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就在这时,乙支文德犯了一个错误。
为了报仇,他将被俘的数名王室子弟,还有不肯归降的几个被俘军官,押到平壤城下斩首。他本想以此打击守军士气,不想守军反而更加同仇敌忾。而乙支文德麾下一些将领和军士,本是因为同情乙支文德的遭遇才与他起兵,却并不真心想推翻高氏(其实起兵之初,就是乙支文德自己也并不做此想),见到乙支文德如此作为,也不免离心离德。
乙支文德屡攻平壤不下。
而此时,高建武重新集结起自己的兵马,高句丽各地的“勤王”之师也陆续云集。
大业十四年(公元六一八年)正月初三,决战于平壤城下,乙支文德大败,所部多降,只有以乙支氏为骨干的万余兵马北逃,途中不断被截击。正月初十,逃至鸭绿江南岸被重兵围困,乙支文德眼见逃生无望,自刎于鸭绿江畔,其侄乙支先领残部不足三千,逃至边境,为李密收留。三月,诏封乙支先从五品武贲郎将,迁所部于陇右。
高元平定乙支文德后,本要将“附逆者”全部严惩,还是高建武以杀戮过重,不利于安定,加以谏阻,只惩办了“元凶首恶”,乙支氏除了一些远支,成年男子几乎全部处斩,女子和孩子没入奴籍。乙支氏从此一蹶不振,而另外一个大姓泉盖氏则借机崛起。
高元经此变故,不久大病不起,以世子高建武监国,高建武的兄弟高建德、高建勇不服,欲行谋反,被高建武先行平定,高建武又借机削弱了另外几个弟弟的力量,大权独揽。三月,高元病故,追封婴阳王,在位二十九年,高建武继位。
当高句丽国内动乱,军队都集中在北方之时,南方的新罗趁机出兵,不仅全部收复前两年被高句丽夺去的土地,还占据了高句丽南部的几座城池。当时高句丽又要平乙支文德之变,又要防范靺鞨越界抢劫,根本无力顾及,直到二月底,才将兵马调回南方,遏制了新罗。
高句丽陷入内乱规模之大,倒是出乎了我们的预料之外,本来只是想离间高句丽君臣关系,能够除掉乙支文德自然更好,不想高元和乙支文德居然刀兵相见,而高元又病死。
敌人内乱,本该是趁机进兵的良机,可是我一来缺乏准备,二来也无暇顾及。
因为要集中精力对付阿史那咄吉。
阿史那咄吉攻入阿史那叱吉的地盘,阿史那叱吉哪里是对手,只能领着所部南退到离大隋和奚部不远的地方。而阿史那叱吉又命康鞘利,领八万骑攻霫部和契丹。
此时与高句丽的边界,基本是不会有什么风险了。十二月初,调靺鞨骑兵三万,以及安东都护大将军麾下泸河、怀远两镇一万精锐,援助契丹等部,对抗康鞘利,只留辽东郡兵马警戒,同时鼓励靺鞨人到高句丽境内“发财”,对于高丽参等东西“高价收购”,靺鞨人受到利益诱惑,“劫掠高句丽北边,数月不绝”。
而阿史那叱吉也得到张须陀统领的右骁卫、右翊卫两卫和云内等三镇支援,得以和阿史那咄吉在今天内蒙古的锡林浩特一带对峙。
阿史那叱吉和契丹等部都很卖力,因为阿史那咄吉攻的是他们的地盘。
隋军也很卖力,因为如果阿史那咄吉得手,接下来就会攻入大隋的本土。
靺鞨人本来不大卖力,不过朝廷出了赏格,斩首突厥兵一个,给十两银子,于是靺鞨人也变得卖力了。
正月里,突厥人策动室韦南侵契丹和靺鞨。安东都护大将军急调屯所之兵万余,靺鞨军两万,才算把室韦人打了回去。
二月初,早已经摩拳擦掌的关内、河东两道四卫、八镇、稽胡两营和两道镇守使所部,官军十七万(比突厥南线守军兵力稍多一点),号称三十万,攻入突厥南境。
突厥南线守军本来并不处于下风,可是十五万人马中,却有颉利可汗阿史那咄苾的六万人马。
隋军见到阿史那咄苾的旗号一概不打,而阿史那咄苾见到隋军旗号也是从不主动出击。
不仅如此,阿史那咄苾还以“救援”为名,吞并南线属于阿史那咄吉的三万部众。
如此一来,隋军自然占了上风。
三月,阿史那咄吉命再征军马二十万,并且只留五万人守牙帐,令史蜀胡悉领五万骑兵增援南线,阿史那塔奇格领五万骑兵增援东南方向的自己。
阿史那叱吉已经动员了突厥兵五十五万,再动员,就必须动员铁勒人了。
而铁勒人真的动起来了。
三月十九,铁勒二十余万攻破阿史那咄吉的牙帐,五万守军损失近半,守将好不容易保着阿史那叱吉的母亲、妻子和孩子们逃出,牙帐被洗劫一空。
三月二十三,隋军屈突通、秦琼、史大奈、尉迟恭、王威、李世民等部八万,围史蜀胡悉五万骑兵于今天中蒙边境蒙古国一侧,大概在今天蒙古国东戈壁省额尔德尼一带,激战两日,阿史那咄苾坐视不援,史蜀胡悉力战被俘,五万骑兵战死万余,被俘万余,剩下两万逃出隋军包围圈百里,遇到阿史那咄苾的“援军”,全被吞并。
三月二十五,阿史那咄吉主力回撤,隋军置之不理,只由阿史那叱吉慢慢跟着阿史那咄吉的退兵“收复失地”,集结夷汉骑兵十三万(其中靺鞨就有五万,契丹、奚、霫也有六万)攻击康鞘利所部,在今天内蒙古的阿尔山一带大败康鞘利,斩首两万,俘获数千。
到四月,东突厥撤回,阿史那叱吉等收复了失地。
第九十章 战争准备
阿史那咄吉吃了不小的亏,损失十余万人马,还有五万部众被阿史那咄苾打着“救援”旗号吞并。
阿史那叱吉也吃亏不小,因为仗主要是在他的地盘上打的,虽然收复失地,人口、牲畜却丧失不少,最后倒是也掳回近万俘虏,却远远弥补不了损失。
契丹、奚、霫等部也损失了一些人口和牲畜,不过战后朝廷拨银二十万两,粮食十万石,布帛两万匹赏赐参战诸军(算是雇佣费,因为他们是不拿军饷的),赏赐各都督黄金百两,也算弥补一些。
阿史那咄苾算是大赢家,一仗没打,一个人没伤,却添了五万精锐,声势更张,也就更敢对阿史那咄吉阳奉阴违了。
铁勒人抄了阿史那咄吉的老窝,虏获许多财物、牲畜和女子,也就愈加和阿史那咄吉水火不容。
靺鞨也得了不少好处,不谈从高句丽那里得的,仅就朝廷承诺的“斩敌一人,赏银十两”,就得了十几二十万两银子,朝廷又赏赐各位都督黄金各百两,布帛千匹,参战诸军银十万两,粮食五万石,布帛五千匹。
而隋军不算靺鞨、契丹、南突厥的“仆从”军队,也动用大军近三十万,损失了四万多人马,不过掳回人口三万,马十万余匹(这些马非常有用)和许多牛羊。这些突厥人,大半被安置到陇右道与西突厥相近的地方。
东突厥人西置,西突厥人东置(高句丽人也西置),这是裴矩的主意。
隋军虽然也蒙受了很大损失,但是却取得了对阿史那咄吉的战略优势。
在打击阿史那咄吉之前,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首先,参战将士的赏赐,死伤者的抚恤工作,是一定要做好的。
三月,西突厥使者觐见,称西突厥射匮可汗去年秋亡故,各部已经拥立新可汗继位,称统叶护可汗。西突厥当时名义上还是隋朝藩属,不过内政完全独立,虽然如此,从礼仪上讲,册立新汗,还是应当报请朝廷完成一个形式上的手续。而西突厥过了差不多半年,一切已成既定事实,才向朝廷请求册封,于礼不合,加上此前屡劫西域贸易商队,不臣之心已经初显。不过我此时主要的对手还是阿史那咄吉,不想在西北另立强敌,还是予以追认,并且优加赏赐。
四月,安东都护大将军李子雄奉旨调任“检校兵部右侍郎,兼领征北行军大总管”,领泸河镇官军、契丹、奚、霫和靺鞨等部联军,共六万兵马,号称二十万,讨伐此前帮助过阿史那咄吉的室韦各部。安东都护大将军一职,由李密接任,调驻怀远镇,不再领辽东本兼各职。
同时,在伊吾郡(今新疆哈密)设置陇右护卫中郎将府,领哈密镇和阳关校尉府、玉门校尉府(都在敦煌郡),驻军七千。鄯善郡(今新疆若羌)设石城镇,且末郡设播仙镇,各驻军四千。乙支先的三千高句丽人中的大半,和一些东突厥降众,就分置哈密、石城、播仙三镇。还有一些高句丽人,随乙支先定居金城郡。其他突厥俘虏,两千经过甄选比较可靠的补充史大奈所部,一万交给阙达可汗(西突厥小可汗)阿史那达度统领,其余分散安置在陇右的西海、河源(都在今青海)两郡,还有数千被认为不可靠的,更是远迁川蜀之地。被俘的史蜀胡悉,给从五品朝请大夫,领漠北宣抚司“参政大夫”(顾问),不过史蜀胡悉倒是个汉子,并未屈服,所以实际上被软禁于东都,做了高级战俘。
来护儿、周法尚领左翊卫班师,升新城寨为“宁远镇”,黄海郡城置“镇远镇”,三镇皆归黄海郡太守节制。至于左翊卫众将士,少不得也要各加奖励。黄海郡有镇兵一万五千,郡兵两千,还有堡寨屯垦的屯军和民兵,以及归顺了的当地武装,而百济新败,又失了高句丽的奥援,也不敢再主动出击了。
也在三月,废齐王杨暕妃产下一子,我给他起名“杨正道”,希望他将来不要像他的父亲,继承齐王(已经降为郡王)爵位。
刚到五月,沈莺就又给我生下了一个女儿,算来已经是我的第四个女儿了(高妃之女早夭,实际还有三个),我给孩子起名杨巧儿………老实说,我不是很擅长给孩子起名,依着和沈莺的约定,没有封什么公主。因为沈莺一再请求,我在沈光府邸旁置了个小院,沈莺领着杏儿为首的几个贴身宫女,带了巧儿出宫居住,她早已经厌了宫中的是非。正好我也很快准备去嵩高山避暑,而她也不便随行。
彩云却由沈莺和我做主,嫁给了了千牛左卫副统领,总兵将军宇文成都。当日隔离“海棠别院”,宇文成都是护卫首领,沈莺是皇妃身份,自然不便直接和他直接接触,彩云在宫女中资历最深,自然承担起联络职责,彩云在宫女中,颇是大方得体,出落得也算标致,宇文成都少年英雄,也是一表人才,几个月下来,两人竟暗生情愫。
宇文成都的新府第,也在沈光府旁,和沈莺的小院相邻,彩云时时可以和沈莺做伴。有沈光和宇文成都的宅子在旁,沈莺和巧儿的安全倒也无虞。
我在东都的日子,过个三五日便会去看看沈莺和巧儿。
去嵩阳宫之前,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
起因,是新任南京留守王世充进京觐见。
五月初七,我在御书房接见了王世充,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王世充本人。
王世充的长相,应该说还是比较凶的。说起来,王世充并不是汉人,他本姓支,是西域胡人,亲爹死后,他娘拖着他这个“油瓶”嫁到了王家,他便姓了王。
不过此时的王世充,满脸都是笑容,很好地遮盖了他的凶相。
而和王世充谈话,应该说还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首先,不得不承认,王世充说话很有见地,讲起来头头是道。
其次,他很会在适当的时候拍马屁,不露痕迹,又实实在在,老实说,世界上有几个人不喜欢别人拍自己马屁呢?
第三,王世充的话,让人听着有道理又不难听。朝中不少大臣,虽然很有才干,可是讲的话,有时的确刺耳,都说“忠言逆耳”,我是因为知道他们是大大的忠臣,才刻意隐忍。而王世充的话,听着句句忠言,却又毫不逆耳。
“臣听说莺妃娘娘是余杭人氏,此次臣进京,特地从余杭备了些特产,进献莺妃娘娘。”
“爱卿不可扰民啊。”
“皇上,这些都是臣自坊间购得,绝无扰民。”
“如此,倒是使爱卿破费了。”
“皇上仁德,海内皆知,识拔臣于青萍之末,臣肝脑涂地,不能报万一。且所购不过余杭民间土产,龙井、笋干之类,并非贵重之物,只为为娘娘聊解思乡之情。”
“爱卿有心,朕便替莺妃谢过爱卿了。”
“臣自淮扬、建康尚备了些许礼物,本欲进献皇上,又恐江淮俗物,不能入皇上法眼,故而今日未敢遽献,暂措馆驿之中。”
我倒起了几分好奇之心:“既是爱卿有心,明日便带来御书房吧。”
第九十一章 王世充的礼物
王世充的礼物的确出乎了我的预料。
他次日带入宫的,却是六个二八佳龄的美女。
这些个美女,都是王世充从扬州、南京挑选的。扬州、南京自古就是有名的脂粉之地,馆阁众多,这些馆阁,会挑选一些漂亮的女孩子,教授琴棋书画,精心培养,出来的女子,既不同于大家闺秀,也不同于小家碧玉,别有一种风情。
我呵斥道:“王世充,此是何意?”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暗中打量几位美女,就算不能个个说是国色天香,却也当得上花容月貌,千里挑一。
王世充连忙跪地道:“臣久在淮扬,素闻当地女子美艳,又听得皇上龙潜之日,久居江都,故而从江都、丹阳挑的几位通琴棋书画者,只是望君王日理万机之余,略解小乏。是臣眼光拙劣,此等蒲柳之姿,何能入宫?臣惶恐。”
其实我倒不是说他挑的这几个女子不漂亮,老实说,我虽然危襟正坐,其实已经暗中瞟了不下数十眼,尤其当中两名女子,一着红衫,一着绿衣,其他几个本已很美,可是她两较之其他几个,却如鹤立鸡群,我的眼睛,几乎快要拔不出来了。
萧妃当日说我仍然不脱好色,其实真的不假。
不过我的面上依然是正人君子的模样:“朕数年来,屡诏不征民间女色,就是宫女,也是独女不征,到期放还,尔今日方镇南京,就行此扰民之举,欲置朕何地?”
王世充慌忙叩首:“皇上,此间女子,皆是臣重金求购于馆肆,并非强征于民间。”
“大胆,花柳女子,尔也敢带到御前?”
“皇上,这些女子虽然购得于馆肆,尚是清白之身,未曾出阁,臣岂敢亵渎于君前?”王世充匍匐在地,偷眼瞧我,恰看到我偷眼去看那几个女子,“这些女子,均可称绝色,更怀佳艺,若是沦落馆阁,实是可惜,故而臣斗胆,为其赎身,献与君前。”其实隋时,伦理道德尚不似后世,就是到了百年之后,尚有子娶庶母(唐高宗和武则天),父夺子妻(唐玄宗和杨贵妃),所以王世充之举,倒并非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我的魂儿其实已经丢了一半。这几年,一直有意回避女色,临幸的,不过几个后妃,第一自然是沈莺,不过她怀孕、生产,自然相处少了许多。其次是元妃、高妃,不过元妃而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比起过去,自然有些色衰,而高妃自丧女之后,郁郁寡欢,更是憔悴。至于皇后,其实一直是敬重对于爱意。
所以,此时对着几个美女,自然心有旁骛。
我于是决定借坡下驴,六个美女全部留下,似是不妥,不过以天子至尊,留下红衫绿衣,应该不算过分吧。
“既是爱卿有心,朕也不便拂了爱卿美意,就将着红衫和着绿衣的两个留在宫中,其他几个,爱卿还是领出宫吧。”
“臣领旨。”王世充跪谢道,脸上露出几分得色,我见他如此,不由想到些别的。
“不知这四位女子,爱卿意欲如何处置?”
“这……臣意送归南京,再做处置。”
“既是绝色,也别委屈了她们,送回馆阁,实在可惜,给人做侍姬,只怕也是不妥……”我停顿了一下,看看王世充,心中想,只怕这老小子要自己留着,偏不能让你如意,“朕意,就在朕的千牛卫、骁果卫中,择几个平民出身(贵族出身的名堂太多,少不了什么门当户对的规矩),尚未娶妻的年青军官,朕与爱卿一起做媒,岂非是美事?也好让她们从良。”
“皇上圣明。”
“她们既出身馆阁,自是无娘家人了,朕就与爱卿各给她们四人每人赐银百两,以为陪嫁。”我又小敲王世充一个竹杠,心中不禁几分得意。以王世充的权势,想来他当日破费,并不会太多。
我在宫中找人选了处僻静的院子,整理妥当,先安顿下两个美女。
两个美女经过馆阁多年的培养,色艺俱佳,比起出身大户人家的后妃和出身良家的沈莺,自然是别有风情。
红衣女子出身南京秦淮河畔,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本姓早已忘了,在丹阳(即南京)时,妈妈给奴婢起了个名字,叫做红拂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