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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走出一小段路,就察觉到了异常。原先每一层基本上都是天然而成的洞壁,除去向晚挖的通道外,都没有人工的痕迹,可这时我们在石壁上看到一些雕画。无疑,是人为,并且雕画上不知是洒了荧光粉还是什么特殊材质,能够在黑暗中清晰看到画上所刻的场景。
所以,终究是与之前各层不同的。其实原本,在陆续不打算找韩建成报仇后,我们就可以退出这个古洞了,但事与愿违,总有一些人一些事会牵绊,然后就像命运之手在操控一般,将我们一层一层地向下推。
墙上的雕画还算清晰,刻的是一个国家从君王到朝臣,再到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似乎这个国家很富裕,因为从上到下有条不紊,百姓也是安居乐业。其中有一处比较瞩目,因为多次刻到皇宫宅院时,那个地方就会占据很大面积。那是在宫廷的大门外广场上,正中间有个台子,起初我不知道那台子的意义,后来看到有个身着黑袍的人站在台上,抬头望天,而底下万民朝拜时,大致明白那应该是个祭台,那个穿黑袍的人是个祭师。
想必这个国家对祭祀活动非常信任,从而祭师的地位也变得崇高。脑中回想古时有哪个朝代是将祭祀活动是放在皇宫正门口举行的,翻了一圈,由于对历史的匮乏,想不出来。
随口问及陆续,以为他也不大会知道,却听他肯定地道:“这个国家应该不在正史记载里,可能属于偏远的某个小国。因为我们古时虽然几乎历朝历代都对祭祀活动信奉,但没有一个朝代是将祭台直接就造在皇宫大院门口的,多数皇帝都是去哪个山上朝拜祭祖。”
我又问:“那会不会这所刻的宫殿其实正是某座山上的行宫之类呢?”他摇头,抬手指着跪拜在地的无数人,“没有一个皇帝出行祭祖朝拜,是会带着平民老百姓去的。”
仔细一看,确实那跪拜着的人所刻形象,好多都是百姓普通装束。
后面雕画里开始出现战乱了,但似乎并不是在皇城,刻画中凸出的是个女子,她站在战车之上,战车四周是密密麻麻的士兵簇拥,最后那场战役应该是胜利的。随后回到朝堂之上,女子跪在了堂下,君王坐在其上,旁边有人捧着书卷在宣读什么,我猜应是对这女子赐封。那场战役之所以能胜利,估计就是这女子的功劳。
但看后面却令我大吃一惊,与我所想有了出入。一座高台之上,女子横躺在那,台下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四周百姓围观无数,意思是不但没有赐封这女子,反而将她烧死了?
向后看已是确定她真的死了,因为一道背影之前,竖立了一座坟墓,从那背影的衣装和身形看,似乎有些像这个国家的君王。我不由叹息,低喃了句:“就这么死了,可惜。”
却听耳旁传来陆续的声音:“不,她没有死了,小九,你看。”顺着他指的方向,那是已经跨越过去好几个场景了,却见那名本该丧生于火海的女子又一次出现在刻画中。
这次的场景是在皇城的宫廷之内,准确地说应该是在那名君王的寝宫。女子跪在君王脚前,匍匐在地,不知要哀求他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每一幅有君王刻画的,几乎都只刻他的侧影或者是背面,从没刻过他正面,所以从画中也看不清他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
随后场景就移换到了一个小湖边,只有君王一人背身而站在那,光看这幅看不太懂意思。画与文字的区别在于,单看其中一个场景,会了解不了所想表达的涵义。向前走了几步,就明白了,原来是那女子下湖里去了,这君王是在等她,看到女子冒出水面,他就把人给拖了上来。
但看女子全身上下都结了冰,猜想湖水可能极寒,当时的气温也定然很低。场景再度转换,回到了君王寝宫,女子在对他说着什么。这幅壁画上,是有意刻了女子神态的,她的眼神坚定又似哀戚。接下来的场景感觉有点抽象主义色彩,似乎表达的意境是风云突变,随着那天空乌云层层覆盖而去,地上的房屋与人开始消失,甚至一草一物都在被吞噬。
直到最后一片荒凉之地上,又一次站着君王的背影,这时我感觉到了孤独苍凉味。是表达天地之间,只剩他孤家寡人的意境吗?这是一个君王的慨叹,还是雕画师塑造的一个虚构故事?意在表述历来君王都是孤独地站在最高处,看似地位崇高,其实却不过是个可怜人。
我把想法讲给陆续听,他朝前面又多走了几步,在看到壁画到这处结束后才回转身,手指在最后君王的背影上说:“雕画师就是他。”
“你说这些壁画是他刻的?有什么依据?”
他抿唇一笑,侃侃而谈:“依据很简单,任何一个以旁观者心态来刻画的师傅,他们在描摹人物时,最喜欢的是抓人神态,所以人物的面部表情是许多雕画的精髓。但我们看到的这些刻画里,除去那名女子有过一两个面部刻画外,几乎就没对任何人进行刻画。就连君王这么重要的角色,也大都以背影来替代,那么除去君王本身为画师外,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别的画师敢这样雕刻。”
☆、202。黑影
我不赞同陆续的观点,提出反驳:“那也许是君王下令雕画师傅,不准画出他的样貌和神态呢?”
却见他低敛了眉说:“小九,你看完这整个壁画上所刻的故事,不觉得它带有强烈的主观意识吗?基本上从头至尾,刻画的角度都从主观来的。最初君王雕刻自己国家风调雨顺,富裕平和,后来战乱烽烟而起,有一位奇女子脱颖而出,帮助军队取得了胜仗。于是这君王就予以赐封,但转眼女子香消玉殒在烈火中焚烧,君王赶到时,只见到一块墓碑。后来事实证明这名女子是假死,她为某件事求他帮忙,应该所求之物在那湖中,女子成功得到想得到的东西,再度离开。最后这几幅画得比较抽象,大概意思估计他与女子并未有好的结局,最终仍然只剩他一人。”
寥寥数句话,就将所有场景雕画给串联成一个故事了,简短也易懂。被他分析后,觉得确实主观色彩很浓,但这不排除是君王身边的心腹之类帮他雕刻吧。
陆续不置可否地问我:“你觉得这些雕刻壁画里,着重突出了几个人?”我理所当然回:“两个人啊,一个君王,一个那女子了。”但他却摇头,比出三根手指:“是三个人。”
我目光回扫石壁,问:“还有一个是谁?”陆续向回走,差不多走到壁画开始位置了,才指着其中一个位置,“是他。”我走至他身旁,看清他指的人是谁了,居然是最早在皇宫广场高台上的那个祭师。不由觉得奇怪,“为何他也是突出的人物之一?”
“因为他看似只是一个普通的祭师,但却出现在多处场景之内。”
听着就越加奇怪了,不是就只在这里出现过一次吗?后面还有哪些场景有出现啊。陆续看出我脸上的疑惑,拉了我的手走到战乱场景处,指了角落的某处,那里露出一个人半边肩膀,“这是他。”
我仔细去看,发觉那半边肩膀呈露出来的衣装,确实像是祭师的服饰。陆续又指那副君王孤站在坟墓前场景的边缘处,那里有一只脚,“这也是他。”
随后,果然在一些特定的场合,都或多或少能看到祭师的身影,即使没刻画全,但却存在着。
陆续问:“小九,你觉得为何要将这祭师也刻在里面呢?”
我想了想后回说:“或许对君王来说,他是个很重要的人物。”陆续却道:“不止是君王,对那名女子也是。通过表象看本质,此人本可能是这个国家的最高大祭师,但不知什么原因,被贬去了皇城之外的另一座城市,就是发生战乱的那个地方,他与女子不但相识,关系非同一般。女子的假死极可能就是他一手安排来逃避什么,而后来女子出现哀求君王应也是为了他,至于结果,三个人无论是谁,估计都不会好。所以最后,君王孤独地站在苍凉一片的天地之间,天空都是昏暗的。”
听完他所述,我脑中挺雷人地出现三个字:三角恋?
好吧,我开始相信这些雕画是那位君王所刻了,显然,他始终都是感情局外之人,所以会表现得主观悲剧色彩很浓。古时君王有时候当真是可悲的,穷尽一生或许也不明白存在的意义。
我问陆续:“你觉得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吗?”得来他的低笑声,“小九,这是你表现得最多愁善感的一次。无论是真是假,也都是过去不知道多少年代的事了,看看就好,只当是了解这古洞背景吧。”心中微动,询疑出口:“你意思是这个古洞缔造者就是这位君王?”
“很可能,但也不一定。古洞虽本是天然存在的,但后续巧簧术数的布防绝对是位高手在运作,普通人恐怕连这一层都难抵达,而这石壁上的雕刻图画却证明君王曾到此过。加上之前我们得到的青铜片上所写文字翻译,提到龙脉一说,与君王关联极大。但不排除是君王找来懂机关术数的人将这古洞布排,一般情况下,没有哪位君王会事必躬亲到连这些属于‘技术活’都揽来做。当然眼前这些雕刻例外,这属于是他的一种情感宣泄。”
分析到最后,大致判断不是这位君王,就是他身旁的心腹,总之与君王有密切关系就是了。
没了话头一下就静默下来,气氛显得有些微妙。默了片刻,陆续问要不要去对面石壁看看可有雕刻画,我朝那边瞥了一眼,“不过去了,向前走吧。”此处雕刻上有荧光,站这位置看对面,不见有任何闪光,应也是不会有。
两人走了几步,听到陆续没话找话:“还以为你喜欢这些东西呢。”我敷衍地轻哼了声,算作回答,他碰了个软钉子,也就闭了嘴,默着声继续走。
幽幽昏暗里,低头看着手中的球珠,暗想本来有两颗的,另外一颗留给了他,后来就不得见,应是被向晚拿去了。脑中正自思量着这些,突然手被身旁一个拽紧,阻住了步子。
直觉侧首疑惑地去看他,见他星眸凝向前方,表情特别凝重。移转视线看过去,心里一个咯噔,空间太大,光太浅,可视范围并不大,依稀看到正前方位置有一个似人的身影站立在那。
恍然闪过一连串人名,最终定格在向晚上。其余人我不认为能够这么快到这一层来,即使阎九几人用炸的,二十多米高的层次,也不大可能先我们一步到这里。至于其他人,就更不作此想了,全都是自身难保的情形。唯有向晚,她有这古洞的结构图,那图上或许就有通往底层的道。她听到震响出去后就再没回来,与阎九硬拼?显然不会。
正在心中一点点分析着,发觉陆续的指在我掌间划勾着,很快就辩析出他在写字:不是晚。
他现在当是够了解我,很快就捕捉到我心头想法,但他说不是向晚?我眯起眼细看,真的很难看出来,就一个似人的黑影,笔直而站,一动不动。
走到这里了,没道理因为一个黑影而退缩。两人步伐一致,脚下放轻了一步一步迈进,黑影越见清晰,已经确定是人,但离得越近越觉诡异。身体完全没有起伏,也听不到有气息,从身形看也可判断应该不是向晚了,她比较纤瘦,而此人体型偏像于男人。
忽然陆续开口冒了句:“他死了。”我心头一颤后恍然,确实是该这样,只有死人才会无起伏和气息。得知对方已死后,悬着的心要相对平复下,脚下步子不由加快了些,等离了只有三四米时,陆续骤然而停,握着我的手也颤动了下。
我很快就明白他的反常从何而来,这个三米之外的身影,身上披着的衣物很像是。。。。。。梁哥的。难道这个人是梁哥?下一瞬,他松开我手大跨步向前,绕过身影到他前方,随后我看到他惊异地瞪大了眼,心头一沉,急忙跑到他身旁转眼去看,却是愣住了。
不是梁哥,而是。。。。。。何建国。
他们父子俩除去梁哥略高外,身形很相似,也难怪陆续会认错。但何建国此刻的样子,委实令人觉得惊悚,他双眼凸瞪,嘴巴张大,临死前似看到了极其惊恐的事。
低头巡视,只见从他脚处开始有岩泥长上来,到大腿处就只将他前身糊满,一直蔓延到他脖颈为止,等同于他是被半塑在岩泥里,难怪他死后也没倒下。至于死亡原因,我怀疑岩泥微生物从他咽喉侵入,导致了他的死亡。
陆续略一迟疑,伸手触及他脸,转而将他眼皮阖下。以为此时陆续的心情一定很繁复,却在下一瞬听到他说:“是凉的,死亡时间起码两小时以上,还没到完全僵硬,在四小时以内。”
那就是说在我们下坠到这的前后出事的,再次去看那凝固在何建国身上的岩泥,会是向晚杀的吗?想必陆续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无疑梁哥三人在韩冬灵眼前突然失踪,是向晚所为。但那时离现在已经过去近两天,而从何建国尸体硬化程度判断至多死了几个小时,那么前面这段时间他们在哪?
另外,梁哥把衣服脱下给自己父亲穿,显然在那意外之后他们是在一起的,为何这时又只剩何建国一人,梁哥与疯子去了哪里?何建国临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这般惊恐?
好多疑问在脑中翻转,但都没答案。陆续在旁边各处转了一圈后,就来拉我,“走。”语气有些焦躁,面色反而更苍白。我看了眼还竖立在那的尸体,没有多言就配合他快步前行。
意料中的,前头的路不再平坦,时不时坑坑洼洼的,可看出这个地方在不久之前经历过一次岩泥微生物的翻腾,如今都已经滩在地面硬化。当第二次看到黑影屹立时,已没有像之前那般惊惧,察觉到陆续的手很凉,也不知道是他身体虚弱所致,还是因为古洞里的大多数人都与他有关系。
“我过去先看一下。”抛下这句就松开他手,径自跑向黑影。
☆、203。把命留给我
假若陆续害怕下一个黑影是无法承受的人,那么由我来帮他揭开吧。
可就在我跑出十多米远时,就听陆续在身后厉声急喊:“小九,回来。”但已经晚了。。。。。。
同一时间,我看到那个以为像前一次何建国一样死去无气息的黑影动了,并且正面向我飞扑而来,白光闪过时,我意识到那是刀刃的面。本能地向旁避闪,但还是晚了,脖子从刺痛到感觉有血渗出只在霎那,身体不可控制地向后倾倒,只看到一双凶戾无比的眼在黑暗中带着杀气。
光白的刀刃又从高处落下,我抬起脚时心沉到谷底,速度快不过对方,只能眼睁睁看着尖刀刺向面门。但就在那一瞬,一道黑影如猎豹一般飞扑过来,并同时我听到一声砰响。
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扑撞过来的是陆续,而那砰响是枪声!来自身后。那个角度,那个时机。。。。。。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那处,看着无起伏的一团黑影,心在颤抖。
我害死陆续了!当这个念头在心里慢慢浮出时,绝望从脚底一丝丝地冒上来。他是为了救我撞过来的,失去了敏觉性,没有察觉到暗处还窥伺着另一个人。
开口想喊他名字,却一张嘴就哽咽了,万般悲楚层层涌来,眼眶瞬间就热了。就在泪将滚出时,一声闷哼在静谧中钻入耳膜,心倏的一颤,这。。。。。。
“小九,拉我一把。”随着低回的带了喘息的嗓音起伏,本静止不动的黑影有了动静,我腿弯一软就膝盖着地了,也顾不上磕得生疼,伸手就去抓,抓到实体后听到自己颤着声询唤:“陆续?”
嗤的一声后,听到陆续语声无奈:“小九,你别掐我大腿啊,好疼的。”
我慌然缩手,凝了凝目光,之前被突然袭击,手中拿着的球珠滚在了旁边,以至于这边光线极弱。等确定了他身影位置后,才重伸手过去,这回是抓住了他的胳膊。
有尝试扶他站起,但腿颤得实在厉害,最后只能把人给拖到了一旁。肩膀上一紧,人被陆续给环住压在了他胸口,听到他在头顶轻柔地说:“别怕,我没事。”
“我没有怕。”弱弱地反驳,但他却道:“小九,别逞强,你身体一直在颤抖。”
那一刻,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眼泪倏的滚落了下来,沿着脸颊无声流淌。他察觉后,没再开口说安慰的话,就只是将我的脸压在他胸前,任由我的泪漫进他衣服里。
等平静下来时我明白为何心情复杂了,那是惊恐伴随了绝望的宣泄。而陆续他懂我。
到这时我才循着幽暗的光去看一米之外那个趴伏不动的身影,轻声问:“他死了吗?”陆续答:“嗯,一枪毙命,正中眉心。”微微一怔,这答案似乎有蹊跷,“难道不是误杀?”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怎么会是误杀呢?你见过有误杀能射这么精准的吗?刚才也当真是险,子弹是在我扑撞过来前一瞬射进他眉心的,假如是我平常的身手,可能就刚好赶上了。不过我的正常水平,当也是能避开这一枪的。”
听他口吻如此轻松,就好像刚才生死一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