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李碧华文集-第10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看你逃得过!谎皮瘤儿可得掉牙齿!”
  志高拎着他的瞒人礼品包,先走了两三步,忽地嚷嚷:“丹丹过来看!”
  原来附近有几个卖药的摊贩,一个卖牙疼药的,摆着药瓶和一些简单的拔牙用具,还有搪瓷盘,一盘子是拔出来的病牙,志高指着那盘子:“看,这全是怀玉的牙齿,他可常说谎话儿的,你数数!”
  丹丹笑得弯了腰,怀玉狠狠捶了志高一记。揪着丹丹辫子,着她转过头来。
  旁边的一摊是点痞子的。痞子是生在脸上隆起的稳,虽不疼不痒,但不好看,于是常找点痞子的给去掉。这摊上,编绘了一张满脸痞子的人头像,说痞子长在什么地方主何吉凶。怀玉揪住丹丹来这边:
  “你的恁主凶呢,是泪德,现在给你点去。”
  “我不我不!”丹丹挣扎:“他是火烧火燎的,我怕疼!”
  “不疼的,”、摊贩忙道:“不过是生石灰掺碱面,没多少涟水,点一次不成,过两天再点,三遍就去掉了。你的袭长什么地方?”
  丹丹逃也似的:“我不!”
  隔老远就骂怀玉:“把我眼睛点瞎了,谁还我?”
  原来丹丹当了真。她从来都不当怀玉是假。迄自在算帐:“你还我呀?”
  “好,真瞎了我还你!”
  志高也道:“他不还我还。”
  “去你俩的大头鬼!”丹丹不怒反笑了:“还我四只眼睛,可多着呢,还得捎到市场上卖去!”
  中秋过了,秋阳反常地厉害着,晒在人身上,竟似火辣辣地,虽然早晚凉快,但日中心时,穿件背心还要出汗。大伙便道:
  “要变天啦!”——真的,听说东北地方现在也挂旗,不过挂的是大红狗皮膏药的日本旗呢。
  争日常经的那茶馆,倒没挂上什么旗,因为好像没临到头上来,只悬了“秋色可观”,真是意想不到的雅言隽语,秋色是指斗蛐蛐,可观的乃有利可圆。这大红纸馆阁礼的帖子,像面国旗般招展呢:看似文绔线的,也是斗,人在斗,虫在斗,不知谁胜谁负,也许到头来都赔上了心血和时间。只是抱着蛐蛐罐来一决雌雄的,倒真不少。
  质着秋意渐深,萧瑟金风纷飞黄叶都在蓄锐待发。
  这天,怀玉在场子上耍了一阵红缨枪,正抛枪腾空飞脚,歇步下,枪尖在下戳,忽地跑来一个人,边唤:
  “怀玉,怀玉,”喘着气:“李师父着你马上上场去!”
  “发生什么事?”
  “走!先救场再说。救场加救火。”——原来金宝还没回来,失场了。
  金宝怎么了?师父怎么了?
  怀玉无暇细问。只向爹说一声,便飞奔直指广和楼。
  剧场外,一向放了几件象征性的切末,熟人一看,就心里有数。放上一把大石锁,就是上《艳阳楼》,放上青龙刀,肯定是关公戏。忽然有变了,也来不及出牌告示。演员不同呢,就看造化,没些戏缘,观众会起哄的。怀玉根本没工夫担忧。
  正正式式地上了《火烧裴元庆》。
  观众不知就里,见不是李盛天,有点意外,起了暗涌。怀玉耳畔嗡嗡响,什么都听不见,只是要把这戏演好。起霸亮了相,先要一轮锤花,压住了阵再说。
  大家见是个新来的小伙子,举手有准谱儿,落脚有步跟。扮相俊逸,身段神脆,渐渐也肯给他彩声,谁知到了顶锤,高抛之后,心一慌,落下时顶不住,待要被喝倒彩……
  不,怀玉马上给场面的师父一个眼色,暗点个头,再来。观众见他要再来,便也屏息地等。锣鼓一轮急催,锤再往高抛,半空旋转一圈—一
  丹丹和志高,躲在下场门外,用神地盯着,丹丹的手心都冒出冷汗了。紧握拳头,咬着嘴唇,在祷告:“锤呀锤,你得有灵有性,不要拿乔了!”只怕它冒儿咕略地又给失手了,怎么办?怀玉将就此一败涂地。
  怀玉也知危急存亡的关键,每个人只有一次这样的机会,再来,要好好儿地赢它一局,不然,这台上就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处。紧张得呼吸也停了,天地间一切的律动也停了,连锣鼓也停了。死一般的凄寂,万一他死卜…像过了一生那么久。
  那锤,眼看它在半空旋转了一个圈,再一个圈,然后往下坠,险险的,只差一线,手中的锤,顶住空中的锤。
  这回没有失手,全场一块大石落了地。彩声四方八面的,毫不吝啬地送予他。
  怀玉勉定心神,就把后来的戏给演好了。年少气盛的裴元庆,勇猛源悍,不单双锤功耍得,还凌空抢背、云里翻、摔叉,最后不免死于骄横傲世,身陷敌方火阵,送了一命。死的一刹,还来个躺僵死。——总之,他所学,悉数用在一朝。今朝不用,千载难逢。拼着用尽了,被观众的热烈掌声彩声给送回后台去。
  他们爱他,真的,这是求之而不可得的“缘”。
  单一眼便见到丹丹了。她站在下场门,迎着他,等他眼神一跟她接触,她就避开了。乘他不觉,偷偷地再瞟一眼,惊弓之鸟一样。隐蔽的,谁也想不到,就在前一刻,她曾如此地目不转睛。啊,他多高大,团穿上了厚底靴,-“身的靠,背虎壳上还插了四面三角形的靠旗,整个人,层层的鱼鳞,泛了银蓝色的光彩,天将天兵,高不可攀。——她要仰着头才看得见,比任何时候更倾慕。
  他吐气扬眉了,他要她看到他的风光。他要整个天桥来来往往的扔他铜板的人,都看到他的风光。
  唐老大过来,用力地拍打着他:‘啊玉,不错,不错,有瞧头,不错呀!”都不知说什么好了,见到儿子成长了,熬出头来,霎时间眼睛竟红了,说来说去是“不错”。
  志高也重重地紧紧地互握他的手,志高道:“好小子,有出息!”
  再补上一句:“将来可别忘了哥们。”
  怀玉佯装气了:“什么将来?今天也没过。”
  想起此番上场,来不及问到师父,四下一看,李盛天等五人匆匆回来,只问:
  “还可以吧?没出错吧?”
  他注意力竟没集中到怀玉身上来,只管把金宝往后台厢位里照应着。
  怀玉见师父像是有事在身,满腹疑团,只得一旁下校去。除下盔靠,便要抹脸。丹丹呆在他身后,只自镜中窥看,丹丹道:“怀玉哥好本事呀!”
  又忍不住:“以后你天天演,我都要来看,好不好?”
  “天天看?”
  丹丹不语,只怕一语道破了。
  忽地听得金宝的呕吐声,把吃的东西,全还出来了。金宝呼号:
  “我不要活了!”
  广和楼上下都知道事情的不寻常,风风雨雨地传出去。一直以来,六扇儿门的马司令对魏金宝是“另眼相看”的,不单包了票子捧场,也送来水钻头面,金宝的一身行头,总比别人要体面。他不敢收,也不敢退,在人屋檐下,总是低低头便过去了。—一昨几个晚上他逃不过去了!马司令请了酒席,着金宝去陪着,席间倒是露了点口风。吓得金宝忙推了:
  “马司令的好意,我是心领了。马司令不是已经有人了吗?——”
  马司令听了,冷冷地站起来,拔出手枪,就把席间相陆的一个美少年给毙了。这美少年也是唱戏的,一出《游园惊梦》中演丽娘,水袖轻拂,拂去他三魂,马司令收了进门,他侍候他,不再唱了。——金宝见扬眉之间,活活的人,就血染紫罗长袍,脸色刷地白了。
  马司令曾这么地疼着他呢,给他穿上等丝织品,长袍上的花朵,晨起是蓓蕾,中午成花苞,到了夜晚,侍候主人的时候,便是盛开着。如此的装扮着,布料全在瑞歧祥定织,有时下个令、,苏州的高档绸缎马上送过来挑选…他可以栽培他,也就可毁弃他于一旦。
  马司令一枪之后,又冷冷地命人把这被忘了名姓的“像姑”给抬出去了。只道:
  “我这不是已经没了吗?今几个晚上只有你啦!”……金宝被困在马司令府中,他不放过他。即使他失场了。大伙只道他吃酒席去了,大概也掂量过,他早晚逃不出色劫。在这样的恶势力底下,一个唱戏的,两个唱戏的,唱唱也就唱到他手掌心去,成了玩物。
  金宝回来的时候,李盛天等人找不着了,倒见他身体受了创,心也受了创,寻死觅活,有人只劝道:
  “算了吧,豁出去算了。多少人都这样。”
  还有什么话好说呢?劝时,自有一点儿瞧不起,这也难说,到底是沦落了。
  马司令也做得漂亮,闹嚷间,手下就给送来一个首饰匣子,都是意想不到的头面呢。一递搁上金宝厢位上,谁知横里被人一手摔掉,砸个破烂。
  怀玉一听这样的事儿,心想,金宝也是班里的,这样地被欺负了,还要来个“买”的架势?
  手起拳落,凶猛地欲把来人接上一顿,后台几下打斗,镜裂权分,务态未算严重,李师父已不敢让他造次,见他年少而不智,不识时势,忙制住,怒喝:“怀玉!不要得罪官爷们!”
  那两名手下是见惯场面的人,当下阴沉不露,并没发作,只狠狠把怀玉看上几眼,寒声道:“看你有能耐管闲拉?”
  后台一众,敢怒不敢言,晓得一搭话后患无穷。洪班主追上去安抚,好话说尽,希望小事化无。回来之后,也有点忐忑,向怀玉:“你要在班上演就别闹事,你惹不起!”
  班主洪声也是势利的,眼看唐怀玉初上场,挑帘红,他倒不会撵他,还要留下来挣钱呢。所以只着怀玉别闹全,别管一切的闲事。唱戏就唱戏,份子钱少不了。—一但也不多给,他知道他新,还个懂算计。他有留他的手法。
  魏金宝贝怀玉为他出的头,也许他误会了:怀玉是向着自己。金宝的一份特殊感情,却因这般的不可收拾,千百万语,从何说起?金宝只把一切抑压在心底,如此,便将过了一生。——怀玉是永远都不晓得了。金宝把一张脸背住灯光,想起过去也想到未来,莫测的,他没希望了,他连怀玉都配不起。他只幽幽地道:
  “怀玉,你别管了,真的,你我都惹不起……”
  忍,总是要忍。在他唐怀玉还没有声望之前,他就没有尊严。地摊上的流氓,戏班里的班主,六扇.刀L的官爷,层层地欺压。还有外国人,外国人欺压中国人,中国人又欺压自己人,哪里才有立足之处?不,他要壮大,往上爬,不容任何人踩上来,他要倒过来指使,站得更稳。—一多么的天真,然而这是他唯一可做的呀。人人都有自己的心壮。
  丹丹还是第一回见到这后台的情景,这比她跑江湖吃艺饭危险而复杂多了——一有些*,原来不是“钱”可以解决的,要付出“人”。
  有人帮金宝收拾四散在地上的首饰,匣子被怀玉砸个破烂,头面料是贵重的。人都赔上了,连一点实在的物质都不要?这是没可能的,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好歹总要收拾残局,如常地活命。——一不会不要的。谁这样白牺牲?都是羽毛缎子盖鸡笼,外面好看里面空。在贫穷的境地,自尊如落地那面镜子,裂了就裂了。
  就在众人忙着打发,丹丹瞥见一只又瘦又脏的手,自墙角箱底伸出来,颤抖着,把一个金戒指悄悄地轻拨到身边,正欲偷去,师兄弟们发觉了,抓住他,揪出来,劈头盖脸就打,不留情面,一壁骂道:
  “昨天才饿得偷贴戏报的浆糊吃,不要脸!现在又来捡便宜?”
  原来是个抽白面的,抽得凶了,一脸灰气,没有光彩,连嗓子都坏了,亮不起来。这就是当年跟魏金宝一起演《四五花洞》的一个小花旦。金宝成了角儿,却失了身。他成不了角儿,反得了病。大家都恨他,骂他贱,但是坐科的兄弟们,打了他,见嘴角流血,趴在地上喘气,可怜哪,好好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一点骨气都没有了。——一但他还可以干什么呢?倒又同情起来。金宝把那金戒指扔给他。
  一时间,志高、丹丹和怀玉都愣住了。谁缴的舞台,背后原来也是如此地龌龊。分不清是男盗女娼?抑或女盗男娼?反正是一趟浑水。三个人,心头有点儿热丝忽拉,说不出来的灼疼,没有一个活得好好儿,一不留神,就淹践了,万劫不复。
  丹丹真心地,对怀玉道,千叮万嘱化成一句话:“怀玉哥,你不许抽烟卷,真的,学会了抽烟卷,就抽上白面了!”
  怀玉听进了这话,他没答。他的眼光一直落在更远的前方,他要红,他要赢,就得坚毅不屈,凭真功夫。观众是无情的,演了三千个好,只出一次漏子,就倒下去了。
  他点点头,过去:“李师父,您放心!爹,您放心。
  志高没等他说.上了,故意接碴儿:“不用说啦,我放心就是!”
  —措手不及,唐怀玉红起来了。
  风借火的威,火借风的势,广和楼出了一个叫座的武生,局面很火爆,有时观众给他啥好,谢幕四五次才可以下台。
  唐怀玉刚冒头,演的戏码除了《火烧裴元庆》外,就只有《杀四门》、《界牌关》、《洗浮山》这几出。匆忙地红,一点地准备都没有。幸好观众还是爱看他的绝活儿,就是要锤。他很清醒,觉得不够,练功更勤了。
  志高和丹丹有时一连好几天都见他不着。
  晚上,志高非要透他一回不可。到夜场演罢,志高招怀玉到胭脂胡同去。一进门,只见志高在“写字”。志高不大识字,只把两个字,练了又练,半歪半斜的,怀玉趋前一看,写的是什么?
  原来是“民宅”两个字。
  志高见他来,便问:
  “这‘民宅’还见得人吧?”
  “真鬼道,怎么回事?”
  志高喜滋滋地:“怀玉,告诉你:我姊要嫁人啦。——不,娘要嫁人。这可没办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真的?”
  “哼,骗你是兔崽子!她终究肯嫁给那瓜子儿巴啦!”
  志高便絮絮地把他要她找个土地的事给怀玉道来了。那尖瘦的脑袋也开始晃动着,越说越自得,因为这是他的煽风点火,娘才“肯”跟了一个男人,从此不再卖f。
  —一嫁人也是卖,不过高贵一点。她还可以干多久呢?趁那大肉疙瘩姓巴的愿意,他怂恿娘去专门侍候他一个,脱离了苦海,不过要两顿饭一个落脚处,还天天有炒④的瓜子吃。志高笑了。——他连把娘嫁出去,也是不亏嘴的。
  “明天她就出门了,今几个晚上跟她饯一顿。”
  怀玉问:“人呢?”
  “带丹丹到前门外西河沿买螃蟹去。那儿螃蟹好,都是胜芳和赵北口来的。”
  哦,怀玉听了,原来丹丹已经跟他们这样地亲了……丹丹还给他买菜……
  志高又埋首练他的字,一回比一回写得用心。怀玉建议;“‘良宅’吧,良宅比民宅又好一点。”
  “对,人人都是‘民’,不过我们是‘良’,好!暧,‘良’怎么写?”
  怀玉便先示范一个,志高摹了,虽不成体,到底很乐,就给减贴在门婚上了。
  “怀玉,以后这是我‘家’!”志高指道:“我姊会常来看我。你们也要常来坐坐。”
  “你有家了,”怀玉不带任何表情地试探:“不是要好好地地成家吗?”
  “才不!谁娶她来着?她是头凶猫!”志高嚷。
  怀玉一怔。此时,丹丹也回来了,提着一串螃蟹,个儿不大,不过鲜。她问:‘难凶?”
  “没,我说螃蟹凶。”志高忙指着她手中那串。原来买的时候,讲究“对拿”,一尖一圆,两个一擦地用马连草捆好,论对买,不论斤买。虽捆好,但因鲜,一按上,那有柄的眼睛忙乱摆动。
  红莲着丹丹帮凑一下,大水一洗,解了马连草,一个一个给扔进锅里头了。
  胜芳的螃蟹,是晚到高粱熟时节,才最肥壮。家里吃一次,也没什么繁琐的,不像那正阳楼,一整套的工具,什么小木头锤子、竹签子、小钩子。敲敲打打,勾勾通通。家里是最随便的了。
  螃蟹在沸水里,最先不住鲜蹦乱抓,张牙舞爪地要逃出生天,你践我踏,卡卡地响。丹丹一时慌了,唤:“切糕哥!”
  志高忙把几块红砖取过来,一块一块,给压在锅盖上,重,终于螃蟹给蒸好,它们的身体,由黯绿变成桔红。死了,指爪无穷无尽地狂张,直伸到海角天涯,一点也不安乐。
  红莲说话有点沫地,也不知该怎么地招呼——一说到底,原是因为儿子给自己饯送出门的。
  还没开始吃,志高己掏出他的一份礼品包来了。呀,就是那回在东安市场买的,丹丹一见才资了心。
  “姊,你拆来看看,拆呀—一”
  “手上都腥膻的。”
  ‘“不怕,马上给辟了。”
  志高把那双妹牌花露水,洒洒洒,洒了红莲一头脸。红莲又是打又是骂,笑:
  “浪费嘛,你这母里母气的,把娘们的东西胡搅瞎弄,你有完没完?”
  斗室中都漫着清香,老娘从未有过这样的好看。——明天她就是人家的人了。
  明天她就改姓巴了。她要出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2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