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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当没看到,穿了一身艳丽罗裙的姑娘却一声娇笑,故意扬声唤道:“哟,这不是桑祈么,荷包送的怎么样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桑祈瞥了她一眼,不愿搭理,扯着卓文远便走。
却听宋佳音银铃般的笑声阴魂不散,还自顾自地在她背后高声道:“还特地追到了国子监去?还真是卖力,可惜就算纠缠到上元节,他也是不会收的。到时候要表演的小曲儿,你近来可要好好练习呀。“说完笑得更欢了。
☆、第六章 :联姻这件烦心事
“别理她。“卓文远抬手拍了拍桑祈的头哄道。
“习惯了。”桑祈自然地耸耸肩。
她生在父亲的军营里,长在父亲征战的草原上,自在随性惯了,回到洛京,自然跟都城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们合不太来。所以像宋佳音这种的对头颇多,朋友却很少,亲近的只有卓文远一个。还是因为几年前,卓文远曾经随父出征,跟她一起在边关厮混过一段时间。
没有朋友事小,可丢人现眼真的事大啊……她扶了扶额,暗暗咒骂晏云之两句,在分岔路口与卓文远告别,拖着疲惫的脚步回了家。
夕阳已落尽最后一丝余晖,大司马府上渐次点起了灯。
桑祈走进大门时,有家丁候着,道桑大人在等她用膳,可她已经吃得酒足饭饱,让人通报一声不去就先行回了房间。
一进门,便见丫鬟莲翩一脸八卦的表情,于是不用想,怕是今天又有来上门提亲的了。
她坐下来,喝着温水消食,闲聊问了一嘴:“是哪家?”
莲翩赶忙凑过来,兴奋道:“闫家。”后面的流程自不必多说,想来又是按照她的意思,让父亲给推回去了。
桑祈不太清楚闫家在朝中的地位,可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莲翩却已经在进军洛京后的半年里,迅速将各大世家状况摸了个门儿清。向她阐释了一番闫家可不一般,是根深叶大的豪门大户,感觉大人有点动心,赶人家走的时候挺是依依不舍。
言罢还哀叹了一声,“可怜的大人,还说你不想联姻,坚持要挑个自己中意的,如今正在国子监亲自考察,若知道你是诓他,一定很伤心。”
“我几时诓他了……”
“我还不知道你?人生理想是当个女将军,不做靠联姻巩固家族势力的小女人。你敢说去国子监不是单纯为了堵晏公子送荷包?”莲翩学着她的语气道。
桑祈脸不红心不跳,只做了个惊讶的表情,“是啊,我是说要当个女将军,不是女尼姑呀……”言罢一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不愿意接受联姻,也不等于就准备一辈子不成亲了,该挑我还是会挑的,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一根筋呢。”
莲翩杏眼一瞪,刚想再说什么,外面传来了小厮的通报声,说有人来送东西给桑祈。便停止互相拆台,出去接了。过会儿回来,手上多了一打散发着新鲜油墨香气的书册。
“卓府派人送来的。”她说着,宝贝似的将书一本本放好,一点没客气地把桑祈带回来的那堆泡烂了的破纸扔了,又感慨,“卓公子真是贴心。”
桑祈看她表情,便知要说项,无奈地扶了额。
“小姐你啊……若真有心嫁人,还挑什么挑,卓公子这一片真心,简直天地可鉴,你真是……不懂得珍惜。”她小心翼翼地抚着书脊,好像自己手下就是卓文远那脆弱的小心灵似的,一脸悲天悯人状,再看桑祈,微嘟的唇上道不尽埋怨。
桑祈头大如牛,在她没继续说下去之前,丢下一句“我去练武了。”撒腿就跑。
“吃那么饱还撑着呢练什么练!”莲翩在后面跺着脚喊。
☆、第七章 :家传武学不给力啊
桑祈当然不会坠着吃撑的肚子舞刀弄剑,只是懒得听莲翩说教而已,一路跑到平时练武的地方,先清静着发了会儿呆。
卓文远一天到晚没个正经地嚷嚷着要娶她什么的也就算了,莲翩也跟着凑热闹,她真不明白,这俩人什么时候开始一个鼻孔出气的。
桑祈抬头望天,今夜月圆,光华皎洁,群星寂然,让她想起多年前,在草原上的那个夜晚。
眉眼初成的少年卓文远,有她从未见过的清俊模样,举止谈吐从容优雅,带着一股她只在梦中想象过的,江南特有的朦胧烟水气息靠近,成了她的知心小伙伴。
这些年来,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他们相处融洽,几乎没有闹过矛盾。可是成亲,嫁给他,这种事情却是她从没有想过的。
一来,她承认自己喜欢卓文远,但只是朋友间的那种喜欢,断无诗词中所说的那种怦然心动,面红娇羞的效果。她甚至毫不介意当着他的面暴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也不介意出丑,这实在与传说中的倾慕感觉相去甚远。
二来,卓文远对她诚然好,问题是……他对很多人都这么好啊。往好了说叫长袖善舞,往坏了说有那么点风流浪荡的味道。看他那暧昧多情的桃花眼就一目了然,嫁给这种人,估计一辈子不会安心吧。
所以她早就决断过,不会把他当做可选择的对象之一,关于这一点也明确地跟他说明了好几次。
可他一直没听过似的我行我素,不急躁也不逼迫,但总是要提上那么一提。时间久了,桑祈也闹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就当他本就是说笑,姑且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回忆了一会儿,也消化得差不多了,桑祈笑了笑站起来,拎起手边的长枪。
卓文远不靠谱,联姻这事儿更是当真靠不住,她能为家族做的,便是靠自己的双手,继承父兄衣钵,像桑家无数战死沙场的好儿郎一样,真刀真枪地搏出个前程,这才是实实在在的。
白日里在国子监不得意,月夜下的空旷庭院却是她的主场。桑祈飞身而起,衣袂翻飞,挑出一个个漂亮的枪花。
这是他们桑家祖传的枪法,她练了好多年,已是十分娴熟,可毕竟是女孩子,使出来还是有些吃力,没多大会儿便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莲翩知晓她的习惯,这会儿已在一旁候着递上温水,看着自家小姐满头大汗,有些心疼地抬手擦了擦,道:“要不小姐还是叫大人来指点一二吧,肯定比自个儿埋头苦练效果好得多啊。”
桑祈摆了摆手,否决提议。
莲翩叹了口气,也知因为大小姐的事,二小姐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一直对大人有所埋怨,而自己该劝的都劝过了,对二小姐这执拗的脾气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却不知桑祈此时想的是,这不是技术层面的问题,恐怕是这套以力道见长的枪法本来就不适合她。她是女儿身,力量上拼不过男子,更应以速度取胜,可这却不是桑氏功夫的长项。自己若想独当一面,还得多掌握些别的武学才行啊。
☆、第八章 :有种放学别走
可这件事儿虽是她最上心的,却无法急于一时。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明天还要去国子监继续上课,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桑祈比平日提前了一些回房洗洗睡,有些忧愁地想,一大票博士们看自己不顺眼,同窗们又一个个的都不太好相与的样子,再加上那脾气让人完全没治的晏云之……这漫漫求学之路,恐怕是不好过哟。
不成想,怕什么就来什么,第二天她刚一迈进教室,就见自己的书案上多了一个纸条。
打开来一看,上面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百多个大字,虽然多,却比晏云之昨儿说的那八个好懂的多,桑祈总结了一下,意思大概是说有种放学别走。
也亏得这么简单的意思能教写得人搞的这么复杂啊,她颇为敬佩此人耐心,看向落款,只见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闫琰。
于是明白了,这恐怕就是昨儿刚被自己拒绝了的那个闫家的小公子。不由失笑,敢情写这么多不是为了卖弄才情,活活是气得止不住喷她啊。
再仔细看看,信上只写了恐吓者的名字,对被恐吓人并未点名道姓。桑祈想起昨天课上卓文远的袖手旁观,一个腹黑,转手就把这张恐吓信放到他桌上了。而后在卓文远到来,看到后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自己时,大方地勾住他的肩,道:“放心,我罩着你。”
卓文远一勾唇角,将恐吓信折好收了起来,意味深长地望进她眼底,道了句:“多谢。”
晏云之做为司业,不经常讲课,桑祈今天没见着他,自然也没找到送荷包的机会,跟着讲史学自己也像史学的冯默博士的催眠节奏,打了半天的盹儿。下午又上了节数课,热热闹闹地噼里啪啦了一会儿算盘,就放学了。
刚要叫卓文远一起走,便见他单手按着腹部,薄唇紧抿,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急忙问:“这是怎么了?”
“肚子有点疼,你先走,不必等我。”卓文远苦笑着,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如厕方向去。
桑祈坐了一会儿,见他真久去不归,着急回家琢磨功夫,又不好去茅厕拽人,只好先走。心道是好吧,反正那恐吓信真正的对象是我不是你……
于是收拾东西出国子监大门,她以为磨蹭这么半天,闫琰不会再等她了,却没想到门口围着许多人,正中领头的一个唇红齿白,剑眉星目,面容带着几分英气与倔强的华服小公子,一见她便暗暗磨牙,想来是闫琰无疑。
桑祈深吸一口气,假装当他们不存在一样走过去。
显然这不切实际。
闫琰在国子监里颇有顾忌不敢闹事,好不容易等到桑祈出来了,三两步上前,趾高气昂地指了她的鼻子,骂道:“桑祈,竟然敢拒我闫小爷的婚,你还想不想在洛京混了?”
这话说得可大,桑祈抬眸老老实实地看他一眼,轻道了声,“想。”
旁边立刻有人绷不住笑了出来。
闫琰觉得她这是成了心的挑衅,更加气恼,“你……!飞扬跋扈,肆无忌惮,没教养不淑女,以为小爷看得上你?”
☆、第九章 :这司业是不是好体罚
闫琰说完这番话,观察着桑祈的表情,心里颇有些得意。
生气吧,生气吧,就是要激怒你,让你野蛮的本性暴露无遗!他可是听说了,皇上允许她来国子监是有条件的。这第一是要穿男装,第二是要好好做功课,第三便是不能惹出事端。如三者触犯其一,也就不必再来了。
想到最好能让桑祈因为生气而和自己打起来,然后此事再传到皇上耳朵里,顺利把她国子监里赶走,他就好期待。
你不是费了好大力气进来么,哼,既不给我面子,我也不会让你如意。
桑祈有点无奈,“反正也看不上,拒了不是你好我也好么,琰小郎还跟这儿置什么气。”
“你……”闫琰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个女人堵成这样,脸一扬,怒道:“那也得是小爷不要你,不能是你不要小爷。”
“我这不是帮你省事儿么,不必客气。”桑祈被他的逻辑打败了,快走两步想要落跑。
不料闫琰铁了心地要找茬,上前一步,便捉住了她的手腕。
“放手。”桑祈蹙眉回望,有点不高兴。
闫琰剑眉一扬,得意地笑了,等着她发作。
可惜桑祈还没有他想得那么飞扬跋扈肆无忌惮,深吸一口气,便没再说话,只皱着眉头看他,思忖着怎么能既不把事情闹大,又顺利逃脱他的魔爪。
看热闹不嫌事儿多的群众中,也有给闫琰帮腔,指责她一个女孩子家性格太差,太眼高于顶的,少不得也有跟闫琰遭受过同样待遇的同病相怜者。
国子监门口的路本来就不宽,如今围了一群人不走,还有好几家马车候着,显得颇为拥堵吵闹。距离皇帝所说的惹出事端,可能只有一步之遥。
僵持中,桑祈觉着必须要有什么对自己有利的变数发生才行。
可这变数怎么创造呢?
说来也巧,出恭良久的卓文远终于适时出现,语气略显惊讶地问了一句,“桑二?你怎么还没走。”
桑祈和闫琰齐齐向大门处看去,只见卓文远一点不适都没有的样子,一身淡青长袍,好像一根修长挺拔的竹,端正地立在门口,身边还站着另一个熟面孔——晏云之。
而这位仁兄明明只是清冷如雪地站着,什么话都没有说,闫琰却脸色变了几变,下意识地放开了桑祈,面色泛红,尴尬地行了个礼,好像做错了事被人抓了个现行的孩子般,唤了句:“晏司业。”
晏云之应了一声,缓缓道:“放学了还围在这里做什么,散了吧。”说完便步履从容地从众人中间走过。
大家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虽然意犹未尽,但也都面面相觑,当真陆续散了。
闫琰一直保持着谦恭有礼的姿态,待到晏云之走过自己后,才抿着唇,狠狠瞪了桑祈一眼,似乎在说“改日再找你算账”,而后拂袖大步离去。
晏云之出现后,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是叫害怕吧?桑祈眨巴眨巴眼,觉得简直匪夷所思,闫琰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造型,居然会怕晏云之?
为啥?
☆、第十章 :饕餮绣得很有意
然问他本人是不可能的了,桑祈正纳闷着,那边晏云之已经走远。她望着他的背影,才突然想起,咦,这不是个好机会么,赶忙追了上去。
“多谢晏司业解围,弟子有一谢礼……”桑祈小跑着蹭到他面前,嬉皮笑脸地掏出了荷包。
晏云之有礼貌地驻足,瞥了她一眼,疑惑道:“所谢何事?”
“……刚才要不是司业您”桑祈刚想说闫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少不得要纠缠一会儿,万一被人抓住小辫子可就糟了,转念却想起,那岂不是等于承认自己在国子监里惹事了?
于是话锋一转,就变成了,“要不是您,我掰腕子肯定就输给闫琰了。”
晏云之淡笑一声,视线落在她手腕上被闫琰抓得发红的一圈“手镯”上,语气平静无波,“是么,客气了。”而后抬步便要走。
桑祈赶忙瞅准机会递上荷包,笑道:“小小荷包,不成敬意,还望司业笑纳。”
“不必了。”
桑祈一着急,忙又补了一句,“您看,这荷包很好看的,跟你多般配……”说这句话时,脑海中浮现出他昨日拿的那把伞,不由有点心虚。
不想晏云之当真停了下来,认真看了她的荷包一眼,颔首道:“绣饕餮的确很有创意,可惜晏某觉得太有个性了,万万不敢佩戴,姑娘还是自己留着吧。”说完微微一拱手,头也不回便上了马车。
饕餮……桑祈看了一眼自己绣的小鹿,嘴角微抽。
没眼光,她在他背后哼哼两声,收好荷包回去找卓文远。
只见这位竹马正坐在国子监大门口,长腿屈起,摇着折扇,阖眸靠在墙上发呆。
桑祈过去拍了一下他的头,“走了。”
他微微抬眸,鼻腔里一声轻哼。
“噗……”多大个人了还耍小性子,桑祈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也往墙上一靠,“怎么了?”
“特地帮人搬出了大佛镇场解围,人家却不领情,心塞。”卓文远慢悠悠摇着扇,爱答不理道。
原来是他设计好的……桑祈无奈地笑,“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
卓文远这才睁开眼,眸中光华流转,折扇一合,勾唇道:“知道错了?”
“嗯。”桑祈点头,诚恳道。
“那要怎么谢我。”他说话间站了起来,在她面前俯下身,用折扇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不如以身相许?”
说后半句话的时候,他俊美的容颜与她近在咫尺,声线魅惑诱人,搞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暧昧。
可气氛中的另一主角却毫不应景,抬手啪地一声打掉了他的扇子,嗔了句,“美得你”。而后站起身来去扯他的衣袖,“请你吃大餐,走吧。”
卓文远手上动作一僵,继而失笑,任她拉着自己,嘴上还不忘叹一句,“没有以身相许,有个荷包也行啊,真不公平。”
“想要不早说,回头就让莲翩绣十个八个给你。”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跟这儿凑什么热闹,桑祈没好气儿道。
☆、第十一章 :论献殷勤的正确方法
洛京的世家望族中流行名士风尚,简单总结成两个字就是讲究,饮食起居用具必精细雅致,出门也必轻装乘车,骑马和遛弯儿都是跌份儿的。所以晏云之是坐车,闫琰也是坐车,卓文远却因着桑祈爱走路而只能陪着。
因而虽然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人家别的俊俏公子的马车上每每都能收到许多仰慕者投掷的瓜果鲜花等礼物,卓文远这半年里就没这待遇了。
可走路也有走路的好处,二人正讨论着去哪儿吃,忽然有个大胆的姑娘红着脸跑过来,径直往他怀里塞了一堆东西,紧张得磕磕巴巴地嘟囔了一句,“瞻郎……”后面的话都没说出来,就抬头偷瞄他一眼,捂脸跑掉了。
子瞻是卓文远的字,年初刚取,桑祈平时是不唤的,你来我去惯了,没想到竟然还有瞻郎这种叫法,还能让这姑娘叫得如此多情婉转,忍不住有些想笑。
卓文远友好地朝姑娘笑着,从容接了,桑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