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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
苏婧芸眼中一寒,生生地吞下这口怒气,道:“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这么说,但是若是姐姐有什么误会,我愿意澄清!”她一字一顿的道。
“哦?”苏婧语气死人不偿命的恢复了散漫的语气,眼中还带上了几分调侃。
苏婧芸眼中浮上阴霾,二人对视未几,她终是敌不过转身走了。
苏婧语冲一处道:“将黄兴海见了苏婧雪丫鬟后便打了韩淇墨的消息传给韩淇墨本人,我想他会很乐意查清楚这件事的缘由的。”
树林间的一个影子极快的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中。
蝶影笑了,很显然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
苏婧芸品貌双全,在京城的口碑极好,所以苏张氏一直希望苏婧芸能够嫁入皇家,如今君昊霖君昊旸二人还未娶亲,若是成为亲王王妃其荣耀自是不必再说。苏张氏的母亲是溯雪公主,虽不是皇家血脉但是也能在太后皇上面前说上话,所以苏婧芸必然会有个好前程。苏婧雪长得也很不错,在京都也是出了名的美人,苏张氏深知她性格冲动,但是也绝不会看中小门小户,自是要将她嫁给侯门贵族的,所以韩淇墨,萧天城,康平伯府的罗睿南以及左右二相的嫡子都成了她选择的对象。
若是今日这么一弄只怕会越来越好玩儿。
吃过晚饭后,绿衣进来禀报道:“大小姐,夫人突然带了一帮子人来了。”
“嗯,我知道了。”苏婧语一笑,这么快就来了吗?
“备茶!”
“是!”绿衣退下了。
苏婧语打了个手势,蝶影拿着手中的盒子立刻消失在屋内。
珠帘一动,叮叮当当一阵声响。
看着院中气势汹汹的苏张氏,苏婧语缓缓起身,上前微微欠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夫人竟然弄得这么大的阵仗。” 苏婧语淡淡地扫了眼眼她身后的丫鬟仆厮。
“婧语啊,我知道你是刚来京中,有很多的规矩不是很懂,但是……你也不能……算了,我也不多说了,老夫人体虚,要用几只千年人参,便当我是向你借如何?你便交出那几只人参吧。”苏张氏言语中有些隐晦,一副很为她着想的模样,脸上还是那副令人觉得温柔的笑,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无奈。
苏婧语淡淡地看着她,懒得说话。飞燕却是一声冷笑,“奴婢身份低微,原也不该插话,但是我们家主子本就纤弱,经不起夫人的惊吓。所以奴婢逾矩代我们主子回话了,请夫人见谅!”
“敢问夫人,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您今个儿是来叫我们主子规矩的,还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们家主子没有带千年人参和不懂规矩有何干系,知道老夫人身子不好,但是若是有人参,我们肯定会孝敬给老夫人的,夫人,你这是在数落我们主子不孝吗?”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夫人面前大放厥词出言指责!侯府规矩,奴婢不守本分,不敬主子一律杖打三十,哼,飞燕姑娘既来到了侯府,那就按照侯府的规矩,请吧。”陈嬷嬷表情肃穆,眼神冷厉。
蝶影笑了出来,“哦,来到了侯府,那就要遵守侯府的规矩,那要是皇上身边儿的人来了,也要按照侯府的规矩么?”
“你!”
“哼,我们既不是侯府的奴婢,侯府也没有把我们当侯府的人,恕奴婢难以从命!”
“是么?”苏张氏微微一笑,笑中带着凉凉的杀意,“本夫人这个一品诰命倒要看看能不能打杀一个不识礼数的贱婢!来人!”
“夫人来此到底所为何事?”苏婧语眼神变得凉凉的,黑洞洞,空茫茫。
僵尸,这眼神就像是死人一般,让人感到颈间被箍上了一双冰冷的手,令人窒息!
苏张氏脸色一白,到底修炼到位,很快恢复了常态,眉心紧拢,一副很为难的模样,道:“婧语,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老夫人今日要用千年人参,但是药房的人来禀说药房丢了三只千年人参,我一听,这可如何是好,便命人搜了整个府,就是没有找到,这不,就剩你的屋子没搜了,所以你看……”
陈嬷嬷眼皮一跳,对夫人直接跳过惩处那贱婢甚为不解。
飞燕冷笑一声,平静地看着苏张氏,“夫人这是在说我们主子是贼吗?”
“大小姐在害怕个什么?莫不是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一边的李嬷嬷道。
“你算什么东西!”苏婧语冷冷地看向出声的人,双眼像宝剑出鞘。
李嬷嬷一噎,吓得眼神不敢与之对视,呐呐无言。
“夫人是在说婧语是贼吗?”苏婧语淡淡地看向苏张氏问道。
“全府都搜过了,婧语不敢还是心中有鬼呢?”苏张氏眼睛一眯。
“那夫人为何一上来就让婧语交出那三只人参,不就是已经认定了婧语是小偷吗?”苏婧语道。
苏张氏微微扬唇,道:“婧语怎么这般诬陷我呢,我不过是以为你带了人参,所以便想向你借那上几只人参而已。”
“是吗,那敢问夫人,婧芸婧雪妹妹的屋子里也搜了?”苏婧语道。
“当然了,我自是不会有所偏颇的。”苏张氏真诚的道。
“那夫人的屋子可搜过了?”苏婧语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一边的王婆子道:“大小姐真是好威风呐,先是纵容奴婢对侯夫人大吼大叫,现在心中有鬼又不敢让人搜屋,还敢将怀疑夫人的为人,夫人现在好歹是府里头主母,什么没见过!说起规矩,哼,大小姐好歹也得叫夫人一声母亲才是,这是不孝啊,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哪有人这么对自己的母亲的,真是大不孝啊。”
“要是真的是清白的话命人一搜不就完了。”
“可不是,若真的是清白的搜一搜不就知道了,难道是做贼心虚?”一个婆子大着胆子道。
苏张氏一副淡淡然的模样,眼中渐渐地浮上一层笑意。
第一卷 第二十章 出言打击
“啪”,飞燕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那婆子痛的摔倒在地大叫一声,口里吐出一口血来,牙齿脱落了两颗,“你!”
飞燕冷冷的看着她,一双杏眼里写满了轻蔑与怒火,“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对我们主子说话!还没搜,你就敢如此揣测主子,该当何罪!我们主子来京城不过几日,倒是不知道如何不孝了!大胆奴才!敢蓄意挑拨小姐和夫人,你该当何罪!不但如此还误导和怂恿府中的奴才攻讦大小姐,你又该当何罪!”
苏张氏身后的丫鬟婆子唬了一跳,生生地哽着喉咙说不出话来。
苏张氏眼中露出几分冷光,还未说话飞燕“嗵”一声跪在了苏张氏面前,道:“夫人,飞燕方才看不过去那起子奴才这样破坏您和我们小姐的关系,所以才莽撞多言了,还请夫人恕罪,夫人平日里待人宽和,严谨持家,人尽皆知,可是这些奴才仗着夫人好脾性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拨夫人和大小姐的关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夫人故意针对我们家小姐,这不是在损害夫人的名声吗,夫人我们都知道您的为人,但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夫人飞燕斗胆请您严惩这起子奴才!”说着“砰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苏张氏眼中转过一丝怒气,脸上却是挂着淡淡的笑,这苏婧语身边的丫头都这么伶俐,也难怪她不好对付了,“来人将那出言不逊的王婆子给我拉下去!”
“是!”立刻上来了两个粗使的婆子。
“夫人饶命啊,夫人,奴婢也是为了……唔……”王婆子话还未说完就被堵住了嘴拉了下去。
苏婧语欠身道:“飞燕话直,夫人莫要见怪。”她淡淡地看着苏张氏,问道:“夫人的难处婧语知晓,夫人严谨持家,最是公正,不过婧语觉着为了公平起见,自是府中上下都要搜的,夫人您说是吧?”
一个个高帽子戴到了她头上,她哪里还能拒绝,只不过,你以为事情真的只会如你所想吗?苏张氏脸上依然是沉容优雅,她微微勾唇,“若是婧语怀疑我的话,那等会子你命人亲自搜我的房间便是。”她脸上坦荡,眸子深处掠过一丝深意。
“夫人言重了,我是晚辈哪里敢去夫人的房里搜,这是不孝,婧语万万不敢。”苏婧语迎上她的目光。
“夫人执意要搜,婧语谨遵夫人之命,请吧。”苏婧语让开了路。
“婧语果然识大体,真是个好孩子,不愧是姐姐教出来的女儿。”说着颇有深意的一笑,边走边问:“蝶影去哪里,也不见她在你身边伺候,这怎么能行。”
“蝶影去买点心了,夫人开始搜吧。”她道,身边的飞燕却是眉头紧锁,这么长时间了,蝶影怎么还没回来,她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却发现她脸上一如既往的淡然,便放下心来。
苏张氏带着几人进了房间,飞燕密切的盯着她们的举动。
“夫人绣房没有。”
“夫人内室没有。”
“夫人花厅没有。”
“夫人两边的暖阁没有。”
“夫人厨房没有。”
“……”
所有搜查的人一一上来回复,苏张氏脸色微变,看向苏婧语一笑,“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乖巧的,这下我就放心了,婧语宽心,今日之事我绝不会让下人们乱说,你的名声绝不会受损。”
“我为何要担心?倒是夫人大张旗鼓的,一点主母风范都无,不怕丢了侯府的面子?”苏婧语淡淡的道。
这时,院内突然插进来一道戏谑嘲讽的声音,“二娘这是在做什么?是婧语调皮惹恼了夫人吗?”苏沛泽一身雪白的长袍,走了过来,手中的折扇插在了领子后面,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问道。
“哥……”苏婧语淡淡地看着苏沛泽,牵牵他的衣袖,道:“你怎么才来……”淡淡的委屈与纤弱的姿态真是令人忍不住怜惜。
苏沛泽握住她的手,看向苏张氏的眼神逐渐变冷,脸色也沉了下来,“夫人,最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休怪沛泽无礼了。”
府中的这位大公子一向是个软脾气,今日乍一见这阴沉的一面出了诧异,更明白了一点,这大公子可宝贝这位大小姐呢!
大小姐才来几日,夫人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要除人了,唉大小姐还真是可怜,现在就只能仰仗大公子了,大公子又不受侯爷和老夫人的待见,这大小姐以后怕是没指望了,一时之间那些看热闹的下人都可怜起苏婧语来。
苏张氏一笑,“沛泽这是在质问当家主母么?”
苏沛泽突然笑了,笑的令人惊艳,却渗人,“你确定自己是这府中的主母么?”
苏张氏看着他,美眸微眯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耀眼的笑,“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母亲,你可知顶撞长辈这是大不孝。”
“夫人说错了,我的母亲只有一个,我不记得自己曾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过!”
“哦?乖孩子,我知道你一向不满我,但是你要知道,你的母亲不洁,犯了七出之条之中的淫!是个淫、妇,难道你认为自己是个淫、妇的儿子?”
苏沛泽脸色顿时变得阴沉狠戾,眼中满是杀意,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戾气,就在众人觉得他会出手的时候,忽然,他冲她一笑,笑的很灿烂,很明媚,仿佛要射到人的骨子里去,“是么?你的意思是父亲头上戴了顶绿帽子?父亲怎么不知道?老夫人似乎也不知道,看来夫人是唯一的知情人,证据何在?”
“我很好奇,若是我的母亲真有这样的罪过,父亲早该对我生厌了,世子之位也该给你的好儿子,”苏沛泽一笑,“这么多年了,夫人您还是个平妻,为何没坐上嫡妻的位置?只因为父亲还深爱着母亲,他一直都只爱母亲,而你不过是用卑劣的手段爬上了他的床,破坏了他一家幸福的刽子手!”
“够了!闭嘴!”
“他最讨厌别人算计他!而算计了他,算计了他心爱的女子,算计了他一生的幸福!他早看清了你的嘴脸,我怀疑他看到你会不会吃不下去饭!”
“闭嘴——苏沛泽!你再敢胡言乱语,我便请出家法!”
“父亲的那几房姨娘每一个都和我母亲相似,这一切还不足够说明问题么?”
“来人!请家法!苏沛泽不敬主母,出言忤逆,乃大不孝,按家法,杖责三十,请刑堂!”苏张氏美丽的眸子顷刻间变得冷酷狠戾。
下人都呆住了,这可是侯府的阴私,是十几年前的旧事,想到这里,众人不由打了个寒噤。
“老夫人来了——”不知是谁悄悄地说了一句。
果然听到沉沉的一串脚步声传来。
争吵停止了,苏沛泽在笑,笑的很冷,苏张氏没了往日端庄温柔,眼神很冷,面色阴沉。
苏婧语微微扬唇,能把她逼到这个份儿上,哥哥也算是个人才了。他深谙如何打击一个人,毕竟死往往不是最好的惩罚。不过,她还是得为她的言行负责。苏婧语眼睛流淌着点点寒意。
“发生了何事?在这儿吵吵闹闹?”老夫人语气严厉不可侵犯,是典型的封建家主模样,代表着在侯府至高无上的地位,主宰着侯府中人的生死祸福。
好生威风!苏婧语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觉得很有趣。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相互试探
苏沛泽牵着苏婧语,冷冷的看着来人,脸上的那股子多情柔媚消失的一干二净,无疑这样的苏沛泽让老夫人有些陌生,但也在情理之中。
“发生了何事?”老夫人问道。
苏张氏已然恢复了常态,淡笑道:“今日儿媳准备去药房去取给老夫人您用的的千年人参,却不料下人来报有人打伤了门口看守的药童和守门的奴才,府中的护卫说似有人影往荣宁院……”
“府中的人参早不丢晚不丢怎么婧语一来就丢了,夫人这么堂而皇之地带人搜婧语的闺阁,还让她以后怎么做人,夫人这是再逼婧语去死吗?!虽说她身子纤弱,但是根本用不着那些千年人参,若是真要用什么,别说千年人参,便是人肉我这个亲哥哥也会给她弄到,她眼皮子没那么浅!”他看着苏张氏,眼中满是讥诮。
苏张氏对他的顶撞不以为意,“,府中的护卫大多是你父亲的亲卫,他们说的话不会有假,既有人影往荣宁院这边来,婧语如何也脱不了干系,我也知道这么大张旗鼓的搜她的房间于她名声有碍,所以才会连带着搜府中各处。”
“夫人既然认定了,想来也是准备齐全了,不过很显然夫人所料之事根本未发生。既是说这是全府都要搜的,敢问夫人,苏沛诚兄妹几人的房间,还有夫人的房间搜过了吗?”苏沛泽讥讽的看着那张脸。
“放肆!怎么能这么跟长辈说话!”老夫人手中的拐杖一触地,冷眼瞧着这个大孙子,神情肃穆威严。
苏沛泽嘴角微扬,“孙儿知错,没办法,孙儿一向是个爱说真话的,没想到老夫人不爱听,孙儿罪该万死!”
“谁给你的胆子,敢对老身这么说话!你一向那个乖巧的,今日却屡屡忤逆长辈,若是再敢妄言,老身必请家法杖责你这不肖子孙。”
看着面前这两位兄妹,苏张氏目露讥诮,老夫人最是固执,今日由不得他们不低头。
苏婧语觉得纠缠时间太久了,终于舍得动动嘴皮子了,“苏桂华!”
苏沛泽皱眉看向苏婧语,只见她眼神淡淡如水地看着老夫人,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正瞧见老夫人脸色顿变,射向苏婧语的目光凌厉的仿佛吃人一般。苏沛泽上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这位祖母,心道,这里面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苏张氏自然发现了其中的猫腻,心神暗敛,记住了这个名字。
苏婧语看向苏张氏,“请吧。”
“既然婧语执意要搜本夫人的房间,那本夫人便以此以示清白。”苏张氏不冷不淡的道。连搜自己长辈的房间都敢闯敢搜,苏沛泽你们兄妹二人除非是不要名声了。
苏沛泽冷笑一声,“夫人此言差矣,不是我们要搜,而是夫人为了自己的清名非要以此证明,而婧语不过是给了您一个台阶罢了,所以别用那么委屈的言辞,听着让人觉得恶心。”
苏张氏脸色变了变,终是一笑,“那就搜吧。”
老夫人目光死死地盯着苏婧语,久久不语,凌厉冰冷的眼神,紧抿的唇、寒恻恻的面色无不昭示着她心底最深处的计量。
去的人是老夫人院里的人,钱嬷嬷带人搜过后,道:“老夫人,夫人房间里没有人参。”
飞燕微微挑眉,看向苏张氏,发现她似乎早就知道会是如此,难怪主子会说不过是彼此之间的试探罢了。
她们精心布局只为试探她们的深浅,而主子将计就计,也在试探她们有多大的筹码。
再看苏张氏似乎未等到想要听的,飞燕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