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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峰航线-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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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74号飞走了,你们现在飞99号回去……”
  话筒里声音未落,只见办事处的秦永堂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过来:“调度让我通知你们,在巫家坝换飞机。”
  机长抬头,机身标有99号字样的C…47,近在咫尺。
  值班调度又问:“看到99号了吗?”
  “看到。”
  “好,出发!”
  郭汉业老人说,都是同一型号飞机,只是号码不一样,数位越大,表示调入公司时间越短。反正所载货物都差不多。我们上去就飞,哪想到,就是这冥冥中的换机,竟然是生死之结局!
  开舱门,登机,三个人各就各位后,机长发动99号,不一会儿,99号钻入茫茫夜色。
  老人说,99号到昆明时,已是天色大亮,我们都没去宿舍休息,直接去停机坪找74号,到了停机坪才发现,74号还没到。先走还晚到,也许是遇到点麻烦绕路了,这样的事情在“驼峰”上也发生过,不算稀奇,于是我们又到跑道边上等,不仅仅是换飞机,我们的飞行单还在74号上面,还要把它飞回去。可左等右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就是不见74号下来,托总台通讯那边辗转和汀江站再联系,很是费了一通麻烦,总算是联系上了。汀江那边回电说,74号一直没有消息。一听这话,大家更加焦虑,那心情,真是无法形容。三个人,包括美籍机长,脚下一堆烟蒂。
  昆明站是谁负责,已经记不清了,看我们这样老是站在这里等也不是回事,就劝我们去休息、吃午饭。到了餐厅,刚拿起碗,听见旁边有人小声嘀咕:“刚得到确认,74号在‘驼峰’上摔了……”
  一听这话,得,刚挨到嘴边的碗放下了,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个中滋味,像打翻的五味瓶一样,说不清,就是想哭。
  没多一会儿,调度派人来找机组去调度室,一进去,明显感觉气氛肃穆,每个人脸色都是阴沉沉的,值班员小张过来,悄声在耳边道,74号最后一份电报说在航线上遇到强气流,他们不知具体方位,我们估计偏航为二十五度左右,可能是被风吹到喜马拉雅山脉中部,随后再无消息。这时,调度员过来,把飞行单放到我们面前,此时他的口吻都是商量来着:“看看,能不能把99号再飞回去……”
  “能!”三个人同时开口。
  问老人,同伴刚刚摔了,再次坐进机舱,什么感觉?老人说,去机坪的路上可能还在想着什么冰峰雪山、强气流,可只要一坐进机舱里,就没什么感觉了,前面的事情已经忘掉了。死,想都没想,当时脑子里都是飞行中要做的事情,也容不得你去想。
  当时的念头就是,反正,只要摔不掉,就飞。
  还有一次,也是1944年,也是从汀江飞昆明。老人说,那天是白天,起飞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到了“驼峰”上空,就是望不到边际的浓云,飞机被迫钻进去,做仪表飞行,机长紧紧盯住罗盘,高度只有4000米,不敢使飞机航向出现任何偏离,只要稍偏一点就非撞山不行,万幸,没出现强气流,但还是麻烦——高度保不住。
  老是往下掉。
  高度掉到3500米,无论机长怎样推油门,飞机上升一点儿后,保持不了几分钟,“哗”地一下就掉下来,反复多少次都是如此,是结冰导致了飞机升力的改变。启动除冰设施,也不行。这和平地不一样,本身下面就海拔高,稍微疏忽一点儿就“接地”。
  眼看着高度持续下降,机长也急了,最后实在没辙了,大声喝令我和副驾驶,到货舱,打开舱门——往下扔货物,减轻重量。
  两人绑好降落伞,打开舱门……
  问老人,为什么要戴降落伞,老人说,如果抛掉货物都不行的话,只有跳出去……

第十四章 壮志凌云(3)
  空中,C…47舱门洞开,云、雾、强气流夹杂着也分不清是雨还是雪一齐带着咆哮声涌入舱内,在气流冲击下,郭汉业和副驾驶脸上的肌肉都变了形,两人费力地开始解开扎捆的汽油桶……
  此时,电铃声和红色信号灯亮了,抬头看去,机长正转过头,大声喊叫:Hold(停),并示意他们关上舱门,停止抛物。从机长前方风挡玻璃往外看,一片湛蓝的天空撞入眼帘——飞机冲出浓云!
  三人长出口气。
  还有一次,1944年6月,也是从汀江飞昆明,老人说,好像是所载货物中有抢修中的“史迪威公路”的筑路器械,于是飞机临时在云南驿落地,等卸下一些货物后,再起飞。
  起飞时一切正常,三十分钟后,左发动机突然起火。
  老人说,都过了“驼峰”了,快到昆明了,谁都没想到这架C…47会来这么一手。
  在驾驶舱里看得真切,左边发动机火苗加浓烟。机长歇尔(Shilling)赶紧启用灭火装置,之后,当机立断,切断左边油路,关闭起火发动机,让C…47只靠一个发动机飞行。
  C…47两个发动机都感觉功率不足,那天又是超重,飞机单发飞行后,机身倾斜厉害,感觉随时都要斜着往山上撞似的,于是机长让郭汉业和副驾驶去货舱,把货物重新摆放,想利用货物中重量,“压正”机身。可都是捆装扎结得相当结实的汽油桶,又重又不好搬运,忙了一阵子,总算是重新摆放了几个,但并没有改变多少机身的倾斜。
  老人说,当时的情况比过“驼峰”都紧张,毕竟已经从地狱边上过来了,下边就是满目绿色,谁都知道人间好,谁都不愿意去死!幸亏云南驿离昆明已经很近了,歇尔的驾驶技术也相当好,等到我们歪歪扭扭飞到机场上空时,一看这种情景,所有的飞机全都给我们让开跑道。
  塔台不放心,问我们有没有把握降落,如果没有,把飞机开远一点,把货物抛掉,再降下来,如果这还不行,干脆人跳伞。
  驾驶舱内,机长征求副驾驶和报务员意见,两个中国人谁都不同意跳伞。
  问老人,为什么不扔东西也不跳伞?
  唉。老人道,扔东西和跳伞,那是最后一招,实在是死路一条了,才能做这样的尝试,只要有一线生机,谁都不会扔货物。在“驼峰”上这么艰难飞来飞去,干吗?难道就是让你扔货物和跳伞玩?
  原中国航空公司副驾驶李宏揆老人也说,每次飞行,不是让你把飞机弄到天上,也不是让你从甲地飞到乙地就行的,你驾驶的是运输机,是在执行运送任务,只有把货物安全送达目的地,你的飞行任务才算完成。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随便扔货物和跳伞。
  老人说,那是谁(陈文宽还是潘国定?老人说,实在是记不住名字了),曾有一次,执行汀江到昆明的任务,结果到了昆明后,飞机被临时征调到重庆——昆明——成都飞往返航线,恰恰C…47飞机尾轮这时坏了,要修理,就得回加尔各答。可任务在,必须完成。现在,尾轮坏了,飞机只要在地面滑动,机尾就得擦地,结果可能是直接更大面积地损坏机体,换了别人,可能是真没辙了。老人说,可为了完成任务,人家就那么飞——从停机坪滑行开始,一直到跑道上准备起飞,推大油门,踩刹车,利用飞机向前的冲力,使飞机尾部抬起,一点点往跑道上挪……
  老人说这个动作,没有相当高超的技术,是没法完成的,又要让机尾抬起,又要让飞机在地面慢速移动,还得保证不飞起来,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嘿,人家就这么做,降落后,这样“移动”到停机坪、起飞时,又是这样“滑行”
  到起飞线,整整坚持两个星期,一直到回到加尔各答修理后,才算拉倒。
  再问老人们,为什么不跳伞?
  华人杰:在“驼峰”,跳伞和摔飞机及失踪没有什么区别。
  任锡纯:整个驼峰航线所经地区,下面除了冰山雪峰就是原始森林,跳伞下去,不是冻死也是被豺狼虎豹给吃了。我们夜晚在汀江降落,下飞机后去“中航”宿舍的路上,坐在车子里,就能看见路边森林发出的幽幽蓝光,在漆黑的夜色里,煞是吓人,那都是狼和虎什么的。
  陆元斌:美军印中联队跳伞的要多一些,大部分都落在了原始森林中,没有路,图上注明直线距离也许只是几公里,等到走,也许要走上十天半个月——明明近在眼前,但就是走不过去。没有路,人根本进不去。战争都快结束了,才有美国救护队进去,到了里边一看,伞高高挂在树枝上,悬在伞下面的人就剩一副骨架,肉都被虫子、蚂蚁什么的吃光了。那骨架都是挣扎的姿势,那是跳伞落下来时,伞吊在树上了,人悬在伞上,上,上不去,下,又下不来,活生生被蚂蚁、虫子硬咬死的,惨啊!
  冰山雪峰,豺狼虎豹,都是掌控飞行员生死命脉之天敌。
  查遍“中航”失事资料,在驼峰航线上,跳伞生还的,只有两例:一例是飞机起飞后,刚刚进入航线,还没到“驼峰”上空。
  一例是从汀江飞昆明,不仅过了“驼峰”,还“过”了昆明,还“过”了宜宾和成都——迷航,飞到四川绵阳上空,跳伞生还。

第十四章 壮志凌云(4)
  “空气袋”
  第一次听说这个稀奇古怪的词,是在郑家琼老人家,老人无意中说起了“空气袋”,听得我是一头雾水——难道“空气”还能用袋子装起来?
  见我满脸茫然,郑家琼和坐在一旁的徐承基老人一同向我解释:“‘空气袋’是在‘驼峰’上特有的一种气象……”
  老人们连讲带比画,我总算是明白了,所谓“空气袋”,就是在驼峰航线上的对流层中,在某一个特定的区域内,当几种要素都具备时,会突然出现一个真空。
  被厚厚的空气包围的地球,空气可以说充斥每个角落,竟然还有这种现象,真是匪夷所思。
  飞机在空中飞行,是靠机翼对空气产生的“升力”使飞机“浮”在空中,一旦没有了空气,即出现“空气袋”,后果可想而知。
  后来才知道,在“驼峰”上飞过的每位老人,全部都经历过所谓“空气袋”——进入空气袋后,一直是沉重的发动机噪音突然变得轻飘飘,接着螺旋桨旋转得有气无力,飞机急速下坠。此时,任凭怎样加大油门,发动机的转速就是提不上去,不仅如此,马上,螺旋桨桨叶好像不是和飞机连在一体,而是分开一样,自由摆荡。
  老人们说,空气袋和雨、雪、雾不一样,看不见,本来是亮瓦晴天的,突然之间,你就钻进去了,很多坠毁的飞机,都是由于这个“空气袋”,螺旋桨产生不了任何拉力,飞机就是眼看着往下掉。
  又不是平原地带,是在“驼峰”上空,高度本身就不够,往往,反应都来不及做出,“嚓”,摔了。
  眼看着摔。 华人杰老人说,1944年夏,飞“驼峰”,那天天气出奇的好,一前一后同行的,还有印中联队的一架C…46,在“驼峰”上空,透过舷窗,他还和那架飞机驾驶员摆摆手,结果手还没放下,就看见那架C…46突然急速向下坠,只有十几秒钟,就下去触山了。
  什么征候都没有,就这么没了。越是天气好,越是容易出现这种事情,要是风、霜、雨、雪的,还真没这事儿。
  说起“空气袋”老人们都是叹着气,驼峰航线,天气不好吧,盼着天气好,天气好吧,又有这个“空气袋”,让你防不胜防的。唉,空气袋、空气袋,这“驼峰”,真是不让人过一天好日子! “驼峰”魂——吴子丹和片马垭口失事的C…53吴子丹,1922年出生,四川德阳人,毕业于中国空军军官学校,1942年,进入中国航空公司,担当副驾驶。
  在那个年代,空军军校士官生一般都去了美国受训,像吴子丹这样没去美国,却进了“中航”的例子还不多见。于是就问缘由,有老人说,子丹这个人,爱憎分明,校方侵犯同学利益,他带头抗议,那还了得,导致最后被开除。
  空军做不成了,从航校出来“流浪”。这事儿后来不知怎么让时任“中航”总经理的黄宝贤给知道了。黄总经理慧眼识才,马上把吴子丹招入“中航”,担当副驾驶。
  从1942…1945年,吴子丹总共在“驼峰”上往返飞行接近六百个来回。
  有多少人,第一次飞越“驼峰”就消失得杳无踪影,那些从抗战开始,就在驼峰航线上进进出出、飞越“驼峰”数百次的勇士们,要让他们复述那段岁月,讲叙飞越“驼峰”经历,已无任何意义——每天都在那个地方飞进飞出,所遇到的灾难根本就数不清。
  “中航”飞越驼峰航线中,有两起事故发生在飞机刚刚离开跑道时,吴子丹就赶上了其中一次。
  1944年2月18日,汀江,漆黑的深夜。机长洛克斯、副驾驶吴子丹和报务员黄焕元在机舱坐定,在得到塔台确认后,洛克斯开车。
  发动机轰鸣声中,C…53从滑行道开始向跑道移动,在飞机滑行中,坐在右座副驾位置上的吴子丹对着“检查单”大声口述,随着副驾的“口令”,机长洛克斯用一只手不断指认各种开关,并大声复述,还未上跑道,只用一分多钟,两个人就把“检查单”准确无误地报出。
  C…53在跑道停下,机舱里,借着仪表盘反射出绿萤色的一丝光亮,洛克斯和吴子丹相互看了一眼。
  两人同时举起大拇指——OK!
  洛克斯大推油门,松开刹车,憋足了劲的C…53吼叫着向前窜去。50、80、100、120……吴子丹大声报告滑行速度,决断速度刚过,洛克斯轻轻带杆,滑跑中的C…53强烈振动逐渐消失——前轮已经离开地面。
  离地大概有十米多高,吴子丹把收放起落架的把柄推到“收”的位置,正要按照机长的口令收起落架,忽地,C…53巨大的轰鸣声仿佛消失了,还没等机上三个人回过味来,只感觉身子往上飘,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巨响,C…53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
  那两个人是怎么从机舱里出来的,吴子丹不知道,他只记得自己是从机舱里、通过破碎的舷窗玻璃,“飞”出来。不知道躺在地上有多长时间,直到他隐约地听到纷乱的脚步声和救护车的尖叫声奔向这里来。吴子丹努力想坐起来,当他的手按在地上时,感觉到满地都是“水”,他的脑袋“轰”的一声,一下子膨胀起来,是汽油,飞机油箱里的油!
  飞机满载又是刚刚起飞,油箱里的油几乎未用,只要有一点火星,这里马上是熊熊燃烧的火海。
  想到这里,从机舱里“飞”出来的吴子丹,似乎没有感到任何伤痛,他“腾”地站起来,迅速把机长洛克斯和报务员黄焕元拉扯出来。此时,救护的人马也到了,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洛克斯、吴子丹和黄焕元抬上车。

第十四章 壮志凌云(5)
  万幸,破碎后的飞机竟然没有起火燃烧。
  三个人虽然都侥幸生还,除黄焕元有点外伤外,另外两个人都摔断了骨头。
  光是养伤就用了三个月。
  出院后,机长洛克斯飞返美国继续治疗,吴子丹出院后,就回加尔各答总公司机航组报到。
  见到吴子丹,机航主任夏普问:“还飞不飞?”
  吴子丹:“飞。”
  “OK!”
  正为飞行人手不够而发愁的夏普高兴得一挑拇指,马上排定航班,吴子丹拎起飞行图囊,跟着机长就走。 2002年10月22日,由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江泽民赠送美国第42任总统克林顿先生的一尊半身雕塑的仪式,在美国得克萨斯州科利奇站乔治·布什图书馆举行,而这半身雕像,就是中国航空公司美籍机长,53号机飞行员吉米·福克斯。
  吴子丹就是53号C…53失事见证人之一。
  1943年3月11日,昆明巫家坝机场,已经在昆明至汀江间飞过一个来回的“中航”53号C…53又一次在跑道上抬起机头,飞机升空改平后,向着它今天最后一次飞行的目的地——汀江机场飞去。担当本次飞行的机长是25岁的美国人福克斯(J。 K。 Fox),副驾驶和报务员都是中国人,分别是谭宣和王国梁。
  三个年龄加在一起都没有超过七十岁的“孩子”,此时根本不知道,这次飞行,不仅是53号机的最后一个航次,也是他们人生最后的句号。
  跟随在53号机身后的,是另一架“中航”48号C…53飞机,机长古蒂亚,副驾驶正是吴子丹。
  据古蒂亚和吴子丹后来回忆,那天起飞后,天气是好的,53号和48号一直是相伴而行,在古蒂亚和吴子丹眼中,前面的53号在蓝天中,如同一只美丽的大鸟一样,这样的场景在驼峰航线上实在是难得一见。看着看着,古蒂亚还来了兴致,他让吴子丹把杆,他自己抄起随身携带的相机随手拍下了53号飞行中的照片。然而,让古蒂亚没想到的是,这张照片留下的却是53号最后的飞行。仅仅只过两分钟,应该是在高黎贡山脉上空,前面一公里左右的53号突然像块石头一样往下掉。
  还没等后面的人反应过来,53号已经坠落。
  古蒂亚和吴子丹都惊呆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气不坏,也没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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