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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客气话,谁知庞玉清一听,却红了眼,似是再忍不住一般,眼泪纷纷而下。
“嫂子,你这是怎么了?”卫临潇不免惊异,庞玉清是什么人?在张府,谁又能让她这般委屈到找她来哭?
这样一想,心里倒有些了然,一时却不好劝慰,只默默的递了帕子过去。
庞玉清接了帕子,大概是哭了一会儿,心情舒畅了些,低着头拭了拭眼角的泪,这才抬头对着卫临潇歉然一笑:“瞧我,越活越回头了,原本只是想找你说说话,谁知见到你,倒忍不住了……你别见怪。”
“嫂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您是不把我当外人才这样。”卫临潇揣了茶杯递过去,“来,先喝杯茶。”
庞玉清虽接了茶盅,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这才叹了口气:“昨儿莲蕊和白山的婚礼,我想着你孝中不能过来,两人的父母又都不在眼前,便去看了看,总是份体面,就连老夫人也送了份礼过去,谁知晚膳前回院里,就听青罗悄悄的告诉我,说崔姨娘落了胎,那孩子,已经成形了,我心里吓了一跳,也没顾得上问,忙跑过去看了,谁知大爷正在那里看崔姨娘,见到我,什么都不问,就发了一通脾气。我看那崔姨娘面如金纸一般的躺在床上,也是不忍,可回头自己想想,又觉得委屈。偏我那时候不在府里,象存心躲出去一般,我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卫临潇便想起第一次见到崔清涧时,她挺着四五个月大的肚子的样子。也不够稀嘘。已经成形了孩子。她自己也怀了孩子,心情自然不一样。可这事要说是庞玉清做的,她也不大信,庞玉清绝不是这么笨的轻易就落人口舌的人。
“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夫人怎么说?”
庞玉清听着一怔,眼里便有了些亮光。
从昨天出了事,到现在,老夫人竟然什么表示也没有,且今晨去请安,老夫人也一字未提,若说这事老夫人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府里的事,哪一样能瞒了她老人家的眼的?如此说来,老夫人的态度,也是不信和她有关系的了?就算老夫人怀疑她,也不会追究,表明了是支持她的。
那个男人,她早就不再心存幻想了,可一想到他昨晚上说的那些话,庞玉清依旧止不住的冷。她还有什么?有的不过是手中握着的那些东西,还在立足府里老夫人的支持罢了。
想到此,庞玉清深吸了一口气,对卫临潇笑道:“老夫人倒是没说什么。算了,大爷若是认为我不尽心,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我少不得要担些责任。崔姨娘年轻,大爷又素来宠着她,以后总会有孩子的。”
“嫂子这样想就对了。”卫临潇笑着安慰,“一大家子的事,全是你一人打点,今天既来了,也别急着回去,就当是来我这里散心的,我们妯娌好好玩一天,晚上再回去吧。”
“我就是这个心思。”庞玉清笑道,“偷得浮生半日闲,我也好好清静清静,往日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竟是半刻也闲不得,今日索性好好歇歇。至你离了府里,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早就想来寻你,偏是不得空。对了,你娘家府里……”
卫临潇便轻叹了口气,不等她说完,接口道:“昨天圣旨的事,想来嫂子晚上回府也知道了的,如今这样,也算好的了。”
“难为你了。”庞主清拍了拍卫临潇的手,“看我,一来就向你哭诉,都没想着你这心里比我更难过呢,我也光想着自己的不顺心,忘了老夫人一早还特地让我来看看你,她老人家本想着亲自过来的,只是身子不大舒服,你又有着身孕,怕过了病气。”
“让娘费心了,嫂子回去代我谢谢她老人家,就说我没事,都挺好的。”
庞玉清点了点头。卫府的事,她一个妇人也没有办法帮得上忙,也就不好问的太细,便别过了话题,聊了些别的事,又提到卫临潇转给她的那间铺子,生意越来越好,三公子张恬办事也极尽心,倒一点不用她烦神。就是老夫人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见张恬有了点正经事情,又经营的不错,很是高兴,暗中也帮衬了不少。
用过午膳,张府里便有妈妈来请庞玉清回府,说是府里有事,庞玉清只好回府,说是有空再来看卫临潇。卫临潇被扰了半日,也有些累了,问了问惜竹两位小姐的饮食情况,便去歇了。
刚小睡了片刻,就听惜竹来报,说是韩公子求见。
按说她一个妇人,爷们又不在家,自不好见外男的,可自从搬到这边,见韩若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张掖嘴上没说,想必也是知道的,何况如今情况特殊,有些事,总得韩若封去办。
“把韩公子请到书房里吧。”
惜竹自去请人,卫临潇换了一件月白色的襦衣,下面一件同色八幅裥裙,外套了一件湖蓝的薄夹袄,在两个小丫鬟蔷薇和小麦的簇拥下,去了书房子,韩若封也早等在了那里,正揣着茶杯,看上墙上挂着的书画细细品鉴着。
见卫临潇入屋,韩若封忙过来行了礼:“二少奶奶这一向可好?”
“托福,还过得去。”卫临潇淡淡的回了礼,扫了身后的两个丫鬟一眼,两人忙退了出去。卫临潇这才对着韩若封做了个请的手势,“韩公子还请坐下说话吧。”
韩若封闻言,撩了衣裾,转身落了坐:“二少奶奶昨儿信中托我办的事,今儿上午我就去办了。”
这么快?
卫临潇看了韩若封一眼:“有劳韩公子了,这份人情,容我日后再还。”
“二少奶奶这样说,太客气了。这本是我分內之事。”韩若封说着,便停住话题顿了顿,脸上却不自觉的红了起来,“说起来,我还有事要求一求二少奶奶。”
卫临潇看着韩若封脸上那抹可疑的红晕,心中失笑,真没有想过,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他这是,不好意思?可还有什么事情,能叫他脸红的求到自己面前来的呢?
莫不是看中了自己的哪个丫鬟不成?可她虽和韩若封来往不多,却也知道这男人眼光必定很高,什么样的女子她没有见过?她那几个丫鬟,虽然都极漂亮,也各人有各人的优点长处,但若说能叫韩若封看得上,她也不信。
因此卫临潇淡淡的笑看着韩若封:“韩公子有事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必定尽力。”
谁知韩若封听了,还是默了默,却并未说要求她什么事,反是问题了不相关的:“圣旨已下,不知道府上对两位小姐打算怎么安排?”
卫临潇听着心中一动,挑了挑眉,问道:“这个,我和家弟自有打算,韩公子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四十九章 意外(中)
只见韩若封坐在那里,两手紧握,不自觉的流露出丝紧张的样子来,但他毕竟不是一般的男子,想了片刻便抬起头,对着卫临潇展颜一笑,朗声道:“也许二少奶奶觉得在下唐突了,在下是想,向二少奶奶求取令妹。”
说完,也不问卫临潇是同意不同意,只拿眼定定的看着卫临潇,那般气定神闲里又透着一股子郑重,似是算准了她必会答应一般。
临云现在乃是待罪之身,卫家亦早不同往日显赫,他这会儿求取,是真看中临云还是有其它的打算?可算起来,韩若封似是从未见过临云的。
卫临潇不动声色的笑道:“我还真是听不懂韩公子的意思,要说,我有两个妹妹,不知韩公子想要求娶的是哪一位?再则,家妹的婚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韩公子若真有心,也应该向她们的兄长去说,与我讲,也是没用的。”
声音清冷,韩若封听着一凛,他又岂不知卫临潇看起来温婉的外表下,那种清冽的性子。因此按下心中那一丝微波细雨般的不安,答道:“在下求娶的是卫府的二小姐,您的二位妹妹。在下亦知自己身份地位实不足以与二小姐匹配,可在下别的虽不能保证,却可以承诺,二小姐若下嫁于我,此生必不叫她受半分委屈,还请二少奶奶能成全,此事在下也自然会与卫爷提起,只是……”
“只是什么?韩公子说什么般配不般配的话实在叫人不免多想,公子难道忘了我家二妹妹现在乃待罪之身,公子莫不是瞧着卫家落难趁火打劫不成?若韩公子对二妹妹有心,当初卫家出事之前,怎不见提起?”
卫临潇收了笑,一字一语,皆含怒意。那意思,是在怀疑韩若封趁火打劫了,卫家如今落难,所以他才有胆子提婚的。
韩若封听了这字字诛心之语,忙站了起来,朝着卫临潇深深一辑:“二少奶奶误会了,在下绝无此意,并非在下有意唐突,实在是,在下之前并未见过府上的二小姐,又怎会生出求娶之心呢?前些日子……”韩若封说着,一抹红晕,重又跃于脸颊,“前些日子偶一得见二小姐,虽未曾答话,可在下却知道,她便正是在下心中想要的女子,思量了几日,才斗胆来见二少奶奶,在下也知道十分不妥,但在下一番真心,还望二少奶奶能考虑考虑,卫爷那边,也望二少奶奶能美言一番。”
这是一见钟情了?
卫临潇不由打量了韩若封一眼,剑眉星目,俊朗丰姿,此时男性的硬朗里又有着些难得的羞赧,平凭了几分柔和来。若单说相貌,和临云实在算得上一对璧人。且韩若封也不是那迂腐的男人,本身又极有本事的,若他这番表白出于真心,这个男人,倒也算得上临云的好归宿。
可韩若封的话,她到底能不能信?这件事,总得先问了临云的意思才行。
“韩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公子能如此看重我家二妹,并且不在意她的待罪之身,我很感激,只是这事我实在无法答应公子,且等我先和家弟商量过后,再行答复吧。”
韩若封本也没有指望卫临潇答应,既然她不反对,自己也算达到了目的,再者此事本也急不来,就算卫临尘也同意了,临云毕竟是被判要入掖庭的人,他真想娶了临云,也得另外谋划。因此韩若封听了卫临潇的回答,不禁喜上眉梢:“在下先谢过二少奶奶。”
“你也别先谢我,”卫临潇看着韩若封脸上的笑意并不作假,想着临云若果能嫁给此人,也很不错,语气便柔和了几分,“这事成不成还得另说。”
说着,揣了茶盅。韩若封便起了身,认认真真朝着卫临潇辑了一辑,便告辞出去。
卫临潇本想着把临云请过来问问,又一想如此太过刻意,若是临云并无此意,这种时候提她婚嫁的事,难免她多心,因此惜竹进来收拾茶碗的时候,她便问惜竹:“两位小姐呢?”
惜竹一边指挥小丫鬟们收拾屋子,一边应道:“二小姐在屋里看书,三小姐在院子里和小丫鬟们荡秋千呢。”
“那好,我刚好也没什么事,去看看她们。”
惜竹扶起卫临潇,拿了件薄毡给她系上,便要跟着,卫临潇却朝惜竹摆了摆手:“你忙你的,让小麦跟着我就行。”
惜竹想着两位小姐住的跨院也不过几步路远,也就没再坚持,出了屋,交待了正在外面的小麦几句,便让她跟着卫临潇一起去了。
入了东跨院,就听到鱼池中的假山后面传来临雨的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家中遭遇这些变化,临雨还能保持这样的性子,有着这样九月阳光般的笑声,卫临潇听着便觉得愉快。走了几步,就透过窗子看到临云正坐在屋里,认认真真的看着本书,眉头微锁,带着些轻愁。午后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带着一种恬淡温婉的美。
也许是临雨的笑声惊动了她,就见临云抬头看了坐在秋千上的临雨一眼,不禁也露出了微笑。
临云一转脸,便见到了卫临潇,忙扔了书,隔着窗子对卫临潇笑道:“姐姐怎么过来了。”
卫临潇指了指临雨的背影,对着她摇了摇头,低声道:“让她玩,别吵到她。”
临云会了意,迎了卫临潇进屋,她贴身的丫鬟碧玉便给两个沏了茶,同着小麦一起退到门外守着。
卫临潇等人出了屋,这才笑道:“才刚韩公子过来找我谈点事,送走他,一时闲着,就过来看看你和三妹妹。”
说完,便打量着临云,临云的脸上果然飞起一抹红晕,微垂了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发了呆。
卫临潇见临云不出声,看她的样子,也是认识韩若封的,那抹红晕,想来也是对韩若封有意了,因此呡了口茶,便笑道:“说起来,这位韩公子找我,还同二妹妹有关系呢。”
临云听了,一时惊的抬起头来,一双秋水剪月般的眼看着卫临潇:“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他。”
这哪里还是不认识的样子?
卫临潇暗笑。
“你不认识人家,还不兴人家认识你了?韩公子这次来,可是向我求娶我们家的二千金的,我本来瞧着韩公子一表人才,又极诚心,虽没有答应,心里却是同意了的。可二妹妹若是根本不认识他,想来也是无意的,那我回头就把他回了吧。”
临云呆了,一时愣在那里,不自觉的绞着手中的帕子,愣了片刻,仿佛定了决心一般,抬头对卫临潇道:“姐姐何必拿妹妹打趣,我如今是什么人?一个待罪之女,哪里配得上他?再说父母刚去,临云又是孝中,哪敢妄想?我……”
说着,眼中已泛了泪。
卫临潇不忍,便扯过她里的帕子,笑道:“别扯了,再扯这帕子可是坏了。”
临云脸便愈发红了。
卫临潇便起身挨着她坐了,把她搂在怀里:“说什么傻话呢?不管到哪一天,你都是我们卫家的千金,再金贵不过的人,韩若封再好,我们二妹妹配他,也是绰绰有余的,若真配了他,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虽说为父母守孝,可又不是不能议婚。要我说,那韩若封能来亲自来向姐姐提婚,那份坦诚的胆气,姐姐倒也是赏识的,我原还怀疑他的心思,现在见了妹妹的样子,想来你们两也是见过的,所以姐姐倒觉得,这桩婚事不错。你是我妹妹,有什么话不能对姐姐说的?姐妹间原就是最亲的,你只要愿意,姐姐便去向那韩若封提要求,只要他答应一生一世,只娶你一个,我便同你大哥去谈。这事,包在姐身上。你一向也是个爽快的孩子,告诉姐,你可看得上韩公子?你放心,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姐姐和你哥哥,都不会委屈了你的。”
临云听了这一席话,先是不由的露出了丝喜色来,接着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黯然,等到卫临潇说完,依在卫临潇怀中,默了片刻,才道:“姐姐为我好,我知道,可姐姐别忘了,当初,父亲母亲是把我许了人的。”
不提这事,卫临潇倒不生气,一听临云提到家,不禁满腹怒火,叱道:“就杨家那样背信弃信的人家教养出来的小子,可配得上我们家的小姐?这事你不许再想了。”
就算是杨家以后八抬大轿加上金山银山来求娶,卫临潇也绝不会把妹妹嫁到那样势利的人家。临云到了那样的人家,可还有好日子过?还好当初他家默默的回了边城凉州,再不提两家婚嫁的事。他们不仁再先,难道还要我们家的姑娘,为他家小子守一辈子不成?
“姐,你别生气,毕竟,当初他家虽没有依约完婚,但也没有退婚呀?”
卫临潇推了临云,坐直了身体,对着临云道:“他们杨家也配退我们卫家的婚?该退婚的是我们家,不过一个凉州刺州,我们家就是再不济,也轮不着他们家小瞧了去。你不说我还真把这事给忘了,回头我会让你哥哥遣人去杨家退亲的,就是一时没有人,也会修书秦叔叔,请秦叔叔这事给办了。我倒是想看看,难道那杨家还敢不应不成?原就是他家理亏在先,这事不值得再提,杨家的事,算不得什么。姐只问你,你觉得那韩公子如何?”
“我……”临云垂下眼睑,声如蚊萦,“婚姻大事,但凭姐姐和哥哥做主,哪里轮上得我来说话的。”
这便是愿意了。
“有你这句话就行,回头我就跟临尘说去。”卫临潇笑道,“再让你哥哥打听一下,若是没有什么问题,就先把亲事定下来,好在你也还小,三年孝满再完婚也不迟,我看韩公子是极愿意的,再说我们家的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说起来,那韩公子也不是外人。你也刚好留在家里,还能多陪我些日子。”
“还没影子的事呢,姐姐说这个做什么?”
临云愈发不好意思起来。
卫临潇见了,笑道:“嫁人是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你和姐姐有什么害羞的。说起来,姐姐倒好奇了,你什么时候见过韩公子的?也没听你们两人提起过呀?”
“姐姐……”临云羞的依到了卫临潇的肩上。
卫临潇心里觉得暖暖的,正要笑着打趣,就见临雨进了屋:“咦,姐姐什么时候来的?二姐姐这是怎么了?又哭又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