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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警手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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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疑点重重
黎叔儿这一问,我和胖子也不禁凝神静听,这倒不是我们八卦,对这档子事儿有什么浓厚的兴趣,而是若论起杀人动机,不外乎情杀、仇杀、奸杀、抢劫杀人、激情杀人几大类。
黎叔儿这么问,就是想确定一下犯罪嫌疑人的动机是不是情杀或奸杀,如果能确定死者生前受到了性侵害,那么,就可以缩小侦查的范围。
“嗯,我刚才尸检时,发现死者处女膜属于陈旧性撕裂,yin道内没有提取到**或其他体液,死者的私密部位也没有擦伤或抓伤,不太象是强奸杀人,不过,死者身上多处有浅表性刀伤,形成的时间又早于背后的那处致命伤,说明死者生前应该遭到过袭击或虐待,所以,也无法排除死者是否遭受过性虐或家暴之类的摧残,您也知道,现在的有钱人,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特殊嗜好……”
说到这里,冷小烟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很奇怪的一点,就是在死者后心处的伤口周围没有发现尸斑,其中原因有两种,一是死者中刀后大量且快速失血,导致血管内无血液供组织液稀释,尸斑也就无法形成,二是可能因为尸体在冷藏柜里冷冻了一段时间,导致本来就不明显的尸斑消失,这种情况以前在处理被冻死的无名尸体中也遇到过,当然,死者的确切死亡时间,还要等胃部食物消化程度检验结果出来以后才能确定。”
“嗯,”黎叔儿满意地点点头,“工作做得不错,叔儿很满意,你注意盯着点儿化验结果,我们再去和死者的丈夫见个面,看看他家里丢没丢啥东西。”
打发走冷小烟,胖子总算松了一口气,黎叔儿看了胖子一眼:“完犊子玩意儿,一个小丫头就把你整得一点儿脾气都没了,你还能干啥!”
说完,黎叔儿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会会那个付景林去,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的反应,太过淡定,这么强的心理素质,真就是干出点儿啥石破天惊的大事都不足为奇。”
去案发现场前,黎叔儿给陪着付景林回家的两名刑警打了个电话,确定他们还没有离开徐燕和付景林的住宅以后,我们三人驾车赶到了徐燕和付景林的豪宅。
一进门,我们就见付景林失魂落魄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妻子无端被杀,丈夫睹物思人,这种表情也不为过,可是,或许受黎叔儿刚才那番话的影响,我突然觉得付景林这样做,是不是在演戏,主要是演给我们看的呢?其目的,就是澄清自己,洗脱自己的嫌疑。
侦查办案最忌讳的就是先入为主,做有罪推定,于是,我使劲晃了晃脑袋,不让这种有害的念头控制住我的思维与判断力。
“家里丢了什么吗?”黎叔儿问付景林。
“我大致看了看,别的都没丢,就少了一部索尼摄像机。”付景林抬起头,眼神疲惫地望着黎叔儿,回答道。
“摄像机?大概值多少钱?”黎叔儿随口问道。
“不贵,大概也就五六千快钱吧,买了有快两年了,具体价格我也记不清了。”付景林回想了一下,答道。
黎叔儿一吸溜冷气,又看了看室内的陈设,感觉犯罪嫌疑人不像是谋财害命,因为倘若犯罪嫌疑人杀人是为了劫财,那么,这家里的任意一样陈设,还有徐燕那丝毫未被动过的首饰,哪一样的价值都远远超过那部摄像机。
“摄像机里有啥重要资料或影像吗?”我看着付景林,出其不意地插了句话。
这是一种询问技巧,就是要利用被询问人或讯问人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因紧张、慌乱而脱口说出实话。
“没啥重要资料或影像,就是一些我们出去旅游或亲友聚会时的视频和照片,这个我很清楚。”付景林的表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看样子倒不像是隐瞒了什么。
黎叔儿看着我和胖子,不易察觉地一笑,瞅那情形,大概是想告诉我们,小子,看见没,这案子,开始有点儿意思了啊。
付景林是和我们一起下的楼。站在楼下,见左邻右舍均有脑袋趴在窗户上探头探脑,付景林凄然一笑,看向黎叔儿说道:“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暂时没了,不过,最近你最好不要离开雅尔市,一来是我们有事儿好随时找你,二来,你爱人的尸体尸检完以后,需要家属签字认证,然后领回尸体该怎么办怎么办。对了,徐燕在雅尔市有没有其他亲属啊?”黎叔儿搓搓手,问的永远比答的多。
“没有,徐燕父母早亡,又没有什么亲属,就连我们结婚时,她的娘家亲戚都是她的闺蜜代替的。”付景林答道。
“好吧,你去哪儿,我们送你。”胖子客气了一句。
“不用了,我让司机来接我,回我父母家去看看,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也不能总瞒着老人。”付景林又是苦楚地一笑,随即转身落寞地向小区大门方向走去。
“叔儿,你怀疑付景林有作案嫌疑?”我和胖子一使颜色,一起望向黎叔儿问道。
“案子破了之前,谁都有嫌疑,再说了,这付景林不是声称一直在煤井那块儿指挥生产吗,怎么西服这么干净?就算不下井,煤矿那种生产作业环境,也不会保持的这么体面吧?”黎叔儿看着付景林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胖子刚驾车离开天伦名都小区,黎叔儿的手机就响了,是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张航打来的,让我们回局里参加局务会议,汇报一下徐燕被杀案件。
来到市局五楼的小会议室,副局长张航、局长助理、刑侦大队教导员兼重案大队大队长周文龙、刑侦大队大队长李国志、法医冷小烟和几名参与徐燕被杀案现场勘查的民警都已经就坐。
黎叔儿看了一圈会场,懒散地坐在靠墙角的一张黑色圈椅上,一言不发。
我和胖子一见黎叔儿如此,也不好坐在张航副局长他们围坐的圆会议桌上,只得挤坐在黎叔儿的旁边,并冲冷小烟尴尬地一笑了事。
好在对于黎叔儿的特立独行,张航、周文龙、李国志他们都已是习以为常,也不介怀,张航清了清嗓子;说道:“人齐了,咱们现在开个简短的案情分析会,大家碰碰情况,再拿出下步侦查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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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恒记寿衣店
周文龙和李国志首先简要汇报了一下现场勘查的情况,因为在现场提取到的毛发等检材还在化验之中,他们除了对于现场的一些基础性分析之外,也没有新的见解。

副局长张航在听取案情汇报的过程中,一连接了两个电话,似乎有什么着急的事儿,见周文龙和李国志没什么说的了,就看向黎叔儿:“老黎,你有啥见解,摆一摆嘛。”

黎叔儿一嘬牙花子:“案件现在汇集上来的线索太少,咱们又不是阴阳先生,能掐会算的,这得需要捋着徐燕的社会关系去摸排,看能捞上点儿啥线索。我觉得,就目前来看,一是要再次对现场进行勘查,确定徐燕的第一死亡地点是哪儿,是卧室,还是其他地方;二是要走访邻居,调取小区监控录像,看徐燕最后一次出现在小区是什么时候,身边有无可疑人员;三是抓紧对现场提取的检材做鉴定,看那些毛发能不能牵出与案件关联的第三方。还有,那个报案的小保姆要抓紧再取个材料,看看最近徐燕都和谁接触,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黎叔儿侃侃而谈,喧宾夺主,张航、周文龙、李国志几个倒成了路人甲,就在那抽着烟听着,跟小学生似的。

“嗯,摸排的任务就请周局、李队儿受累吧,我们三个想去付景林的矿井去走访一下,看看他们夫妻感情啥的咋样。”黎叔儿看着周文龙和李国志,话说得客气,却不容置疑。

说完了,黎叔儿掐灭烟蒂,看看副局长张航:“没事儿了吧,那我们就走了啊。”

见黎叔儿起身潇洒地转身就走,我和胖子也跟着站了起来,同时暗自一竖大拇指:这老头儿,真牛逼,把谁也不放在眼里啊这是。

我临出会议室门时,听见张航呵呵一笑:“你们瞅我干啥,老黎不是已经安排完了吗,那就撒愣地办吧,走走,赶紧都走。”

很多时候,作为领导,不禁要有容人的雅量,还要懂得放权,要敢于让下属去自主地发挥其特长,显然,张航就属于这样知人善任的领导,能摊上这样的领导,倒是我和胖子的福分啊。

胡思乱想着,我跟着黎叔儿和胖子出了市局的大楼,进进出出的警察看到黎叔儿,有叫师傅的,有叫叔儿的,还有叫二大爷的,但无一例外的,就是对黎叔儿透出一股真情实意的热络。

“叔儿,您这是桃李满天下啊,我们俩跟着您学习,三生有幸啊。”胖子不失时机地恭维起了黎叔儿。

“屁,还三生有幸,你知道你姓啥不,扯犊子!”黎叔儿瞥了胖子一眼,压根不领情。

上了车,胖子一挂档,那辆起亚警车一拱,刚要踩油门,坐在副驾驶上的黎叔儿伸手一比划:“走,去市医院那的六道街。”

到了市医院附近,黎叔儿并没有去医院,而是让胖子将车停在了一处藏在街角不显眼的地方的小趴趴房前,寒酸的门脸上挂着块倒了一半的黑色牌子,上书四个白字:恒记寿衣店。

“哼唧寿衣店,这名字霸气啊,呵呵”胖子瞄了一眼那块一泡尿都能浇倒的、岌岌可危的牌子,乐了。

“你们在车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黎叔儿嘱咐了我们俩一句,就下车进到了那间寿衣店里。

“黎叔儿去寿衣店干啥,家里有啥事儿啦?”胖子回头看着我,吃吃窃笑。

“闭上你的乌鸦嘴,让黎叔儿听到非废了你不可。”我看了一眼说话不走脑子的胖子,靠在坐背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听见一声铃铛响,我睁开眼,看见黎叔儿从寿衣店里出来了,身后,一个面色惨白、好像终日不见阳光的瘦弱青年送他出来,那青年头发很长,遮住了一半的脸,但依稀可以看出是个眉清目秀的翩翩花美男,只是面色太过青白,让人隐隐感到有一丝鬼气。不舒服。

上了车,黎叔儿下意识地摸了摸鼓鼓囊囊的夹克衫,看了胖子一眼:“走吧,去矿井。”

“您认识道吗,我可没去过付景林的矿井。”胖子笑着问黎叔儿。

“我去过,那次要不是我带着特警队及时赶到,就出大事儿了,不过看那付景林看我的眼神,他似乎已经把我忘了,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呵呵”黎叔儿意味深长地一笑,随口念出几句诗句。

我诧异地看了一眼黎叔儿,他刚才念的那四句诗出自白居易的《琵琶行》,意思是商人只顾谋利;而完全不理解琵琶女内心的需求;经常动不动就让琵琶女独守空房。

而黎叔儿隐喻的商人,无疑指的就是付景林了,难道,黎叔儿是怀疑徐燕的死与付景林有着某种关系?

“干咱们这行,需要的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在案子未破之前,任何人都可能是有罪的。”黎叔儿没回头,却好似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自言自语道。

车内一时陷入寂静之中,但我和胖子并不是对黎叔儿的话不敢苟同,而是心悦诚服,很多时候,这些老侦查员们用时间、甚至是用鲜血积累下来的经验,远比我们书本上学来的东西要实用的多,也管用的多。

警车驶出市区,道路两边人家越来越稀少,渐渐的,就只剩了广袤的麦地、油菜地。又走了一段路,麦地、油菜地也消失了,道路两边,全是高大的桦树、松树混交林,层层叠叠,连阳光都遮蔽住了,车子行驶在由一个个交织在一起的树冠组成的“遮阳伞”下,斑驳的阳光从树叶的间隙处投射到车窗上,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支离破碎的阴影,再加上一股股凉气扑面而来,那种感觉不是惬意,而是诡异。

“叔儿,你领得这是啥道啊,咋跟有土匪出没的乱葬岗似的呢?”胖子望着昏昏欲睡的黎叔儿,一龇牙,问道。

“小子,你还真蒙对了,这里在**时,真是刑场,那时候,公社就有权决定枪毙谁,光67年到68年,这里就毙了上千口子的人,血渗到土里,草长得都黑绿黑绿的,唉。”

黎叔儿叹了口气,不再往下说,似乎沉浸在了那个血腥年代的黑色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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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诡秘的地棺(上)
第8章诡秘的地棺上
警车行驶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我们终于进入到了矿区,一个到处都是低矮的平房与高大的煤堆、矸石堆形成鲜明对比的、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硝烟味道的巨大村落。

说实话,对于矿区,我们一向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因为,来矿区务工的外来人员众多,其中不乏身负罪恶的杀人犯、强奸犯、抢劫犯……可以说,在矿区的那些低矮的平房里,有很多,都隐藏着比煤炭还要黑、还不敢见天日的罪恶,所以,每次社会治安集中整治行动,矿区都是打击的重点区域,但却收效甚微,因为,每次在警方行动之前,那些人间恶魔都会事先得到消息而逃遁。

为此,雅尔市公安局局长葛继新勃然大怒,在全警大会上拍了桌子,骂了娘,但依然是无济于事,即便是在行动前提前收走参战民警的手机,知道临出发才通知行动地点,亦都无法阻止消息的走露,这也是雅尔市公安局至今未破的一桩奇案。

进入矿区,正赶上一拨矿工从井下出来回家。一见到警车,那些面目黧黑、愈发衬托得白眼仁特别醒目的矿工们眼冒凶光地看着我们,充满了敌意。

这也难怪,每次清查时,由于肚子里憋着火,再加上一些民警主管地将所有矿工都归为犯罪嫌疑人或准犯罪嫌疑人的行列,言语粗暴,肢体动作幅度也大,造成警民关系持续紧张。当然,这里面还有更深的原因,就是在那些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的矿工里,真的就有仇视警察的犯罪分子!

眼下,我们无暇理会他们,胖子将车开到一群裸露着肌肉鼓鼓的胸膛的矿工跟前,刹住车,放下车窗,尽量客气地问道:“哥们,打听个道儿,付景林的矿井咋走啊?”

那群矿工不客气的上下打量了我们一会儿,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吐掉嘴里的烟屁股,伸手一指西面:“往前开,大概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谢了。”胖子关上车窗,驾车朝西向开去。

那群矿工没有耍我们,二十几分钟之后,我们真的看到了一个灰突突的大厂区,电子门旁边的跺墙上镶嵌着一排鎏金大字“雅尔市鑫鑫矿业责任有限公司”。

胖子摁了半天喇叭,也没有人出来看电子门,没办法,我们只得下车步行进到厂区里。

厂区很大,到处停放着刨煤机、截煤机、煤电钻等各种采煤设备,还有一些用保温板和彩钢瓦建造的车间,什么洗煤车间、选煤车间的,一堆一堆山也似的煤堆随处可见,就是看不见有工人。

“喂,你们是干啥的,谁让你们进来的,想偷东西啊?”

我们正眯着眼睛四下打量,身后忽然传来嘶哑的咆哮声,我们一回头,见四个喝得醉醺醺、大概四十来岁的汉子一人拎着一根镐把,便骂边朝我们跑了过来。

“我们是警……”胖子刚说出一个警字,那几个汉子已经冲到了我们跟前,二话不说,一照面,四根镐把子就分别砸向我和胖子,黎叔儿见机快,早就躲到一边看热闹去了。

一见那些醉汉眼神狂躁迷离,我就知道这些家伙属于典型的酒闹儿,就是喝点酒以后极度兴奋,非得惹点事儿才舒服,而且他们喝得五迷三道的,你跟他们说啥,他也听不进去,于是,我也没再费口舌,单臂一压其中一根镐把,一脚踹在那汉子的小腿迎面骨上,我还没敢使多大劲儿呢,那汉子就一连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另一个汉子见伙伴失手以后,因为有酒劲儿顶着,也不害怕,继续嗷嗷叫着往上冲,我都被气乐了,想着给这个不长眼睛的混汉点教训,就一拧脚尖,身子一侧,避过那砸下来的镐把,随即身子一振,将右手变为前手,一记右勾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那汉子的左腮部,那汉子一声没吭,直接跌倒在地,晕了。

我正后悔下手重了,就见一个黑影“忽”地向我扑来,我下意识地一个前蹬腿,将那黑影踢到,才发现敢情那是给胖子扔出来的大活人,一个酒气熏天的汉子!

那汉子躺在地上,额头有擦伤,迷迷糊糊地也看不出是昏了还是醉了,我再一抬眼,胖子正扛着又一个汉子准备来个大背跨、过肩摔呢,我赶忙喊住他,生怕他打得兴起,再误伤了这些汉子,那就麻烦了。

胖子悻悻地将那汉子扔到地上,这工夫,除了被我失手击晕的那个汉子,其他三人都醒酒了,哼哼唧唧地看着我们,不敢说话了。

黎叔儿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掏出警官证,表明身份,那三个汉子这个憋屈:“你们咋不早说呢,要是早说了,我们何至于挨顿胖揍!”

误会解除了,那三个汉子倒是很爽快,架起仍晕着的伙伴,将我们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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