一想前世的情景，那后奶哪有半点情分可言？要不是那个女人她爸和大姑哪能过的这么惨。
说是最后小小的爷爷不是病死的，是给这个刁婆娘活活饿死的，就是因为她爷爷想吧财产分给自己亲生儿女。
“爸我梦见爷爷了。”小小突兀的一句话吸引力几个人的注意。
“小小知道爷爷长什么样？”小小出生没多久爷爷就去世了，张海觉得孩子不应该知道爷爷的样子。
“爷爷不高，瘦瘦的，额头上有道疤，他说自己是被饿死的，死的好惨。”
宋翎羽包住小小“不要瞎说。”
宋翎羽以为小小是瞎说的，但是张海知道他父亲额头上确实有道疤，一直用头发挡着一般人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你爷爷额头上有道疤？”
小小当然是前一世听别人说的，但是为了效果只能撒谎了，不然爸爸还对后奶有点感情以后迟早栽在她手里“我梦里看见爷爷了，他说他把你赶出家门是因为那女人告诉她你坏了人家姑娘清白不负责任害得人家姑娘投河自尽了。说大姑是因为被那女人陷害，污了身子不得已才嫁给那户人家的。最后爷爷病重想要把见你和大姑一面把财产分给你们，那女人就活活把他饿死了。”
木木说的事情倒是一点没撒谎，这都是她后奶亲口告诉她的，当事人都死了那女人不过是找个发泄口而已。
看着丈夫痛苦的表情宋翎羽抓着小小的手用了力气“小小。”
小小感觉到疼痛却没有反应，只是看着爸爸，她知道这三件事是父亲一辈子的心结。
当年父亲才十七岁河里溺了水醒过来已经飘出去好几里地，深秋又冷又饿两天才回了家，一进门就被父亲赶了出来，还说这辈子都别进这个家门。
当年他也听说了有人天河自尽的事，可哪又能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就这样张海外出闯荡认识了宋翎羽这才回家结了婚，家里也没掏钱，靠着几年的积蓄盖了个小土房，买了一点地。
回来才知道大姐被父亲嫁给了邻村出了名的不是东西的一家人，每次看着姐姐身上的上心就一揪一揪的疼，他以为是父亲收了人家的彩礼才把姐姐嫁过去的。
还有一点就是父亲临死也不愿看他一眼，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张海红着眼睛扒着小小“小小，这都是谁告诉你的？”
小小眨了眨眼睛“真的是爷爷告诉我的，爷爷还说今天晚上郑爷爷会去陪他，他们年轻的时候关系一直不错。”
所谓郑爷爷就是那妇女主任的老公公，小小怎么断定他今天死？村里有点稀奇事总会被人说很长时间，比如这郑老头死的那天白天他们家大狼狗一直叫个不停，怎么说都不好使。
之前小小听打牌的人说郑家的狗今天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直狂吠不止。
“海哥，别听小小瞎说，童言无忌。”宋翎羽自然知道丈夫心里这几道过不去的坎，看他现在这样准时不忍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牛奶奶算是听出了些门道“小海，你大姐的事当时闹得可不轻，你后娘没少出来讲究说她不正经，就是没人敢当着你面说。”
“真有这事？”张海说的咬牙切齿的。
“有这事，当年你走她也出来说你坏了团结村柳家二姑娘身子还不想负责任，就跑了。那姑娘确实投河了，但是死无对证外人不清楚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直没人告诉我？”张海拳头攥的咯咯响，也不想自家姑娘怎么就梦到死去的爷爷，现在就想去弄死那臭婆娘。
牛奶奶摇摇头“小海啊这是你家事别人也就背后说说，再者你这些年结了婚有了家安分不少，但是谁能忘了你十四的时候就提着菜刀追着调戏你姐姐的老光棍满街跑的事？”
张海气的拳头都在抖，猛然起身就要往出走，宋翎羽放下小小拉住老公“你干嘛去吧？”
“我去宰了她。”
小小嘴角一颤，这老爹还真是够血性的，宋翎羽眉毛一挑“你宰了她我们娘仨咋办？回去坐着。”
张海看了看媳妇又看了看孩子回去坐下，然后问“小小，真是你爷爷告诉你的？”
“真是。”小小特别肯定的点了点头。
“三娘你看这………。”
牛奶奶点了点头“这也有可能，我早些年也碰到过这事。”
这回轮到小小吃惊了，然后她又听了一个牛奶奶没对人说过的故事。
牛奶奶嫁给的教书先生以前也是结过婚的，夫妻恩爱的很，不过婆婆刁钻媳妇怀着孕快生了还让干这干那，结果一尸两命。
牛奶奶嫁过来第一天就梦见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让她踏踏实实过日子，说是胎死腹中的孩子怨气太大，他们家这辈子算是生不出孩子了。
开始牛奶奶不信，结果时间证明了一切“小海啊，可能也是你爹死后知道误会了你，回来帮你吧心结过了。”
宋翎羽将信将疑，不过丈夫心结也算是解开了“海哥你也别冲动，断了关系就是，反正户口都迁出来了。”
“咽不下这口气啊，你看看大姐现在过得什么日子。”
小小颠颠颠跑过去拉着父亲的手，掌心的血罗盘挨着父亲的手背“爸，你的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
张海觉得女儿拉着他的手让他情绪缓和了不少“等着天报应？这么多人老天爷哪有空。不对啊，你这一套一套的和谁学的？”
“爷爷告诉我的。”小小可算是有个挡箭牌了。
张海看了女儿一眼，不知道说点啥，转头对牛奶奶说“那以后您老就是我干娘了，我上一辈只敬您和二大爷两个人，那老太太迟早让她把吃了的都吐出来。”
“行，小小啊，叫奶奶。”牛奶奶心情还是不错的，不过这一开口就知道了她喜欢的还是小小，收张海当干儿子只是这样更妥当而已。
“我去趟大姐家，回来吧村长请过来做个见证再正式给您敬酒。”
“小海啊，去了别冲动，你大姐也不容易，你一闹腾最后遭罪的还是她。”
“行，我知道。”然后对媳妇说“你们先在这待会。”
“路上小心点。”
☆、第9章鬼上身
女道士第九章
家里这算是妥当了，小小开始琢磨那妇女主任了，她老公公今天去世这事必须把握住。
两千块钱他们家可真是拿不出来，开春种地的钱还不知道哪里出呢，这次非得让他们出点血。
小小屋子里扫了一圈，发现墙角有沓黄纸就说“奶奶，刚才我看那边有点纸，可不可以给我画画玩啊？”
牛奶奶笑笑，也不知道小小说的是什么纸就同意了“去玩吧，柜台后面有铅笔。”
“谢谢奶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