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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瑶文集-第6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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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飞躺着,毫无反应。她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

    “不过,如果你已经决定不再醒来,我心里也没有恐惧,因为,我早已决定了!生,一起生,死,一起死!现在,有阿超帮着雨鹃照顾弟弟妹妹,还有郑老板帮忙,我比以前放心多了!所以,如果你决定离去,我会天上地下的追着你,向你问个清楚,你千方百计把我骗到手,就为了这短短的两个月吗?世界上,有像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吗?”

    云飞的眉梢,似乎又轻轻一动。

    “你说过,你要活得比我老,你要照顾我一生一世!你说过,你会用你的一生,来报答我的深情!你还说过,我会一辈子是你的新娘,当我们老的时候,当我们鸡皮鹤发的时候,当我们子孙满堂的时候,我还是你的新娘!你说了那么多的话,把我感动得一塌糊涂!难道,你的“一生”只是这么短暂。只是一个“骗局”吗?”她低头,把嘴唇贴在他的耳边,低而坚决的说:“慕白,当我病得昏昏沉沉的时候,你对我说过几句话,我现在要说给你听!”

    云飞的眉头,明显的皱了皱。她就稳定而热烈的低喊:

    “我不允许你消沈,不允许你退缩,不允许你被打倒,更不允许你从我生命里隐退,我会守着你,看着你,逼着你好好的活下去!”

    这次,云飞眉头再一皱,皱得好清楚。

    窗外,群众的呼叫和歌声传来。

    雨凤两眼发光的盯着他:

    “你听到了吗?大家都在为你的生命祈祷,大家都在为你守候,为你加油!你听!这种呼唤,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好多好多人的!你“一定”要活过来!你这么热情,你爱每一个人,甚至展夜枭!这样的你,不能让大家失望,不能让大家伤心,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云飞像是沈没在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海里,一直不能自主的往下沈,往下沈,往下沈……可是,就在这一次次的沈没中,他却一直听到一个最亲切,最热情的声音,在喊着他,唤着他,缠着他……这个声音,遂渐变成一股好大的力量,像一条钢缆,绕住了他,把他拚命的拖出水面,他挣扎着,心里模糊的喊着;不能沈没!不能沈没!终于,他奋力一跃,跃出水面,张着嘴,他大大的呼吸,他脱困了!他不再沈没了,他可以呼吸了……他的身子动了动,努力的睁开了眼睛。

    “雨凤……雨凤?”他喃喃的喊。

    雨凤惊跳起来,睁大眼睛看着他,仆下去,迫切的问:

    “云飞?你听到我说的话吗?你听到了我,看到了我吗?”

    他努力集中视线,雨凤的影子,像水雾中的倒影,由模糊而转为清晰。雨凤……那条钢缆,那条把他拖出水面的钢缆!他的眼睛潮湿,里面,凝聚着他对生命的热爱和力量,他轻声说:

    “我一直看到你,一直听到了你……”

    雨凤呼吸急促,又悲又喜,简直不能相信,热切的喊:

    “云飞!你真的醒了吗?你认得我吗?”

    他盯着她,努力的看她,衰弱的笑了:

    “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雨凤的泪,顿时唏哩哗啦的流下,嘴边带着笑,大喊:

    “大夫!大夫!他醒了!他醒了!”

    大夫和护士们奔来。急急忙忙诊视他,察看瞳孔,又听心跳。大夫要确定云飞的清醒度,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我最头痛的问题!好复杂!”云飞衰弱的说。

    大夫困惑极了,以为云飞神志不清,仔细看他。

    “我……好像有两世,一世名叫展云飞,一世名叫苏慕白……”他解释着。

    雨凤按捺不住,在旁边又哭又笑的喊:

    “大夫!你不用再怀疑了,他活过来了!他的前世,这世,来世……都活过来了!管他叫什么名字,只要他活着,每个名字都好!”

    窗外,传来群众的歌声,加油的吼声。

    雨凤奔向窗口,仆身到窗外,拿出手帕,对窗外挥舞。大叫:

    “他活过来了!他活过来了!他活过来了……”

    医院外,群众欢腾。大家掏出手帕,也对雨凤挥舞,吼声震天:

    “苏慕白,欢迎回到人间!”

    云飞听着,啊!这个世界实在美丽!

    雨凤对窗外的人,报完佳音,就想起在病房外守候的梦娴和家人了,她转身奔出病房,对大家跑过去,又哭又笑的喊着:

    “他醒了!大夫说他会好!他度过了危险期,他活过来了!他活过来了!”

    阿超一击掌,跳起身子,忘形的大叫:

    “我就知道他会好!他从来不认输,永远不放弃!这样的人,怎么会那么容易死!”

    金银花眉开眼笑,连忙上前去。跟雨凤道贺:

    “恭喜恭喜!我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咱们家刚刚嫁出的女儿,怎么可能没有长命百岁的婚姻呢?”

    雨鹃一脸的泪,抱着小三小四小五跳:

    “他活了!他活了!神仙听到我们了!”

    齐妈扶着梦娴,跑过去抓着雨凤的手。

    “两凤啊!你不负众望!你把他唤回来了!”梦娴说。

    雨凤含着泪,笑着摇头:

    “是大家把他唤回来了!这么美丽的人生,他怎么舍得死?”

    祖望含泪站着,心里充满了感恩。他热烈的看着雨凤,好想对她说话,好想跟她说一声谢谢,却生怕会被排斥,就傻傻的站着。

    郑老板大步走向他,伸手压在他的肩上。哈哈笑着:

    “展先生,你知道吗?我实在有点嫉妒你!虽然你失去了一些金钱,但是,你得回了一个好儿子!我这一生,如果说曾经佩服过什么人,那个人就是云飞了!假若我能够有一个这样的儿子,什么钱庄煤矿,我都不要了!”

    祖望迎视着郑老板,这几何话,像醍醐灌顶,把他整个唤醒了。

    郑老板说完,就回头看看金银花:

    “慕白活了,我们也不用再在医院守候了,干活去吧!”

    说着,就把手臂伸给金银花,不知怎的,突然珍惜起她这一份感情来了。人生聚散不定,生死无常,该把握手里的幸福。金银花在他眼中,看到了许多没说出口的话,心里充满了惊喜。她就昂头挺胸,满眼光彩的挽住郑老板,走出医院。推开大门,医院外亮得耀眼的阳光,就迎面走了过来。她抬眼看天,嫣然一笑,扭着腰肢,清脆的说:

    “哟!这白花花的太阳,闪得我眼睛都睁不开!真是一个好晴天呢!冬天的太阳,是老天爷给的恩赐,不晒可白不晒!我得晒晒太阳去!”

    “我跟你一起,晒晒太阳去!反正……不晒白不晒!”郑老板笑着接口,揽紧了她。

    云飞活过来了,整个萧家就也活过来了。大家把云飞那间病房,变成了俱乐部一样,吃的、喝的、用的、穿的……都搬来了。每天,房间里充满了歌声、笑声、喊声、谈话声……热闹得不得了。

    相反的,在云翔的病房里,却是死一样的沈寂。云翔自从进了医院,就变了一个人,他几手不说话,从早到晚,只是看着窗外的天空出神。尽管品慧拚命跟他说这个,说那个。祖望也小心的不去责备他,刺激他。他就是默默无语。

    这天,云飞神清气爽的坐在床上。雨凤、雨鹃、梦娴、齐妈、小三、小四、小五全部围绕在病床前面,有的削水果,有的倒茶,有的拿饼乾,有的端着汤……都要喂给云飞吃。小五拿着一个削好的苹果,嚷着:

    “我刚刚削好的,我一个人削的,都没有人帮忙耶!你快吃!”

    小三拿着梨,也嚷着:

    “不不不!先吃我削的梨!”

    “还是先把这猪肝汤喝了,这个补血!”梦娴说。

    “我觉得还是先喝那个人参鸡汤比较好,中西合璧的治,恢复得才快!”齐妈说。

    “要不然,就先吃这红枣桂圆粥!”雨凤说。

    云飞忍不住大喊:

    “你们饶了我吧!再这样吃下去,等我出院的时候,一定会变成一个大胖子!雨凤,你不在乎我“脑满肠肥”吗?”

    雨凤笑得好灿烂:

    “只要你再不开这种“血溅寄傲山庄”的玩笑,我随你脑怎么满,肠怎么肥,我都不在乎了!”

    阿超纳闷的说:

    “这也是奇怪,一次会挨刀子,一次会挨枪子,这“寄仿山庄”是不是有点不吉利?应该看看风水!”

    雨鹃推了他一把:

    “你算了吧!什么寄傲山庄不吉利,就是你太不伶俐,才是真的!”

    阿超立刻引咎自责起来:

    “就是嘛,我已经把自己骂了几千几万遍了!”

    小四不服气了,代阿超辩护:

    “这可不能怪阿超,隔了那么远,飞过去也来不及呀!”

    齐妈笑着,对雨鹃说:

    “你可别随便骂阿超,小四是最忠实的“阿超拥护者”,你骂他会引起家庭战争的!”

    阿超心情太好了,有点得意忘形,又接口了:

    “就是嘛!其实我娶雨鹃,都是看在小三小四小五份上,他们对我太好了,舍不得他们,这才……”

    雨鹃重重的咳了一声嗽:

    “嗯哼!别说得太高兴哟!”

    小三急忙敲了敲阿超的手,提醒说:

    “当心她又弄一百零八颗扣子来整你!”

    “一百零八颗扣子也就算了,还要什么诗意、情调、浪漫、好听……那些,才麻烦呢!”

    小四大声说。

    雨鹃慌忙赔笑的嚷嚷:

    “我们换个话题好不好?”

    大家笑得东倒西歪。就在这一片笑声中,门口,有人敲了敲房门。

    大家回头去看。一看,就全体呆住了。原来,门外赫然站着云翔!他撑着拐杖,祖望和品慧一边一个扶着,颤巍巍的站在那儿。

    房里,所有的笑声和谈话声都戛然而止。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外。

    双方对峙着,有片刻时间,大家一点声音都没有。

    祖望终于打破沈寂,软弱的笑着:

    “云飞,云翔说,想来看看你!”

    阿超一个箭步,往门口一冲,拦门而立。板着脸,激动的说:

    “你不用看了,被你看两眼,都会倒楣的!你让大家多活几年吧!”

    小四跟着冲到门口去,瞪着云翔,大声的说:

    “你不要再欺负我的姐姐妹妹,也不要再去烧寄傲山庄!我跟你定一个十年的约会,你有种就等我长大,我和你单挑!”

    品慧看到一阵子敌意,对云翔低声说:

    “算了,什么都别说了,回去吧!”

    云翔挺了挺背脊,不肯回头。祖望就对云飞低声说:

    “云飞,他是好意,他……想来跟你道歉!”

    雨鹃瞪着云翔,目眦尽裂,恨恨的说:

    “算了吧!免了吧!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我们用不着他道歉,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他进了这屋子,搞不好又弄得血流成河,够了!”

    云飞不由自主,抬眼去凝视云翔。兄弟两个,眼光一接触,云翔眼中,立刻充泪了。云飞心里怦然一跳,他终于看到了“云翔”,那个比他小了四岁,在童稚时期,曾经牵着他的衣袖,寸步不离,喊着“哥哥”的那个小男孩!他深深的注视云翔,云翔也深深的注视他。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兄弟两个的眼光已经交换了千言万语。

    云飞感到热血往心中一冲,有无比的震动。他说:

    “阿超,你让开!让他进来!”

    阿超不得已,让了让。

    云翔拄杖,往房间里跛行了几步。阿超紧张兮兮的喊:

    “可以了!就在这儿,有话就说吧!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要不然,又会掐他一把,撞他一下,简直防不胜防!”

    云翔不再往前,停在房间正中,离床还有一段距离。看着云飞。

    云飞就温和的说:

    “有什么话?你说吧!”

    云翔突然丢下拐杖,噗通一声,对云飞跪了下去。

    大家都吓了一大跳。

    品慧弯腰,想去扶他,他立即推开了她。他的眼光一直凝视着云飞,哑声的,清楚的开口了:

    “云飞,我这一生,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天敌”,跟你作战,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二十六年!:现在回想,像是害了一场大病,病中的种种疯狂行为,种种胡思乱想,简直不可思议!如今大梦初醒,不知道应该对你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你了解我的震撼!在你为我挡子弹的那一刹那,我想,你根本没有经过思想,那是你的“本能”,这个“本能”,把我彻底唤醒了!现在,我不想对你说“谢谢”,那两个字太渺小了,不足以代表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我只想告诉你,你的血没有白流!因为,“展夜枭”从此不存在了!”

    云翔说完,就对云飞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云飞那么震动,那么感动,心里竟然涌起一种狂喜的情绪。他热切的凝视着云翔,眼里充满了怜惜之情,那是所有哥哥对弟弟的眼光。嘴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云翔磕完头,艰难的起立。品慧流着泪,慌忙扶着他。

    他转身,什么话都不再说了,在品慧的搀扶下,拄杖而去。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大家都震动着,安静着,不敢相信的怔着。

    半晌,祖望才走到云飞床前,看看梦娴,又看看云飞。迟疑的,没把握的说:

    “云飞,你出院以后,愿不愿意回家?”他又看梦娴:“还有你?”

    梦娴和云飞对看,双双无话。祖望好失望,好难过,低低一叹:

    “我知道,不能勉强。”就对梦娴说:“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谢谢你,为我生了一个好儿子!”

    好不容易,母子二人,才得到祖望的肯定,两人都有无比的震撼和辛酸。梦娴就低低的说:

    “过去的不快,都过去了,我相倍云飞和我一样,什么都不再介意了。只是,好想跟他们……”她搂住小三小五:“在一起,请你谅解我!”

    云飞也充满感情的接口:

    “爹,回不回去,只是一个形式,重要的,是我们不再敌对了!现在,我有一个好大的家,家里有九个人!我好想住在寄傲山庄,那是我们这一大家子的梦,希望你能体会我的心情!”

    祖望点点头,看到萧家五个孩子的姐弟情深,他终于对云飞有些了解了,却藏不住自己的落寞。他看了雨凤一眼,许多话哽在喉咙口,还是说不出口,转身默默的走了。

    萧家五姐弟,静悄悄的站着,彼此看着彼此。大家同时体会到一件最重要的事,他们和展夜枭的深仇大恨,在此时此刻,终于烟消云散了。

    故事写到这儿,应该结束了。可是,展家和寄傲山庄,还有一些事情,是值得一提的。为了让读者有更清楚的了解,我依先后秩序,记载如下:

    三个月后,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

    这天,展家大门口,来了一个老和尚。他一面敲打木鱼,一面念着经。

    云翔听到木鱼声,就微跛着腿,从里面跑出来。看到老和尚,觉得似曾相识,再一听,和尚正喃喃的念着: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菩提,回头才是岸,去去莫迟疑!”

    云翔心里,怦然狂跳,整个人像被电流通过,从发尖到脚趾,都闪过了颤栗。他悚然而惊,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和尚看。和尚就对他从容的说:

    “我来接你了,去吧!”

    云翔如醍瑚灌顶,顿时间,大彻大悟。他脸色一正,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句:

    “是!请让我去拜别父母!”

    他转身,一口气跑到祖望和品慧面前,一跪落地,对父母恭恭敬仿的磕了三个头。说:

    “爹!娘!我一身罪孽,几世都还不清,如今孽障已满,尘缘已尽。我去了!请原谅我如此不孝!”

    说完,他站起身来,往外就走。祖望大震,品慧惊疑不定,喊着:

    “云翔,你这是做什么?不可以呀!你要去那里?”

    云翔什么都不回答,迳自走出房间。祖望和品慧觉得不对,追了出来。追到大门口,只见云翔对那个和尚,乾脆而坚定的说:

    “俗事已了,走吧!”

    品慧冲上前去,拉住他,惊叫出声:

    “你不能走,你还有老父老母,你走了我们靠谁去?”

    和尚敲着木鱼,喃喃的念:

    “冤冤相报何时了?劫劫相缠岂偶然?一花一世界,一木一菩提,回头才是岸,去去莫迟疑!”

    祖望睁大眼睛,看着和尚。心里一片清明,他醒悟了。伸手拉住了品慧,他含泪说:

    “孽障已满,尘缘已尽,让他去吧!”

    云翔就跟着和尚,头也不回的去了。

    从此,没有人再见到过他。

    那个春天,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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