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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洞开，护城河已经被填平，虎狼般的齐军则顺着攻城塔和云梯正从城墙之上，从洞开地城门里潮水般涌进城来。齐军的前军已经踏入了汜水关城内，无数的守军士卒和百姓们在哀嚎、在挣扎、在流血。
…………
“报，我军已经拿下汜水关，进驻城中，现如今，守军士卒大约有五万余仓皇北逃，离城而去，前军正在追击！”高台之上，前军士卒急匆匆前来禀报。
慕容成哈哈一笑，道：“好，这真是个好消息。传令下去，前军、左军和右军入城，后军和中军驻守城外，等候军令。立刻给前军将军传令，告诉他，只需追击十里，随即撤回。天色已暗，不适合再进行追赶。只要破了这汜水关，雍州之地就不是什么难题。”
五万士卒仓皇而逃，其后则有五万士卒穷追不舍。顺着北门向北而去，除了极少部分军官知道这一切都是已经在准备之中的之外，其余的，都并不知情。
齐军前军将军齐林挥剑高呼：“弟兄们，给我杀，破了他们，我们就是首功。”在他的军令下，数万士卒像猛虎下山一般，向着前方的溃军追去，追上就是一刀劈砍。想他们当初攻打汜水关一月有余，屡屡不得破城，还损兵折将。今日双方对调，这些士卒安能不报答一番？
“弟兄们，速度跑，前方就是我们的军营，我们就能不惧齐军的追击。”将不少士卒都丧失了逃跑的决心，随后被斩杀，苏扬怒声吼道，“不要放弃，他日，我们定能杀将回来，让这些齐军的杂碎们好看。”
“前方有我军军营？不会吧？”不少守军士卒都大为不解，虽然他们在这一个多月里未曾离开过汜水关，但是，他们也是知道的，这汜水关西北角落可是没有什么大营的。再说了，汜水关在，还需要建立什么新的大营吗？
“弟兄们，将军所言属实，这齐军的兵力突然增加一倍之多，雍王殿下也是有所准备了。所以，在这里向西北之处十里之外，有我军大营一处。弟兄们，跑到哪里，我们就没事了。日后，我们定当杀将回来。”一个军官也厉声吼道，为逃跑的士卒们鼓劲。
不过，说起来就想笑，逃跑之时还有军官鼓励者，也算是比较稀少了。不过，苏扬和军官们的目的，自然是希望这些士卒能保存下来。他们可是正兵，不是新卒，也不是民夫青壮。这样的士卒越多，对己方大局来说，也是有利。
“咚……咚咚……”
“呜呜呜……”
果然，没多久，奔逃的守军士卒们就听到前方的鼓声和号角声，甚至还有步军整齐踏地的声音。
“轰轰轰……”片刻之后，迈着整齐步伐的军阵出现在溃军的前方，刀枪如林，迎面而来。
“逃向两侧，立刻！”苏扬脸色一喜，大声吼道。霎时间，有了军官组织的溃军当即就一分为二，向着足有十余万大军的军阵两侧奔去。
这个时刻，后方的齐军自然不会再继续追击，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前方拦截而来的十万余大军。他们可不认为自己这五万人不到的队伍能打得过对方这军阵整齐，以逸待劳的雍王军队伍。
“该死？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敌军？这是怎么回事？”前军将军齐林怒声喝道。他的问题，没人能解答，也没有人给他解答。不仅是他，其他人同样一头雾水。
“将军，我们不能再继续前进了。现在应该撤军，并将这里的情报报与王爷殿下。这对方还有十万援兵，这可不是一个小事情。”齐林身边的偏将急声说道。
“撤军！”
…………
“末将汜水关守军苏扬，拜见将军大人。”雍王军军阵之中，整顿完毕的苏扬来到中军，向着一个三旬上下的金甲将军行礼道。
这金甲将军不是别人，真是四王子司徒泰。因为得到了从风子鸣那里弄来的情报，司徒泰决定冒险一把，亲自领军前来汜水关负责守卫工作。现在见到汜水关守军依旧撤回，他就知道，事情已经开始如他所料的那般。也就是说，他所做的准备，已经起到了左右。那么，他司徒泰日后的成就，就从这里开始。
“苏将军，无须多礼。此次辛苦你了，如果此次大败齐军，你为首功。”司徒泰笑着说道，从其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他的心情还是很好的。
苏扬道：“末将惭愧，汜水关守将丢失汜水关，末将已经惭愧不已，不敢再另行居功。”
司徒泰笑道：“苏将军客气了，这丢失汜水关可不是你的责任。一来，齐军兵力本来就比我们多，现在突然翻上一番，自然难以守御。再坚的城池，在兵力对比悬殊的情况下，也是守不住的。其二，这也是我们需要的缘故，这汜水关并不大，兵力无法布置太多，想要好好地教训一下慕容成这条奸猾的老狗，不丢点骨头给他，还是不行的。”
“能让慕容成不察觉异常，才是最重要的。好了，这些暂且不提。苏将军，收拢士卒，我们回营吧。这些弟兄们可要好好善待，说起来，这败退而回，也有我们的责任。否则，早就该让他们做准备或者派军支援了。”
…………
汜水关内，慕容成带着麾下将校进入了关内。
数名将校其喜笑颜开道：“恭贺王爷，拿下汜水关，攻破雍州洛阳，指日可待。”
慕容成淡淡一笑，道：“全都是诸将士的功劳，传令下去，清剿全城，今夜，大宴众将士。”
“谢王爷！”诸将校齐齐谢道。
“报……”诸将士话音方落，忽有小校疾驰而回，大声道，“王爷，前军有紧急军情传回。他们追击守军溃军之时，在城西北之地，遇到敌军大军，合计十万余。此外，还探知在十余里外，有敌军大营一座，拦在我们西进的道路上。”
“什么！”慕容成眉宇蹙紧，凝声道，“怎么回事？哪来的十余万大军？前军人呢？与敌军交手了？”
不仅慕容成大吃一惊，就是张图钟炎也是脸色骤变。要知道，在调虎离山之计之中，这汜水关的守军只不过也就是留有六七万人而已。但现在，竟然出现了十余万大军，这简直是不可能的。汜水关防外不防内，对于西部放心而言，城墙并不高大。再加上守军离城将城中大肆破坏，西奔城墙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也就是说，如果这十余万大军折返回来，那么，虽然齐军不会大败，但是，也会失去急速攻入雍州境内的机会。毕竟，这汜水关十余里外的地域，和汜水关没什么两样。要是破不了对方的拦截，那就是说，前面又是一个汜水关。
片刻之后，前军将军齐林就奔了回来，被慕容成紧急召集。慕容成询问之后，齐林也将自己探知的情报说了出来。
“你是说，在西北十余里我，有一座坚固的大营，守卫森严，壕沟、拒马皆有？”慕容成失声问道。
齐林道：“属下不敢胡说，属下得知这十余万敌军出现的巧妙，所以就派人暗中探查了一番。在两山之间，这营寨恰恰就堵在了路中间。而且，前方有壕沟和拒马，来往巡视之士卒，非常之多。”
慕容成皱眉道：“不应该啊，按照探查的情报来看，这敌军应该来此已经是多日了，为了不直接守卫汜水关，而是躲避在后方扎营呢？这有些不合道理。还有，他们是哪来的军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张图道：“王爷，不管是哪来的军队，眼前需要解决的就是打败他们，打开大军西进的道路，同时从虎牢关右侧行动，从北部攻击，前后夹击，破了虎牢关，那么，此后不仅能讨伐司徒雷，还能守御住虎牢关，以抵御骁果军的入境。”
“至于这士卒为何不进驻关内，无非就是两个方面，一来，就是这关内地域不大，并不能一下子进驻太多人马，否则，调动困难。其二就是这新来的军队并不知道我们的真实情况，并没有预料到我们会在今日破了汜水关。所以，他们的援兵不紧不慢的赶了过来，结果却发现，汜水关已经易手了。”
“当然，也不能排除这司徒雷的人察觉到了我们的动向，只不过没有确认，但还是派出援兵驻守在汜水关后方。不过，我想这些军队应该是从雍州西部新抽调而来，新近被司徒雷整编各州士卒而成的军队吧。”
慕容成微微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管如何，现在我们手中的实力要比对手的强。但是，因为我们破了汜水关，所以，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让司徒雷有了新的准备。齐林，派人查察对方的行动。今日，我们苦战一日，所以，不再继续和敌军作战，明日，我们定要攻破对方的营寨，彻底打开西进的道路，随后将拿下虎牢关，席卷西部各州。”
“张兄，这异常之状况，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吗？我怎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呢？这汜水关有六七万士卒，但真正死于此战的不过一万余人。这可不是守为汜水关这样的重要之地守军该有的表现啊。”忙绿之中，钟炎皱着眉头对张图说道。
汜水关是雍州，特备是洛阳之地东南部的重要防线，如果这里破了，也就相当于洛阳的东部区域不保险了。这里的守军怎么会在只阵亡一万七千余人的情况下，就仓皇而逃呢？难道守卫在大营之中要比守卫汜水关更容易？这简直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事让钟炎赶到甚是怪异。
第679章 诡计？
在得知城北有敌军十余万大军的军营存在，慕容成岂敢小觑。当即下令麾下探子加紧查察。毕竟，这十余万大军冲杀过来，虽不至于直接将他们再杀出汜水关去，但是，也绝对不会好受。要是在这里损失太大，那么，接下来的行动就不能很好很快的完成了。这样的情况，可不是他慕容成想要的。
“张兄，这异常之状况，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吗？我怎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呢？这汜水关有六七万士卒，但真正死于此战的不过一万余人。这可不是守为汜水关这样的重要之地守军该有的表现啊。”忙绿之中，钟炎皱着眉头对张图说道。
汜水关是雍州，特备是洛阳之地东南部的重要防线，如果这里破了，也就相当于洛阳的东部区域不保险了。这里的守军怎么会在只阵亡一万七千余人的情况下，就仓皇而逃呢？难道守卫在大营之中要比守卫汜水关更容易？这简直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事让钟炎赶到甚是怪异。
张图也眉头紧锁，道：“我还知道钟兄心中的疑惑，不仅是你，就是我也很是疑惑啊。我可不相信这守军只是简简单单的被我们击败，正如你所说，这里可是汜水关，不是其他的城池啊。”
“看看虎牢关就知道了，在虎牢关猛攻一个多月，死伤十五六万人，怎么样？虎牢关依旧牢不可破。我们白日攻打，他们夜晚修补，城坚池厚，难以拿下。这和虎牢关相等地位的汜水关怎么可能就这般轻易的被击败了，被我们拿下了呢？如果说，是哦我们将守军杀的惨败道有可能。”
“另外，相比钟兄也听了前军将军齐林的话了吧，守城溃军奔逃之时，还在主将个各级军官的组织下，有序的败退。你说，这样的逃跑能叫溃逃吗？这分明就是守军主将和军官已经对汜水关失守有了一定的准备。”
“不过，齐王殿下现在正在因为破城而欣喜，难道我们能告诉他，这里很危险，我们撤出去吧。钟兄，现在情况不明，我们也不敢做出什么判断。要是让王爷心中不满，你我可没什么好果子吃。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明日和十里外的敌军较量一番，结果如何，一目了然。对于眼前的异况，我们只能小心谨慎，做出任何一个决定，都要仔细考虑清楚。不怕你笑话，我现在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似乎，我们这次行动并不是那般的顺利。”
钟炎张了张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张图说的很对，虽然疑点重重，但是，他们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来表面自己的观点。哪怕是知道这汜水关有些不对，难道还能让进了城的十四五万军队撤离出去？这显然不可能，为了拿下这里，调兵遣将，运输投石机，花费粮草物资不计其数。不要说慕容成了，就是他娿赶到心疼啊。
现在慕容成正在因为破了这汜水关而欣喜，要是他去向慕容成表示，这里很危险，我们还是撤出关去，铁定不受慕容成待见。不仅如此，还让那些武将不满。要知道，今日一战，攻城队伍可是有五万余伤亡的。很大一部分都是死在守军的投石机和弩箭、弓箭之下的。当然，五万人之中，伤兵就有半数有余。
花费这么大代价拿下的城池，结果就因为一个不确定，很奇怪的理由而退出去，只怕没有人会高兴吧。
“唉……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就是不知道明日的情况如何了？”钟炎苦笑这说道。
月黑风高杀人夜，月初，夜空漆黑一片。汜水关城城北军营不远处的一处昔日协助守城的青壮所居住的房屋里，内宅大床突然轻轻的移动起来，没一会那里已经钻出了一个人来。原来，这下面竟然有着一条地道。
此人一身的黑色紧身衣，其钻出房门，轻轻的左右四下的打量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动静后，又仔细的听了听外间的动静。半晌，在号无异常的之后，其才蹲在地上伸柜台下面的暗道打了个手势。
无声无息，一个又一个的黑衣男子从里面钻出，没一会已经在小小的民宅内聚集了上百人。通过这条地道钻上来的几名领头之人聚在一起，拿着地图用手比了几下后，再次确认好了各自的目标。每人对着后面自己的部下一挥手，立时人马分成三部份，如同暗夜的精灵一样，他们很快的又消息在了夜色之中。在其手中地图之上，则标示着数字七的字样。这说明，他们是第七队的人。
因为白日的苦战，又因为明日继续要苦战。所以，慕容成除了加大对数十里外的敌营加大了监视之外，这汜水关内，并没有加强什么。当然，必不可少的巡逻士卒和值哨是一直都存在的。
黑暗之中，一个个的黑衣人从城中各个地方出现，他们对于城中的布局甚是清楚，所到之地，皆是一些重要之所。一路上偶尔有些巡逻的哨兵，也都被他们轻松的解决掉。
“这里，将火油拿出，立刻在各个地方泼洒，快！”一个领头之人指着一处废墟，闷声下令道。
霎时间，数十人迅速的行动起来，在这些看起来像被交战之时所损毁的地方行动起来。这里原本是一处民宅，但现在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多打塌了半面墙壁。看起来是废墟一般的民宅，在这些黑衣人的行动之下，从中弄出了不少的羊皮袋子。
“行动，一切小心！”领头之人拿起两个羊皮袋子向着一处走去，随即用手中的小刀割破了底部，任其向各个地方洒去，时而被淋在周围的房屋之上，尤其是那些不知为何堆满了废旧木料和草料的房屋之上。
“噗……”最后，这名领头之人直接将手中的羊皮袋子抛进了废屋之内。和这名领头之人一样，几十余黑衣人顺着墙角展开行动，在各个地方泼洒火油。
如果从汜水关城的上空看去，绝对会发现，这些上千名黑衣人则顺着整个城池周围开始泼洒火油，不仅是周围，在中间各个地方皆有。尤其是军营周围，泼洒的更多。
城北大营不远处，百余个黑衣人运来数百的羊皮袋子，行至军营周围，从地上寻找了起来，“在这里”，片刻有人小声说道，原来，这会一道道细小的沟壕，直接通向军营内部，尤其是储存军需粮草的位置和士卒的营帐。
“倒进去，我要让整个军营都成为一个蜘蛛网式的火油壕沟。”领头的黑衣人闷声下令道。此人不是别人，真是原汜水关守将苏扬。此次对汜水关的行动，他强烈要求亲自参与。司徒泰见此，也只好听之任之，让他亲自参与进去。
汜水关，城北之地，昔日汜水关将军府，现在的齐王慕容成落脚之地。
“王爷……王爷……”随着一声声低呼，房门被敲的拍拍作响。
“什么事情？”正睡的正香的慕容成被惊醒之后，有些不满的说道。晚上因为庆贺拿下汜水关而喝了不少酒，所以，睡觉格外的舒坦，因此，对于被人将他从睡梦之中喊醒，他心中有些火气。也是，楞谁在睡得正香的时候被惊醒，他也不会不爽的。
“王爷，不好了，城外的敌军已经出营，大军杀过来了！”房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信张图。听到屋内有回音，张图就知道慕容成醒了。虽然明白慕容成此刻心中不舒坦，但是，他也顾不得了，只好将情报直接说了出来。
“什么？”慕容成猛地吃了一惊，使劲的摇晃了一下脑袋，道：“我马上就到，召集诸位将军，让士卒们都做好行动准备。但没有军令之外，不得轻举妄动。”
“敌军何时出发，距离城门还有多久时间？敌军出动多少人？”慕容成一边穿衣一边大声问道。对于敌军在夜间行动，他虽然对自己的部下有信心，可不代表这他不关心。事无绝对，没有人敢保证一切事情都会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进行。
张图答道：“据探马回报，大概有六七万人。黑暗中虽然看不真切，但是，我们的北城守军已经看到城墙外面数里之外密密麻麻的火把，正在向着城墙靠近。”
“六七万人？”慕容成微微一皱眉，打开房门，凝声道，“难道对方想要夜战？不太合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