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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鹤关那边情况怎么样?”
“一切都已按计划布置妥当。”
“很好。扶风王室那边,可有查到公主下落?”
“启禀主子,扶风王室防卫严密,至今仍未查到消息。”
榻上那人眸光沉了沉,“继续查!”
“是!”灰衣人领命退下。
晋国公府。
王瑾之和云氏母女二人正抱着手炉在厅中说着话,晋国公的病情不见起色,国公府里愁云笼罩,云氏忧愁难解,王瑾之只得陪伴母亲身侧,温言细语宽慰她。
听得院中脚步匆匆,抬头便见王凝之带着满身的水汽进了门。
“父亲今日怎么样?”王凝之边解下潮湿的披风递给一旁伺候着的丫鬟边问道。
王瑾之摇了摇头,“今日喝了些粥,仍是不见好转。这会睡着了。”
王凝之见云氏眼角红红,似刚刚哭过,忙劝慰道:“母亲,无需太过担忧,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父亲调养着,定能好起来。不过是风寒,又不是什么大症候。倒是你自己,别累坏了身体,到时候父亲好起来,你又病倒,我和妹妹照顾父亲本就累,你要是再累病了,可让我们如何是好?”说得头头是道,云氏也被他逗得笑出来。王凝之这才放下心来,自辞了母亲,轻手轻脚的去看望父亲,回自己院中换干净衣服。
一进院门,却见院中杵着个人影,正是薛旻。
两人进了屋内,王凝之找出干净衣服换上,薛旻坐着一旁捧着茶杯看他换完装出来,道:“今日上朝,陛下说了落鹤关增兵之事。”
“哦!”王凝之边扣腰带边淡淡应了一声,这早在他意料之中。
王家避世,王凝之在朝中也只领了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闲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打打酱油。这几日晋国公生病,王凝之便告了假,是以并不知朝中之事。
薛旻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来,帮王凝之将歪斜的衣领扯了扯,又转到身后给他掸了掸不平整的后摆,整理完了,才又说道:“昨日夜间边关急报,落鹤关失守,李彧殉职,赵瑜带病退守清河郡。”
王凝之点点头。并未多做言语。王家驻守北境多年,虽晋国公已将兵权交给皇帝,但军中亲信仍是不少,他昨日下午便已得知这消息。
落鹤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王家先祖曾花费大量精力和心血修建关城,幼时,祖父曾摸着他的头,与他说过:“落鹤关固若金汤,若非里应外合,以常人之力难以攻克。宝宝,以后要是北燕来犯,边关战乱,你只需坐在落鹤关城墙之上关好城门,便能优哉游哉的做你的大将军,雄兵在握,保王家百年兴盛。”
探子递来的密报中说,敌军绕到了落鹤关后,切断了落鹤关与清河郡的联系,前后夹击,赵瑜好不容易才杀回清河郡。
“朝中大司马和大司空上奏让你领兵前往落鹤关。”薛旻继续说道。
王凝之挑挑眉。这个消息他早已预料到了,但此刻听到仍是有些震惊。妹妹年幼,家中他自是难以放心。
“不要怕,我不舍得让你走。”薛旻勾唇,轻轻笑出声来。
听他这样说,王凝之也忍不住笑起来。“你这般满口胡扯,也不怕让人听见!”
“听见又何妨?你我自是不比别人。”薛旻走回榻前,斜斜躺下。
“想不到薛公子有了这般本事,竟能左右陛下决断。”王凝之桃花眼一挑,阴恻恻说道。
薛旻莞尔,“说来不必谢我,我不过是将你做过的蠢事,在陛下面前挑拣那有趣的说了一二。”
王凝之一个旋身,亦落于榻前,低低俯下身去,将脸贴近薛旻脸侧,右手一把抓住他的领口,狷狂邪魅一笑:“你倒是说说,我做过什么蠢事!嗯?”
皇宫之中,那九五至尊的宣帝,此刻正坐在御书房内,脸色铁青,御书房内,散落一地的奏折,凌乱不堪。
负责京城防卫的雷霆卫队长叶明直远远站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接到扶风王子遇刺的消息,他火速赶往朱雀大街查看一番,又前往王府探望。扶风王子身份敏感,他不敢大意,马不停蹄的赶往宫中将此事禀告宣帝。
听到扶风王子在朱雀大街被袭,宣帝果然震怒,气得将御案上的奏折全部掀到地上,指着叶明直的鼻子大骂:“混帐东西!京城防卫为何这般薄弱!竟然在朕眼皮底下,在朕的朱雀大街发生这种行刺!!!”
“朕限你三日之内将那幕后之人找出来!找不出来,你也不必再来见朕,回家养老去!”
宣帝跳着脚一顿怒骂!骂完将叶明直赶了出去。
什么人这么大胆?
若今日这扶风王子被杀,扶风王还不揭竿而起,跟他拼命?
他是想动这个王子,但不是现在。
宣帝无力的靠在椅上,疲倦闭上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选将
宣帝疲倦的靠在椅上,闭上双眼,早朝时的一幕幕在眼前翻滚。
晚间接到战报,宣帝当即便传了三公和兵部上层官员入宫,商量对策。臣子们走后,他一宿没怎么合眼,早上早早便去了金銮殿上。
大司马为人向来正直,克己奉公,首个出列,道:“陛下,臣以为,晋国公世代镇守北部边关,晋国公乃此次领兵最佳人选。”
大司空上前一步,举起手中玉符,道:“臣附议!”
殿内安静,再无人言语,许久,皇帝觉得有点不对劲,似想起什么,问道:“晋国公世子呢?”
吏部尚书忙出列,战战兢兢答道:“世子接连几日均告假,说是晋国公病重……”
群臣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晋国公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生病。
宣帝皱眉。
“微臣以为,由晋国公世子前往亦是妥当!”大司马为国分忧,沉吟许久后,缓缓说道。“北军之中,多有王家旧将,晋国公世子前去,他们定全力拥护。”
跟屁虫大司空道:“臣附议。世子的确是最佳人选。”
薛旻出列道:“启禀陛下,臣以为不妥。晋国公世子素来纨绔,恐怕难当重任。”
听得这话,大司马、大司空愣了愣,似想起什么,脸色突然变得极差。
“于私,京中恐怕人人皆知,晋国公世子喜赌马狩猎,留恋秦楼楚馆,极为不检点。”薛旻满脸的痛心疾首,“于公,当年,世子入翰林院,烧了翰林院半座书楼,之后,世子调入户部,三分之一的京畿人口信息混乱不堪,前年,世子调入吏部,年终吏部官员考核成绩出错,足足延迟两月才出结果。……”他顿了顿,沉沉道:“陛下,世子领兵去落鹤关会怎么样,微臣实在不敢想象!”
“还得老赵将军出马!”有人神神叨叨的来了一句。
话音未落,大司马便说道:“放屁,老赵将军神志糊涂,让他去,你安得什么心!”
朝堂之上热血沸腾,三人一番争执开了头,大家也没了那么多顾忌,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各抒己见,各种观点顿时如潮水一般涌来,争吵得唾沫横飞。
大家都在张嘴说话,争吵得脸红脖子粗。威严肃穆的朝堂,此刻闹哄哄如菜市场,
“闭——嘴——”宣帝终于开口,一声怒喝,好似一道惊雷劈在大殿之中,殿内顿时死一般的静默,环视殿内一圈,眼神杀气腾腾,说道,“众位爱卿以为,还有何人堪当此任?”
众人低首噤口,眼观鼻鼻观心,皆不言语。
“着吏部和兵部商议此次增兵落鹤关事宜,明日把将领单子给朕陈上来,再做定夺。退朝。”宣帝无奈说道,摆摆手退朝。
南边倭寇不时来犯,几位将军皆是动不得,西部扶风王守着,总不好意思跟人借将,京畿卫的顾将军要保卫京畿地区安全,调不的。赵小将军已经在落鹤关,赵老将军倒是不错,怎奈自皇后仙逝,他受创伤较大,竟有些痴傻之症,早赋闲在家,晋国公病重,……
一般的小将军,也不敢派过去呀!要再吃败仗,燕人便要打到家门口了。
宣帝头疼的揉揉额角,南舒历代都不缺将军,战争又少,怎么到自己这就找不到个镇北将军呢?
“陛下,贵妃娘娘熬了燕窝遣人送了过来,您用些了再看折子吧?”大太监张得全尖细着嗓子小声说道。
“嗯?”宣帝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睁开眼,点点头。
张得全忙将手中托盘上的燕窝放到宣帝面前,宣帝拿起银勺,吃了一口,燕窝温软,恰到好处,吞咽下肚,顿觉服帖。一如炖这羹汤的那人,总是让人觉得舒服,这一日国事的烦扰带来的疲倦,似乎也因此减轻不少,宣帝顿时龙颜大悦。
近来宫中新入了几位秀女,他已有多日未见着郑氏,想起那娇艳的面庞,玲珑有致的身材,宣帝觉得身子有些热,手中似乎还残存着那玉兔的软嫩滑腻,他轻轻笑了笑,“张得全,摆驾漪兰殿,朕去看看郑贵妃。”
宣帝乘了轻便的软舆,带了张得全,往漪兰殿行去。
路过倾云宫时,遥遥见一行人热热闹闹的走了过来,中间那人正高声说着什么,言辞之间,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宣帝笑笑,在这皇宫之中,能这般喧哗的,除了妹妹丹阳公主还有谁?
“丹阳,何事如此开心?”待那一行人走得近来,宣帝笑着问道。
“皇兄!”丹阳公主嗔叫一声,快步小跑到宣帝身边,挽上宣帝右臂。“皇兄,今日听得好些趣事。”
“哦,说来听听,让朕也乐乐。”宣帝见丹阳公主如此开心,也来了兴致。
“刚刚路过玉和殿,偷偷听得几位侍卫闲聊,听说前些日子,钱大人家的公子看中了春芳楼的一位姑娘,不顾人意愿,非要用强,正巧遇着晋国公家王世子,王世子看不过钱公子的做法,训了他两句,钱公子恼羞成怒,带着几十号护卫和王世子打了一架!皇兄你猜怎么着?那王世子赤手空拳将钱公子揍成了猪头!”丹阳公主说完,用手掩了口鼻,哧哧笑了一阵,道:“皇兄,你说那钱公子是不是蠢得太过份?带着一帮手下,竟能被人揍的那么惨!”
宣帝笑吟吟的看着妹妹,心情大好,虽然这个故事本身也没多么好笑,但是妹妹那圆团团的脸庞,配着苒苒笑意,很有感染力。
宣帝抬头看看青灰的天色,敲了敲丹阳公主的脑袋,宠溺的说道:“丹阳,天色不早了,秋日天凉,早些回宫,别着了凉生病,到时候吃药又要跟我诉苦。”
丹阳公主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皇兄,我这就回去啦。”她扭身行了个半礼,跑远了。
宣帝看着妹妹奔向倾云宫的身影,笑着摇摇头,复上了软舆,往漪兰殿去。
宣帝走到漪兰殿,门口的太监正要高声禀报,他摆手,示意别出声。
他迈进漪兰殿时,郑贵妃刚刚沐浴出来,头发只是用帕子绞了半干,垂落在身后,身上随意穿着松软的亵衣亵裤。
“爱妃——”宣帝低低唤道,将她搂入怀中。
幔帐落下,娇、喘连连,缱倦缠绵,鸳鸯交颈,被翻红浪,一室□□旖旎。
许久,室内静了下来,淡淡青竹气味弥散开来,昏黄烛光摇曳。
郑氏偎依在宣帝怀中,双颊酡红,眼中流光晶莹,仍是喘息不定。“陛下……”她柔柔唤道。
宣帝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啄了一口,“怎么,爱妃可有不适?”眼里话里,满是浓的化不开的怜惜。
“刚才,陛下进来之时,臣妾瞧着陛下面色不好,双眉郁结,可是朝上又发生了什么大事?”郑氏双臂攀上宣帝颈脖,娇声问道。
宣帝揉着那满掌尚不能握住的软,低低喟叹一声。“还不是边关战事烦忧,满朝文武,竟找不出个可用的大将军!”
郑氏将脸颊贴在宣帝心口,不经意得说道:“北部边关历代都是王家把守,晋国公不能去吗?”
宣帝苦笑,“晋国公病重!竟是再无他人!”
“将门无虎子,前些时候,臣妾还听丽嫔说,她家的兄弟说了几句王家大小姐的坏话,被王世子打得半来月下不了床。”
“哦,还有这事?”宣帝来了兴致。
“晋国公府世代为将,想必王世子,谋略武艺定是不差!不知文章诗词如何?”郑氏柔柔说道,声音软糯清甜,别有风味。
“哈哈,”宣帝放声大笑,“爱妃有所不知,晋国公世子纨绔,文职做得乱七八糟!”
“唉,也是,人无完人,要想文武全才,还真是不容易。”
“那爱妃以为,王世子堪当此任?”
“陛下,后宫不可干政。臣妾一个深宫妇人,哪懂什么调兵遣将行军布阵。臣妾只是觉得,世家子弟,自幼受家族耳濡目染,加之有幕僚门客出谋划策,自是差不到哪里去。年轻人不拘小节也是常事。”
宣帝眉间,渐渐有了喜色。细细寻思一番,胸中已有定夺。心中高兴,手上不自觉加大了劲儿。
“呀,陛下——”郑氏娇嗔一声,斜斜瞪宣帝一眼,委委屈屈的说道:“您伤着臣妾了!”
宣帝看着怀中人,媚眼如丝,宜喜宜嗔,心中一把邪火腾的升起,复翻身提枪上马,长驱直入,一番鞭笞挞伐,郑氏早已是丢盔弃甲,连连告饶。
……
夜色渐深,重重帷幔之后的各种奇怪声音也渐渐越来越小,最后一滴烛泪落下来时,室内又恢复宁静,只余更浓烈的青竹气息,与烛烟一起,弥漫在室内,久久不散。
锦被之中,中年强壮的帝王终于困乏,与郑氏相拥睡去。
翌日上朝,宣帝便颁了一道圣旨,命晋国公世子王凝之为镇北大将军,率军增援赵瑜。
作者有话要说:
☆、出征
战事紧急,圣旨颁下后第五日,兵部便已将二十万大军调遣完毕,十五万由景阳附近五大行省抽调,驻扎在景阳郊外,由王凝之带往边关,另外五万由王凝之前往北海附近的几大行省自行抽调。
宣帝平日里喜宴饮喜美人喜游乐,对国事大多放权由三公六部处置,烦恼两日好不容易解决了带兵将军问题,又冒出个王子遇刺,扶风王的奏折已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他的御案上,头痛不已。出征虽是大事,但宣帝无心出面,全权交由三公处理。
第六日,王凝之披上铠甲,出征。
难得是个晴天,秋日清晨,风微微的凉,天空蔚蓝高远,如水洗过的蓝绸。
西城门外,旌旗蔽日,铁甲兵士列队成阵。
阅兵场上十分寂静。只听得呼啸风中,军旗猎猎作响,沉寂中自有威严气势。
王凝之玄甲红巾,端坐马上,薄唇凛成一线,面容肃穆,竟也有几分儒将风范。
祭祀礼毕,誓师完成,阅兵场上一片沉寂。
大司徒勒马上前,躬身作揖,道:“世子此去,道路险阻,燕人阴险,需多加小心,早日得胜归来!”
王凝之忙躬身回礼,道:“有劳大司徒关怀,凝之定当全力以赴,保边境平安。”说到此处,他抬首顿了顿,又低低道:“父亲病重,府中诸事,还请大司徒多多照拂!”
大司徒拍拍王瑾之的肩膀,沉默许久,才沉沉说道:“孩子,你放心去吧,家里有你白爷爷在!”
大司马和大司空亦少不了客套勉励一番。
一圈下来,已是快到大军开拨的时辰。
王凝之扭头看见远处道边停着的马车,打马奔了过去。
晋国公的风寒仍是沉重,不能下地。王凝之劝说许久,才打消云氏要去送儿子的念头。今日来送他的,只有王瑾之一人。王凝之跑到车前,跳下马。
王瑾之早已下了车,站在车旁,静静看着自家大哥,心里堵得难受。“大哥!”
王凝之刚刚在数万士兵面前,很是端庄严肃,此刻转过身就恢复往日嘻哈没个正形的样子,桃花眼高挑,摸摸妹妹的头,“等着哥哥凯旋归来!”
王瑾之侧头,躲过哥哥的魔抓,再让王凝之揉几把,她这阿绿梳了半个钟头的发型全都要毁掉了!“大哥,不要这般大放厥词!”她阴阴说道,到时候吃了败仗,看你面子哪里搁!
王凝之笑笑,不以为然,叹息一声,“我走以后,景阳城的美人们,该有多寂寞呀!”
王瑾之满头黑线,大哥,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担心这些美人!
兄妹二人并没多少时间可以话别,王凝之絮絮叨叨嘱咐妹妹少出府不要惹是生非。
薛旻站在一旁,见王瑾之一脸的无奈,不由笑了,看看日头,道:“凝之,何时变得这般啰嗦,时辰不早了,将士们都等着呢,别误了吉时圣上责怪。”
王凝之闻言想起还有正事要办,虽是不舍,但终究是要出发。他理理妹妹鬓边散发,收了满脸的玩笑之色,沉声道:“妹妹,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段时间正好学习管家,照顾好父亲母亲!”
王瑾之点点头。“我知道的!”
王凝之侧了头,看着王凝之身边的阿绿,“阿绿,小姐就交给你了!”
阿绿虽是个15岁的小丫头,却是从小被当作全能型管家人才培养的。因王瑾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