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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响-阳光碎片+番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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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药用得是越来越重,病情却不见好转。方医生眉头渐紧,却也不再多问。每次见到他,我都想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不敢多说一句——很多人怕医生是因为看医生意味着病痛的折磨。而我对方医生的恐惧完全来自他几乎能把我变成速冻尸体的恐怖眼神。 

      又一次接受了方医生辟头盖脑的一顿训斥,心情郁闷地走出医院。街上到处是卖烟花爆竹的。前些年考虑到对大气有所污染,很是整顿了一番,过年的时候倒也安静了一阵子。可拥有几千年悠久传统的火药总不能摆在那当摆设,再说中国人传统观念都很重,过年不放几挂鞭点几朵烟花总觉得不是滋味。是以禁了几次,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也就不那么严格管制了。我虽然不讨厌火药的硝烟味,但是我忍受不了噪音。尤其是除夕半夜,百花齐放,千鞭齐鸣,震得我耳朵都快聋了,自己说话自己都听不见。所以无论是从环保的角度还是人文的角度考虑,我过年从不买烟花爆竹。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我能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了,不趁机凑个热闹不免遗憾。 

      想到此,掏钱买了几束烟花。接过的时候稍稍走神,想魏遥光看到烟花时孩子气的尖叫,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卖烟花的小贩见我如此高兴,以为自己老眼昏花找错钱了,狐疑地翻动着手里的钞票。 

      等他确认无误后,我转身离开。突然忍不住,开心的大笑起来。路人莫不惊诧回首,以为过年精神病院放假松懈,管理出现漏洞了。 
      很久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真正的开心,真正的如释重负。我要他看到我的笑容——他每天用来迎接我的笑容。 
      他笑的时候,四周都骤然明亮了。 

      “这是什么?”魏遥光皱着眉,看我手里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魏大总裁是富家公子,平日玉粒金莼,大概只见过烟花绽放时绚烂的样子。见我手里粗粗细细的棍状物,他还以为是用来做饺子皮的擀面杖。 

      “拿这个包饺子,你也不怕吃爆炸。”冷冷嘲弄他的无知,一把拉了他出去。在庭院里找个确定不会引起火灾的位置,将烟花插在地上,丢给他一盒火柴:“点。” 
      “为什么不用打火机?”他抽出根火柴抱怨。 
      “你不会划火柴?”凭我对他的了解程度,一猜中的:一、他不抽烟;二、他即使抽烟,恐怕也只会用打火机。然后他还会狡辩说:现在什么时代了,还用火柴。 
      “现在什么年代了,还用火柴……” 
      我冷笑:居然一字不差。 
      “总裁,打火机容易引起爆炸的。所以才要用火柴,明白?” 
      “我知道。”他看着我,无奈地笑,俯下身,划着了火柴。 


      “怎么想起买烟花?” 
      一排排点燃,半天白昼。魏遥光漫不经心地仰望着油画般浓稠绮丽的天空,漫不经心地问着。 
      火药刺鼻的辛辣气味钻进鼻孔,扰得鼻子有些发酸。浓烟迎面熏来,眼睛热热的难受。我用力眨着眼,揉着被冬日半夜的寒气冻得微红的鼻尖。揉着揉着,转头看看他的侧脸:火光一闪一闪映着他的轮廓,不知怎么,竟有些模糊。 

      那样认真凝视着天空,晃在我心里柔润的光芒。 
      “树阳?”他似有感应,眨了眨眼,转过头,看着我笑。我慌忙移开视线,看漫天花开花谢。 
      “唉……”略略无奈的叹息,隐藏在震耳欲聋的轰响中,趁着缝隙钻进耳里。 
      “已经十一点五十了……”他看着表喃喃自语:“来不及回屋了……没办法。树阳,过来。” 
      他一把拉过我,靠在他怀里。厚实的大衣围在我身上,被他用胳膊固定:“谁让你出来不穿大衣,冻坏了怎么办?” 
      尴尬地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我又不是热带鱼,哪能一冻就坏……” 
      他扳起我的脸,深深凝视,就像他方才看天空那样的眼神。然后,是顺其自然的吻。 
      我们吻过无数次。狂乱的,粗暴的,温柔的。却从未像今夜这个吻,温暖到快要融化。 

      “开始了……”放开我的唇,他微笑着低语。我突然一阵眼花缭乱:或远或近,或高或低。真正的东风夜放花千树,吹落漫天星如雨。新的一年就如刚刚诞生的婴儿,带着嘹亮的啼哭迎接生命之树的又一个年轮。 

      我们听不清彼此说话的声音,只能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心跳。 
      这样就好。让我闻着你身上的味道。 
      那是太阳的味道。 
      依偎着凝望夺目的天空。魏遥光身体突然动了一下。他松开紧搂着我的手,从大衣兜里掏出电话,看了一眼,随即兴高采烈地微笑着向我喊。 
      我无奈地微笑着指指耳朵:“听不清!” 
      他明白,也微笑着摇摇头,揽过我的肩,语气愉悦,在我耳边大喊:“我爸爸从美国回来了!” 
      “轰~~” 
      一朵礼花,在我眼前天鹅绒般的银幕上白亮亮地开放。 

      “爸爸,你回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我好提前到机场接你。” 
      魏遥光打开车门,提着行礼箱出来。我静静站在门口,看着一个高大而略显疲惫的身影从车里钻出。抬起头:凌厉的目光直扫过来。我心虚地低头:“魏伯父好。” 
      “哦,树阳也在啊。” 
      凌厉的目光变得柔和,却不失干练矍铄。 
      “树阳现在是我的私人助理,在公司工作……爸,你们很久没见过了吧?” 
      魏遥光边说边打开房门。魏伯父缓步走进,听见儿子的话,顿了顿脚步,回头看着正在关门的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是很久没见了……树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年了吧?” 

      手轻轻一颤,脸上却是礼貌谦逊的笑容:“没错,是三年。” 
      “妈妈怎么样了?怎么没和您一起回来?” 
      “老毛病,风湿怕寒气,现在在夏威夷疗养——遥光,我有点累了。你帮我收拾间房,把行李搬上去。” 
      “我来吧。”我上前,想夺过魏遥光手里的箱子。一双大手制止了我,抬起头,看见魏伯父笑得很深的眼:“让遥光去——树阳,好久不见了,跟伯父聊聊天吧。” 

      局促地听着魏遥光上楼的声响,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魏伯父优雅地喝着茶。三年不见,魏伯父并未见苍老。被魏遥光分毫不差承袭下来的高贵气质和优雅风度,在岁月的砥砺下愈发圆润成熟。小时候的印象本已渐渐模糊,今天却又突然被唤醒。我平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突来地一阵刺痛。 


      “你母亲还好吧?” 
      “家母已经过世三年了——排斥反应。换肾后不到两个星期就离开了。” 
      “哦……很遗憾,但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又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我这次回来,是因为听说遥光得了个非常聪明能干的左右手——树阳,干了多久了?” 
      “半年。” 
      “嗯。”他放下茶杯:“你从小就很有数字观念。自己也算过很多次了吧?” 
      一叠文件扔过来。纸稍稍有些旧——时间还真是奇妙啊。三年前,这纸还是新的,泛着油墨清新的香气,淡淡晕开在鼻息里。 



      第三十八章 
      “考虑好就签吧。” 
      三年前,在只有傍晚才照得进阳光的小屋里,握着笔的手有节奏地敲着桌子。 
      透析费、营养费,医药费,手术费。林林总总加起来,共有一百万。无须还债,但交换条件是我必须立刻离开魏遥光,并且在未来的有生之年里不可以和魏遥光有任何关系。如有违反,以天数计算,每天需偿还所借款的5%,既五万。若无力偿还,我的下半辈子就只好到监狱里逍遥去了。 

      合同是经几大资深律师仔细斟酌后制定出来的。思维缜密,毫无破绽。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严格演算推理,然后换成法律条文和数字,最后冷冰冰陈列在我眼前。 
      记得那时我只匆匆扫了几眼,将最关键的几条扫在脑里。然后匆匆签上那个普通到无聊的名字,又匆匆跑进厨房——给妈妈炖的鸡汤快好了。我得趁热送到医院去。 
      然后的事情很简单。简单得不到一分钟就讲的完:魏遥光向我表白被我拒绝。我退学他出国。妈妈换肾手术失败过世。我离开家四处漂泊。 
      简单得很。魏伯父爱自己的儿子。他看出遥光对我的感情。他不能放任自己的儿子陷进深沼泥潭。他知道我给魏遥光带来什么也决不可能带来幸福。他要挽救。他知道找魏遥光无济于事。他能求助的只有作为另一个当事人的我。他不得不用一份荒诞不经却又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来诱惑我、束缚我。最后,他成功了。 

      我也爱上了他的儿子。可是我妈妈身罹重症危在旦夕。我当时最需要的不是爱,是钱。我在母亲与爱情之间艰难地抉择。我选择了母亲。我已经不在乎合同上的条件是什么有多苛刻。我只希望能再看到母亲健康美丽的笑容。我知道魏伯父并非真的想逼着我还债或是把我送到牢房,他不过是想以此来摆明他的立场。我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为了我的母亲,为了他爱护魏遥光的、慈父的心。最后,我妥协了。 

      简单吗? 
      你永远不会看到:孤零零一棵树下,蜿蜒着多么绵长的盘根错节。 
      我漂泊,孤身一人,带着对魏遥光的思念,忍受着病痛的折磨。然后是再次的相遇。最后是我的爽约。 
      我爽约了。我已经成了他儿子的情人。我并没有忘记和魏伯父的约定。欠人家的,就一定要还——这是我从母亲那里继承下来唯一的遗产。可是,我贪恋着人间的美景,拖延着迈向地狱忏悔的脚步。 

      我放弃了自己的责任。理亏的,终究是我。 

      轻轻掩上房门,从魏伯父的屋子里走出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平生最不擅长的有两件事:一件是打麻将,和牌到我手里也必输无疑;另一件事就是熬夜。对我而言,一夜没睡居然还能活下来的,多半是个超人。尽管我还有一口气在,可已经是头昏眼花,视物不清。东摇西晃,眼看就要摔倒之时,一双结实的胳膊紧紧接住了我。 

      “树阳,没事吧?” 
      睁开眼,看见魏遥光有些焦急的脸。我轻轻挣开他起身:“睡眠不足而已,没什么。” 
      “爸和你说什么了?”见我当真是因为困得要命,才行将睡倒在地,并无大碍。他就放下心,跟在我后面问。 
      “你自己去问他好了。”两腿以最快的频率做着交替运动,我只恨没学过崂山穿墙术,无须走路。只要一个前冲,一头撞进房间里,睡个昏天暗地。 
      “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习惯:话说过一遍后就永远作废。再说,我想听你告诉我。” 
      “他说,”我突然停下脚步。魏遥光没注意,撞在我背上,顺势从后面搂住我的腰:“说什么?” 
      “他说你老大不小,该给魏家留个后了。”冷冷说完,一记铁肘击中他软肋。趁他吃痛的当儿掰开手,冲进卧室里,扑到在床上。 
      橡皮糖又粘了过来,扯开我蒙住头的被子:“爸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从前也偶尔向我提提,但都没当回事——他向来是尊重我的选择的。” 
      “任何选择?”我仰头坐起,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如果是你的话……”他若有所思地叹息着,不再言语。 
      “不过……”他沉吟着开口:“我们的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再等等吧。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怀疑——他从未和我提起过你的事。按他的性格,应该是不知道才是。唉,反正他后天就要回美国去了,再回来还不一定是什么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不想让他费心……总之,一切有我呢。”他想通了似的笑笑,拍拍我的头:“你先好好睡吧。我带爸到公司看看——乖,等着我回来哦!” 


      真把我当小孩子了么?我苦笑着看他关门离去,摸着被他揉乱的头发:他继承了他父亲的威严与风度,却多了他独有的孩子气。所以快乐的时候,快乐得直接,快乐得无所顾忌。而这一切,都是在我面前。 

      我们从小孩子起走到现在。我们还要从现在起走回。他愿意给我一颗真实的心,一个真实的自己。就像十几年前,每日夕阳西下时,他回头冲我呵呵的笑,笑开满路清风野草。 

      我愿用我的一生,换回那时的一日。那本属平凡,却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愈显弥足珍贵的一日。 
      可我什么都办不到:回不到过去,看不见未来。就连转瞬既逝的今天,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从魏遥光真诚的笑容中流失。 
      遥光,我只能睡着。睡着了,梦着我所有虚幻的、真实的幸福。暂时忘记我今夜所做的,有着致命伤害的决定。 
      这个致命的决定。就像,我紧紧拥抱着你,手里扬一柄长剑,从你背后刺下,继而贯穿我的身体。 
      也许连死亡都无法将我们分开,可我们却从此,再也看不到彼此的眼睛。 
      第三十九章 
      “你这些日子到哪里去了。” 
      扶着昏昏欲睡的头,拉开窗帘:并不是个好天气。从昨天下午起,天就阴沉沉的。可是气温并不十分低,空气湿度很高。不知在酝酿着何种降水方式。 
      前天晚上,虽然魏遥光很体贴地将我拉入怀中,我却因为熬了一夜免疫力下降,不幸患上重感冒。昨晚吃了药,一直昏沉沉睡到现在。若不是安影打电话说他回来了想见我,我恐怕就这样睡死在床上了。 

      “我出去旅游了,榆林。”他摆弄着茶几上的花瓶,淡淡笑着:“遥光到哪里去了?” 
      “他去机场送人了。”歪身倒下去,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我已经一天一夜没看见魏大总裁的影儿了。他陪着魏伯父都来不及,暂时根本无法顾及我,剩下我一个人欲生欲死,在床上挣扎。早上的时候魏遥光才想起打电话告诉我,说今天上午送魏伯父登机,下午就会回来。我默不作声挂掉手机,头朝下砸在枕头上:他下午就会回来。也就是说我下午就可以看见他了。可是,魏伯父却登上去美国的飞机离开了。自前天晚上的夜谈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他——不。确切地说,他已经不需要再见我。 

      我们的条件已经谈妥。他相信我作出的承诺。用续约的代价,再次逼迫我作出决定。 
      那晚,他告诉我很多事:遥光在美国时的颓废沮丧;他看在眼里的心疼痛苦;他对遥光的爱和希冀——那样诚挚的感情,令我无法不惭愧动容。 
      并不像其他纨绔子弟般离经叛道别扭任性,遥光和他父母的关系很好。这一点连我也不容置否。魏伯母出众的气质和教养,魏伯父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早已给魏遥光作出表率。只是这样平凡的舐犊之心,爱着自己的儿子,不想让他受到伤害罢了。这我能理解。 

      况且,我也不想他受到伤害,尤其是因为我。 

      “三年前的和约我可以忽略。” 
      魏伯父揉揉太阳穴:“但条件是你必须立刻,马上离开遥光,让他死心——树阳,你向来是个重情义,守信用的孩子。虽然你违反了约定,但我依然选择继续相信你——希望这次,你不会令我失望。我这样做是为了谁,你是最清楚的——如果,你想的也和我一样,希望你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然后我说了什么?我还能再说些什么?说我不答应,不同意,我死活要和遥光在一起,然后看着他们父子反目,看着我成了千古罪人,将遥光拖下无边的黑暗?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除了再次提起笔,恍惚着签上名字,我还能再做什么? 
      无论我如何选择,结果都是一样。 
      我迟早会离开他,不管我愿不愿意。 
      我不是个悲观的人。可这一次,我真的感到绝望。 
      原来有些东西,比生死更难逾越。而我,已经没有逾越它们的力气了。 
      所以,我只得离开。 
      不要逼迫我做出最完美的选择。我只是一介凡人,我不懂得怎样做才是最完美。我只知道:除了离开,我已别无选择。 



      “为什么?” 
      安影刚刚想拔出花瓶里的花,听到我的话,皱紧眉头:“一回来就听到这样震撼的消息——树阳,你量体温了没有?” 
      “我没发烧。”轻轻甩脱他抚摸我额头的手:“我只是太累,不想和他再耗下去了——安影,你帮不帮我?” 
      “我当然会帮你。只是——”他顿了一顿:“你可要想好。这样的伤害,每一次都是无可弥补的。” 
      “我了解。”疲惫地摆摆手:“我这次,就是想让他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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