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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轴(时间三部曲之二-出书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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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尘闪烁着。虽然艾沙克知道它实际上不可能发光,但它真的闪闪发光,那不是眼睛看得到的亮光,他也知道围场没有任何人能像他一样看得到光。那是一种不同的亮光,要用不同方式去感受的。他想苏丽安·莫埃也许能够解释,如果他能想办法提出问题的话。
  艾沙克有许多问题想问苏丽安,但是她从落尘以后就很忙,通常都在和大人们开会,他必须等待时机。
  晚餐时,艾沙克注意到那些大人讨论起落尘或是它的缘由时,多半会把问题拿去问苏丽安·莫埃。这让他很讶异,因为多年来他一直认为和他一起生活的这些大人是无所不知的。
  当然他们要比一般人聪明。他不能凭直接经验说,因为艾沙克从没看过任何一般人,不过他看过录影带上、读过书里的一般人。一般人很少谈到有趣的事,而且他们经常会残忍地伤害彼此。在围场这里,谈话偶尔会紧张,但是争论从来不会伤和气。每个人都很有智慧(或看似如此),每个人都很平静(或努力要给人这种印象)。除了艾沙克以外,每个人都很老。
  苏丽安·莫埃显然也不是一般人。不知怎的,她知道的就是比别的大人多。她比艾沙克一向听从的那些人聪明,而更教人不解的是,她似乎并不太喜欢他们。不过她很有礼貌地忍受他们的问题。
  杜瓦利博士说:「当然,假想智慧生物跟这件事有牵连。」他指的是落尘,然后他问苏丽安:「你同不同意?」
  「会得出这种结论很明显。」这个老女人用一把叉子拨着碗里的东西。理沦上大人们会轮流做饭,不过有少数几人更常自告奋勇去做。今天晚上是波赛尔先生负责厨房工作。波赛尔先生是个地质学家,做起厨师来,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艾沙克的蔬菜碗里吃起来有股大蒜、菜子油和东西烧焦的可怕味道。
  「在你的经验里,你有没有看过或听说过任何像这样的事?」杜瓦利博士问。
  这个团体的大人之间没有正式的等阶之分,不过有重大议题出现时,都是由杜瓦利博士领头,他的声明一宣布就算数了。他有着一头全白的头发,像丝线般细,眼睛大而呈棕色,两道眉毛乱得像没人照顾的树篱。他一向密切注意艾沙克。艾沙克向来无所谓地容忍他。可是近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艾沙克开始不喜欢他了。
  苏丽安说:「没看过完全一样的事。不过我们那边的人对于后时间回旋世界的经验要比你们多,杜瓦利博士。天上的确会不时掉下奇特的东西。」
  「我们那边的人」是谁?她说的是什么天上?
  杜瓦利博士说:「火星档案中欠缺的部分,最引人注目的,是对于假想智慧生物性质的讨论。」
  「也许是因为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东西可以说。」
  「你一定有意见的,莫埃女士。」
  「构成假想智慧生物的自我复制装置,在许多方面就相当于生物。他们会处理他们的环境。会用岩石和冰,或许还用空荡荡的空间去建造复杂的结构,而副产品却不能免于腐烂的过程。他们实际的结构会老化、腐烂,有系统地被取代。这就可以解释落尘中的沉积物碎片。」
  腐烂的机器落到我们身上。艾沙克心想。
  「可是那个吨量,遍布在好几平方公里的面积上……」
  「那很惊人吗?以假想智慧生物的高龄来说,瓦解的机器从天而降,不会比你的花园里能产生有机覆料更惊人。」
  她听起来很有把握。可是苏丽安怎么会知道这些事?艾沙克决定要找出答案。
  这天晚上,迅疾的南风吹得更急,艾沙克躺在床上,听着窗子打着窗框嘎嘎作响。玻璃窗外,星星被从鲁布艾尔卡里荒地吹上高空的细沙遮住了。
  古老,古老,古老:宇宙古旧苍老。它产生许多奇迹,包括假想智慧生物,尤其是艾沙克自己,他的身体、他的思想。
  他的父亲是谁?他的母亲是谁?他那些老师从没有真正回答过这个问题。杜瓦利博士会说,你和其他孩子不一样,艾沙克。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再不然芮布卡太太会说,我们全都是你父母亲呢。虽然永远都是芮布卡太太送他上床,确定他吃了东西洗了澡。没错,这里每个人都插手帮忙抚养他,不过当他想象有父母亲是什么情形时,他想象的是杜瓦利博士和芮布卡太太。
  是这件事使他感觉自己与周遭的人不同吗?是的,但又不只是这样。他的想法和别人的想法不一样。还有,虽然他有很多抚养人,但是他却没有朋友,除了苏丽安·莫埃,或许吧。
  艾沙克想要睡却睡不着。今天晚上他很不安,不是寻常的不安,比较像是一种没有目标的欲望。于是躺在床上听着热风呼啸又低吟几个小时后,他穿上衣服出了房间。
  午夜已过。这里很安静,走廊和木椅发出他脚步声的回音。现在可能除了泰拉博士外没有人醒着。泰拉博士是历史学者,她最优质的阅读(他听她说过)都是在深夜进行的。不过泰拉博士是个不跟人来往的苍白细瘦女人,就算她刚好醒着,也不会注意到艾沙克踱过她房间。他从楼下的交谊厅走到屋外的庭院,没人看见。
  他脚下踩着被风吹动的砂砾,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小小的月亮挂在东边山上,透过被尘灰掩住的黑暗投下一片漫射的光。艾沙克看得很清楚,小心点还可以前进,况且他对周遭环境熟到闭着眼睛都可以走。他打开院子围篱上吱轧作响的门,朝西边走去。他让那阵说不出的冲动领他往前走,让风带走他的疑惑。
  这里没有路,只有一片石头沙漠和一连串低矮蜿蜒的山。月亮在前方像箭一般对准他的影子。不过他走的是对的方向:他身体中央感觉到这种正确,就像是解出某个麻烦的数学问题时浮现的轻松感。他刻意抛开思想的杂音,而把注意力放到黑暗中传出来的声音上:脚踩在砂纸般的砾石上、风吹,以及小小的夜间生物在地面沟缝中搜索的声音。他在一种幸福的净空状态中走着。
  他走了很久。说不出走了有多久或是多远,才终于走到这朵「玫瑰」前面。玫瑰把他突然吓醒了。
  他在梦游吗?出家门时还挂在山头上的月亮,此刻照亮了平坦的西方地平线,像是守夜人的提灯。虽然夜里空气比较凉爽,他却感到又热又累。
  他把目光从月亮移回玫瑰,这朵玫瑰在他脚边,从沙漠中长出来。
  「玫瑰」是他的说法。当看到立在干燥地面上的粗杆,在月光下可以权充花朵的像玻璃一样的深红色球状物时,这个词就进到他脑中。
  当然,它不是真正的花。花朵不会在干燥沙漠中单独长出来,花瓣也不会由看起来像是透明红水晶的东西做成。
  「你好哇!」艾沙克说,黑暗中他的声音听起来微小又愚蠢。「你在这里做什么?」
  玫瑰原本斜向着月光照亮的西边,这时迅速转过来向着他。花中间有只眼睛,一颗像是黑曜石一般黑漆漆的小眼睛,这时冷冷望着他。
  最后还是苏丽安·莫埃找到他的。也许这并不令人意外,艾沙克就没有吓一跳。
  她来到时,正是个没有风的闷热早晨,他坐在地上,好像沙漠是只大碗,而他从上头滑进碗中央。他把两只手肘顶在膝盖上,两手托着脑袋。听到她走过来的声音,但是他没有抬头看。用不着,他本就希望她会来找他。
  「艾沙克。」苏丽安·莫埃说,她的嗓音生涩,不过很温柔。
  他没有回答。
  「大家都在担心你。」她说,「他们到处都找遍了。」
  「对不起。」
  她把她一只瘦小的手放在他肩上。「是什么使你从家里走这么远的路来这里?你在找什么?」
  「我不知道。」他朝玫瑰比了比。「不过我找到这个。」
  苏丽安跪下去看。她缓缓跪下,两个老膝盖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
  玫瑰受到日光的摧残,深绿色的茎在清晨时已弯曲。那水晶一样的球形不再发亮,那只眼睛也失去了光泽。艾沙克心想,昨天晚上还是活生生的东西,这时候看来像死掉了。
  苏丽安若有所思凝视了好一段时间,然后问:「这是什么,艾沙克?」
  「我不知道。」
  「你就是为了它到这里的吗?」
  「不是……我想不是。」这个回答并不完全。是为了玫瑰,没错,但是也不只是玫瑰……而是玫瑰所代表的东西。
  「好稀奇噢!」她说,「我们要告诉别人这件事吗?艾沙克,或者我们把它当成秘密?」
  他耸耸肩。
  「嗯。我们必须回去,你知道的。」
  「我知道。」
  他不在意离开,反正玫瑰也撑不了多久了。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好,如果我能问你一些问题的话……」
  「好。但愿我能回答。我会尽量。」
  于是他们转身离开这朵有眼睛的玫瑰,开始往东按老女人的步调走。艾沙克开始把所有进入他脑中的不确定问题一古脑儿说出来,尤其是玫瑰本身,而苏丽安始终很有耐性。虽然他没睡,却也不觉得累。他非常清醒,再清醒不过,而且更加好奇了。
  「你是从哪来的?」终于他问。
  她走路的节奏振了一下。他一时间以为她不会回答。
  接着,她说:「我是火星出生的。」
  这感觉像是真话。这不是他意料中的回答,他也感觉到她会希望他不要泄露。艾沙克默默听进去了。火星,他想。
  过一会儿,他问:「你对假想智慧生物知道多少?」
  「这可怪了。」老女人说,她淡淡笑着,用一种他认为带着感情的神情望着他。「我大老远过来,就是要问你这件事呢!」
  他们一直谈到中午,这时他们已经走到围场,而艾沙克从这些谈话中得知许多新的事。然后,在走过大门以前,他停下来看着来时路。玫瑰在远处,但是不只是玫瑰。玫瑰只是……是什么?是巨大东西上头的一块零星碎片。
  是一个使他深深感到兴趣的东西,而这东西也对他感兴趣。

第九章

  特克开车经过一处旧市区,这里是一些木造房屋,被中国移民漆成鲜红色,还有矮胖的三、四楼赭色砖造公寓,砖是从「蜡烛湾」上方的山崖开采的。夜已深沉,街上空旷无人。流星偶尔会在暗黑天幕上画出一道线。
  半小时前他终于联络上丽丝。在电话里他不能说要说的话,但是在几个尴尬的问题之后,她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了。「在我们认识的地方见,」他说,「二十分钟后。」
  他们认识的地方是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馆兼餐厅,名叫「河左岸」,位于码头西边的零售区。六个月前,丽丝和一群领事馆的人在那里出现。特克的朋友看到一个朋友在桌边,就把他拖过来,介绍两人认识。特克注意到丽丝,因为她没有男伴,也因为她是初次见面就能吸引他的女人,她拥有发自内心的亲切笑容。他对于动不动就笑的女人心存提防,而从来不笑的女人会让他害怕。丽丝笑得温柔但全心全意,而她开的玩笑都没有恶意或是鄙视。他也喜欢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在眼角翻动,有着淡淡绿蓝色的虹彩,顾盼之间流露出风情。
  后来她说起她正计划越过山区到库伯利克墓去一趟,特克就给了她一张名片。「比开车去更好。真的,开车你就得走玛迪隘口;不过那条路在每年这个时节并不安全。有巴士可以坐,不过车子挤满了人,而且时不时就会滑进溪谷。」
  他问她到一个像库伯利克墓这种破破烂烂的小加油站城镇去做什么,她说想要找一个他父亲的老同事,一个叫杜瓦利的人,不过没再进一步说明。也许就这样了,特克心想,夜晚的陌生人,两艘交会而过的船……不过几天后她打电话来,订了一趟飞行。
  他不是在寻找情人,向来都不是。他只是喜欢她笑的样子,喜欢他回她笑容时心中的感觉,而当他们被迫得在山中湖畔躲过一场来得不是季节的暴风雨时,那就像是上帝赐给他们一张免费通行券一样。
  而这张通行券又被收回了,显然是报应来临。
  酒吧中只有夜班工作人员,所有桌子都是空的,拿菜单给特克的女服务生看起来没好气,一副急着想下班的样子。
  几分钟后,丽丝到了。特克马上就想告诉她托马斯失踪和这件事可能的意义,还有他们两人接触造成托马斯遇到可怕事情的可能性。但是他还没开始预先演练字句,她就说起她和前夫布莱恩·盖特利见面的事。这也和托马斯失踪有关连。
  特克见过布莱恩·盖特利几次。这就是河左岸这种码头区有意思的地方:你会看到美国商人坐在商船水手旁边,沙乌地石油老板和中国薪水阶级或是从法国区来的邋遢艺术家闲扯。布莱恩·盖特利看起来像是城里这一带常见的暂时移居者,他能在世界(两个世界)各地旅行,但是从来也没有真正离开过爱荷华州杜布克市(或者不管是哪个他长大的地方)。算是不错了,有点平淡,只要不挑战他任何的成见。
  但是今天晚上丽丝却说布莱恩恐吓她。她描述了和他会面的情形,最后说:「总之就是恐吓,不是布莱恩直接恐吓,而是他把别人告诉他的跟我说,就等于是恐吓。」
  「所以现在城里有些遗传安全部的人,对第四年期的人特别有兴趣。尤其是相片里那个女人。」
  「他们知道我去过哪里,和什么人说过话。这件事的涵义相当明显了。我是说,我不认为有人跟踪我到这里,但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也可能在我车上装了一个定位器。我没有办法知道。」
  这些都是可能的,特克心想。
  「丽丝,」他轻柔说道,「有可能更糟。」
  「更糟?」
  「我有个朋友,认识很久了。他叫做托马斯·金恩,他是第四年期。这不是公开的消息,不过如果他信任一个人,他就会很坦白。我认为你会想要和他说话。不过我必须先和他说清楚。今天早上我去找他,他答应说要考虑一下。可是当我晚上打电话过去时,却找不到人。等我到他住的地方时,他已经不在了。被绑走了。显然是被一辆白色货车里的人带走了。」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噢,老天。」她摇摇头。「他怎么了,被逮捕了吗?」
  「不是正式逮捕,不是。只有临时政府有权力逮捕人,而且台面上他们不会穿着便衣、没有搜索令就冲进去抓人。」
  「所以他是被绑架啰?这可是要赶紧去报案的呀。」
  「是啊,不过警方永远也不会知道。托马斯因为身分的关系所以处境危险。只要验个血就可以证明他是第四年期,单是这件事就够让他被送回美国永久观护,或是更糟。一个邻居告诉我货车的事,可是她绝对不会把任何这种事告诉政府官员。我朋友住的地方,邻居通常都是明显违法的人,维生的方式有许多是『协约』禁止的事,而且他们大多数都是违建户。」
  「你认为布莱恩对这件事知道一些?」
  「也许,也许不知道。听起来布莱恩等级还差得远了。」
  「领事馆的遗传安全部办公室和他们在地球上做的事比起来有点像是在开玩笑。他们在港口操作面孔辨认软件,偶尔对某个逃亡的犬类复制者或黑市基因增强业者发搜索令,但就差不多是这些了。至少到目前为止。」她停顿了一下。「他告诉我,我回去才是明智之举。回到美国。」
  「也许他的话没错。」
  「你认为我应该离开?」
  「如果你担心自己安全的话。也许你应该担心。」
  她坐直了一些。「显然我是担心自己安全的。不过我也担心其他事情。我来这里是有原因的。」
  「显然这些人并不会瞎搞,丽丝。他们跟踪你,我们最好假设就是他们绑架了托马斯的人。」
  「而且他们对相片里的女人苏丽安·莫埃有兴趣。」
  「所以他们或许会以为你在某方面也牵涉其中。这就是危险的地方。这就是布莱恩想要告诉你的。」
  「我是牵涉在其中啊。」
  特克察觉出她的决心,决定不要逼她,至少今晚不要。「那么,也许你用不着离开。也许你只需要暂时低调一些。」
  「如果我躲起来,就不能进行我的工作了。」
  「如果你指的是去和认识你父亲的人谈话以及问关于第四年期的问题,很显然你不能进行了。可是在我们弄清楚情况之前保持安静,这样并不丢脸。」
  「要是你,你就会这么做吗?」
  他妈的才不会咧,特克心想。他会打包,搭下一班巴士出城。这是他感到有威胁时一向的做法。不过没道理把这件事跟丽丝说。
  有那么短暂的瞬间,他猜想丽丝父亲失踪搞不好是这个原因。也许第四年期的念头对他来说像是一扇门,让他走出不管哪种他无法忍受的秘密罪行。或者也许他根本没有接受什么人工长寿的建议。也许他就只是走开而已。人是会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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