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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瑶文集-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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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列的尖叫起来:“哇!”

    她跳起身来转过头去,赫然发现一个戴面具的男子站在一旁。显然,他也被她那声尖叫吓了一跳。

    “别怕别怕,我没有恶意,不会伤害你的。”

    他一面小心翼翼地向她保证,一面摘下面具,把一副友善的笑容完全铺陈在她面前。

    “你看,让人害怕的是面具,至于我,应该不会让你觉得恐惧,是不是?”

    他的确有一张斯文、英俊、使人易于亲近的脸,但乐梅对他仍充满了防备。

    “你们这些人未免太野蛮了!好好的一只白狐,又要剥它的皮,又要吃它的肉,还要喝它的血!我看,可怕的不是面具,而是面具里的人!”

    他凝视着她,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呵,我这可是自己找骂挨啦。好吧,算我说了傻话,但我的意思只是想降低你的不安罢了。”

    “是吗?”她并不轻易撤防。“或许,你真正想降低的是我的戒心吧?”

    “哦?”他有些困惑。“你认为我有什幺企图吗?”

    “当然呀,因为我放走了白狐。”她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你们不会善罢干休的,是不是?”

    “他们会不会善罢干休,老实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追踪你,纯粹是因为你受了伤。”他望着她渗血的手臂,微微皱起了眉。“而且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秀气的姑娘,怎幺会出现在那样的场合里?”

    “我不是一个人,我表哥跟我一块儿来的,他……”她惊慌地左顾右盼,巴不得宏达能立刻出现。“他肯定在找我了。”

    见她小嘴儿一瘪,一副就快哭出来的样子,他赶紧跨前一步,试图安抚:“好了好了,我收回我的好奇,你别这幺害怕,好吗?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要过来!”她连退几步,期期艾艾的恳求:“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对不起,我放走你们的祭品是太冲动了些,可是你们也实在不该那样对它呀,是不是?”发现自己的语气歉意少而责备多,她又慌忙解释:“我是说,白狐虽然是你们的捉到的,可它并不属于你们,而是属于山林,应该让它自由自在的过一只狐狸的生活,你说对不对?”

    他啼笑皆非的望着她,一言不发。

    “当然*□,我现在才来讲道理是迟了些,但是当时情急呀,真的,我绝不是有意破坏你们的庆典,而是……而是……”

    他这才不疾不徐的接口:“而是觉得这样美丽的动物,真不该囚禁它,应该让它回到山林中去!”

    她瞪大了眼睛,天啊,原来回头看她的就是这个人,难怪他要这样追踪她!他一定以为,她是存心来闹场的。

    “我真的没有预谋!”她拼命摇头,紧张得语气伦次,声音都变了。“我只是一时之间,情不自禁就冲上去的,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这样。那只白狐的眼睛亮晶晶的,好象很有人性似的,可我听说你们要射它剥它烤它吃它,我实在是不忍心!我想这都是因为……因为……”她慌乱地想了半天,终于让她想到了:“是的,你们的酒,我喝了好多好多!一定是酒后壮胆的缘故,一定是!”

    起轩忍不住笑了。

    “哈,那幺我回头一定要让他们把包谷酒改个名儿,叫做勇气百倍酒!”笑够了之后,他双眉一扬,正色道:“好了,现在你得跟我回村子里去,你的伤必须马上包扎!”

    乐梅赶忙摇手。

    “不,不,我不跟你去……”

    “你放心,我担保不会有事的。”他跨前一步,向她伸出手。“来吧!”

    “不,你不要过来,你……”

    她闪躲着往后退,一不小心绊倒一块石头,眼看就要仰后跌进溪水里去,他已急步上前,及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用力一提。在这一瞬间,他忽然瞥见她腕上有一朵梅花形状的胎记,顿时浑身一震,整个人都呆住了,而她则死命挣脱了他的掌握,转身就跑。他略一定神,急忙追着她喊:“等一下!你是不是姓袁?”

    她倏然回过身来,惊讶极了。

    “你怎幺知道?”

    “你的名字是乐梅?”

    她更惊讶了,一股强烈的不安霎时涌入心中。

    “你是谁?”

    “我说对了是不是?”他答非所问,只是以一种奇异的眼神定定凝视着她,低低的说:“你出生在冬季,生在一片梅花盛开的林子里,非常巧合的是,在你的手腕上,居然就带着一朵梅花形状的胎记,所以取名乐梅。”

    她完完全全怔住了,好半天才轻轻迸出一句:“这是一种巫朮吗?你怎幺可能知道这些呢?”

    他并不说话,仍然以那种奇异的眼神望着她,而她也好似真被他施了咒语一般,只能一瞬不瞬的回望着他。两人就这幺静静对峙着,直到闹嚷的人声响起,才大梦初醒般的分开视线。

    那头,一群戴面具的男子正往这儿奔来。乐梅本能的想逃开,却被起轩一把握住了。

    “别怕,有我在!村长的儿子是我的好友,我负责替你摆平!最主要的是,他们随身携带的一种草药,你的伤正需要。”

    他那沉稳而恳切的语气由不得人拒绝,她眩惑的看着他,像看着一道谜题。

    “你到底是谁?”

    “想知道答案吗?五天后是你们四安村的赶集日,我会在南门市场等你。”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他就跨步向前,对着那群一涌而至的男子叫道:“万里!万里!你在里面吗?”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应声而出,一把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线条分明的脸,那双浓眉下的眼睛正炯炯盯着乐梅,似笑非笑的说:“可马你找到了。”

    他瞥了一眼她臂上的伤,转头对身后的同伴低声吩咐了什幺,便开始解下自己身上的腰带。乐梅以为这些人必定是要对她进行某种制裁,不禁下意识的往起轩背后躲,而他感觉到她对他的信赖,也情不自禁的将她护在身后,对他的好友放出警告:“我不许你为难她!”

    万里诧异的瞟了他一眼,径自解着腰带,脸上仍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用了两个奇怪的字眼,一个是‘不许’,一个‘为难’。许不许,咱们再讨论,至于为难嘛,”他以下巴横了乐梅一记。“是她把白狐放走,弄得天下大乱,咱们还得劳师动众,漫山遍野来寻她,你说这是谁为难谁?”

    乐梅心惊胆颤的盯着万里手上那条带子,结结巴巴的问:“你……你要把我绑起来吗?”

    “可能,除非你乖乖站着不动!”

    起轩抗议了。

    “你别这幺凶,她已经吓坏了。”

    “她吓坏了?”万里瞪大了眼睛。“当我放出一箭,预备射的是一只白狐,结果却莫名其妙的射中一位姑娘,你倒告诉我,这又是谁吓坏了谁?”

    旁边传来一阵石块相击声,乐梅寻声望去,看见一名男子正蹲在地上捣着一把糊成膏状的草。起轩温和的对她解释:“那就是我跟你说的草药,待会儿帮你敷在伤口上。”

    她微觉恶心的看着那烂泥般的草药,喃喃的说:“我想,不需要了吧?”

    “你听着!”万里有限的耐性已经被磨光了。“我那副弓箭闲置已久,箭镞上全生满了铁锈!”

    “可是草药加上泥巴石屑,也不见得干净。”她委屈的咕哝。“而且,你又不是大夫……”

    万里气绿了脸,起轩赶忙补充说明:“他马上就要成为大夫了。事实上,他们杨家家学渊源,代代出名医,而万里正准备继承他父亲的衣钵……”

    “别跟她噜嗦那幺多!”万里不由分说,一把抓住乐梅的手臂,大喝一声:“上药!”

    他的动作委实太鲁莽了些,吓得乐梅频频挣扎喊叫,可这丝毫不曾影响他手边的工作。当他试图以解下的腰带缚裹她那条敷满药膏的手时,她忽然望见宏达正气急败坏的朝这儿奔来,立刻拼尽全力大喊:“宏达!宏达!快来救我呀!”

    宏达远远就已见到有人竟敢当众对他的表妹拉拉扯扯,再听乐梅这幺一喊,更是暴跳如雷,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来就把万里一拳打倒在地。万里根本不知道自己招谁惹谁了,只觉得一阵金星乱迸,旁边的同伴们纷纷质问:“喂喂,你这人讲不讲理啊?怎幺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呢?”

    “这家伙光天化日之下,轻薄良家妇女,我还要跟他讲道理?”

    乐梅还来不及阻止,宏达已再度冲上前,对万里又是一番拳打脚踢,万里当然不甘平自挨打,一跃而起便要还手,却因起轩的劝制而吃了更多拳头。同伴们见万里处于劣势,一哄而上把宏达团团围住,一阵拳脚齐飞,情势立刻改变了。

    乐梅急得在一旁哀叫,起轩试图拉开这场混战,反遭池鱼之殃,莫名其妙的也挨了一拳。

    “快叫他们停止!”他对万里大喊:“这是误会!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万里眼见这时的宏达只有挨揍的份,心想这样的干架也没意思了,便喝令大伙儿统统住手,然而宏达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呻吟不止,乐梅忙不迭扑上去扶他,又是痛惜,又是懊恼。

    “怎幺打成这个样子?你就不听我把话说完嘛!”她指指手臂上裹了一半的伤处。“他们是在给我上药啊。”

    宏达一脸冤枉。

    “可是,你不是叫我救你吗?”

    乐梅瞟了一眼万里,委屈的低下了头。

    “那人好粗鲁,我一时急了才那幺叫的。”

    旁边一堆人已摘下面具,人人多少都挂了彩,个个都吹胡子瞪眼的。宏达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只得硬着头皮向大伙儿道歉,但谁也不理他,唯有起轩笑了笑,望着乐梅,问道:“这就是你表哥吧?四安韩家的二少爷。”

    宏达困惑的看看起轩,也问乐梅:“他是谁?”

    她怔怔的直视着起轩,好半天才呓语似的答了一句:“巫师!”

    “啊?”宏达更不解了。

    “别管我是谁。”起轩发话的对象虽是宏达,眼睛却看着乐梅。“你最好赶快带你表妹回家,再晚天可要黑了,而你们还有一大段路得赶呢。”

    “是啊,你们是该走了。”万里气呼呼的说:“而我们的麻烦,也可以结束了。”

    宏达这才仔细看了一眼这位差点结下的仇家,有些讪讪的再问乐梅:“他又是谁?”

    不等乐梅说话,万里已自嘲的回答:“巫医!”

    众人笑着远去,起轩对乐梅投去深深一瞥,也随即转身走了。

    一场干戈或许已化为无形,但他明白,有一种关于感情的争战,才刚刚在他心里开始。

    万里的长相虽然粗枝大叶,心思却是相当细腻的,更何况他和起轩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早有一定的默契﹔所以,冷眼旁观起轩方才对那女孩的态度,以及这会儿的魂不守舍,万里知道,他的老友是对人家动心了。当然啦,那女孩确实挺标致,但起轩并非好色之徒,而且,就算是因色生情,这速度也未免太快﹔因此,他的推断是,这其中必有典故。

    此刻,同伴们都已散去,起轩还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万里终于忍不住大吼:“喂,柯起轩,我在等你的解释!”

    起轩这才愣愣的抬起头来,满腔的欲语还休,化为一声情绪复杂的苦笑:“唉,一言难尽!”

    “好,那咱们就多言几句。首先,你告诉我,那女孩是你认识的吗?”

    起轩点了点头。

    “那你怎幺不早讲呢?”万里继续抽丝剥茧。“这幺说,她和她那个表哥,都是你邀来的*□?”

    “什幺?我邀他们来?”起轩茫然着。“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啊。”

    万里蹙眉瞪着起轩半晌,忽然一言不发的抓起他的手开始把脉。

    “你干嘛?”起轩莫名其妙的问。

    万里煞有介事的答:“看看你有没有毛病。”

    “去你的!”起轩一把抽回手。

    “本来嘛,我问你认不认识,你点头,接着你又说根本不认识。前言不搭后语,你这不是昏了头是什幺?”

    起轩猛然起身走开,心烦意乱的拨了拨头发,试图整理自己芜杂的思绪。

    “我说不认识,是因为我和他们素未谋面,我说,则是因为咱们两家在十八年前有过段渊源。”他的声音一黯。“一段不幸的渊源!”

    万里早就猜到事情一定不寻常,因此,他只是维持着抱胸聆听的姿势,静静等待下文。

    “当年我才两岁,实在也记不得什幺,事情都是日后拼拼凑凑听来的。”起轩深吸了一口气,以冷静的语气开始叙述:“大概的情形是:咱们一家人从北方返乡的途中,遇见一对落难的夫妇,正要往四安村投靠亲戚,人家半路临盆,十分狼狈,我爹娘便义不容辞的帮了忙,然后又义不容辞的结下同路之谊。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彼此也非常投缘,甚至连儿女亲家都定下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行过半途,竟然杀出一群拦路虎!读书人哪里见过这番阵仗,当时不免乱了方寸,在一团混乱的抢劫过程中,我爹一个大意,失手误杀了人家的丈夫,而死者就是……就是方才那女孩儿的爹。”

    万里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以他和起轩十数年的交情,这还是首次听说他们柯家有这幺不堪回首的秘密。

    “可是你是怎幺认出来的?你明明说和那女孩素未谋面!”

    “也是凑巧,她要跌倒水里去了,我伸手拉了她一把,无意中看见了她手腕上的梅花胎记……”

    “梅花胎记?”万里忍不住打岔。

    “我不是说那对夫妇半路临盆吗?那是在一片梅花林中,生的是个女儿,而她的手腕上,竟然就有个梅花形状的胎记!”

    说到这里,他努力保持的冷静开始瓦解了,手势越来越多,语气越来越急:“你说,这样特殊的女孩儿,天底下找得出第二个吗?她姓袁,名叫乐梅,而这名字还是我爹取的呢,当我喊出她的姓名,看见她脸上那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时,更证明我没有认错人!还有后来她那个表哥,我说出他是四安韩家的二公子,目的也是进一步确认,因为他们当年投靠的亲戚,正是四安韩家啊!”

    “好好好,你别这幺激动,我相信她是!好不好?”万里听得昏头转向。“你认对了人,那她呢?她知不知道你是谁?”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淋了起轩一身,把他那些热烈的手势和语气全泼掉了。

    “她问啦,可是我怎幺敢说?”他郁闷而沮丧的。“我只能故作神秘的搪塞过去了。”

    万里起身走向起轩,以一种充满兴味的研究眼光,端详着他的朋友。

    “我是不是听到一种惋惜、抱憾的声音了?”

    起轩瞥了万里一眼,苦笑着摇头。

    “你是无法体会的,也难以想象这个悲剧对种们家所造成的影响,十八年来,它就像一块巨大的黑幕,如影随行,挥之不去,虽然大家尽量不提,但谁都能感觉到那份可怕的压力。听我娘说,我爹以前是个豪迈又直爽的人,可是自我解事以来,所看见的却是一个沉默寡言、郁郁寡欢的父亲﹔我还听说返乡之后的头几年,他一直锲而不舍的造访韩家,努力的尝试赎罪,但对方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所以,当我发现面前的女孩儿竟然就是袁乐梅时,我……我有一种冲动的感觉,真想不顾一切的为她做任何事!”他停顿了半晌,叹出一口绝望而幽长的气:“可是我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敢对她说!多年来,我只能默默的同情我爹,直到今天,在那一瞬间,我才忽然懂得他心底那种刀割般的痛苦。”

    万里望着起轩,眼前浮起的却是柯士鹏高大而憔悴的身影,那是个正直温和、乐善好施并且深受敬重的乡绅,但也是个最不快乐的好人,他的眼中恒常有一种空洞而的神情,而现在,起轩的眼里也有类似的神情。

    “听着,”万里不忍的拍拍起轩的肩。“人说父债子还,可那得看是什幺债。金钱之债,总有清结的一天,但恩怨之债就没辙了。既然使不上力,你多想也无益,不是吗?”

    “那倒未必!”起轩的脸上忽然浮现出某种奇异的表情。

    “据我所知,我爹的弥补之道就是寄托在我身上。”

    “怎幺说?”

    “他曾经反复向对方请求,希望履行结亲的约定,把袁乐梅许配给我。可不是吗?只要能联姻成一家人,咱们就可以照顾人家母女一辈子了!”

    万里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再度以那充满兴味的研究眼光,更仔细的端详他的老友。

    “我是不是听到一种蠢蠢欲劝、跃跃欲试的声音了?”

    起轩双眉一扬。“是又怎幺样?”

    “那幺据我的诊断,你是得了失魂落魄症,外加异想天开症!”万里一挥手,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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