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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截手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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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也喜欢桂树么?”
    “是啊,是啊。”她回过了神来,缓缓地再看了镜子上的自己几眼,最后还是将镜子放了下去。看样子,她看的不是自己那张绝美的脸,而是那道若隐若现的伤痕,而且,是那般地不舍。可见,那道伤口对她来说肯定有着某种十分重大的意义。
    她站了起来,朝张馨眼前的那盆桂树走去。
    如果不是川小玉走出来,她大抵还会以为她好看的只是那张脸,一走出来,张馨便惊了一翻,那身段,简直就比她的还要好,而且,丰腴坚挺之余还多了几多唯有成熟女人才有的风韵。
    “这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很好看是不是?”她的左手轻轻地打那盛开的桂花上拂过,却又只是擦着那桂花飘了过去,一朵花儿都没有落下,倒是那被她左臂带动的空气里又多了几分芳香,比之前还要浓郁些。
    “我也很喜欢桂花。”张馨也站了起来,果然,她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比自己好看些,川小玉还比她略微高些,现在比来,自己更是不能和她比了,连年龄上的优势都无法显示出来。
    “我觉得那很浪漫……”张馨的脑中又浮现出了欧阳的影子,“如果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漫步于充满桂花香的小路上的话。”
    “是的,那真的很浪漫。”说着,她马上问了一句,“妹子,你这么说怎么感觉你没有经历过一样?”
    见她那般奇怪地望着自己,倒是让张馨觉得有点不习惯了,她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低声地说了一声没有。
    “哦,那就奇怪了。”说着川小玉已经转过了身去,又将自己的右手轻轻地打那桂树上滑过,然后又伸出了手去置于鼻尖问了问。
    “你叫我小玉姐吧,如果你觉得我还不那么老的话。”她又坐了下来,并且示意张馨走过去。
    “您很年青。”说着,她已经笑着走了过去。
    川小玉那里原来还有一把椅子,她让张馨坐在了她的旁边,然后双手紧握着张馨的双手,饱含深情地说:“妹子啊,你可不能像玉姐这样了,这样很累的。”
    她的话让张馨很不解。
    “你知道么,这么多年来,都是我一个人撑着川家的整个事业,几乎没有一个人帮我,虽然我们川家的事业并不能和你们三大集团相提并论,但是,作为一个女人要做到这些真的已经很累的。”她握住张馨的手抓得更紧了,“你知道么,每次我看到小谭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个男人,可是,我却觉得那让人很矛盾,我居然常常会去怀念那些已经过去了的那段短暂的时光,而且每次都会觉得那么美好。”
    她没有再说话。对于她心中的那些感受,张馨多少也是有所了解的,只是没有她那般深刻而已。
    川小玉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在眼前的办公桌上找了起来。
    那上面只有几个文件夹,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台打印机,一台传真机以及一些凌乱的纸。
    只见她轻轻地将那笔记本电脑挪开,然后再在那个空出来的桌面上轻轻地一推,便显示出了一个小小的容器来。
    大概谁也不会想到,在这里居然会有这么一个暗格!
    那里面显得十分简便,整个空间只有一只手掌那般大,深度不会超过一厘米,而里面所暗藏的东西从表面上看起来也只是一个信封而已,黄色草纸的那种信封。
    她已经将信封拿在了手里,脸上有着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表情,似笑非笑的那种感觉。
    那信封是折了一下的,看样子里面也不会有什么东西,而张馨自然也不可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那对她来说是一件十分宝贵的东西。
    “你知道里面是什么么?”她将信封拿在了手中,面对着张馨,脸上的表情被更多的无奈给取代了。
    我摇了摇头。
    川小玉无言,只将那信封递了过来。
    果然,那是一个肯定已经有了很久的信封了,上面的那些折痕都已经开始泛白了,信封的外表也出现了一定的磨损,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也足以说明那已经被看过很多次了。
    张馨的心是剧烈跳动着的,本来想来问欧阳的信息,不料却无法说出口,而现在,却还要来看她那珍藏多年的东西。本来就心虚的张馨,不禁更加心虚了,仿佛自己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看都不敢再看她一眼。
    当张馨接触到那信封的时候,她可以感受到里面的东西并不多,但是,也猜不出里面的到底是什么,因为那信封比我想象中的要厚很多,而且,也许她用信封来指代它也许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当张馨将那信封展开的时候,她的心跳变得更加剧烈了,仿佛那是与自己生死相关的一件事情一样。
    她可以更加深刻地感受到里面的东西了——随着信封的展开(那信封被折了两次,展开让人可以更近距离地接触到里面的东西)她越发地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直觉,里面的东西很小。
    整个信封都已经在了张馨面前,她的心跳却丝毫都没有减慢一些,倒是觉得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这里面会是什么呢?她还是不能确定。也许那是一份协议,又或者是一张别的什么纸,或者又是一张——相片!
    想到这里,她记起了几天前川子谭给自己看的那张相片,这件事,看样子川子谭已经和她说过了,那如果这张就是那张相片的话——
    她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肾上腺激素正在剧增——很快地,张馨的左手已经将那个古老的信封给倒起来,右掌则稳稳地停在那信封的开口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那个信封的底部。
    她的左手将信封的两侧一压,信封内部的空间大了起来,那信封下方的黑口子看起来就像是那传说中的黑洞一样,大大地张开着,突然,一张很小的纸很快地滑落了下来,但,她已经可以确定那就是一张很久以前拍的三寸的照片。
    张馨犹豫了一下,那相片没有落到她的右掌上,而且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子之后,犹如一只断翅的蝴蝶一般,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那时候她真的被吓到了!窗外阳光如此明媚,那时她的背心却突然冷了一下——她看到那张照片比川子谭给自己的要深刻地多了,而且,在他们两人身后,那棵桂树俨然就是她房间里所摆设的那一株盆景一样的桂树!
    “你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是不是?”张馨回过神来的时候欧阳兰已经将那张相片捡了起来,轻轻地吹了吹,然后又置于自己胸前温暖了一下。
    “你所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他?”她一脸不敢相信地指着欧阳兰手中那张相片。
    “普伦斯?”欧阳兰将相片递了过来,“他说他的真名叫普伦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么对你说了。”
    “嗯。”张馨应着,眼睛已经死死地盯在了那张黑白的照片上。
    上面的那个男人就是欧阳,笑着,双手抚弄着眼前那个女孩的头顶——也就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川小玉,那个不显苍老的女人,也是笑着,双手搭在自己的头上,开心地笑着,张馨可以看到那浅浅的酒窝。而他们身后的那一棵桂树,已经是满树的桂花,她甚至可以闻到那浓郁的香味。
    张馨又将那相片递了回去。
    虽然那只是很短暂的一段时间,但,她确信自己绝不会再忘记那个场面,那个如此温馨快乐的场面。
    她确信,他们曾经是很快乐的一对,很幸福的一对。幸福地会让自己觉得嫉妒的一对。
    在张馨的印象里,还没有看到欧阳如此开心地笑过,这不由得不让她觉得他在自己面前所有的那些都是伪装,她所知道的太少了。她现在至少可以肯定,他心中有顾忌,而且很可能不止一个。那他对自己所做的那些到底意味着什么,而自己对他又意味着什么?她无从得知。
    欧阳兰轻轻地将照片收了起来,期间还不断地看着,最后还是放到了那个几乎不可能被别人发现的暗格之中。
    “这些年,我都是靠着这些东西支撑下来的,虽然很累,却也是绝没有恨过他的。”她顿了顿,“这都是我自己选的一条路,我不怪谁。”
    张馨又想起了那晚她对他说的那些,果然,她也是不会怪他的,就像自己是从来不会真的怪他一样。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我想,我现在早就已经死了。”欧阳兰又将她额前的刘海抚了起来。
    那是一个不很明显的伤痕,看起来是在哪里撞了一下,但张馨不知道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这是?”她望了望欧阳兰,“怎么回事?”
    “那年我17岁,还是一个十分天真的小女孩,有一天我又和往常一样爬到了那棵以前我常去的桂树上,然后,掉了下来,我当时便晕了过去。”她又停了下来,似乎是在回味,“你知道么,当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来了。”
    她说得很简约,但是,已经足以让张馨了解当年是发生了一件什么事情。
    “小玉姐,你可以和我讲讲你们之间的故事么?”张馨才一说出口便已经发觉自己那么说似乎显得有点过于自私了,于是马上又加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
    她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便点了点头。
    她讲了很久,直到晚上九点多她们才分开,是她送张馨回去的。
    说真的,张馨并没有想过他们之间竟然也有这么一段经历的,那让她有点太意外了。而对于他们,自己唯有羡慕而已,真的,那时候她真想就这么结束了这么一段本来就不应该出现的孽缘。就让这件事就这么平静下去,然后,让自己重新开始。毕竟,自己还小,要走的路还有这么长。
    临近分手的时候,欧阳兰说:“妹子,其实,姐姐这些年一直都过得不那么快乐。”她摇了摇头,脸上显示出了几多的无奈来,“我后悔了,我后悔我当年的选择。”
    她居然流泪了,为了一个只与自己待过很短一段时间的男人流泪了!!!张馨知道她内心的痛苦,但是,自己无能为力。
    “那不是你的错,你当年根本就没得选择。”张馨淡淡的说着,却也在为她心疼。
    “可是,我还是后悔,我后悔我自己遇到他,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事情。”她接着说,“我真的很后悔,所以,我并不快乐,但,我得坚强。”
    “你恨他么?”
    “恨?”她冷笑一声,“我也想。”
    和张馨当晚完全一样的语气!
    张馨不由得吃了一惊,“我希望你能快乐,真的快乐。”说完便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妹子,我也希望你快乐。”她脸上带着十分坚强的笑,“不管怎么样,小玉姐都会支持你!”
    说着,她已经做出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来。
    虽然那只是一个十分常见的表情,但是,张馨当时几乎快流出眼泪来了,她马上又跑了回去,猛地抱住了欧阳兰伸出车窗来的脖子,“小玉姐,谢谢你,我会尽可能不让自己后悔的。”
    张馨可以感受到欧阳兰当时的意外,但是,她还是任自己那么抱着,嘴里只说着:“傻孩子,傻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馨终于恢复了正常,情绪平复了下来,而她的眼泪最终还是没有流出来,同样,张馨也是一个女人,而且,她也想做一个坚强的女人——不管那坚强背后是不是忧伤,她都要让自己显得坚强。
    “小玉姐,”她本来想说什么的,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只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欧阳兰。
    “嗯?”欧阳兰停下了整理自己衣服的动作,也望着张馨。
    “我想把你们的事情写出来,可以么?”张馨几乎还可以感受到自己当时那近乎哀求的语气。
    “小说么?”她嘴角微扬,“就像《半截手指》一样?”
    张馨万万没有想到,她有看过自己那个故事,不免有点吃惊。
    “你怎么知道?”
    “哈哈,小玉姐怎么能不知道有关于妹子的那些故事的大作?”她笑了起来,看起来是十分高兴的那种,找不到任何造作的痕迹。
    “可以么?”张馨又低声问了一句。
    “可以呀,不过……”她笑着,狠狠地将头上下来回点着。
    “不过什么?”
    “不过啊,小玉姐得做第一个读者!”她又笑了起来,很大声地。
    “没问题。”听她这么一说,张馨心中的一块大石才算是落了地,“绝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只管等着吧。”
    两个人那疯了般的笑声已经飘荡在了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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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爱情这场也许最终还是会落下帷幕的戏剧里,永远没有对与错,没有应该与不应该。在里面,唯一的标准就是——没有落幕之前,我们是不是真的快乐。
    欧阳对她说:“每一个人都是有着某种除了灵魂之外的另一种代表的,而我,对你来说,也许就永远只会是一缕桂花魂。”
    所以,在她的眼中,那一株她并不知道欧阳是如何做到的桂花树便成了她心中的永恒,那个关于欧阳的永恒——那我呢,欧阳留下了什么?(摘自《张馨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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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花魂 第二章:神秘男人
     更新时间:2011…12…28 11:16:40 本章字数:9847

    她出生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小山村里,但,那并不意味着她的家境并不好。相反,她的家境出奇的好,几乎可以说是地主残余,是很少的躲过了那场浩劫的地主世家之一。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出现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
    说到这里,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去花些笔墨去介绍一下她的家境以及家乡。
    那是一个不很大却又十分古老的家族,据说至少都有着好几百年的家族历史了,而且一直都是在那里生活着。
    他们家中只有三代人,祖父母都还健在,父母,以及伯父伯母。她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而大伯家里却只有一个儿子,在四个孩子里面排第二,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也就是说,全部的四十九个人里面,他们家中自己人其实只有十个人,其它的都是打杂的。
    至于他们的所居住的地方,那是一个院子,四合院造型的,显得十分简朴。大伯他们一栋房子,他们一栋,祖父母一栋,剩下的就是下人们住的了。
    在他们那里,下人也不是下人,更像是邻居之类的,对那些下人来说,他们不但给了自己房子,而且还提供有偿的劳动。这,大概也是他们能够躲过那几十年浩劫的重要原因之一。
    好了,介绍到这里差不多了,以后再做补充。
    那是一个十分温暖的日子,阳光十分耀眼,却不让人觉得觉得热,阳光将那才开了不多久的桂花给照得亮堂堂的,很是喜人。
    家里又因为要不要搬出去而起了一点小小的纷争,她父亲是极力赞成搬出去,去大城市发展,可是她大伯却极力反对,说待在这里更好。
    她并不喜欢那些吵扰的声音,所以一个人走了出去。
    那时候她已经17岁了,看起来已经是一个大女孩了。长得十分好看,几乎可以让每一个男生为之心动。
    快到门口的时候她遇到了她二哥,也就是大伯的儿子——川小涛。
    “二哥。”她笑着迎了上去,“你去哪儿呢?”
    “没事。”他笑着朝她走来,“妹子你去哪儿呢?”
    “家里闹得很,咱摘桂花去,去不去?”
    “摘桂花?”他不解,“桂花到处都是,摘来干什么?”
    她不由得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还记得那桂花糕么?”
    “哦,你想……”他一笑,转过了身去,伸手将她的手牵上了,一起大步向外走去。
    “去哪儿好呢?”川小涛问。
    “走,咱去那边最高的那棵桂花树那边去摘桂花去。”
    “那里?”川小涛一愣,“我不喜欢那里。”
    “就去那里!”她一使劲,硬是将他往那个方向拉了去。
    那棵树是他们那里最大的桂树,据她回忆说,她房间里的那棵桂树还不及当年它本来大小的三十分之一。对于那棵桂树我倒是没有仔细对你描绘过,那棵树至少有一米来高,整个树冠的最宽之处也是超过了半米的。也就是说,它本来的大小是纵向超过三十米,而横向超过了二十米了。试想一下,那该有多么壮观了?
    那是在一个半山腰上长着的据说已经超过了一百年树龄的老桂树,但,从远处看起来,根本就看不出它的苍老,除了那博大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秋天桂花一开,远远望去便可以看到那一棵如发着金黄色光的火炬一般的桂树,而且,据说几里之外都是闻得到那香味的。
    那山是很高的,虽然只是在半山腰上,却已经可以看到那悬在山边的浮云了,看起来各式各样的,很是奇特。而那桂树上方甚至还看得到那一点点的云儿,仿佛就是那桂树偶得的一顶帽子,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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