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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虽懒懒的倚在高高的梅树枝桠上,但目光却是含着笑意的看着梅树下的一个大坑里。
本来绝美的梅林里,有这么一个格格不入的大坑也就算了,让沈倾欢火冒三丈的是那坑里赫然站着一个叉着腰对着梅树上男子怒目而视的女子。
女子的神情虽带着恼意,但看容颜却还可以,虽不是倾城之姿,却也还算养眼,沈倾欢自恋的这么觉得——主要是这女子长的像她。
这场景也根本就是将那日在墨云书院后山,自己落入坑里被这人捉弄的狼狈场景再现!这叫沈倾欢如何不火冒三丈,如何不气的红了眼眶!
“你!你!你!”
行动力超强的沈倾欢冲过去,一把拍在那人已经收了笔墨刚刚画好的画卷上,对那人怒目而视道:“你故意的!”
君怀瑜将笔在笔架上搁置好,连放笔的姿势都是说不出的优雅,这才转过头,含着好整以暇的笑意,看着沈倾欢道:“哎呀,欢欢,我们又见面了,你是这般思念我吗?所以才辗转到这里找我?”
思念你个大头鬼!
在看到这里这里画画的人是他,而且画的还是作弄她的场景,沈倾欢就是猪脑子也知道这人是故意的。
故意引她来这里的,说不定那个在街上“不小心”撞到她告诉她浣花楼地址的中年男子就是他的人,所以在掌事妈妈带着她和卓洛景天看到王妈妈的时候,王妈妈什么都没有问就对她这般亲昵,而且亲昵中还带着几分讨好。
他都算好了。
她辗转来找他?毛线!
每次跟这人说话自己都能被噎住,沈倾欢也总结出经验来了,所以压制住自己腾腾腾想要冲出来的火气,也学着他带着笑意道:“是啊,我是辗转来找到君先生,不过还得多亏君先生的引导不是?不过君先生倒是让我意外,居然好好的文人雅士教书先生不当,跑来这赵都开起青、楼来了,怎么,墨云书院给你的供奉不够?”
君怀瑜脸上的笑意未减,只是多了几分玩味和无奈道:“没办法,以后要养欢欢,我身为家里的顶梁柱,怎么的也要多赚点银子不是?”
养你妹啊!
跟着无耐根本就没办法讲清楚,越说只会越让自己气结,沈倾欢啪的一巴掌拍在那画卷上,正色道:“君怀瑜先生,我想问问你,你这样侵犯人家的肖像权真的好吗?哦,你读书少见识少不知道啥叫肖像权,我给你解释一下,就是别人的画像,你一来不是官府可以发通缉,二来又没有经过画像本人的允许,随便这么涂鸦别人是不对的,你知道吗?”
虽然他是坐着的,自己是站着的,他还需要抬头仰视她,但沈倾欢仍旧觉得即便是如此的姿态也没有能减弱分毫这人雍容高贵的气场,那人依然是高在云端的白狐。
君怀瑜含笑听着她说完,等到沈倾欢一口气说够了,才挑眉道:“就这些?”
“嗯,这些还不够吗?”
“你说的没错侵犯人家的……肖像权是不对的,可是……欢欢,你怎么就确定这画中的女子是你呢?我又没有在画上标注,谁说我画的是你?你这样污蔑你未来夫君也是不对的。”
沈倾欢:“……”
☆、082 好说话
君怀瑜含笑看着沈倾欢,似是就在等着她炸毛,气急了的沈倾欢反倒不火了,她眉头一松,耸了耸肩,对着君怀瑜笑道:“哦?那倒是我误会君先生了,对不住,如果这**当真是君先生的,眼下赵国这局势,君先生应该也能猜到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吧?”
“你不说,我怎么猜得到?我跟你又不熟。”君怀瑜眨着眼睛,笑的好不无辜。
刚刚还自来熟的把她叫做他未来夫人,这下就改口说跟她不熟,还有能比他更能气死人的吗?好在沈倾欢的忍耐力和把持力比较好,不然真送他一套降龙十八掌。到底是要有求于人的,所以沈倾欢的态度今天也放的很好,她笑着,带着几分期待道:“简而言之,我现在没有户籍没有通关文谍,想要在这**里寻求庇护,想问一下君先生,肯不肯收留呢?”
君怀瑜好笑的看着沈倾欢强忍住没有发火而且还要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轻松自然的神情,他的嘴角扬起的弧度也不禁跟着上扬了许多,“我们可是地道老实的生意人,做的也是遵纪守法的营生,比如像窝藏朝廷嫌疑犯之类的重罪,可是万万担当不起呢。”
一听她这么一说,沈倾欢本来还抬手撑着桌子的手一松,她索性抬腿一蹦,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君怀瑜那副墨迹刚刚被风干的梅林画上,双手环胸,有些无赖有些痞气居高临下的盯着君怀瑜道:“反正我不管,我人都已经被你引到这里来了,就赖定你了,你帮我也得帮,不帮我躲过这一劫也得帮,反正我不会走了,而且若是真的被赵军搜到,你也是共犯,不单如此,我还要四处将你一个不涉红尘的天下才子都顶礼膜拜的君先生居然是个开****的真相抖露出去,看你以后该怎么办?”
闻言,君怀瑜脸上那亘古不变的轻松玩味笑意终于僵了僵,眉头抖了抖。
待他再转过神来看沈倾欢,后者已经踢着愉快的步子出了房间下了阁楼,一路还哼着他不曾听过的小曲儿。
君怀瑜的眉弯在那一刹那舒展开来,嘴角上挂着的,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那笑容不同于在人前的那种礼貌的带着疏远和清贵的笑意。
那笑,很美。
却说,沈倾欢哼着大张伟的《倍儿爽》一路沿着王妈妈的指引找到了给她安顿的院子,这时候卓洛景天也安顿好了,过来找她。
君怀瑜虽然总是嘴巴不饶人,但也还是很大方,至少给她和卓洛景天安排的住处都挺好,也没真的就把卓洛景天当护院来对待,而沈倾欢之所以在确定君怀瑜是这**的主人之后就放下戒备的就住了下来,也是因为君怀瑜这个人,虽然毒舌,总是气她,但对她却不算坏,至少沈倾欢感觉不到他的恶意。
而且,他嘴上说担当不起窝藏嫌疑犯之类的重罪,那他又为何专门还找人把她和卓洛景天引了过来?
不就是为了替他们解围的吗?就是嘴上傲娇不肯承认罢了,所以沈倾欢才那么无赖的说死活躲在这里不出去。他若真不肯收留,要加害他们,以他的腹黑,有上百种方法吧!
沈倾欢才坐下来同卓洛景天说话,却见王妈妈一路小跑着就进了这院子,看见沈倾欢,急急道:“姑娘,官府盘查的人来了,少主吩咐你快随我去暂行躲避。”
闻言,沈倾欢立马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什么?这么快就来了?”
“是的,而且这次格外的严格,刚刚给我们后院送菜的菜农里有两个因为没有带户籍都被抓了回去,所以姑娘快随我来。”
当下沈倾欢也不耽搁,简单跟卓洛景天吩咐了两句就跟着王妈妈出了这院子。
卓洛景天有户籍在身,而且又是大莽原的人,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她担心,她这个没有户籍没有通关文碟却有着赵陈两国在找的和亲公主薛青青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王妈妈带着她又沿着流经院子里的小溪水,一路蜿蜒着到了浣花楼的东南一角的院子,才停下来。
外间种满了竹子,而这院子里面却只种了梅花,虽未到盛开时节,但想着在隆冬时分,这样一个梅香肆意的院子里,该是怎样一种惬意。
心思飘渺在梅树上,就连王妈妈带着她走了怎样的路进了这院子沈倾欢也没有留意到,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到了一间屋子的房檐下。
门半开着,依稀可见一角胜雪的衣袂,以及一缕淡淡的梅香,伴随着一曲扣人心弦的琴音自房间内传出。
一瞬间,沈倾欢仿似置身于院中盛开的梅花间。
虽然此时,梅树凋零,花开尚早,那梅香也只是那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少主也在里面,前面也得照应着,奴婢先告退了。”说罢王妈妈含笑对着沈倾欢点点头,便退了下去。
沈倾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对,她眼神一错也不错的看着王妈妈,才终于在她消失在拐角的时候发现,原来她的脚并没有沾着地面。
悬空踏步?
而且本来她转出去的回廊就在眼前,一目了然,她却在院子里七转八转的才退了出去,如何不奇怪?
难道有那种武侠小说里所写的,传说中的阵法?
这样想着,沈倾欢带着好奇也起了几分玩弄的心思,她转过身子,抬脚就要去踩,但提起来的脚尚未落到实处,屋子里传来的一句淡淡的话语,却吓的她一个机灵,忙不迭的退回了脚。
“如果你不想要被这四处的机关射穿成马蜂窝的话,那你大可以试试。”
那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散漫雍容,但说出来的话却吓得沈倾欢一个倒退,趔趄不稳急急的退到门边,扶着门框才算稳住了身形。
一推开门,那人低头抚琴的样子便这样映入了沈倾欢的眼帘。
月琴如珏,青丝如瀑,那个有着绝色容颜的人一席胜雪的白衣,低头认真抚琴的模样,就在那一刻,闯入了沈倾欢的视野。
☆、083 腥风血雨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晅兮,终不可谖兮。
理工出身,对古诗文并不擅长的沈倾欢此时脑海里能搜到的描写此时自己所见的,也不过是这一句。
也勿怪胡自己曾经生活的那个时空颜值有着重要的作用,就是换做现在也是,比如眼前。
活了这么多年,沈倾欢自认还是比较有自持力基本上不犯花痴的,但却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她不言语,君怀瑜也不出声打破此时两人之间难得的和谐和安静。
他低头抚琴,高雅优美的琴声缓缓的自他指尖流淌。
沈倾欢循着那琴音,仿似被到了另一方天地,苏州河水悠悠,一叶扁舟自河两岸点着的万家灯火里飘过,耳畔是悠悠的水声,是呢喃的江南水乡特有的温软的风声……
一种说不出的安宁和安全感在这一刻自心头冒出,让沈倾欢都是一愣,这还是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这般放松。
逃命躲避隐藏身份……一路她都过着带着提心吊胆的生活,深怕一个不小心会被人认出来会因此招惹了祸端,只有这一刻,心是安放的妥妥的。
是因为耳畔这首曲子,还是因为此时抚琴这个人,她也分不清了。
只知道,一曲终了,她已经红了眼眶。
她这般不同寻常的情绪或许是通过耳畔微微的风声传递给了此时侧身对着她,低头抚琴的人,君怀瑜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抬起头来看她,只是用他一贯的慵懒语气道:“你再站在门口不关门,铜炉火星都要被吹灭了。”
沈倾欢这才反应过来,不过她收拾情绪也很快,转身抬手关门的功夫,就已经够给自己的心再度穿上盔甲武装到指甲了。
她笑嘻嘻的走过去,在君怀瑜所坐的矮榻上坐下,道:“我没有户籍和通关文谍不得不要躲避起来便也罢了,却没有想到君先生居然也要这般躲着藏着?怎么你到底还是担心自己在**的身份被曝光了?被天下人嗤笑了?”
君怀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抬手将琴架推到一边,准过身子,搭手在后面靠背上,看着已经又一次如同把自己关进贝壳里的沈倾欢,不答反问道:“官府搜查的官兵就在外面,欢欢是想让我帮他们一把吗?”
鬼才想!
面对这人这般红果果的威胁,沈倾欢还能说什么,只能立即打着呵呵笑道:“这个当然不要君先生帮忙。”
官府搜查的士兵查的格外仔细这一点,君怀瑜的人倒真没有骗沈倾欢。
她此时安安全全舒舒服服的窝在浣花楼里最为隐蔽周遭布置了数个阵型和机关的院子里,而这外面的赵都这一日,已经不仅仅是一句血雨腥风就能表述的了。
这一日,赵都多少人丢了官,多少人妻离子散,多少*及九族,多少人只因为一句莫须有,或者跟着赵三皇子扯上了一丝一缕的关系就被送上了刑台。
多少人因为没有户籍没有通关文谍,因为赵太子一句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赵五皇子探子的言论而身首异处。
赵都的刑场那一人堆积的人头用了数十辆马车,都整整的运送了一个昼夜。
而刑台下犯人流下的血迹,更是淌过了几条街,三天三夜都没有干涸。
从被立为太子一来一直都以仁慈形象示于赵国百姓的赵太子吴邱,在这一次中,展现出了令天下人都措手不及的铁血手腕,成为了他日后的暴君之路的开端。
在小院子住到第三天,听到君怀瑜下属传递来这些消息的沈倾欢一时间语塞。
心底里因为这一消息而掀起来的惊涛骇浪而让她一度红了眼眶,那是多少个生命!多少个无辜的生命!
都说皇权更替,必然要血流成河,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还有那些因为没有带通关文谍或者户籍在身上的人,包括那日她在浣花楼后院看到的几个菜农,都因为这场浩劫而丢了生命!如果没有君怀瑜在这里,让她躲藏,那么此时的她,是不是也跟着这赵都成千上万的孤魂一起,化为乌有了呢?
想想,沈倾欢就觉得后怕,觉得胸口堵得慌,她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带着腥甜味的冷风瞬间铺面而来,似是在提醒她,这都城刚刚发生的罪孽。
连窗户都开不得了,她砰的一声,赌气似得关上窗户,这一声惊的那个正在向君怀瑜汇报的黑衣蒙面男子身子一顿,下意识的回头看她。
君怀瑜摆摆手,示意他无妨,那人才回过头去继续。
见他们还在继续说着这些带着刺痛的字眼,沈倾欢也不忍再听,替提起步子就要回自己房间。
这几天她和君怀瑜分别住在这院子的东西房,她住东边,君怀瑜住在西边厢房,经过这两天相处,他们两个之间倒也没有之前那般针锋相对了,闲暇时,君怀瑜还拿出棋盘来,教她下棋,平时君怀瑜那些黑衣蒙面的属下过来禀报事情的时候,也没有刻意回避着她。
他们两个人,此时倒像是一对有些交情的朋友。
也只是朋友,至于其关于君怀瑜的重要的事情,她还是不知道的,比如他一个游历天下无争无求的大圣人大学子,如何要关注这天下局势,如何要这般在意赵都赵太子的一举一动?他的这些称他为少主的人,又是哪儿来的?
沈倾欢只知道他不简单,他的目光也绝对不简单。具体如何个不简单法,她也看不明白。他既然没有说,她自然也不好多问,毕竟这是别人的*。
心情有些沉重的沈倾欢提着步子,才迈出门槛,却听见那黑衣人说道:“据属下所查,赵王生前曾吩咐属下将五皇子安顿好,就算他遭遇不测也不得回赵都,但五皇子在得知赵王驾崩之后,还是一路赶了回来,据探子回报,算时间的话,应该不出一个时辰,就该抵达赵都了。”
什么五皇子三皇子赵太子的,沈倾欢本来也不感兴趣,她只是在听到这黑衣人的这句话的时候想起自己之前知道的,赵太子吴邱和赵五皇子吴邺以及七公主吴芸秀,是一起长大的,坊间传言这三人感情最好。
而赵王居然命令五皇子就连他驾崩都不得回赵都,是为何?难道坊间传言都是假的?赵太子也会对不争不抢只喜欢逍遥的纨绔五皇子不利?
☆、084 担心
本来沈倾欢对这些朝政权势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听到君怀瑜下属的汇报她也只是微微惊讶,随即转过身子,继续抬脚迈出门槛,但她抬步出去的脚尚未沾地,君怀瑜的一句话叫停了她的步子。
“欢欢,要不要去看看呢,可以说赵五皇子还是你的旧识呢。”君怀瑜斜斜的依靠在铺着雪色貂裘的软榻上,如绝世名画中走出的容颜玉琢般的眉目,怎么看都是一场惊心动魄的邂逅,他看她的神情温柔,带着那种腻死人的笑意。
屋内还燃着火盆,沈倾欢同他隔着这么远,依然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丝丝寒气。
他又感冒了吗?这般冰冷的情形,倒是同他们第一次在巷子里的马车上见面时分相似。
沈倾欢的心微微起了一层涟漪,这感觉很奇妙,有些心疼,有些心颤,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像是自己一颗心即将要脱离自己的掌控,很不好。
所以,她下意识的回避这感觉,一个转瞬就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放到君怀瑜的话上——赵五皇子是她的旧识。
在赵国她有哪门子旧识?
她转过身子,好奇道:“啥?你说谁?赵五皇子?”
这个人她也只是听过,要说起来,这次来赵都,太子难见,她首先想到的是通过跟赵太子关系很好的赵五皇子,但是后者说是远行去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赵都,所以这人她根本就没有见着。
所以,哪里会有旧识一说。
似是对沈倾欢疑惑的目光毫不意外,君怀瑜摆摆手,示意她先等他一下,然后放下手中的卷轴,对一直恭恭敬敬站立在旁边待命的黑衣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