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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用了早膳后,便抱着宇儿在院子里晒太阳,春天怕是快要来临,海棠花丛中已有了三两只蝴蝶,她们无忧无虑的飞着,忽而停到了宇儿小小的鼻头上,宇儿努力的转动眼睛,想把蝴蝶看清楚,我摸了摸他的头,为他拉高了被子。
我问身边的菱儿道,“菱儿,我娘呢?怎么一大早便不见了?”
“小姐,奴婢也不知道。”
“娘娘,丞相夫人天刚亮便出去,奴婢也不知道是为何事,去往那里。”宇儿的奶娘道。
“哦,本宫知道了,见到她立刻宣她来见本宫。”奶娘弯了弯身,答应。
轻轻逗着宇儿,他现在是越来越爱笑,彷若要把他父皇失去的笑都一起笑回来般,他又笑得露出了那没有半个牙的牙床,甚是可爱,连一边的菱儿和宫女们都笑了出来,宇儿听了笑声,似乎能听懂般,得意自己的魅力而笑得更加开心,我也笑出了声,这个淘气的小家伙,再大一点,只怕会和他父皇年幼时一样,闹遍后宫。
突然一个内监进来通报道,“娘娘,麒麟国的侯王,请娘娘去湖心亭品茶。”
“哦?品茶?你回了外面的内监就说本宫稍后就到。”我想着品茶,侯一鼎还真有次雅兴。
我让奶娘把宇儿抱了下去,去内厅换了套大红的背儿,梳了个飞天髻,上了一个金蝴蝶簪,便往御花园而去。
到了湖心亭才发现,公主也在,我们彼此行了礼后,我在公主对面,坐了下来,侯一鼎和我慰问了几句后,道,“皇后,你觉得这碧螺春如何?”
“本宫对茶的了解实在不多,还请侯王见谅。”我对茶的了解只在茶有绿茶红茶之分,其他的便一无所知,平日里喝茶也纯属无聊,从不曾细细品位。
“皇后过谦了,听说皇后月前,诞下了一龙子,恭喜皇后。”侯一鼎道。
我看了眼公主,“本应这月底临盆,却不想出点意外提前生产,不过幸而宇儿有龙护体又有皇上守着,才平安诞了下来。”
“听说皇子名为匡宇,好名字!席卷天下,匡举宇内,囊括四海,真是会取名字,据说皇子满月就会立为太子,看来皇后甚是得宠。”侯一鼎道。
公主在一旁轻哼了一声,我并未理会道,“皇儿名字并无侯王所说的深意,侯王多想了。”
“皇兄,麒麟国国事繁忙,你早点让我和旭成亲,这样你也可以早点回去,好不好嘛。”公主对着侯一鼎道。
“真是女大不中留,见了男子居然连皇兄都急着赶走。这皇上新立妃是大事,你看太后都为这事忙得焦头烂额,所以急不得,要是皇后愿从旁协助,也许就会快得多了,皇后你说是不是?”侯一鼎,转向我道。
“本宫刚出月子,更何况是早产,本宫实在无心管任何其他事。”我心想着,只怕她们想立妃,旭不同意,如今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要我去劝服旭,他们忘了,我和旭才是夫妻,我只会做对我自己和旭都有利的事,怎么可能帮着外人。
“什么月子不月子的,我堂堂一个金枝玉叶的麒麟国公主肯居于你下做贵妃,你已经该偷笑了。让你去说说皇上,你居然还推三阻四的,真是岂有此理。”公主今日看起来,情绪似乎不大稳定,看来是刚吃了旭的闭门羹,到我这来撒气。
“公主,既然你是一国公主就请你尊重自己的身份,别尽放出些无教养的撅词,只会让本宫更加看轻了你,小小年纪就已如此刁蛮成性,不要说龙国的皇宫供不起你,只怕这天下间也无一男子供得起你。”我也火了起来,宇儿带给我的好心情全被她这些无理言辞给失尽了,既然公主要拉下脸,扯破皮,我懒得和她客气,我转向侯一鼎道,“侯王的茶是好茶,只是公主的脾性却坏了一壶好茶。”我一语双关,让侯一鼎自己慢慢去体会,转身告辞走出了湖心亭。
我回到了旭炎宫,章氏已等在外厅,我见了她,便谴退了其他候着的人,只留了菱儿,我坐了下来,一个宫女为我端了碗燕窝汤过来后便也被我谴了下去,让菱儿在门外看着后,我对章氏道,“娘,您有什么事不可告知我?放眼皇宫大内,您是我最信任的人,之所以这样我才把宇儿托付给您,您有什么事定不要独顶着,这样只会让事情越来越棘手。”
章氏的泪流了出来,边抹着泪边道,“棠儿,娘后悔把你推入这深宫中来,外面虽是乱世,可至少日子过得踏踏实实,不像在这冷清的深宫,看似平静却危机四伏,没得片刻喘歇。”
“娘,您放心,我还应付得过来,况且如今我有皇上的宠爱又有了宇儿,定不会在这深宫中孤老一生的,只是可惜了宇儿,从小便要关在后宫中,一生不得自由。”我喝了口燕窝道。
“棠儿,倘若娘……娘让你跟娘一起出宫,你愿不愿意?”章氏吸了口气,把她大概想了一上午的话说了出来。
“出宫?回丞相府小住?”我心里划了不安预感。
“不,是离开京城,远走他乡,离开这个吃人不见血的皇宫,离开这一切纷纷扰扰。”
“娘,您是糊涂了是不是?我是皇后,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更何况皇宫如今已成了我和宇儿的家,离开这里能去那里?况且我也不想离开皇上。这出宫的话,您和我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让他人听了去,皇上知道定会不高兴。”我放下了盛着燕窝的金碗。
章氏看我回得如此坚决没有余地,自知说服不了我,也就换了话题,“这几日,宇儿的胃口变好了,吃得多了长得也快,我看过了百日宴后,他便可下地了也不定。”
“是啊!娘您还是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今日定要追根究底的问清楚,事关宇儿我是绝对不会掉以轻心的。
“棠儿,有些事,为娘真的是为你好才不告诉你,而且这事我发过毒誓决不告知他人,你就别再为难娘了,你只要记住,无论娘怎么做都是为了章家,为了棠儿,为了宇儿。”章氏说着,泪又掉了下来。
“也罢,那你用膳去吧,好好歇着别过度劳累。”我唤了菱儿进来,让她宣午膳。
章氏走后,我对菱儿道,“谴个可靠的内监,跟着我娘,看她平日里见过谁,都说了什么话。”
午膳后,我便躺在贵妃椅上小憩了会,菱儿匆匆跑进来说,魏祁急着要见我,我便宣了他进来,他一见到我跪了下来道,
“娘娘,我知道家妹曾经对您多有得罪,只是如今人命关天,属下求娘娘去太后那救家妹一命。”
“皇上呢?”我暗想着,要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魏妃终于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只是想想她也是可怜,爱上自己的夫君不是她的错,错只错在她爱上了皇上,有勇而无谋的争风吃醋只会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陪着侯王和公主去了涉猎场,属下怕一来一回已经来不及,属下本应跟着皇上去,只是家妹的婢女,在我陪皇上出宫时,匆匆叫住了我,等我到了她宫中时,人已经被太后带走,只怕是凶多吉少,求娘娘开恩,救家妹一命。”
“你先起来,告诉本宫,为何太后会带走她?”
跪在一旁的婢女道,“娘娘,您要为我家主子做主啊!那日就奴婢一个人陪着我家主子在御花园散步,奴婢回宫去为主子取件披风,回到御花园却不见了主子的踪影,于是奴婢便四处寻她,后来奴婢在从御花园去往太后的过廊中看到主子飞快的跑向奴婢,见了是我大喊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便拉了奴婢回宫,还让人把宫门关紧,一下午都不让任何人进来,就连送晚膳的都不得进,过了两天后才稍微好了点,只是主子经常精神恍惚。第三日,主子在奴婢的开解下,才敢出门稍微在附近走走,后来又碰到了麒麟国的白蓍公主,她们因为一点小事而大吵了起来,结果主子就打了公主一巴掌,公主似乎想叫人架住主子打回来,却又临时改变主意,在那哭了出来,原来皇上和候王刚好从另一边走过来,于是她便抱着皇上说主子欺负她。娘娘明察,我家主子只是心直口快,并非故意要打公主,况且公主骂出来的话,都是在火上浇油故意使得我家主子更气,所以主子才会一时气急下手的。结果刚刚太后便命人把主子找了去,连午膳都不让用,便带走了。奴婢求求皇后娘娘救救我家主子。”说完,便不停的和我磕头。
我看了眼菱儿示意她扶魏妃的婢女起来,我又吩咐了菱儿去叫奶娘把宇儿抱来,我让魏祁在外厅侯着,换了件背儿,便抱了宇儿一路直奔昭华宫,我在路上已猜想到了魏妃看到了什么事,约莫也估计到了章氏在怕什么。
进了昭华宫,我看到魏妃跪在大厅里,太后坐在上座,我向太后行了礼后,道,“太后,您好些天没看到宇儿了,臣媳把宇儿带来让您好好瞧瞧。”说着我示意奶娘把宇儿抱到太后身边的老宫女那里,老宫女再把宇儿交到太后手上,我继续道,“您看,他那眼睛和鼻子还真的是和皇上一模一样呢,只可惜臣媳未曾看过皇上年幼时的摸样,想必也是和宇儿一样的可爱吧。”
我试着用宇儿钩出太后的慈爱心,但愿这样能救魏妃一命,太后逗弄着宇儿,似乎陷入了回忆中,久久不作声,大抵是想起了旭小时候的样子,我看太后一幅感伤的样子,心才稍微的定了定,看来救魏妃的事,好办多了。
过了片刻,太后叹道,“皇后,要是这后宫中人人都如你这般善解人意,那哀家也就可以安安静静的享清福喽。”
我赶紧接了说,“太后,您的凤体安康是皇上和大家时刻记挂着的,请太后莫要因为这些烦心事,伤了身,前些日子的晚宴,都交到您的身上,想必太后也劳累了,太后何不把魏妃这档小事交由臣媳来管教呢?臣媳定会找出个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太后看了我一眼后继续逗弄着宇儿,过了好半天,才道,“也罢,哀家年纪大了,管起事来也是力不从心,哀家就把魏妃和立公主为妃这两档事都交由你来办吧。公主是麒麟国皇帝的皇妹,切莫委屈她,知道了吗?皇后。”
魏妃低着的头,突然抬起,恨恨的看了太后一眼,我心里岂又不气,太后拿魏妃来逼迫我为皇上立妃,不愧是太后,转眼间便把两件事做了比较,把这个二选一的问题抛给我。
如今我是不点头答应都不行了,辞了太后,我便带了魏妃回旭炎宫,魏妃一见等在那里的魏祁,抱了他便痛哭,直喊“爹爹为何要送我进宫”。
第13章
哭了好半天后,魏妃才止了泪,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我想她应该记住这次的教训了吧。她转过身道,“多谢皇后娘娘的救命之恩,还要你为了我的事,添上了更多的麻烦,魏吉卿这条命是娘娘的。”
我让菱儿拧了条湿布来,把布递给魏妃,让她擦把脸,道,“魏妃,这次也算是你命大,要不然本宫只怕也救不了你,但愿你能记住这次的教训。这死罪可免,活罪你还是逃不掉的,等公主回来后,本宫便陪了你去请罪。”
安慰她片刻之后,我让人送了魏妃回去,留了魏祁下来,我走到厅外的挑廊里,在廊道上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我问道站在我身边的魏祁,“我现在救了魏妃,不代表她就没事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回去好好劝劝她,把之前看到的事全忘了。以后尽量少出门,至于公主这回事也让她自己多个心眼,这个公主不是好惹的人,只怕她不会轻易的放过魏妃。”
“谢娘娘关心,魏祁定会多加劝导。”我转身看向他,却看到了他来不及掩藏的情感,他的眼神犹如一片缠绵的网,温顺得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他深深的看着我,我打了个冷战,这眼神要是被旭发现了,只怕魏祁人头不保啊。
“魏祁,你差不多也该娶房妻子了!”我叹了口气,谴他下去。
我看着院子里的花,又到了百花开放的季节,我该如何让太后死了立公主为妃这条心呢?
次日,我便带了魏妃去和公主请罪,公主当着我的面,连打了魏妃四巴掌才罢手,我看着魏妃紧握着拳的手,心里想到,一样是从小娇纵,一样是父母掌上明珠,只怕魏妃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吧。
出了清娥宫,我又开解了魏妃一番,才别了她,在回旭炎宫的路上我碰上了侯一鼎,他邀了我去御花园小坐,看着湖中的荷叶已渐渐伸出水面,让人想到了那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湖心亭的边上停着一艘小画舫,粼粼波光的湖面似锦缎般。
“皇后,两日后,本王就要回麒麟国,本王不远千里而来是为皇妹送嫁,却不想不得如愿,只愿皇妹能早日当上贵妃,那么本王自会让专使送上降书一封。”侯一鼎把玩着手中的扇子道。
我未作答话,继续看着湖面,侯一鼎站了起来,走到我的旁边,我转身看向他,今日他着了一件红色底衣,外套了件银白镶红边的龙袍,一头乌黑的长发束在头冠内,几缕不听话的头发飞了出来,随着风飘起,面如冠玉,眼如深潭,他和旭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人,旭更像阴沉无月的黑夜,而侯一鼎倒更像是阳光般,人到了哪照暖了哪。
“本王倒是很期待和龙国从不打败仗的太子旭好好的较量较量,一个人独自站在山巅是很寂寞的,我想知道太子旭有没有资格做哪个和我共分江山的人。”好狂妄的口气,让我不禁滴了滴冷汗。
“候王,我相信百姓更期待的是一个能带给他们平和和昌盛的君王,而这一点我绝对相信世间只有当今龙国的国君能做到。”说完,我转身走出了湖心亭,隐约听到一阵悠扬的萧声,那吹萧的人定是非常沉迷于自己的乐声,才会吹出如此自信的旋律,侯一鼎和旭两个一样傲视天下群雄的国君,最终会是鹿死谁手?我对侯一鼎的事迹听闻得甚少,不过我相信在用人和调兵谴将上,旭绝对是举世无敌。
两日后,我和皇上亲自送了侯一鼎出宫门,欢送的队伍排出了几里外,看着马车和随行的麒麟国队伍渐渐远去,我转头看了眼善留在龙国的公主,要把这厢送走,只怕我得费点心思。
旭携了我来到朝阳门的楼阁上,在那我们可以看到整个皇宫乃至整个京城,他曾经带我来过一次,我看着这莫大的皇宫,他看着我,缓缓的道,“海棠,你愿意我立公主为贵妃吗?”
我转身看着他,他着了件明黄的龙袍,内着了黑色的底衣,脚蹬黄色的龙靴,他的眼中不再是冰冷的深沉,我伸手,摸着他的脸,他的唇,他的鼻,和他那美丽的眼睛,道,“我不愿意!”
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那海棠就看着我如何灭掉麒麟国!”他拢了我到他的怀里,我轻轻的靠着他,看着京城和皇宫,叹了口气,我还是成了战端,成了红颜祸水。
转眼过了十来日,我抱了宇儿在御花园里散步,穿了几条过道,不知不觉来到了正殿外的一个回旋亭里,已是四月天,我抱了宇儿走了一圈,已是累得汗湿了衣,把宇儿交给奶娘后,我在亭里坐了下来,突然看到过廊的另一端,许久不见的逸王爷匆匆的走出正殿。我赶忙让菱儿去追上他,菱儿走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后,他看向我这边,我点了点头后,便谴了奶娘和宫女们先回旭炎宫,自己独自一人往御花园走去,在湖边的柳树下,我看到了逸王爷已等候我多时。
我让菱儿跟在后面,自己和逸王爷并行在湖边,“逸王爷近来可安好?”
“谢娘娘关心,臣一切安好。”我看着一身青色官服的他,肤色因长期受大漠日光沐浴而呈古铜色,一双黑亮有神的眼睛依旧,挺直的鼻梁下是紧抿着的唇,一年半的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吗?如果以前别人这么说,我不会相信,如今事实呈现在我眼前,我才不得不信,一年半的时间足以让一个轻狂的少年变为一个稳重的男子。
逸王爷身上完全看不出来以往的年少轻狂,有的是内敛,恭顺,单单那眉还是偏激的扬起,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他有如此大的变化?
“夔城失守后,邵将军怎么样?”我鼓起了勇气问道。
“娘娘如今您是龙国的皇后,还是不要不打听一个亡国将领的消息较为妥当。”逸王爷伸手折了条柳枝,用它抚过水面,看着本是平静的湖面,荡起了阵阵涟漪。
“如果我坚持要问呢?”我知道我没立场问,只是我就是放心不下长蘅。
逸王爷叹了口气道,“看,本王无心的抚了下水面,这湖便起了阵阵涟漪,就和人的心一样。”他停了下后,继续道,“邵老将军阵亡在夔城外;他的儿子被陷害夺了爵位,当日吐血身亡,邵夫人送骨灰回陇中的途中病亡;他的大孙子不肯降于龙国自缢在边关;次孙邵长蘅,被削了将军之位,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