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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这个位置是我的,记住了?”
她用很温和的眼光扫过那些神色各异的女孩子们,她们都不由主地后退了一步,对希落,她们是有些避讳的,对于这个全校最招摇的女孩,大多数人都认为少招惹好。
除了曾经的郁柒七——而她现在已经不再这里了。
“希落希落!”
卓晓涵又惊讶又开心,她的黑睫毛一闪一闪,眸子里很快聚起了灿烂的笑意,她忙不迭地伸手勾住了希落的手臂,像怕她会突然离开那样,小心地用着力搂紧。
希落对她笑一笑,她的表情都会像是受宠若惊。
旁边的众女生看得一愣一愣,不敢相信她们眼中尊贵的卓晓涵,几乎是要带着一点讨好地对待那个曾经只是他们家领养来的少女。
“希落希落,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我的生日了。”
她期盼地说道,从书包里摸出一张淡金色的卡片,递到她手边,一直用余光悄悄瞟着她们的女生都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充满欣羡的抽气声。
“嗯……你会不会来?”
“再说吧。”
希落漫不经心地一笑,眸光微闪,撩人心魄。
“有空就来。”
“那你就是收下了?”卓晓涵不确定地说道,眼睛顿时闪闪发光,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满足,“太好了,希落一定要来哦!”
旁人几乎要绝倒了,天啊,卓氏千金的生日宴啊!别的不说,光凭请柬就可以换到价值不菲的礼物,怎么可能有人不想去呢?!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在走廊捡到了这个。”
希落没理会旁人的反应,自顾自从书本里抽出一张画纸,摊到了桌上。
那是一张还未完成的素描,画中是一个女孩子,长长的刘海,双瞳乌黑,小鹿一样纯澈,她的嘴唇还未勾画完,下巴上面的位置,打着淡淡的阴影。
“这是……”
卓晓涵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一些呆呆的,虽然素描画还没完成,但任谁都看得出,画像上的人,的确是她无疑。
“画得好好哦。”
“好漂亮……”
周围眼尖的女生们忍不住八卦地窃窃私语,汇聚在一起的声音,就像一群不停扑腾翅膀的蜜蜂。
“不知道是谁画的。”
“废话,能画出这样效果的,在整个雏蓝,就只有一个人啊……”
坐在一边的希落慢悠悠地翻开了课本,她的眼睛盯着纸页上交错的五线谱,漂亮的嘴角,却扯出了一抹轻慢的笑意。
她的记忆回到了今天早上。
……大凡学校的图书馆,总是建在相对僻静的位置,因为这样的环境会更适合看书,适合画画,还会非常适合分享秘密。
茶花洁白的花瓣,正在晨风中轻柔舒展,叶尖滚下了朝露,空气盈满暗香,少年静坐在图书馆前的台阶上,淡淡的晨光才枝桠透过,轻裹着他的肩膀,那光晕被他白色的外套折射出朦胧的微茫,炫目了他温柔的眸,迷惑了旁人的眼。
他正专注地画画,直到一张报纸出现在他眼前。
千琉抬头,果然看到了她。
“都见报了?”他看了一眼那张照片,双眸微笑成漂亮的弧度,“嗯……你们的姿势很不错。”
“你的角度也选得不错。”
希落淡淡地说道,在他身边坐下。
“可是你的表情,好像一点都不为我们初次合作成功感到愉快啊……”他搁下画笔,伸手托颔,琥珀色的眸子里,是让她惊心的通透,那样锐利的眼光,好像能看到任何人的心底去。
“难道你在觉得不安?”
“……”她答不出话来,她最近太容易患得患失,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失去判断能力了。
“你们本来就已经开始交往了,现在我们做的,只是公开这一点事实而已。”千琉诱导般地说道,语调有一种催眠的蛊惑。
“相信我,佑川需要一点压力,着这不会动摇他,只会坚定他的决心,我了解他。”
“其实……早在我刚到卓家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他们以后是会订婚的……”
她低声说着,手指紧绞在一起。
所以她为什么还要去喜欢他?过去又为什么总有意无意地去吸引他注意?她是不是总在潜意识里想要和卓晓涵抢?是不是因为她得到的东西总是少得那么可怜,所以她才那么迫切地想把仅有的一切都握在手中?
可是,她真的有办法握住么?
她苦涩地笑了笑。
她已经玩火自焚了。
她不再想抢,不再想挣,现在的她只是单纯地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只是这样而已。
“他们不会订婚的。”
千琉静静说道,语调如此笃定,看到她惊讶,他倾身向她靠近一点,望着她微笑,他的笑容干净明澈,眼瞳的最深处,却暗隐着妖冶的邪气。
“因为,有我们在啊,对不对?”
希落怔了一怔。
为什么刚才那一瞬……她竟会又被捆住的感觉?她知道他一直拥有那种掌控人心的能力,他的表情语气动作,总能带着恰到好处的煽动力,可她没想到的是,仅仅是他刚才的目光,就能让她无法动弹。
“你……为什么帮我?”
“我才从来不会做任何对自己没好处的事,小希落,”他笑了,意味深长,“所以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帮我自己而已。”
“相信我,我和你一样 不希望佑川订婚。”
“所以我尽一切努力,让你和他在一起。”
“我不……”希落微微皱了皱眉,她本来想说她不明白,可是她瞥到千琉在画的那张素描,那一刹那,她突然懂了。
“订婚宴总有两个主角,我们不一定要控制男主角,我们还可以换一条捷径走。”
“无论什么故事,只要缺少了女主角,都会无法继续下去了吧。”
白色纸页,黑色笔墨,勾勒出了那个人的线条。
“你好像并没有见过她几次吧……”希落看到他的画后,终于恍然,“可是你画的很像。”
“只要是我想画的人,哪怕只是见过一眼,哪怕那个记忆已经很遥远,我都能够画出来。”
他微笑说道。
长长的刘海,一扇一扇的黑卷睫毛,雾蒙蒙的大眼睛,少年用纯熟的手法,勾勒出了那个女孩眼里永远抹不掉的天真。
“原来……是卓晓涵?”
希落低声问道,这真是一个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答案。
“你的目的就是她?”
“是。”
他回答都很是大方,睫毛随后扬起,看定了她,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就恍若雾夜朦胧的星,忽闪着难以捉摸的飘渺暗芒。
“所以,才需要找你合作啊。”
……希落抬起眸子。
她看到周围那些嗡嗡嗡的议论声已经晕红了卓晓涵的脸,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解决的办法,而后者只是微微地笑,随后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课本上。
“既然画上的是你,那你就自己处理吧。”
Two
琥珀色的月牙,犹如一弯被尖锐指甲扯出的口子,破在如墨漆黑的夜空中央,展露着皎洁又明亮的浅笑弧度。
夜色中的教堂,从顶端折射下了神圣的十字倒影。
孤儿院内隐隐还有些喧闹声,但教堂外的这条小巷子,已经十分安静了,这里的人都习惯早睡。
“喀啦”一声响,惊动了在树梢上的休息几几鸟,它们盘旋在半空,低声瞅鸣,眼看着教堂高大厚重的木门被慢慢推开,一抹纤细的影子,轻巧地掠了出来。
月光下,她黑色的高跟鞋,就仿佛轻轻跳着踢踏舞的黑翼精灵,在暗夜中踩踏出了迷样的细微声响,夜色藏住她的一身绮丽,只看到发丝沾着跃动的星光。
素白手指从外套的衣袖中探了出来,拢紧了领口,长外套下,露出了一点黑色礼服的裙裾,希落纤细光洁的小腿裸露在寒风中,她只希望在那之前,自己不会被刺骨的冷风冻死。
今天是卓晓涵的生日,而希落现在正准备过去。
几天之前,当夏佑川看到她把玩的那张金色邀请函时,他曾纵容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对她说不想去就不要去,她闻言却眼一眯,扑上去,手臂挂在他的脖上。
我偏要去。
她坏笑,就像个霸道惯了的主人。
否则,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不老实?
外面就是车来车往的柏油马路,宽阔的横道线就像是钢琴的白色琴键,在明灭跳跃的红绿灯下,洁白得耀眼。
希落站在路边等空车,可看到的都是一辆辆的士载着客飞驰而过,当第三个红灯转换成绿灯的时候,三辆黑亮的轿车,缓慢停靠在了已经露出不耐神色的少女面前。
车门打开。
四五个高大的黑衣男人走了下来,轻易地包围住了希落。
“卓先生派我们来的。”
她的脸色不禁微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细细的鞋跟像是踩到了什么,希落的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酒店。
长形的宴会大厅,布置得恍如中世纪的华丽殿堂。
几乎每间隔两张桌子就会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而每一扇窗的左右两边,都各摆放着一支复古的紫铜烛台,台顶托着雕琢成百合花状的琉璃盏,上面点着香薰蜡烛,烛光透过那层晶莹的质地,流泻出了梦幻般的迷魅光晕,馥郁而美丽。
路路是这家知名酒店的一个普通侍应生,今晚她穿着制服,和所有的侍应生们一起为这个宴会而忙碌,而在今夜之前,她绝想不到在这个夜晚,会发生那么多或大或小的意外。
早在几个月前,他们就被告诫今晚的重要,卓氏千金的生日宴一定是最完美的,连路路现在托盘上的香槟杯都是特别订制的,每一个杯子的杯身,都印着一个字体精致的“涵”字,在烛光倒影下,“涵”字会反射到桌布上,漂亮又别致,让人禁不住要惊叹卓梵对女儿的宠爱和细心。
此刻,这场晚宴已经顺利地进行了一大半。
卓晓涵一贯不怎么擅长交际,所以,她只是在象征性持吹熄蜡烛,切了一下蛋糕后就消失了,不过众人参加这场宴会的根本目的也不是为了她,他们只是讨好卓梵,并希望在这场应酬中能扩充人脉,结识到新的利益朋友。
路路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今晚的女主角的。
她正站在一个男孩的面前。
那并不是平时总陪伴在卓晓涵身边的夏氏财团继承人夏佑川,那是一个陌生的少年,在这之前,路路从没有见过他。
但他却是如此的让人惊艳。
即使他现在只是很安静地站在那里,即使他穿得如此随意——在这样正式的场合,也仅仅只是简单的白色毛衣。
他额前的碎发有一点长,微眸子,脖颈上的烟灰色围巾,松垮垮地半拢着。
他正在微笑。
路路只是不小心看了他一眼,竟一下再也移不开视线。
更不要说是面对着他的卓晓涵了。
“生日快乐,希望你会喜欢。”
“谢谢……”
卓晓涵脸颊微红,她接过他的礼物,小心地翻开——那是一张她的素描,和希落曾经给她的那张不太一样,因为画面的完整,而显得更加精致漂亮,但最令人惊奇的是,画上的她,竟穿着今晚的礼服!
复古的公主式裙装,有着云彩一般柔软蓬松的裙摆,纱质腰带下挂着一串水晶雕琢成的百合花,略有一点褶皱的衣袖到手肘处收紧,下面是如花瓣一般绽放开的袖口,半遮着她洁白的手臂。
“你怎么会知道我今晚会穿这件衣服?”
她睁大了眼睛,就像看到现场魔术一般不可思议。
“佑川给我描述过一遍,”千琉微笑起来,唇角的弧度异常好看,“所以,就试着画出来了……不是很名贵的礼物,刚才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希望你不会介意。”
“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她不假思索地说道,脸颊更红了,可是晶莹的眼睛里满是认真。
“其实我知道他们……”她的嘴角努了努,指向远处热闹的人群,“他们才不是真心给我庆祝,他们只是讨好爸爸,他们给的礼物,我从来都不看,因为那一定是他们找秘书随便买的……从来没有人,亲手为我准备过礼物……”
“你喜欢就好。”
他温柔微笑。
“你人真好。”卓晓涵忍不住说道,她是一个被保护得太好的孩子,所以她从来只相信自己的感觉,她不管她的感觉是否准确。
“比佑川说的还要好!”
“哦?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们以前一起学过画画,可是你画得比他好多了,”卓晓涵可爱地比划了一下,说道,“他说,要把素描画好才能开始画水粉,水彩,油画……只是当你开始画油画的时候,他还在画素描。”
她憋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到现在还在画素描。”
千琉忍不住失笑。
“素描是画画的功底啊,把基本功练好,总是没错的。”
如果那个时候路路没有正好走过他们身边,如果那个时候路路没有不小心脚下一滑,如果那个时候路路能把手里的托盘托稳一点,如果那个时候那杯香槟没有正好翻到卓晓涵的裙子上,那么,事情的进展,或许会有一点不一样。
可那杯香槟偏偏翻到了卓晓涵的裙子上,并在上面弄出了一块显眼的深色污渍。
听到卓晓涵发出了惊呼声,路路的脸都变白了。
糟了!她竟犯了这种错误!
“对、对不起,卓小姐……”路路舌头打结地道歉,她死定了,一定死定了!
“糟糕,我没有带别的衣服过来……”卓晓涵的小脸纠结地皱了起来,她看了看脸色惨白的路路,神色却很宽容,“没事的,你走吧……只是爸爸一会儿还要上台致词,我也必须要上去,衣服脏了要怎么办……”
她就是可爱到很少有责怪别人的时候。
“没关系,我有办法。”
千琉微微一笑,他蹲下身,拿出纸巾吸干了裙摆上的酒渍,只是颜色还留在洁白的裙据上,看起来依旧触目。
他抽过了旁边桌上棉餐巾,在路路和卓晓涵反应过来之前,那块小小的普通白色面料,就被折叠成了漂亮的玫瑰花形。
“有没有针线?”他问路路。
“可惜我不会折百合,”在路路如梦初醒地跑去拿针线包时,他抬起清莹的眸子,指了指卓晓涵腰间那串挂饰,淡然地微笑,灿若星辰,“否则,会更配一点。”
“谢谢……”
女孩小声说着,脸红得就快燃烧了起来。
少年只是微笑,他用最优雅的姿势半蹲在她面前,就如同远征而归的骑士,最终将公主想要的那朵玫瑰采撷归来,献到她的裙裾之下。
除了路路以外,没有人参与这场小小的意外。
所以,也只有她,依稀闻到了朦胧烛光间,氤氲出的暧昧暗香。
当路路再次看到这个少年的时候,他已经站到了夏佑川的身边。
尽管那位向来尊贵的夏少爷依旧是一身名贵地站在那里,可路路还是禁不住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她听到那个美丽少年也是如此问道。
“怎么了?你在等人吗?”
“希落……”夏佑川皱起了英气的眉,第十二次按掉了未接通的手机,“她说她会来的,可是……”
可是她没有来。
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她平时绝不会这样的。
疑虑就像一只不安分的猫爪,时不时地挠着他的心脏,让他不得安宁。
“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我有事先走了。”最终,他还是扯下了领花,对千琉说道:“我去找她。”
“有这个必要吗?”千琉的眼眸微微闪烁,“或许,她只是临时不想来了。”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我会捉住她打一顿……”他淡淡一笑,“真是永远都不让人省心……”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宴会大厅的灯光,突然一暗。
淡紫罗兰色的光束从左侧旋转阶梯的最高处打了下来,卓梵出现在了光束的中央,裙裾缀着白色玫瑰的卓晓涵站在他身侧,乖巧地挽着他的手臂。
卓梵一身华贵的黑色丝绒礼服,衬着他清俊而冷漠的脸,他看起来甚至很年轻,只除了那双过于锐利深沉的眼睛,和薄削的始终扬着倨傲弧度的唇。
他睥睨着底下的众人,那些争相巴结的目光,看他就仿佛在看这个凡间的神。
“感谢在座的各位,今天能抽空光临小女的生日会。”
云淡风轻的口吻,却立刻引来的底下潮水般连绵热烈的掌声。
夏佑川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望了一眼,唇畔划过了冷讽的弧度。
他转身向外走去。
“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除了庆祝晓涵的十八岁生辰,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宣布。”
底下传过来了轻微的骚动。
人们都面露好奇,轻声议论起来。
夏佑川穿过了人群,从侍应生的手中接过了外套。
“晓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