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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女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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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瞧见。

    爷爷无声叹息一下,说了句:“慢慢走吧。”垂下头又朝前移动脚步。

    士兵们面面相觑,无人吭声,可谁都明白连长的话是对的。这时候谁也都看得出他们的处境不妙,不禁心中都是一沉,再没有人对那三个年轻俊俏的女俘感兴趣。此时在这个地方歇脚会被活活烤死的。他们强打起精神,默然无语地往前赶路。

    太阳斜到了西天,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点绿色。黄大炮最先瞧见了,打了一支强心针似的喊叫起来:“连长,快看!”

    爷爷手搭凉棚,顺着黄大炮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天尽头处隐隐约约现出一抹绿色。他立刻兴奋起来,大声命令道:“弟兄们,加速前进!”

    大伙都瞧见了那抹绿色,队伍立刻有了生气,行军的速度明显地加快了。三个女俘交换着眼神,黄大炮搡了二号一把:“磨蹭啥,还不快点走!”

    奶奶这时插言说:“别埋汰人了。黄大炮说的二号叫玉秀,三号叫玉珍。凌晨逃跑时被杀死的那个叫玉娴。她们的名字都是陈元魁起的。”奶奶又说,她们年前跟徐大脚那里买马时,陈元魁曾带她们来这地方打过猎。她们几人都知道那里有片胡杨林。

    我急忙说:“你就给我说说这段吧。”

    奶奶笑了一笑,说:“好吧,我就给你说说这段,免得你爷爷他瞎编派。”

    奶奶说,徐大脚虽然十分凶残,可对她还挺不错的,甚至还有几分偏爱。

    那年,她跟随徐大脚来到过陈元魁的地盘。一天,陈元魁请徐大脚去打猎,她也跟着去了。他们发现了一群黄羊,穷追不舍,一直追到了那片胡杨林。一伙人举枪就射,几只黄羊中了弹,其他四散而逃,她骑马紧追一只黄羊不舍。

    忽然那只黄羊不跑了。她也勒住了马,举起了枪。说来真是奇怪,那只黄羊回过头来,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她。她的心颤了一下,但没有放下枪,到手的猎物她怎肯轻易放掉。她的手扣住了扳机。黄羊两条前腿突然一弯,竟然跪了下来。她吓了一跳,清楚地看到两行长泪从黄羊的眼里流了出来。她全身一颤,这只有灵性的生灵在向她求饶。她的心完全软了,扣扳机的手指松开了,慢慢地放下举起的枪。身后忽然有人冷笑一声,随后是一声枪响,那只黄羊倒下了,它倒地后仍是跪卧的姿势,用哀怨的眼光望着她,不肯闭上,两颗泪珠还挂在眼角。

    她惊呆了。醒过神来,她回首去看,是徐大脚。徐大脚稳坐在马背上,手中盒子枪的枪管冒着一缕青烟。徐大脚冲着她冷笑道:“打黄羊都下不了手,还能吃江湖这碗饭吗?”

    徐大脚要她下马去把那只黄羊拖过来用马拖走。她只能从命。那只黄羊很肥壮,肚子出奇的大。她拖不动,徐大脚跳下马过来看了一眼,抽出刀来要把黄羊大卸八块。利刀割开了黄羊的腹腔,徐大脚惊叫一声,手中的屠刀“咣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原来黄羊的肚子里有两只胎儿,已经成形,一公一母。奶奶这时才明白黄羊为啥要弯下腿向她下跪,它是求猎人留下自己的孩子呀!

    她不知道徐大脚以前杀人越货有没有愧疚和惶恐不安,可那时她从徐大脚的神情上看出了愧疚,看出了惶恐,看出了不安。徐大脚没有把黄羊大卸八块,而是用那把屠刀和她在沙地上挖了个坑,把黄羊和它的一双还没有出世的儿女埋葬了。自始至终,她眼里含着盈盈泪水,徐大脚哭丧着脸,沉默不语。对于徐大脚来说,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

    回忆这段往事,奶奶昏花的老眼里又泛起了莹莹泪光。我忍不住说:“依您这么说,徐大脚还挺善良的。”奶奶说:“徐大脚是女人,生养过娃娃。她知道当妈的对儿女的那份情意。那只黄羊虽是野兽,可它是只母兽,也通人性。徐大脚对它自然有了同情心。”

    最后的女匪 第十章(3)

    更新:2007年02月03日 00:59

    连载:最后的女匪   作者:贺绪林   出版社:文化艺术出版社我不明白,又问:“那她杀人咋不手软呢?”

    奶奶说:“也许她觉得畜牲对她没有威胁和伤害,而人很可能找她报仇并杀害她吧。话又说回来,善人也有恶的时候,恶人也有善的时候。这话跟你一时半时也说不明白。你长大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爷爷在一旁说:“别刨根问底了,你还听不听故事。”

    我不敢再问了,怕打断了爷爷和奶奶的故事。

    奶奶接着往下讲……

    陈元魁是那一方的霸王,不仅凶悍,而且十分好色。凡他看上眼的妇女都逃不出他的魔掌。

    他没有正经娶过老婆,可身边却有一个女卫队,那些女子年龄在十六到二十五岁之间,个个面容姣好。这些女人都被陈元魁睡过。说来也真是奇怪,这些女人都是陈元魁抢掠来的,最初她们都哭哭啼啼的以泪洗面。可时过不久,她们都心甘情愿地跟陈元魁在一起,且对陈元魁十分忠心。仔细想来,也不奇怪。那地方十分苦焦,苦做苦受一年却吃不饱肚子,常常是半年糠菜半年粮。那些女子都是穷家小户出身,从来就没吃过饱饭,穿过囫囵衣裳。到了陈元魁那里上顿有菜有肉,下顿有肉有菜,而且啥好穿啥,陈元魁还有个特别,特别怜香惜玉,对待漂亮女人十二分的好。那些女子都觉得掉进了福窝窝里了,心里说,女人总是要嫁人的,嫁谁还不都是嫁,只要能吃好穿好就行。

    就说玉珍吧,她出生一个贫寒之家,母亲早亡,留下她和弟弟与父亲相依为命。为了养家糊口,父亲给邻村的周大户扛长工。家里实在太穷,到了青黄不接的二三月便揭不开锅。玉珍的爹不忍心一双儿女在家里忍饥挨饿,每天偷偷地从牲口棚拿点饲料带回家,让儿女充饥。此事终被周大户发觉,打了玉珍爹两个耳光,臭骂一顿,还砸了他的饭碗。玉珍爹见饭碗被砸,一双儿女瘦得皮包骨头,全家生计无望,一怒之下投了陈元魁做了土匪。

    陈元魁的人马常年活动在玉珍家乡一带,那时,玉珍刚刚十五岁,家里日子过得很难,她带着弟弟经常去找父亲要钱买粮。每次找到父亲,他们都能打一打牙祭,享一下口福。在她的眼里土匪过着皇帝的日子,天天有酒喝有肉吃。她不愿喝酒只想吃肉。

    一次陈元魁的人马去州城抢钱庄,失了手,折了好多人马,玉珍的爹也被打死了。玉珍是找父亲要钱时才知道父亲被打死了,她眼圈红了半天,两串泪水滚出了眼眶,但她没有号啕大哭。她早已知道父亲干的是抢劫勾当,迟早会被人打死的。她没想到的是父亲会死得这么早,她今后找谁要钱买粮呢?

    那年玉珍已经十七岁。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话一点也不假,她出脱得亭亭玉立,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就在她十分绝望之时,陈元魁骑马走了过来,他好像一只花蝴蝶,当下就被这朵即将开放的野菊花迷住了。陈元魁下了马,问她是谁,来干啥。她很早就认识陈元魁,当下便说来找爹要钱买粮。陈元魁又问她爹是谁,她说了爹的名字。陈元魁惊奇地说:“你爹是王大憨!没想到大憨养出了这么俊气的女子来。”随后一拍胸脯,你爹死了你别怕,往后你找我,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穿绸的。

    玉珍却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我不喝辣的,只要能吃上香的穿上绸的我就给你做媳妇。”

    那时陈元魁刚拉杆子不久,身边还没有女人,当下大喜过望,把玉珍留在了身边,果然让她吃上了香的穿上了绸的。六年过去了,陈元魁跟数不清的女人上过床,身边也有了不下十个俏丽女人,虽然他没有娶玉珍为妻,但始终宠爱玉珍。玉珍虽说对陈元魁没有娶她很是不高兴,但嘴里也没说,而且对陈元魁忠心不二。她始终认为陈元魁是她的恩人,让她过上了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这话是后来玉秀给奶奶说的。

    那天,徐大脚把奶奶作为礼物送给了陈元魁,玉秀她们都十分嫉妒,用愤恨的目光盯着奶奶。奶奶长得太出众了,使陈元魁的女卫队的女人一下子黯然失色。当陈元魁强拥着浑身发抖的奶奶往屋里走时,玉珍对玉秀恨恨地说:“我迟早要杀了这个小妖精!”

    最后的女匪 第十章(4)

    更新:2007年02月03日 00:59

    连载:最后的女匪   作者:贺绪林   出版社:文化艺术出版社奶奶对陈元魁没有半点好感。她知道陈元魁的德行,吃着碗里的,眼睛盯着锅里的,还不肯放了碟子里的。她是徐大脚的贴身侍卫,常跟着徐大脚去见陈元魁。每次陈元魁都用贪婪的目光盯着奶奶,犹如苍蝇盯着一朵鲜花。每每这时,奶奶慌忙躲开那目光。有好几次陈元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要徐大脚把奶奶送给他。徐大脚是何等之人,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拒绝了。

    陈元魁对徐大脚说,他愿用二十支快枪换奶奶。徐大脚笑道:“我的红玫瑰只值二十支枪吗?”

    陈元魁色迷迷地看了奶奶一眼,说:“我再给你一挺机枪,咋样?”

    徐大脚一怔,不吭声了。那年代武器就是土匪的命和胆。她现在缺的就是武器。她手下许多喽啰还在耍大刀。有了这枪,她的势力就更强大了。她的心动了。

    陈元魁看出她心动了,又说:“我再给你两把盒子枪。”

    徐大脚虽说心动了,但还是迟疑不决。她转脸问奶奶:“你愿意跟魁爷去吗?”

    奶奶说了声:“夫人,我舍不下你……”话未说完,泪水就流了出来。她真怕徐大脚拿她去换枪。

    徐大脚迟疑半晌,打了个哈哈,拒绝了陈元魁。

    可那一次徐大脚虎落平阳,向陈元魁求援,强忍酸痛,把奶奶送给了陈元魁。

    奶奶只道这一回逃不脱陈元魁的掌心了。没料到紧急关口事情出现转折。探子报来追兵到了,徐大脚再三请求出兵,陈元魁这才极不情愿地丢开了她,吩咐玉秀她们三个好好伺候她,匆匆地走了。

    玉秀她们并没有好好伺候奶奶。她们恨奶奶恨得牙痒,如果不是慑于陈元魁的凶残,说不定她们真的会杀了奶奶。她们把奶奶带到了一个大窑洞。窑洞很宽敞,盘着一方大炕,能睡七八个人。炕上有被有褥。奶奶跟着徐大脚逃窜,一路马不停蹄,缺吃少喝,此刻困乏已极,顾不了许多,爬上炕拉开被褥,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玉秀她们也昏昏然地进了梦乡。

    一阵喝喊声把奶奶从沉睡中惊醒。她睁开眼睛,只见窑洞里闯进一伙丘八。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当一个丘八扭疼了她的胳膊,她才明白过来,她们迷迷瞪瞪地做了黄大炮他们的俘虏。

    奶奶说,她们几个被俘完全是意外。如果她们稍加防范,别说她们是女流之辈,就黄大炮他们一伙丘八根本就不是她们的对手。玉秀她们三个都是枪打黄羊的神枪手,她的一把左轮枪能弹打飞鹰,打黄大炮如同打狗熊。说归说,她们最终都成为狗熊们的俘虏了。

    奶奶还说,那天天一放亮,她就发现爷爷他们走错了路,可她啥也没说,就是说了,那会儿爷爷他们能相信一个俘虏的话吗?

    后来爷爷发现走错了路,审讯她们。她们被俘后都认为落在这伙丘八的手中凶多吉少。特别是玉娴逃跑未遂,被丘八们乱刀刺死。她们因怕生恨,对爷爷的诱供不理不睬。

    其实,奶奶对那一带的路径很陌生。她一直跟着徐大脚,虽曾和陈元魁去戈壁猎过黄羊,但并不熟悉路径。她只知道爷爷他们走错了路,可该朝啥方向她也不清楚。玉秀和玉珍是这里的土著,她俩都知道路径,可她俩宁愿去死,也不愿给爷爷他们指路。

    由于玉秀和玉珍不吐半点秘密,爷爷的连队越走离死神越近。

    最后的女匪 第十一章(1)

    更新:2007年02月04日 01:12

    连载:最后的女匪   作者:贺绪林   出版社:文化艺术出版社到了近前,果然是一片胡杨林。大戈壁的胡杨林生长在风沙肆虐的世界,每一棵树都与风沙和干旱做过不屈不挠的抗争,因而显露出独特的风采。有的身段优雅四肢舒展,好似戈壁滩的迎宾松;有的只有树身没有树叶,却生成奇特的形状,好似枯木雕塑;有的前面完整,背面蚀空,宛如舞台耸立的树的模型;有的横卧在地,如同一堆乱石,用手指去敲,发出铮铮的声响;有一棵胡杨十分奇特有趣,粗壮高大的树干没有一片树叶,朝北的一面被风沙蚀空了,树顶有一个硕大的瘤疱,远远看去,犹如一个老人肩上架着一只雄鹰。林边有棵胡杨,碾盘般粗壮,堪称树王,树端斜逸出两杈,呈“丫”字形伸出苍穹;一枝像杂技演员耍碟子,屈着颈弓着腰嘴里叼着一团绿叶;另一枝伸向东南方,枝头树叶甚为茂密,犹如撑着一把硕大无朋的绿伞。传说沙漠中的胡杨树可以三千年不死,死后三千年不倒,倒下之后还可以三千年不腐烂。这片胡杨林多少年龄了?也许自从盘古开天地就有了这片胡杨林。爷爷没有心思追根溯源去探询胡杨林的年龄。他看到胡杨林的那一刻,沉重的心情有了一点轻松。

    爷爷看着胡杨林,又转眼看着就要跌进山窝的夕阳,说道:“今晚就在这里宿营吧。”

    大伙得到命令,谁也没心思去参观欣赏戈壁滩上这独特美丽的风景,捡一抹阴凉就仰面八叉地躺倒在地。戈壁滩上一天的行军把这伙残兵全都累垮了。

    爷爷四下察看了一番,这是他的习惯。胡杨林也就十多亩大吧,被沙漠锁在了一隅。他走了一圈,在一棵枯树前站住脚。他仰脸看树,树冠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伸手推了一下,枯树竟然轰然倒下。他吃了一惊,看着倒在沙地上的枯树发呆。这棵枯树立了多少年?难道等待他的这一推?讶然良久,他心中油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长长叹息一声。他忽然想到三个女俘,环境虽然恶劣,也不能掉以轻心。

    爷爷把三个女俘安顿到一棵大胡杨树下,便靠着另一棵胡杨树坐下,目光正对着三个女俘。他浑身的骨头散了架似的酸疼疲惫,摸出烟叼在嘴角,想抽口烟解解乏。刚抽了一口,他就咳嗽起来,赶紧掐灭了烟。他的嗓子眼着了火似的生疼生疼,那烟进了嗓子眼,似火上浇了油,嗓子眼疼得钻心。他下意识地摸着腰间的水壶,迟疑半晌,解下来喝了一口。当他放下水壶时,发觉三个女俘都瞪着眼看他手中的水壶,伸出舌尖不住地舔着裂出血口子的嘴唇。他没有理睬,闭上眼睛蓄精养神。

    忽然,耳边响起一阵骚动声。爷爷一惊,全身的肌肉绷紧了,下意识地握住枪把,忽地站起了身。原来两个士兵为争一块干粮打闹起来。

    行军途中大伙都被干渴折磨得奄奄一息,饥饿的感觉被挤到了角落。此刻找到了阴凉地,歇息了片刻精神稍有了恢复,饥饿这个魔鬼从角落里爬了出来开始在士兵们空空如也的肠胃里尽情地唱独角戏。出发时,连队有由两个班组建的驮队载着物品给养,可昨晚那一场恶仗把驮队做了对方的战利品,士兵们随身带的干粮也丢失不少。适才,就是一个丢了干粮的士兵饿急了眼,抢吃王二狗的干粮,而打了起来。

    爷爷疾步走了过去,大声喝道:“李长胜,住手!”

    身坯粗壮的李长胜很不情愿地住了手。他三十出头,是伙头兵。平日里他沉默寡言,人送外号李老蔫。昨晚的战斗中他把锅都丢了,现在攥着两个空拳头。

    王二狗擦了一把鼻血,叫了声:“连长!”泪水就流了出来。

    爷爷走过去拍拍王二狗的脑袋,心里很不是滋味。

    今年开春,队伍在雍原县城招兵。一个小叫花子说啥都要吃粮当兵,负责登记注册的刘怀仁见他年龄小,不愿意收他。小叫花子便大吵大闹起来。这时爷爷恰好从连部出来,过来问是咋回事。刘怀仁说明情况。爷爷仔细一看,小叫花子也就十五六岁模样,衣衫褴褛,头发蓬乱,一脸菜色。爷爷随口问道:“你叫啥名?多大啦?”

    最后的女匪 第十一章(2)

    更新:2007年02月04日 01:12

    连载:最后的女匪   作者:贺绪林   出版社:文化艺术出版社“王二狗,十六啦,吃十七的饭。”

    “你年龄小了点,过了十八再来吧。”

    “长官,收下我吧,我扛得动枪。”

    “你家里人愿意你当兵吗?”

    “我爹病死了,我妈带着弟弟嫁人了,就剩下我吃百家饭。”

    爷爷的心“咯噔”了一下,动了恻隐之心。想当年他也是十七岁出来扛枪当兵的,与其说让这孩子吃百家饭,还不如让他扛枪吃粮。

    王二狗十分机灵,看出爷爷是个拿事的,再三恳求:“长官,收下我吧,我啥都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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