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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回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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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块朴素的黑色花岗石。字母呈金色刻在石头上,看上去如同刚凿上去的一样新。起初,亚历克斯以一个艺术家的身份,将眼前的这块墓碑作为一件艺术品来观察。但是,这种身份没能维持多久,因为刻在墓碑上的几个字让他不能无动于衷。“罗斯玛丽?玛格丽特?达夫,生于1959年5月25日。1978年12月16日,被人残忍地夺去了生命。我们同时失去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一个温婉的妹妹。愿她安息。”亚历克斯记得,警方募捐为她买了墓碑,募集到的钱款一定不少,因而才能在墓碑上刻这么多字。他极力不让这些文字同多年前的可怕场景联系起来。
  另一样叫人无法忽视的东西是墓碑前安放得井井有条的花束。茂盛的花束一直拖到草地上,说明罗茜?达夫还活在许多人的心中。
  亚历克斯解开外衣的扣子,从里面掏出一支白色的玫瑰花。他蹲下身子,把玫瑰花不显眼地放在花丛中间。这时一只手突然搭在他的肩上,吓得他丢了半个魂魄。湿润的草地吸收了脚步声,亚历克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丝毫没有察觉有人靠近。
  亚历克斯猛地转过身,挣脱那只手。他脚底一滑,四脚朝天摔在地上,那样子就如同三年前那个可怕的十二月晚上一样。他蜷缩着身体,怕有人认出他是谁而踹他一脚。他完全没料到,那人居然用关切的口气喊了只有他的朋友才会用来唤他的名字。
  “嘿,吉利,你没事吧?”西格蒙德?马尔基维茨伸手拉亚历克斯站起来,“我没想到会吓着你。”
  “天哪,基吉。在黑漆漆的公墓里从我身后摸过来,这样子不吓到我还会怎样?”亚历克斯生气地说,自个儿爬着站起来。
  “对不起。”基吉冲着那支玫瑰点点头,“真不错,想不到比这更合适的东西了。”
  “你之前来过这儿吗?”亚历克斯一边掸掉身上的污泥,一面对着老朋友问道。在昏暗的灯光下,基吉仿佛一个幽灵,皮肤的苍白色像是从身体里透出来的。
  基吉点点头:“只在祭日来过。但我从没碰到过你。”
  亚历克斯耸耸肩:“我是第一次来。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摆脱,你懂的吧?”
  “我想我是永远摆脱不了的。”
  “我也是。”两人不再作声,转身朝入口返回,一路上都陷入了各自糟糕的回忆中。虽然并未挑明,但两人达成了默契,毕业之后再没提起过那件事。尽管阴影犹在,但自那时起,两人谁也没有承认过。或许是因为这些年来,两人都避免触及那些谈不出个结果的话题才使得他们的友谊能一如既往的牢固。基吉现在是爱丁堡的一名年轻医生,两人无法时常见面,但只要两人能有机会碰到一起,彼此之间的关系依然如故。
  走到大门口,基吉停下说:“想去喝一杯吗?”
  亚历克斯摇摇头:“我开了头就停不下来了。这儿也不是我俩该久留的地方,这里的很多人依然认为我们杀了人,却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不了,我要回格拉斯哥去。”
  基吉拥抱了一下亚历克斯:“新年的时候我们还能见面吧?市政广场,午夜?”
  “是的,我还有琳,我们会来的。”
  基吉点点头,明白了这寥寥数语中的含义。他扬起手,虚敬了个礼,转身走进夜色之中。
  从那一次后,亚历克斯再没有去过公墓。那一次经历没能帮他摆脱阴影,他也不希望在那种场合遇见基吉。这种场合太伤感,承载了太多他俩都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至少他不需要像其他几人那样默默地承受这一切。琳知道罗茜?达夫命案的一切。那个冬天过后,琳和亚历克斯就在一起了。有时候,他也不明白,是否就是这起命案才让他最终爱上了她,他人生中最大的秘密成了两人之间沟通的纽带。
  命案是亚历克斯永远摆脱不了的心结,是在他记忆中留下的永远抹不掉的污点。如果有人知晓他的过去,知晓如今依然有众多的怀疑萦绕在他周围,那他们一定不愿和他交朋友。然而琳知晓这一切,可依然不顾一切地爱着他。
  这些年来她的爱无处不在。而且,表明这份爱的终极证据不久即将到来。就在两个月后,她就要产下他俩期盼已久的孩子了。他们想要在两人都稳定下来之后才组成家庭,生儿育女,但后来他们发觉等到一切安顿下来之后,这件事又被拖得太晚了。其后他们努力了三年,就在两人约好了要去不孕症诊所时,琳怀孕了。这仿佛是二十五年才等来的一个脱胎换骨的全新开始。
  亚历克斯从窗口回转过来,他的人生即将迎来改变。或许,只要下定决心,他就能一举摆脱过去的种种经历,就从今晚开始。他在苏格兰博物馆顶楼的餐厅订了一张桌子,带琳出去享用一顿特别的晚餐,而不是闷坐在家里。
  他正要拿起听筒打电话时,铃声响了。颇感吃惊的亚历克斯盯着电话一会儿,然后才想起去接。“我是亚历克斯?吉尔比。”
  他想了一阵子才认出对方的声音。不是陌生人,但也不是他能预料到会打电话过来的人。“亚历克斯,我是保罗,保罗?马丁。”来电者话语中的激动和不安让分辨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困难。
  保罗,基吉的伴侣,一个粒子物理学家,拥有橄榄球四分卫的体魄,长相在过去十年中一直令基吉倾倒。“嗨,保罗,你居然打电话过来。”
  “亚历克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保罗沙哑地说,“是个坏消息。”
  “基吉有事?”
  “他死了,亚历克斯,基吉死了。”
  亚历克斯抖了抖话筒,仿佛是线路问题,让他听错了保罗的话。“不,一定是搞错了。”
  “我也希望如此。”保罗说,“但没有搞错,亚历克斯。那间房子,昨晚着火了,被烧成了灰烬,基吉……他死了。”
  亚历克斯的目光一直落在墙上,却什么也看不见。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基吉弹吉他的样子,脑袋嗡嗡作响。
  他再也弹不了了。
  21
  尽管吉米?劳森花了整整半天在一大堆分类文件上自己的签名旁标注日期,但没有一份说得上是重要的。其后,他发现一份来自警员帕哈特卡要求对一名他正在调查的悬案嫌疑人进行DNA测试的申请报告。日期和悬案调查组这两样东西合在一起,让他纷乱的思绪终于有了着落。今天是罗茜?达夫的二十五周年祭日。
  他很想知道格雷厄姆?麦克费迪恩今天会怎么度过,他俩不久之前那次不快的约见让他有些坐立不安。起初,他感到难以置信,罗茜案的调查过程中,从来没人提过她还有个孩子,她的朋友和家人对此也只字未提。
  但是麦克费迪恩态度坚定。
  “你一定知道他有个孩子。”他坚持说,“是法医事后才发现的?”
  劳森立刻想起肯尼斯医生那老态龙钟的身影。命案发生时,他已是半退休的状态,碰威士忌的机会远多于碰福尔马林,他这辈子处理的病例多数都很简单,对于谋杀案鲜有经验。他依然记得麦克伦南公开怀疑是不是该调一名更有经验的医生来。“没有结果。”他说了一句,之后再无别的评论。
  “那不可能。”麦克费迪恩说。
  “或许是伤口掩盖了证据。”
  “我觉得有可能。”麦克费迪恩犹豫地说,“我觉得你知道我的身份,但没办法查到我的下落。我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他说,“我觉得只有等到养父母过世之后再去寻找我的生母才对养父母公平。我的养父三年前去世了。我的养母……呃,她住在一所敬老院里,她得了老年痴呆症。这么不清不楚地活着,其实和死去也没多大区别。所以,几个月之前,我开始探访自己的身世之谜。”他走出客厅,不一会儿便捧着一只蓝色的纸板箱回来。“看看这些吧。”他边说边递给劳森。
  劳森觉得接在手里的仿佛是一瓶硝化甘油,他不明白心中为何有一丝恶心的感觉。纸板箱内的文件按字母顺序排列,首先是麦克费迪恩的询问函,他浏览了个大概。最后他停在了一份出身证明上。在填写母亲名字的一栏里,他看到了熟悉的字眼:罗斯玛丽?玛格丽特?达夫,生于1959年5月25日。母亲职业:未就业。父亲一栏中填上的“未知”两字就好像清教徒衣服上的红字一般。地址也很陌生。
  劳森抬起头看看麦克费迪恩,后者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萨林,列文斯通?”他问。
  “就在那儿。苏格兰长老会办的问题女子收容所,问题女子就在那里生孩子。现在那里都是孩子了,不过在当时,为了避免左邻右舍说三道四,女子们都住在那儿。我找到了当年经营收容所的人,伊娜?德赖伯芙,她如今有七十好几了,但思路依然清晰。我很惊讶她居然非常乐意向我讲述实情。我觉得事实一定令人难受,但她说事情过去很久了,伤害不了任何人。死者已逝,生者珍重,这似乎是她的处世态度。”
  “她和你说了什么?”劳森向前倾了倾身体,想要听麦克费迪恩揭开隐藏于命案调查之外的秘密。
  年轻人松弛了下来,现在轮到他受重视了。“罗茜十五岁时怀孕,她在失踪了三个月之前鼓起勇气告诉了母亲。她母亲立刻行动起来,联系了当地的牧师,牧师向她推荐了列文斯通。达夫太太随即联系了德赖伯芙太太,后者答应接受罗茜,而且建议达夫太太对外宣称罗茜搬到一位刚动完手术、需要有人帮着带孩子的亲戚家中。罗茜在那个周末便离开斯特拉斯基尼斯去了萨林。怀孕期间,她一直住在那里,由德赖伯芙太太看护着。”麦克费迪恩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
  “她从没有抱过我,没来看过我,只留下一张照片,仅此而已。当时人们的做法和今天的很不同。我出生那天就被送给了养父母,就在同一个礼拜,罗茜回到了斯特拉斯基尼斯,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德赖伯芙太太说她再次听到罗茜?达夫的名字是在电视新闻里。”说完他短促而清晰地吐了一口气。
  “那时她告诉我,母亲已经在二十五年前死了。谋杀,至今凶手仍未归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联系其他的亲戚。我查明外公外婆已经过世。但显然,我还有两个舅舅。”
  “你没找过他们?”
  “我不知道该不该找。之后我就看到重启悬案调查的新闻,我觉得应该先和您联系。”
  劳森古板说:“除非你那两个舅舅比我认识他们那会儿老实了许多,不然,依我看你最好还是维持现状。”他觉得麦克费迪恩正看着自己,于是抬起头,“布莱恩和科林一直很护着罗茜,他们也一直动不动就挥拳头。我觉得他们一定会把你所说的一切当成是对妹妹的侮辱。我不觉得那会是家人重逢的感人一幕。”
  “我觉得,你知道……他们会把我当成是罗茜部分生命的延续?”
  “我可不敢这么想。”劳森坚持地说。
  麦克费迪恩依然不相信:“但是如果这个情况能有助于你的调查,他们的态度就会不同了,您不这样想吗?他们当然很想看到凶手伏法?”
  劳森耸耸肩:“说实话,我不觉得这条内幕会帮我们多大的忙。你是在你母亲被害的近四年前出生的。”
  “但如果她一直与我的生父保持联系呢?如果这与她的被杀有联系呢?”
  “罗茜从没有和谁保持过长期的关系。她死之前的一年交过几个男朋友,没有一个是正儿八经的那种。但那不意味着还有别人。”
  “哎,万一他走了,之后又回来了呢?我读了报道谋杀案的新闻,据说,她在那儿是为了见某人,但没人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或许我的生父回来了,可她不愿意让父母知道她在见那个使她怀孕的男人。”麦克费迪恩的语速快了起来。
  “这只是一种推论,我觉得。但如果没人知道你的生父是谁呢?这样还是等于什么都没有。”
  “但你们那时也不知道她生过孩子。我肯定你们没有调查她在遇害的四年前和谁约会,或许她的两个哥哥知道我的生父是谁。”
  劳森叹了口气。“我不愿意看到你抱有虚幻的希望,麦克费迪恩先生。一则,布莱恩和科林一直急于找出真凶。”他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列举,“如果您的生父还在,或者出现过,我向您保证他们俩立马会敲着警局的门,叫嚷着催我们抓人。如果我们不抓的话,他们自己也早就动手打断他的腿了。这还算是轻的呢。”
  麦克费迪恩把嘴抿成一条线说:“那你们就不沿着这条线索追踪下去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这一箱东西拿回去,做一个备份交给处理你母亲案子的警员。把这些涵盖在背景资料里未尝不可,也许某天会有帮助。”
  麦克费迪恩眼中有一丝胜利的亮光一闪而过,仿佛自己的努力取得了回报。“那么你相信我说的话了?承认罗茜是我母亲?”
  “看起来是这样的。当然我们警方还会进一步核实。”
  “那么你们要从我身上采集血样吗?”
  劳森皱起眉头:“血样?”
  麦克费迪恩突然充满活力地蹦起来。“稍等片刻。”他边说边再次跑出客厅。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本破了书脊的平装书:“我读了所有关于我母亲那起命案的书。”他边说边把书塞给劳森。
  劳森瞥了一眼封面——《逍遥法外:二十一世纪终极悬案》。罗茜?达夫的案子占了五页。劳森粗粗地翻了一下,惊叹作者居然记录得毫无差池。这又让他不禁想起了那晚看到罗茜的尸体躺在雪地里的悲惨一刻。“我依然很难同意你的看法。”他说。
  “书上说在她身上和衣服上留下了精液的痕迹。尽管那时的检验手段还比较落后,但你们依然确定了精液可能属于其中的三名学生。以目前的检测手段,你们可以把我的DNA和精液里的DNA作比较,不是吗?如果是我父亲的精液,你们一定能检测出来。”
  劳森觉得自己仿佛穿过了一面镜子。麦克费迪恩想要了解有关他生父所有情况的急切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一心认定发现生父有罪比永远找不到其人要好得多的想法就有些阴暗了。“如果我们要比对DNA的话,也不会取你的DNA,格雷厄姆。”劳森和气地说,“我们要找案件里的那四个学生,就是发现罗茜的那几个人。”
  麦克费迪恩猛地一拍桌子说,“你说‘如果’?”
  “如果!”
  “你刚刚说,‘如果我们要对比的话。’而不是‘当’,是‘如果’。”
  劳森感到自己仿佛一头栽下了一座幽深陡峭的地洞,只觉腰盘上突突作痛。有些人身上的疼痛随着天气变化而来,劳森的坐骨神经就是最灵敏的压力反应器。“这可令我们两个都尴尬了,麦克费迪恩先生。”他的口气十分正式。“过去二十五年来,关于你母亲那案子的证物曾经丢失过。”
  麦克费迪恩的脸一紧,显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生气地说:“你什么意思,丢失?”
  “就是我所说的意思。证物被转移过三次。有一次,圣安德鲁斯的警察局迁址,证物于是被暂存到总部的中央储存室。最近,证物又搬到了一个新的储藏室。保存您母亲衣物的那个证物袋丢失了。”
  麦克费迪恩露出想狠揍某人的表情。“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能给出的唯一解释就是人为失职。”在这个小伙子一腔怒火的鄙视之下,劳森有些窘迫不安,“警察也不是不犯错误。”
  麦克费迪恩摇了摇头,“这不是唯一的解释。很可能是有人故意取走证物。”
  “为什么有人故意拿走?”
  “呃,这很明显啊。凶手不希望证物被找到,难道不是吗?人人都知道DNA。你们已宣布要重启罪案调查,凶手就知道所剩时间不多,必须立即行动。”
  “证物锁在警察局的储藏室里,我们没有收到过破门而入的报告。”
  麦克费迪嗯哼了一声。“根本不需要硬闯,只需拿几个钱找个对路的人就行了。每个人都有利用价值,警察也一样。翻开报纸打开电视不乏警方腐败的新闻。也许你该回去查查自己的人里头有谁一夜暴富了。”
  劳森不安起来。麦克费迪恩彬彬有礼的一面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原先未曾显露的偏执和猜疑。“你这话说得太重了。而且目前根本没有证据。这起案件的物证所出的差池,都归结为人的失职。”
  麦克费迪恩怒不可遏地瞪着他说:“真是这样吗?你是要包庇自己人吧?”
  劳森忙做出一副息事宁人的表情。“没什么可包庇的,麦克费迪恩先生。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员已经在全面检索证据了,或许她不久就能找到证物。”
  “不大可能。”他粗声粗气地说。
  “是的。”劳森同意说,“不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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