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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怎么？做噩梦了？”日本蝮的声音不失时机的响起。 做了一个深呼吸，稳定了心绪，对她说道：“是啊，自从杀过人之后，每天都会被噩梦惊醒，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时间长了就慢慢习惯了。”伊拉克任务结束之后，我便不再冷漠这个日本女孩，也许是因为心里怀着对强者的敬佩吧。 她点点头，说道：“其实每个人都会有这样一个阶段，不用担心，相信你很快就会度过痛苦时期了，我们做雇佣兵的，千万不能有杀人的愧疚感，只要当成一宗交易就好了。” “知道了，谢谢。” 正想再睡下，远处军营中传来了杂乱的叫嚷声，似乎自由军要有所行动了。几分钟过后，巴尔扎克走进了我们的营房。“我的朋友们，该动身了，今天的任务是攻陷被‘无国军’控制的木姐市，那里是缅甸对中国贸易门户，所以极有可能遇到中国边防军，请大家务必小心，现在还不是跟中国政府作对的时候。” “这点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参谋官先生，我就是中国人，而且很爱国。”我趴在床上，摸着手里的狙击步枪说道，“如果有机会，我还想跟人民解放军好好聊一聊家常呢。” 竹叶青走过来重重的拍了我的屁股一下，道：“要聊你自己聊，我们可没时间陪你疯，现在快点儿滚起来。” 木姐系缅甸语地名，即“繁华热闹的城镇”之意。木姐市，依山靠水，气候宜人，好似一座繁华热闹的城镇，正如其地名“木姐”的禅语中所寓意的一样。缅甸是一个信奉佛教的国家，佛寺到处可见，在木姐也可以看到很多佛寺。今天的木姐已有贺孟、岗南、市场、南街、北街和基督教街6条主要街道，商贾去集，车水马龙，生机勃勃，欣欣向荣，已发展成为一个真正的“繁华热闹的城镇”。可是自从被“无国军”占领之后，这里变成了一座罪恶的城市，每年都有数以吨计的毒品经这里运往中国大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我们抵达了木姐市市郊，自由军已经在半小时前攻陷了这里的防线，从地上成片破碎的尸体和武器可以看出刚才战斗的惨烈程度绝对不逊于一场局部冲突。 “真他妈精彩，刚开战就死这么多人，看来这趟没白来。”竹叶青尽显残忍本色，吓得一直偷瞄她的几个自由军士兵白了脸色。 听到竹叶青的赞叹，一旁的巴尔扎克摇了摇头，转身对菱斑响尾道：“你们的任务是攻占口岸并且坚守到我军援兵抵达，刚才探子来报，必经的道路上有大约100名无国军士兵设立的防线，你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那帮砸碎。” “没问题。”菱斑响尾回答，接着对我们挥了挥手：“走吧，毒蛇们，让我们去踢无国军的屁股。” “看起来自由军不光想消灭无国军，就连他们的货物都不肯放过啊。”银环对我说道。 我搔了搔头，好奇的问道：“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我怎么不觉得？” “白痴，自由军让我们控制口岸的目的就是防止货物从那里运往瑞丽，估计现在瑞丽那边也有潜伏的无国军士兵，对我们来说很不利。”银环担忧的说道。 “我想边防军应该会帮我们控制住潜伏的部队吧，那里毕竟是国界，这种敏感的军事行动一定不会逃过他们的视线。”我并不担心背后会有人捅我们的屁股，因为一定会有解放军帮忙。 “山坡对面就是探子标出的对方守军位置，白头蝰、竹叶青、眼镜蛇，你们三个寻找有利地势进行狙击，主要目标是对方狙击手，其他人跟我一块儿在隐蔽处建立阻击线，在他们攻过来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菱斑响尾在无线电中安排道。 小心的爬上了距离敌军阵地大概1500米的山坡，这是我第二次执行独行狙击任务，因此没有了那种颤抖的感觉。 微微调准瞄具，在无线电中低声说道：“眼镜蛇就为！” “白头蝰就为！” “竹叶青就为！” “战线建立完毕，狙击手请注意，确认目标，重复，确认目标，FIREWHENREADY（准备好随时开火）。” 我发现了一名隐藏在战壕里的狙击手，在没有观察手的情况下，只能自己做着战场叙述：对方手持PSG…1狙击步枪…距离1430米…风向，四分之三单位，左移两格…目标锁定…稳住…开火。镜中目标的脑袋在眉心炸裂，整个脑盖被揭了开来，脑浆像恶心的呕吐物向后飞去，那个家伙被打得飞起了半米高，一个翻身栽倒在地上。看到目标已被清除，我弓着腰转移到了另一片草丛中，与此同时，无线电中也传来了“叮”、“叮”的撞针声，不用看就可以知道，远处又倒下了两名菜鸟狙击手。 “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菱斑响尾再次在无线电中说道，“对方没有动作，很可能仍然有隐藏狙击手，大家不要轻举妄动，眼镜蛇负责找出枪手，竹叶青、白头蝰掩护射击。” 靠，最危险的任务竟然落在我的肩上，真郁闷。想找出对方狙击手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引诱他开枪，在找出方位之后第一时间狙杀。相信这个隐藏的枪手绝对是个老手，在知道我方拥有三名狙击手的情况下一定不会轻易开枪，竹叶青跟白头蝰的掩护射击只能做到消耗敌军数量，但是却无法逼出隐藏狙击手的子弹，因为他在等着我。 竹、白两人已经干掉了不下30人，对面狙击手依旧没有出手，倒是对方的盲目炮击让我灰头土脸。妈的，豁出去了，瞄准一个正在填装迫击炮弹的士兵胸口迅速的扣下了扳机，跟着来了一个左翻滚。 “噗”的一声，右肩中枪，顾不得检查肩上的伤口，忍着火燎似的剧痛，从地上爬起来，一脚支地，跪在地上，举枪向着枪响的方向，瞄准，突然一发炮弹在我面前50米处炸开，失去了视距，提着枪捂着肩膀，急速的的冲向丛林，还没跑上十米，又是一声枪响，一发子弹打在我身旁的树上，将这棵可怜的小树拦腰截断，我马上蹲下，向枪响的方向瞄准，镜中掩体边一根枪管冒着出的烟还没有完全消散。顾不上精瞄便抠下板机，一枪打在掩体上，第二枪过后他不敢抬头，撤回掩体，我慢慢地横移，右肩上传来的疼痛让我一向稳定的手不断地颤抖，子弹可能没有穿过胛骨，估计是防弹衣起到了应有的作用，视线不敢离开瞄准镜，我知道，对方狙击手只有一个人，在没有观察手的情况下，我俩比的就是反应速度。 这时，镜中的草丛一动，那个可爱的枪管又露了出来，这家伙终于犯错了，凭着扎实的基本功，我忙而不乱的举起了手中的SG550，零点五秒内锁定目标，瞄准镜中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瞄准镜，以及那只被放大数倍的眼睛。 “GODWITHYOU！”随着我的一声轻颂，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被凿成了一个窟窿。 “WELLDONE！”竹叶青说道，“现在只要消灭底下的那些臭虫就可以了。” 我这时才有时间观察战场，原来在我与那个隐藏枪手斗志斗勇的时候，“无国军”的守军已经无法容忍白头蝰和竹叶青的骚扰，扔下了几个炮兵后大举压上，正好中了菱斑响尾的埋伏，几个重机枪一开火，顿时留下了成堆的尸体。 “真痛快！”解决掉最后几个留守后方的残兵，我终于发出了一声长啸。 跟大部队会合后，竹叶青看了看我的肩膀，道：“你中枪了，必须马上做处理。”说着就要帮我脱防弹衣。 “算了，等到了目的地再说吧，现在先抓紧时间赶路，好不容易解决这个防线，我可不想再打攻坚战了，损失太大。”我指了指受伤的肩膀，咬着牙说道。 “好吧，”竹叶青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接着说道，“现在你走在队伍中间，免得又被冷枪崩到。” 一行人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这才到达预定地点…口岸。 忍着剧痛脱下了防弹衣，竹叶青快速的从医疗袋中掏出小镊子，把住我的手，慢慢的将镊子探进伤口，夹住变形的弹尾慢慢的顺着伤口向外拔，疼得我冷汗直流。终于，3厘米长的弹头得以“重见天日”，随着胀痛感的消失，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行啊！忍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连吭都不吭一声，够凶悍！”竹叶青帮我包扎好伤口后说道，随后又拍了拍我的后背，疼得我“老泪纵横”。
第二十二章
“还能举枪吗？”菱斑响尾关心的问道。 “我试试，”慢慢的抬起手，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咬了咬牙，回答道：“有点儿困难，不过能坚持。” 他赞赏的点点头：“别逞能，你先给竹叶青当观察手，刚把子弹取出来，最好不要开枪，以防伤口崩裂。” “好的，我知道了。” 艰难的爬上了哨塔，看到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竹叶青。“敌人还没出现，干嘛这么紧张？” 她放下狙击枪，嗔道：“还不是因为你慢吞吞的缘故，你难道不知道一个没有观察员协助的狙击手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吗？简直是猪一样的脑子。” 我指了指受伤的肩膀道：“我现在可是重伤员，爬上来很不容易的。” “那是你的问题，总之别再这么慢。” “……” “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无线电中菱斑响尾焦急的喊道，“刚刚得到消息，无国军一股大约70人的分队已经突破自由军先头部队设置的防线，现在正向我们这里移动，大概十分钟后遭遇，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我左手拿起望远镜，紧张的看向了远处敌军可能出现的位置，虽然已经随队参加过几次行动，但是战前的紧张感依旧没有消退的迹象。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冷汗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浸湿了衣衫。 “3点钟方向，距离850米！风向东南！风速5。6米/秒”我一边把数据读出来，一边把自己的瞄具调好。 “先别开枪，放进了再打。”竹叶青对着无线电说道，可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瞄镜。“眼镜蛇，你只要负责观察就好了，不要开枪。”看来她也担心我的伤口再次崩裂。 直到敌人进入500米的范围之内，菱斑响尾才发出了开枪的命令，话音刚落，密集的子弹便飞向了那帮可怜的突击队队员。从他们敏捷的身手来看，应该属于无国军中的精英部队，比起刚才的敌人强了不知多少倍。虽然受到偷袭，但是仍然不慌不忙的组织有效地反击，流弹不时击中身边的掩体，我几乎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那是肓目射击，他们现在还看不见我们，你他妈的看着战线，别做缩头乌龟，你是观察手！”竹叶青骂我。 颤抖着抬起头，刚瞄了一眼望远镜，就看见几个家伙扛着迫击炮从军车后面蹦了出来，忙而不乱的架设起来。 “2点钟方向，迫击炮观测手，距离430米，FIREWHENREADY！”大声的喊出这段话后，便又把身子藏在了掩体下面，这次不是不敢抬头，而是把手中的狙击枪调成连发模式，准备充当掩护手的角色。 “轰”警戒塔的房顶被炮弹炸出一个直径5、6米的大洞，而我也险些被支离破碎的水泥块活埋。 “SHIT！他们注意到这里了，要当心流弹。”竹叶青艰难的从“坟墓”里爬了出来，灰头土脸的对我说道，这时我看到一股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由于有钢盔挡着，看不见伤情到底有多糟。 “上帝啊，你受伤了！”我一边开枪打倒那个正在为迫击炮装弹的士兵，一边对竹叶青喊道。 “没事的，只是被一块大石头砸到头盔而已，不用紧……” “梆”的一声，一发子弹直接打在了她的头盔上，力量之大如同铁棍迎面砸在她的头盔上，脑袋后仰过猛。我清晰的听到她脖子软骨的脆响。 “竹叶青，你没事吧，妈的，快醒醒。”急忙爬到她的身边，把她拉进了掩体，看到头盔上有一个尽一厘米深的凹陷，看来没有被子弹穿透，幸好AK的子弹不能在这么远的距离打穿我们的防弹头盔，不过这丫头还是被巨大的冲击力震晕了。这里太小了。没有空间给她休息和调整，只好放倒在掩体中。 “死了吗？”菱斑响尾急忙问道。 我对着无线电回答道：“没死，但是被震晕了，可能暂时失去战斗力了。” “能撤下来吗？” “撤不了，流弹太多，对面估计还有狙击手，要是贸然撤退，可能会被狙杀。” “那你就先顶着。” “靠，副队，你们要是再不帮我分散火力，恐怕这哨塔都要被子弹打塌了。” 我并没有夸张，从战斗开始到现在短短的两分钟内，我们身处的哨塔至少经历了一千发子弹的洗礼，再这么下去，还真有塔倒人亡的可能。 硬着头皮爬回战线，便被擦头盔而过的一枪吓得差点儿尿了裤子，由于右肩受伤，不能承受狙击枪带来的巨大后坐力，我只能选择左手持枪，拉开支架趴在“风口”上。迅速的锁定了一个躲在树后的士兵，但因为疼痛致使的轻微颤抖，一直没敢扣动扳机。 “眼镜蛇，对方炮袭，需要高空支援。”无线电传来了银环气喘吁吁的声音。 “收到！”通过瞄准镜看到3点钟位置两门中国P89式60mm迫击炮正不断地冒着青烟，真想不到这帮家伙竟然携带了这么多重武器。瞄准了一名填弹兵手里的炮弹，接连开了三枪，可是却没有一发打中目标。 妈的，楚文建，你要冷静，按照训练时的要领射击。我提醒着自己，可是接下来的几枪仍然没有命中。 “眼镜蛇，再不解决掉炮手的话我们恐怕就要成炮灰了。”银环再次催促道。 “我知道，我在尽力呢！” 这时，由于炮兵们已经被我连续的射击打乱了方寸，弹药箱终于露出了它美丽的身躯。 “握枪的力度是一种感觉，如果没有仪器在身上的时候，就要靠你自己去判断，距离、风向、风速、温度、湿度，ALLINYOURMIND！500米，三点钟，东南风3米/秒。当你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的时候，就要控制你的呼吸，我们每一次心跳，都会令我们的身体有轻微的移动，所以要驾驭它，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利用呼吸去配合心跳，等身体最稳定的一刻，SHOOT！”脑海中短尾蝮的教导浮现出来。 稳了稳心神，按着这个方法，冷静的扣动了扳机。“轰”隔着500多米的距离，我清晰的听到巨大的爆炸声。 “WELLDONE！” “GOODBOY！” 还没来得及高兴，“嗖！嗖！”两声，对面的火箭像长了眼一样，夹杂着刺耳的啸声直飞而来，正中我所在的水泥板下，身下一颤数道裂痕像板结的土壤一样出现在地板上，先是向上突起少许然后轰然塌陷进去。虽然看到了这令人难以忘怀的景像，可是速度太快，身子一空便向下坠去。慌忙之中，我唯一的意识就是趴在机枪口边上，本能的一伸手抓住了破碎的边缘，身体失去重心悬空的重量全系在了坐手上，身子也重重的甩到了墙上，右肩伤处正好磕在破烂的水泥墙上，剧痛瞬间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原本抠住的手指立马泄了气，没有力气再抓着边缘，直挺挺的摔到了三层高的楼下。“哐当”背后便传来一声巨响，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幸好这里铺了一层稻草，虽然没多厚但确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可是喉头一甜，一股热流顺着喉管冲了上来，有点像晕车呕吐的感觉。“噗”，终于控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射出来，脚下一软又坐回了地上。 看到掉下来毫无遮拦的我，对面的士兵像疯了一样拼命地朝我射击，子弹无情的打在了我的身上，虽然有强化防弹衣的保护，但是AK的子弹还是差点把我打成破布。强烈的求生欲不允许我在此多做逗留，接着子弹的力量，几个后翻才脱离了火力点。 忍着疼痛拿出了每次任务都要配发的止疼剂，对着自己的手臂注射了进去，但愿没有什么副作用。短暂的休息之后，草草的检查了一下伤口，胸部中了4枪，即使没有打穿防弹衣，也至少撞断了我三根肋骨，右肩的纱布上又渗出了大量的鲜血，腰侧也被子弹打了个对穿，鲜血汩汩的从伤口涌出。 为什么我每次都会受伤，怎么就不能像别人一样脱离战场呢？心里不停地盘问着所有知道的神仙，手上也没闲着，掏出止血粉像倒洗衣粉一样撒在了两处见红的伤口上。 “眼镜蛇！眼镜蛇！快他妈回答！”不远处无线电叽里呱啦的叫着。 无力的靠着墙壁，试了试，根本没法起身，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对讲机。浓浓的疲惫感袭来，真想就这么睡过去，可是我明白，如果合上眼睛，恐怕就再也没有睁开的机会了。也不知道这么咬牙坚持了多久，枪声渐渐停了下来。这时一个人影慢慢的向我接近，是敌人，从他的军服来看，一定是无国军的士兵。突然，他暴起发难，我右脚一使劲儿，身子偏向了左边，泛着银光的刀尖依然扎进了我的伪装衣。没有刺中要害，冰凉的感觉通过肌肤，把我仅有的一点儿困倦感也抛到了九霄云外。刀子扎在右肩的伤口附近，趁对法大意之计，我急速的从腰间抽出了军刀，左手反握刀把，横向一削，对方惨叫一声仰面摔倒，不过我知道这一刀并没有割断他的脖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