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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爱恨,生死一瞬(出书喜剧版)-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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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对他出手。” 
师兄他拨开了我的手,我手上一麻,才相信师兄的功力真已恢复大半,那天在河边教父并非做做受伤样子,这一想,更堵在他和床之间,牢牢看守,不让他再进一步,师兄一向是习武天才,三年来潜心修为他真的又能使出点穴。 
“我要真对他出手,他早就连骨头渣都不剩。”师兄也不退让,似乎定要今晚做个了断。 
“那你试试看!”我也火了,拍着自己胸口,拍得用劲真把胸口拍到疼痛,“他救了我,你都忘了,是他用命换了我——” 
“那又怎样?”师兄冷冷笑道:“你现在比死也好不了哪去,他留着就是个祸害,你就要给他累死了。” 
“假如他换成教父,闻啸天你能不管不看他随他去吗?你告诉我你能,我就让开让你在我眼前弄死他。” 
师兄叹了口气,好象软下来:“念念,他已经形同废人,你再拼得油尽灯枯,他也只是早死晚死时间问题。” 
——“我活着他就要活着,轮我快死我自己会亲手杀了他。” 
我的语气比冰块还寒冷,这样无所谓地讨论自己的生死,实在是被逼到了这一步,师兄你怎么能不明白?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不能再让他受到伤害。 
师兄真的生气了,“欧阳念,你这个任性、糊涂、不长眼的死小孩,我要再管你罚我天打雷劈。” 
门被甩上,我松口气,转身看看沉睡如往日的他,瘦削的颧骨,青青的胡茬,再也看不出上挑的眼神,再也无法出现的邪恶姿态,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我看他半晌,心里仍然是温柔的,好象看待自己青梅竹马的小恋人,只不过他现在还没醒过来,他的胡茬真的长了,我从浴室里拿来泡沫罐和剃刀,给他修面。 
冰冷的肌肤,摸上去比雪白的泡沫还要冰冷,用刀小心地摆布他,不渗出一点点鲜血,脸,下巴,刮掉胡髭…… 
“只不过才三年,还没到我们约定的时候,别担心,继续睡吧,轮我死的时候,我会把你藏在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可以杀你,我也不能。” 
我轻轻告诉他知道,他是安全的,他一直是不安的,患得患失,都怪我从没有好好跟他说,当我用毛巾擦掉他面上泡沫,他瘦得厉害但仍然俊美,诱惑得人弯腰咬了口他薄薄嘴唇,无情的人嘴唇都很薄,所以要这么伤害自己伤害别人的心。 
吻的时候,好冷好冷,这是一个多潮湿和冰冷的吻啊。 
鼻腔和喉咙一片苦涩,我捂住自己的鼻子和喉咙,堵住猩红的血液,头脑眩晕不能再亲近他,我被自己的血呛到咳嗽,当慢慢后退,看月光下他安然无恙,我心里已经一片了然。 
可能在下一次为你延命的时候,我就无法再睁开眼睛了,但那有什么关系,爱一个人有什么关系。 
秋天的第一片叶子落下来,太阳不再火热。 
师兄已经消失N个月,太过分了!亏我在遗嘱里让他轧上一脚,以后他要休掉那常惹他发火的西西里男人,好歹有地方跑路。遗嘱给威威管着,他一向后知后觉,此次骗他什么旅行前的保险之类,他照旧完全相信他的少爷。几乎所有都留给萃,我的小妹妹,永远无法原谅我和他的妹妹。 
威威惟一不明白为什么我要选亲自那件婚纱,简直比我娶新娘子还慎重,“少爷,是你喜欢的女人吧?”“我怎么都不知道——少爷都没告诉我!”我把她的姓名给他,相信他能办好这件事,一颗颗全手工镶嵌的钻石必定让那个可爱的少女成为最可爱的新娘,这是我答应过的,说话算话。 
花园里的树还是老样子,是棵老树了,我费力爬上去,好象只壁虎贴在树枝,让秋天的叶子把我遮盖,回忆起围绕这棵树发生的故事,遥远极了,老人们走了,我也要走了,这些故事再也无人知晓。 
就如同他所知道的我,与我所知道的他,彼此的存在是对双方活着的一种证明。我们的太多是紧密相联。 
我把蓬莱心法放在他枕头底下,那夜,我和他睡在一起,我很安详,也平静,没有做梦,醒来后,缓缓长长吸口气,早晨毕竟到了,空气清冷,拂晓安宁,花园里的树木传来清香,我没有好好对他说过爱,最后一次,我留恋不舍拥抱着他,留恋不舍对他说:“我爱你,秦展。” 
明确,单纯,纯粹是真的。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们会好好在一起的。 
我把他扶起,我坐在他身后,我把掌心贴在他后背,就像往常一样,我把真气灌进他体内,就算逆天,我也逆定了,就算三年前你就该死去,我怎能这么容易放过你?我要留住你,来证明我还活着。 
我的血液颜色已经浅淡,缓缓流出身体五官,我想一定骇人得可怕,师父和师兄早已警告过这下场,我总是不听,现在耳朵却敏锐极了,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和手掌下他在心跳,都一清二楚。 
我的手已经使不出劲道,搭在他的肩膀,将他收拢进我颤抖的怀抱,双臂交叉,好好再抱一抱他,我拨开他额前的散乱头发,抚他俊朗容颜,眼里渐渐黑暗,再也看不到他面貌,但还是能感觉到幸福,不再有三年前的心碎,这次,我自私地先逃了,这次,我没有遗憾。 
两个相爱的人能在一起死去,我不觉得这是多大的幸福,你最好再也记不得我,你最好不知道我曾爱过你,你最好好好活下来,才能让我了无遗憾。 
沉沉黑色,沉沉红色,沉沉蓝色。 
那点蓝,这么高高在上、这么微微悲凉,这么矛盾、这么忍受,不想看某种生物却又不得不看。 
当他看着我,我才意识到是他,雷煌,我隐约对他笑了,是你,真好,只不要这样对我无可奈何笑,好象我很对不起你,难过,不要再让我为你难过,你可能是全天下惟一一个不会让我为你留神难过的人,你要一直这么强这么厉害,你知道吗?我无法再为一个你心痛了。 
看着天空,天空已经暗了,我模糊昏迷的视线里只有这就要落下的太阳。 
你轻轻哼着的,是什么?好熟悉,好像被哪个骄傲跋扈的小子也轻轻哼过,你竟还记得,因为你曾和他在这首曲子里在海岸边跳过好多支舞,现在念出来,多么遥远的时候了,你静静看我,蓝色凝聚在我心中,难过,你轻轻哼着,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你在哼的是什么,你是这么个对自己都严厉的人,绝不会落人把柄,你从不是多情种子,在世人眼中,你一直是在美人中最吃得开的完美男人。 
当你断断续续哼着这曲调,你用看个陌生人的神气看我,我已经在你眼中变得陌生。这最好。 
“你还是这样干了。” 
陌生的说,才是安全的距离。你和我虽然接近,但你再也不会靠近。 
假如我有一点力气,会还你一点重逢后老友的拥抱,但我已经很累,望望你想掀掀嘴皮微笑都累得做不动。 
“爱情里,配角怎会有戏份?” 
陌生的说,横亘一个海洋的距离。你在那头,好似当年那个严冬,我挡在了他面前,我挡在了你们枪之间,你的眼睛好错愕真难过,你缓缓放下了杀人武器,你简直无法再容忍看到我一样疾疾说“你走”!我在这头,无话可说,说对不起那是对你的羞辱。 
我默默看着他,竟觉得是在做梦。我还以为我已经翘了。 
当他拿侧面对着我,好像当年。我恍惚想时光又倒流了,那点夕阳余晖就是昏茫路灯,我同样处在死亡的边缘,他的棱角还是分明。真好。 
——“好好活着。”他没有看我,那蓝色如此骄傲而坚强,没有点滴破绽。 
我皱出了一个笑,苦巴巴,满鼻子的血腥已经平息,我好像又奇迹地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该感谢他吗?又来救我。 
躺在床上的病号主动示好、沙哑感谢:“没有我——我知道,你还是能好好活下去,你总是强者。” 
他看了我,“你太自私——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拒绝示好、给感谢者打上响亮的耳光!“不爱就是不爱,还要找什么借口,没有你我是能好好活着,欧阳念,那跟强者无关,那是为了、为了……你。” 
你,你别傻了。我咬着嘴,不能脱口而出什么,我说什么已经都错,这种事哪有什么公平好言?没办法衡量谁付出多谁就该有收获,实在没办法。 
我们默默相望,有一瞬间,我以为他会伸出手抱紧我吻我,但他果然是他,对我这种屡教不改的负心汉这样做太让他不屑,他站起来,阳光挡在他高大身体后面,感情冷酷,纯粹强势命令:“我要你好好活着。” 
我摇摇头。没有秦展,也要好好活着?我看我没本事做到。娶老婆是大事,不能反悔。 
这时候,我面前的男人却可以自在地笑,那样的自在近似温柔,清澈而悲凉,“说来说去,总是这样,我会把你们两个葬在一起。”他看我最后一眼,并无怨恨,只是他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看上我这样的人!“现在,你可以随便怎么死了。” 
至少葬在一起。活的时候,不能在一起,起码骨灰能拢在一起。房间里,只有我躺着等死,夕阳完全落下去了,这个房间变得寒冷。 
在意识渐渐丧失的时候,三年前的那一幕却格外清晰深刻,我还记得他在说“能不能跟我一起走?”能不能?到底能不能?抛弃一切跟你一起走!我已经为你抛弃一切了,你怎么就是看不出来?假如真憎恨,又怎会甘于被你囚禁陪你性爱随你任性?真正不能抛弃一切跟我走的是你啊……我好想要回当年那个砸我雪球的认真小孩,你到底什么时候消失的?我都不知道,当你变成凌驾我支配我俘虏我的男人,我却无法再认出你了,所以你才要用血汪汪的颈子和脸孔把我打击报复到底吗? 
过分,真过分,这次,我只是不想再那样心痛,就让我自私先死掉吧,你却还是要让我知道,我仍旧活着,我救不了你,我怎么就是救不了你! 
冰冷的眼泪,从眼里出来。料定这结局,但不晓得自己会哭得这么悲痛欲绝。 
念念。 
我没力气回应,谁喊我都不管。 
“念念,我的念念。” 
我又回光返照,我又幻视幻听,我又要感受到那激动人心的幸福,他,再次睁开了他的眼睛,微微上挑,一看就是坏人的眼神,再看着我吧。 
我悄悄地注视我的幻觉,不眨掉眼里那滴泪,下一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只要这刻幸福就好,我想把握住我的幸福。 
“我恨你,讨厌你,你对我太坏了……你欺负我——”好可怜,好可怜的自己,你要消失的话现在就快点消失吧,我怕自己忍不住刚伸手抱你,你却眨眼消失在我的怀抱了。那样,太痛苦了。“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喜欢我?为什么怎么喊你也不醒过来?我再也不要想你再也不要看到你……” 
他堵住我的嘴,虚弱的喘息,两手抱住我的头,让我的下巴完全抬起承受他全部的吻,滚热的唾液,放荡的吻,被咬破的舌头被放纵吮吸。 
如刀绞,你到底是谁?我脆弱的五官肯定是在大出血的时候完全坏了,不然这触感、这声音、这亲吻怎会如此逼真?快不行了。 
你压着我缓缓倒下,好像也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我的主人,我的少爷,我的疯狂,我的嫉妒,我的爱。” 
我不能相信,我伸出我的手臂,抱住。没有空气,我抱住你了。 
“恭喜!” 
“新娘好漂亮!这礼服上面……这些都是钻石?!” 
“新娘好有福气——戴安娜嫁给查尔斯也没穿这么漂亮的礼服啊,简直像公主一样。” 
全美律师协会副主席之女的结婚宴席上,所有的焦点几乎都聚集在新娘身上那让人瞠目结舌的昂贵婚纱上,上千钻石如星辰闪耀。 
Jane娇羞而美丽,望向她的爱人,潇洒而相貌堂堂。一对璧人。 
那青年进来的时候,新人正要切蛋糕,青年来迟了。 
一个不速之客,一个陌生人,一个闪闪发光的陌生人。三月的风仍然很大,把青年的头发吹得乱糟糟,他穿着薄薄外套,几乎生就带点高傲的脾性,不止眼睛在亮闪闪,脸孔、身体、动作好象都带着光,好吸引人的光彩,这是多么俊俏的年轻男子! 
在场的不少人都是律师精英,青年辈的杰出者绝不在少数,把头发往后一抹,就是翩翩一才俊,但刚进来的他真让人转不开眼睛,想嫉妒都嫉妒不起来的潇洒劲头,隐隐地又很有威慑力的冷酷眼神,竟然只盯住新娘,其他人都不放眼里一样。 
新郎有些紧张,看了眼新娘子,她的表情有些糊涂。 
“Jane,小公主长成大美人了。恭喜你。”他直接喊她名字,站定在她面前,像老朋友一样对她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更嚣张得不像样。 
“你是?”她讷讷问,隐隐觉得熟悉却肯定不曾见过。不然怎会记不住这样一张脸。 
“在东京时,多谢你照顾。”他也不说自己是谁,直接伸出双臂,轻轻拥抱新娘子,“你很适合这身礼服。” 
Jane刹那间几乎以为他是谁,但他不可能是那个人吧,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留下来喝喜酒吧。”她本性就是热情而洒脱的,就算不相识,仍请他见证她的幸福,她娇羞含笑,如同清晨绽放的百合花。 
青年点着头,就要痛快说好。 
但他还来不及—— 
门被推开,竟又平空冒出一个接踵而至,陌生的成熟男人!脸很尖削带点苍白,还有零碎疤痕,极短的发,眼扫过众人,挑得厉害,仅一眼就有邪恶诡异的恐怖感,好像能把光亮都吸走一样的冷肃,他穿着深沉的黑色,没有任何表情,安静地走进来,踩在红地毯上,每一步的距离都很接近,他显得沉着而镇定,外面已有他的随从轻轻合上门,进来的只有男人一个,十分高大,超越东方人体格的骠悍精干,他几乎有撕碎活人的力量。 
但他现在还很安静。 
青年没有看他,完全不属于这世界的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似遥不可及。他再次用对待小妹妹的怜爱轻轻亲吻了新娘的额头,再次祝福她的幸福,拒绝了善意的挽留,而转过身,朝向门边走。 
因为青年走得是如此潇洒,以至于女孩子们把视线都黏在他的光彩周围,他走路的姿势也很坚定,绝不拖泥带水。这几乎让后来者感到茫然,渐渐停下步子,这才让人看出他们的相识。明明相识,愈靠愈近,青年早已不笑了好像连喜怒都消失,他眼里清澈看不到对方的茫然,直到擦身而过,两人各归各路竟都没有丝毫表示。 
后来者带点痛恨的暧昧视线,投在信步而去的青年背部,暴躁冷冷燃烧。 
“少爷要去哪?”车门已被打开。 
他挥挥手,手插在裤兜,掏出宴席上顺手带过的巧克力扔了一颗在嘴里,瘦瘦的身形无拘无束地走在了三月春风的夜晚里。 
吃吃停停,停停吃吃,宴席上的糖果可能都给他一网打尽,走了一路,吃了一路,竟没见底。路灯早就点上,月亮挂在树梢。 
他走累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邻近都是情侣,搂搂抱抱,连跑过的猫眯们都疯跑着追逐。双臂搭上椅背,他仰起脑袋,随心所欲搁着,看看天上的星星亮晶晶。 
他叹了声气。 
他坐在他身边,把印着糖果形状的纸袋放在他俩之间。 
对峙无语。 
“师兄说,我比以前胖多了。”青年推开高能量纸袋,把敏捷的小脑袋扭到一边,听不出是埋怨还是乐意。 
男人沉吟了一下,脸色早已难看,还是适时作出妥协:“你师兄的话你要多听。” 
青年自顾说下去:“他说要带我继续环游世界,让我先回来跟各位道个别。” 
“你还没玩够吗?!”按捺不住爆发的心情,本来谨慎的言行瞬间失控,高大男人开始丧失风度冷声诅咒那所谓师兄:“我把闻啸天的腿都打断,你再跟他去玩!” 
“歇斯底里的男人最难看。”青年闲闲讽刺,继续仰头观看满天繁星。 
“已经七年了,你还折磨我?”不断用责问表现委屈和愤懑,上挑到几乎成斜线的眼已经显现出再不能忍受的危险信号。男人突然在众目睽睽下就扑上来,强扭着青年脖子,在对方脸颊、嘴唇上打上胡乱自己的记号,一边呢喃一样低声:“我就要被你折磨死了,欧阳念,再让我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女人拉拉扯扯我就要疯了!” 
青年任他胡来,却不做抵抗,竟好像被狂风骤雨击打的小树苗一样,桀骜依旧不驯。 
“胡思乱想的男人最没用。”淡淡分析,每句都刺一下。 
男人微微停下来,把对方整个拉过来,抱在自己怀里,既暴躁又无奈更痛恨却深爱。这让邪恶和诡计都无可发挥。 
“到底还要多久你才肯留在我身边?” 
连心跳都紊乱,再倔强的人都不由自主产生一点可怜吧。青年手抬起来,摸着他脸,“你几天没刮胡子了?”手下尽是粗粗扎疼。 
“知道你要回来那天起就忘记刮了。”长达三个月都没见面的爱人主动的触抚里带着点爱意,似乎正是停战号角吹响的好时机。“不要去环游世界,留在我身边,不要对我满不在乎,我的错就一点不能忘记?” 
“你又想剥夺我自由?” 
“我是想啊,但我不能。” 
“你也会有不能?雷煌竞选州议员你掺和没有?那些竞争对手一个个怎么都自动弃权?想报救命之恩是这种报法吗?你明知道他最想要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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