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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道-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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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蕴娆踏入齐雁锦的厢房后,立刻就被陈设在桌上的地球仪给吸引住了,她好奇地跑过去,对着那个大球左看右看,不解地问:“这个灯怎么不是空的?晚上从哪里点蜡烛呢?”
  齐雁锦跟着她走到桌边,拨转地球仪,笑着告诉她:“这是地球仪。我们脚下的大地,实际上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球,而我们就好比球上的蚂蚁,一直生活在这个球上面。你看,武昌在这里。”
  朱蕴娆盯着齐雁锦手指的一个小点,费解地皱了皱眉:“那临汾在哪儿?”
  齐雁锦的地球仪上哪能标出临汾,只好指着太原告诉她:“差不多就在这个点的附近。”
  “为什么没有临汾呢?”朱蕴娆对这个地球仪很不满意,“我不信,如果地是圆的,那活在球下面的人,不就掉下去了?”
  “那是因为人相对球来说,实在太渺小了,就好比这滴水一样。”说着齐雁锦便拿起桌上的玛瑙蟠桃水注,往地球仪上滴了一滴水。水滴滑到地球仪的南半端,只是凝在球面上,并没有滴落。
  “哦,原来我们都被球黏住了。”朱蕴娆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领先时代的学识无意中挤进了她的脑袋,她却浑然不知。
  这时朱蕴娆又看见桌上散放着几张纸,纸上圈圈绕绕像画着鬼画符,便笑嘻嘻地问:“这是你画的符?”
  齐雁锦瞥了一眼纸上的拉丁文,心想这时候熊三拔如果在场,一定要哭了。不过只要能逗逗朱蕴娆,他又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他笑得越发真诚:“对,这是我画的道符。”
  “那正好,不如也替我画一张吧?”朱蕴娆兴致勃勃地恳求,“我想要一张求姻缘的。”
  齐雁锦欣然从命,随手裁了一张桑皮纸,用鹅毛蘸水笔在纸上沙沙写下了两行拉丁文的小诗,当做道符送给朱蕴娆。
  朱蕴娆如获至宝地接过“道符”,虽然看不懂,却一心觉得齐雁锦画得很好看,于是又笑着问:“这符上的画儿是什么意思呢?”
  齐雁锦神秘地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哦,不泄露就不泄露吧。”反正她也看不懂,朱蕴娆撅着小嘴吹干了纸上的墨迹,高高兴兴地把道符收进了怀里。
  一瞬间齐雁锦只觉得口干舌燥,很想找个借口再亲一亲她红馥馥的饱满双唇,然而朱蕴娆这个时候却忽然严肃起来,直愣愣地望着齐雁锦伸出双手:“道长,我的药在哪儿?”
  齐雁锦微微一怔,下一刻才意识到她想要的是什么,不由试探着问道:“说起来,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手里的药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明白,”朱蕴娆自信地翘起唇角,目光闪烁地凝视着齐雁锦,“我要一副春…药,很烈很烈的那种,最好可以直接把生米做成熟饭!”
  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她的脸上焕发出夺目的艳色,让齐雁锦的心中泛起微微的酸意。
  他开始嫉妒那个男人。
  于是齐雁锦意味深长地对她说:“使用这等烈药,有违修真益寿的初衷,所以我从不将之轻易予人。”
  “那你想要什么?”一牵涉到做买卖,朱蕴娆的反应就很快。
  这丫头倒也不笨哪。齐雁锦目光一动,亲自为朱蕴娆沏了一杯热茶,趁着她喝茶的工夫,从屉柜深处取出一只檀木匣,当着她的面将匣子打开。
  “这是乱人心智的迷香,”齐雁锦暧昧地与她相视一笑,用一副教坏小孩子的口吻煽动道,“你点上香之后,退出厢房,过半个时辰之后再进去,那人便可以任你摆布了。”
  “太好了,我真该早点认识你。”朱蕴娆脸红心跳地看着匣子里黑乎乎的香饼,眼中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齐雁锦看着她一头热的架势,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你可要想好了,这迷香只能管一夜,等人清醒之后,你又该如何收场?”
  “怕什么,反正我要和他做一辈子的夫妻,同房也是迟早的事。”朱蕴娆满不在乎地回答,“就算他一时不乐意,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我好好哄着他,再倔的羊也有入栏的那一天。如果现在一个拴不住让他跑掉,那才是亏大了。”
  齐雁锦听了她这番理直气壮的宣言,脸上忽然露出一种恍然之色,手指也不自觉地想要碰触木匣。朱蕴娆怕他反悔,立刻像只小母老虎一般扑住匣子,虎视眈眈地瞪着他喊:“这迷香我要了!我也不会白拿,你先出个价!”
  嚷归嚷,她的底气终究有点不足——她如今虽然住在高屋广厦之中,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可每个月手里只有几两零花钱,如果齐雁锦向她狮子大张口,她可就没辙了。
  这一刻齐雁锦表现得显然像个厚道人,他一脸诚意地把匣子推到朱蕴娆面前,提议道:“这种有价无市的药,我也不知道该问你要多少钱。这样吧,你先拿去用,看具体成效如何,我们根据结果再商量价钱吧。”
  这句承诺一出,不就意味着如果这副药没起作用,她就可以赖账了嘛!朱蕴娆瞬间被感动了:“道长,你真是个好人!”
  的确,他真是一个好人——齐雁锦道貌岸然地在心里感慨。
  当天晚上,朱蕴娆端着个香炉,心怀鬼胎地敲开了陈梅卿的门。
  “夫君,”她笑得极甜,却还是没法解释自己手里的玩意儿,“晚上蚊虫多,我来帮你点个香炉。”
  “你喜欢上熏香了?”陈梅卿觉得她这点转变很诡异,“你不是一直嫌香饼的味道齁得慌吗?”
  “嗯……因为这个香饼味道好,一点都不冲鼻子。”朱蕴娆红着脸撒谎,一颗心紧张得怦怦直跳。
  她不由分说地挤进陈梅卿的厢房,将香炉紧挨着床榻放下,结结巴巴地向他借火:“夫君,你这儿有火折子吗?”
  她觉得烧香饼应该和烧煤饼差不多,只是如今做了小姐,火折子没法随身带了。
  陈梅卿一听她的话,就知道她要瞎折腾,只得叹了一口气,从她的香炉里把香饼拈出来,又走到香几边上揭开自己的香炉,把原先焚着的一块甜香饼给换了下来。
  那块黑乎乎散发着神秘气息的香饼,一沾上银叶子做的隔火,立刻散发出一股异常浓烈的腻香,呛得陈梅卿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震惊地捂住鼻子质问朱蕴娆:“你从哪儿弄来的香饼?还敢说不冲鼻子!”
  这时候朱蕴娆岂肯功亏一篑,慌忙上前扯下陈梅卿捂着鼻子的手,哄骗道:“别怕别怕,多闻闻就习惯了。你好好睡吧,我先回去了……”
  陈梅卿瞪了妹妹一眼,见她作势欲走,立刻开口将她拦住:“你先别急,我有话要问你。”
  朱蕴娆心中一惊,脑门上立刻冒出一滴冷汗:“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再不走,她就要陪着他一起中春…药了!
  陈梅卿有些狐疑地瞅了她一眼,心里暗自纳闷:这丫头今夜确实有点反常,平日粘他粘得跟什么似的,怎么这会儿倒矜持起来了?
  思来想去,这丫头必定有事在隐瞒他。陈梅卿立刻警觉地审视着朱蕴娆的脸,越看越觉得不对:“你这两天过得如何?”
  “啊,我过得很好啊!”朱蕴娆力持镇定地回答,却不知是因为嗅了香还是想起了齐雁锦,心跳得越来越快。
  这时陈梅卿发现她呼吸急促、面色潮红,连小巧的鼻尖上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不由盯着她微微一愣,下一刻脑中却被一道惊雷炸开了花!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对自己的妹妹产生邪念!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第七章 第二夜+二更天
  陈梅卿瞬间呆若木鸡,只觉得身体的某个部位正在暧昧地抬头。朱蕴娆不知陈梅卿暗中的变化,犹自面热心跳地问:“夫君?你还要问什么?”
  她急切地盯着陈梅卿,心想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了吧,她还急着走呢!
  此刻她直勾勾的眼神让陈梅卿越发胆战心惊,于是慌乱中他也顾不上问话了,急忙挥手撵人:“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朱蕴娆如蒙大赦,立刻在越来越浓的迷香中屏住呼吸,手忙脚乱地逃出了屋子。
  出门之后,她竟然还不忘将陈梅卿的房门牢牢关上,做贼心虚地擦了一把冷汗。
  怎么办,脸怎么会越来越热了呢?那个迷香不会真这么厉害吧?
  她挥舞着小手替自己扇扇风,气喘吁吁地想找个凉快地方歇歇。
  半个时辰,只要再坚持半个时辰,夫君就是她的熟饭了!
  一想到这里,朱蕴娆就情不自禁回想起过去在临汾放羊的日子。平日盘踞在各个山头放羊的大妈们,总是趁着赶集的时候聚在一起,肆无忌惮地聊着各自的家汉子和野汉子,那些惊悚的情节、露骨的描述,每每总让朱蕴娆震惊得目瞪口呆,事后至少要花三天时间才能把听来的内容完全消化。
  不过听人说是一回事,自己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朱蕴娆又回味了一番放羊大妈们的重口味艳史,两条腿越发软得走不动路了。
  不行不行,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她甩了甩混乱的脑袋,大喘气地迈开步子,跑到寅宾馆后花园的鱼池那里洗脸去了。
  与此同时,陈梅卿在房中急得团团转,丝毫也没有怀疑问题出在自己的妹妹身上。
  嗯,一定是太长时间没去青楼,旷日持久导致的邪念!
  可是看着妹妹都会来反应的罪恶感,让他此时连撸一把都有点下不去手,陈梅卿哭丧着脸,想死的心都有了。
  纠结到最后,下腹越来越旺盛的欲念终于让他下定了决心。于是他爬到床上闭上眼睛,默念着临汾城青楼里那一帮姑娘们的花名,端正思想、集中精力,将双手缓缓地放在了自己那一处剑拔弩张的要害上……
  偏偏就在此时,厢房的门又被人无情地敲响,吓得陈梅卿浑身一哆嗦,拖着哭腔喊道:“你怎么又回来了?深更半夜的,赶紧给我回去睡觉!”
  这时敲门声略微停顿了一下,就听见一道沉稳的男声在门外响起:“在下齐雁锦,因为有些话想与先生私谈,所以此刻冒昧前来打扰,不知先生是否有空?”
  陈梅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肿胀的欲…望,真想头一歪吐个半口血——他现在像是有空的样子吗?
  “我现在没空,有什么事,明天再谈吧。”陈梅卿焦头烂额地憋出一句话,想把门外的齐雁锦打发走。
  “你确定?”这时门外人不咸不淡地回了他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你中了我的春…药,能清醒的时间只剩下半个时辰了。”
  陈梅卿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闪过一道晴天霹雳,打得他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等等!”回过神后的陈梅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扑过去给齐雁锦开门。
  三更半夜请狼入室,陈梅卿只能心惊胆战地退守床榻,抱着被子捂住自己胯…下高昂的雄风。齐雁锦无视陈梅卿的狼狈,径自找了张椅子坐下,悠闲地望着床上满头大汗的苦主。
  “你说的春…药是怎么回事?”陈梅卿望着齐雁锦,高涨的情…欲一对上他的冷脸,顿时萎掉三分。
  齐雁锦瞥了一眼香炉,开口道:“我们剩的时间不多了,所以长话短说吧——娆娆给你下的春…药,是从我这儿拿的。”
  “你……”陈梅卿愣了片刻,才想明白齐雁锦口中的娆娆是谁,登时咬牙切齿道,“你真卑鄙!”
  “我如果真的卑鄙,这时候就不会来了。”齐雁锦看着陈梅卿跳下床熄灭香炉,在一旁落井下石道,“迷香已经生效,你现在做什么都迟了。”
  陈梅卿猫着腰躲回床上,狠狠瞪着齐雁锦,一口牙越咬越紧。他也不知这人给自己下了什么狠药,竟能让他的理智越来越薄弱,就连看着男人都欲望不减:“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我要她。”齐雁锦张口开出自己的条件,“至于你和娆娆的关系,我奉劝你一句:既然不愿,不如让贤。”
  陈梅卿闻言倒抽一口冷气,颤着嗓子质问:“你怎么认识我妹妹的?”
  “喔,原来她是你的妹妹……”齐雁锦慢条斯理地点点头,开始对陈梅卿的态度有所改善,“那么现在事情就更简单了,你离开、我留下,明早你会多个妹夫。”
  “你疯了吗,不行!”陈梅卿忍受着迷香的折磨,此刻脑中一片混沌,只想让齐雁锦快点从自己眼前消失。
  他虽然巴不得妹子嫁给别人,却并不打算接受政敌做自己的妹夫,更何况这政敌还是个道士。
  “为什么不行?”齐雁锦一派闲适地反问,利用迷香的干扰,轻松占据了谈判的上风,“我对娆娆是一片真心,你为何不再考虑考虑?再过一刻钟她就会回到这里,难道你真打算和她做成夫妻?”
  “不……不……”陈梅卿浑身燥热,脸红脖子粗地蜷在被窝里,觉得自己憋得快要爆炸,“你……你先帮我解了春…药,我们再谈……”
  “这迷香名叫‘不回头’,根本无药可解。”齐雁锦断然拒绝,今夜铁了心要趁火打劫,“快点决定吧,陈县丞,你一向是个聪明人。”
  “你喊我什么?”头昏脑胀的陈梅卿傻瞪着齐雁锦,一时转不过弯来。
  “你的官职虽小,如今在京中的名气却不小啊。”齐雁锦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梅卿,邪笑道,“我对你早已是久仰大名,只是没料到,你还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
  “你……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谁?”陈梅卿惊愕地睁大双眼,呼吸越来越急促。
  “第一次见面你都能认出我来,我当然也能知道你是谁。”齐雁锦挑起眉尖,用很认真的语气对陈梅卿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吧,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妹妹,只要你把她交给我,我会保护她远离楚王府的纷争。”
  这时陈梅卿的双眼已被情…欲烧得血红,他拼着最后一丝理智,对齐雁锦艰难地启齿:“我妹妹她……和你们齐府的事,绝无半点关系……”
  齐雁锦心中一沉,下一刻便斜睨着陈梅卿,讥嘲道:“这我能不知道吗?她就是个放羊的。”
  陈梅卿咽了口唾沫,眼巴巴地瞅着齐雁锦道:“长史说,楚王近日就会上报巡抚,向礼部奏请赐婚了,你有办法让他收回成命?再者以你现在的身份,如何与我妹妹修成正果?”
  “放心吧,你的生辰八字还在我手里扣着呢,”齐雁锦唇角一挑,“我会让楚王相信你与他八字不合,不适合做他的女婿。至于我的身份,你就更不用操心了。”
  于是陈梅卿心中大石瞬间落地,汗水也随着释然一并冒出来,很是畅快淋漓:“最后一个问题……你究竟看上她哪点了?”
  这个问题忽然难住了齐雁锦,此时迷香的药效也渐渐浸染了他的身体,他在燥热中长舒一口气,凝视着陈梅卿低声道:“肯定不止是因为美貌,至于其他的,我一时也说不清。”
  一瞬间陈梅卿热泪盈眶,几乎被他炽烈的眼神灼伤:就这么成交吧,再不答应下来,他连睡这个男人的心都有了!
  “我妹妹年少无知、空有美貌,今后就托付给你了!”陈梅卿郑重地认下了这个妹夫。
  你既然敢给哥哥下春…药,就休怪哥哥我卖妹求荣了!
  不是他陈梅卿自私,他实在是想摆脱自己这个妹妹太多年了!也许这次下个以毒攻毒的狠招,他才能一举挣得自由身啊!
  “大舅子你只管放心,”齐雁锦这一刻心情大好,笑得很是滋润,“既然已经说定了,你就先出去吧。”
  “咦?要我出去也不是不可以,”陈梅卿掀起被子瞄了一眼自己的下…身,一脸为难地瞅着妹夫,“可是……你难道不应该帮我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吗?”
  “你确定这个问题……需要我来帮你解决吗?”齐雁锦意有所指地瞄了他一眼,“我看大舅子你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合适。”
  陈梅卿闻言猛咳了两声,只得用被子裹住自己的下半身,心急火燎地跳下了床。
  就在他往外走的时候,齐雁锦又望着他的背影好心提醒:“出门左拐第二间房,我给自己的书童下了点药,他现在已经睡死了。你可以自行去那里解决,不用担心他会半途醒来。”
  陈梅卿立刻回头啐道:“我对你的书童没兴趣!”
  齐雁锦怔了怔,很平静地替自己解释:“我的意思是,在你弄出什么动静的时候……不必担心他会醒。”
  “闭嘴!”陈梅卿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摔门而去。
  。。。。。。
  夜半长风,吹不散朱蕴娆脸上越来越深的红晕。一个时辰后她回到陈梅卿的厢房外,躲在荼蘼架下痴痴地望,直到房内的灯火寂然熄灭,她才鼓起勇气走到门前。
  虚掩的房门轻轻一推便被打开,朱蕴娆轻手轻脚地闪进屋中,一股浓香顿时钻进她的鼻子,让她沉重的头脑越发混乱。
  她口干舌燥地喘着气,虚浮着脚步走到床前,对着低垂的帐帘唤了一声:“夫君……”
  这一声呼唤轻得像蚊子哼哼,帐内果然无人应声。朱蕴娆心如擂鼓,指尖颤抖着拨开了床帐,还没来得及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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