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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梦记-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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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九)是自己人 。。。
  林佳夕看到桀骜的时候,第一句话是:“我回来了?”
  桀骜凝视着她,眼神里有着紧张和不认同:“我不知道。”他那颗跳动如擂鼓般的心脏直到现在才微微平缓了一些,怀里抱着熟悉的娇躯,那张时刻思念着的容颜除了有些苍白外,幸好没有其它的损伤。
  林佳夕叹了口气,将脸埋进了他的怀中,低声道:“还是死了呢……”
  “林姑娘,你没事吧?”
  这是花满楼的声音!林佳夕顿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自桀骜怀中转过头去,一看之下,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回到梦界,她依然在珠光宝气阁里的小楼上……
  “怎么……怎么可能?”来回看着花满楼一群人和始终抱着她蹲在地上的桀骜,林佳夕心头满是不可思议,“桀骜?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姑娘,你在说什么?那边的又是谁?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花满楼已经知道严立本被擒,可为什么林佳夕一直在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语言?而那边那个男人又是谁?为什么也说着同样难懂的话?
  花满楼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是个瞎子,他看不见林佳夕有没有受伤,严立本的毒药是失传的秘药,如果沾上了,那……
  想到这里,他再也忍耐不住地向林佳夕冲去,却在刚跨出一步时,就被一股凌厉的杀气给震住了。
  眼前这个男人的功力不过尔尔,可这种散发着恶意的杀气是为何而来?只是向他,还是打算对林佳夕不利?
  花满楼不得不再一次止住了脚步,心头不禁泛起一阵懊恼之意,他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般无力过,一次又一次看着别人在他面前危险他在乎的人,却始终束手无策。
  “林……”
  “花满楼,放心,林姑娘没事。”陆小凤依旧是用眼角在观察屋里的情况,见到桀骜维护着林佳夕的姿势,当即心下了然,道,“应该是林姑娘的熟人。”
  “小夕?”桀骜见林佳夕始终傻傻地看着他,不禁有些焦急起来,搂着她的手晃了晃,“没事吧?”
  “呃……我没事,你……”刚想要继续问他为什么会进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林佳夕的眼角突然撇到地下的一滩血迹,顿时想了起来,“严立本!”
  奇怪的是,林佳夕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换另一种语言,可在场的所有人竟都听懂了——除了桀骜。
  “他还没有死。”陆小凤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霍总管,你到现在还不出手吗?”
  年轻人微微一笑,道:“这是我老板自己的事,他自然会自己处理,我如果插手了,岂不是对他的不尊敬?”
  “那我们如果要带他去见一个人,你也是不会阻拦的了?”
  “见谁?”
  “他的债主。”
  “那自然不会,欠债自然要还,天经地义之极。”
  “好。”陆小凤竟就这么站了起来,扔下从刚才起就紧盯到现在的年轻人,径自走到严立本面前。
  严立本双眼外凸,单手握住插在自己下腹处的长刀,可却不敢拔出。他知道,如果将那么大一柄刀从伤口拔出,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可那名突然冒出来的男子握刀的手十分有力,不用内力是绝对无法震开他的,可如果用了内力,他更没有把握能从眼前三人的手下脱身。
  “林姑娘,请你的朋友松手吧,我想严总管现在一定很希望能活着去和他的债主好好谈谈,顺便治疗一下伤势。”陆小凤笑眯眯地走到严立本跟前,看着他。
  林佳夕轻拍桀骜的肩,却不见他有丝毫反应,只好说道:“桀骜,松手吧,他跑不了的。”
  桀骜轻哼一声,这才松开了握住刀柄的手,抱起林佳夕迅速就退到了屋子的另一端。
  “林姑娘,你怎么样?”花满楼听到动静,立刻就跟了过来,伸出一只手去想要探查林佳夕的状况。
  桀骜冷眼一扫,单手将他隔开,哪知手腕一痛,原来是花满楼情急之下用上了内力。
  只会寻常武术的桀骜如何与活在古龙世界中的高手相比,自是一招之下就败下阵来,顿时脸色一变,反手将林佳夕揽到身后,大喝道:“你是什么人?”
  林佳夕赶紧出声道:“桀骜,是自己人。”
  花满楼一愣,道:“抱歉,在下一时情急……林姑娘,这是你的朋友吗?”
  “嗯,你没伤到他吧?”林佳夕焦急地抓起桀骜的手,只见与花满楼交手处已微微肿起,立时便知花满楼用了内力。
  “我一时失手……不过手骨应该没有断。”花满楼从怀中摸出一只药瓶递了过去,“这是治疗跌打的上好药膏,上过药后休息一阵就没事了,实在是很抱歉。”
  林佳夕点了点头,接过药膏立刻替桀骜抹上。花满楼“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色微微黯淡了下来,低声道:“你没事就好。”
  替桀骜上完药后,林佳夕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出花满楼的不对劲,心下一软,道:“我不是在责怪你,不知者无罪,你也是担心我才会失手。”
  花满楼展颜一笑,抿唇不语。
  “小夕,你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危难的情况?”桀骜不知两人在说什么,可见花满楼的神色就觉得心下不爽,立刻出声打断,“而且是接连两次,你知不知道我……”
  “两次?”林佳夕想起昨晚被遥婷挟持的时候,项链曾救了她一命,“对了!昨晚也是你救了我吧!”
  “嗯,应该没错。和上次一样,我感受到了心头的强烈不安,只觉得一阵怒火中烧,然后就随手拿起刀一挥,浑身就像被抽光了力气一样,然后心里就平静了。”桀骜皱着眉,回忆着不久前发生的异状,“我猜想就是你又遇到什么危急情况了,可为什么你说是昨晚?我明明没过多久就又感觉到……”
  林佳夕笑着伸手抚向他紧锁的双眉,浑然不觉自己亲昵的举动落在旁人眼里是何种滋味:“调度者不是说了吗?在梦界是没有时间差的,我这边过了一晚,对你来说只是一刹那的功夫而已。可为什么你会过来这里?”
  “我不知道……我感觉到你的危险后,就想再次蓄力替你化解,可或许是前一次已经耗尽了力气,随我怎样使力凝聚力量都没有用,只觉得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剧烈……”桀骜的脸色有些后怕,伸手抓下她依旧抚摸着自己眉头的小手,紧紧握住,“后来只觉得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唤我,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去听,竟然是你的声音,然后一睁眼就看到了你被那人用刀挟持着……”
  林佳夕恍然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可没想到项链竟还有这个能力,只是不知道他能在这边多久……
  “这下应该结束了吧?”林佳夕看向半屈着身子,单手支地的严立本和叽里咕噜不知在说些什么的陆小凤,还有那个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始终用剑尖指着严立本的西门吹雪。
  “嗯,都结束了。”花满楼笑着回道,“林姑娘,你的这位朋友是西域人士吗?”
  “嗯?怎么会这么说?”林佳夕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花满楼道:“你们的对话完全不是中土的语言呢。”
  林佳夕小吃一惊,道:“你听不懂?”
  花满楼笑着点了点头,神情里有些好奇。
  “原来如此……”林佳夕笑了,“他是从另一个国家来的,不是西域人。”
  “那就难怪了。”花满楼含笑,没有追问桀骜为何会凭空出现,如果林佳夕不愿意说,他自是不会勉强的。
  “严总管,如果你还是不愿和我们走,那你的伤……”陆小凤已经皱起了眉头,他想不通为何这个老人到了现在还是不愿意屈服。
  “跟你们走?哼!去见谁?大金鹏王吗?哈哈哈哈……”一阵狂笑过后,严立本吐出一口血在地上,“真是太可笑了!不错,我就是当年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严立本,但自从我到这里之后,我……”
  他的声音突然停顿,扭曲变形的脸,却又突然奇迹般恢复平静。
  然后每个人都看到一股鲜血从他心口处绽开,就像是一朵灿烂的鲜花突然开放,比阁楼下那座荷塘里即将开放的荷花都来得鲜艳动人。
  等到鲜血飞溅出来后,林佳夕才看见他胸膛上露出的一截剑尖。
  严立本低着头,看着这截发亮的剑尖,仿佛显得很惊讶、很奇怪。他想不通谁会在这个时候杀死他。
  可是他还没有死,他的胸膛还在起伏着,又仿佛有人在拉动着风箱。
  被陆小凤称作霍总管的那个年轻人脸色也已铁青,霍然长身,厉声喝问:“是谁下的毒手?”
  “是我!”银铃般清悦的声音,燕子般轻巧的身法,一个人忽然从窗外一跃而入,一身黑鲨鱼皮的水靠,紧紧裹着她苗条动人的身材,身上还在滴着水,显然是刚从荷塘里翻到水阁来的。
  严立本勉强睁大了眼,吃惊地向她看去,然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三个字:“你是谁?”
  她已扯下了水靠的头巾,一头乌云般的柔发披散在双肩,衬得她的脸更苍白美丽。
  可是她眼睛里却充满了仇恨与怨毒,狠狠的瞪着严立本,厉声道:“我就是大金鹏王陛下的丹凤公主,就是要来找你算一算那些旧债的人。”
  (一百五十)凭空消失 。。。
  严立本吃惊的看着她,眼珠忽然凸出,身子一阵抽搐,就永远不能动了,但那双已凸出眼皮外的眼睛里,却还带着种奇特而诡异的表情,也不知是惊讶?是愤怒?还是恐惧?
  林佳夕锁紧了双眉看着眼前的变故,从第一次看到死人后到现在,她已经淡然了不少,人总会习惯的……可这次,这个丹凤公主,未免来得也太是时候了吧?
  丹凤公主慢慢转过身来,看着屋里的一众人等,看到了众人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后,脸上的仇恨和怨毒都已经变成了一种淡淡的悲哀。
  她也看到了被桀骜搂着的林佳夕,勉强向她一笑后,想要去招呼陆小凤,却突然听见西门吹雪冷冷地道:“你也用剑?”
  丹凤公主怔了怔,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西门吹雪道:“从今以后,你若是再用剑,我就要你死!”
  丹凤公主显然很是吃惊,忍不住失声道:“为什么?”
  西门吹雪道:“剑不是用来在背后杀人的,若在背后伤人,就不配用剑!”
  他突然挥手,“叭”的一响,他的剑尖击中了严立本胸膛上的剑尖,剑顿时被击断,断尖飞落在水阁外。
  姓霍的年轻人又坐了下来,动也不动的坐着,铁青的脸上,仿佛戴着个铁青的面具。
  但陆小凤却知道没有表情往往也就是最悲伤的表情,他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严立本本是金鹏王朝的叛臣,所以这件事并不仅是私怨而已,本不是别人所能插手的。”
  姓霍的年轻人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陆小凤道:“所以你也不必责备自己。”
  姓霍的年轻人沉默着,过了很久,忽然抬起头,道:“但你却是我请来的。”
  “是的。”
  “你若没有来,阎铁珊至少现在还不会死。”
  “你的意思是……”
  姓霍的年轻人冷冷道:“我也并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想领教领教你‘双飞彩翼陆小凤’的轻功,和你那‘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独门绝技而已。
  陆小凤苦笑道:“你一定要逼我跟你交手?”
  姓霍的年轻人突然抱起了阎铁珊的尸体,大声道:“陆小凤,日出时我在青风观等你。”一句话还未说完,他的人已在水阁外。
  陆小凤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仿佛已经痴了。过了许久,他突然转过身来,走到桌边又坐了下来,拿起一双筷子敲打着面前的碗盘,大声笑道:“不管怎么样,这一桌子的好菜总不该浪费了!那边的朋友,一起坐下来痛痛快快地大吃大喝一顿吧!”
  他说的是桀骜,可桀骜却睁着一双眼看着西门吹雪,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的邀请——当然,他也听不懂。
  “他的剑很快。”桀骜对林佳夕说。
  林佳夕沉默了一下,才道:“这里没有人比他的剑更快了。”她这也算是隐晦地暗示桀骜比起西门吹雪来说,差之千里。其实不止西门吹雪,除了她以外,在场的每一个人,就算是武功最弱的丹凤公主也能轻易将桀骜击倒,毕竟,泱泱武术大国的神秘是别的小国都无法猜测与比拟的。
  桀骜默然不响,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原以为在那群家伙中,他是唯一一个有能力保护林佳夕的人,甚至在救下她的一刹那,他都还有些自得,觉得不管哪个世界,林佳夕都同样需要着他。
  可现在看来,似乎完全不是如此。
  在场的每一个人,不管有没有显露过身手,仅凭他练武之人的一双眼就能看出高下来。
  他与他们的差距,不是一点点。
  林佳夕怎会不知道他的想法,轻叹一声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但每次在危急关头救我的人,都是你,桀骜,不是吗?”
  桀骜双眸猛然一亮,心底涌上一股暖流,当即看向林佳夕的眼神也变得柔情似水起来。
  花满楼和西门吹雪一直都在注意着两人的动静,此时看到他们含情脉脉的互动,心里都有些异样的感觉,却又说不出些所以然来,只是面色不佳地凝视着他俩。
  “总算手刃了一个叛徒,当然要好好喝上一顿!”丹凤公主瞥了林佳夕一眼,突然大声喊了起来,然后绕过西门吹雪,鼻腔里嗤出一声冷哼,径自走到陆小凤身边坐了下来,拿起酒杯就自斟自饮起来,显然对西门吹雪击断她的剑一事耿耿于怀。
  花满楼依旧保持着良好的风度,笑着道:“林姑娘,你这位朋友有没有用过膳?何不一起喝上一杯,我们总算也是解决了一件事。”
  “桀骜,你饿不饿?一起过去吃一点吧。”林佳夕侧过头看向桀骜,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两人的手依旧紧紧地握在一起。
  桀骜刚要点头,突然脸色一变,神情竟变得惊恐起来。
  “怎么了?!”林佳夕发觉了他的异常,顿时紧张地问道。
  “这个感觉……”话还没有说完,众人就看见一阵强烈的绿光从桀骜的身上散发出来,先是碧绿通透,渐渐变得混浊而浓厚起来,很快,绿光就完全覆盖住了他的身形,竟连一丝一毫都看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丹凤公主失声叫道。
  花满楼紧紧地皱起眉头,虽然他看不见,却也能感觉出异常的气流涌动:“林姑娘……”
  林佳夕皱着眉,脸色有些凝重又有些明了地看着她与桀骜相握的手。别人或许看不见,可她就站在桀骜身旁,而绿光似乎也并不避讳她一般,所以她能清楚地看见,桀骜的手正变得虚无起来,若隐若现。
  这是……这是即将被送回去的征兆!
  林佳夕赶紧大声向桀骜喊道,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桀骜!你应该是要回去了,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不会有事的!等我回来!”
  话音刚落,桀骜原本站着的地方就已经空无一人了,徒留下林佳夕伸出的那只左手,依旧呈空握状。
  众人皆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对眼前所看到的场景大感难以置信。
  “你到底是什么人?”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西门吹雪,他从昨晚开始就憋了一肚子的问题,若不是林佳夕三番两次的冷颜相对,早就势要问出个究竟了,此时更是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疑问,“你那条项链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项链?”花满楼走进了几步,颇为疑惑地“看”着林佳夕的脖子,“是你脖子上挂着的那条项链吗?”
  林佳夕抿着唇,思考着该如何作答,探手抚向颈间,右手上的白玉镯子与吊坠相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声。
  花满楼微微侧耳,他记得分开时林佳夕的手上并没有佩戴任何饰品,这个镯子是这两天新买的吗?
  听到这个声响,西门吹雪直直挺立着的身形突然微动,低下头目光扫过手中剑柄上的那条白色剑穗,神色竟是有了几分动容。
  他这个微小的举动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却被林佳夕无意间看在了眼里。
  他竟真的挂上了那条剑穗!林佳夕颇觉不可思议,他不是一直都将她当做外人吗?为何竟会挂着外人送的东西?西门吹雪绝不是一个买不起剑穗的人啊……
  再看西门吹雪此时的模样,林佳夕心头突然一震,难道……
  别人她或许不敢肯定,可从心到身都冰封三尺只为化身为剑的西门吹雪,怎么可能会随便为一个小小的举动而动容!
  这样的神态,放到西门吹雪的身上,意味着什么?
  一向自觉洞察人心的林佳夕,此时竟有些害怕去证实自己心里的猜测,于是轻咳一声,故作常态地道:“是外来之国的一种法术而已,我的项链也是得那边一位高人相赠,能在危急关头替我抵挡一份灾害,不过……”她眼眸轻转,扫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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