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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慢舞-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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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有趣的是当父亲读完大岛弓子选集,我拿给他《咕咕也是猫》时,对于大岛弓子散文中的猫——萨巴,已经有感情的父亲,看到这本书的第八页时,用力合上书。

他用很严肃的声音问我:“奈绪子,萨巴怎么了?”

我回答:“您读了就知道呀!我说了,岂不是就没意思啦?”

“也对。”

但是,父亲虽然凝视着封面,却始终没有再翻开,只是轻轻将《咕咕也是猫》放在沙发上。

等到三、四天后,这本书还是在沙发上。

我觉得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吧?于是伸手拿起书,说道:“不看的话,我要收起来了。”

父亲阻止:“等一下。”

“您不是不看了?”

“我不是不看,而是没有勇气看。”父亲坚持,“再等一段时日吧!我需要心理准备。”

所以大约过了一个多星期,父亲才终于翻开《咕咕也是猫》。最初他是畏畏怯怯地翻着书,但是等到看了一半左右后,便开始狂热阅读。

我借少女漫画给父亲,父亲也回借我山冈庄八的《德川家康》。由于父亲强力推荐,所以虽然这是一部长达二十六卷的巨著,我还是尝试着开始阅读,没想到有意思的内容竟然让我爱不忍释。我们各自躺在客厅,父亲读着少女漫画,我则耽溺在《德川家康》中,每到精采处就轻呼出声,告诉对方内心的感受。我们就这样互相热烈讨论,分享心得。

大致上读完我所有的少女漫画后,父亲的活动力更强了。之前,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家里,现在却经常出门。一开始是每天散步,不久后,父亲接受住在三段的渡边先生的邀请,偶而也参加市委员会的聚会,清扫市内环境,或是帮忙市内的各种纪念活动。以前在这里的时候,这类事情全都是由母亲负责,所以父亲这样的举动令我惊讶不已。

某日,我骑着脚踏车等红灯时,旁边忽然有一辆车停下来。

“嗨,奈绪子。”

从车窗探头出来的人竟然是父亲。

我吓一跳:“爸爸,您在干什么?”

父亲用手指着车子的玻璃,玻璃上贴着一块黄色的布条,上面写着“巡逻车正在巡逻”几个大字。

“我正在帮忙市委员会犯罪预防队的斋藤先生。”

驾驶座旁的叔叔微笑点头,说道:“是我请令尊帮忙。”

“别客气,家父托您照顾了。”

“不,令尊帮了我们大忙。市里的住户放心许多。”

“斋藤先生,请别说这种客套话。”

“本山,你又来了,这可是事实。”

“那件事情才真的靠斋藤先生帮忙呢!这可是彼此、彼此。”

“不,那是……”

父亲和斋藤先生当着我的面,开始互相表示感谢。见到了这种情形,我终于清楚明白父亲之所以能够出人头地的理由了。他不会拒绝别人讨厌做的事情,跟任何人都可以很快熟悉,所以能比他人迅速完成工作。因此,一定不是斋藤先生请父亲帮忙,而是父亲主动要求帮忙巡逻。

父亲他们的车子前面是一栋大宅邸,广阔的庭院里栽种很多树木,树叶完全掉光的树枝朝向蓝天伸展,有一只尾巴长得令人惊讶的翠鸟停在上面。这情景恰似拍摄得太美反而让人觉得无趣的照片一般。高中时,美术老师就曾说过:“仔细描绘是一种乐趣。可是,能够有趣描绘却是非常困难。”

“那,爸爸要走啦!”

“本山小姐,路上请小心。”

父亲和斋藤先生对我打过招呼后,便驱车前行。但不知为何,又马上停住。

“奈绪子,篮子、篮子。”

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篮子怎么啦?”

“这一带抢劫案增加,所以我们才出来巡逻。像你这样把皮包放在篮子内,很容易成为抢劫的目标。”

“啊,我知道了。”

“不要放在篮子里,要背在肩上,斜背、斜背。”

我依照父亲的话,将皮包斜背。可是斜背让人感觉就像小孩子一样。

“这样就没问题啦!”父亲说完,就驾车离去了。仔细一看,车顶上还装上类似警示灯的闪光器,红色灯光下停地转动。

父亲正在帮忙防治犯罪巡逻吗?那究竟是怎么样的情形?他为何如此充满活力?和母亲之间是否好转了呢?

我摇头不解地斜背着皮包,踩着脚踏车前进。




父亲参加的活动不只是防治犯罪巡逻而已。他开始使用我不常使用的笔记型电脑,制作市委员会的月刊报导。之前市里也同样有月刊,但通常大多只是在公告栏上贴上一张上面尽是老人家手写的单色影印稿。但是父亲接手之后,月刊报导骤然变为彩色豪华的印刷品,大幅地使用照片或专题报导,简直就像专业编辑制作的。此外,取材也更加周详,例如有:二段的田中先生饲养的十三岁哈士奇离家出走、一段的冈田先生的从军经验、第四小学的校庆等等。有时候非常有趣,有时候则动人落泪。

从这时候起,我走在街上就会有人对我打招呼。虽然我完全不认识对方,但是错身而过的人总是会对我说:“请告诉令尊,很感谢他前几天的帮忙。”

我当然不可能询问对方到底是谁,只好堆起满脸笑容,低头说道:“不客气,是家父多亏您的帮忙。”

我心想,这样下去,自己以后在市内就无法率性行动了。但回到家后,仍然会对正在努力制作月刊的父亲说:“今天有位淡紫色头发的老太太,要我向您说声谢谢。”

我开始剥除晚饭要使用的豌豆荚粗丝。我把旧报纸摊开在桌上,右侧堆放尚未处理的豌豆,而剥好丝的豌豆则放至桌子左侧。由于我才刚开始进行这项工作,右侧堆得像小山一样高。豌豆并非是我买回来的,而是市里的人送给父亲的。最近,类似这样的东西是愈来愈多了。

“紫色头发?”父亲面朝电脑,一边继续作业,一边问:“年纪多大?”

“六十岁左右吧!身上穿的衣服好像相当高价呢!”

“不很搭吗?”

“嗯,很低俗。而且,还别着奇怪的胸针。”

“那应该是西市的田岛太太吧!”父亲说:“上次,她的猫不见了,我帮她制作寻猫传单,大约五百张左右吧?同时也请市主任委员同意刊登在月刊上。”

“猫找到了?”

“找到啦!不过有人饲养了。”

“这样,猫太没有感情了。”

“是呀!但是,也因为这样才能够生存下来吧!”父亲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在特别买回来彩色影印纸上打出试样。

“好像不太平衡,需要重新编排吗……”他喃喃说着。

“爸爸,您怎么会突然充满活力呢?”

“川岛对我说过一些话。”

父亲嘴里说出的人名,让我惊讶不已:“巧吗?”

“他是个很不错的青年呢!最初,我虽然对那头发和脸孔感到惊讶,后来却发现他是很善良的孩子。他对我说:‘应该试着做点什么,那样的话,即使状况不会改变,观点或许会改变。’

好像是他的高中同学说的:‘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有些东西唯有行动才能够看见。’”

我顿时呆滞了。巧所说的同学,一定就是加地。因为,我也曾经听加地说过同样的话,他那时赤裸地在我的房间,在我的床上。

——我说,奈绪子,我打算放弃思考了。

他低沉的声音复苏了。

——放弃思考?怎么回事?

——世上有某些东西只有行动才看得见,而我一直逃避着这些东西。所以我打算行动了,行动后,就算情况本身不变,但是观点应该会改变。

我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并没有听他的话,只是望着他的肩胛骨,陶醉于那流畅的线条。

以男孩子来说,加地虽然瘦弱,但是脱掉衣服后,身材却非常结实,与女孩子不一样。每当我们肉体互相贴合的时候,碰到他那坚硬的骨头时。经常会让我感到疼痛;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是很怀念那疼痛……

十几岁的加地,感觉上身体还是有某些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地方,他既纤细也柔弱。每次注意到那种拙劣的不平衡,我总是怜爱,那感觉像是窒息一样。那是想要得到的肉体,也是正在逐渐失去的肉体。

我的耳朵紧贴着加地肩膀,从他的体内感受到声音的回响。

——藉着改变,能够见到的事物也会不一样。——我终于发现,这点真的非常重要。

之后,他开始没有去学校,反而四处自助旅行。结果,旅行夺走他的性命。

以前不管怎么尝试,都是很快折断豌豆的粗丝,但此刻却因为我的情绪动摇,所以无法顺利剥除。巧转述加地曾说过的话,然后父亲再次转述,而最后都会传入我耳中,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样的结果。

不久,走道门铃响了。

最近,家中门铃经常会响起,通常都是有事找父亲帮忙的人。我们彼此了解这一点,所以父规走到门前。

豌豆的粗丝仍旧无法顺利剥除。我的手在发抖,心也在发抖。加地虽然死了,可是,难以否认的,我们心里留下了各种的东西……

不久,父亲回到客厅,神色显得极端动摇,视线游移,感觉上好像不知道要望向哪里才好。

“爸爸,怎么啦?”

父亲尚未回答之前,我已经明白其中原因了。

妹妹绘里紧跟在父亲的背后,进入客厅。




“怎么突然来了?”我问。

“是的。”绘里回答。

“为什么?”

“现在正好是春假,我来大学参观环境。”

“在这时期?”

绘里没有回答,仿佛在确定什么似的,却又不像是对这个出生成长的家有所怀念,她不断地四处打量。接着盯着父亲正在制作的市委员会月刊和各种卷宗看了大约十秒,然后注视着堆积如山的少女漫画,以及我正在剥丝的豌豆。

“砰”的一声,绘里把旅行袋丢在地板上,然后走向厨房,拿出果汁和杯子,在我的面前坐下。她大剌剌地将果汁倒进杯子里,咕噜咕噜地灌进喉咙。她伸直喉咙,皮肤底下的青筋暴露,一切动作都非常粗鲁,看来好像正在生气。

绘里与我不同,她有一张亮丽的脸孔,眼睛是漂亮的双眼皮,嘴唇丰满,又大又性感,因此表面上看起来很容易被误会是敢秀爱玩的女孩,可是事实上,她却比我更乖巧、更沉默。

不久之前,她还从未与男孩子交往,也不擅于和陌生人交谈,心里想的事情也不大会表达想法;所以即使遇到不高兴的事,也只是默默不说话,可是,她一旦到达忍耐的界限,就会突然发飙,那种感觉恰似已经淤积到一定程度的水,会忽然溃堤溢出一样。

她敲打似地把杯子放到桌上,开口说道:“佐贺的家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虽然一定必须有人回应这句话,但是,那个人不大可能是父亲,因为他还困惑于小女儿的突然出现,手上则拿着未完成的月刊,在原地发愣。

我不得已地问:“不一样?怎么回事?”

“我没有想到这里会是如此悠闲的生活。爸爸和姊姊根本就不了解!”看样子,绘里好像已经溃堤了。她怒叫出声,几乎是以企图把人大卸八块的姿态,开始批判父亲。而父亲只是默默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回答,任凭十七岁的小女儿大骂。

不久,她的怒火延烧到我身上:“姊姊也是一样!你应该完全没有想过我和妈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待在佐贺吧?”

我回答说:“有呀!”

“那么,为何连一通电话也没打?”

我只能沉默了。

其实我并不想确认佐贺那边的情形,所以自从父亲回来这里以后,我没有打过一通电话,似乎已经忘记在佐贺的家。绘里的话没错,我和父亲一起过着悠闲的日子。

客厅的角落堆着父亲读完的少女漫画和我正在阅读的《德川家康》,这是生活悠闲的象征。

“如果担心,至少会打通电话吧?”

“也对。”

“我也有烦恼的事情呢!我都已经高三了,正面临究竟要参加大学入学考试或者进入社会的阶段。每个月有模拟考,考试的成绩也起起伏伏的,我真的很希望有谁可以求援!可是,妈妈说她没有心情,有时她会突然痛哭出声。姊姊也没打电话回来,爸爸又不在……我本来以为爸爸和姊姊同样有各自的苦恼,所以即使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告诉自己要坚强起来。可是,你们看,这个家的气氛……你们为什么可以过得如此悠闲?我和妈妈每天面对面,却一句话也没说地吃饭,那种难堪,你们应该完全无法体会吧!”绘里一口气说完后,再次倒满果汁,咕噜咕噜地喝下。

我们没有回答,因为,一切都如她所说的。

留在家里的两人远比离家出走的父亲痛苦多了!父亲在我这边的生活是梦幻般地逃避生活;佐贺的家才是正常生活,而母亲和绘里就是被封闭在那样的正常生活里。我和父亲连这一点都无法理解,所以我绝对是一个失职的姊姊,而父亲则是一个失职的父亲。

“我很累,要上去睡一下了。”绘里说着,爬上二楼,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踩在楼梯阶上的脚步声都充满着愤怒。




贵子是在下午打电话来。从窗外射人的西斜阳光照在放在床上的行动电话上,行动电话的绿色灯光闪动着。等我回过神来,顿觉一直停留的冬天似乎终于要过去了,因为不久前的此时,天色都已经很暗了……我一面想着,拿起行动电话,贵子的声音立刻传人耳中。

“刚刚与伊泽他们碰面,他们说几位高中时的老同学准备一起去喝酒,要我召集女同学,你要参加吗?”

高中毕业后,我持续保持频繁连系的只有贵子,其他同学不是搬家,就是住得很远。感觉上好像只有贵子一个人没离开过。

“伊泽是谁?”

“奈绪子,你还是很健忘。”贵子笑了:“高二时与我们同班,五官轮廓很深的……”

“啊,我记起来啦,是绳文?”

“没错。就是他。”贵子的声音里透着笑意。

的确,那个男孩的五官轮廓非常深,不记得是谁说过他很酷似历史教科书中的绳文人,所以就得到这项绰号。

“伊泽好吗?”

“很好。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见到的时候有点惊讶,因为他变成非常英俊潇洒,头发留得很长,和他深邃的五官轮廓非常搭配。记得吗?他的头发相当鬈。”

“真的?”

“奈绪子,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反正,绝对没错。只不过,他头发一留长,感觉似乎没有那么鬈了,却让人觉得他像个游手好闲的人物……高中一毕业,不止女孩子会改变,男孩子同样也会变。”

“难道你欣赏他?”

“这可难说。”贵子的声音中断,只略微听到鼻涕声。不久,便说:“只能说遗憾了。”

“你确定?”

“嗯,因为住得有点远。你现在能够出来吗?”

我是不太起劲。但是,一方面对绘里的话感到沮丧。想要转换一下心境。所以决定出门。

出门前,我试着敲绘里的房门,却没有回应,或许是睡着了。

到达集合地点的车站前,大约有十五个人。贵子看到我,连忙过来打招呼。进入人群后,我立刻后悔自己不该前来。男生倒是还无所谓,可是女生当中,几乎没有与我曾经交情不错的人。

有几个女孩看着我,开始低声对着身旁的人说话,直接过来向我打招呼的只有少数几个。

可是,事到如今,我又不能转身离开。我在心里犹豫着该跟贵子直说吗?却一边随着大家往居酒屋移动。一面走一面闭上眼睛,周遭的声音忽然可以清楚听见,男孩子向女孩子搭讪、有人快步前行、有电车来了、有电车去了、小女孩叫着妈妈、距离很远的地方有人正在弹吉他……我脑海中浮现琴弦颤动的影像。

穿着宽松的裙子走路,我经常都会觉得不安。当摇曳的裙摆碰到膝盖时,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磨擦的感触总让我感到寂寞。或许是因为,希望任何无法告诉他人的事情,都能够被一层薄薄的布遮住吧!

很久以前,我曾经在某本书上读过一则故事。在法国,有位伯爵夫人与情夫幽会时,差点被丈夫撞见,伯爵夫人让情夫躲在自己的裙子里,若无其事地与伯爵谈话,安然度过危机。

裙子里面连人都可以藏匿!但是,我能够藏匿像那样同等大小的东西吗?

平日客人就很多的居酒屋内还是一样拥挤,所以我们虽然好不容易聚集一起,还是得分成两个包厢,而且这两个包厢并非相连,距离还相当远。我和贵子所坐的包厢坐了六个人,只有我和贵子是女孩子。

毕业迄今才经过两年,但是每个人都出乎意料地成熟,我必须努力搜寻大家高中时所留下的影像。我是否也与大家一样,有所改变吗?我自己一方面很希望有所改变,另一方面又盼望没有改变。

“本山同学,真的好久不见了。”坐在对面的伊泽客气地笑道。

也许因为鬈发和深邃的五官轮廓,让人感觉他确实很像游手好闲的人,不过笑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木讷。

“没错,伊泽。你变了很多呢!”

“只不过头发留得稍微长了些。大家都说同样的话,让我不禁想,我真的改变那么多?”

“看起来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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