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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华1903-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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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宝扭过头望着田魁,“抗?用烧火棍和马贼的枪抗吗?依我看,如果大哥真的有心要和沙里飞干,那么第一件事就是弄枪。”
田魁哈哈一笑,说道:“那是当然,我已经和巡防营的人说好了,他们仓库里有一批枪,三百多条,全都可以卖给我。另外,我还有一个主意,更加大胆,也更加直接~~~”
“什么主意?”众人齐声问道
“不急,我带你们去看一个人~~”田魁从椅子上站起来,大马金刀地走在前面带路。
★★★★★★★
在义和炭场的西北角,有一口废弃了多年的矿井,这里原先是郑麻子处理死去矿工尸首的地方。这口井白天会飘散出阵阵恶臭,到了晚上更是阴气逼人。据老矿工讲述,每到子夜时分,阴气最重的时候,井里还会传出哭声。这口井里面有三条大岔路,每条大岔路上又有三条小岔路,若没有熟悉的老矿工领路,几乎就是有进无出。
在一条岔路口的尽头,有一个中年汉子被蒙着眼睛,双脚脚尖点地,被人用铁链子吊在洞里,双脚只有脚尖才能着地。
这人名叫二轱辘,三十六岁,是沙里飞手下的一个小头目,主要是负责给沙里飞做哨探,打前站的。他在元宝山镇上有一个相好,是做半掩门的。每隔一个月,他都会偷偷溜到镇上找他的相好,这个月也不例外。不过,这次他前脚从那女人家里出来,后脚就被人套上麻袋一顿暴打,最后稀里糊涂就被绑来了这里。
二轱辘也是见过血的人,被绑了之后到也镇静,不断地用黑话想和对方碰面(拉近乎)。他心想许是有新入行的人不开眼,把自己这个大同行给当肉票绑了。不过对方却始终不和他说话,这让二轱辘也无可奈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山洞里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到近,大约有四五个人。须臾,来人在二轱辘面前站定,问道:“告诉我沙里飞的行踪。”
二轱辘不理他
那人不废话,直接在二轱辘反绑的双手上动作起来
“啊~”二轱辘一声惨叫,一股钻心的巨疼从他手指上传来,原来那人干脆利落地把他食指的指甲拔掉了
“告诉我沙里飞的行踪。”那人又问
“呸~~啊~”二轱辘呸了一声,话音未落,又一块指甲被连着血肉被拔掉
“告诉我沙里飞的行踪。”那人重复着那个问题
“我不会~说的~!”二轱辘被蒙着眼睛,既看不到对方,也不知道对方会用什么方式继续折磨自己
随即,二轱辘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什么东西抵住了,随即又是一阵钻心地剧痛,有一根硬硬的东西被生生的钉进了自己的手指甲里面,这下二轱辘再也坚持不住了,“好汉~好汉~~有话好说,要多少钱,你开个价。”
“告诉我沙里飞的行踪。”对方并应答,随即又是用一根铁钎钉进了二轱辘的手指
“呃~啊~”二轱辘杀猪似的叫唤起来,他叫骂道:“既然知道我是沙里飞的人,你还敢懂我?让我们大当家的知道了,灭你满门。”二轱辘刚骂完,就感觉到自己的鞋被人脱了,随即大拇指被一个很硬的东西夹住了
“告诉我沙里飞的行踪。”依旧是那个被重复了许多遍的名字
“老子不~”二轱辘咬了咬牙,还想硬抗,咔的一声,自己的大拇指就被掰断了,“铲你先人板板~~~~~”二轱辘只敢在心里暗骂,却又不敢出声,生怕对方再使更加狠辣的招数折腾自己
就在二轱辘疼得直冒汗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被放到一张大方案上,手脚依旧被牢牢绑住。二轱辘还听到身边有倒水的声音,还有几个人象闲聊似的说起话来。
“这叫加官贴,是我早年从官差那里学来的。先将预备好的桑皮纸揭起一张,盖在人脸上,嘴里再含一口酒或者水,使劲一喷,噀出一阵细雾,桑皮纸受潮发软,立即贴服在脸上。紧接着又盖第二张,如法炮制。要是用嘴喷的不够,就直接往上浇水。一层加一层,直到把人闷死。一般人熬不过五张纸,那五张叠在一起,快已干燥的桑皮纸,一揭而张,凹凸分明,犹如戏台上“跳加官”的面具。”
“妈呀~!”二轱辘惊叫一声,拼命扭动手脚就要挣扎,奈何手脚都被绑得死死的。随即,一张湿漉漉纸直接盖住了二轱辘的口鼻。随后,对方也不拷问,直接又盖上了第二张。湿纸盖住了二轱辘的口鼻,二轱辘开始感觉到无法呼吸和胸闷,脑袋也开始嗡嗡地叫起来。二轱辘拼命的手脚乱蹬,但是除了把铁链弄得哗啦哗啦直响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湿纸加到了第三张,二轱辘的挣扎已经很微弱了,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以前干过的坏事一幅幅地如电影版出现在眼前,许许多多被自己害死的人披头散发,伸着尖尖的手指来掐自己,来向自己索命。

忽然,覆盖在自己脸上的湿纸被揭去,二轱辘长大了嘴巴,拼命的大口吸气,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二轱辘叫道:“招,我全招~~”
◆◆◆◆◆◆◆
伏击,这个军事术语对大多数人都不陌生。从孙膑设计伏击庞涓,一直到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的无数著名战役。伏击这种战术,曾经创造了许多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军事奇迹。
在一般人看来,伏击战无非就是预先得到情报,知道敌军会从那条路上经过,然后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寻找一处容易躲藏和隐蔽的地方进行攻击,从而以最小的代价赢得最大的胜利。很多战争影片中,都有类似的情节。
当然,真正意义上的伏击战不是这么简单的。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任何一次军事行动都不可能是单独存在的。敌我兵力的对比;武器装备的差异;歼敌或阻敌的任务要求和部署;甚至是天气的变化,以及遇到意外情况时的的应急方案等等,都会直接影响到伏击战的战斗结果。
一般情况下,伏击的地方都应该选择在敌人经过的路上,这时的敌人正出于行军状态,几乎是没有任何防备的,攻击的效果会呗无限的放大。而在此之前,伏击者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确认对方的身份。
可问题就在与你如何确认,总不能遇到一个人就上前打招呼,问:“兄弟,你是沙里飞嘛?”
不过,徐天宝和田魁现在手里握着一个二轱辘,认人的工作自然就交给他了。段履庄甚至许诺,事成之后,给二轱辘一笔钱,让他和他的相好到关内去过日子。
马大发揭掉蒙住他眼睛的黑布,将一袋子叮当作响的银元和银锭丢在方案的左边,又咚的一声,在方案的右边插了一把剔骨刀,用意再明显不过。“识相的,问你一句,你答一句。否则~~哼哼,爷爷管杀也管埋。”
说罢,马大发捡起一块石头,随手一扬,石头就落入一个深井里,半晌也没听见落地的声音,说明这井非常深。
二轱辘是彻底被折腾得没了脾气,颓然道:“各位好汉,咱们天心寨有五百多号人呢,官兵来了咱也不怕,我劝几位好汉还是放我走吧。我在大当家面前美言几句~~~”
“少废话!”马大发在他脚上受了伤的大拇指踩了一脚,还捻了捻,疼得二轱辘哇哇怪叫
“我说了,我说了~!”二轱辘赶紧讨饶
“你们这股杆子一共多少人?”
“一千多~”
“他娘的,你皮痒痒了~”马大发拔起剔骨刀,在二轱辘的屁股上剜了一刀
“一百多~~”二轱辘赶紧改口
“他娘的,到底一千还是一百~!”马大发的剔骨刀绕着二轱辘的胯部绕了一圈,绕到了二轱辘的裤裆
“别~好汉~我都说实话了,一百三五十个吧~~最近新来了一股小杆子入伙~具体人数约有二百来人。”二轱辘吓得脸色煞白
“有多少枪?有没有炮?”
“人人都有枪,长的短的都有,但是没炮。”二轱辘紧张地望着那柄始终在自己裤裆里游走的剔骨刀




25还真是大事
完全被突破心理防线的二轱辘开始象一个没嘴的大茶壶一样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所知道的沙里飞:
沙里飞本姓刘,族里人世代以抢劫为生,属于积匪。刘家人十分崇尚为匪之道,他们信奉的信条不是中国传统的仁、义、礼、智、信,而是:“生而为强盗,做鬼也不冤。”“宁我欺负人,不能受人欺。年轻不刁人,到老后悔迟。基于这种思想观念,刘家人把横行抢劫、杀人越货当做家常便饭,不足为奇。当时口外各村庄都修围筑砦,壮丁巡夜,匪来则武装抗拒,沙里飞攻打村寨时,先在阵前放上银元、盒子枪,用以奖赏最“有苦的”(黑话,即有胆量的匪徒);打开村寨后,妇女任随挑选。因此其手下的匪徒都极为凶狠。
沙里飞杀人越货,整天生活在紧张的气氛之中,养就了奸诈和不轻易相信别人的特征。人说“狡兔三窟”,他连70窟都不止。他每日行踪、每晚宿地变幻莫测。为了免遭不测,每晚睡觉前,总是把线香切成几寸长一段,将一截点燃捆在手指或脚趾上,作为他的报警器。等香烧到手或脚烫时,便惊醒更换睡觉地方,往往一夜间转移好几个地方使偷袭者无从捉摸。同时,还找了些体貌相似的匪徒做替身
又如当初他势力还很弱小的时候,在遭到当地官兵打击后只身逃跑,沿途官军严密盘查。沙里飞见一青年农民推独轮车送母亲走亲戚,便上前攀谈,一路甜言蜜语,帮助推车、买点心,哄得老太太乐呵呵地认他做干儿子。遇到官兵时,老太太便称这是她两个儿子,使沙里飞得以逃脱。
后来沙里飞假装接受招安,为了让官兵相信他,沙里飞便找了个讨饭老太婆,给换上干净衣裳,送到官府那里,声称用亲娘做人质。官府遂信之不疑。后来沙里飞再次拉杆子当土匪,官府要杀人质,这才知道所谓的人质是假的。
这沙里飞自打二十五六岁的时候自己个开门独户,在这口外享有近十年的恶名,在三年前,一个为其销脏的晋商依仗马匪不敢入关吞了赃物,却没曾想沙里飞带着上司十号人马硬是入了喜峰口,血洗那名晋商老家所在的那个镇子,除了掠了上百个年青的女人外,其它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近千号人统统被杀死,镇子外的小树林里,每一棵胡杨树上都有一具尸体。
经此一事,沙里飞的名声顿时传遍口外,陆续有好几股人马前去归附,沙里飞的势力也快速膨胀起来。
“不过~~”二轱辘说道:“沙里飞只是新近起来的大当家,赤峰这一带,势力最大的老字号却不是他。”
“那是谁?”
“老棚目~”二轱辘有些鄙夷地看着众人,心想老棚目的名号都不知道,就想打沙里飞的主意?
“别东拉西扯的~~挑正经地说,怎么才能找到沙里飞。”田魁喝道
二轱辘有些为难地说道:“我方才说了,沙里飞晚上睡觉,一夜起码换四五个棚子。而且是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我是真不知道。不过~~~~~有一个地方,我知道他每年都会去一次。”
“什么地方?”
“后沟窝子。”二轱辘说道:“再过两天,是沙里飞两个儿子的祭日,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祭奠,在后沟窝子那儿,你们就能找着他。”
“真话?”
“真话!”二轱辘斩钉截铁地答道
众人正在审问二轱辘,一个壮汉忽然在洞外喊道:“大当家的,有事情禀报。”
田魁闻言就出去了一会,片刻之后,又叫徐天宝等人一起出了矿洞。
徐天宝才出洞口,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只见十步开外的地方放着一具尸首。头戴狗屁帽子,身穿黑色紧身夹袄,脚上穿着马靴,左胸有一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
“这是怎么回事?”一旁的段履庄问道
几个背着枪的壮汉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说道:“刚才有几个人骑着马在庄园外面鬼鬼祟祟地转悠,我们就让他们走开。谁知道他们说话还挺冲,结果就交了火,这不~~~打死一个。”
徐天宝不自觉地轻轻摸了摸下巴,喃喃道:“难道他们知道咱们抓了二轱辘?”
段履庄说道:“把这衣服帽子扒了,让那个二轱辘认认,要是真是沙里飞的探子,那咱们可得抓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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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赤峰县城西北有一座大山,名叫蜘蛛山。位于锡伯河、阴河、迎金河交汇处南岸,海拔高度565米,中部较高,东、南、西三面渐低。蜘蛛山北面是熔岩断崖,老辈人说,蜘蛛山颇有一点灵气,曾有民谣说“蜘蛛山带帽,小伙计睡觉”就是说,只要蜘蛛山上有云雾,就一定要下雨了。沙里飞当年曾经在这座山里躲避官兵的追捕,后来就把老窝按在了这里。
“老二,你是说二轱辘他被那个劳什么子义和炭场的人给撩倒了!还打死了我的兄弟?”
在一间原木搭成的木屋里,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瘦长的男人一听手下被义和炭场的人抓了,而且还杀了自己的人,顿时双瞪圆的大声问道,“他娘的嫌命长啦?”
“那群煤黑子的胆子也忒大了,天爷(天外天)刚一上门烧个香访个号,刚要碰码(用黑话套近乎),结果谁曾想他们二话不说就开枪想把天爷和小的们留在那,仗着天爷的神枪小的们才躲过一劫。”一个小喽啰添油加醋地说道
“曰他先人板板~~~”一个随天外天一起去过义和炭场打探的喽啰,从一旁站出来,握着拳头做义愤填膺状,“大当家,先不说二轱辘是不是给那帮孙子的孙子给绑了,单就天爷受的这口气,也不能白了了,要不然这道上的人还不以为咱们在这装怂那!”
“都给我闭嘴,大当家的自有决断!”一个身穿羊皮袄子,满面乱糟糟泛着油光的胡须,赤露着胸膛,腰间缠的黑布腰带上别着一支手枪的汉子大大咧咧的站起来大声说:“二哥,你可打听过他们那个矿里头有多少人枪?”说话的是沙里飞匪帮的三当家下山虎
天外天却不接下山虎的话,只是面向沙里飞说道:“大哥,那里至少六百多人,不过一半都是女人和娃娃。枪不多,我们在外头转悠的时候他们早瞧见我们了,半天功夫才赶过来几个枪手,就冲这个这厂里的枪手就不多过三百。”天外天在回来的路上寻寻思了一路子,按着他们来人的速度算了一下,估摸那护厂队里有人手也就是这数。
“二哥,你看着粗,可心比起旁人来要细的多,那厂里头的三百号人都是大男劳力,估摸着咱们得把他们算了,这么一算,这块肉可他娘的不好吃啊!弄不好还可能崩了牙。”匪帮的四当家一片云在一旁说:“你见得都是地面上的人,矿下还有人呐,那些煤黑子可都是能拿动刀、打得枪的大男劳力。我在河南的时候见过,拼起命来可狠着呢!再说,那老哈河对面就是老棚目的地界,说不定~~~~~”一片云的眼珠子溜溜直转
沙里飞一瞪眼,喝道:“鸟~~他老棚目敢吃过界,老子就敢点(点天灯)了他。”
“若不是老棚目撑腰,他一个开煤窑的有这胆量?”下山虎说道
天外天想了想,说道:“有这个可能,那次我去找徐老头,他就怪话不少,兴许~~”
“兴许个屁~~”沙里飞骂道:“再过两天,等过了祭日,老子要他们好看。这几天,你先去打探打探那个煤窑的情形。”




26伏击和买枪
“一人做事一人当,为什么杀了我的儿子?”
那是八年前,当时的沙里飞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不过,当地官兵得知沙里飞乃是马贼,于是趁着天色蒙蒙的夜幕,带人包抄了他的家。由于当时沙里飞的枪法闻名乡里,见门扉紧闭,官兵有些胆怯,经商量,踢门而入,随即朝似人影处开了几枪,枪响响后有人应声倒下,官兵们手电筒一照,是两个未成年男子,将手置于鼻处,已没了气息,双双而亡。
听到枪声响后,隐蔽在屋背后山上的沙里飞似预感到了他家的灾祸正在上演,忙执猎枪狂冲而下。见官兵们正从他家撤离。沙里飞潜入屋中,见两儿已亡,肝肠欲裂,泪过眼处,执枪而出,追官兵而去。
追上官兵之后,沙里飞端枪狂吼“一人做事一人当,为什么杀了我的儿子?”喊着,便是一枪,官兵猝不及防,仓促朝路两边散开,但已有一官兵应声倒下。沙里飞子弹上膛,见一草处晃动,甩手又是一枪,一官兵“啊”一声便倒于地上。此时,官兵枪弹齐发,沙里飞见火力集中密集,便抽身往回跑,逃潜于山上。
“大毛~小毛~~”脚趾上传来的疼痛把沙里飞从噩梦中惊醒,沙里飞太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明天就是祭日了~~”沙里飞坐起身来,再也睡不着觉
近村屯的对面山的西南边是沙埔地界,东南面是山咀,山咀是一个小小的盆地,四面高山峻岭,只有北面和南面各有一条深狭的出口,北面出口处因形状马尾部一般,当地人称之为马屁股,进了马屁股就是后沟窝子了,南面出道更为狭长,使得山谷多与外界隔绝,属穷乡僻壤自古就是土匪衍生之地。这村界里面有一条小小的河,雨季丰沛的季节,河水溢堤坝,水势却轻缓而平静,但一到秋季河水干涸。
在河床西面河岸上,有两处墓碑,墓的主人叫刘大毛和刘小毛。他们就是沙里飞八年前被官兵打死的两个儿子。
谷中的山雾才被阳光驱散了些许,便有几只野兔从土窟中弹出脑袋,他们警惕地张望一番之后,才欢快地跳出洞窟,趴在坟头的青草上大口大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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