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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救我!”那个人在哀声呼救,可老铁理也没理,扬手而撒了什么,咬牙切齿怒喊:“杀狼怪!”心中一沉,他动了杀念!而在他一声令下,其余几人就开始敲击手中钢管,发出那种很尖的音频,感觉就像一把锥子一般扎进人心头。
原本还在利用火器射击的阿蛮忽然间就痛苦地捧着头,我隐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虽然这敲击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尖利难听,但也不至于这般痛苦,所以只有一个原因——地狱魔星。阿蛮的体内必然也有这种植物花粉,使其被控制,而刚才老铁扬手间撒出的粉末,可能就是这种,也可能是与那种花粉相互克制的,使得两者间产生反应,从而达到他诛杀的目的。
音频本身没有杀伤力,但它可以打乱人的神经系统,造成幻觉意识。
随着那几人敲击的节奏加快,我听得都心如雷震,好似要跳出去般,阿蛮就更难抵抗了,他手中的火器掉在了地上,人也颓倒在地在那捧着头翻滚。老铁附身捡起,用极其轻蔑的口吻说:“既然天堂右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那就成全了你。不过是我养的一只畜生而已,还想反了天,自己找死。但你也别想死得这么痛快,不让你尝尽抽筋挖骨之痛,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的视线移转向一旁的头狼,“让青狼偷袭我是吗?我这就让你的同伴化为灰烬。”说完就将黑管对准了头狼的尸体啪啪几火,瞬间头狼被火给淹没。而另一边那个被阿蛮射中,身上着火的人还在痛苦的嘶喊,老铁抬起手上的黑管对他也射了几火,立时那人全身被点燃,在地无论怎么翻滚都扑不灭那火,最终哀嚎声越来越小。
空旷的荒野,熊熊燃烧着的火焰,这等于是一个屠杀场。
没人开口说话,直等火光内完全无声也不动后,老铁才道:“兄弟,别怪你铁哥狠,这个火你是清楚的,一旦沾上就只有等死的份,铁哥也是让你少受些痛苦。”
我想到了之前用来形容陆续的话,用来形容此刻的老铁会更贴切。
猫哭耗子假慈悲!
陆续也就是小打小闹有意玩笑而已,而这时的老铁,杀人越货都是他在干,说得却像恩赐一般,还是为对方好。都说兄弟是被拿来出卖的,原来说得一点都不假。从另一层上可看出,老铁这人心狠手辣之极,他身旁的人却不敢多一句嘴。
阿蛮的痛苦呻吟声越来越剧烈,我听得难受至极,他明明是人,被像畜生一般对待,与狼为伴。他们用着插入他同伴身体里的武器,甚至还带了血,敲击着令他致幻痛苦的声音,这是一种何等悲哀的人生?
老铁说:“算了,怎么你也是我养大的,就是养只狗也有些感情了,早点送你上路吧,黄泉路上你也能与那些次等品和青狼有个伴。”
他伸出了手,黑洞的管口对准了在地上蜷缩着哀鸣的阿蛮。我凝着那暗沉中的绿光,仿佛看到了阿蛮心中的绝望。
侧转头唇抵在陆续耳边轻语:“他的名字叫彭野,帮我救他。”说完拉开了他还抱在我腰间的左手,用力捏了捏,走出了树影之后,扬声喊:“等一下!”
老铁惊然回头,没有预料到一旁的树丛里会突然冒出个人来,就连那敲击的几个人也一时间顿住,视线全落在我身上。我轻笑着说:“大哥,别来无恙。”从认识老铁的第一天起,就被他的热心与亲切打动,喊着他“大哥”这个称呼。
我只走出了两步,用身影遮挡住藏身的位置,那里还有陆续,反背在后的手朝他挥动,示意他千万别作声,否则就当真是被他们一网打尽了。清楚地听到,咫尺之外牙关咬得太紧而咯嘣声响,心道:陆续,你不会懂我为什么要走出去的。
老铁走近了两步,看清是我后,惊疑不已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心中微动,这话似乎暴露了某些讯息,他并不知道我与陆续已经抵达他们的大本营。思绪快速略转,很快作出了回答:“你在神佛洞突然‘失踪’,我急的不行,想要去找你,可那陆续却不肯,他想回程找警察,说这事严重了。与他意见不合,我就撇下他独自走了,可却在林间迷了路,后来辗转穿越丛林,找到几座房屋,又再翻越山林,没想会在这里遇见你,大哥,原来你没事。”
话到最后,我的语声中多了讥诮。
撒谎的至高境界是真假掺半,态度拿捏准。假如这时我装成异常惊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恐怕是人都会不信。就是如此,老铁也是半信半疑地看着我,隔了有那么三四秒才问:“妹子,刚才你都看到了吧?”听着是问句,语气却肯定。
我就算想否认,他也不可能信。估计这时候陆续已经稳定了情绪,且掩藏好了,为了转移视线,不动声色地向旁挪动了几步,然后道:“我想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很。。。。。。震惊。”
老铁突然笑了起来,“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不怕我吗?”
“怕。”这句是实话,在迈出那一步时就意味着我走进了地狱之门,只是很多时候常常明知前路是死局还是会一如既往地走。我指着地下的阿蛮说:“既然他已经无力反击了,又何必赶尽杀绝?”
老铁低头飘了眼地上的黑影,防备地问:“你为什么要替他求情?”
我想了下,“因为觉得他很可怜。”
“哼,妹子,你这是把大哥当傻子糊弄呢,你躲在那树后面好好的,突然不怕死地跳出来,就因为觉得狼怪可怜?快说,你与他是不是有过接触?还是,你能进来这处就是由他引路的?”
“啊,你怎么知道?”我故作吃惊状失声而喊,并大步跑向阿蛮,拦在他身前说:“我在树林里迷路时遇上了蛇群,差一点就没命,多亏了他救赶走了蛇群,后来他领着我来到这片山林里,还给我安顿了一处岩洞。大哥,他于我有恩,求你放过他。”
☆、93。蛰伏的杀机(感谢年年柳色赠送钻石)
离得近了,我能看清老铁脸上的表情,他一副恍然状地道:“原来是这样。呵,倒是没想到这畜生养着养着养出了真人情,居然还对女人有兴趣了。”几声沉笑从旁溢出,我蹙了蹙眉,忍住没出声。
老铁走前一步,突然就把黑管子顶在了我脑门上,“妹子,这东西的威力你应该也看到了,最好是不要乱动啊。说,陆小哥是不是也在这附近?”
最后那句他是厉声喝问出来的,让我心中一震,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沉了沉气息,缓缓而言:“我刚说了与他吵翻了,你以为我是在骗你?像他那种没用又怕死的男人,我才不屑为伍,一路上你不是没看到我与他不和。”
“哦,是吗?”老铁似笑非笑地反问了句,侧头朝旁边一人道:“你去刚才她出来的位置查探下。”
那人听令立即向那处走去,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垂在两侧的手握紧了拳,心中衡量着这一刻反击的成功率会有多少。加上老铁,他们一共是五人,刚才被老铁射杀了一人,目前还剩四人,而遣走一人去我藏身处查探,身旁就只剩了三人。但主要是还有三只狼在他们手中牵着,以一人之力要应付三人三狼,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若被那人发现陆续行踪的话,那真的是把他给拖下水了。
当那道身影没入昏暗中时,我手微抬打算去夺顶在脑袋上的黑管子火器,这本来就是我靠近老铁的动机。不顾一切冲出来是莽夫行为,但即使是莽夫,也想险中求胜,唯有一举夺下这把致命武器,老铁等人才会投鼠忌器。可手刚略动,就觉脚上被触了下,垂眸去看,发现竟是倒在那簌簌发抖的阿蛮,他原本绿光熠熠的眸子此时显得黯淡,但眼神中却含着警示。
迟疑间,听到那边传来喊声:“铁哥,没有人。”
老铁沉吟了下,“旁边也搜一搜,给我搜仔细了。”那人应了声,搜找的幅度加大,树丛影动,哗哗的翻折声,过了几分钟,那人从树影后走了出来。
我微眯起眼,咬住下唇死死盯着那道身影,等他走近时,我动了。头一偏转,先避开管口,然后一记重拳狠击在老铁腕下三寸处,那是人体的一处要害,击中后整条手臂都会麻痛不已。意料中的,黑管子坠落而下,我顺手抄起。另一边,走至近前的身影也发动了攻击,但不是对我,而是一刀斜劈而过,扫向那三人的后背,其中有两人都被砍中,另一个人敏觉朝旁躲开了。
当那个人走入树影黑暗处后开口的第一句话,我就听出了异样,他的声音中带着颤音。这时候只有一种情况会如此,就是陆续该死的没走,他还在那,而且在那人一进入后,就默声控制住了他,那句话是在受迫情况下喊出来的,为了迷惑老铁等人。
而之后树丛骚动变大,是陆续以假装搜查翻找,其实是将那人敲昏,扒下他衣服换装。短短几分钟之内,彷如走了场生死的独木桥,当人走出来的霎那,我一眼就认出是他了。
夜色的遮掩,有意萎缩了身,使老铁并没发觉端倪,可我握紧的拳内却都汗湿了,连额头都急到沁出一层薄汗,比我刚才兀自心中衡量成败几率都还要紧张。直等他靠近,知道不能再等了,哪怕阿蛮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也必须先发制人。
配合不能算默契,但同时进攻,给了老铁四人一个措手不及,待有人反应过来高喊:“他不是邱东!”我已经反手勒住老铁的脖子,将黑管子火器反顶在他脑门上了,此一时彼一时,所谓一招制敌就如此,握得就是先机。
可我忽略了老铁的狡诈,他口中吹出一声长哨,就见远处一缕灿烂烟花升上了天空。心往下沉,隐有不好的预感,这必定是一种特殊的讯号,而从空间位置目测,那个位置离得并不远,也就是说他们不止这几人,很可能那边就会有人赶过来。
只听老铁阴狠地说:“妹子,那根管子你不会用的,抢去了也没用。而且就算你会,你敢杀我吗?”
手握得很紧,心头却抑制不住地颤动,他没说错,这根管子抢夺到手时我就目光搜掠而过,却因时间紧迫没找到何处发射。另外,即使我有把枪在手,也如老铁所言,不可能杀他。不是不敢,而是我是人,不是畜生,草芥人命都是畜生做出来的事。
充其量,我拿这根火器是为了威胁他,可他却不吃我这套。
陆续震吼出声:“小九,丢过来。”电光火石间,立即明白他意思,想也没想将手中黑管子朝他扔了过去,老铁见状想乘机挣脱我,狠厉地一个手肘顶在我肚腹,翻转间还是被我死死拽住胳膊给反缚,并毫不犹豫地掰折了他的胳膊,惨呼声起。
我咬牙忍痛,以极冷的声音发着狠说:“或许我不会像你一样丧心病狂地杀人,但你可以试试,你敢再逃的话,我会不会把你双手双脚都折了,让你变成残废!”
老铁不敢吱声了,痛楚爬满脸,龇着一口黄牙,表情显得狰狞之极。
另一边陆续已经接住了黑管火器,但估计他一时间也摸不着要领,并没立即击射。手中的长刀挥舞着,倒是那三人真的投鼠忌器,不大敢再欺身上前,怕赴了同伴的后程。
唯有狼不怕死的前赴后继扑上来,眼看又有一头扑往我脚旁嘶咬,在我准备踢踹前,突然脚边挥出一掌,将那只狼给打飞了出去。不用低头去看,也知是阿蛮出了手,他就倒卧在地,护在了我脚前,嘶哑的单字音我听得清晰,他在说:“走!”
我心说,既然选择走出来,就不会半途而废。用陆续的话说我这是妇人之仁也罢,总之在当下没法眼睁睁看着阿蛮被老铁活活给烧死。因为,在阿蛮身上,我似曾看到了。。。。。。
啪的一声响,陆续找到了火器窍门,对准一只扑击的狼射中火花,瞬间狼身着火,边惨叫着边四处乱窜,与同伴相撞在一起,又将那磷火引燃到同伴身上,不过眨眼就成了两团火簇。
更惨烈的是,另外一只狼如飞蛾扑火般也冲了上去,空气中散发着毛皮被燃烧的臭味,狼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从最初的嗷嗷尖叫到后来嘶哑地低呼,最后终于消没了声音,但那火并没熄灭,继续熊熊燃烧着。我下意识地去看最初被火烧的那个人和头狼的位置,却见那两处都只剩了一滩黑灰,是一经点燃,就烧成灰烬的意思吗?这种磷火当真是恐怖,必然其中加有另外的成份。
转眼去看那另外三人,都躲在一处不敢上前,与其说是畏惧陆续,不如说是畏惧他手上的火器。我低下视线,见阿蛮似已呆怔,茫然看着那簇火光。他本含有狼性,可能在他眼中,这些被操控了的狼更像是他的同类,却亲眼看着它们一个个死在眼前。
是由远及近的骚动声打破了低迷沉窒的氛围,我与陆续同时凝向那声音来源处,什么东西这么大的动静?脑中第一个反应是那只逃走的花熊猫,可听着听着发觉不像,那好像不是一只,脚步很是杂乱,难道是来了一群?
余光中瞥到老铁的嘴角扬起阴沉的弧度,暗道了声不妙,出声提醒:“陆续,好像事情不对。”话声刚落,我眼睛就瞪大了,因为前方视线里出现了某种动物的形态,而且不是一只,都是四脚着地,身形酷似虎狮的猛兽。空气中弥漫了危险气息,只听其中一人得意地笑道:“哈哈,平叔收到铁哥讯息,放大家伙出山了。”
我心中巨震,刚才与老铁对接的信号居然是召唤这群猛兽!骤然想起刚才偷听到老铁说阿蛮从驯兽场逃到此处,这情形是那驯兽场就在前方不远处?心念电转间,五六只看不出是老虎还是狮子的猛兽已经赶到,黑暗中蛰伏了致命的杀机。
尤其是那个人既然敢如此嚣张地说话,那势必是有底气这些猛兽不会撕咬他们。突然身前黑影蹿动,阿蛮拔地而起,一个纵身跃向的是那三人的位置,瞬间就一手提一人领子,然后朝着猛兽处飞奔。
我吃惊不已,他这是在自杀吗?可就在几乎疾冲到猛兽群跟前时,他突然发出一声怪叫就急转了方向,然后那群本直线奔来且来势汹汹的虎狮,也调转了头追阿蛮而去。
当下本以显露得意之色的老铁傻眼了,急吼着:“回来!回来啊。”可兽类就是兽类,哪里真听得懂人话,且无论是阿蛮还是那些虎狮,速度都奇快,眨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诡异的静谧,还没从这生死边缘走了趟的惊险中回过神来。我隐隐明白,阿蛮不光是帮我们带走了两个劲敌,还把那群猛兽给引走了,可是他就单身一人,能抵抗得过这许多凶猛的野兽吗?尤其是他还受着地狱魔星的牵制。
另外那个被单独撂下的人颤着声问:“铁。。。。。。铁哥,现。。。。。。现在怎么办?”而被扣在我身前的老铁已经开始颤抖了,他到这时才终于知道害怕。
陆续重哼出了声:“老铁,该是我们清算旧账的时候了。”
☆、94。你是个好人
自然是没放走任何一个,陆续将那簌簌发抖的人给用藤条捆了起来,然后又去树丛背后拖出那个叫邱东的男人,同样绑上。完了之后才走过接手我的活,把老铁给提拉过去,狠狠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后,语调轻慢地说:“铁哥,戏份做得足啊,人前憨厚人后阴狠,你没去从影真的是浪费了。”
老铁倒也硬气,捂着肚子蜷缩在地,连声疼都没喊。他这时也不装慈善那面了,眼含狠毒地死瞪着我们,那里面的凶光是恨不得把我们给全杀了。
自诩识人清透,这回黑竹沟之行可谓惨遭滑铁卢,这一个个人,从陆续到梁哥,再到眼前的老铁,我都跟猪油蒙了眼般,全识人不清。陆续那叫深藏不露还情有可原,老铁则是包藏祸心。
没忘刚才老铁那口吹长哨之举,陆续折断一根树枝弯曲成一团全塞在了老铁嘴里,并用藤条将人也给绑缚了起来。随后他一把扯了人,就往我们来时路大步而走,连个眼神都没往我这边飘一下。
我没有犹豫,上前拽住另外两人的绑缚藤条,此地离驯兽场较近,确实不宜久留。而且头顶上刚才被老铁误射中的两团簇火,已经是把整颗树梢都燃着了,噼噼啪啪烧的正旺。哪怕老铁不发出信号,估计也都能吸引远处的人了,所以我们必须立即离开此地。
只是两人中那个叫邱东的还昏迷着,拖动很是费力,一抬头见陆续揪着老铁冷盯着我这边。惧怕倒不至于,就是面对他这冷面很不习惯。
“你跟他是亲戚?”他凉声而问,我摇摇头。“那你把人死拖了走干什么?不会直接绑树上吗?”
好吧,考虑欠佳,以为他揪着老铁扭头而走,没留个话是将这两人交给我去拖拽。把昏迷的给绑好在树上后,比了比另外一个张着惊惶眼睛的人问:“那他呢?”
“随你,想带就带,不想带就敲晕了事。”陆续以一种很烦躁的口吻说话。
我最终还是把那人也给揪上一起撤离了,一直等到离那处够远的位置才停下来。陆续把老铁一脚踹地上后,就地而坐,冷丁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