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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茶杯
正处旺年却得了绝症的她,已有一年多未来上班了。同事们出于对她的尊重,她办公桌上的一切仍按她病前的样子保留着。
二十一世纪初的一天下午三时许,和她在同一办公室办公的同事们正专心致志地工作着。突然啪地一声,她桌上的茶杯自动爆炸了。同事们随声惊诧地抬起头,望着还在晃动的茶杯碎片面面相觑。
片刻后,
铃响了起来,一位同事颤抖着手拿起听筒。她被告知,她那得了绝症的同事于几分钟前去世。
第86章 见鬼(一)
宿州北关李翁,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谢世。在他去世后约两个月的一天清晨,天才蒙蒙亮,他隔壁某男出外晨练。某男一打开院门,见李翁穿身蓝色衣服,站在他自家院门前。他很是奇怪,大声说:“老李,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这么说了之后,李翁就随之不见了。他立刻兴奋地敲开李家大门,把刚才的所见告诉了李翁的家人。他从李家人口中得知,李翁去世时穿的就是一身蓝衣服。
第87章 见鬼(二)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盛夏一天晚上十时许,宿县东二铺某村史某蹲在自家门前的土坎上乘凉,忽然看见有两个人从他旁边不远处走过去。定睛一瞧,一个是他死去的爷爷,一个是他死去的弟弟。他们相互间不说话,也不和他说话。他吓得撒腿就往家跑。有人问他他们是什么样,他说皆如生前。
第88章 见鬼(三)
宿县城关道东王某十岁那年,她三叔死了。此后不久的一天晚上,她手拿煤油灯,一个人在她家西屋门口玩。她抬头往前看时,看见她三叔站在她家南屋的门西旁往她这边望,她立刻惊诧地回头大喊:“俺奶,俺三叔来了!”再回头看时,已什么也没有了。因为印象深刻,四十余年过去了,她仍然能清晰地记得她三叔当时的模样。
第89章 见鬼(四)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一天晚上,医生陈某从泗县县城花园井的泗州大戏院往北走。大戏院北面有口大塘,塘中间有两条纵横交叉成十字形的路。他走上塘中间的路时,见前面也走着两个人,就快步跟了上去,想和他们一起走。可到跟前一看,两人都无头,他吓得一个趔趄掉进了路边的塘里。塘当时水很浅,他挣扎着想回到路上,却怎么也上不来了。他在泥水中扑腾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才从塘里爬上来。
第90章 百里闻枪声
当她从梦中醒来时,脸上还挂着惊骇与不安。她想了一会刚才的梦,又去看看床头的表,是星期六午夜一点钟。
“你怎么了?”丈夫显然被她弄醒了,“你咋呼得真响。”
“我做了一个梦,”她余悸未消地说,“我梦见有人啪地一枪向小宏打来,我吓得哎哟一声抱住了他。他笑着趴在我耳边说:俺妈,别怕,我没死,我是装的—他可得出什么事?”
丈夫不经意地“嗯”了一声,说:“没事。”
“也许吧,”她解,“我见他脸上破了一点皮,有血。人家说梦里只要见红,灾就破了。”
话虽这么说,她可是再也没睡着。到天亮起来以后想想,毕竟是梦呀,就不再放在心上。因为儿子住的离她还有一段距离,也不是天天都能见到。三天后她去商场购物,在路上碰见了儿子,见他脸上有一块擦伤,就问:“你脸上是怎么弄的?”
“是去宿州进货,路上出点事弄的。”儿子像没事般地笑着说。
听儿子这么说,她立刻想起了上礼拜六的梦,慌不迭地问:“是哪一天?是不是上星期六?”
“是的。”儿子回答。
“是不是夜间一点钟?”她紧跟着又问。
“是的,就是这个时候。”
“是不是有人向你开了枪?”她问的更急切了。
“是的。”儿子这时才感到奇怪了,他反问:“俺妈,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做梦做的!”说着,母子俩都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她接着又问:“唉,你说那是怎么回事?”
“上星期六晚上我租车去宿州进货,”儿子讲述经过说,“回来时是晚了点。车刚出城不远,就碰到稽察查车。我以为是假稽察,就没叫司机停车。没走多远,又遇到稽察,他们叫停车,我们还不停,他们就向我们开枪。司机知道我是市射击队的,问我带枪了没有,我说带了;又问我带持枪证了没有,我说也带了。他说你把枪给我。他拿起枪就向空中开了一枪。这一开枪不要紧,我们走不掉了。好几部警车把我们拦了下来。我这脸上的伤就是他们叫我下车我不下,他们硬拽时碰的。”
“怎么处理的?”她又担心地问。
“当时把我们弄到了派出所。他们摸清情况后,第二天上午就放我们走了。”儿子颇为这传奇般的经历而自豪,笑嘻嘻地结束了他的故事。
事过多少年了,她仍然为梦与实际之如此同步、如此一致而叹息不已。
第91章 钓鱼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淮北一单位某男在早晚散步时,多次指着杨庄矿门前铁路与公路交叉处西北角水域的一个地方说:“我退休后一定到这个地方来钓鱼。”他办好了退休手续之后,第二天就搬只小板凳到他说的那个地方钓鱼。就在他全神贯注钓鱼的时候,一辆自东往西驰来的拖拉机在开到交叉处时突然失控,离开道路直朝他冲去,把他轧死了。
第92章 救火
在濉溪县境内的巴河上游有两个隔河相望的村子,河西的叫秦楼,河东的叫王湾。由于两村毗邻,村民间不少有姻亲关系,平时不论哪个村子有事,另一个村子的人都会倾力相助。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一个夏收时节的一天晚上九时许,秦楼村的人忽见王湾村东一处远离村庄的单门独院火光冲天。大火不仅染红了周围的天空,还清楚地照显着忙碌着的救火人。他们没有迟疑,立即招集青壮劳力,抄起救火工具就往对岸赶。可是,就在他们乘船过了河,风风火火地扑向熊熊燃烧的院落时,大火却一下子没了。村落在夜幕中又显露着它那惯常的轮廓和宁静。他们不敢相信地来到那院子前,睁大眼睛审视它一番,见它什么都好好的,根本就没有失过火。他们又推开院子的大门看,看到的是住在院子里的人正安静地在吃晚饭。
然而,经历了一场虚惊,又有着拂不去的困惑的他们第二天得知,这院子的老主人于当天清晨吐血身亡。
“那神秘发生又神秘消失的‘大火’,是不是老者要吐血的症候呢?”他们不由得这样想。
第93章 张翁
萧县某村张翁,到了这一年的麦收前,八十五岁高龄的他已卧床半年了。眼看着不行了,没想到他熬过了麦收。麦收后的一天早上,他想要小解,家人就要给他去拿尿盆,他说不要,自己去。这么说着,他真的起来了。自己走着去小便后,又说想吃饭。他的家人认为面条好消化,就给他下面条,他吃了两碗。吃了后他靠床头坐着,对儿孙们说:“我的寿数本来是到麦收前的,我考虑如是真的在那时候死,你们要是撂下麦子不收给我办丧事,我心里不忍;要是丢下我不管去收麦,别人又会骂你们不孝。思来想去我得等到收了麦。现在你们什么都忙好了,我得走了。”说完他闭上了眼睛。儿孙们初以为他是累了,可等等再细看时,见他已停止了呼吸,过世了。
张翁的老伴已先他故去。按当地风俗,在挖他与老伴合葬的墓穴时,不能露出他老伴的棺材。这自然就为他的棺材在下葬时怎样放置才合适带来了困难。丧事执事人在指挥众人把他的棺材放进墓穴后,就争取他家人的意见,问这样放行不行。家人看了一下说,最好再前移一点。执事人就要众人把棺材重新抬起往前移。他的棺材是由八条汉子从家里抬出来的,现在这八条汉子再抬时,不知怎么也抬不动了。执事人又加八人抬,抬了半天还是没抬动。执事人只好再加八个计二十四人抬。二十四人在喊着号子一齐用力抬时,棺材没被抬起,用来捆绑棺材的绠绳却崩断了。这时,张翁族内的一位老者说:“算了,别抬了,说明他就要在这里。”
在淮北某中学任教的张翁的孙女后来在和同事谈起这件事时说:“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
第94章 白衣男人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期一个深秋的傍晚,淮北地区某机关小车班某司机出车回到机关大院时,已过下班时间。除门岗值班以外,偌大的院子空无一人。他驾驶着伏尔加轿车向位于院子东南部的车库开去。借着车灯的余光,他看到朝南停放在他车库北边的一辆嘎斯五一牌货车的驾驶室里,坐着一位穿白上衣的男人。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是谁在摆弄我们的车?所以当他的车在车库前一停下,他就马上下车向货车走去。在走到只有四五米远时,他看到那白衣男子往副驾驶的位子上一歪就不见了。他更加警惕地走过去,找起白衣男子来。他先是在驾驶室里找没见,又在车底下找也没见,就踩着驾驶室门边的脚踏板朝车厢里坐去,还是没见。他从车上下来蹊跷地四下看去,此刻薄暮虽已降临,他还是能看到空旷院子里的每个角落。他不知所措地愣了一会,满腹狐疑地走回自己的车,把车放进车库。当他熄灭车灯,关上车库的门时,他感到天是真黑。
事后他得知,嘎斯五一牌货车在买来前,可能拉过死人。
第95章 箭中目
村童某甲好弓箭。一日他带着用竹片做的弓和用高粱秸作杆、大针作簇的自制箭在村中玩。玩着玩着,他不经意地把弓反向搭在肩上,又拉动弓弦,把箭射了出去。这支箭飞行五六米后,把另一位村童的一只眼睛射瞎了。
第96章 代言人
“快来人那,赵祥法来缠我们家大梁啦!”
一九七五年夏的一天中午,正在做饭的我忽然听到这样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我下意识地停下手里的活,问妻子:“这是谁?”
妻子说:“是大梁妈。”
我们这个小区全是平房,大梁妈就住在我隔壁的隔壁。我不知她为什么这样惊慌失措,立即放下厨具冲了出去。我赶到她家门口时,她家门前已站了三五个人,都正在好奇地往屋里看。顺着他们的目光我看到,她家的当门横向铺着一张芦席,脸色灰黄、目光呆滞的大梁半躺半坐在上面,一边痛苦地扭动着身躯,一边断断续续地、夹杂着呻吟声地说着话。听声音,像刚去世不久的赵祥法的,但内容我却一句也听不懂。我自认为身强力壮,可以将他摁住,然后再叫他清醒。哪知他虽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此时力量却出奇的大。我抓住他的双手几次倾全力试图让他躺下,均因他的顽强抵抗而未能成功。借此机会,他又说了许多话。这时我听有人大声说:“快去叫他家的人!”不一会,我见赵祥法的女儿和遗孀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都以一种渴求而关爱的眼神盯着大梁看。大梁又断断续续地说起来。说了一会,赵祥法的遗孀说:“都知道了,你快走吧。”这话果真起了作用,只见大梁立即停止了讲话,全身慢慢地软了下来,呼吸也不像刚才那样粗重了。我帮助他平卧躺好,他马上进入酣睡状态。
在围观的人中,有与赵祥法生前关系密切的,我就问刚才大梁说的什么。他说大梁这是代赵祥法说话,说的是苏北方言。讲小时候如何如何地穷,到上海当学徒如何如何地苦,到淮北来把三个孩子拉扯大又如何如何地难。我又问,大梁原本可知道这些情况?他说这些情况只有很少人知道,大梁他一个孩子,又与赵祥法家素不往来,不可能知道。我又问,在淮北土生土长的大梁,怎么一下子会讲苏北方言了呢?他笑笑说,这就不好讲了。
第二天,我又见到大梁时,他一切如常,就像昨天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此后直至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类似的情况再也没有发生过。
第97章 迷路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一个深秋的一天晚上,凤台县一带下着密密细雨。该县翟庙村的张女从六七十米远的河边变貌变色地回到家,进了母亲的房间时,吓得浑身还在哆嗦。她母亲问她怎么了,她说在河边听到村西的地里有动静,有人嚎。这话被她在另一间屋住的弟弟张勤咏听到了,好奇的他立刻带着爱犬悄然出门,找一位他的小伙伴,又找了一位比他大四五岁的“小大人”—他们也都带着狗,在漆黑中一起来到河边。到河边后,他们果真听到村西离他们约二百米远的翟家大岗附近,有一人反复大叫着:“我是翟庙小学的李金芳,被鬼迷住了!”惊恐的喊声在空旷的野外凄怆而辽远。他们从声音判断,呼叫人的确是翟庙小学—他们在读学校的校长李金芳。在三条狗的引导下,他们没有去想那里已经发生了什么险恶,还会发生什么险恶,就循声走过去。雨还在下着,没有道路,收割过的庄稼地有的已经犁过,再加上高洼起伏、沟河纵横的地形,使他们行走非常困难。他们高一脚低一脚地前进着,距那呼叫声越来越近了,大约三十米时,他们透过夜幕与雨幕,看到他们的校长在一块类似沼泽的地里挣扎着。他蓬头垢面,满身污物,双腿浸在泥水中,上身穿着的衫子,不知怎么也撕破了。他们抓住他的胳膊,费了好大劲才把他从地里拉出来。之后他们发现,这里紧靠着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形成的乱葬岗。
第二天,这位校长告诉人们,他是傍黑从顾桥公社开会回来时迷的路。他走过了比从公社到学校还远的路程。有人问他:“你到的地方又没有路,你怎么会去的来?”他说:“当时看有路。”
第98章 撒筷子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一天,武汉阳逻镇来了户余姓人家。在他们租住一处古宅时,有人告诉他们说:“这宅子经常闹鬼。”时年三十多岁的户主不以为然,说:“不怕。”就带着一大家人住了进去。
古宅前后共分四进院。余家租后,前三进院住人,第四进院作为仓库放些杂物。住进去的当天晚上,在全家人都睡下后,有人听到第四进院里有人声和响声,心里害怕,就把情况给户主讲了。户主起来说:“哪有什么鬼,我不信。”就带着几个家人打着灯笼去看。他们找遍了各个角落,什么也没见,全家人又重新睡了下来。不想他们刚躺下不久,在第三进院中响起像是有人从高处把一把筷子狠狠地撒向坚硬的地面而发出的那种哗哗啦啦声。户主听到响声又起来看时,还是什么也没见。
第99章 四眼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一天,黄河故道边某村庄的一个胡姓孩子,在同小伙伴们一起割草时,趴到一座坟上不起来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玩,也不是不舒服,而像是和谁说话。过了好一会,他才离开那座坟。小伙伴们问他趴在那坟上干啥,他说是和坟里的爷爷奶奶说话,并把交谈的过程和内容讲了。消息一传开,村人议论纷纷。有年长者知道这孩子的爷爷奶奶死时他还没出生,就提出诸如他爷爷奶奶长的什么样这类问题来考他,他的回答与他爷爷奶奶生前的情况悉数相符。村人这才不得不佩服,说他有“四眼”。
第100章 梦之验
他家三代单传,到了生下他时,真就成了宝贝似的。宝贝到只有奶奶才有权带他。醒着的时候奶奶抱,睡着的时候奶奶搂。长得大些以后,他若随小朋友们一起下河洗澡,奶奶必须跟着。在他下水时,奶奶一定要拉着他的手,他只能用两只脚在水里扑腾。到了他上小学时,奶奶还“命令”他妈妈必须在课间去给他喂奶。奶奶说只有这样他才能长得又高又壮。他对奶奶比谁都亲。
年复一年,他长大了,奶奶也变老了。到了他上高中时,有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见奶奶死了。醒来后,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奶奶怎么会死呢?”他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担心和思念却使他再也不能入睡。到了白天,他一直是忐忑不安地等候着家里是否有人来报信。但一连三天过去了,家里还是没有人来,他也就不往这方面想了。可那天的梦却刻骨铭心,使他无法忘怀。
放寒假他回到了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找奶奶。家里家外都找遍了,还是找不见。他父母看着瞒不住了,只好把实情告诉他:奶奶死了。
他哭了,哭得很伤心。哭过之后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问父亲:奶奶是不是在某月某日死的。父亲说是的,又反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是做梦做的。
他知道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