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便继续道:“而现如今,又到了这样的时候。你们桑家便是决定哪方势力优劣的关键一环。眼下宋、晏、桑、闫、卓几家之间,保持住现在这种微妙平衡的方法,只有你我联姻。”
桑祈还有些没绕过弯来,蹙眉道:“为何?”
他却不再详细解释,只是摇扇,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月光下俊美的容颜显得魅惑而妖娆,衣衫被晚风吹起,摇摆成翩跹的弧度,如同一尾修行千年的美狐。
“总之,你再考虑考虑罢。”他说完,勾着她的肩膀,撩拨起她鬓角的一缕碎发,柔声暧昧道,“我想你父亲也是这样希望的。”
桑祈用胳膊肘推了推他,嗔道:“就算他也这么想,也定然是被你灌得*汤。”
打从过完年,这人真是隔三差五地就往她家里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亲事已经定下了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的父亲。别说,之前几次晨昏定省之时,父亲还真委婉地表达过想说成他俩的意思。
可是,她早就打定主意亲事要自己做主了,施压什么的才没有用呢。
哼。
桑祈走了几步超过他,回身朝他做了个鬼脸。
等再说着:“也就是说,你也是为了家族利益考虑,并不是自己真心想娶我咯?那何必为难自己呢,嫁不嫁人的事,我自己说了算,而不是我父亲。你就省省吧。”潇洒转身的时候,却突兀地被人拉住了。
卓文远长臂一伸,扣着她的皓腕,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扯。
桑祈防备不及,径直便向他怀里跌去。好不容易才站稳,刚蹙眉要埋怨他,便见他居高临下地俯下身来,俊脸在她的瞳孔里无限放大,直到即使在朦胧月光下,也能将光洁如玉的容颜上,那些细小的肌肤纹理看得真切。
柔辉渲染得他眉目如画,却点着一丝狡黠,另一只手绕过她的纤腰,把她困在身边不容逃脱,而后便勾唇笑着,朝她吻了下来。
桑祈挣了一下没挣开,只好直视着他的眼睛,点漆双眸晶亮清透,不惊不惧。在他快要吻到自己的时候,突然向后一仰,再猛地向前,额头重重地与他的撞了一下。
“哎哟。”卓文远吃痛,不得不放开了她,退后两步,一脸无奈地扶额笑,“你呀你呀……”
桑祈看他倒霉的样子,亦是乐不可支。
闹也闹过,笑也笑过后,寿宴进行得也差不多了,二人又一同往回走。各自寻得自己的家人,一同离开闫府。
到走,桑祈也没能跟晏云之说上话。
等回了家,见着莲翩妥帖地收好的颜料时,才想起来这码事。
“小姐,这靛蓝是哪里来的,成色真好。”莲翩凑上前,八卦地问,“拿来染匹新布,倒是不错。”
桑祈凝视着精致的银盒中那抹浓郁的青靛,不由又想起那日见他在阳光下肆无忌惮地挥洒汗水,想起清玄君说她做为一个美人不解风情真是可惜,想起今日见着的默契无间的乐舞,一时出神,半晌才目光幽暗地将盒子又盖上,回了句:“人家这是用来作画的,什么染布,真是俗套。”
莲翩皱了眉,一脸惊愕:“那小姐的意思,是要用它练习丹青咯?”
桑祈一边摘着发簪,一边若无其事道:“也不打算,就放着吧。”
“这么好的东西,闲置着是何意,多浪费呀。”莲翩不由惋惜。
只听桑祈义正言辞地解释道:“我收藏,不行吗?”
☆、第六十四章 :师兄帮你指点一二
乌飞兔走,白驹过隙,转眼便到了清明。
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的节气里,桑祈告别国子监,结束了历时五个月的“找郎君”课程,遗憾地对父亲表示,国子监里自己仔细考察过了,实在没得选。
桑巍大概一心想着让她跟了卓文远,对此大度地挥了挥手,除了:“成,不爱去咱就不去了。”并没多说什么。
对于她离开国子监这事儿,和到来时一样,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皇帝不太高兴,敢情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自己是想拦的时候拦不住,想留的时候也留不了,有点郁结难舒,觉得这皇帝当的实在没面子。
博士冯默则在她来再拜告别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感慨果然天清地明,万物又恢复了正常秩序,这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
洛京城里的人都在祭祖的祭祖,踏青的踏青,插柳的插柳的时候,桑祈也没辜负好时节,带着闫琰上了灵雾峰。
闫琰初听说她要带自己拜师学艺那会儿,也是为难,纠结了良久。毕竟,家中长辈一直想让他做个文臣,图个仕途安稳,也符合洛京人重文轻武的风尚。
可几天前,恰逢明前茶采摘,宋家的茶园收成惨淡。宋落天一不高兴,又找了他家茶园的麻烦。坏心眼地,自己没收成,也不想让别人有收成,派人打翻了他家的茶筐。让他愤慨的同时,也痛定思痛,意识到有的时候只靠一张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必要时候,还得拳脚说话,方能令敌人慑服。也许他闫家缺少的,正是一个军功卓著的强硬派汉子呢?
于是便接受了桑祈的邀请,跟她一同来找晏鹤行。
晏鹤行初见闫琰,原本是不打算教的,长眉一挑,用探询的目光看了看桑祈,问:“爱徒这是何意?”
只见桑祈镇定自若地做了个揖,一本正经道:“徒儿想,师父您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不如就顺带着算上他一个吧。”
听起来竟然似乎还很有道理。
再加上见着闫琰一脸热忱恳切,便只好叹气摇头,道:“好吧好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桑祈一听,低着头偷乐,跟闫琰交换了个眼神,二人都很高兴。
拜师环节还算顺利,可怎么同时教两个徒弟却成了问题。
晏鹤行只给桑祈准备了一把剑,并没有准备闫琰的,再加上觉得闫琰的基础太差,也不能直接教其剑法,还得从基本功练起。便灵机一动,想了个好办法。把剑法口诀告诉桑祈,让桑祈自行领会,他本人则暂且先带带闫琰。
——实在是因为,这个小徒弟太不省心了,光靠口授完全不能理解,必须每次都要亲自以身示范,再仔细帮忙纠正动作才行。
相比较而言,他觉得二徒弟桑祈还是机灵些,大概可以自行摸索。
然而,晏鹤行的剑法行云流水,极为自然玄妙,每每以四两之微,力拨千斤,要掌握好把看似优雅的动作化为可以要命的杀招的尺度,还是颇具挑战。
加之要义抽象,理解起来也颇为困难。桑祈手上挽着剑花,眉心微蹙,也是有点迷茫,一直摸不到要领。
正好清明休沐,晏云之也来到了观中。说是踏青品茶,可桑祈觉得,十有*是专程来看她和闫琰的笑话的。
只见旧道观内,四个人各忙各的。
靠墙的一侧,晏鹤行白发白袍,只差一根拂尘便可得道升仙,悠然自得地喝着茶,不时捏起一片碎茶叶,精准地投入引山泉水的竹筒里。
这是一个考验速度和准度的环节,闫琰的目的是要在茶叶落入水中之前准确地伸手将其握住。可是他聚精会神扎着马步,胳膊都酸了,累得满头大汗,还是一次都没成功,平白就浪费了不少好茶叶。
只教人觉着,这山泉水要是热的该多好,下面泡的茶都可以喝了。
桑祈则和自己手上如柳叶般纤细的长剑大眼瞪小眼,企图用心灵沟通的方式,让剑自己动起来,迷茫地拎着它,在院正中的沙地上辗转挪步,不时做几个动作。
而晏云之是所有人中最轻松的一个,揽卷而坐,好不自在。
桑祈大多时候都很专注,偶尔会抬眸看他一眼,思忖了几次要不要叫他帮忙,到底还是为了不辜负师父的厚望没有开口。
没想到,过了会儿,晏云之主动过来了。
就在她又一次尝试如何转好一个名为“晴岚分水”的动作,差点不小心把剑抖掉地上的时候,身后一只手穿过来,轻轻搭在她的剑柄上帮她扶住,温润动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淡然道:“所谓晴岚分水,是指风拂过水面,应有的是如层层涟漪荡漾开来般的动作。就像这样。”
说着,施以一定力道,引着她动了起来。
感受两次之后,桑祈恍然大悟,终于领会了个中深意,即使没有他帮忙,也运动得流畅了许多。
晏云之又手把手地引着她做了好几个动作,直到当中有一“群星拜月”的动作是她转了个身,仰头,当当正正迎上他的目光,嗅到他身上那股诱人的草木清香近在咫尺的时候,才猛然察觉到哪里不对——他们两个人,离得太近了,生生令练剑这件事染上了一丝暧昧色彩。
于是面色一红,尴尬地收了剑,唤了声:“司业。”
晏云之却一脸坦荡,眸色如常,毫无局促之意,平静道了句:“既不在国子监了,也就不必这般唤我,叫声师兄便是。”
从师长变成师兄,一时不太好改口,桑祈干笑一声,又重新唤了句:“是,多谢师兄指点。”
“嗯。”晏云之遥望远天,理了理衣衫,道:“休息一会儿再练吧。”
正好也有点累了,桑祈便没拒绝他的提议,和他一同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那边闫琰还不肯歇,绷着一口气,非要接到茶叶不可。
晏云之给她倒了杯茶,她接过来谢过,便边喝茶边看着闫琰练习。两杯茶下肚,凉快了些后,开口沉吟道:“最近,我专门让人打听了洛京府衙办理的案子。”
说着从身上掏出一页纸,摊开来递给他,继续说:“元月十六,捕头王氏家夜入窃贼,偷盗未遂,窃贼身死,王家无财务损失或人员伤亡。元月廿一,城东商户赵氏家失窃,丢了两个玉雕,盗贼未缉拿归案。元月廿五,城南一茶楼走水,所幸及时扑灭,未发生人员伤亡。二月初八……”
纸上的内容她都很熟了,不用看也能倒背如流,逐条重复了一遍后,秀眉微蹙,问他:“你觉得,这些事件有没有哪里奇怪,会不会相互之间有关联?”
晏云之低眸将纸上的字迹细细看了一遍,面色未改,道:“看不出来什么关联或是异样。”
桑祈叹了口气,正色道:“对,这就是问题所在啊。”
晏云之挑眉“哦?”了一声,问她:“言下何意?这些事件类型不一,有盗窃、有失火、有打架斗殴,也有杀人;发生的地方也都千差万别,彼此之间毫不相关如何不正常?”
“不正常。”桑祈坚定地摇了摇头,“最蹊跷的一点就是,案件发生太频繁。我查了洛京府衙历年的卷宗,近两个月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案件,堪比前几年每年的总和。难道你不觉得,数量差别有点太大了吗?”
晏云之若有所思地抬手扶着茶杯:“所以?”
“所以……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只觉得事妖必异,你说呢?”桑祈眨巴着眼睛注视他,希望得到他和自己持相同看法的回答。
可那白衣飘飘的俊朗公子却没有说,而是淡淡一笑,反问她:“这几天你总眼圈青黑,就是在熬夜研究这个?”
桑祈无奈地耸耸肩,道:“是啊,反正之前没开始练剑,白天下课了也没事做,就专注于调查这些阴谋了。”
晏云之凝视着手上的清单,笑意不变,不知道在想什么。
桑祈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表情不太好看,上前将纸片要回来,抿唇道:“你敢说我做的是无用功?”
大有他敢说,她就敢翻脸的架势。
晏云之抬眸,迎着她的目光,莞尔一笑,有如春风拂面般悠然惬意,温声道:“不敢。”
这才满意。
便听他又语气轻松,若无其事地问:“这个想法,你还与谁说过?”
“没有了啊。”桑祈果断答道,“只跟你提了。”
本来她还想跟师父说,可师父不是正跟那儿忙着遛师弟呢么。也就只好稍后再议了。
晏云之眼里浮现一抹笑意,沉吟片刻,道:“我还以为,你也同子瞻提起过。”
一提到这个人,桑祈有点头疼,摆摆手道:“哪儿能啊,他那没个正经的,压根不会关心国计民生的大事,一门心思只想着泡妹子。”
晏云之喝了口茶,拢了拢长袖,笑道:“是么,晏某却听说,他最近可是频繁出入桑府。你既如此在意洛京城内的阴谋,难道你们聊天的时候,就没谈及过?”
桑祈蹙眉听着他这番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另有所指,想了又想,终于回过味儿来,惊讶无比地低呼了一声,问:“你竟然也打听八卦?”
晏云之抬起那远山流云般高远的眼眸,与她对视一眼,但笑不语。
☆、第六十五章 :一大波婚事正在来袭为亲爱的@猪三胖加更
晏云之这么志趣远大的人,定然不会对八卦之事好奇,此番相问,怕是另有目的。桑祈这样告诉自己,便稍加思忖,恍然大悟道:“或者,你是想知道我们聊了什么,会不会在筹备桑卓两家的联姻。”
这回晏云之有意做了一个有些惊讶的表情,顺着她的话接道:“嗯?既然如此,是或不是?”
桑祈轻笑一声,喝了口茶,坦言道:“他是和我父亲说过这方面的想法,但我并没有兴趣。”
便听晏云之又云淡风轻地多问了一句:“大司马也一样?”
桑祈想了想,如实道:“不知道。”
父亲的态度,她三言两语也说不清。说他有这意思吧,又没有正面提过;说无动于衷吧,又总要找机会跟她阐释一番卓文远这人有多么好。想来,应该属于略有所动,在犹豫之中,还没有下定决心吧。
话说到这儿,正好闫琰实在累得不行了,拖着疲软的脚步倒了过来,跌坐在石凳上便拿起茶壶猛灌了一通。一边擦汗,一边扯衣襟,连声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要不行了……”
说完一头栽在了桌案上,好像整个人融化成了一滩雪水一样。
桑祈看着他的造型,觉得有些好笑,凑近他的耳朵戏谑地问:“小师弟,这就准备放弃了?”
本来对于自己做师弟,她做师姐这件事儿,就窝了一肚子不甘心的闫琰,立刻强打精神回了她一个白眼,倔强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小爷有的是力气。”可惜外强中干,话本身说的都有几分有气无力。
刚刚趴了一下,风还没把汗吹干呢,便见晏鹤行又闲闲坐在竹下,拿根竹叶丢他,唤道:“还不快来继续?要是想现在放弃就说一声,老夫正好也……”
还没把“乐得清闲”四个字说出来,闫琰便龇牙咧嘴地爬起来,高喊一声:“不!”,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
因着这一小小插曲,刚才的话题被打断下来,也就没有再继续。桑祈又坐了会儿,起身抻抻胳膊,道:“我也继续练习吧。”
言罢拎了长剑,回眸笑问:“师兄不来再帮忙指点指点?”
晏云之一手托着茶盏,一手用杯盖拂了拂水面上正在舒展的茶叶。身姿挺拔,仪表修然。不笑的时候,温润如玉的面容,显得有几分雪山之巅终年积雪般的高泊清冷,淡淡道了句:“不了,晏某要先行一步,回府去处理些事情。”
桑祈便也不留他,点点头,自个儿站到了一边,回顾起刚才经他指点过的动作来。只是,没有人指引相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一晃的功夫,天色便黑了下来。晏鹤行点起油灯,捋着长须道了句:“不早了,你们先回去,明儿再来吧。”
闫琰如蒙大赦,松了口气,蹭到桑祈边上,邀她一起走。
来的时候他坐的是人家的马车,走的时候当然也是。桑祈先把自己搜罗信息的那张纸条给了晏鹤行,才跟他一起上车。
月升日落,山路不好走,马车行驶得很慢。昏暗的车厢内,桑祈挑帘望着幽深诡秘的树林沉思,闫琰则疲惫地蜷在角落里,连眼皮都不想抬起来。
沉默持续很久,大约是因为太无聊了,还是他先懒洋洋地出了声:“话说,你知不知道,今年的洛京城一定会特别热闹。”
桑祈闻言一怔,回过头来看他,眸中光华一荡,问道:“此话怎讲?”
她还以为,没心没肺的闫琰也发现了什么隐忧,可对方说得却不是这个话题。
“很多份亲事都会在今年定下来。”闫琰稍微将身子调正些,抬眼细数道:“不说少安和兰姬这一对早就该办了吧。宋家似乎希望也在今年内,把宋落天和宋佳音的亲事一块儿给定了。除此之外,子瞻也到了年龄……你说,有这么多人要大婚,还不够热闹么?”
这么一说,的确也是,似乎自己在洛京认识的人都要在这一年成亲了,桑祈一时颇有感慨,缓缓点了点头。过了会儿,又想到自己和闫琰,不由莞尔,道:“如此,到了明年,还能愉快享受单身生活的就只有你我了。”
闫琰今天出了太多汗,被风吹到,觉得有点凉,将衣衫裹紧了些,懒懒侧头靠着,轻哼一声,道:“小爷还没加冠,倒是不着急,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选。你呢?男儿十八和女子十八,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