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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强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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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也未必依从。
  这儿子跟谁亲?还就是跟楚师长家楚珣最亲。可难不成这话要去质问人家孩子,去跟楚师长老婆打报告?
  传武妈夜里无数回悄悄走进她儿子房间,整宿整宿坐在传武床边,看着她儿子睡觉,左思右想。
  她有时候想,嗳妈,自家这宝贝儿子,可别让人家给“糟蹋”了。
  转念又想,不对,儿子这相好的,找的是楚珣……楚珣漂亮得跟个洋人小妹儿似的,可别是咱儿子把人家给“糟蹋”了,这就更麻烦了!
  儿子岁数尚小,不懂事,男孩之间瞎胡闹,擦枪走火了吧?
  能有多深的感情?
  俩男的还能真生出感情?
  传武妈当时也就这么想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慢慢地帮儿子把这种病治过来,等到长大就好了,长大以后该咋样还咋样,该娶媳妇娶媳妇。
  ……
  可是现在局势不等人,再不管,自家儿子快要为人家儿子把命搭上了,头上,手上,身上,小鸡儿上,遍体鳞伤,这都伤第三回了!
  霍传武挣脱胳膊,不想离开医院,想陪着楚珣。
  刘三采跟儿子定定地看着:“二武,俺说句话,恁往后不兴再跟楚珣那孩子在一起了,不要一起玩儿。”
  霍传武闷声问:“怎么就不能一起玩儿?” 
  传武妈指着说:“恁自个看看,都玩儿成啥样?恁现在伤成啥样了?还跟他?!”
  霍传武垂着眼说:“那小珣都伤成啥样了。”
  传武妈气得眼都红了:“他伤是他的事儿,恁为人家搭条命去吗!”
  霍传武声音也粗了:“那他掉冰洞里了,俺能不去捞他?!”
  传武妈说:“那他当时要真滑进冰窟窿里,恁也跟着滑进去,死了咋办?”
  霍传武:“……”
  刘三采声音软下来,好声好气劝儿子:“二武,恁两个不一样,过两年恁爹就调走了,咱们一家子不在北京待着,肯定要搬走。”
  霍传武漠然听着,心里突然就难过了,从来没想过他爸有一天要调走,就不能跟楚珣在一处了。
  刘三采说:“二武,懂事,听妈一句,以后甭跟楚珣一起玩儿,远着他,成不成?”
  霍传武扭开脸,调开视线,薄薄的眼皮下目光执拧,嘴角紧闭,脸上分明写着明晃晃两个大字:不成。
  刘三采急了:“恁以为俺不知道,恁跟楚珣偷摸好什么!恁俩在一处都揍得剩么?!”
  霍传武:“……”
  传武妈是轻易不大声说话的,没这样呲儿过自家老二,头一回。
  她才吼了两句,自个把自个儿眼泪吼出来了,难受了:“恁两个再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儿,那是病!那个是病恁知道吗二武!!!”
  那是一种病。
  以刘三采的层次与觉悟,她的理解也就到这儿了,她也说不出来同性恋能对社会道德家庭伦理人身健康造成怎样的危害性这样的大道理。如果眼前这人不是自己亲儿子,在她心思里这就是耍流氓,变态。可这是她儿子,她不舍得说自己儿子是变态,这是病,有病咱以后得去301总院治病。
  霍传武这天也怒了,拧脾气上来了。男孩心里最隐秘的情感被母亲一句话戳破时又害臊又恼火无地自容而且叛逆心态大发作。传武眼眶殷红,对他妈妈吼道:“小珣掉在冰洞里差点儿就淹死了,俺不捞他他就没了!恁这个人咋就这样心狠呢?!”
  “俺就跟他在一起,俺就护着他。”
  “他当初要是真滑到冰窟窿里,出不来,俺也掉下去算了。”
  ……
  传武瘦削的一张脸面无表情,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冷冷的,口气甚至流露出一丝冷漠,某种沉着淡然的坚定,仿佛眼里、心里,就是一个楚珣。 
  刘三采目瞪口呆地看着儿子,说不出话,不可理解,无法想象。
  她关键时候自私一回,也是为她亲儿子着想,怕儿子被人毁了。
  两个男孩,能生出真感情?
  感情这玩意儿,究竟能有多深,不要命吗?
 
  第二十四章。烈火青春

  还有一件大事儿;就是事后调查这起事故的原因。
  楚师长这回夹着火坐不住了。这已经不是欠了霍家两回恩情的问题;老子命太硬了克我儿子是咋的?
  楚怀智私下亲自找了公安部门的熟人。事实上,他怕侯家因为以前的事怀恨报复;猜测是不是侯家有人要整他儿子。那家人总之心术不正,什么幺蛾子整不出来?
  公安刑侦队出马;调查过程迅速明朗,给出的结论却很离奇。
  公安很快查明侯家没有参与;没有可疑人等在现场出现。当时冰面上就只有滑冰游玩的人群。
  而且,当值京城寒冬;龙潭湖冰层非常之厚,根本不可能轻易出现冰面破裂淹了人的事故,除非你家楚小二的体重顶一台小卡车。 
  刑侦队长亲自带着楚师长勘察现场;指着那个恰好容下一人周身的冰洞:“你看;这冰窟窿非常奇怪,不像踩裂的,边缘像用机器切削出来的。”
  楚师长百思不解:“不是我儿子踩裂的,难不成有人事先削出个冰洞,做成陷阱,等着看他掉下去?”
  刑侦队长说:“那还真得问您儿子,怎么别人没掉窟窿里,偏偏就他掉下去了?”  
  楚师长眼一瞪,手指掐灭烟头:“照你这么说,难不成是我儿子有问题?!”
  ……
  楚珣住院那几天,也受到公安的例行询问。
  他自己掉湖里这件事儿,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而且,他没有对他爸爸和警察说出全部实话。
  这个年纪的男孩,普遍与成年人有交流障碍,心里有事也不愿对父母长辈吐露,就只想跟同龄人汇报。
  他于是私底下悄悄地跟几个哥们儿说了。
  沈博文翻着白眼珠子说:“珣儿,你还能瞅见冰层底下有鱼?那你看见龙潭湖底下有大水怪了吗哈哈哈!”
  邵钧其实也不信:“噗,那你当时是不是一拳砸下去,就把自己脚底下砸一洞?你是外星球降落地球的汽车人吧?”
  霍传武想了想,低声说:“你以后可别去冰上玩儿了,多吓人。”
  楚珣跟那几个人费劲巴拉解释半天。
  “我真看见了。”
  “就是一个特别大、特别大的湖,一眼望不见边,湖也没有很深,黑洞洞的,很多鱼在水里游——然后我就掉下去了。”
  沈博文哼道:“你就下去捞鱼去了。”
  楚珣反驳道:“我没撒谎。上回我说二武屁股上有痣,也是我隔着他裤子看见的。”
  霍传武蓦然抬头:“……”
  另外俩人大呼小叫得:“珣儿,你个流氓,原来你才是流氓!”
  “你隔着裤子偷看人家屁股!”
  “你还看谁了?”
  “你看咱们学校女生了没有?!”
  ……
  大家完全都不相信,把这事儿就当个玩笑,楚珣后来再也不跟这帮人提了,搞得像他扯淡忽悠别人,还取笑爷。 
  后来他和霍传武俩人单独约小会,传武拉着他的手,埋头走路,忽然停下来,嘴角露出一丝小不好意思的笑。
  传武问:“你真偷看我来着?”
  楚珣的眼珠黑白分明,毫不遮掩:“是啊,我成天都看你。”
  传武问:“你都看我什么了?”
  楚珣坏笑着:“你哪我都看了,全身上下,就没我看不见的。”
  传武斜眯了眼。
  楚珣挑衅道:“你今天内裤是浅蓝的,你猜我的?”
  “哈哈哈,我跟你颜色一样。你去食堂打早饭我扒窗口看见的,我现换的。”
  传武这才知道,楚珣每天都从窗口偷看他的背影,然后每天跟他穿一个颜色的小内裤。
  楚珣不依不饶:“还有,你小鸡儿现在又往右边歪了,每回都歪到裤裆右边,掉出来了吧?”
  霍传武忍无可忍,从身后勒住楚珣的腰,伸手掏蛋,把楚珣捏得嗷嗷叫。
  闹了一会儿,传武突然问:“你没偷看女的吧?你没偷看俺妈吧,还有你妈?!”
  传武自个被这个念头给雷了一把,觉着有点儿过了,他接受不了。楚珣也被这念头雷了,他也无法接受,郁闷得一掌扇上去,“别瞎说八道,我才没有那样呢!”
  楚珣从来不看女人,没有那方面兴趣。
  他的视线平时与正常人没两样,眼前人都是穿衣服的。他只有在属意端详探究一个人时,头脑中某种意识力量作祟,眼前才会浮现出这人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每一处骨骼肌肉,隐秘处每一块小痣。霍传武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分分毫毫都琢磨过。 
  楚珣拉过二武的手,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发梢沐浴橙色的阳光,灿烂又美好。
  他平时喜欢调戏耍着二武玩儿,但是内心特别有谱。他知道这世上有一个男孩对他最好,最真。他晚上一闭上眼,眼前闪过的是冰水没顶的瞬间,二武一双湿漉漉的眼、搏命似的顽强……
  楚珣摩挲着传武右手虎口处的伤疤,然后合拢攥住,把对方的手揣在自己怀里揉了揉。
  “我给你焐焐手。”
  “给你做个热疗,伤就好了,不疼了。”
  楚珣歪着头笑……
  过完年,开了春,冰雪渐融,大地复苏,学校里组织高年级部分同学,到野外劳动实践。
  西郊某个农场,老师傅们手把手地教学生耙草、扎草杆、再把草杆捆成草垛堆成小山,用农具干活儿。这帮大院子弟兵平时哪会干这个,学也是瞎学,老师就是借个带领学生社会实践的由头,完成学校任务,往自个儿教学履历上贴金。
  他们每人拿着镰刀锄头在地里收拾枯草,楚珣弯下腰从两腿之间往后看,给霍同学打眼色,坏模坏样地逗对方。
  霍同学干活儿麻利,迅速将面前这条田垄收拾干净,又悄悄迈过一条陇,也不说话,不请功讨好卖乖,闷不唧儿地顺手把楚珣的那道埂也拾掇了。
  楚珣根本就不是正经能干活儿的,手懒,又偷奸耍滑,鼓捣个镰刀,割荒草没割几下,刀刃没摆对方向,撕啦,草没割到,把自己腿给割了!  
  楚珣一屁股坐地里了,腿割破一口子。
  霍同学在老师询问下站出来,举手说,“我把他背到车上。”
  霍传武平时极少跟老师举手打报告揽事儿,楚珣从眼睫毛下暴露甜丝丝的眼神,跟传武挤眼睛。
  传武背着楚珣从田里走出来,沿着乡间小路,慢悠悠往村口汽车的方向走,初春的暖阳铺洒在广袤的大地上,枯草垛的顶端点染金光…… 
  楚珣一看走远了,老师的身影望不见了,立刻来了精神,腿也不疼了。
  他八爪鱼似的摽在传武后背上,胳膊勒住对方脖子,手探到传武衬衫里揉捏,把两粒小豆捏硬了,捏得传武胸膛中喘出粗气,“你别闹……”
  楚珣啪得给了传武后屁股轻轻一掌,吆喝道:“妞儿,快给二爷走。”
  传武低声骂道:“滚,你才是妞儿呢。”
  楚珣于是学沈博文抽风的样子,开始扯嗓子唱《红高粱》里的歌。他们大院里人人都会唱。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
  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哇……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
  从此后,你搭起那红绣楼呀,抛洒那红绣球呀。
  正打中我的头呀,与你喝一壶呀……“
  楚珣哇啦哇啦狂放地吼,茫茫旷野之上,胯下骑着自己心爱的小男朋友,胸中难得迸发出一腔爷们儿豪气,压抑不住想要抒发。
  传武让这人调戏得忍无可忍,掐楚珣大腿。楚珣哎呦哎呦在他身上固呦……
  楚珣两腿之间的软物不断摩擦传武的后腰。
  传武突然停下,两道耸动的黑眉下视线锐利,环顾四下,没外人。
  他跑到一堆草垛旁,猛地把楚珣抛上草堆!
  “嗯……”
  楚珣闷闷地叫了一声,传武结结实实扑了上去,把楚珣压在身下,狠狠地揉……
  热烈的喘息几乎让整个草垛燃烧起来……
  两人紧紧抱着,浑身沾满草杆,楚珣被扎到脖子,挣扎着猛然翻身,把传武骑在身下。
  霍传武仰面深陷在草垛里,胸膛剧烈起伏,眼珠漆黑,英俊的眉目间渲染了金色的阳光。楚珣居高临下俯视他的二武,那个瞬间的兴奋与激情难以言喻,眼前仿佛就是那一片火烧云般艳丽诡谲的高粱地,他把他的妞儿压倒了,高粱杆的尖梢上闪烁着心底涌动澎湃的最真实的感情。
  他扒开二武的裤子,从鼓囊囊的裤裆里掏出阳物,用温暖的手掌握着,让霍小爷在他手里胀大……
  传武眼神失焦,迷乱,留恋楚珣的热度,享受楚珣对他的好。
  有些事情有了第一回,难免就有第二回。青春期某种程度上经历过“初潮”的男孩,性欲很难再压抑控制。长大了,开窍了,就回不去了。
  他们就是这样悄悄地越界,亲密。两人甚至从未正式表白,不知道这样算是瞎胡闹呢,还是根本就已经在“谈恋爱”……
  俩人敞着裤链并排仰卧在草垛顶上,静静喘息,天空像一块巨大的纯洁的水晶,生活美好得不真实。
  传武:“小珣,以后我带你回我们老家。”
  楚珣:“你老家好玩儿吗?”
  传武:“该吃荠菜饺子了。每年春天雪化了,我们全村人都提篮子上山挖荠菜,新长出来的嫩尖儿,可好吃了。”
  楚珣:“你们吃个菜真不容易,还要自己挖。”
  传武:“我带你去挖荠菜。”
  楚珣口气略带不屑:“嗯,好吧,那我就陪你挖菜呗。”
  ……
  这年的冬天特别长,冻土僵硬。这年寒冬的积雪,事实上再也没能消融。
  楚珣没等来跟二武一起上山挖荠菜的那一天。外界社会从这年春天开始风起云涌,地壳下聚集的各方能量正一步步酝酿一场巨大风波与动荡,京城流波暗涌,只是卷进风波边缘的年轻人当时丝毫没察觉变故的降临。 
  两家老二在大院内外寻找一切机会私会,两小无猜,两家老大这时候可也没闲着。
  楚珣和传武晚上从外面溜回大院,经常能碰到楚瑜跟一帮朋友,歪戴着帽子,抽着烟,每人胯下一辆自行车,在电线杆子下面扎堆儿,路灯光晕下露出一道道冷傲乖张的眼神。那群人聚成一坨,就好比在脑袋顶上直接拉一条横幅:我是流氓我怕谁。
  他俩也常瞅见霍家老大,霍传军,在外面也有一帮朋友。
  霍传军仍然是一件白衬衫,深绿军裤,头发剃成当兵的板寸,手指夹着烟,面目冷峻,身旁有男有女……
  有天傍晚楚家老大扔下书包,正要出门,开门瞅见霍小二,来找他弟。
  楚瑜高大的身形挡在门口,一手撑在门框上,拦住,眼神阴沉地盯着霍传武:“小子,怎么着,又是你?”
  霍传武双手插兜,薄薄的眼皮下目光平静:“楚珣在吗?”
  楚瑜眉毛一挑:“操,你管他在不在?”
  楚瑜不让霍传武进,霍传武就站着不动,不挪窝,也不怵。传武平时不爱搭理旁人,根本也没把楚瑜放在眼里。
  楚瑜点了颗烟叼在嘴里,冲着传武喷了一口浓浓的烟雾。
  “臭小子,还敢来勾搭我弟,你也不瞅瞅你自个儿什么人?”
  传武面无表情:“小珣知道我什么人。”
  楚瑜冷笑:“我弟他妈的就是让你给蒙了,你们一家子都什么人你当我不知道?”
  “霍传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爸当年抢我爸的人了。”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哥在外边那些个烂事儿!”
  “还有你!”
  “你们一家子都这毛病,专抢人家的妞儿,找操呢!”
  楚瑜每一句话都不客气,尖锐愤慨。霍传武也有男子汉自尊,让人当面这么说他家人,心里肯定不舒服。
  “以后甭来找我弟,还有你哥,哼,霍传军就是作死呢。”
  楚瑜撩下这么一句话……
  传武脸色微微变了,心里难过,咬嘴唇咬了半晌,转身离开。
  楚瑜为什么恼恨霍传军?
  当初训练场上赌赛斗输了,特别丢脸,这事儿只是个由头,再往后,两拨大小伙子在大院一条街上混,抬头不见低头见,惹是生非,摩擦不断。
  楚瑜是个浑的,你不惹他他惹你,没道理可讲。
  而霍传军也是个硬的,手下那一群弟兄争勇斗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没给楚瑜面子。 
  十六七岁上高中的小伙子,大多已经积累了丰富的感情史,在道上交往各种朋友,哪个都不是善茬。更何况那几年北京社会风气开放,男女学生混录像厅、台球厅、舞厅、战车队,在外面玩儿得特野。
  楚瑜与霍传军的矛盾,归根结底也因为男女关系。
  楚家老大那阵子三天两头翘课,骑着他的28大连套改装自行车,堵在北师大门口,憋人。他憋得是北师大一女生,长挺漂亮又活泼惹眼,想跟人家搞对象。
  楚瑜叼着烟,烫一个台湾歌星费翔式的帅分头,跨在车上,一脚点地。
  他身边哥们儿说他:“楚哥,内女生有啥好?能有林青霞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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