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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漂亮少爷-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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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乖要跟我说正经事,说明他很重视我!我乐得一蹦三尺高,又踩在钻来绕去的老虎笨蛋背上翻出墙外,老虎笨蛋嗷嗷直叫,夹着尾巴嗖地一声钻进窝里。
            吃完饭,我坐得规规矩矩给两人泡茶嗑瓜子,因为我深知对不起丹朱,把他骗得这么惨,害得他无处安身。所以他和小乖轮流一人一颗,小乖嘴上没说什么,老是虎视眈眈盯着我,好像生怕我分配不均。
            我总算搞清楚一件事,敢情丹朱除了在画舫接客,还负责燕国在扬州的采购任务。他解释说在画舫容易接触到各方面的客人,办事比较方便。
            这个我明白,在恶人谷那个屁大的地方,有事找花缺缺比找别人要方便得多,因此我受了欺负总喜欢找她哭诉。她是一点就爆的脾气,总带着我雄赳赳气昂昂地打上门去,揪着那些叔叔伯伯的耳朵一通乱骂。不过,后来我发现找她哭诉后叔叔伯伯们更喜欢欺负我,老娘告诉我,大家都喜欢花缺缺,喜欢被她揪耳朵,喜欢看她横眉怒目骂人的样子。我无言以对,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要不就抱着花花大哭一场。
            他仿佛下定决心要跟我们摊牌,明明白白告诉我们,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采购云家庄的云彩缎和云锦缎回去,过了近二十年太平日子后,燕国贵族大盛中唐风,对中唐的丝绸锦缎瓷器字画爱不释手,中唐商人太过狡猾,货物送到燕国价钱卖到十倍以上。燕国子民在马上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在马下却算计不过这些瘦弱却精明的中唐人。看着银钱源源不断流到中唐商人手里,他的主人颇感痛心,决定亲自出马,在燕国京城大其设立了总部,大批量从中唐采购各种货物,再通过各种渠道分销到燕国各地。
            他上个月就来到扬州,先把官府打点好,在河上开起画舫,边接客边了解各种货物的信息,目前他采购的第一批丝绸和瓷器已按计划从杭州运出,他的主人颇为满意。他以为只要有钱就能买到货,没想到云家庄这里碰到麻烦。他先与胡一接触,给云家庄下了一个大单,没料想在他那里碰了个大钉子,而且云家庄主人又迟迟不露面,他心急如焚,想与云家庄的人联系上,这才明查暗访,制造机会和我相识。
            我左思右想,虽然丹朱接近我有目的,可他并没有害我,而且还帮了我大忙,我不应该恨他。想来想去,我心里还是不舒服,所以,我给小乖嗑两颗瓜子,只给他一颗。
            “两颗,一颗,两颗,一颗……”我正在心里默念着,小乖摸摸我的头,“小强,你想不想帮我去讨债?”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这才明白小乖真的要我做事,不禁为第一次接到这么重要的任务雀跃不已,小乖仿佛知道我想法,郑重道:“这些人太不自觉,云家庄虽然家大业大,却没有义务养这帮贪得无厌的米虫,咱们先从童城钱摇下手,来个杀鸡儆猴!”
            我笑逐言开,只会拼命点头,他淡淡一笑,“小强,我们先不要告诉别人,特别是胡一,一定要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你快去收拾包袱,我们明天一早出发,我这边的事情今天已经处理好,对管家和胡一说你刚闹完别扭,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我暗中盘算开了,这次我一定不能让小乖看扁,要做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那个没长眼的钱摇,你欠谁的不好,竟敢欠小乖的银子不还,你小子等着瞧,我一定会从你身上剐层皮下来!
            在我偷笑的当儿,丹朱跟我们说出实情后便盯着我扒拉瓜子,可能太内疚,一直没出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有些过意不去,趁着小乖和他谈长期合作计划,偷偷把瓜子均分,他发现了,终于展露笑颜,“小强,不要对我这么好,小心我把你抢到燕国去!”
            小乖眉毛倒竖,“生意归生意,不准开我小强的玩笑,他又不经骗!”
            丹朱哈哈大笑,“云庄主,说实话,这么可爱的宝贝得多请个人看着才行,要不我勉为其难帮你这个忙算了。”他突然凑近我。“小强,做我哥哥吧,我一直想要一个真正的亲人。”
            从他低沉的声音里,我隐隐听出些莫名的情绪,凄冷的孤单,伤感,渴望,我怔怔看着他的眼睛,那隐约的笑意游离着,似乎要努力遮蔽闪烁的两点晶莹光芒。我心酸难耐,猛地把他抱住。和小乖一样,他的黑发有着丝缎般的质地,在我手下柔顺异常,我哽咽起来,“丹朱弟弟,别伤心,我以后会保护你,小乖很厉害,我们一定不让你受欺负!”
            “别揉,脏死了,你刚嗑过瓜子!”丹朱哇哇大叫,把我双手扣住,一把推到小乖怀里。他忙不迭去梳那长发,恶狠狠道:“早知道就不认你这个哥哥,害得我等下又要洗头,还揉断我好几根宝贝头发,真是得不偿失!”
            小乖冷着脸敲了我一记,“你看,别人不认你,老是拿冷脸去贴人家热屁股,笨蛋!”
            “谁说我不认!”丹朱眼一瞪,施施然走到我面前,把衣摆一掀,单膝跪了下去,正色道:“大哥,请受我一拜!”
            我丈二摸不清头脑,紧张地看着小乖跟他讨主意,他眉毛一挑,“还不扶你弟弟起来,想让他跪一辈子么!”我这才回过神来,欣喜若狂,拽着他的手上蹦下跳,“太好了,我有弟弟了!”
            丹朱微微挣了挣,还是任由我拉着晃。他把凤眼眯成了细细的一线,转头看向小乖,小乖正襟危坐,端着一杯茶轻抿着,脸上似笑非笑,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表情。恍然间,我觉得什么地方不妥,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我心房已充填了无数的快乐,满得全身心的甜。
            很快,他们都恢复云淡风清的模样,坐下来商量如何丰富云彩缎和云锦缎的花色,以适合燕国的审美特点。燕国人性格热情豪放,喜欢鲜艳的颜色和繁复的花纹图案,尤其喜欢用大朵的艳丽花朵和鲜明几何图案的组合作为装饰,而中唐特别是扬州织布纺的花色都非常素雅,那些艳丽图案几乎都是在喜庆场合才能用到。因此,即使这些布料的做工都让人赞叹不已,真正在燕国推广还有些困难。
            丹朱承担下设计花色的任务,他会在我们出去讨债这段时间找人画出几个系列的花色,小乖暂时提供了富贵牡丹系列和秋菊傲霜系列的构思,让他打着云家庄的名号,找扬州最有名的牡丹画手唐言帮忙。
            两人谈得很投机,我嗑瓜子嗑得口渴,咕嘟咕嘟把水都喝光了,当我准备起身去倒水,丹朱叫住我,“别忙了,都已经子时,你们明天还要赶路,早点去休息吧,回来再慢慢谈,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小乖若有所思地看着正当中的明月,沉声道:“丹朱,我有件事放心不下,不知……”
            丹朱站起来正色道:“云兄,你不用说,我们既然已是一家人,就绝对没有推脱的道理。我早有耳闻,你不在的时候我会看着胡一,而且尽力稳住他,不让他狗急跳墙!”
            “胡一是坏人么?”我有些纳闷,脑海里浮现出两撇翘翘的胡子,恨恨地想,亏我平时对他这么尊敬,还老是为他煮糖水泡茶,早知道我就在他的茶里下毒,让他肠穿肚烂,省得小乖烦心。
            小乖拉着我往外走,轻声解释,“我娘放手后,他暗中提价,并从各地客商手上收取好处,否则就不给定单。对云家庄则隐瞒不报,仍按原来的价钱出货,从而两头得利,各地客商生怕得罪他,不敢吱声。还有,他已经在云家庄培植出一定势力,连我一时半会都动他不得,只能敲山震虎,让他自动收手,等以后慢慢肃清他的力量再动手收拾他!”

            扬州乱弹之五 讨债

            人不可貌相!这是我看到钱摇后想到的第一句话。
            他好歹也是童城的大富人家之主,在这里有三个绸缎庄,怎地如此瘦骨嶙峋,就如同那大旱三年时的灾民一般。只见他脸色蜡黄,颧骨高高突起,眼睛鼻子嘴巴无一处不小,远远看去就像秋后的田野,遍地金黄中,耸立着一个用竹竿挑的稻草人,那稻草人五官都在,不过,只是都在而已。
            他的打扮更让人匪夷所思,我们到童城时已近冬天,他穿着补丁叠补丁的长衫,外面套件夹袄,夹袄上破了好几个洞,已经成了黑色的棉花招摇着,边走边挣脱最后的束缚,随风飘走。他脚下是一双露出三个脚趾头的布鞋,鞋后跟已踩没了,根本穿不上,他只好一路跻拉着,走三步停一次,把鞋子套紧一些。
            到了童城,我们立刻打听钱家的住处,他家非常容易打听,人们一说起钱摇,眼神都变得非常怪异,仿佛,那人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泡茅房里的东西。他的丰功伟绩在童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们暗地里给他一个名号,铁公鸡!
            我们找到破败得不可思议的钱府,虽然就靠近童城最繁华的铜雀街,和旁边一排矮小却收拾得干净如新的民房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一片废墟。钱府很大,几乎占了半条街,只是围墙上杂草丛生,门上红漆早已剥落,现出里面灰黑的木纹,门口只剩下一个灯笼,斜斜地挂在屋檐下,那大大的“钱”字在灰白的纸上依稀可辨。
            我们在钱府对面一个小客栈落脚,推开房间的窗户,对面钱家的景象一览无遗。他家只能用“荒凉”两个字来形容,偌大的钱府只有两个老得牙齿掉光的仆人。小二告诉我们,钱摇克扣工钱实在太厉害,许多长工短工做到吐血,被他东扣西扣,年终竟倒欠他银两,这两个仆人无儿无女,实在没地方才留下来,即使没工钱拿,在这里熬着好歹不至于饿死。
            小二还告诉我们,钱摇其实有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叫钱元宝,他十分像他早早死去的母亲,是个粉雕玉琢的少年郎。更可贵的是,与他母亲一样,他心地非常善良,时常接济童城那些孤寡老人。钱摇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三年前,钱元宝在暴风雪天救下一个落难的江湖客,花了许多银子,钱摇心疼不已,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把他用大棒子打出家门,可怜那元宝出门时全身伤痕累累,只着单衣,若不是客栈掌柜发现,在那寒风凛冽,大雪纷飞之夜,只怕早就一命呜呼。
            钱元宝得救后,再也不肯回去,索性在童城城墙边租了个小屋,摆个画摊,边卖画边教些贫苦孩子读书, 
            因为他教书分文不受,人们感激不尽,纷纷送米送肉送菜,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最后,小二感慨万分地告诉我们,钱摇生怕元宝再回来败家,从此对外宣称再没有那个儿子,许多人看不过去,连客栈掌柜也时常差他过去看看,顺便送些不要的衣裳和客人吃剩的饭菜过去,生怕那精灵般的孩子挨冻受饿。
            到童城来才两天,我们已把钱摇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小乖跟我一一分析,绞尽脑汁商量出各种办法要债,其结果都是不可能。
            试想一下,他不吃软不吃硬,连儿子都不认,银子比他的性命更重要,他怎么可能还这么大一笔钱。据胡一说,每次他提出还钱钱摇就哭穷,捶胸顿足,在地上打滚,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看来,胡一的话并没有假,问题在于,胡一肯定与他私底下达成某种共识,从中得利。也许是以暂时不追究债务为条件,提高云彩缎和云锦缎的价钱,反正帐面上的钱胡一无法到手,干脆做个顺水人情。
            第三天早上,我抱着小乖正睡得迷迷糊糊,隐隐听到一个尖利的叱骂声,小乖体质有些畏寒,总是窝在我怀里取暖,我正要起身去看,他却双手一揽,把整个身子都赖到我身上,我只好把他抱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一看,钱府门口站的可不就是铁公鸡钱摇,只见他今天头上多了顶棉絮乱飘的破帽子,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些落叶,正对那老仆人咆哮,“你这头猪,这些叶子还可以生火煮饭,你竟敢扫出去,老子养你是来糟蹋东西的么!”
            老仆人那满是白发的头几乎垂到胸前,唯唯诺诺应着,路人纷纷侧目,有的人远远看到,走到一半就退回去,宁肯绕路走也不愿意与他打照面。
            小乖眯缝着眼睛看了一会,伸手搂住我脖子,娇滴滴道:“小强,抱我回去睡觉,我冷得很!”我的正义感鬼鬼祟祟探出头来,义正词严道:“小乖,不是我说你,我们到这里来不是睡觉的,你怎么能这么懒散,丹朱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小乖扑哧一声,一头钻进我衣裳里,捉住我胸前的红豆轻轻地咬,我被逗弄得浑身酥痒,把他抱到床上,为他裹紧身上的被子。他终于放过我,眼笑得弯弯的,如天上朦胧的月,我忍不住在他嘴上狠狠亲了口,他瞪了我一眼,几乎把头缩进被子,嘟哝着,“你不在被子里好冷,早知道不来了……”
            真拿他没办法,我拼命挠头,趴在床边问他,“咱们要从什么地方下手讨债?”
            “没看他寒酸成这样,难道要他从地里种银子出来还我们!”小乖推了我一把,“别吵,让我好好睡会,你的胃口怎么越来越大,昨晚真是累死我!”
            还说我胃口大,都是他惯出来的!我羞赧地在他颈间蹭了蹭,都是我不好,让他这么辛苦,昨天听说童城的烧酒好喝,我们吃饭的时候也要了一壶,没想到这烧酒后劲很大,我晕乎乎地缠着他要捅捅,一次不够要两次,两次不够要三次,后来他实在没力气,小柱子怎么搓弄都软趴趴的,我竟然还不肯放过他,拽着他要他手指头捅捅,又舒服了一次才罢休。
            我轻手轻脚走出来,小乖在后面叮嘱了一句,“别到处乱跑,早点回来!”我正想着怎么要钱摇找银子出来,胡乱应了一声,交代小二好生看顾着,整了整衣裳便出门了。
            那老仆人还在扫地,不过是把外面的落叶扫到一起,再一筐筐装进院子,在萧瑟的晨风里,他的白发和身上破絮一起颤动,恍然间,那瘦弱不堪的身体也不住颤栗,如树上即将凋零的枯叶一般。
            我心头一酸,过去恭恭敬敬作了个揖,赔笑道:“老人家,请问这是不是钱元宝家,我是他朋友,想找他叙叙旧。”
            他身体一震,那混浊的眼中泛着点点水光,长叹道:“小伙子,元宝不在这里,你要找他去东门城墙那边吧。你如果见到他给我老马头带个好,让他平时多注意身体,晚上睡觉别踢被子,当心着凉。”
            我又作了个揖才告辞离去,径直来到东门城墙根下。路上行人很少,除了扫大街的老妇,人们吆喝着赶着水车粪车不停地穿梭来去,还有些赶早市的农人用扁担箩筐挑着新鲜的菜蔬迎着熹微的晨光而来,有的一头挑着菜,一头还放着小小的孩子,孩子身上盖着农人的棉衣,正在美梦中徜徉着,农人不时看孩子一眼,神情无比温柔。
            有街头扫地的老妇人带路,我很快找到元宝的家,和钱府相比,这里实在小得可怜,只能算是个用砖头搭建的棚子,上面连瓦都没有,只薄薄铺了层茅草,风刮过去,茅草簌簌地落下来,在屋前屋后铺了一地细碎的金色地毯。扫街的老妇没有把这些茅草扫走,而是细心地扫成一团,前后捋顺摆齐整,堆在元宝家那被吹得吱呀直响的破门前。
            我前前后后看了一圈,这个棚子四处漏风,晚上睡觉肯定很冷,小乖没有我抱着是肯定没法睡的,元宝一定也跟他一样,晚上要折腾到筋疲力尽才能入睡,天色尚早,我还是先别吵他。我四处找了些砖头,老妇知道我要做的事情,连忙到铁匠铺借了把钝刀给我。
            于是,在渐渐温暖的阳光中,我开始了补洞工程。按照那些破洞的大小,我把砖头砍成小块一一塞上,再用碎砖头固定,手边要是有泥巴更好,我可以和些泥巴封住,旁边渐渐多出几个孩子,都笑吟吟上来帮忙,有的在地上磨砖头,有的从家里倒了水,一路泼泼撒撒端来,有个梳个冲天辫的四五岁小男孩不知道该做什么,干脆拿个小砖头跟前跟后,在我补过的洞上再敲敲打打,以为能更结实些。
            也许我们闹的动静太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比小乖还要瘦削的男子打着呵欠走出来,我身边那冲天辫小男孩丢下砖头就跑过去,拉着他仿佛披挂在身上的长衫袖子摇晃,奶声奶气道:“元宝哥哥,我们在帮大哥哥修房子!”
            看着他慢慢踱过来,果真是唇红齿白,清秀俊逸,加上身材颀长瘦削,简直有飘飘欲仙之感。我有些手足无措,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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