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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杀风大人藏得很深啊,连信鸽都找不到。”柳清风取下原件,叹了一口气。从前晚的传授飞镖秘诀到昨天的同生死,柳清风对朱青的态度已经悄然发生改变。所以此时看到失望的朱青,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朱公子此次进京有何打算?”看到朱青沉浸在小宝受伤的阴影里闷闷不乐,柳清风企图帮他转移注意力。
“不知道。”朱青摇摇头,“原本打算和小宝一起跟着陈姑娘进田府的,但是……”朱青说道。
“这个恐怕不行了。莫说你,就连陈姑娘也未必进得了田府了。”柳清风说。
“为什么?”朱青果然关心这个问题。
“因为陈姑娘已经被杀风大人发现。此次田大人南下,本来是要帮皇上挑选美女的,你知道我大明进来内忧外患,弄得皇上是忧心忡忡啊,所以田大人想要为皇上分忧,取悦于皇上。但是,你我都知道,陈姑娘可以说是倾国倾城,田大人舍不得,但是,他的这一次金屋藏娇被杀风发现了,算是藏不住了。”柳清风说道。
“国家有难,作为一国之君,难道不应该日理万机的吗?怎么还想着寻欢作乐?”在朱青的印象中,崇祯帝算不上是一个骄奢淫逸的皇帝,所以他不解地问。
“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说,上头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做好就对了。”柳清风说着,叹了一口气。
朱青站在船上,远眺江河,没有再说一句话。也许柳清风说得对,有些事情不是他们所能左右的,但是,朱青觉得就这样任命运左右也不是他能接受的。但他望着茫茫河水,不知道下一步的路子在哪里。
就在朱青出神地望着江面的时候,一只信鸽出现在他的眼界里。朱青看着那只信鸽激动地拍了一下身边的柳清风,“快看,信鸽!”
柳清风顺着朱青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只信鸽向他们飞来。
“是杀风大人的信鸽!”柳清风激动地说,随即吹了一声口哨,将信鸽传唤过来。
当信鸽问问地落到柳清风手上的时候,朱青异常紧张,他渴望知道信中内容又害怕知道。
“怎么样?信中怎么说?小宝还活着是吗?”朱青看着柳清风打开信件,着急地问。
“柳清风看着信件,又看了看朱青,脸上沉静下来,只见柳清风缓缓摇了摇头,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已死。”
听到这两个字,朱青顿时觉得两腿发软,身体失去支撑,他踉跄一个后退,靠在栏杆上摇摇头,低沉的说,“不,不会的,小宝不会死的。”
柳清风看得出朱青处在精神崩溃边缘,上前扶了他一把后把信件递给他看。
朱青颤抖的双手接过信件,“已死”两个字清清楚楚的映入眼帘,一笔一划像一刀刀割划着朱青的心,朱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撕掉手中的信件,奋力洒向天空,仰天长啸,“高迎祥,老子与你不共戴天!”这声嘶吼充斥着悲愤,将飘荡在空中的纸屑震出好远好远,最后随着声音的消逝掉落在茫茫江面上。
朱青的这一生呐喊,引得船上的人纷纷走出船舱,大家知道小宝的消息后,都沉默不语,虽然小宝在他们看来,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下人,但是关键时刻舍命护主的精神都让众人深受感动。
“朱公子,小宝兄弟救了你我二人的性命,此番心情,我和你是一样的,暴民不除,天下难安啊!”柳清风看到朱青怒吼发誓,从旁助势说道。
“对啊,朱公子,小宝兄弟为我田府牺牲,我田某人向你保证,一定诛杀反贼,为小宝兄弟报仇。”田大人这时走过来说道。
陈圆圆也走了过来,她没有说话,只是抚了抚朱青的肩膀,算是安慰。
朱青看到大家都心系小宝,安慰自己,强忍着眼泪狠狠点头。
晚上,朱青在船头摆上了一桌酒席,插上香烛,和柳清风一起,为小宝送行。
“小宝,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的!我们哥两今生兄弟之情未尽,来生再续!”朱青喝了一杯酒,往江里给小宝倒了一杯。
柳清风也喝了一杯,信誓旦旦地说道,“小宝兄弟,我柳清风从来不欠人家东西,今生我欠你一条命,你放心,我一定跟朱公子一起为你报仇,让那些逆贼偿命!”
今晚的风有点大,仲夏之夜,朱青竟然觉得有点冷,柳清风祭完酒后,继续到船上巡逻,朱青一个人就继续坐着,算是被小宝喝酒。朱青看着眼前的香烛渐渐熄灭,他也渐渐醉了过去。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有一件披风。他疑惑地往陈圆圆的房间望去,看见陈圆圆在对他笑,朱青微微低下头,闻了一下,觉得披风有股香气,朱青这几天来冰冷的心稍稍暖和了一些。
然而此刻,在他们身后的山东地界上,徐鸿飞等人的心却寒到了极点,就在徐鸿飞的白莲义军驻地,突然传出一阵哭号,“大哥,大哥!!!”这声没有回应的哭喊,宣告一代闯王高迎祥重伤不治,就此殒灭。
消息传到陕西双城寨,亦是一场“已死”的悲愤,同时,一种新的仇恨正在点燃,此时,李自成一行刚刚进入陕西,赶往双城寨。
第十六章 沧州迷雾
镇江一别,李自成带领“李家寨”的兄弟一路向北,偏西,马不停蹄。而朱青等人却在航行中屡出状况,所以李自成进入陕西的时候,朱青所在的田府大船刚刚到达沧州。
沧州,配军之地,当年豹子头林冲,就是被发配到此地充军,所以说,沧州也是一处多事之地,因为被发配到此地的人物,多少有点能耐。而这一次,朱青他们遇上的虽然不是豹子头林冲那等英雄,但却让柳清风等人异常头疼。
事情的起因似乎如出一撤,都是因为船上需要补给,但这一次,却不是伙夫疏忽的缘故,而是田大人需要上岸补给,这一次的补给是美女。
田大人此次南下,目的很明确,就是去选美的。其实他已经选了一批美女准备送给皇上,后来遇上了陈圆圆,田大人想据为己有,所以分两路回京,本想让另一拨锦衣卫护送那一批美女进宫,自己和陈圆圆乘船回府,没想到黄河渡口一战,自己金屋藏娇的事情被杀风知道,杀风是宫中太监王承恩的手下,王承恩是崇祯皇帝的贴身太监。所以,田大人为了自己的脑袋,以防万一,打算忍痛割爱,连陈圆圆也一并送给皇上,所以此次在沧州停留就是要把那一批美女接上船,一同前往京城。因为柳清风接到飞鸽传书,那批美女刚好到达沧州。
所以,傍晚时分,田府大船缓缓靠岸。岸边的几只野鸭顿时惊飞起来,这让柳清风不由得一阵警惕,这一路状况太多了,有时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判断力是不是下降了,当初如果走陆路,会不会更好一些?
但是,这些都是事后诸葛了,因为他不知道陆路同样凶险,官府不说,就连李自成那帮道上的人也遇上劫道的事,不过,终究是道上的人,再说,越往北,李自成的名声谁不知道啊?所以,很多危险都在不打也相识中解决了。所以这一天的傍晚时分,李自成率领“李家寨”终于抵达陕西双城寨。
然而,此时的双城寨陷入一片悲凉。整个寨子挂满白布。李自成一行心感不妙,问了寨子守卫,“怎么回事?双城老爷子呢?”李自成以为双城子挂了。
“成哥,双城爷在里面,闯哥没了。”守卫说着,失声痛哭。
李自成心中一惊,深呼一口气,好让自己撑住,他迅速走进寨子,直奔双城子而去。
双城子,双城寨的主人,当年跟山东的白莲义军首领徐鸿儒东西呼应,领导农民起义,不想后来起义失败,徐鸿儒牺牲,双城子只好带着余部上山躲避,近年来大明衰象不断,各地纷纷起义,双城子重新出山,再一次领导农民暴动,闯王高迎祥成为他手下第一猛将,如今将星陨落,年过半百的双城子似乎一夜白了头,此时站在爱将的牌位前沉默不语。
“爷。”李自成走进大堂后打了一声招呼。
“你回来了?”双城子没有回头,低沉地说了一声。
“嗯。我舅他……”李自成强忍着眼泪说着,没有说完,被双城子打断。
“过来,给你舅上柱香,你舅虽然身体还在路上,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他已经回家了。上完这一炷香,你下山去接你舅。”双城子虽然没有回头,但是从他低沉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此刻他是多么心痛。
李自成点点头,走上前,在高迎祥的牌位前上了三炷香后忍痛转身。
“去吧。”双城子没有说太多。
李自成也利索,喝过一碗水后,走出大堂,没有歇息片刻,带上刚刚回到寨子的“李家寨”兄弟,又折回去,前去迎接高迎祥的遗体。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就在李自成下山的时候,柳清风他们也上了岸,只留下四个锦衣卫保护陈圆圆。因为柳清风觉得这里靠近京城,应该不会再出状况了,再说,田大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而在朱青说他不想上岸之后,柳清风就更加放心了。虽然,朱青现在的武功还不是很高,但是柳清风知道,朱青机灵,而且主意多,有他在柳清风更放心。
朱青原本是喜欢玩的,但是这一次,他呆在船上,因为,他还没有从小宝的事情里恢复过来,因为一想到玩他就想起小宝,想起他们一起偷烧鹅,爬青楼,戏耍锦衣卫的种种过往。如今物是人非,朱青哪有心思去玩?
就连泡妞,朱青也一时没了兴趣。若是平时,找机会都要私会一下陈圆圆,但是这次,在柳清风不在,船上的人又很少的大好机会下,朱青也没有靠近陈圆圆的房间半步。他独自一人站在船头,想自己穿越前的种种,他知道他回不去了,他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想小宝,他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的事实,所以,他想最多的还是自己将来的路怎么走?真的要跟柳清风进入锦衣卫吗?还是狠下心来带着陈圆圆私奔?他觉得都不现实,但是有一点,朱青是很清楚的,他要为小宝报仇,虽然他不知道,其实他的仇已经报了。在另一个地方,也有人像他一样痛苦。
就在朱青叹气的时候,身后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是陈圆圆。
“怎么一个人发呆?”陈圆圆轻声问道。
“小宝走了,心里很多话不知道跟谁说,所以一个人出来看看风景。”朱青勉强一笑。
“不是还有我吗?”陈圆圆深情地看了朱青一眼,说道。
朱青但觉得心里暖暖的,是真真切切的心生感动的那种暖,而不是一见到美女笑就不淡定的那种暖。
“可是,你终究是要离我而去的,我听柳大人说,你很可能会被送进宫。”朱青笑着摇摇头。
“不是可能,是真的,田大人已经跟我说了。”陈圆圆说道。
“那我是该恭喜你吗?”朱青自嘲道,他始终不敢走出那一步,就是带着陈圆圆私奔,是因为他成熟了吗?发现自己一无所有,所以才不忍连累陈圆圆。
“我也不懂,虽然很多人都争着入宫,但是我听说宫女的命运是大不相同的,弄不好,那堵冷墙就是一生的宿命。”陈圆圆摇摇头说着,叹了一气。
“放心,那不是你的宿命,你会得宠,会拥有一切”朱青安慰陈圆圆道,但是他又觉得这句话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很不舒服,自己喜欢的女人在别人那里得宠,该是多大的讽刺啊?!
“前途是未知的,谁又说得准呢。就算有那么一天,难道是你希望看到的吗?”陈圆圆突然问朱青。
“我……”朱青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多少是有点喜欢自己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现实残酷地摆着两个人之间,而朱青不能改变,至少现在不能。
“外面有点冷,我先回去了。”看到朱青欲言又止,陈圆圆说着,转身返回房间里。只留朱青一个人继续发呆。
突然。朱青觉得有一道黑影从渡口闪过,进入大船。他转身一看,门口四个锦衣卫毫无动静。也许是自己这几天太敏感了。朱青想到,笑了笑,但是,他很快又觉得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朱青终于转身,小心翼翼地向船舱靠近。
第十七章 沧州大盗
朱青靠近船舱,看门口那四位锦衣卫纹丝不动,问了一句,“几位大哥,难道你们没有看见有个黑影上了我们的船?”
“没有。”为首的一个锦衣卫直直地站着,面无表情地说。
朱青无奈的“切”了一声,心想什么锦衣卫,连这点都察觉不到。所以朱青自顾自地走进船舱。直奔陈圆圆的房间走去,因为在这条船上,他最在乎的就是陈圆圆。
“陈姑娘?陈姑娘?陈姑娘?”朱青边叫边敲门,连叫了三声,发现没有动静。心中大感不妙,用力一推,发现门是锁上的,没理由陈圆圆刚回房就睡着那么快啊。朱青忍不住用力一踹,“陈姑娘?!”朱青踹进陈圆圆的房间后,惊讶地发现,陈圆圆不见了!
桌子上留下一张字条“得耳布尔玩玩”。
什么意思啊?朱青看着字条,百思不得其解。他很快呼喊起来,“来人啊,陈姑娘不见了!”
船舱门口那四个锦衣卫这时才慌忙地跑来进来。
“怎么回事?”为首的那个问道。随后四人在陈圆圆的房间搜查打探一番。
“别找了,我都找过了,我刚才问你们,你们没发觉,这会儿人不见了吧?赶紧去别的地方找找。”朱青看着忙碌地锦衣卫着急又无奈地说。
“这是什么?”为首那个锦衣卫看到朱青手里的字条问道。
“哦,我进来就看见这字条放在桌子上了,估计是那小偷留下的。偷什么不好,偷人?!”朱青说着,把字条递给锦衣卫看。
“是他?”为首的那个锦衣卫看到字条,惊叫一声。
“怎么?你认识他?”朱青更吃惊地问。朱青的表情让那锦衣卫哥们觉得自己跟那小偷很熟似的。
“认识个屁。”锦衣卫白了朱青一眼。
“那大哥你……”朱青不解地问。
“这位就是名动江湖的沧州大盗,赛时迁。每次作案都留下这记号。”那锦衣卫说。
“那还等什么?赶紧追去啊!”赛时迁朱青第一次听说,但是鼓上蚤时迁,朱青那是耳熟能详啊,这人竟敢称赛时迁,想必是个厉害角色,而且,就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不但把陈圆圆弄走,而且还有空留下字条,可见此人与时迁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那陈圆圆岂不是更危险?!
就在朱青寻思之时,柳清风和田大人他们回来了,果然接回来一批美女,但是朱青这会儿顾不上看美女了,立即上前禀报,“大人,陈姑娘不见了。”
“什么?”田大人惊叫一声,虽然陈圆圆很可能被送进宫,但是,这会儿不见了,他心中还是诸多不舍。
“怎么回事?”柳清风问留守在船上的那四个锦衣卫。
“是赛时迁。朱公子进门后发现了这张字条。船上我们都搜遍了,没有。”为首的那个锦衣卫低着头把字条递给柳清风。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柳清风又羞又恼。恼的是留下来的四个锦衣卫都是柳清风的得力干将,羞的是就是这四个得力干将竟然受不住一个女人!
“这赛时迁是何许人也?”胆敢打我田某人的注意?”田大人质问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赛时迁可是江洋大盗,专门找官员富贾下手,手段极其狡猾,每每得手都要留下‘得耳布尔玩玩’这记号,官府一直拿他没办法啊。都怪我,来到沧州,竟然把这号危险人物给忘了。”柳清风抱拳说道。
“难道连柳侍卫这样的锦衣卫也拿他没办法吗?”田大人问道。
“这……”柳清风没有说完,被田大人大吼一声,“还不赶紧给我找!”
“是!大人!”柳清风说着,带上人准备上岸。
“柳大人,我跟你们去。”朱青叫道。
柳清风点点头。柳清风知道,就刚才的情况,朱青的表现不知道比他那几个手下要强多少。这几天过来,柳清风有一个念头,就是招揽朱青,加入锦衣卫,而且,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
船上,田大人和媒婆他们心烦意燥,因为陈圆圆的失踪,大船又被迫停留。岸上,万籁寂静,丛林里只能听见夏虫鸣叫的声响,柳清风带领朱青他们走上渡口,走过丛林的小道,月光下,斑驳的树影间,大有锦衣夜行的感觉。
“大人,我们这是去哪?”朱青轻声问了柳清风一句,因为他不知道只有字条这个线索,柳清风怎么找到赛时迁。
“前面有间破庙。赛时迁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次作案后都会在破庙留下线索,就是想和官府玩游戏,可惜,每次都是他赢。估计这一次,他还会留下线索。”柳清风对朱青说。带领锦衣卫继续向破庙走去。
朱青跟在后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意思是说这一次也是他赢咯?”朱青嘀咕着,他是不会大声说出来让柳清风听到的。
走了一段路,拐了几个弯,终于在路旁发现一座破庙,这破庙虽然稍有破损,但是里边收拾得还算干净,可能是因为经常有过往的路人在这里留宿躲雨的缘故。庙堂之上,一尊弥勒佛虽然落满尘埃但是笑意盎然,可见虽处在乱世风尘中,佛与人的心境还是不一样的,佛的面前没有供品,但是他依然在笑,是因为他施舍于那些过路人,给他们一个遮风避雨地地方,而人的碗里没有食物,就会向路人乞讨,看别人的脸色仍然要饿肚子。这也许就是取舍的大意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