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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有术-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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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寻常人家的男子尚且盼着三妻四妾,京中的纨绔们也多是以娇妻美妾为傲,更勿论君离这样的身份——
    不到二十岁就已封王,虽未议储却极得圣心,容貌风姿更是没的说。作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几个男子之一,君离的身边定然绕了各色的美人贵女,眼下他或许是对青梅真心,谁知道时间长了会怎样呢?色衰爱弛的故事流传着那么多,王孙公子们更是朝秦暮楚,若妻子娘家有权势可以倚仗倒也罢了,像青梅这等身份,一旦君离有了二心,她可是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这一点上,由不得贺子墨不担心。如同为贺子莲操心一般,他对青梅的事情也很上心。
    他俩人逃席得久,回去后难免被罚了几杯,而后依旧欢声笑语直至深夜。
    次日清早许氏去酒馆打点,青梅在绿珠的服侍下洗漱完毕,正想着去酒窖看看呢,就听外面有人拍门,没一会儿绿珠就引着君离走了进来。
    院里的雇工们并不知这位就是尊荣的英王殿下,依旧如常的忙碌,着趿着鞋子走过来,“怎么这么早过来?”她还没用早饭呢。
    君离瞧她还有点晨间慵懒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还早么?都快日上三竿了。”
    “哪有那么夸张!”青梅嘟嘴,叫绿珠去厨下把清粥小菜拿来,她引着君离入小小的客厅里坐着,问道:“你是有什么事么?用过早饭没有?”
    “就是来看看你。”君离等绿珠端上清粥时,便道:“给我也盛半碗。”
    “你没用饭?”
    “用了。”
    “那你……”青梅瞪他,分明就是故意跟她抢吃的!君离笑得坦荡,“你若不够吃,我再带你去外面寻好吃的。”
    青梅撇了撇嘴没理他,什么叫不够吃?说得好像她食量多大似的,哼!她埋下头来喝粥,君离便夹了小菜到她跟前的小磁碟中,“今儿有什么安排?”
    “酿酒,看酒馆。”青梅答得简洁,自打开酒馆之后天天忙碌,虽然每天重复的都是这两样,却是乐此不疲。
    “上巳节时没去踏青,今天带你出去骑马散心,去不去?”君离停箸问她。青梅有些意外,“不是说你最近很忙?”君离便笑,“再怎么忙,也不能忘了抽空带你玩,不然憋坏了我的小青梅可怎么办。”
    虽然“我的小青梅”这称呼有些奇怪,不过前面的那句话怎么听怎么顺耳,青梅被他哄得喜笑颜开,当即答应,“本姑娘今儿高兴,就陪你这一天罢!”

☆、第64章 入狱

京城外名山古寺、深潭绿原遍布,这时节里葱翠浓郁,风景美不胜收。英王出行游玩,自有诸人随侍,青梅沾着他的光,除了有神骏可骑之外,累了时还有香茶点心享用,惬意得很。
    她上次畅意游玩还是在二月初和楚红袖纵马闲游的那次,至今已是憋了两月的时间了。这中间错过不少浓艳春花、煦风嫩柳,今儿难得彻底的放开心怀来玩耍,竟是有点要补回来的意思。
    看过寺里晚开的玉兰,踩过山脚清凉的小溪,她和君离一前一后,牵了马在河畔漫步。这里水草丰沛高可过膝,绯红色的春衫掠过青青草尖,美如图画。
    后面王府的侍从们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俩聊起趣事来,兴致高昂。青梅仿佛笼中的雀鸟返归自然,不知疲倦似的闹腾玩耍,君离就耐心陪着,偶尔随手折了细长的草叶编个东西,逗得青梅笑不停。
    直到日近西山时才尽兴而返,青梅闹腾了一天也有些累了,进了马车便靠在角落里闭目养神。君离在外面嘱咐了几句,进车厢时就见她猫儿似的缩在角落里,神色隐隐疲倦。
    “方才还精神抖擞的扬言能再跑个几十里,这会儿就这么累了?”他靠过去坐在她旁边。
    青梅许是精力有些透支,方才的兴高采烈之后这会儿就有些倦怠,他的手痒痒的贴在脸上,让她不得安睡。她咕哝了一句,抓住君离的手想要扔开,却被他反手握在掌心。
    君离轻轻一拉,少女柔软的身躯便靠过来。
    青梅被他这动静扰得睁开眼来,连忙往角落里躲了躲。昨晚贺子墨敲打过她,后面许氏也劝诫了不少话,大抵是说她毕竟是出阁的姑娘,即便同英王交好,也该注意分寸,在没有瓜熟蒂落之前,不可与英王过于亲密。青梅回想前面几次亲吻,虽说心内欢悦甜蜜,终究是过于亲密了,有些汗颜。
    其实昨儿被贺子墨一劝,她倒是认真想过些东西。这会儿她和君离浓情蜜意,谁能保证将来便是不弃不离呢?说到头,她还是不能将太多的心思放在君离身上,还是该想想自己的路。
    存了这样的心思,青梅昨晚可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定要将果子酒做出一番事业来,而前提就是父亲能顺利翻案。这会儿君离贴过来,青梅念起心事,便问道:“三郎,何家那边怎样了?”
    君离将她的发梢拿在手里把玩,“何廿海还没抓回来。父皇这边我在尽力,你别多想了,等我的消息便好。”全然一副大包大揽,要让青梅坐享其成的样子。
    青梅想了想,自己人小力微,这事儿上确实是力不从心。英王和武安侯这等有权势的人物尚且如此,她能做得什么?不添乱就不错了。她心内十分感激君离,“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定要告诉我。”
    “知道了。”君离笑着捏她的鼻子,“这件事我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这几样事情多,酒馆那里我已加了守卫,何家的人定不会善罢甘休,等问准了父皇的意思,我得给你安排个安生的住处。”
    “何家的人还是想害我?”青梅皱眉。
    “未必是害,但捉走了你,我和武安侯就难免受牵制。”君离扶正她的双肩,“父皇下令要将你收押到狱中,应该也就这两天的事。青梅,这几天你可能要受委屈了。”
    他说得有些抱歉,青梅便笑了笑,“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啊,这会儿我还能外出游玩已经是侥幸得很了。”她靠在君离肩上,多少有些感叹。马车晃悠悠的往城中慢行,青梅倦意袭来,渐渐的迷糊睡过去。
    她是在一阵马嘶中醒来的,车厢里已经没了君离的影子,马车似乎也已停稳,外面的说话声清晰传来。
    “……下官奉太子之名,特来捉拿曲长嫣归案,还请英王行个方便。”是个男子的声音。青梅掀帘往外,便见七八个兵丁守在院门,为首的男子正同君离躬身回话。
    君离负手而立,缓缓道:“可有拿人的文书?”
    那男子身子一僵,忙道:“太子想先带她到东宫问话,待文书到时便收押入狱。”
    “问话?”君离冷笑了一声,“回去禀明太子,曲衡案错综复杂,圣上命本王对曲长嫣严加看守,没有文书本王不会放人。太子若要问话,拿了文书再来吧!”言毕拂袖,脸现怒气。
    那男子躬身站在那里,讷讷的道:“可圣上亲命太子督查此案……”抬头敲了敲君离的脸色,没敢再多说。
    君离便斥道:“本王还是那句话,拿了文书再来带人!”青梅从车厢里挑帘望出去,便见他怒目盛气,不似平日的平易模样。那男子哪敢再呆下去,忙告声退,带人走了。
    这边厢青梅下得马车,见君离尚自生气,便揪了揪他的衣襟。君离脸色缓了缓,低头向她道:“我马上去武安侯府一趟,你呆在院里别乱跑。若有人来,能拖就拖。”说罢又朝身后那侍官吩咐了几句,便骑马匆匆走了。
    青梅进得院里,便见许氏和那几个雇工都在里面急得团团转。碍着外面围了数名兵丁守着不许出去,也都不敢硬闯。
    见她进门,许氏立马就扑了过来,“怎样了?他们说要抓你。”青梅便忙安慰道:“没事的,已被英王处理了。”见那几个雇工正犹疑看她,便道:“你们不必惊慌,些许小事,过几天就好了。你们只管安心做活,工钱照发。若是酒馆做得好了,额外还有贴补。”
    雇工们瞧得她并不似许氏惊惶,况门外那些个兵丁果真撤了,便也放心去了酒窖。
    剩下她母女二人,许氏便忙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几分担忧:“刚可吓死我了,那些人冲进来就要抓人,我还以为……”以为什么却没明说,两人心知肚明。
    青梅便安慰许氏,“娘你不必太担心。这件案子捅破了,咱们才有洗刷冤屈的机会啊。何况父亲的案子本就是冤案,皇上圣明,又有英王和武安侯竭力相助,定会还父亲清白的。”
    “圣明?”许氏压低了声音冷笑,“圣明的话他当年就不会错判!”
    青梅被这话说得语塞,想想确实是这个理。可事已至此,冤案既成,这会儿除了冤案平反外还能做什么?总不可能叫时光倒流吧。她脸色微黯,“我就等着何家倒下的那一天。”
    娘儿两个相对无语,绿珠已在厨房整治了简单的饭菜,几人草草用过,各自歇下。
    这一夜自是睡得极不安稳。青梅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皇帝叫太子介入此事是什么意思?何家是太子的外祖,难道他就不怕两处联手,再次如当年般酿出冤假错案?
    迷迷糊糊的眯了会儿,天没亮时青梅就醒了。她睁大了眼睛瞧着帐上撒着的细碎茉莉花,清醒的发呆。外面安静得很,除了远处隐约传来的鸡鸣声外,没有半点动静,她不知道昨晚君离和武安侯商议得如何,不知道皇帝这次所打的算盘,也不知道这一次,自己的路会延伸到何方……
    天蒙蒙亮的时候,青梅便起身出屋,绿珠正在井边打水想去烧热,青梅舀了凉水到盆里,叫绿珠自去忙碌,她躬身站在井边慢慢的洗脸。
    冰凉的井水滑过脸颊,清新冷冽,拿水扑过太阳穴,脑子里愈来愈清醒。
    许氏昨夜大概也没睡着,听到动静后出门来了。娘儿两个洗漱梳妆完了,便到酒窖里去检看酒坛子,待得绿珠备好早饭,便回屋去用饭。
    街巷间早已热闹了起来,有马蹄声隐隐传来,青梅走到屋外去,便能听到有人骑马由远及近。雇工们还没来,院门还是锁着的,急促的拍门声响起,绿珠跑过去开了门,就有几个兵丁涌了进来,很快走过拱门进了内院。
    青梅站在屋门前面,认出带头的是昨天跟在君离身边的人。他倒是客气,向青梅道:“曲姑娘,王爷今天有事在身,下官奉命带人将你收押入狱。”说着拿出官府文书来。
    这般情势与昨天那帮凶神恶煞的阵势全然不同,青梅便道了声“有劳大人。”听得那几个兵丁一愣一愣的,没见过抓人这么客气,还能道谢的。
    没有预想中的鸡飞狗跳和激烈争执,青梅被来人带上外面的车子,看起来平静得很。许氏送她出去了,握着青梅的手不肯放开,青梅便道:“娘安心经营酒馆吧,等我回来。”倒不是她心里有底,只是这会儿若露出怯意来,恐怕只能让许氏更担心。
    车子行出花枝巷,经过热闹的合德街,再串了几条长街,渐渐人声冷落。青梅下车时,眼前是个衙署模样的建筑,衙役拿了文书交接画押,然后便有狱卒带她进去。
    和她预想中的牢狱不同,这里虽也把守严密,里面却并非她想象中的腌臜。监牢一间间隔开,中间是石头堆砌的墙壁,铁门内的犯人大多安静的坐着,狱卒来回巡视。
    她被带到最里面的一处监牢,狱卒开了铁门叫她进去,里面有些逼仄简陋,不过作为牢狱,这等条件已经是极好的了。她刚进去,边有个狱卒拎了食盒过来,青梅想着这会儿日头还早呢,难道就要用饭了?
    待得旁人走开,她打开看时,不由失笑。食盒里面除了油纸包着的几块糕点外,并没有任何旁的食物,只有一件软毯子。
    这牢狱以石头砌就,地方偏僻冷落,里面要比外面冷上许多。这会儿外面是四月初夏,里面却凉飕飕的,青梅穿得单薄,见了薄毯便欣喜而笑——猜都不用猜,这必是君离提前打点好的。
    毕竟她是逃离法外的罪臣之女,这会儿能有这待遇,也不知君离费了多少心。青梅虽也怨怪皇帝当年的误判,一码归一码,对君离还是极为感激的。她坐了没一会儿,便听外面传来狱卒的说话声,“曲长嫣就关在最里间,太子请,英王请。”
    一听太子到来,几乎是下意识的,青梅便将食盒和毯子藏了起来,而后静坐在草席上面,做出一副沉闷的模样。

☆、第65章 知心

这座狱中很安静,青梅跪在地上能清晰的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先头的那人步伐有些急促虚浮,后面的却是沉稳从容,听着有些熟悉。她敛眉垂首,待得见到一角杏黄色的衣角时便跪地问候道:“拜见太子,拜见英王。”
    门口的衣袍还在缓缓摆动,中年男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免礼。”
    青梅站起身来,抬眸时看清了来人。三十多岁的男子,面容端方冷凝,那目光却有些虚浮,看过来时虽因身份而叫人敬畏,却并没多少威慑力。他杏黄色的衣服上绣了四纹龙,显然是太子服饰,青梅不敢多看,目光扫过后面站着的君离时心中安稳了不少,便又垂眸。
    太子将她打量着,开口道:“你就是曲长嫣?”
    “正是民女。”青梅不得不行礼回话。后面君离往前跨了半步,向太子道:“皇兄若有话要问,就到隔壁的讯室吧,大理寺的人已经等着了。”他显然是公事公办的态度,目光扫过青梅并没停留。
    太子“嗯”了一声,后面狱卒上前来,便带着青梅到了密室当中。
    青梅以前还从没经历过这种阵势,堂上坐着的官员她并不认识,太子和君离都在后头的大方椅上坐着,听那讯官问话。曲衡被判时青梅也才三岁,他们能问的也不多,不过是她当年的记忆和这几年的经历,青梅如实回答过,那讯官同太子回禀几句,便又送她回去。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却让青梅觉得压抑得紧,尤其太子那目光偶尔瞟过来时,渐渐的让她脊背生寒。
    按说太子如今已是三十岁的年纪,最大的女儿已经十岁还封了县主,他又贵为东宫之主,当有尊贵端凝的风范才是。然而青梅暗暗瞧时却并非如此,目光虚浮、脚步不稳,纵然是正当壮年的皇室贵胄,整个人却不似君离那般有精神,反而让人觉出点日倾西山的衰颓之感。便是他的目光,虚浮中透出阴冷,不似书上所说的帝王气象。
    这样的东宫之主……难怪二皇子能与之抗衡了。
    青梅坐在草席之上,将衣带绕在指尖。刚才的问话很快亦很简短,其实并没多少重要的东西,能引得太子亲自前来,恐怕是太子想见见她这个隐匿的罪臣之女的真面目罢。这个案子牵扯着朝中势力最盛的何相,牵扯着掌管漠北军队的武安侯府,还牵扯着极得圣心的英王,甚至二皇子都可能暗中出手,会得太子重视并不意外。只是她始终想不明白,皇帝为何要让太子介入此事。
    终究是对朝堂之事知道的太少了,她轻轻一叹,看向铁门之外。狱卒慢慢的来回巡视,日光自牢墙顶上的窗户照进来,只有那么小小的一方,中间微尘飘动,阳光的温暖明亮与狱中的阴暗清冷不过一步之遥。
    她闭上眼,没一会儿又听见了脚步声,狱卒打开牢门,有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外面还有两名侍卫守着。
    “青梅姑娘。”是丹青的声音,他将食盒放在简陋的桌上,从中取出两盘小菜和一壶梅子酒馆的梨酒,“王爷事务缠身不方便亲自前来,叫我过来看看你。”
    “王爷费心了。”青梅在他对面坐下,吃了两口菜终究有些担心,“外面怎样了?”
    “王爷和武安侯准备了很久,事情很顺利,姑娘且等着消息吧,不出五六天就能有信儿。只是这几天要委屈姑娘了。”丹青向外指了指,“王爷虽然打点过,毕竟这牢里不比别处,他也不能插手太多,免得让人捏住话柄影响了曲将军的案子,他说会尽快接你出去。”
    “我这里倒是无妨,小时候怎样的苦没吃过,这算不得什么。何况还有你给我送吃食。”青梅笑了笑,大有反过来宽慰丹青继而宽慰英王的意思。她喝了口酒,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只是皇上怎么派了太子来查这案子?”太子与何家利益相关,皇帝难道不怕他徇私?
    丹青摇了摇头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我也不明白,只是听府里的长史提过一句。”他凑过来低声道:“长史大人说,皇上这是试探太子呢。”
    皇上借这个案子试探太子,看他是否会徇私?这么一想,倒是能解释得通了。他俩说了会儿话,没过多久便有狱卒过来催促,丹青只得先走了。
    狱中的夜晚自然是清冷而漫长的,草席睡起来倒也不算太难受,只是夜里天气凉这里又是石室,难免有冷气,幸而有毯子盖着,倒也不是太难熬。只是这样的安静和忐忑让人觉得煎熬,好不容易盼到天亮,青梅有些期待外面的动静,又有些畏惧,生怕出什么变故。
    漫长的一天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除了来送饭的狱卒外,再无外人过来。
    连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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