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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入汉-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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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
想到这里刘和出列低声道:“石勒确实人才,然儿臣收到消息,似乎东线大捷另有蹊跷……”
“住口!”刘渊虎目一蹬,气势暴涨,顿时压得刘和汗流浃背不敢多言。
呼吸渐渐凝重,刘和保持躬身姿态一动也不敢动,等候父王的发落。半晌刘渊才将气势一收冷冷的道:“呼雷阙善于刺探情报,散播谣言,那民间之议你也相信么!?”
身躯一震,刘和没了压力顿时松了口气,可听父王的语气却是如坠冰窖。自己还没说,父王已然猜想自己的要说的事情,显然这事儿知道的并非自己。
“早知如此,何必由我出头……额……”刘和心中暗自悔恨,口中却是不敢耽搁道:“父王明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想我匈奴各地战况皆是如此,唯独石勒,张宾配合无间,难免……”
话说到这里在场群臣皆是叹刘和胆子不小,但也知道刘和如此坚持并非没有道理。汉朝的呼雷阙无孔不入,散播流言蜚语乃是惯用的伎俩,但也不能因此而忽略了一些重点问题。
刘渊阴沉脸色看着爱子,这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刘渊近来/经常表露的状态。有人偷瞄一眼心中难免替刘和担心,刘和是名正言顺以及刘渊钦点的继承,几乎在场所有部族都或多或少的对刘和进行了投资。若是刘和因此事触怒了大单于刘渊,而导致其继承人的位置有了动摇,对任何人来讲都不是好事儿。
“儿臣以为汉人搬弄是非乱我军民之心,须及早应对才是,不可任凭此事蔓延。”话锋一转刘和算是把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拉了回来,刘渊的脸色也开始有了舒缓。
“依我儿之见,此事当如何处置?”刘渊听懂了爱子的弦外之音,耐心问道。
刘和躬身道:“儿臣以为石勒,张宾等人拒敌有功当论功行赏,如今两方对峙难分胜负,若东线有所突破,对战事必然有所裨益!”
颔首赞许刘渊脸色恢复平常,各地部族作战其中多有不睦,或多或少影响作战。石勒与张宾等人能够团结一心的作战,并且取得胜利,这是当得之不易的宝贵示例。正是要加以表彰以及宣扬各部族精诚合作,一致对外的大好时机,偏偏流言四起,搞得人心惶惶。
即便没有这流言蜚语,难道自己便对东线的的战果熟视无睹么?然将士尽忠乃是本分,身为君主不可轻易怀疑,尤其在众人面前。刘和倒也不笨,进谗转为建言,虽然这弯绕的慢了些,但面子上总是过得去的。
若是对于石勒等人加以诸多监视,必然引起各族不满,到时候适得其反才是正中了汉人的下怀。
“近来汉军有何动静?”刘渊将对石勒等人的封赏暂且按下,把目光转移到了汉军身上。
段务目尘出列道:“汉军仍是按兵不动,据闻汉帝刘禅挂心东线战事已使人从中原调集人马前往增援。”
刘渊冷笑道:“刘禅老儿妄想盘踞河北,孤便等他兵力完备又何妨!”
段务目尘也是笑道:“我方铁骑已然准备妥当,只需大单于一声令下,必可将汉人尽数推下黄河!届时中原空虚,大单于霸业可成矣!”
刘渊胸有成竹,随即又道:“唯有姜伯约占据河内之地,慕容,宇文两部人马屡战无果,诸位有何妙计?”
见大单于如此文,殿上的文武群臣皆是面面相觑。汉人方面从魏国时期这姜维就是顽疾,到了晋国更是没有应对的良策。而异族方面出类拔萃的宇文,慕容两部精兵,统御者大大小小几十个部族与姜维作战都是占不到便宜,在场之人自忖在军事上的实力和能力都不如宇文,慕容两部,可谓是有心无力,一时沉默不语,气氛顿时为之一变。
历经火药事件之后,各部族同仇敌忾之心已升,但不代表对于强大的宇文,慕容两部没有丝毫的忌惮。以两部为主导的战线,其他部族即便去了也是无益于自身,一不小心有所折损也是难免的事情。
“老夫以为慕容,宇文两部能够牵制姜伯约足矣,只需击破刘禅老儿一路人马,汉朝必是四分五裂之数。”段务目尘思量一番挺身而出道。
“哦?依段老的看法,便是无需等待汉军兵力齐备了?”匈奴大单于刘渊颇有几分意外的问道。
其实不仅仅是刘渊以及在场众人觉得奇怪,段务目尘自己也是权衡再三,没有一个准确的看法。已匈奴现在聚集的骑兵,如果是拼死一战的话大有希望击溃汉朝皇帝刘禅的主力汉军。
但有一点却是不确定的因素,即汉军即便不是胡骑的对手,但也有足够的能力把汉朝皇帝刘禅送出险境。唯有击杀汉朝皇帝才是让汉朝四分五裂,中原易为自己所趁的办法。如果不能保证这一点,唯有按兵不动等待更多的汉军踏足河北之地,如此便可一战歼灭汉朝在中原的大半有生力量!
这样一来即便没有丧失君主的境遇,汉军在失去大半兵力之后,也绝对难以抵御胡骑对中原的侵袭!
两种作战方案各有利弊,都是建立在胡骑绝对的武力面前。但是段务目尘没有说的一件事,同样埋藏在每个人的心中。自己的对手可能在武力上不如自己,不过拥有火药的汉军也绝对不是可以轻忽的敌人。
曾经见识过火药威力的匈奴君臣甚至在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后,仍然是心有余悸,每每被噩梦惊醒,久久才能平复。没有人愿意说出口,不代表大家心中没有顾虑,段务目尘对于两种作战方案的难以取舍,实际也是匈奴人对天下未来走势的一种选择。
单独击败刘禅的汉军主力,汉朝便是伤了元气,但刘禅不死,加上东西两路人马存在,根据汉朝的实力不会填不了这个大坑。如此一来汉军撤回中原,匈奴安心治理和平,双方算是秋毫无犯。
选择等待时机全歼汉军各路人马,那么接下来的便是侵入中原,让这个天下陷入对匈奴的恐慌之中!!
因此段务目尘只能提出战略,却无法做出选择。因为与汉朝争夺天下的是匈奴,是刘渊,而非小小的鲜卑族段部!
“一切但凭大单于做主!”段务目尘抱拳道。
……
益州,成都,谯周府邸。
清风掠过院中的草木,带有一丝不寻常的意味。身为天下名儒的谯周一把年纪坐在凉亭中闭目沉思,聚精会神感受大自然的气息。一名童子匆匆穿过院落,来到凉亭的檐下,不敢有所动作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候。
一刻钟后谯周缓缓张开双眼,对于童子的出现并不意外,历经沧桑衰老面孔无论如何不能与那名闻天下的声名相媲美。
“有贵客到?”谯周淡淡的说到,嗓音低沉而沙哑,若不是仔细听,怕想听明白都是困难。
“郤正,司马胜之两位大人求见。”童子飞快的回答着,显然把谯周的话语听得仔仔细细。
郤正与司马胜之早已经是大汉朝堂上巅峰之人,但相比较谯周这位名闻天下的大儒来说,却是执后辈与弟子的礼节。
“请两位大人到此,备茶!”谯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童子便去做事了。稍后便见童子引得郤正,司马胜之而来。
见礼过后一番寒暄,奉茶已毕偌大的院落中只有谯周,郤正,司马胜之三人。此时谯周才缓缓说道:“二位大人肩负重任,可是有用得到老夫的地方?”
郤正与司马胜之对视一眼,心知二人的来意是绝对瞒不过谯周的。于是郤正苦笑道:“樊大人患病难以负荷政务,我二人上可分担,但襄王急于北上与陛下汇合,印州方面多半是我与司马大人其中一人前往,因此恳请谯公设卦一占。”
负责留守川中的樊建此时也年迈体衰,卧床不起,虽然没有什么大病,但眼看精力和体力都在飞快的下降。樊建乃是朝中的元老,乃是蜀汉立国便存于朝堂的人物,如今樊建不能处理政务,一切都是郤正与司马胜之来分担。
襄王刘动见海外形式转为平淡,便急于前往中原与汉帝刘禅汇合。对于汉朝来说海外势力虽然贪婪,但一时搞不清楚汉朝的底细,又被汉朝不断收买权贵来制造麻烦,一时半刻是无法分神汉朝方面的。而此时河北的局面迟迟打不开,是人身神皆知之事,襄王刘动有心大展身手,同时也担心父皇刘禅的安危。
身为一国之君,又是如此高龄,屡屡出现在战场上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反而应当觉得担忧才是。但身旁的文武都是劝不动刘禅,而刘禅之所以能有今天,便是凭借一双拳脚打出来的,又怎会轻易的退居二线呢?
谯周乃是名儒,对于占卜推算十分在行,只是平时几乎不与人算,唯有料定何事当发,才透露一二。左右知之自是留神,带事发与其所料无误,闻者皆服其能。
“长元……哎!”一声叹息,是物是人非,还是老友命数有定?谯周叹息道:“二位大人要算的,怕不是这个吧?”
名人面前不说暗话,谯周毫不遮掩自己的判断,郤正与司马胜之面色凝重道:“I下身体渐不如常,襄王此次北上颇有他意,如今匈奴势大,人心有乱。名臣宿将颇多亡故,各地调任频繁,此时此刻还请谯公一算我大汉国运!”
饶是谯周惯看人世听完二人言语也是身躯一阵,低哑的声音道:“这……这是陛下的意思?”说到这里谯周这一代名儒竟是老泪纵横,难以自己。
占卜推算天象奇门对于后世之人来说可谓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东西,科学在那个时代更加的具有公信力。但在这个时代,这个文化背景之下,占卜推算等等便相当于后世科学的地位。
谯周是各种能手自不用说,最主要的却是郤正与司马胜之都是朝廷的支柱,对于汉朝,对于刘禅可谓是忠心耿耿绝对不会有所动摇之人。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说出这样的话,以谯周的睿智如何看不出背后有人指使?
能够指使郤正,司马胜之的也唯有当今的大汉天子了。从刘禅发奋图强把持朝政,再到刘禅开疆辟土,从来没有对这占卜推算有所兴趣。即便是朝廷相关官吏例行的报告,也是很少听,基本上都交给他人打理。
但如今陛下竟然派遣两名重臣来请谯周推算国运,又提及身体云云,无疑陛下是有所感应了。
曾经逐渐没落的蜀汉政坛上,有谯周力谏劝阻,试图拨乱反正的身影。邓艾入川时谯周也有过头像的动摇,对于一个无法抵御外国侵入的国家,连自己都无法保护,又如何去一统天下呢?
对于谯周来说忠义乃是自己的做人之本,为了国家尽忠是应为之事,可若过国家难以自保,索性头像为天下的统一做出贡献也是情非得已的事情。对于刘禅的励精图治,谯周也曾经是反对党派极力争取的人物。
那个时候谯周只是觉得陛下的施政眼界及其高远,可惜却不务实。心中有看法,谯周仍是与那些试图拉拢自己的党派做斗争。渐渐的刘禅通过行动向这个国家证明了蜀汉具备统一天下的能力!
至此时起谯周便对蜀汉忠心耿耿,死心塌地了。
因为刘禅是一个能够解决华夏常年战乱,百姓饱经疮痍的人,而这正是谯周的抱负。
如今虽有外敌虎视眈眈,但汉朝的稳定是难以动摇的,百姓的生活也逐渐告别战火步入和平。
可率领汉朝上下做到这一点的一代帝王,似乎有了什么决定,又或是感应到了什么,对身后事的担心说明了刘禅似乎也知道自己很难带领蜀汉走更远的道路了。
汉帝刘禅的动机与目的,谯周也好,郤正和司马胜之也罢,都是十分清楚的。这个国家早晚都要失去君主,同时也会迎来新的君主。在两任君主之间,国家是绝对不能够有乱的,国家要延续,和平也是同样。
百姓们刚刚从水深火热的日子里走出来,如今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又退回去,这是朝廷绝对不能容忍的,也是陛下最为担心的事情!
……
南中地区,三千余骑连日赶路,襄王刘动脸色凝重的频频点头。但看何攀,文鸳等一干汉朝文武在小雨之中不断说着什么,巴不得把这天下所有的情报都告知襄王刘动。
这三千余骑有襄王府的班底,印州的得力干将,朝廷大员,以及往日里汉帝刘禅最为亲近的文武,也包括呼雷阙的执事之一高玩!
这些人本是遍布各地,如今纷纷前来与襄王汇合,带来的不仅仅是北方战事的讯息,而是整个汉朝各地的讯息。作为国家君主唯一的接班人,刘动要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竟是连赶路的途中也未曾间断歇息。
……
河北,汉军大营中,汉帝刘禅心情颇佳的望着英外的明月。心中浮现的却是近来数月自己的躯体力不从心的种种,如今竟是连睡眠也变得困难起来。辗转难眠,偏偏又是醒得及早,白日里困倦等等,与以往的老当益壮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但如果能够将其延后,对于自己,对于国家何尝不是有益之事呢?




第三百四十九章 死关(中)
刚刚来到这个时代,刘禅觉得自己好似梦中一般,面临宫廷内外的庞大压力,想过这是一个即将苏醒的梦,也为这般的际遇感到些许兴奋。后世之人观史评史都曾有过若是自己该当如何的想法,抑或是对于前代人物的不以为然。

一晃近乎二十年的光景,对于刘禅来说不过是一个无止境的梦境罢了,可如今仿似看到了终点的影子。从最初对躯体的适应,到如今自己的灵魂已经深深的烙印在这躯体之中,再也难分彼此,有的只是恐惧,也多了一份豁然。

按照古人的理解,这或许便是所谓的授命于天,可如此逆天行事,又怎会没有代价呢?

不能选择自己所处的时代,所融合的躯体以及这副躯体的身份,就好似人在降生时没法决定自己的双亲家境一般。大富大贵之门固然是福气,一贫如洗之家同样也要生存。

有生必有死,有死方有生,在这个时代的观念中唯有天地是生生不息,永恒不变的。而天地间孕育的万物届是难逃生死,即便你是九五至尊,天之骄子在生死面前也是不值一提。

古往今来,多少人追寻长生不死,有人执着于永恒的寿命,有人憧憬得道成仙,可所谓的长生不死,天地神仙仅仅存在于人们争相传诵的口中,以及文字记载,对于这一代刘禅这来自于后世之人自然要清醒的多。

但即便是后世之人所未解的,否定的,曲解的事情仍然很多,或许在后世的未来人们会慢慢的找到答案,但一切的根源却不是在未来,而是刘禅所处的这个时代,或是更早。

“无此奇遇朕不过是一百姓罢了,能为二十年皇帝也当知足也!”明月当空,刘禅心中没有一丝涟漪,平淡如水的自嘲,皇帝做久了独自一人审视自己时竟也改不掉称呼。

按照后世的区分自己可能是穿越,可能是到了一个平行世界,可能有太多种的可能,只是无论哪一种可能都是自己没有办法确认的事情。在前世死掉的自己,在这个世界停止呼吸后会去向何方?

“哎……”一声叹息,刘禅面露愁容,即便自己豁然已对,依然难以拒绝满心的惶恐。

……

再见谯周,是在谯府上的书房中,推算已毕的谯周面无表情。郤正与司马胜之坐在谯周左右手下也是不做动静。

为君主占卜吉凶推算寿命,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但谯周今日面临的有所不同,当今陛下有旨只要一个时间,直言无罪,讳言欺君!

“陛下有旨在此,谯公还是直言吧……”郤正苦着脸说道,换做是自己怕这也是一个很难直说的事情。难道告诉陛下你还能活多久么?换做任何一个人怕都是难以接受的呢,而且此事必然有所记载,就算陛下不追究谯周的推算结果,可未来的新君又会如何看待这件事情呢?并且这都是在推算无误的前提下呢……

司马胜之一言不发,其实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北方的匈奴其实力虽然远不如汉朝,但拥有近乎百万铁骑的匈奴一旦跨过黄河劫掠,怕是生灵涂炭,难以遏制的。因此在这个时期,汉朝绝对不能发生动乱,可偏偏陛下有了这般的预感,不觉让汉朝的前景笼罩一层阴霾。

谯周缓缓道:“老夫推算已毕,然此事不可经第三人口,因此老夫决意北上亲自与陛下说明,还望两位大人给予方便。”

“嗯……”郤正见谯周一反常态,不觉心中多了几分古怪之感。实际上谯周已经近乎十年不问政事,专心学问。而陛下南征北战,与谯周这般过着隐居生活的老臣也有十年未曾谋面了。

“也好,我等这便安排行程。”郤正与司马胜之眼色交换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离开谯府在车中司马胜之终于开口道:“谯公年迈,北上之路千里迢迢,你我当有一人随行相伴。”

郤正颔首道:“我也有此担心,谯公作风不似如此,如此慎重内中玄秘非是你我能够猜测。我当与谯公一同北上,益州之事便交托你了。”

翌日一早,千余步骑簇拥车仗载着谯周与郤正等人缓缓北上,司马胜之将一行人送至二十里外,方才不舍挥别。军政之务纵然再多困难也都有解决商讨的余地,但人之寿命冥冥中自有定数,又岂是人能够干预呢?

……

“想不到道家也有此说?”刘禅在营账中饶有兴致的听着天师道派来的道人讲解道经,不由奇道。

“不知陛下如何看?”那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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