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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还要演戏吗?”韩菲儿摇着头,她声音低沉,隐隐约约似带着些哭腔,“其实,自见我之后,你根本就从未想过逃跑!自与张凛他们分开之后,你并没有使出全力逃脱皇宫,而是在拖延时间,静待别人找上门来,是么?”
“吓!?”莫降闻言,身形一顿,只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也曾有过怀疑,怀疑你是否已经变节——可是,当你向我推出那一掌之后,我明白了,你带我来御膳房,只是在等待一个绝佳的逃生时机——当然,这‘绝佳’二字,只是对我一人而言的——当其余怯薛宿卫收到这六人的讯息之后,肯定会蜂拥集来,这时,张凛他们就有了逃跑的机会,而当那些宿卫行至半路之时,我的机会也便来了。那个时候,你就会把我推出御膳房,让我逃跑。”
莫降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着,即便韩菲儿说得并不全对,但大体上却说出了他的计划。可是,他没有开口解释些什么,因为他现在还未放弃那个计划……
“可是你自己为什么不逃?”韩菲儿微微仰头,两道目光似乎穿透了厚厚的刘海,钉在莫降的脸上,“你留在这里干什么?一个人对抗怯薛宿卫么?还是说,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计划?!”
莫降仍是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说了,韩菲儿也不会同意。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仍打算瞒着我么?”韩菲儿的问题中,透着悲凉。她把刘海撩到一侧,露出那张绝美的脸庞,只是如今,这绝美之中,却带着些失望和绝望,“莫降,我曾说过,我是你线上的黑卒,以护你安全为第一任务,听从你的一切命令,配合你在大都城内的所有工作。我一直以为,我是最优秀,最合格的黑卒!我也曾隐约认为,我们二人是最默契的搭档,哪怕再棘手的任务,也难不住我们两个。但是今天,我忽然发现我很失败,失败的彻底!那彻底之处就在于,我的上司,我要保护的那人,却从未拿我当个冲锋陷阵的卒子!从未拿我当做个可以信任的袍泽!我所有想法,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妄想而已!不是么?!哪怕是在现在,在这生死攸关的当口,我的顶头上司,竟然不打算跟我透露丝毫他心中计划,他只是,要我逃走!难道,在你眼中,我能做的,就只有逃走么?!甚至,要用你的死亡,来换取我生的机会?!!”
韩菲儿说完,大声喘着粗气,仿佛这一段话耗了她太多力气——她想对莫降说这些话很久了,自从知道莫降代替文逸进宫之后,她就开始寻思着同莫降见面后说些什么。她曾打定主意,见莫降面后,立刻就说,指着他的鼻子呵斥他!让张凛帮自己震慑住他,让他羞愧的无地自容,让他跪下乞求自己的原谅!可是,这些只不过是些幻想而已,当她看到从水中浮起的那个脑瓜时,爆炸在胸中的狂喜之情驱散了一切委屈和怨恨,自己竟然再也怪不起他来——当那个被人揍到走形的脑袋露出水面,吐一口水,向她微微一笑时,她才忽然明白,只要知道莫降还平安,就已足够了。
是的,自己现在只想让他平安——可是,他却连这最简单的平安都不能保证,甚至,他连不能保证平安的原因都不想解释——韩菲儿开始怀疑,在莫降的心中,她究竟算什么?亦或者,她是否存在过他的心中?
于是,韩菲儿质问莫降,质问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他;质问莫降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做那偷生之卒;质问莫降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将心底的秘密隐藏起来……
若只是质问,莫降或许可以选择沉默,但莫降感受的到,这里面不只是质问,还有韩菲儿的深情——即便他现在不清楚这女下属对自己的情感究竟是哪一方面,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忽视这些感情,因为他是个极重感情的人,他也一直相信师尊所说:“人无感情,无异畜生!”——叹一口气后,他沉声说道:“若我给你讲清楚了,你便会走?”
“为何我一定要走?!”韩菲儿盯着莫降的眼睛问,每一道目光,都如有实质。
这一次,莫降并未躲闪那灼灼的目光,而是回应道:“这不是一定要走的问题,而是,你们就不该来!”
韩菲儿闻言,深吸一口冷气,她从未想过,这个平日里嘻嘻哈哈但是人情味十足的上司,竟然也会说出如此无情的话语。
像是没有察觉到韩菲儿的表情变化,莫降自顾自说道:“这一次行动,我们已然失败——我们本还有挽回败局的机会,但只因为你们突然杀进了皇宫,我却不得不再次调整战略!说实话,我并没有从朴不花哪里得到太有价值的情报,而我们现在付出的代价却是,大都城内所有重要的暗子,几乎全部暴露了出来!!这个代价,你认为诸子之盟承受的起么?”
韩菲儿一愣,循着莫降说的话想下去,也是心中惊骇。她本就极为聪慧,莫降说一句,她便想到了隐藏在那一句话之后的真相:确实,只要他们三个人不来,莫降的确有挽回败局的机会,水中尸体本来有两具,如果不是他们出现,莫降就能借尸还魂,继续潜伏在皇宫之内做情报收集工作,只因为他们的出现,那两具尸体只能被用作挡箭牌了!这时,韩菲儿也隐约明白了莫降当时见他们来救时不喜反怒的原因;因为他们的出现,莫降还是暴露了,他们虽然杀的畅快,但是也不可避免的暴露了身份!因为他们不知道,黑暗之中,到底有没有另外的眼睛,正盯着大杀特杀的他们暗暗冷笑……
想到这里,韩菲儿后背上出了些冷汗,她忽然意识到——他们三人看似义气的举动,实在是可笑至极,甚至,这因为冲动儿生的昏招,将有可能导致潜伏在大都城内的所有暗子被连根拔起……这时,韩菲儿已不敢再往下想了,而其心中对莫降的怨恨,则早已因这巨大的震惊和恐惧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走了吧?”莫降沉声说道,“这个时候,必须有人做出牺牲。”
韩菲儿点了点头,不过旋即又小声道:“牺牲的,应该是我这个黑卒……”
话未说完,便被莫降打断,“你们三个捅出的窟窿太大了,你一个黑卒,补不了那天。”
“那……你就有办法?”韩菲儿问。
“希望吧。”莫降的语气也不确定,“不过我总是知道,吃得越饱,做起事来便越有力气,成功的几率便是越大。”
莫降这句看似不着边际的话飘入韩菲儿的耳朵,却似一阵轰鸣巨响,巨响过后,她再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韩菲儿明白自己如此失态的原因,不为别的,只因莫降的行为,让她感动,让她无地自容!
因那一句举重若轻的笑言,韩菲儿忽然懂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莫降”二字,在她的心中,也不再是个独特的人名那么简单——她终于明白,为何莫降会成为大都第一暗子,为何文逸会执行他的命令放任他独身进宫——跟莫降相比,自己的应对之策,幼稚的像个孩童。
韩菲儿注视着莫降,往日与之经历点滴一一浮上心头,那些琐碎的细节,那些看似平常的对白,只因今日一观,变得不再寻常。她不得不在心里,重新审视面前这个英俊中带着些许狡黠和狂傲的男人:
他从不生下属的气,总是主动揽过所有的责任,属犯下过错,哪怕那过错再严重,他也会一笑置之,而后凭一己之力扛起所有后果,绝不怨天尤人,绝不会将责任推到下属身上而后逃之夭夭,他会轻描淡写揭过下属的错误,而后笑着说,没事,一切有我……
他是那样有人情味,只因为下属的出发点是好的,哪怕行为再愚蠢,造成的后果再严重,他也不会责怪;他是那样的有担当,以至于扛起了太多本不属于他的重担,但是,他毫无怨言,没有炫耀也没有解释,只是尽最大努力去做,浑然忘记了,他本可以生活的更轻松,更惬意……
他是个合格的上司,也是个当之无愧的大丈夫!
遇到这样的男人,为之死,又何妨?!
第39章 可信的谎言
“你还是把刘海放下来吧。”莫降被韩菲儿那双朦胧泪眼盯得很不舒服,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麻烦您还是把刘海放下来吧。”
韩菲儿知道,莫降手扶额头的目的是阻止二人目光交汇碰撞,她虽诧异敢于慷慨赴死的莫降为何畏惧她的目光,但却不觉得对方动作滑稽,相反却有些可爱,于是破涕为笑道:“若我们二人今日身死的话,我希望就义的那一颗,你能看到我的脸。”
韩菲儿又哭又笑,莫降心中发毛,实在搞不懂这女人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问道:“你还是不打算离开么?”
“你也说了,这一次我们的行动几乎算得上是完败。”韩菲儿眨眨眼,把残留在眼眶中的泪水挤出来,那张脸也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光彩,“你还说,捅出的窟窿需要人去补。而我却知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昔日女娲补天,尚有五色彩石,若只让你一人补天,即使修补过后,也再难有往日的瑰丽色彩了。”韩菲儿的言外之意便是,有她在侧,会让莫降的善后工作完成的更加出色。
莫降摇摇头道:“炼石补天,天阙虽被不全,但五彩石也被烧熔——五彩之石本就难寻,这神州虽广,也只有有限的几块,我想总要珍惜才是。说白了,无谓的牺牲,能避免还是要避免。这一次闯宫,虽然效果不佳,但我总算见识到这王朝的腐败,根基的腐败。神州大地若要新生,这腐败必须铲除。这也便意味着,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能保全一人,我们日后成功的几率也便大了……罢了。”
莫降说着说着,忽然停下了,因为现在劝说韩菲儿依然迟了。
百步之外,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传来——莫降知道,那是怯薛宿卫的支援到了。
几息之间,刺眼的光亮便透窗而入,仿若朝日东升。
但在场之人都知道,闪耀光芒的不是初生的太阳,而是怯薛宿卫手中的火把。
几声喝令过后,数百怯薛宿卫已将这御膳房围得水泄不通。
有人将御膳房的门窗全部打开,于是莫降便看到那如山的军阵——长戟弯刀密集如林,怯薛宿卫重甲锃亮,反射着火把的光亮,刺得人眼睛生疼,宿卫分层站好,前军竖戟,侧翼擎刀,后军握弩。那些宿卫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兴奋,更没有恐惧,有的只是风磨刀刻般的冷静和坚韧,那些沉若寒霜的冷峻表情似是已经做出宣告——莫降二人,纵是插翅也难逃了。
“希望文逸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莫降喃喃道,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张凛和文逸再次杀回来,撞进这。
“那可不一定。”虽然不想反驳莫降,但韩菲儿还是一脸惨然道:“文逸虽然睿智,但遇到张凛,便是秀才遇到兵了。”
莫降不知道他离开文逸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张凛是怎样胁迫文逸进宫的,他现在也不想知道这些,因为在这弥漫与沉寂中的杀机面前,那些细枝末节,已经微不足道了。看着如山般矗立眼前的卫队,莫降叹道:“菲儿,你曾说,情感这东西最是危险,它会要了我们的命——看来,是你说对了。”
韩菲儿惨然一笑,没再说些什么——就算她说对了,对现在的形势,又有何意义呢?
“叫你们带队的百夫长出来!”莫降转向那群宿卫,冷声喝道——即便今日要殁于此,他也不想无声而亡,即便是死,也要死的有价值,他要用自己的死亡,把这次失败的行动对组织的影响降到最低——他的目光掠过怯薛军阵,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目光与那人隔空交汇过后,他不为人察的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计策。
莫降话音刚落,便有一头戴狼盔高大武士走出阵来,他身着全甲,四肢粗壮,只是面色微黄,五官扁平,看上去颇为老实,唯独那双暗金色的眸子凛然非常。
那武士站定不动道:“你有何事?”——像大多数黄金族人一样,他的汉话异常生硬。
“你是百夫长?”莫降上下打量着对方道:“我是莫降,是今日闯宫的刺客。”
尽管莫降说了句废话,但那人还是答应道:“怯薛军百夫长,拉克什。”紧接着又问:“找我何事?”
“无他。”莫降摆摆手,而后说道:“只是想问问,你们是要将我格杀当场?还是先抓起来再严加审问?”
“刺客,格杀勿论!”拉克什的语气硬如钢铁。
“那我现在可以说遗言喽?”莫降问。
“说!”
“我叫莫降,是狂夫子的徒弟,与你们的皇帝有深仇大恨……那个,你不找个书记官记一下?”
拉克什貌似很实在,竟然挥挥手道:“来个人,记下他说的话!”便真的有个人捧着本子走到阵前来了,莫降定睛看去,竟然是那个胆大的太监。
莫降对那胆大心细的太监有几分钦佩,不为别的,只为对方的处乱不惊,想来那太监也是想借莫降洗刷自身嫌疑——今夜刺客大闹皇宫,遇害之人除了那些侍卫亲军,都与太监有关,而且刺客进入龙舟,也是贾公公引路,所以,有太多太监受到牵连,有太多太监需要证明自身的清白。
“我叫莫降,是狂夫子的徒弟……”莫降继续说道:“我与那张凛一样,都与你们的皇帝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这一次入宫,只为报仇……”莫降特意隐去关于十三羽翼和诸子之盟的一切,这本是他从龙舟逃生时做下的打算,因为今夜闯宫,闻听诸子之盟和十三羽翼秘辛的,除他和朴不花外,还有奇洛和贾公公。如今贾公公已死,知他真正来意的,怕只有朴不花一人,他当时就打定主意,要利用奇洛这个人,无论她是否真的是自己盟友,只要莫降不被她制住,只要他设法让奇洛相信他莫降肯与奇洛合作——哪怕是奇洛要与他虚与委蛇,也要配合莫降把这破绽圆下来——如今被怯薛宿卫困在御膳房,无法接触到奇洛,莫降只能赌,赌奇洛会帮他圆谎了。当然,在奇洛帮他圆谎之前,他必须自己站出来把事情说清楚,前【戏】做足,那么奇洛圆满起来,也会省些力气。
如今,莫降已经隐约猜到黑将严令禁止他和十三羽翼正面冲突的原因,不为别的,只因为十三羽翼藏的太深,浮出水面的,永远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若从这个角度考虑的话,那么那个一进大都便免掉莫降大都第一暗子职位、并急着进宫的“黑左马”的身份,就值得怀疑了。和他相比,当今皇帝的第二皇后甚至都要更可信一些……罢了,这些事情,留在以后考虑,今日,先将这怯薛军骗过去再说。
打定主意后,莫降接着说道:“今日我们闯宫,只为报仇——这位韩菲儿,也与朝廷有仇,她的外公,也便是张凛的救命恩人,是被朝廷所害;他的父亲,也是因小人谗言遇害,所以她进宫,也是为了复仇。”
拉克什将信将疑的看了莫降一眼,虽然从神情上推断他并不相信莫降所言,但是却没有阻止莫降说下去,只让那太监如实记录。
“那个跛子呢?他也是复仇么?”想不到,那太监竟然比拉克什很尽责,看来莫降猜准了,这太监亟需莫降的证词洗净自身嫌疑。
“他……”莫降稍作思索说道:“他只是个带人写家书的落魄书生罢了,只因之前入过皇宫,对皇宫内比较熟悉,所以才被人胁迫——难道公公没有发现,他不会武功么?”莫降说得很符合实际,因为文逸并未在众人面前显露他的武学修为。
“他不会武?他举着那尸体的样子,怎么像不会武的?”想不到,这太监观察的很仔细,显然他也是太液池边大战的围观者之一,并且还是个有心的围观者。
“举着尸体就会武了?若不是那尸体肥胖,他定会被射成筛子——而且公公慧眼如炬,应该看得出来,他能捡一条命,只因为那些侍卫亲军箭术太差。”莫降顿了一顿说道:“如果公公不信,自可派人去查,他的家就在积水潭边上,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莫降故意透露这个情况,只为博取对方信任。他也知道,即便他不说,文逸的住所很快就会被人查到,与其被人查出来,还不如主动交待,换些信任回来。
同时,莫降将文逸出卖的如此彻底,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因为他刚才听到了,怯薛宿卫阵中,有人拖着跛脚走路!这也就证明,文逸已经回来了,就躲在怯薛军阵中,莫降如此说,只希望文逸能听明白他的话外之音,配合他演一场戏,把与“诸子之盟”有关的一切,都掩盖过去。
记录的太监点点头,不再问了,示意莫降可以继续往下说。
“总之,这一次我们入宫行刺,只为复仇!”莫降做最后的总结发言。
短暂的沉默过后,拉克什忽然道:“他们汉人,有个成语,叫此地无银……”
“三百两!”莫降微笑着接过话头。
“还有个成语,叫欲……盖……什么?”
“欲盖弥彰。”莫降道。
拉克什冷笑着点头,盯着莫降问:“你以为,你这些拙劣的谎言,有谁会信?!”
“自然有人会信。”莫降很是自信的说道:“即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