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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有人不依她,不断地晃着她的肩头,隐约听到她大妈邵予蘅哄她起身为她套上连身睡袍,但她连举起拇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可能坐起身来?
被人当布娃娃操纵片刻后,她总算可以躺下。
然后她听到她大妈说要去看林嫂熬的热汤好了没,顺便叮咛表弟Dave将湿衣服换下。
当她大妈开门走去后,整个房间这才安静下来,可是隔下久,一只稳健的手又在她的肩上摇了摇,要她醒来说话。
说话是她目前最不想做的事,于是自然地侧身将暖被盖到头顶。
对方像是不依她似的,把被子掀开,于是她就与那只手宣战,参与拔河的争斗。
意识模糊中,有人开门进来,没多久,就传来了争辩声--
一个像是在说,睡一下,没什么大碍;另一个则是质问,既然对方是登山常客,怎么可能连失温后的基本禁忌都不懂?
主张让于敏容先睡上一觉的人开始反击,斥责要不是因为对方冲动地把相机丢进水里,她也不用冒被淹死的危险。
「东西是我丢的没错,但我也帮你捞回来了,这个错虽然在我,但跟敏容现在能不能睡无关。」被斥责的人坦然接受指责,却并不因此就同意让于敏容睡上一觉。
最后,一个人祭出「丈夫牌」,以近乎吃醋的口吻宣称,「我是她『丈夫』,要她怎样就怎样。」
另一个人则是冷着喉,驳倒对方,「那就提出证明来。」
「宴客那天,表弟你不是也在场?」
被唤作「表弟」的人以更加冷漠的声音说:「我除了见你吃定她以外,什么都没看见。」
「我找阿姨理论去!」
「她人在厨房里,你请便。」
杰生气得转身走出房外,可他两脚才刚踏出房门,身后的门已被里面的人反锁住。
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碰上一个比自己更霸道的人,过了好半晌,才想到要敲门抗议,「Dave,开门让我进去。」
然而对方只响应他一句,「你敢进来,我就敢揍你。」语音刚落,本来反锁的门也被解开了。
杰生不信邪,开门就要进去,脚还未及踏入房里,一个拳头就迎面飞了过来,正好敲中他的鼻梁。
他呆愣住,抹了一下鼻头,指上的斑斑血滴让他几乎快昏了过去。
杰生心中百感交集,为Dave表弟竟会蛮横地用上拳头感到大惑不解,因此心思也转得远了,他不禁想着--
Dave表弟出拳,可不是单单表示他对同性恋没兴趣而已。
Dave表弟看着敏容温柔的模样与处处英雄救美的动作,让杰生万分感到不是滋味,想来,Dave表弟这是在觊觎敏容,且还持续好些时候了!
果真如此,杰生理应嫉妒Dave表弟的,为什么反倒吃起敏容的醋?说穿了,乃因他自己对Dave表弟早就心存妄想。
杰生当然早已探出Dave表弟没有断袖倾向,但他就是无法不被Dave表弟英俊的面貌与强健的体魄所吸引,所以,当他听敏容提及家庭聚会,而Dave表弟也会在场时,硬是临时更动行程,以期多一个与Dave表弟亲近的机会。
Dave表弟酷到不行的剽悍模样是意料中的事,偏偏杰生就是无法抗拒,这大概得归因于他个性上虐人与自虐的情结作祟,愈难征服的事让他愈起劲。
这些年来,敏容无条件承受精神之苦来爱自己的模样,满足了杰生男性的虚荣,也抚慰他这一生中缺乏安全感的弱点与事实,所以在精神上,他虽然爱着敏容,可是,他就是无法对她产生肉体的渴望。
唯有男体才能激起他心中的欲火,这是敏容打从认识他时,就心里有数的既定事实。
然而,每当杰生一晌贪欢,从欲火里清醒过来后,心中的罪恶感与脑袋瓜里的理智又相继地数落他毫无原则的背叛,让他更想去找敏容忏悔,请求她的赦免。
而她,从未让他失望过半次,为此,他才更加地依恋她,也自私地不放她去寻找更好的伴侣,除非她移情别恋的对象是比自己更有才华,他才肯让贤。
当然,以他目前当红的情况,与他仍自觉尚有绝大进步空间的前景下,要他主动放弃敏容实在是有损尊严的事。
如今,杰生的自豪却被「Dave表弟」这号人物的出现而打乱了。
首先,这家伙对艺术文坛一窍不通,言谈间率性得几近粗野,真要较量还找不到名目可比。
再来,Dave表弟显然对敏容有着强烈的保护欲,却瞒着敏容不让她知道,暗地找了齐放那小子盯着自己的行踪,送敏容花也是隐姓埋名地送,让杰生调查了近一个月,才追踪出送花人下单时的电话号码。
光是后续追踪这一门差事就够折腾人了,因为,好几支电话是从滑雪山庄与滑翔翼俱乐部里的餐厅拨出去的,根本查不到使用者的大名,直到最后的两支电话号码总算提供了一些眉目,原来是芝加哥大学宿舍里的同一个公用电话。
他暗地探过敏容,问她有认识的人住芝加哥吗?
记得她当时迟疑好半天,才模棱两可地承认Dave表弟在芝城念书,谜底到此才慢慢地揭晓。
当于敏容最近一次走秀时,杰生特别挪空到场寻人,果真皇天不负苦心人,让他在千百众人里,瞅到Dave表弟的影子。
杰生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处势,暗地观察Dave表弟,见他凝视敏容的神情温柔专意至极,满眼里写着一个男人对一个情人的向往,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失陷,几乎可以让一个一厢情愿的人变得暴戾残忍。
从那一刻起,杰生的心才真正陷落了。
顽皮的爱神不仅捉弄了于敏容与Dave表弟,也连带恶狠狠地开了杰生一个玩笑--让他无可救药地迷上了Dave表弟。
数百架闪光灯从台下往台上闪去,惟杰生的那架相机却是小心翼翼地以慢速曝光的焦距,忠实地在暗处追寻着Dave表弟的身影……
「杰生,你怎么了?」邵予蘅轻唤了一句。
对着门发呆了好一阵子的杰生转头看,瞄到邵予蘅与端着热姜汤的林嫂。
邵予蘅见杰生鼻孔沾着血迹,一脸颓丧绝望的模样,忍不住问:「你跟Dave打架了?」
「算是吧!」杰生含糊带过后,以手抹去血渍,暗地吃下被揍的闷亏。
邵予蘅一脸同情地看着杰生,马上建议,「要不你将林嫂手上这碗热姜汤端进房里给敏容,叫Dave出来,敏容会希望你在她身边陪伴她的。」
杰生没因为邵予蘅的这番鼓励而感到振奋,反而不确定地说:「不,还是妳端进去给敏容。少了我,对敏容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说什么傻话!」邵予蘅终究不是偏心的人,「你是敏容所爱的人,少了你在身边,她哪能快乐得起来?」
杰生闻言若有所思地点头,宣誓般地说:「敏容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
邵予蘅听了不表示意见,只吩嘱林嫂将热汤端进房里,等林嫂离开,门又紧密地阖上后,她才转身对杰生表态。
她没提醒杰生一长串的走私情史,只说:「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
杰生于是平心静气地把闷在心中的话全说了出来。「但真正教我坠入情网的却是『someoneelse』。」
邵予蘅的思想不算古板,但也谈不上前卫,只要男女双方两情相悦,婚前有性行为或同居并不算是不道德,但要她认同同性之间的爱情,却是超出她理解的范围,也因此,她无意追问杰生那位「someoneelse」的大名,因为她知道,绝不可能会是女性专属名词。
但杰生却吐露了那位「someoneelse」的身分,「阿姨,我被Dave表弟迷住了。」
邵予蘅哑口无言了半晌,良久才不确定地逸出一句,「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杰生笃定无疑地说:「我再认真不过了。」
邵予蘅惊魂未定,仍是怀疑地瞟了杰生一眼,坦白地问:「你以往对朋友的克制力一向不高,怎知这次不是心血来潮而已?」
「以往的情爱追逐大多是想去征服另一方,独独这次有宁愿被征服的感受。」
杰生这番自我剖析的话,听在邵予蘅的耳里是玄之又玄。
她有被说服,只是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后,才焦虑地说:「这会伤透敏容的心的,你千万不能对敏容说穿。」
天啊!这对三角恋情也太出人意表了。
「有些事是瞒不久的,敏容又是那么地了解我,我无法保证自己不泄底。」
「只要医师一确定敏容无恙后,你随时可以带她走,今后别去想Dave,因为你跟他之间是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缘分的。」
「我了解,我也看出Dave喜欢的人是敏容。」
邵予蘅噤不作声,深吸一口气后才说:「敏容是个实心眼儿,若让她知道Dave的秘密,肯定不会愿意与他有任何瓜葛的。」
杰生双手一摊,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敏容不迟钝,她也许早就感觉出来,只是装着没这一回事罢了。」
「无论如何,为了你们三人好,你应该带敏容回纽约,继续过生活。」
杰生就事论事地说:「我可不这么认为。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也许还瞒得过去,但我了解自己太自私,对敏容的爱绝对会被妒意所掩盖掉。
「举刚才的例子,我明知现在让敏容睡上一觉是危险的,但见到Dave守在她身侧,在乎她的心疼模样时,便忍不住吃味起来,只想让她快快睡去,才好引开Dave的注意力,这也是我挨揍后自认倒霉的原因。」
「我看你只是被敏容跳下湖的事吓到,一时失去判断力罢了。」邵予蘅要杰生别再自责。「我看你累了,何不先去小睡一下,等体力恢复后,心情也会转好一些。」
「不,我手上有卷底片等着冲洗,得跑一趟纽约的工作室,如果冲片顺利的话,我会照原计划搭机前往尼泊尔。」
「敏容呢?你总不能丢下她不管吧?」
「有你们悉心的照顾,我相信她会安然无事的。」
「她若问起你,我该怎么跟她解释?」
「请跟她说我临时接到工作通知,不得不提早回纽约,过两天我不那么忙时,再挂电话向她解释。」
杰生如此率性,让邵予蘅忍不住担忧不已,「我看你还是等她恢复过来再说吧!」
「跟她说我们还是分手比较好,是不是?」杰生平心静气地问了邵予蘅一句。
邵予蘅这才了解若逼杰生过头,他一旦起了豁出去的打算,受害最深的人将是敏容,她只好勉为其难地应允了杰生的心愿。「好,你走,花两、三个礼拜的时间,把思绪厘清后再回来。」
杰生如释重负般地回房通知道格拉斯,要他拎起自己未拆卸的行李与工具箱,往越野吉普车里放。
第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3:35:39 字数:5306
于敏容睡了一天,也因轻度肺炎烧了数日,直到第四天退烧后,杰生发了电报,向她解释。
……因为工作的关系,再加上妳落水后病得不轻,才委托阿姨代为照顾妳,我如此仓促离去,是情非得已之下所做的决定,我已将目前手上的重要case完成,并交给客户,目前无事一身轻的情况下,我决定与道格拉斯去尼泊尔找寻创作灵感,预计搭乘明晚的班机,顶多一个月就会返回纽约,届时咱们再好好叙叙……
于敏容虽不满意这样的安排,倒也平静地接受了事实,暂时在别墅里住下。
她对任何人都是笑脸常开,唯独对唐震天不愠不火,客气的模样出奇地冷淡。
卧病的于敏容苍白着脸,对端着热汤正要推门而入的唐震天道:「我好多了,不需要人陪,请你下次进我房间前先敲门。」
唐震天乖乖的把她的话记在心上。
可姑娘她的火气还是未消,冷冷地以各种名目打发他,不是「我困了,稍后再喝」,便是「搁在门边就好」。要不然,就是来个呼呼大睡,对他相应不理。
眼看病美人咳嗽得厉害,却就是不愿喝他端去的热汤,唐震天只能做个识时务的俊杰,把端汤的任务交给林嫂,于敏容才终于肯饮用热汤。
补了一些元气,于敏容在卧病满一周后,终于在医师的允许下,于用餐时间出房,与大伙相聚。
在餐桌上,于敏容对任何人皆和善以对,独独冷落唐震天,对他不假辞色,甚至不顾颜面地当众拒绝他殷勤夹给她的菜肴与食物,为的就是要让大家知道,她无法忍受Dave表弟的存在。
唐震天了解自己是罪有应得,便以负荆请罪之姿,更加小心翼翼地对待于敏容。
她不要他靠近她,他就自动退得远远的;当她想到客厅休息,其它人不能在场陪伴时,他会体贴地避到娱乐室去。
周六下午,好多天没出游的邵予蘅与邢欲棠约了林嫂上街逛古董店,只留他与于敏容相处。
其实说相处并不恰当,因为,只要有他在场,她就躲在房里避不见面。
他不好意思一人霸占客厅过久,于是在吃过林嫂事先为他们准备好的冷盘晚餐后,便踅进了娱乐室里。
所幸娱乐室正中央摆了一张撞球溃打弹子便成了他沮丧时,发泄情绪的最佳管道。
照平常的实力推论,他通常可以在五分钟内连续将球全数击入袋中,如今多花了十五分钟,却仍有五粒球在台面上逞能。
他本想将杆子一竖,弃残局而去,谁知有人在这个节骨眼推门而入。
唐震天扭身往入口处望去,见倚在门边的人是于敏容后,不自觉地重新抓紧球杆。
「可以进来打扰你吗?」她客气地问。
他迟疑半秒后,才稍微点头说:「当然。」
「我可以等到你打完这局后再说。」她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倒让唐震天感到受宠若惊,毕竟,被冻了三天的鱼,要突然生鲜活跳起来可是有点不可思议的。
他明知自己会失常,仍是勉为其难地撞了一下球,球没入袋,反而弹跳出台面,让他出了糗,他只好英雄气短地搁下杆子,转身面对那位让自己茶饭不思、日夜反侧的秋水伊人。
「什么事?」他问。
「我不小心听到大妈与林嫂聊天,说你明天就要回芝加哥,还提到你想走是因为我待你过苛。」于敏容阖上门,两手背在身后,纤纤娇媚的模样让他不忍瞬目,深怕她的影踪会在下一秒消失。
唐震天暗恼母亲多事,唇抿得更薄。「我的确已决定明天回芝城。」
「真的是因为我的关系吗?」于敏容坦白地问。
「不是。学校下个礼拜开学,我得回去准备一下。」
「原来如此。」她面无表情,没泄漏自己的情绪,却是站在原处无言地跟他耗时间。
他们之间停顿了好久,气氛既僵硬又尴尬,最后是唐震天打破了沉默。「还有别的事吗?」
于敏容先不答,两眼雾湿地在自己的足尖上转了一下,然后抬头对他说:「有,我非常非常的生你的气。」
唐震天两手一摊,认错地说:「我知道不该弄坏杰生的相机,妳若想替他出气,我人在这里任妳摆布。」
于敏容听了,马上快走到他面前,「啪」地一声,轻掌了他一记颊。「别自以为是!我气的不只是相机而已。」
他原地不动地看着气喘吁吁,体力仍柔弱的于敏容,轻声问:「那么一个蚊蝇巴掌怎么够?要不要再一掌好消气?」
她体力尚未复元,火气虽大,手劲就是使不上来,只冷冷地说:「请别这样盯着我看。」
「为什么不能?」唐震天没挪眼,只不过换上了一脸的匪夷所思,似在咀嚼眼前人儿的话,探索她心中真正的想法。
她无法开口跟他坦白,因为他文风不动地站在那里凝视她的模样,让她有了被侵蚀的感觉,她只能重复方才的请求,「我请你别这样看着我。」
唐震天叹了口气,把她心中的别扭说穿。「妳是要我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吗?那好,天鹅翅膀一拍就可甩掉蛤蟆,我倒奇怪妳怎么还赖在这里?」
于敏容听他话里的影射后,一时冲动地握起双拳往他的胸前捶去,「咚!咚!咚!」地好几十来声,直到拳头被人握住后,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样的粗野行为。
她勉为其难地抬眼望着他,被他深邃的眼眸吸引住,她任他握住自己的右手贴近他的胸膛,左手却被他反架到她的颈背上,她没挣开身去,只是喘吁吁地观察他接下来的行动。
他的眼首先落在她的唇上。
她意识出他想吻她,但似乎像是要赌气与证明自己并不在乎他,她忍下挪身的冲动,任由眼前这个八竿子打不着,却又甩不开的表弟往自己的唇欺过来。
她假装他是一条水母或是乌贼之类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