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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情隐狼(寄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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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中银色撒旦PUB和往常一样,一到人夜时分,高挂的亮眼招牌一发光,无数的夜游者涌进这五、六十坪大的小PUB,尽情尖叫喧闹,呼朋引伴。

    此处坐落非一般热闹地段,若非熟客还不易发觉在巷尾有一间与众不同的PUB,吸引着堕落灵魂来此挥发旺盛的精力,消磨夜的漫长时光。

    这里没有任何禁忌,性、毒品和死亡交易,只要你踏进银色撒旦,就再也找不到天使的光圈,因为此地是撒旦的殿堂,罪恶的根源地。

    惟一被禁止的是在店里械斗,银色撒旦的主人不允许有人在他的地盘上捣乱,不过说穿了也没什么,大概是不想浪费时间帮人善后,以及捡拾断臂残肢,毕竟整修费用不便宜啊!

    在PUB后面有座撞球场和竞技场,方便生事者用文斗或武斗的方式解决纷争,并开放公开下注,赢的人可以得到百分之五十赌金,另百分之五十是佣金,归银色撒旦老板所有。

    楼上有类似KTV的私人厢房,方便看对眼的情欲男女一尝欲望。

    而地下室则是小型的赌场,供钱多的少爷小姐来此挥霍,反正他们要的只是一时快乐而非以此为业,银色撒旦当然大敞双手,欢迎金钱进驻。

    这是一个放纵的场所,合法的销金窟,青少年的天堂去处,也是最佳的藏匿。

    「小易,阿烈来了没,我一个人快忙不过来。」木休一把扭住同样忙得快晕头的木易。

    「是哦!我闲得长虫。」木易回大哥一个白眼,把手上一叠酒单递给他。「把客人的酒调出来,不然……」

    苦命啊!没事开什么PUB,存心累死自己。「阿烈在搞什么鬼,不会又被人堵上了吧?」

    「说不走。阿烈和麻烦画下等号,就算不找麻烦,麻烦也会像雷达自动黏上。」木易喟然一叹。

    他就是无法理解,阿烈为什么一天到晚找人干架练身体,把身体弄得像调色盘,从来没有见过正常肤色,甚至他都常忘了阿烈平常肤色是什么样子。

    若有一天阿烈身上没有带伤,他都会跑到店门外仰天一望,确定老天没下红雨、冰雹之类的异相。

    麻烦岂是那些而已,木休头痛得看着那群争奇斗艳的大小美女,「喏!那堆才是真正的麻烦。」

    「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木易宁可暂时当株活铁树。「她们的眼睛全瞎了不成。」

    两位正牌的超级大帅哥杵在她们面前,她们偏偏迷恋少话爱耍酷的阿烈,莫非当今流行瘦弱的美少年风格?所以他们的身价大落,吸引不了「妹妹」的注意力。

    木休叹气说:「不要抱怨了,好在她们的目标不是我们,要不然你我早晚肾亏。」一群恶女。

    这倒是。「A仔,把三号桌和七号桌的酒端去,记得不要把红色浪女及蓝色月亮搞混了。」

    红发女孩正想悄悄地踱过两人身侧,谁知被眼尖的木易逮了个正着,把酒单交给她。

    「为什么是我?」红发女孩暗叫倒楣。

    木易狠敲了她一记爆栗子,「因为我是这间店的老板之一,而你是来串门子的白食客。」

    没错,红发女孩本叫白妮,外号A仔,是银色撒旦的长期食客,而且是不付账的那种无赖,所以才叫她A仔,专门不用付钱的东西。

    因此他们毫不吝啬的捉她出公差,以抵她在店里的消费额,物尽其用是国父的思想之一,他们绝对谨遵伟人的遗训。

    「阿烈不在吗?你可不能乘机欺压我。」白妮嘟着嘴,十分不情愿地往吧台瞄去。

    欺压?!亏她说得出口。「不要以为你是阿烈的「女友」,我就不敢扁你。」简直是欺人太甚的小皮娃。木易火大极了。

    「有胆子你就动手啊!阿烈会扭下你的头当球踢。」她一点也不怕他的恐吓词。

    木易气到头冒烟,眼角扫到一角蠢蠢欲动的「阿烈后援会」,坏坏的眼神一勾,笑得令人发毛。

    「A仔,你有没有看到情敌眼中的火,如果我一声吆喝,阿烈可来不及护花哦!」他绝对推她去受死。

    「有病。木休哥,这棵杨树生疮长脓需要看医生,你小心一点不要沾到他的脓汁疮水。」

    木易合起来就是杨,白妮目前正在「修习」金庸小说,动不动就唤木易杨哥——当然是在拍马屁献媚时的花言巧语,顺便讨点好处。

    木休忙得连回话都嫌累,「A仔,拜托你快去送酒,我不想被砸店。」

    「好嘛!吃人嘴软,我委屈一点。」端起高脚杯,白妮临走时,不忘用三寸鞋跟踩木易一脚。

    「噢!要命,小辣椒。」木易甩甩疼得发麻的脚,故作潇洒的以另一只脚支撑,斜倚在吧台边。

    他是老板耶!还受白食客不人道的对待,实在是天道不平,恶人出头啊!

    在他自怨自艾数落白妮的种种,木休毫不体恤地隔着不算窄的吧台捶他一拳。

    「别想偷懒,大家一起下地狱。」有福同享,有难弟来背,人之常情。

    「我……」

    正当木易想反驳时,一群花痴女突然安静下来,用着发光的眼眸直盯着正跨进门的高挑身影,只差口水没光明正大的流下来。

    前额俐落地理了个挺帅气的层次短发,后脑用白色束巾扎了个小马尾垂在背脊,银白色上衣包在黑色小背心里,紧绷的黑皮长裤裹着笔直的长腿。

    他……银色撒旦的台柱,男人眼中的无毛小子,女人心中的最佳情人,阿烈是也。

    当他冷冷地踩着稳定的步伐靠近吧台,不苟言笑的冷冽表情让一干冲着他而来的女客都为之倾倒,纷纷抢起吧台前几个最靠近的位子。

    「阿烈,你今天迟到了哦!」

    「阿烈,你又受伤了啊!」

    「阿烈,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上药?」

    「阿烈,我的跑车坐起来很舒服,要不要去兜兜风?」

    阿烈接过木休手中的工作朝他轻一颔首,开始调起先前客人的酒单不理会众家美女的好心询问,等到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才抬起头。

    「你们要点什么酒?」

    他低沉略带沙哑的一问,让众家美女先是晕陶陶地傻笑,接着故作矜持地点些听起来「淑女」的酒名,以期在阿烈心中留下好印象。

    殊不知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当她们是一般酒客,连调十数杯粉红淑女、紫色精灵和蓝色跳舞女郎,再一一地送到她们面前,丝毫看不见她们的爱慕之心。

    「阿烈,你下班有没有空?我们去看电影。」一位穿着惹火的十来岁辣妹在吧台前问道。

    「下班再整理一下店务,电影早播映完毕,多谢你的邀请。」他哪来的闲工夫看电影,不如练练身手。

    电影对他而言是个名词,压根打不进他的生活圈。

    除了工作、玩电脑,他剩余的时间全花在道馆和打群架之中,没有半丝玩乐的空间。

    另一名妖娆的女人则微俯着前胸,露出几乎包不住要弹跳而出的大乳朝他挑逗地猛抛媚眼,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似地用眼睛吃豆腐。

    「阿烈,我等你下班,我们可以回我家吃宵夜,我可以在床上好好地伺候你,保证你乐得不想下床。」

    这种挑情的对白对阿烈来说,早八百年前就麻木了,他听到耳朵长茧,自动消音不闻,安安静静地调酒,并用眼睛暗示「女友」白妮过来挡桃花。

    白妮一见到他的求助眼神;立刻将手中的杯盘交给看笑话的木易;神气地理理一头红发,骄傲地走进女客的禁地……吧台。

    「烈哥哥,你的内衣裤我都洗好、晾好了,你明天想吃什么?火锅好不好?还是你想吃今天早上我为你在床上准备的丰盛大餐。」

    今天早上?!床上?!内……内衣裤?

    众家美女瞪大了眼!眼中有不可思议和心碎,不敢相信她们心中的帅哥居然有……女朋友?而且还是一个没胸没肉的黄毛丫头。

    这个打击太霹雳了!她们不由自主地点起最烈的酒,一杯接一杯地灌个不停,让木家兄弟的嘴角愈扯愈大,因为她们点的是全店最贵的酒。

    钞票人人爱,他们可不懂罪恶感是什么,醉了外面有成排的计程车等着,不怕有人醉倒在PUB。

    至于是不是安全到家,他们可不管这种「小事」,反正台湾人口过盛嘛!少两、三个女人地球空间也没大多少。

    一收店,店内传出大笑声―――「哈哈哈……你没看见她们一脸芭乐的表情,好像我抢走了丈夫一般狠瞪着我,恨不得生饮我的血。」

    白妮笑瘫在一旁,木休擦拭着湿酒杯,并将它们一一排列整齐,倒挂在上方的酒柜中,木易则拎着一只看来有些沧桑的大药箱,拉开笑瘫在阿烈身上的她。

    「笑笑笑,不怕笑掉下巴吗?这种愚蠢的戏码,一个月最少要上演五、六次,小心会有恶报。」

    她笑得正得意冷不防被浇了一桶冷水,不快地朝木易丢抹布,「你搞清楚,我帮的是你表妹耶!如果我该受报应,你这个恶魔之子早下十八层地狱了,哪有机会留着臭嘴诅咒我。」

    「哈!凶婆娘,要不是阿烈指定要你这个未成年的小鬼,我老早就轰你出门了。」敢朝他湿淋淋的脏抹布。

    未成年?!这是天大的侮辱,「我比阿烈大三个月,你怎么不敢说她未成年。」欺善怕恶的臭男生。白妮暗骂道。

    「哎哟!我指的是发育。」木易讪笑地睨睨她的「小肉包」,「你比阿烈还要平坦,人家用的是白布绑,你用什么?毛线啊?」

    「你……你是超级宇宙第一大种猪,谁晓得你裤裆里装的是不是小牙签。」她作势掏出细长的牙签比画。

    男人最怕被女人讥笑那话儿见不得人,他一发火就失了理智,胡说八道地下战帖。

    「小?!你要不要试试看,我包管你乐不思蜀地猛叫哥哥。」

    白妮也跟着被惹火,大声地说道:「试就试,我一定让你软脚下不了床。」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阿烈和木休相视一笑,暗叹好一对欢喜冤家。

    阿烈本名石孟舲,因为某种不为外人道的理由,以男儿身出现在里面;并要求木家兄弟不许揭穿她的性别及真名,一律以阿烈唤之。

    木休、木易的母亲是她的表姨,在逃回台湾后她就因外婆的关系而和木家亲近,并在两兄弟的PUB中工作,以调酒的技巧深获酒客赞赏。

    在短短两年间建立起自己的名声,银色撒旦是对她的尊称,即使位在冷僻如乡下地方的小巷尾,亦能招来大批慕名而来的酒客及堕落的男女。

    她想要强悍的力量,所以平常往道馆里跑,举凡跆拳、空手道、剑道、合气道,甚至难习易练的中国功夫只要有师父教她一定报到。

    而最好的练习对象就是街头混混,因为他们下手绝不留情,她可以籍由肉体的搏斗增强实力,以求日后的自保。

    一开始她时赢时输!所以才会全身是伤的晕倒在巷道,被路过的白妮搭救,才结下这段不解之缘。

    这一年来她再也没输过,所以身上的伤趋向减少,而因外形近一七○公分的身高及压低的嗓门,没人怀疑她不是男人。

    「好了!你们别再斗嘴了,阿烈等着上药呢。」两个长不大的小孩。木休好笑地想着。

    一点明,两人自觉无趣的住口,木易动手为阿烈包扎伤口,「以后少惹是生非。」

    「我尽量。」

    她的一句话不能平息三人的忧心,但又有什么办法,只好继续操心下去。

 第二章

    凌晨三点半,关上的大门,仅留侧门供地下室的赌客及楼上房间的男女进出,一切回归夜的平静。

    秋末冬近的时节,萧条的大马路上有些凄凉,空气中带着些寒意,阿烈……也就是石孟舲因前些日子机车送厂修理,所以改以步行回家。

    其实银色撒旦和她的住所相隔满远的,但怕牵连外婆受累,她坚持在外租屋,克制亲情之苦鲜少回家探望外婆,仅以电话联系问安。

    大概这两年打架打出心得,胆子也练大了,她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巷道也不觉得害怕,反而可以沉淀不少心情。

    不过由于太过静谧,她总觉得暗处有双犀利的眼睛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令她有种被束缚的压迫感,每每想挣脱却使不上劲。

    她曾刻意地去聆听细微的足音,但都只有风的呼啸声,有时她会暗笑自己太大惊小怪,杯弓蛇影的自己吓自己。

    可是直觉上,她感觉被跟踪,甚至更可笑,她产生一种荒谬的想法,有人正在她身后保护着她,所以她才能安心的一路无忧。

    今日,那种莫名的感受更强烈,她知道和神秘客见面的机会近了。

    「嗟!又在胡思乱想,哪有人会笨到保护一个身无钱财的人,除非他脑袋坏了。」

    这段话随风轻飘,即使细如蚊鸣,仍让隐身在人行道树上的黑影眉头一拢,十分不以为然地看着这个外观似男孩的大女孩。

    突然,静得连落叶掉落都几近听闻的巷口,出现几道魁梧的人影,手持刀棍面带凶光的挡在她面前,似有要将她大卸八块的意味。

    「好狗不挡路,天还没亮,你们不是应该回去看门。」她不在意地吊高唇角讥讽。

    「臭小子!用不着得意,稍早欠下的债,大哥我来讨回。」说话的男子大约三十郎当岁,一副流里流气的欠扁模样。

    石孟舲想了一下,原来他是调戏卖槟榔阿妹的登徒子,九点多时才被她教训一顿,害她赶不及上班,没想到他挺有耐心的,杵在巷口等她。

    大概他也了解银色撒旦禁止械斗,所以在大寒天等着她,这等愚蠢之事值得嘉奖,她会好好地送份重礼给他。

    「大哥。」石孟舲唇边有道不难察觉的讽色。「你想断几根肋骨?我允许你自行选择。」

    带头的年轻人横眉竖眼地挥动手中的开山刀,刀锋在月光反射下显得阴冷阴寒,闪着夺魂的血腥味。

    「死到临头还要耍嘴皮子,老子我就从你那张专骗女孩子的俊脸下手,看哪个妞还敢再要你。」

    一个手势一挥,五、六名大个子刀棍齐下,刀法棍势凌乱无章,志在教训眼前这名好管闲事的小子,力道不受控制地猛挥猛砍。

    打架经验丰富的石孟舲,知道闪身扭腰躲避锋利的刀面,以手臂抵挡结实厚重的长根,乘机攻击他们身上的脆弱点。

    但毕竟她是名十九岁的豆蔻女孩,徒手对付数名手持武器的大男人,有些力不从心地被划了几刀,而被她以重拳击伤的男人则愈发愤怒。

    原本只想教训教训的想法,演变成欲置她于死地的杀红了眼,所谓失去理智的蛮人是不懂出手轻缓。

    「去死吧!臭小子,阎王爷在点召了。」年轻人亮晃晃地薄刃高举直劈……

    身上伤痕累累,新创加上旧伤口,她已分不清血由哪里流出,全身的气力几近耗尽,全凭一股不服输的意志力在硬撑。

    在一把寒意迫人的开山刀从面门正劈时,她以为人生将走到尽头,谁知峰回路转,那把刀在她面前滑落。

    陡地她一个左手反握住刀子,一个男人的哀嚎声止住了其他正在攻击的伙伴。

    「咱们的账该重新算一算喽!」明知体力不济,石孟舲强装起凶狠冷硬的态度。

    也许是她的气势惊人,再加上已有多人挂彩,他们有几分怯意,扶着手臂快断裂的男子匆忙离去。

    此时,街灯下走出一名冷厉的黑衣男子,十分不悦地步向正以电线杆为依靠的女孩。

    「女孩子不要太逞强,适时的呼救才不会送掉你那条微不足道的小命。」任性。

    本来他不打算出手,看她能倔强到几时,没想到她身中数刀仍顽固地跟一群大男人拚斗,居然等着送死也不逃避。

    根据多日来的观察,他确定她是任务中委任保护的那名女孩,不然他才懒得以消音枪震麻那持刀男子的手,让她得以反扑成功。

    对于女孩子他一向反感,但是现在他真的很生气,竟然有人以自身的肉体当沙包来训练体能,简直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维丝娜是他见过最疯狂的女人,如今又添了一人。

    女人是世界上最难懂的动物,完全不讲理智只凭冲动处事。

    石孟舲勉强睁开被血染糊的眼,十分吃力的仰头看面前的这根大柱,「谢了,你的搭救。」

    他真的很高大,在背光的阴影下,她只能看到大概轮廓,以及炯炯有神的两道眸光。

    由于失血及体力上的耗损,她没听见他气恼的语气中对她性别的明白点出。

    「太不可爱了!你真当自己是男人。」不可爱,大大的不可爱。

    隐狼不客气地往她后领一捉,两眼像探照灯一样扫描她的周身,审视伤口出血量是否致命。

    「你……我本来就是……」她想说本来就是男人!但在他凌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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