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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外史-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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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我昏天黑地。”史科莲听了,不觉笑起来。说道:“你这不是发傻,凭你在楼上
往楼下一跳,就会跳着跌死吗?既然不会死,跌得这样七死八活,这算什么意思?”
蒋淑英一想,这事实在做得极其幼稚无聊,也微笑起来。史科莲见她精神好些,才
放心去睡。
    不料学校里得了些风声,小题大做起来,派人到蒋国柱家里去报告,说他侄女
病得重,请他领回去医治。当报信人到蒋家的时候,恰好洪慕修在那里。他就说:
“小南儿念他妈,又念他小姨。不如把二妹搬到我那里去调养,孩子有个伴,二妹
在我那里,也有人伺候。”蒋国柱就不大喜欢这侄女,因为得了哥哥一笔遗产,对
于这侄女的教育费,不能不担任。心里巴不得蒋淑英早一天毕业,早一天出阁,减
轻负担。这种特别开支的医药费,当然是不愿出的。洪慕修是个有钱的侄女婿,他
既愿戴上这一顶帽子,乐得赞同。因此这日上午,洪慕修就坐了汽车,到蒋淑英学
校里来,和学校当局说:接她回家去。蒋淑英虽然不愿意洪慕修来接,她猜着是叔
叔差他来的,就跟着上了汽车。不料车子一开,一直开到洪慕修家门口。蒋淑英人
虽疲倦,可是她还能够生气的。脸色一变,在车子上就对洪慕修道:“姐夫,怎样
把我接到你家来,你送我到叔叔家去,或者医院里也可以。”洪慕修道:“我并不
是把二妹接到我家来。因为我那孩子,念你念得嘴都干了,我实在不忍。我特意把
车子绕到门口来,让他来看一看你,也许以后就不念了。你身体不好,请不必下车,
我去抱他出来。请你看在他母亲面上,你哄他两句话,回头我就送你到医院里去。”
这几句话,说得蒋淑英心平气和。一会儿工夫,洪慕修在屋里把小南儿抱出来。他
一出大门,就嚷着。“小姨小姨。”洪慕修将他送进汽车来,说道:“你念了两天
两夜的小姨,现在小姨来了,你去亲热亲热罢。”蒋淑英抚摩着他的小脸,笑了一
笑。洪慕修不等她说话,又把小南儿抱下车来,说道:“你不要吵你小姨了,小姨
不舒服呢。”小南儿两只手抱着汽车门。又哭又嚷道:“不!不!我要小姨。”带
小南儿的那个乳娘,也走了出来,对蒋淑英道:“蒋小姐,这孩子真惦记着,你到
家里来坐一坐罢。”蒋淑英看见这样,心里也是老大不忍,只得下车,由乳娘搀了
进去。这里洪慕修告诉汽车夫,让他把汽车开走。可是学校里的史科莲,她还以为
蒋淑英是到医院里去了,这天下午特意打了一个电话到蒋家,问是什么医院。那边
是老妈子回电话,说是不知道。史科莲不得要领,未免有些放心不下,就决定亲自
到蒋淑英叔叔家去探问。
    这一天过了,次日便是星期日。又恰好天气和暖,便到蒋国柱家来访问。后来
一问到蒋淑英在洪慕修家里养病,不觉替她捏了一把汗。本想到洪家去看看,转身
一想,一来自己不认得洪慕修,二来这一去,又似乎有些刺探人家秘密的嫌疑,万
万去不得。如此一想,就把去看病人的念头打消。自己一面走路,一面替蒋淑英想
想,以为她这种行为不对。前晚既然有跳楼之举,当然对于自己的行动要洗刷一番,
怎样昨日又重到洪家去?自己这样一面想一面走路,信脚所之,自己没留心到了什
么地方。及至自己醒悟过来,糟了,这并不是回学校的路。到学校去,应该是往北,
现在却是往南,正来个反面了。一看走的地方,仿佛到杨杏园那里去不远,自从得
了人家的帮助,并没有向人家道谢一声。今天走得顺路,何不去作个顺水人情?有
了这个主意,雇了车子,一直就到杨杏园家门口来。这拜访男客,自己还是破题儿
第一遭,走进门,浑身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一看眼前并没有人,又不好意思高声问
人,便故意将脚步放重,又轻轻的咳嗽了两声。但是她虽有这样使之闻之的意思,
始终没有见人出来。踌躇了一会子,又退出大门去。一看门框上有电铃的纽子,便
按了一下电铃。一会走出一个人来,上下打量一番,便问找谁?史科莲道:“这儿
是杨宅吗?”那人道:“这儿姓富,不姓杨。”史科莲问头一句话,就碰了钉子,
脸上红将起来,回头就要走。还是那人道:“我们虽不是杨宅,这里可住着有个杨
先生,你这位小姐是找他的吗?”史科莲道:“对了,他在家吗?”说到这里,看
那人有些惊讶的样子似的,便又道:“从前这里不是有个李太太吗?我就是……我
就是她的亲戚。”那人道:“您贵姓?”史科莲道:“我姓史。杨先生若是不在家,
他回来的时候,就请你告诉他一声罢。”说毕,抽身又要走。那人道:“请你等一
等,我给你进去看一看,也许在家里。”史科莲听说,便站在门外。一会儿,杨杏
园亲自出来说道:“哎呀!史小姐,今天何以有工夫来?请里面坐。”杨杏园把她
让到后进那一间客房里来,对面坐下,先寒暄了两句,便问史小姐喝咖啡的吗?史
科莲道:“不必客气了,我们总也算很熟的人哩!”杨杏园笑道:“是一个朋友送
了一些咖啡和外国点心,我是很酸涩的,自己没有把它吃了,留着待客呢。”于是
杨杏园一面叫听差去煮咖啡,一面盛四玻璃碟子可可糖柠檬饼干之类,放在茶几上。
史科莲正爱吃这些东西,也就不客气,随便的吃。一会听差将咖啡煮熟了,杨杏园
又亲自取出一碟糖块来,放在史科莲面前。笑道:“乡下人学外国排场,是学不来
的,这糖只好用手来拿了。”说着拿了一块,放在自己杯子里。又道:“请你多放
上一点糖罢,也没有牛乳哩!史小姐在令亲府上,没有看见这样喝咖啡的样子吧?”
说着,将手上的大茶杯举了一举,又把那个大白钢茶匙,舀了咖啡便喝。史科莲见
他谈论风生,不觉把进门时的拘束状态,解释了许多。便问密斯李没有来信吗?杨
杏园道:“两个礼拜前来了一封信。曾提到了史小姐的事。看那样子她是很惦记的。”
史科莲道:“她的那番盛意,我今生是忘不了的。就是杨先生种种协助,我也非常
的感激。”说时,低头用茶匙搅咖啡。杨杏园道:“这事若是老说起来,让人家听
见,未免寒碜。万望以后不要提,若是真要再提的话,我就不敢和史小姐见面了。”
史科莲见他说得这样恳切,笑道:“天下哪有协助了人,还不要人领情的。”杨杏
园道:“这是极小的事,也值不得领情呢。不要提罢,不要提罢。”史科莲不能说,
也就只笑了一笑。她从前在李冬青一处,和杨杏园见面,大半都是和李冬青说话,
和杨杏园交情尚浅,就无甚可说。现在少了一个李冬青,越发找不到什么话谈。所
幸杨杏园的态度,极其自然,先问问学校里的组织,后又谈谈李冬青的身世,史科
莲只是吃着糖,喝着咖啡,脸上带着笑,跟着话音,附和一二句,坐谈了一个多钟
头,总算谈得还不寂寞。史科莲因不愿久坐,便告辞要走。杨杏园看她很受拘束的
样子,也不再留,便进屋子去,将几盒已经开封了的糖,叠在一处,交给史科莲道:
“请不要嫌吃残了,带回学校去,留着看书的时候解渴罢。”史科莲笑道:“吃了
不算,还要带了走吗?”杨杏园道:“我原不客气,我才把这东西相送,若是不受,
那就嫌它是吃残的东西了。”史科莲笑道:“既然如此,我就真不客气了。”于是
将几只糖盒叠在一处,夹在肋下,和杨杏园鞠了一个躬,说声“再会”。杨杏园道:
“有工夫的时候,也许亲到贵校来奉看,今天算是很怠慢了。”一面说着,一面送
她出了大门去了。





  
 


           第六十三回  气味别薰莸订交落落  形骸自水乳相惜惺惺

    杨杏园送着史科莲出门而后,走回正屋,只见富家驹带着笑脸,相迎上前。杨
杏园误会了他的意思了,先说道:“这是那位密斯李的朋友,到我这里来问她的消
息呢。”富家驹却随便答应了一声,又道:“今天晚上有人请客,杨先生去听戏吗?”
杨杏园道:“我这几天心绪很不好,不去罢。”富家驹道:“今天的戏好,可以去
一趟,有一个人托我介绍和杨先生见一面。”杨杏园道:“谁?要和我在戏园里面
见面。”富家驹道:“这人杨先生也许认得,他的老子,是个小财阀。他是有名的
公子哥儿金大鹤。”杨杏园道:“哦!是他,倒也听见说过的。他要会我作什么?”
富家驹笑道:“他现在捧那个天津新来的角儿宋桂芳。”杨杏园道:“这个人唱什
么的?”富家驹道:“早几年原是唱老生。现在是生旦净丑,无所不来。”杨杏园
道:“这是一个戏包袱罢了,够得上捧吗?”富家驹道:“她原是因为唱老生红不
起来,所以改了行,什么都来。表示她多艺多才,是个出众的角色。一些好奇的人,
也相信她有本事,就把她捧起来了。”杨杏园道:“金大鹤这个人的性情,我听见
人说过,专门做人不做的事。人家爱的,他说不好,人家不要的,他故意去提倡。
其实这也无甚意思,不过卖弄他有钱罢了。”富家驹道:“这回不是他捧角,是代
表他一个亲戚捧角。”杨杏园道:“他的亲戚呢?”富家驹道:“他的亲戚,也是
天天到,不过坐在包厢里,不作声的看戏罢了。”杨杏园道:“这也很奇怪了。他
这个亲戚捧角,为什么还要人代表?有人代表,为什么自己天天又到?”富家驹道:
“因为她这个是位姨太太,不便出面,就请金大鹤代表。金大鹤每日在池子里,替
她包两排椅子,那姨太太就独坐在包厢里。”杨杏园道:“这宋桂芳,不是坤角吗?
一个姨太太这样排命的捧一个坤伶,这是什么意思?”富家驹道:“我们也是很为
奇怪的。据许多人传说,这姨太太和宋桂芳发生了同性爱呢。”杨杏园笑道:“女
子同性爱的这件事,我始终认为含有神秘的意味,不敢十分相信。再说,是两个常
在一处的女子,因为友谊浓厚,发生同性爱,那犹可说。一个姨太太,和一个坤伶,
素不相识,无缘无故,发生同性爱,这话有些不可解。因为姨太太爱那坤伶,或者
一部分为着艺术关系,坤伶爱姨太太,为着什么呢?”富家驹道:“当然是为着金
钱。”杨杏园道:“既然为的是金钱。那姨太太花了许多钱,买她这一段虚伪的同
性爱,那不太冤吗?照现在讲恋爱的学说而论,或者从灵到肉,或者从肉到灵,或
者灵肉一致。要说同性爱,当然完全属于灵的方面,然而现在她两人,有一个专门
是为钱的了,灵也是落空的。这爱字从何而起呢?”杨杏园和富家驹,正站在当中
屋子里,大谈恋爱,富家骏笑了出来道:“这事果然有些奇怪,我要看看去。”富
家驹道:“你总以为我是造谣的。你若不信,今天晚上,你同我到荣喜园去看一看,
就可以证实我这话是有根据的了。”富家骏少年好事,就怂恿着杨杏园务必去看看。
好在富家驹棒的晚香玉,正和宋桂芳同在一个班子里,他是天天晚上要到的,吃过
晚饭,从从容容,三人同到荣喜园来。
    那些看座儿的,见富家驹进来,一阵风似的拥着招待。那些在座的人,都站起
来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刚来?”富家驹随声答应一声“刚来。”看座的就引他
二人在一列空位子上坐下。富家驹轻轻的对杨杏园说道:“那个姨太太已经来了。
靠台边第三个包厢里,不就是的?”杨杏园抬头看时,只见那个包厢里,有一位二
十多岁的妇人,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袍子,衫袖及袍子四周,都绣着葱绿色的花朵。
右手举起来,夹着一根烟卷在那儿抽,露出亮晶晶地一个钻石戒指,光线四射。远
望那人,虽然十分艳丽,但是她两颊很瘦削的,身体也极单弱,好像有病似的。那
一个包厢里,果然并没有别人,只有一件绛色的灰鼠斗篷,放在身边一张椅子靠背
上。他一只手夹着烟卷,一只手却曲肱放在栏杆上,侧身而坐,态度极其自然,一
点也不受拘束。杨杏园问道:“这姨太太抽鸦片吗?”富家驹道:“那我倒不知道。
不过她向来是这一副害痨病的样子。”正说时,只见三四个人,簇拥着一个华服少
年,走近前来。那后面三四个人,有提着茶壶桶的,有捧着狐皮大衣的,有胳膊上
搭着俄国绒毯的。早有人抢先一步,把那条绒毯,铺在椅子上。那少年圆圆的脸,
黄黄的颜色,一张大嘴,露出两颗金牙。对于在座的人,照例的含笑点了一点头。
富家驹起身,迎上前去,对大家说了两句话,他便走过来,对杨杏园拱一拱手道:
“呵哟!这就是杨先生,久仰久仰。”富家驹道:“这就是金大鹤先生。”杨杏园
道:“兄弟也是久仰得很。”金大鹤道:“早就想去拜访杨先生,因为没有人介绍,
不敢冒昧从事,今天难得杨先生到此,过两天一定到贵寓去奉看。”杨杏园谦虚了
两句便和他各人归座。
    



    富家骏在一边,听戏却不在乎,一方面看看包厢里,一方面看看金大鹤。不多
一会儿,只见一个人,头上戴着獭皮帽,瘦小的身材,尖尖的脸,满面孔都抹上了
白粉。身上披着一件玄色的长袍,套着琵琶襟的青缎马褂。男不男,女不女,倒带
着一团妖气。她走进那姨太太坐的包厢里,随随便便,就在那姨太太身边坐下。富
家骏问他哥哥道:“那包厢里刚来的是谁?”富家驹道:“那就是宋桂芳,你不认
得吗?”杨杏园听说,也连忙抬头去望。但是一看那宋桂芳,浑身上下,没有一点
动人之处。她和那姨太太坐在一处,谈了一会,便走开了。不多时候,她又变成了
戏装,出台唱戏。当她出台的时候,前两排的座容,果然是拼命的叫好。这天她正
唱的是《女起解》,反串旦角。你看她那枣核的脸,又是配上一张阔嘴,一唱起来,
露出一粒金牙,只觉俗不可耐。富家骏轻轻的说道:“据书上说,从前有人喜欢吃
狗粪,论理实在说不过去。如今看起来,这事竟是真的了。”富家驹道:“小一点
声音罢。你就知道她在唱戏以外,没有别的本事吗?”他兄弟俩是无心说话,杨杏
园倒是有心听着了。一会儿戏完了,故意慢慢的走,看那姨太太究竟怎么样?见她
果然也起身很快,一转身就由包厢侧面,转到后台去了。杨杏园问富家驹道:“她
上后台去作什么?”富家驹道:“她常常在散戏之后,带宋桂芳回家去呢。”杨杏
园笑着点点头,也没有再问。
    回得家去,富家驹道:“杨先生,你看金大鹤为人怎样”?杨杏园笑道:《红
楼梦》上薛蟠一流的人物罢了。”富家驹见杨杏园下这样刻毒的批评,顿了一顿,
似乎有一句话要说,又不敢说似的。杨杏园笑道:“你以为我这个譬喻不对吗?”
富家驹道:“这个譬喻,是很对的。他本是个人物不漂亮、性格不风流的纨绔子弟。
只是杨先生这样一说,一定不屑与为伍,他有一句话托我转达,我就不敢说。”杨
杏园笑道:“你且姑妄言之。”富家驹道:“他想请杨先生吃饭,恐不肯去,特意
叫我先征求同意。”杨杏园道:“请我吃饭,下一封请柬就是了。我去就请我,不
去就拉倒,这也用不着先要派人征求同意。”富家驹道:“他是专为请杨先生的。
杨先生若是没有去的意思,他就不必请客了。”杨杏园道:“这样说来,宴无好宴,
会无好会,我不去了。”富家驹道:“不是我替他分辩,其实他们没有什么坏意思,
不过仰慕杨先生的大名,要联络联络。”杨杏园笑道:“胡说!我有什么大名,让
他们去仰慕。就算我有大名,有大名的人,多着呢,他为什么不去联络,单单要联
络我?”富家驹笑道:“这样一说,我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所以要联络的意思,
无非是想请杨先生在报上替宋桂芳鼓吹鼓吹。”杨杏园道:“那还不是实行贿赂?
我怎样能去。”富家驹道:“我就知道杨先生不能去。不过他这回请客,我想宋桂
芳和那姨太太都要到的,倒可以去看看。”杨杏园道:“说了一天,究竟这位姨太
太姓什么,至今还不知道。”富家驹道:“金大鹤对于生人,他是不承认代表别人
捧角的。就是对于熟人,他也只肯承认一半。我实说了罢,这姨太太是金大鹤姑丈
的如夫人,以辈分论,当然算是姑母。金大鹤的姑丈姑母,都回南去了,只留下姨
太太在北京。因为金大鹤家是内亲,诸事都托金家照管。金大鹤带着她捧角,是很
有愧的。我们见了那姨太太只含糊叫一声冯太太,从来不和她谈什么家世的,她人
极其开通,说话也很知大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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