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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other-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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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到了早上,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还差一个同学——大家都应该发觉有个人不见了才对,然而,老师和同学们,好像完全没发觉,也好像完全不在意……
  这时,我忍下害怕的心情,悄悄地去确认这件事。到有XX尸体的森林里去,然后……”
  磁带的声音在这里,停了一下,传来了低沉的呼吸声,其中夹杂着杂音。
  “然后……不见了,尸体不见了,消失了,没有一点痕迹。这也许会被雨水给冲走,但是连血迹也消失不见了。
  我吓傻了,非常的混乱……我没有办法,竟然向所有人询问。XX怎么呢?上哪去啦?是回家去了么?
  这一问,大家都神色奇怪的看着我,老师和同学都这样。XX是谁?这家伙我没听过。
  难以置信的喔,又确认了一下,合宿参加的学生人数,只有十九个人,没有二十个。这就是说,对大家来说,叫XX的家伙一开始就不存在,竟然变成这样……
  我那时真的就差点改变了想法,但是,我终于发觉了,也就是……也就是,我杀了的人……XX他一定是混在今年班级里的‘另一个人’。”
  磁带A面的录音只到这里。
  我们吞了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望月马上翻转到另一面,播放了它。
  “……这是我‘罪的告白’。”
  十五年前的松永克巳又以相同的口吻叙述道。
  “这也是给未来后辈的你们的建议。”
  从扩音器里放出的夹杂着杂音的声音,把我们吸引得竖起了耳朵。
  “我在那时的确是把XX杀死了……杀死了,这是不变的事实,所以,决定在这里发出了这些‘自白’。这样,或许能够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些但是讽刺的是,我单方面的所作所为竟然也是拯救。拯救……你明白吗?也就是,它对全班来说是拯救。
  虽说是我偶然做的事,但我把XX杀死——在结果上去拯救了大家。由于班级里混入的‘另一个人’的死,今年的灾厄也结束了。自那以后虽然只是过了十日不到,但这说法首先是正确的,那证据就是……
  谁也不记得有过XX这样一个人。
  我杀了XX,那天以后,老师、同学、双亲……最少在我知道的三年三班的关系人里面,没有一个人记得今年四月开始有XX这样一个男同学在这个班上存在过这个事实。已经忘记了,也可以说记忆已经被重新处理过了。
  本来就不存在的‘死者’死了,反而让事情变得合理了……然后,世界的秩序又恢复了。关系者的刚开始的记忆被改变了许多,然后又得到了修正。这样想又有什么错?
  只有与XX的‘死’密切相关的我才记得XX,但是,恐怕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吧。
  顺带一提,有XX这个名字的家伙,其实是两年前——一九八一年的三年三班里的叫XX的弟弟。然而,其实由于那年的‘灾厄’的关系,弟弟XX已经死了。除我以外的人,记忆都被完全修改为这个正确的现实……
  我也会慢慢把XX的事给忘记吧。
  四月开始的班级里多了一个不知是谁的‘另一个人’,每个月都会有与他相关的人死去……即使这些基本的事实还留有记忆,那‘另一个人’是XX的事情、他是我杀死的事、因为这样今年的‘灾厄’结束了、关于这件事的所有,迟早也回从我的记忆里消失吧。
  ……所以。
  所以我决定录下这盒录音带,把它藏在教室的某处这件事,以及这盒录音带的意义,迟早连我也会忘记吧……
  ……所有——
  在记忆还留有之前,把自己的经验录下……把它留给可能和我们遇到同样遭遇的后辈们,把这事实告诉你们,如何才能把‘灾厄’给停止下来,把这建议给……
  ……喂?你明白吧,你其实是明白的吧。”
  松永克巳最后语气加强的这么说道。
  “让‘死者’回归‘死亡’。这样这年的秩序就会恢复。
  明白吧?
  让‘死者’回归‘死亡’,就像我做的一样,把‘另一个人’杀死,这是结束开始了的‘灾厄’的唯一方法……”

  4

  “见崎说过吧,录音带。”
  这次是望月问我。
  “说了个大概。”
  在床上翻身的同时,我回答道。
  “前天,见面说了,然后,她想现场听一下,所以今天才把录音带和录音机带来了。”
  “——也是。”
  望月把腰靠在床头,双手摸着双颊,房间的空调没有开,窗子开着,由外头吹进来的空气,和市街上的空气不同,很凉快,跟东京的空气更加不同。
  “还有吗?”
  望月接着问。
  “——什么?”
  “还有和其他人谈起这录音带的么?”
  “那……嗯,和怜子说了些。”
  我想都没想就说了。
  “怜子……啊。”望月把一只手从脸颊放下,点点头。
  “全部都说了?”
  “只是确认而已。”
  我慢慢地直起身子。
  “十五年前的合宿,她也参加了,我只是确认一下第二天在从神社回来的路上,由于意外学生死了两人这件事。”
  “——然后呢?”
  “细节果然是很暧昧,但是说起‘回来的山路上两名学生’,她好像也记得有这件事,想起来后,当时的冲击感也回忆起来了……”
  怎么办——当时的她这样烦恼的说道,我如何是好……
  面对她这样的反应,我……
  “没有再多说其他的东西吗?”
  “确认了一下是否有松永这个同级生,‘我想有过。’得到了这种回答,但问起还有出来死去的两人外,还有其他失踪的人吗?得到的却是‘不知道’的回答。”
  “跟录音带说的一样。”
  “——嗯。”
  “说的就是这些?”
  “对。”
  终止开始了的“灾厄”的方法是,找出“另一个人”=“死者”,然后让他回归“死亡”一也就是杀手他,要把这些都告诉她,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还告诉了谁么?”
  “没有了。”
  “无论是我还是谁——大概敕使河原也是,这么想的吧。”
  “即使说了,也是无可奈何,反而会使大家产生混乱。”
  “——也是啊。”
  冷静的考虑一下,如果告诉他们,恐怕会疑心生暗鬼。
  把“另一个人”=“死者”杀死的话,“灾厄”就会停止。
  如果班里的同学知道这件事的话,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大家肯定会一跃而起,毫无疑问会开始在班里追查谁是“另一个人”。但却没有追查的方法,只能胡乱猜测。其结果是,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就擅自决定某人是“另一个人”的话……
  只是相像就让人感到不舒服。
  有不舒服……且恐怖的预感。
  所以我们决定至少在当前,把这件事藏在心中。但是,也许会例外的把这件事告诉鸣也不一定,我们也曾经讨论过。
  “呐,榊原。”
  望着室内的望月说道。
  “你认为他会来参加合宿么?就是那个‘另一个人’。”
  “——谁知道?”
  “我很感兴趣,这些人中间是否有‘另一个人’,果然还是……”
  “大家都一样。”
  我这么回答,深呼吸了一下。
  “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敕使河原他也……那家伙,今天经常盯着参加者的脸看。谁是‘另一个人’,有什么可以区分的证据,大概……”
  “难道真的没区分的方法吗?”
  “十五年前松永那次好像只是巧合。”
  “——真的没有吗?”
  “没有,听说是这样。”
  我把身体移到床边,望着望月,喜欢年长者的美少年不满的耸耸肩,底下了头。
  “但是,假设有方法可以区分……就算知道了谁是‘另一个人’,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杀了他么?”
  出于自问自答,我这样问道。
  “下得了手么?”
  望月什么也没说,把刚抬起的头又低下了。好像很困扰的深深地低下了头,叹了口气。我也一起叹气,又躺在了床上。
  ——把他杀了?
  ——下得了手么?
  我不出声的在心中不断提问。
  ——谁来杀他?
  ——怎么杀?
  “明天真的要登山么?”
  望着窗外,望月这么问道。
  “计划似乎没有改变。”
  在床上翻滚着,我回答道。
  “明明知道参拜神社也没有任何意义……”
  “啊,的确。”
  “天气不好的话就会终止吧,那样的话更好,如果像十五年前一样下雨的话,那才是……”
  “的确——要做个雨天娃娃么?”
  这时,响起了手机来电声音。通过音乐声,我知道是自己的。
  从床上跳起,从包里找出手机,看到液晶画面的文字——
  “是见崎打来的。”
  我向望月说道,接了电话,好像信号非常不好,沙沙沙……杂音干扰非常大。
  “榊原君。”
  终于听到了鸣的声音。
  “现在在哪?”
  “在我和望月的房间。”
  “房间在哪?”
  “二楼最后一间,在玄关的左边……房号是,那个……”
  “202哦。”
  望月小声的告诉我。
  “202室内。”
  “现在,我去你那可以么?”
  鸣说道。
  “到晚饭还有时间。”

  5

  鸣来之前,望月说:“我去巡查一下。”然后就独自出去了。是不想打扰我们吧。
  终于,来到我们房间的鸣,打开房门,说出来意:“那合录音带,我想听。”
  我马上回应了她的请求。把录音机和扩音器从望月的旅行袋里拿出来。
  把录音带放进机器,按下播放按钮——
  我想起了昨天和遇到鸣时的事情。
  那天早上首先,祖母告诉我“理津子的照片,找到了。”。
  接听了父亲打来的电话,要我叫祖母找妈妈的照片,也就是这么回事。
  “在哪找到的?”我问她,回答是“在离开的房间里。”。
  “离开”是怜子工作的地方兼休息室。十五年前死去的母亲的东西,怎么会在那里……?
  “以前那里给理津子用过,和阳介结婚到东京时,她放在这的东西大部分都应该移到母屋去了……在那找了找,发现在杂物深处有这么个箱子。”
  祖母说明道。
  “看,就是这个。”
  她拿出了一个古老而平凡的小箱子。在薄红色的上盖附近,有用黑色墨水写的名字,用罗马文字写着“Ritsuko”。(理津子的罗马拼写)
  “里面有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是大概初中三年级时班级照吧……”
  ……也就发生了这么回事。
  按约定,鸣打来了电话,这天,她已经从海边的别墅回来了,电话已经可以接通了。
  “现在,去你那可以吗?”
  对,那时鸣这样说道,下午过后,她到了古池町附近。
  把她招待进家是第一次,把她介绍给祖母,一开始让她吃了一惊,但马上就切换成全力欢迎状态,连果汁、蛋糕和雪糕都拿了出来……很感谢你,祖母。
  母亲留下的照片,一共有四张,跟祖母说的一样,其中一张是那个问题关键班级的照片——
  一九七三年三月十六日
  三年三班全体同学——
  反面这么用铅笔写着。
  三月十六日,是毕业那天。
  是2L尺寸的褪色照片,班级所有人一起都拍进去了。
  在教室黑板前集合的学生们,最前一列的全都蹲下手放在膝盖上,第二列都站着,第三列是在讲台上……是这种站法。在第二列的中间是班主任老师,是年轻时的千曳。手交叉在胸前,紧闭双唇,只有眼和脸颊在笑。
  在他斜上角站着的事十五岁时的母亲,理津子。和在第二图书室里看到的毕业相册里的相片是同一样式的制服。虽然微笑,但让人感觉有点紧张……
  “……这是?”
  那过照片看过后,鸣小声说道。
  “你知道吗?榊原君,这里面有那个夜见岬哦。”
  “啊……那是。”
  我从旁边看着照片说道。
  “一定是右边的,那个……”
  和大家离开一段距离,在讲台一边站着一个男生,虽然和大家一起笑着,但那笑容却有着一丝寂寞,耷拉着肩膀,两手懒散的垂下,说是站着,更像是浮着或是飘着……
  “……怎么说呢,看着就有点奇怪的感觉。”
  “是么?”
  鸣的声音颤抖了一下。
  “不奇怪吗?”
  “嗯。”
  “哪里奇怪?”
  “哪里啊。”
  有点困惑,我自然而然的回答道。
  “怎么说呢,和其他部分比起来,就觉得只有那里焦点没对好,周围的空气稍微的弯曲了……就是这样。”
  “是么——颜色呢?”
  “颜色?”
  “没觉得好像有点奇怪的颜色么?”
  “不,这也没什么……”
  真是越看越觉得不舒服的照片,如果说明事情的经过,说是“真正的灵异照片”然后给父亲看的话,他会有什么反应呢?——肯定是“荒唐可笑”笑翻天吧——但是……
  无论有多荒唐多不科学,这是“真的”,所以——所以现在,我们才这样的……
  “谢谢你。”
  鸣把照片还给我说道。不知是什么时候,她的左眼袋已经脱了下来。
  看到了“人偶之眼”的“眼不见为净的苍之眼”,吐了几口气后,又用眼袋把它给遮上了。
  “其他的照片,也是你母亲的?”
  “啊,对。”
  箱子里的其他三张,我在手中依次看了,这次轮到鸣来看了。第一张是和祖父母的照片,地点是家门前,这大概也是初中时的。第二张是母亲单独的照片,地点是附近的幼儿园,在滑梯上摆出V手势的照片,这明显是小学生时代的。
  还有一张是在屋内拍的姐妹照,背面写着“理津子,二十岁,和怜子”的笔记。两人有十一岁的年龄差,这时怜子阿姨应该9岁左右。
  “——嗯。”
  鸣小声的说道。
  “果然啊。”
  “什么果然?”
  “很像。”
  “咦?”
  “你母亲和……你的阿姨。”
  “啊……看得出?”
  “最后一张有点不同,其他的,和孩子时的脸蛋比起来,真是很像。”
  的确如鸣所说,第一次看到母亲毕业相簿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除去年龄差,两人的脸蛋果然是很像。
  这也是当然的,毕竟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表面装平静的我内心这么说道,对着眼前的鸣只说了句“是么?”脑袋左右晃动,可能让她感觉到我觉得很无趣吧。
  “今天,怜子阿姨不在么?”
  右眼眯起,鸣重新问道。
  “好像是出去了。”
  我这么回答。
  “是外出的工作吗?”
  “好像是要用到工作室,我是没进去过。”
  “在家,画画么?”
  “对,在美大有画油画,当时有人选比赛……本人说没想把它当成本职工作。”
  “嗯——是么?”
  “……”
  “……”
  听了松永克巳“自白”的鸣,比望月更深的叹了口气,我收起回想,停止了播放。
  “让‘死者’回归‘死亡’……”
  鸣压低了声音说道,就像吟唱什么让人生厌的咒文一样——一脸崩溃的表情,我看到了她那苍白的脸色。
  “有关‘另一个人’名字的部分,完全听不清呢。”
  我确认道,她无言的点点头。
  “录音竟被如此更改,这是怎么回事?”
  “——大概。”
  “这盒磁带会引起这种变化的话——”
  我这时把从以前就抱有的疑问说了出来。“千曳老师的文档里,那里面记载的每年的‘另一个人’的名字,为什么不会消失或者无法看清呢。”
  鸣弯了下头说了句“谁知道?”
  “难道是某种偶然,让千曳老师的笔记遗漏了也不一定。”
  “或者说,排除了。”
  “偶然是什么?”
  “我不太清楚,例如是在那本笔记正在写的时期,或者是第二图书馆这个地方有问题……许多的因素结合起来,所以才产生了这个特异的现象也不一定——要不然,就是这盒录音带很特别。”
  “怎么回事?”
  “因为这是记录里唯一一个‘灾厄’停止了的记录。让‘死者’回归‘死亡’,‘灾厄’得以结束的例子,只有这次才停止了。”
  “哈啊。”
  “无论如何,对手是这种‘超自然现象’,我们只有无条件接收它……”
  这之后一段时间,不安定的沉默持续了一会。
  看着停止播放的录音带,鸣没有说什么,好像说了什么,嘴唇在动,但却没有说出声。
  怎么了?这种反应,对她来说真少见……
  “我可以问个问题么?”
  最后,还是由我来开口。
  “虽然和这录音带没关系,我之前就很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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