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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宇略想了想道,“刚过完年,如今是十又有四。”
逸王爷又问道,“那么令弟呢?”
“回王爷,十又有二。”
逸王爷轻笑了声后道,“子宇,我问你,从军最低的年龄是几岁?”
子宇面不改色地道,“十三。”
逸王爷叹了声,“你是去年从的军,还真是凑巧,刚好赶上了从军的岁数。”看了眼子宇后,他便继续道,“我本有个失散的侄子,倘若他还活着,如今应当是十又有一了,他的本名是匡宇,取意于,席卷天下,匡举宇内,囊括四海,并吞八荒!多豪气的名字,不愧是皇兄,想的名字也如他的个性。也真是凑巧,你们都有个宇字,就连姓也是几笔之差,韦匡宇,韩子宇!呵呵!”逸王爷低笑了几声后,问道,“对了,你爹叫什么?”
子宇头上渗出了一丝冷汗道,“我爹姓韩,单名日。”
逸王爷脸上闪过一抹深思,片刻之后笑了出来,“海棠啊,海棠,枉我为你担心了八年之久,原来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中,韩日,含日,旭日是否早在你的计划之中,逃不了,脱不出。”
提到她的娘,子宇的脸上闪过一抹骄傲,他心想,是啊,娘是这世间最美丽的女子,却不是徒有外在的空花瓶,她的聪慧和豪迈只怕除了父皇没有任何男子得以匹配,他日若我娶妻,非娘这样的奇女子不娶。
逸王爷侧过身,欣赏着落日下的子宇的侧面,他想到了皇上的童年,曾经也有个长相和眼前这个少年九成像的少年,站在他的身边,能在炎炎夏日里让你感到心寒,同样的脸,这个少年是如此的朝气蓬勃,荧荧向上,那个却是那样的冷若冰霜,傲视天下。
感受到了逸王爷的注视,子宇转过身正视着他,逸王爷道,“在河南县,想必你已见过你的父皇了吧!你何时才会叫我一声皇叔?当年还是我亲手将装着你的食盒偷运出了宫,不想转眼过了九年,你都已经出落得如此的俊美英挺,丝毫不差于你那个眼高于天的父皇。”
子宇终于松了口气,轻叫了声,“皇叔!”
“好!”说完,逸王爷拍了拍子宇的肩膀,又道,“我怕是已见过你的幼弟,他叫什么?”
子宇面有惊色的问道,“皇叔何以见到子都?且在何处见到他?可是他又惹了什么祸出来,让娘头疼了?”
逸王爷把出京城偶遇子都,祖建的事事一一告诉了子宇,听完了后,子宇啜骂了声,“哎,他何时才能学乖!”
两人对视一笑,并肩走回军营……
*京城*
龙国京城,九王爷府的正大门和后门突然被一群黑衣的持兵刃的军士团团围了住,内监总管带了一队人马进了去,见到九王爷和九王妃,先行了礼后,便拿出皇上的令牌,道,“王爷,得罪了,皇上口谕让我把人带走!”
九王爷叹了口气后,道,“若是我执意不交呢?”
柏青身边的黑衣军士上前了一步,那压人的气势让九王妃的婢女倒抽了口气,柏青道,“王爷,请不要为难奴才,您是最清楚皇上的性子,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只是听命行事,若非有人亲眼证实人在王爷府,皇上自是不会胡乱下圣旨。”
九王爷看了眼九王妃后道,“也罢,人我可以交给你,只是你何时可以放祖建出来?”
柏青继续道,“只要皇上说放,我们这些做下人自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柏青,你还是这样的老练,但是今日本王就和你缠到底也要你放了祖建,要么我交人,你放祖建,要么你只能空手而回了。”九王爷摸了把胡子坚决的道。
柏青做了番思量后,道,“好,我只要带了那少年回宫,祖建和另一少年自然会请人送到王爷府。”
九王爷朝九王妃的婢女点了点头,那婢女便退了下去,过了会带出了子都和燕喜,柏青细细的看了子都,子都也打量了一番柏青,想起了曾经在客栈见过,子都马上换了张脸,一脸娇笑道,“大爷如此中意奴家么?居然寻到了京城来?”
九王妃和九王爷都被子都给逗得笑了出来,柏青的嘴角也扬了扬后,清了清嗓子道,“寻你的是另有其人,不久后,你便可见到他了,不知奴才该如何称呼您?”
子都靠向柏青,轻轻道,“什么奴才不奴才的,你我都是有父有母生的人,我娘说,人人生来平等,你无须自称奴才,至于我的名嘛,我姓韩,名子都,字卓,你直呼我的名子都便可。”
燕喜拍了子都一把,佯装怒骂道,“你娘一不在,你便放肆了起来了是不?小小年纪还自取了字呢。”
柏青比了请的手势道,“还请子都少爷和我走一躺。”
子都挑起好看的眉问道,“你要带我去那里?什么时候能放我的舅舅和蒙大哥出来?”
柏青不紧不慢的回道,“等会进了宫,您便可见到祖建他们,至于接下来要去那里,请恕奴才也无从得知,因为带你去见他的不是奴才。”
燕喜叮咛了子都几句后,便含着泪看着子都跟着柏青出了王爷府,这倒是子都第一次和燕喜分开,燕喜自是不放心,落了好一阵泪,子都虽也有些伤感,终究还是好奇心盖过了离别,此刻对他来说最想见的人只怕便是那个幕后的人了。
*钱塘郡*
灵寺的后山上,一个夫子扮相的清秀男子,身着月白色长袍,头束月白色的巾纶,手中还拿了卷书,她突然笑了笑,将一只停留在他肩上的彩蝶放飞了出去,继续往山角的灵寺方向而去,路过一条溪边,他轻掬了口水,抹了把脸,虽是清明时节,这些时日里却略为闷热。
进了灵寺,我和静心大师打了声招呼后,又离了灵寺,往菊堂方向而去,打算回去看看,可有祖建和子都的音讯。不想刚到了菊堂的大门,便见到门外栓了三匹高大的骏马,它们不像一般人家的马,反倒更像战马,特别是其中那匹黑色的马,它的一身傲气的用鼻息示人,想来定是主人也是这般脾性。我的脑中划了一丝丝的惊喜,难道是他么?九年了,他终于寻到我了么!
我藏不住自己嘴角的笑,绕过大门,在一边的一家茶馆的楼上窗边坐了下来,从这个角度,我正好能打量到菊堂大门的情况,不少认识我的人都上来和我打了声招呼,送茶的小二看了我还楞了楞,他大约想到我这公谨先生的菊堂就在几步之遥,何以一人在这茶馆里饮茶。
喝了口小二送上来的清茶,我的脑海里闪过过往的一幕幕,人生如戏,台上一刻钟,台下却匆匆转眼过了近十年,我和他又有几个十年?
菊堂后院里,只见管家对其中一个高大的男子道,“这位大爷,这便是公谨先生的厢房,那一头是少爷的卧房,如今您也看到了,请别在为难我这个下人,公谨先生云游在外,我实在做不得住,让外人随便进了他的厢房。”
那男子,当是没听见管家的话般,直接往厢房而去,推门进了公谨先生的卧房内,先入眼的是一方小客厅,右边一个书房,一排排的书架上摆满了书册,他往前走了几步,进入了书房,书案上放了一副文房四宝,他想象着主人埋首疾书的样子,嘴角略为上扬,伸手抚摸了那已是退漆的书案,可见主人经常俯案苦读。书案的左边是一盆兰花,菊兰!好一个幽静的菊堂!
绕了一圈书房后,他又穿过客厅,来到左边的内厅,一道屏风隔开了内厅的风情,他绕过了屏风,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道小小的婴儿睡床,上面的小被褥已被收了起来,只留了一个布的小兔在上面。好一双巧手和新奇的心思,居然用几块锦布便制出了如此可爱的小东西,只是年月经久,那布制的小兔已有些褪色。
他走了过去,把那挂在床栏的小兔解下来,轻轻的抚摸了一番,贴在脸边,隐约还能嗅到那股奶香味。他的眼中泛出了一股湿意,将小兔放入自己的怀中后,转身走向床塌,青帐被放了下来。他神手歇开了青帐,弯身躺了上去,一阵清幽的菊香在他的鼻间散了开来,那青色的绣枕上还隐约能见着睡过的痕迹。他把自己的头埋入了绣枕间,嗅着那清幽独特的香味,他的眼角划下了一滴水滴,迅速消失在枕间。
过了片刻后,他起了身,将青帐重新遮了回去,来到了镜台前,上面没什么首饰,倒是有把玉梳,上面还留了几丝青丝,他拿起了玉梳,将上面的那几丝青丝拿了下来,打开了挂腰间的香囊,把青丝放了进去。
略为调整了心情后,他才走出了这间卧房又往一旁的卧房走去,欲上前来阻止的管家被那两个随从拦了住,不得上来,他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扑鼻而来的是一阵西府海棠混合着松香的香味,可见这房的主人时刻带着有这香味的香囊,长年累月的积累,才会人去楼空了,香味却不散,他的嘴角动了动,隐隐传来一声呼唤,“宇儿!”
这间厢房和之前那间略为不同,不见客厅和书房,整个卧房只用一道屏风隔开,外厅正对门的墙上,挂了一张行体对联,字体刚劲有力,如若不是下方的印章上写了子宇二字,怎么也看不出是出自一个才十岁的孩童,他念了出来,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读完后,他那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天下终于有个能和他共通的知音了,堂堂七尺男儿自是应当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雄心壮志。细看了眼,才发现又联的下方的有行新写了上去的小字,如不细看,还真的认不出那鹅黄色的字,他读了后,大笑了出来,“会当一举绝风尘,翠盖菊堂临一春。”好一句“又一春”,他摇了摇头,看着那不同的笔迹,想来是他人后来私自加了上去,后者的字迹婉畅流美却又不会过于浮华,写字的文底应比起宇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靠向右边有一方书案,他走了过去,上面放的都是行军布阵的兵书,还有几副临摹他人的地形图,他心想道,看来他没料错,这个少年中郎将是有高人栽培,才得以如此的多才多艺,墙上挂了两把弓,一把大抵是子宇年幼的金羽小弓,另一把更为大气些,他又走向屏风,穿过屏风,看到的便是床塌,上面的被褥已被收了起来,看来子宇和这个厢房已尘缘已尽,这方菊堂关不住一个胸怀大志的热血少年。
他出了这个卧房,将门合了上,又推门走进旁边那间卧房,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断了一边扶手的椅子,可见这个房主是个闲不住的主,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副西府海棠图,下面提了一首小诗,“明月松风天然调,抱得琴来不用弹”,好一个天然去雕饰自然美的西府海棠!小诗下面是一个用羊毫小笔写出来的狂草,好一个叛逆的主,他非要用来写小楷的温和的羊毫来写狂草,那潦草的字迹里,隐约能读出是“韩卓”二字,他心想了想,这便是柏青所见的那个少年么?他和子宇是什么关系?子宇房中那副对联后加上的那“又一春”鹅黄色的字体,想来必是这个少年后来加了上去。走向书房,墙上挂了一把古琴和一支竹萧,他娶出了竹萧,缓缓的吹起了凤求凰,在外面的管家听了后,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这不就是前些时日,二少爷离去京城前和夫人和奏的曲子么?就连管家这个不懂音律的人,也能听出曲中的缠绵凄苦,哀怨……
一曲罢了,他又把竹萧挂了回去,走向书案,上面放着一本夹了张书签的史记,看来主人个健忘的人,临走前,连书都忘了合上,他将书合了上去,弹去了上面的灰尘。书案的另一边,放着一朵不知那里来的野花,如今已成干花。绕到内厅,屏风山上还挂着一件青色镶边月牙长袍,可见这个主人走的时候匆忙,连衣束都忘了收起来。床的被褥平放着,似乎卧房的主人只是短游,几日内便可回来般。转了一圈后,他出了内厅,随着管家回到了原先的大厅,看着管家一问三不知的样子,那男子也失了耐心,甩了甩了衣袖,率先走了出去。
终于菊堂大门被打了开来,先出来的是管家,他躬身一副恭敬送客的样子,接着跨出来的是一双黑色的军靴,再接着是黑色锦缎的修长双腿的主人,他身着黑色的长袍,长发束在黑玉冠中,原是苍白如玉的脸,大抵经过了长途跋涉,略显疲倦且染上了丝古铜色,一双美丽的单凤眼里一片深沉,紧抿着唇让人窥不出一丝的情绪,接着再出来的是两个随从模样的人也出了来,皇上利落的先上了马,迅速急骋而去,其中一个随从模样的人也跨马急骋跟上,另一个反而牵了马跟着管家进了菊堂,我摇了摇头,这倒也是他一贯的作风,狠而不留余地。
看他们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怕是从京城一路直到了钱塘,就连军营也不曾去。我付了茶钱,出了茶馆,看了眼菊堂后,便头也不回的往灵寺方向而去,一路轻松悠闲,人生难得忙里偷得半丝闲,还哼了几句小曲。
两匹肥壮的千里马,在官道上飞速的驰骋着,最后在钱塘郡外的军营前停了下来,随皇上一起南下几个先到的亲军,看了是皇上,连忙上来扶稳马头,让皇上下马,也不跪拜就好象见的不是皇上般,逸王爷随着通报的军士一起迎了出来,逸王爷对皇上只是点了点头,皇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随逸王爷回了主帅的帐篷里。
谴退了众人后,逸王爷道,“皇兄这一路可是顺利?何以你提前赶到了钱塘?”
皇上背着手,对逸王爷道,“以后你自会知道,你先去把那个少年中郎将从阜州宣过来,朕想见他。”
逸王爷脸上闪过了一丝诧异,但马上就又恢复了一片清明,“皇兄,来得正是时候,他此时善留在这边,本是明日回阜州去,你是要现在见他么?”
皇上那张冷清毫无情绪的脸,终于闪过了一丝激动,他本是想开口说,“马上宣见!”却不想过于激动,以至于吐出的是不成句的几个零落的词,最后索性朝逸王爷点了点头。
逸王爷的眼里也涌上了一股湿意,走过去抱了抱皇上,才转身退出了帐篷。皇上背过了身,背对着帐篷的门帘,抬起了头,勉强把那阵鼻酸给硬逼了下去。过了片刻帐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接着帐帘被掀了起来,进来了个身着红色中郎将战甲的少年,他没看清背对着他的人,习惯性的躬身道,“王爷,找莫将可有何吩咐?”
皇上转过了身,看着低着头的子宇,子宇看半天无人回应,抬起了头看向皇上,当场呆立在哪。皇上心想到,宇儿,朕错过了九年,如今终于可以真真切切的看到你了么!朕的宇儿,分离时,你还是父皇能单手举起的婴儿,如今你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父皇错过的不是单单九年,而是你的成长,海棠你真的这么不愿原谅我么?用了这世间最残酷的方法来惩罚我。
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就这样对视着,那两双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单凤眼,此刻都盈满了水气,子宇晃过了神,动了动嘴唇,却终究没出声,皇上淡淡的道,“宇儿,父皇在河南县收着你的香囊后,便直接用快马追出了城,不想却终究追不上你。”
一颗豆大的泪珠划过子宇那清秀美丽的脸,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最终落在地上,他扑了上去钻入皇上的怀中的,哭了出来,到后来已是放声大哭,子宇时刻还记着这个怀抱,这曾经陪伴过他一年多的坚实的怀抱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暖,坚定,只有此刻子宇才像个十岁的少年。
皇上的眼角也湿了大片,他揉了揉低出他半个多头的头,拍了拍他的背,把他脸上的泪擦干,皇上的喉咙间一阵哽咽,他抬起了头,把泪逼了下去。子宇终于把梦里叫了几千遍,几万遍的那句话,“父皇!父皇!”
皇上那刚逼下去的泪,被这两声父皇又给叫了出来,一串冰透的泪珠划过他的脸,循着一个弧度,落在了衣袍上,父子子两又重新抱在了一起,正在此时,门外却想起了一阵脚步声,逸王爷进了来,脸上带了抹欣慰皆看好戏的笑,后面还跟了两个人,他让那两人在外面稍等片刻后,自己独自进了帐篷,咳了声后,道,“皇兄,那个柏青从京城送来了个人,不知道你要不要见?”
子宇退出了皇上的怀抱,背过身用手背狠命的擦着眼泪,却不想那泪却像不老泉,不停的涌上来,皇上楞了楞后,道,“让他进来。”
逸王爷退了出去,对那候着的其中一个少年道,“你进去吧。”
帐帘再次被掀了起来,进来的是个面如冠玉的少年,他的眼角眉梢都闪着好奇,看着帐内立了两个男子,一个背对着他,肩膀可疑的抽动着,一个是一脸激动深情的望着他,子都扑磁一声笑了出来,那风情和当年的海棠是一模一样,让皇上看痴了去,如若不是身形相差甚多,以及子都眼中那时刻闪着的狡黠的笑,还真让人误认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