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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间,忽然腹中一阵剧烈的绞痛,一口血腥涌上喉头,暗红色的血喷在桌前的桂花糕上,触目惊心!
而这边,静子与温柔到了的时候,香儿正吞着口水,唇边还留有桂花糕末。
静子看了一眼食盒,少了一小半,忍不住笑道:“看样子可是很好吃呢。”说着就拿起帕子捏了一小块。
正要张嘴,忽然听到碧姨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别!小姐,别吃!”众人闻言皆是大吃一惊,静子手一僵转过身看着碧姨,从未见过她如此慌张,几乎是疯了般狂奔而来,一把打掉她手里的桂花糕,紧紧抓着她的肩膀,像几乎要掐进她的身体一般,盯着她。
忽而看了一眼食盒,只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般,几乎要晕倒。
静子人已被温碧吓得懵住了,还是温柔先反应了过来,忙道:“娘,小姐还没吃呢,这些都是香儿吃的,怎么啦?”温碧闻言,看了一眼香儿,眼中甚是不忍。而后当机立断,抓住静子和温柔的手便走。
静子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香儿痛苦的呻吟,暗红色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流出,她睁大眼睛看着静子,似是不明白。
静子也难以置信地望着香儿,还来不及问什么,她人和温柔便已被温碧拖走。
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她也记不太清了,记不清了。
整个人浑浑噩噩地被人拖着走,当她们在后厨撞到温暖的时候,也听到传来的春花婶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只记得,郑管事带人在后门拦了她们,春花婶儿冲过来,对着他扑了过去:“为什么要害死我女儿?为什么?我钱不要了,不要了!你把女儿还给我!还给我!”像疯了一般,但很快她就不再哭喊了,郑管事把刀一抽出来,春花婶儿也慢慢倒了下去。
静子眼睁睁地看着,春花婶五官扭曲,吐了好多血,颤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夫人……我不知道会这样……不是这样的。”
当温暖拉开她躲开那劈过来的刀的时候,她竟也不知道,她们几个会武。
最后,她们一路狂,跑得像快要奔到后山。只知道跑,拼命地跑窒息一般。冷风迎面吹来,她终于清醒了,不肯再走,问道:“我娘呢?我娘呢!”她从未如此大声说过话。碧姨忍住眼里的泪。
于是,她知道了,她娘死了,香儿也死了。可是,静子还来不及伤心难过,后面已经有人拿着火把追来了。碧姨让她与温暖换了衣裳,她带着温暖,而温柔带着她兵分两路逃亡。
落西忆及此处忽然想起,后面温暖曾经有一次与温碧大吵:“我知道你只喜欢姐姐!姐姐什么都比我好,武功也比我利害!当年你让我换了小姐的衣裳,就是想带着我去跳崖,让我替小姐去死!当年若不是爹赶到……”而后,温碧给了温暖一巴掌。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她竟一时想不起来。仔细去想,许多事情竟记不太清了。许多记忆皆是乱七八糟,像一块巨大的拼图,被打乱得细碎,正等她去拼凑。
最后,安莫山只知道一场大火,烧死了他曾经极其喜爱的一个女子,那女子才艺双绝,淡雅如莲。
在看到她尸体的时候,他也是落了泪的,依稀还是往日的模样。还有他只在出生时见过一面的女儿,焦黑的尸体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安莫山后悔莫及,然而,也不过是后悔莫及罢了。
此后,他愈加疼爱仅有的女儿了。
燃着薰香的佛堂里,一名黑袍男子低头立在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身边,向她细细禀报着。妇人身边,一位嬷嬷跪坐于一旁轻轻帮她捶着腿。
“都烧死了?”妇人轻声问道。
“是,母女俩食了桂花糕中毒身亡,温碧未食,在后院里被我一刀捅死了。奴才是确认三人已死才放火烧尸的。衙门里的人也都打点好了。”
那妇人双手合十,轻叹一口气道:“阿弥陀佛,罪孽呐。”这时,替妇人捶腿的嬷嬷开口问道:“其余的人呢?”
那人看了一眼嬷嬷,答道:“那寡妇和她女儿我给了她们一笔银子,后来在路上已经用绳子了结,绑了石块投入河中,对外只说那寡妇带着女儿改嫁了。至于,温碧的那对双生女儿跑了,是刘泉放跑的。”说完低下了头。
嬷嬷抬起头,眼中放着精光,盯着他。
“罢了罢了,”那妇人挥挥手,“便放了她们吧,不过两个小姑娘。也算是给心仪积点德吧。”妇人想起她当年也产过一对双生子,只是那个儿子,她抱在手上的时候小脸黑紫,紧闭着双眼,不论她怎么呼唤,始终不曾睁开看她一眼。
最后,便躺在了那小小的棺木里。
那嬷嬷站起来,弯腰在她身边说道:“夫人,斩草务必除根,那两个小姑娘如今已经十四岁了,早已长大成人。她的娘也死了,以后有机会必会回来报仇揭发此事。如此,后患无穷啊。这让夫人如何能心安呢?”虽是恭敬的语气,却是十分斩钉截铁。
那夫人闭上了双眼,沉思了一阵。一挥手,算是应了。
嬷嬷这才一笑,对那男人说道:“那对双生儿,务必找到,不留活口。”末了又道,“连那刘泉一并解决了。”
男人应是,而后退下。
妇人的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渐渐隐在了黑暗中,嬷嬷抬头看了妇人一眼,眼中透着精光。
妇人似有所察觉,嬷嬷慌忙低了头,再抬起头来,仍是那恭敬顺从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庄周梦蝶蝶梦花
是清晨,天越来越亮了。
初出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桌面上,不时有几声清脆的鸟鸣。木窗外,柳树叶儿随风轻轻摆动。落西头痛欲裂。
这是安静子十二年来的记忆,没有错。直到她坠落山崖。那时温柔拉着她的手抄小路狂奔,她忽然踩空摔倒了。她还记得温柔紧紧抓住她的手,含泪眼睁睁看着她的手从自己手中慢慢滑落,坠落山崖。
没错,坠崖瞬间发生了什么事。有一道光,极其刺眼的光包围了她,将她裹在光芒中。而后释放,她掉落水中。
从水中被人救醒后,她晕迷了数日,昏昏沉沉,只恍惚记得偶尔有人喂她喝些水,灌些流食。
而后,脑海里便多出了不同的记忆。那是,关于21世纪的一切。在21世纪,她叫落西。对,我是落西,不是叶静子。我不是叶静子。
落西一遍遍告诉自己。
落西回忆起她在21世纪的最后一个片段,那天,她在一片悬崖边上坐着,这片悬崖被传说是世界的边缘,底下白茫茫的一片大雾,与天边的云连成一片,云里雾里的仿若仙境,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自己沉沉的心跳。
她不知坐了许久,终于站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那茫茫的一片,张开双手,向后踏出了一步。
她想再睁开眼看看蓝天,她看着天空在她的视野中越来越大,失重令她的心率跳得越来越快,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割得耳朵和脸颊生疼。
但,没有预料中的坠落,忽然眼前一道白光一闪而过。再醒来,便是到了这里。
这里是安静子所在的朝代,她就这样进入了安静子的身体。那安静子呢?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
莫非她掉落山崖后昏迷至今初醒?但又总觉得她漏掉了什么。像是掉了许多记忆一般,脑海中有一大片空缺等着她一一填满。
落西定定神,重新审视着这间女子的闺房,这才发现榻上的矮桌下有两封厚厚的书信。未等落西拿起,便传来敲门声。
“小姐?”门外的女子试探着询问,“你醒了吗?”
落西一怔,愣住了。这声音,有些耳熟,她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见无人反应,门外的女子自行开了门进来。
落西一见,是温柔,但见着温柔又与之前的模样不太一样了,似乎是长大了一些,更高挑了一些。
温柔见落西醒着,松了一口气,走过来,落坐在榻上。温柔见落西一直盯着她,问道:“小姐,怎么了?可还哪里不舒服?要喝点粥吗?”竟像哄孩子一般的语气。
落西还是看着她:“柔儿,你……”她伸手摸上温柔的脸,“你模样好像变了。”她看着温柔,样子变得不大一样了。
落西看着自己抚在温柔脸上的手,瘦了,瘦了许多。怎地瘦得像皮包骨一样?她究竟昏迷了多长时间?没人喂她吃饭吗?
温柔听后一愣,拿起梳妆台上的镜子照了照,说道:“没有呀。”心中有些不解,而后将镜子随手置于桌上。
落西被镜子晃了一下,心一惊,连忙抓起镜子一看,她定定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个,真的是她吗?怎的消瘦成这样?瘦得像咕噜一样,落西觉得镜中的自己简直如同非洲难民。
“我怎么瘦成这样了?”她脱口便问。
温柔担忧的看着她,说道:“小姐,这两年来你一直茶不思饭不想的,怎么能不瘦呢?你乖乖的,厨房里已经熬了红枣枸杞粥,我去端来给你,你一定要吃多一点,大夫说这样,就……就会好了。”温柔说着,已红了眼。
实际上,大夫前两日来看过,说小姐已油尽灯枯,挨不过这几日,让他们准备后事了。
“这两年?”落西却是莫名其妙,她抓着温柔的手臂问:“什么这两年?我明明记得,他们追我们,我们一直跑,然后我……我不小心摔了下去,摔到崖底去了。不是吗?是掉水里了,然后有人救了我,还喂我喝水……”落西声音越来越小,她记不清了,她在脑海中飞快思索着,这是她关于这个世界的最后的记忆。
却见温柔听后一脸震惊地盯着她,而后说道:“小姐,夫人已经过世两年了。你……是又做恶梦了吗?”
“两年?”落西大惊,只觉得难以接受,忙问:“现在是什么年了?”
“四六零年,今天已是三月初七了。”
落西震惊不已,随后温柔一一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
☆、塞翁失马焉知福
原来,正如落西所记得的,她失足后掉到了水里,被崖下一户人家所救。
崖下人烟稀少,仅有一户人家。住着一对老夫妇,老夫妇膝下无儿无女。
那天,那老婆子半夜出恭,忽然看到窗边光芒万丈,而后光消失,咚的一声掉了个黑影下来,落在水中。
她急忙唤去寻了老伴,点了油灯。那夫妻二人只道怕是什么宝物从天上掉了下来。找到后竟发现是个昏迷不晕的少女。二人也极用心照料着,不敢怠慢。
三日后,温碧他们终于寻来。
原想着这么高掉下来已不可能存活,心中只是抱着一丝念想,不行也得找到小姐的尸骨寻个地方好好安葬,不至于曝尸荒野。
三人便苦苦在崖间四处搜寻。而后,温暖找到一断肢,三人抱头大哭,以为小姐尸身只被野兽吃食得剩这一点。谁知峰回路转,途经崖底时看到有户人家,温柔仍不死心,试探一问,竟意外发现小姐还活着,只是尚在昏迷中。
三人喜极抱头而泣。而后又怕安府的人寻来,落西掉下的地方已近南国,翻过几座山便是了,于是便带着她前往,一路上偷偷寻医,却无人能治。
后听闻南国京都有一神医,洛川,于是跋涉了近一个月,才来到南国京都。
岂料,一入京都,还未开始打听神医的下落,落西便苏醒过来。醒后,一言不发,泪流不止。
温碧只道是落西从小生活安逸,如今受此刺激所致,只敢细心照料着。
谁知而后数日,落西皆是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像失了魂魄般。后温碧三人流泪跪请落西吃食,落西含泪答应。从此药照服,饭照食,只是终日垂泪,极少开口。
落西落水后身子受了大寒,又连月来奔波,久治不愈,便想在京都城内长租个小院子慢慢调养着。可是她们逃亡而来,一路上请了许多大夫,耗费了许多银两。京都城极其繁荣昌盛,城内租金自是昂贵。四人只能搬至租金便宜但人烟较为稀少的郊区。
几人在郊区寻找合适的房屋时,落西却看上了山脚下的一座院子。
这院子中间有座两层高的小楼,前院还有一口水井,水井边种着一棵非常老的柳树,柳树叶儿有时还会垂到井里。
落西难得开口,却执意要买下,温碧道身上已无那么多银两,落西却说有五十两便足矣。
而后,温碧仅用了四十八两便买下了。
原来,这宅子原本租给城里一户官家的外室。那外室有了身孕,却在即将临盆时在柳树上吊死了。一下子,便成了凶宅。没过几天,她的丫环也在树上吊死了,大凶。
屋主气急,找和尚做完法事后便想再出租。
但是,在夜里,井里经常传出婴儿的哭声。
传说,那外室阴魂不散,在阴间产子后与婴儿一起住在水井里,半夜时分,便爬起来拖人下井。
从此吓得再无人来问询,这院子相邻的几间房屋,租户也纷纷搬走。
屋主十分苦恼,便想着将这片地甩卖出去。但在地价大降后,这个院子仍无人敢买。院子左边的小宅子卖给了一个不惑之年还娶不到妻的樵夫,带着个瘫痪的八十老母。右边的大宅子则卖给了城里的一个官儿,住着官家一位疯掉的姨娘,有时鬼哭狼嚎,有时轻轻哼着歌儿。
院子后面还有一大块地,但地后面便是一片竹林,一到晚上阴森森的,竹林风声萧瑟凄清,和这院子一样,也是卖不出去。
如今,屋主一见有外地人来买,忙贱价卖了出去。
温碧后面得知后却是无可奈何,初初那屋主只说这块地风水不太好,再加上隔壁有个疯癫姨娘终日扰邻才卖这么低价。
她初来南国,不知地价,心中也想过宅子是发生过一些不祥之事的,但自己本身是习武之人,煞气也重,未曾想水井里还闹鬼。
落西却是不急,只是让她将水井里的鱼捞起来。
捞起来后大吃一惊,这大鱼约莫三尺来长,长着一副扁平的脸,有四肢,会爬行,凶猛丑陋,看着十分吓人。落西说是孩儿鱼,叫声似婴儿哭声。温碧等人却闻所未闻。
问落西,落西只道是书上记载,而后不再言语,只让其就近河边放生。
后将水井里的水反复抽干几次,水变得更加清明起来,夜里便再无婴儿的啼哭了。
见落西如此淡定,她们几个便也壮着胆子入住了。
买完院子后身上银两已所剩无已,她们又在后院里养了几只鸡鸭,种了瓜果蔬菜自食。但也只能温饱,不够给落西请大夫。温碧和温暖便瞒着落西签了活契入大户人家做家家仆,独留温柔一人在照顾,温柔平日里也接些刺绣活儿补贴家用。
落西得知后也只是淡淡皱眉。如此,除去落西的医药费,几人日子尚能温饱。
安顿下来后,温碧仍是四处求医,对外只说这是她的小女儿患病在身。
他们到京都后打探方知神医洛川原是宫中御医,虽已退休闲赋家中,但只偶尔替达官贵族出诊,常人见一面都难,温碧她们自然也请不到。
后那户主人家的老夫人见母女几人艰辛,同情其遭遇,便请了京都城居安堂的一位老大夫佘大夫出诊。
这位佘大夫行医数十载,医人无数,把脉后只道:“姑娘体内虽积有寒气,若是仔细调养,月余能复。只是姑娘思虑过重,若心病不解,如此下去,恐伤寿元。”落西垂眸不语。
后佘大夫每月都来一次,但见落西只有服药,却心病未除,始终如此。
佘大夫气急,怒斥:“小小年纪,思绪如此之重,再下去只怕是神仙下凡也无能为力了。”老大夫本是心性极好的人,落西却惹得他数次拂袖离开。
而后,他便不肯再来。
温碧去请,佘大夫道:“她一心求死,怎能救好?本是小小病症,拖至此地,恐伤我居安堂的招牌!”而后,落西时时咳血,竟是卧床不起了。
不久前,落西咳血越来越频繁,佘大夫听闻心软见怜,又来了一次,把脉后连连摇头,只说已是心脉已损,肺腑俱伤,撑不过七日,让他们准备后事了。
落西如今听温柔这么一说甚觉无语,她活得好好的,虽说瘦得皮包骨,但也不见得活不过七日。正寻思着,肚子忽然咕噜一叫。
温柔见状一喜:“小姐可是肚子饿了?可要吃食?”随后用期盼的眼神望着落西。落西连连点头:“当然,我可以吃两碗!哦,不,三碗!”
温柔眼中带泪,不知是喜不忧,看着落西发光的双眼,忽然惊喜道:“小姐眼睛也好了?”落西又是一惊,莫非我还瞎了不成?温柔竖起三根手指放置落西眼前摇晃:“小姐可能看清?”
落西答:“OK?”
温柔一愣:“嗯?小姐说什么?”
落西反应过来:“哦哦,你比的是三呀,我眼睛不好使吗?”
温柔一听,泪已潸然而下,道:“小姐醒来后经常流泪,极伤眼,后面又爱在夜晚时写字,眼睛还不如我娘好使了,很多东西都看不清了。”
难道是近视?落西心想,我在现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